第十六章 赠予木槿花簪意
叶倾城这才看清了来人的脸，不能说是不漂亮，只能算得上是清秀，当然忽略了她现在脸上尖酸刻薄的表情。
女子指着叶倾城骂骂嘞嘞，还不停的向秦峥刚刚离开的方向看去，仿佛是真的看见了他们两个在一旁私相授受。
叶倾城垂头思捋了一下。这人，她还真不认识……
叶倾城被女子源源不断传来的骂声吵得头疼，想起凌悦颜还在那等她，也懒得和这个人争。
用力地甩开抓住自己胳膊不放的手，转身想走，女子却一个箭步就冲到她面前，拦住了她所有的出路，
“怎么还想跑？这就恼羞成怒了？想要离开？我告诉你，叶倾城，就凭刚刚你和男子私会我也能让你滚出尚书府。”女子盛气凌人，趾高气昂的望着叶倾城，“不过我想让我放过你也可以，那你就先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以后不许在尚书府出现，我就放过你。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叶倾城本来一向心情波动就比较小，但这一次可以说，她现在是极度的不耐烦，甩开女子的手，将女子推到地上，脸色也阴沉的黑了一片，“你烦不烦，你是吃饱了撑的吗？一天没事可做？”
“你……”
女子从地上缓慢爬起，满是怒气的面容显得有些狰狞，脸上精致的妆容更加让人渗得慌。
女子伸手，一个巴掌就往叶倾城脸上呼去。
叶倾城冲上前，躲过女子的巴掌，反手向她脸上打去。
女子愣了下，声音瞬间尖利了些，“你竟然敢打我……”
“怎么，打你之前还要问你吗？”
女子阴鸷的盯着叶倾城，再次拾手，“你凭什么这么打我，”
叶倾城还没开始还手，高天翔就出现在了她面前，抓住女子想要打人的手，重重用力的推在地上，语气里是止不住的怒气，“这里可是尚书府，你动手之前也想想好后果，何况就凭你的一双眼睛，你又怎么她们是在幽会？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一向外界流传的儒雅吏官，却在此刻尚书府里，对一个女子恶狠狠的说着脏话。这说出去，能信的人可能都不会有几个……
高天翔拍去身上碰过她的所有地方，仿佛多碰到一刻都是嫌她脏。
女子再一次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叶倾城，怒气达到了顶峰，脸也开始涨红，音调又拔高了几分，“叶倾城，你别以为就凭你这张狐狸媚子的脸就能到处去勾引男人，我现在就要告诉夫人去，让他们替我做主。”说完，就哭哭啼啼的跑来，像是他们做了什么大不敬的事。
女子接下来要干什么，两人也没有多管。
高天翔急忙转身，上下扫视着叶倾城，“倾城……姑娘，你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叶倾城头摇头，她没有被女子吓到，倒是被高天翔突如其来的关心吓到了，
“这次又多谢高吏官帮我解围了。”
高天翔眼中的怒气还未完全消完，按捺着性子，控制脸上的表情，“刚刚那个人已经如此羞辱你了，你为何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就不还手？”
“……”
这个，正常人不是一遇到这样的事情，立刻就开始和那个人争论缘由吗？
叶倾城的眉头拧成一团，耸了耸肩，不在意的开口，“她只是刚来不太懂事，我也不太在意，只要不随意污蔑小姐就行了。这些是我还是可以忍着的的。”
高天翔抿紧了唇，眉头紧锁，伸手轻轻的把叶倾城结成“川”字的眉头按回原状。“傻丫头，谁让你忍着这些的。其他人的命是命，你的也是。以后有我在，那个婢女便不会只是放她走了这样简单了。”
“……”叶倾城拾起眼，正好和高天翔的目光对上。
两人比在上一次灯会时，被高天翔护在怀里的远不了多少，叶倾城又在这时闻到了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木皂香。
叶倾城这才发现她和高天翔的距离有些过近，连忙后退了几步，“高吏官，是来尚书府有事吗？”
“有这么怕我吗？”高天翔把叶倾城的小动作看在心里，忍不住笑了一声，从背后拿出一个木盒，在叶倾城面前缓缓打开，
“前几日灯会时把惹你不高兴，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加上前几日我来尚书府时，看你也没有多少发饰，就去京城找了这一个簪子，想送给你当做赔礼。”
高天翔点头，示意叶倾城看里面的东西。
叶倾城拿起盒子里的木簪，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整个看上去温润淡雅，那在手上也是一种凉润的手感木簪的另一头还刻着几朵盛开的木槿花。
刀工精致，连上面花瓣的经脉都能看清，不艳不俗，还挺适合她的。
“可是高吏官，”叶倾城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昨日之事奴婢并未放在心上，高吏官又何须送我？”
高天翔向前更靠近了叶倾城一些，拿过木簪就要给叶倾城戴上。
叶倾城在同龄女子中，身形算得上是高挑纤细，和正常身高的高天翔的也只是差了一个头。
此时，高天翔微微弯腰，低头便闻到了叶倾城头发上的发香。不由得心跳也慢了半拍。而后直起身，和叶倾城平视，“这支簪子是我前几日看见的，第一眼望过去时便觉得它如你一般，就买下来了，如今一看还真是如此，可还喜欢？”
叶倾城摩挲着木簪，手指传来的温凉让她有些须臾的愣神。不解的问道：“这支木簪看起来珍贵无比，就算是赔礼也不用如此。”
高天翔拨动着叶倾城额前的碎发，神色柔情似水，“对我来说，最珍贵的是我送的那个人，这也是我送你的一片心意。而且我觉得它就像是为你而生的。”
叶倾城秀眉微蹙，随手把木簪拔下来放在木盒中，“高吏官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个木簪太过贵重，我不敢收，高吏官还是就给以后送人吧。”
高天翔飞快的握住叶倾城要从木盒上离开的手，眉目收敛起来，定定的看着叶倾城，“可我就是想送给你，倾城姑娘，我还是想再问你一次。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我还想娶你。但是在你的心里有没有喜欢过我？我真的没有糊涂，我是真的想知道。”
他怕叶倾城这次会像上次一样糊弄过去，也怕这次真的回绝了他。他怕他要是再不说清楚，以后他和叶倾城只能还是和朋友一样。
叶倾城呼吸一顿，几乎是一瞬间的时间，两团红晕爬上叶倾城的脸颊，淡淡的。在白皙的脸上却叫人不轻易看出来，“高吏官，奴婢只是尚书府伺候小姐的一个婢女，高吏官是高太尉的子嗣，身份高贵，奴婢高攀不起，还请以后高吏官不要再向奴婢来此等玩笑了。”
叶倾城想把手从高天翔手中挣来，可是一个女子的力气怎么比得上一个男子，几番无果后，叶倾城也放弃了挣扎。“高吏官，奴婢该说的都说了，可以放手了吗？”
高天翔沉默了一会儿，眼底的难过让人不容忽视。沉默了一会儿，手上的力气变小，还是放开了叶倾城，
“倾城姑娘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想？我从未没有对任何地位尊卑有差别对待。我喜欢一个人，那就是喜欢，从来都不是玩笑，既然是喜欢，那我就会去娶她，给她一生。我是真的喜欢你，如果是因为身份不同，那我宁可不要这些乱七八糟的身份。倾城，我只想问你一句，你真的没有一点喜欢过我吗？”
叶倾城低头看向地面，让人看不清情绪，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手心出了些许的汗，“我们只见过几面，高吏官就说喜欢，奴婢实在不敢去想。高吏官不如冷静几日，再去想这个问题。”
叶倾城没给高天翔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高天翔拿着盒子冲叶倾城的背影大喊：“倾城姑娘，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冲动，也不是糊涂。你考虑一下，我明天再来。”
喊得极为大声，就连还未走远的叶倾城听到这话，都回过头看了一眼。
第十七章 山有枝来木有兮
叶倾城直到跑远，才停下来想刚刚的事。
有些事情，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她自己都配不上。她知道外面一直有人说他和将军府的廖小姐即将成亲，先不说与他是不是和将军府的小姐两情相悦，光是他们的身份都是天差地别。
而且当初她一直在调查她父母身亡的事都没有结果，她还怕这些事情会波及到其他人。
高天翔在问她有没有动过心的时候，她差点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她动过心，可什么时候动的，她也不知道。但是在她的事情还未查清之前，她不想拖累任何人。
就连这么多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会在尚书府里陪着凌悦颜一辈子，成亲的这种事她从来没有想过。
当年的事，她虽然没有查清，但这些年她查出来的事情理清，有一种可能让她心里很害怕。父母的死与她可能有很大的关系。
叶倾城扶着身旁的柱子敲打着自己的脑袋，眼眸深沉了几分。
她这个人呀，连喜欢的权力都没有，又如何嫁给其他人，去残害他人的一生。
在原地冷静了一会儿，感觉附近总有人在笑，叶倾城抬头顺着传来的声音望去，才发现出声的当事人。
已经穿戴好了的凌悦颜站在一个拐角处，懒洋洋的倚着柱子上，双手环抱在胸前，笑得一脸的神秘莫测，“倾城，我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我——”叶倾城还未开口，就看见凌悦颜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嘴边，做出禁音的动作，“嘘，我知道这种事情不太好说，毕竟一个男子说出喜欢这两个字，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
叶倾城这才知道刚刚凌悦颜说的是什么意思，慌忙解释，“小姐，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凌悦颜走过来，手放在叶倾城的肩上，暧昧道：“那你和我说说，我怎么误会了？刚刚高天翔喊得那一句，我可都听见了。”
“小姐，不是的。”叶倾城低下头，声音小的几乎快听不见，“小姐有没有听过将军府的小姐，外面的人说他们两个两情相悦，而且门当户对，用不了多久就要成亲。我又何必要去破坏一桩姻缘。所以高吏官的那话应该只是一句玩笑罢了。”
“将军府的小姐？”凌悦颜摸着自己的下巴，装作那里有一处和凌尚书一样的胡须，“这么说得好像也对。不过将军府的那个小姐我没见过，但是万一这些只是谣言呢？就像我当初让人散播的那个，万一高天翔是真的喜欢你呢？真的不再想想？”
凌悦颜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形，心里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如果他们高天翔真的喜欢叶倾城，万一他们两个真的在一起了，那她不是想干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吗？就算叶倾城真的不喜欢，那她出府也可以想其他的办法。
不过那个姓高的要是敢欺负她身边的人，她也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沉默了很久，叶倾城又开口道：“也就算高吏官是真的喜欢，高太尉那里也未必同意。高吏官是名门望族，而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奴婢，就凭身份这一点，喜欢也是行不通的。所以无论他怎么样，都行不通。”
凌悦颜想起几年前叶倾城和她说过的话，若有所思地道：“倾城，你之前是不是和我说过，你宁做糟糠之妻也不做名门之妾，是因为这个吗？”
叶倾城点头，想到的全是高天翔那双黯然神伤的眼睛，像一把刀狠狠地刺中她的心口，说不出来的疼，抿了抿唇，“嗯，因为我知道做妾的凄凉，也不想受那么多的白眼，但是如果那个人我真的很喜欢，做妾我也不会说什么。”
“那你喜欢高天翔吗？”
“我……不知道。”叶倾城似乎底气不足，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
凌悦颜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行吧，那你再想想，一定要想清楚。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不喜欢他，那以后就不要再见了，这些事情我来办。”沉默了一会儿，凌悦颜又向叶倾城的四周张望，问出了被自己遗忘了的问题，“秦峥人呢？不是说给我送礼呢？怎么送着送着人就没了？”
闻言，叶倾城想起来谈完了一通话就走了的秦峥，歉意的说道：“小姐，秦少主才走，说灯会上你喜欢的那些烟花，他今天派人全送来了。”
凌悦颜垂下眼，还是精神奕奕整个人立马就焉了，“好吧，下次的时候，帮我把他拖住，拖到我来。”
“……”这个，她还真的做不到。
叶倾城又想起了那个女人的事，决定还是和凌悦颜如实的坦白，“还有小姐，就是，倾城好像在不久前给你惹了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
凌悦颜沉默了半响，实在想不出，叶倾城这种脾气好到爆的人能惹出什么麻烦。
叶倾城语气轻飘飘的，连她自己都说不出口，“就是和秦少主在说话的时候，被人抓住说我们在幽会。”
“幽……幽会？”凌悦颜顿时无语了，要是问号可以用一条线表示，那她的头上现在就是一团乱麻。
如果真的是想幽会男子，会这么的正大光明吗？而且那个男子还是在尚书府来去自如，这个人还真是要么脑子被门夹了要么就是没事干了。
凌悦颜开始忧心起尚书府中的人是不是都是脑子里少了一根筋，当然这话她没有说出来。
凑到叶倾城的耳边小声说道：“你确定那个人不是又聋又瞎？”
“……”
叶倾城瞅了凌悦颜一眼。暗自排腹，果然小姐的思路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这完全就是不和一般人在一条线上。
就在凌悦颜还在想是什么样的人才可以做到这么没有脑子的事情，叶倾城还在想要怎么完美的处理好这件事时，两人双双被一个小厮一起带到凌尚书那里问罪。
叶倾城的脚刚踏一进书房，堂前坐着的凌夫人凌厉的声音就传来，“叶倾城，你给我跪下。”
凌夫人身边还站着一个正在哭鼻子的女人，不漂亮但也算的上清秀。
这个人凌悦颜可能没见过，但是叶倾城却认出来了，就是才污蔑她幽会的那个人。
叶倾城深沉的吐出口气，一时感到头疼，还真是阴魂不散……
随后没有任何解释的在凌夫人面前乖乖跪下。虽然冬天快要过去，可空气中的寒气还没有消散。风一吹过，就冷的让人打了激灵。
才跪下，从地面上传来的一阵寒意透过衣衫，刺穿叶倾城的膝盖，让她的眉头瞬间皱起。
不由得收拢了领口，还是立马想到了凌悦颜。
这地面还这么冷，下次如果凌悦颜也被罚跪的话，她倒是要准备一些暖汤了。
叶倾城没有一丝怨气的跪下，但是某人的脾气就要上来了。
凌悦颜双手叉腰，不服气的望着凌夫人，理直气壮，“娘，凭什么要倾城说跪就跪，总要有个理由吧。”
一扭头，又可怜巴巴的冲坐在凌夫人一旁的凌尚书撒娇，“爹，你快劝劝娘，不能久跪呀。”
才及笄的凌悦颜，嗓音清脆，又因为泛着嗲音，让人感觉格外的好听。
谁知凌尚书不仅充耳不闻，还拿手捂住耳朵，摆出一个“与我无关的表情”。软硬不吃，凌悦颜也没有办法了。也当成空气乖巧的站在一边。
凌夫人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桌上，在沉寂的环境下显得突兀。
凌夫人语气淡淡道：“颜儿，今天把你叫过来也是有事想要问你，我还没开口，你就插嘴，成何体统。”
“可是什么都没问，就罚倾城，这样更对倾城不公平。”凌悦颜不满地替叶倾城争辩，因为底气少了一半，声音比来时的语气还要小。
凌夫人再次端起茶盏，捏着茶盖轻轻拂去杯中的茶沫，送到唇边抿了一口，半刻后，侧头看向凌悦颜，“这个婢女来书房找我和你爹，说叶倾城每次都私自带你出府，还经常三番五次的带一些外边的男子来尚书府，还让人毁你名誉。今日，又和一名男子幽会，被她撞见。叶倾城是你身边边的人，你可知情？”
凌悦颜这才注意到一边站着的一个人，也大概猜到了正是叶倾城所说的那个女子。
凌悦颜蹙眉，越替叶倾城不值。
敢情这个什么脏水都往叶倾城身上泼。她没事不代表我没事。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吗？
第十八章 幽会诬陷引君解
凌悦颜缓缓地走到女子的跟前，仔细的端详她的脸，说话字字带刺，“我看你长的也不怎么好看，怎么，是不是是个男的靠的近一些就是幽会，你是不是很久没男人要，才会什么都说得出口？什么都敢乱说，我看想毁我名誉的是你吧。”
女子“扑”的一声直直的跪在凌夫人面前，梨花带雨的哭诉，“夫人，你听听小姐这说的是什么话，奴婢一心为小姐着想，为尚书府着想。可是全都被小姐当成了恶意。如今小姐这般行事还不都是叶倾城那个婢子教的，何况奴婢一直在尚书府长大，怎么会有对小姐不利的想法。夫人，你就算不为奴婢做主也要为小姐以后着想。”
女子哭的模样极为可怜，字字如泣如诉，如果不是看见了她嘴角的那一抹讥笑，叶倾城还真的以为她是真的一直为尚书府着想。
自从叶倾城到尚书府后，脾气一直有所收敛，可是一旦涉及到凌悦颜，那就不能怪她了。
沉静的抬头，坦荡的对上凌夫人的目光，“夫人，奴婢从来没有教过小姐做任何违心之事。那些外来的男子既然可以随意进出尚书府，那就是得了老爷的命令。老爷放人进来，奴婢那里敢拦下。”视线又在女子的身上扫了一眼，“至于这位姐姐说的幽会，我更不知。若是和男子多说了几句便是幽会，岂不可笑。”
就算她平时都不怎么去招惹人，但如果招惹到她，还是有关凌悦颜，她也不会坐视不理。
虽然凌悦颜是相信和男子幽会这件事情叶倾城她干不出来，但怕再这样纠缠下去，想不被罚都难。
凌悦颜朝还捂着自己半边腮子的凌尚书疯狂使眼色，见凌尚书依然当作没看见般丝毫没有反应，急得直跺脚。
如果没有其他人在，就会上前使劲地摇醒还在觉得无关紧要的某人。
凌悦颜偷偷看向面无表情的凌夫人，看来没在气头上，有机会。瞬间转移了目标，“娘，你也知道的，倾城从小就跟着我，你和爹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先不说有没有和人幽会，就算是要害我的这种苗头，我觉得都不太可能。”
被凌悦颜寄予厚望的凌夫人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向凌悦颜，平静的哦了一声，“然后呢？能不能用你的脑子想想。你觉得我如果不知道，我会把倾城叫过来问吗？她如果有这种念头可能吗？”
接受完冷嘲热讽的凌悦颜头竖的更直，眼睛发亮的瞥了地上的婢女，努力收住自己的心花怒放。
看吧，在我一家人面前，你算个什么。一家人果然是要整整齐齐的，哪怕是在护短这件事上。他们家什么都好，就是太护短。
在凌悦颜开口的那一刹那，女子已经预料到一些，但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偏袒叶倾城，
女子更加星星带雨的哭起来，“夫人，叶倾城这样狡辩还不是为了掩饰她和男子幽会，现在还教坏小姐，还败坏我尚书府的名声。奴婢也明明劝过，让叶倾城离那些不明男子远点，可她不听，还刚让奴婢听到叶倾城和那人商议着要害小姐，叶倾城还出手打奴婢。”
女子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是依旧控诉着叶倾城的种种恶迹。“夫人，我……我也是为小姐好，要相信我呀夫人。”
“你说，我和那人商议要害小姐？确定吗？”叶倾城不紧不慢的看了还在哭的女子，嘴角上扬，虽然是在笑，可眼里分明带着无数的寒意。
生生的让女子背脊发凉。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接，“你和那男子说要……要毁了小姐的清白，栽赃给小姐，这些话我都听到了，你还想如何？在这又打我吗？”
叶倾城又轻蔑的笑了，配上那张冰冷的脸，犹如高山之雪，望而生寒。
女子手上的青筋爆起，想厉鬼一样恶狠狠地盯着叶倾城。
凭什么叶倾城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凭什么都是奴婢，可她却能得到所有人的信任。长的好看又如何，还不是只会勾引男的，她这一次，一定要把叶倾城踩在脚下。
“我想知道，我和那男子说了什么，让这位姐姐这样误会，既然听得见说什么，那姐姐站的也不远。”叶倾城说道，“既然站的不远，那姐姐应该也看清了男子的长相。姐姐是不是认识才会说我和他幽会？和姐姐认识的人说话怎么就算幽会了，姐姐要不要把他叫出来当面对证？”
女子见叶倾城想要推脱，又急又气，情急之下，一些说出来的话还没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说出来的话更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我又怎么知道男子是谁？左右不过是你到外面找的野男人，说要害小姐的话而已。”
见人中招，叶倾城脸上的笑立马消失，冷冷道：“不知道那男子是谁就说是外面之人，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就说是污蔑小姐。这位姐姐，想害小姐的人是你吧。”
女子这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瞪着眼睛，死死地抓住凌夫人的衣摆，口中一直嚷嚷：“夫人，你听我解释，不是她说的那样。刚刚……对，刚刚是奴婢口直心快，说错了。是她要害小姐，是她。还有那个男子奴婢从来没有在府上见过，一定是他们串通好了。叶倾城她是故意让奴婢说错的，一定是这样的。”
即使是凌夫人外传的品性再好，也被眼前的这个女子磨消了大半，自然也不想在理会。
什么都不知道的凌悦颜在先前也猜到那女子的目的，但是碍于爹娘都在，只能在一旁忍。但是现在再忍下去，她就不做人了。
啧了一声，“我说，这位大婶，下次能看清再说话吗？而且倾城在尚书府这么久了，要是想害我早就动手了，还用你说。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还幽会，要不要我用门夹你脑子试一试？”说着还伸手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可——”女子似乎还想开口反驳，可门口的声音直接把她接下来的话打乱。
“不知道，这位女子口中说的和倾城姑娘那个男子是我还是我的那个朋友？”
一阵清朗的男音和脚步声从门口处传来。
高天翔一脚垮进门，就微笑着往叶倾城身上看去。
女子一看来人就知道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指着高天翔冲凌夫人大喊道：“夫人，就是他，奴婢想带叶倾城问罪，是他一直阻拦，还动手打奴婢，他和叶倾城之间一定有什么。奴婢说的都是实话。”
女子见之前和叶倾城谈话的那个人不管用，现在有眼熟的人又怎么会放过。而且她又没说谎，那个人一直都护着叶倾城，他们之间一定有事。
凌悦颜已经快被这个无脑女子气乐了，突然觉得这个人还挺可怜的，“我说，这位大婶，这高太尉的公子，如今的高吏官，这你还不认识？如果我没猜错，之前和倾城说话，也就是你以为幽会的那个男子应该也是高吏官的朋友，秦府少主秦峥。两个都是家世清白的人，跑到尚书府里和人幽会，传出去，谁信？”
像是为了证明高天翔的身份，凌尚书一看到高天翔就像看到了多年未见的好友，站起身，轻轻拍了他的肩膀，笑得像个弥勒佛，“天翔，你怎么来了，不会又是有什么事来找我吧？”
高天翔目光似是不经意地从叶倾城的身上扫过，皱起眉，“没有，只是来尚书府有事，就刚好看到了这一幕而已。”
“高吏官？……怎么会？怎么可能。”女子满目震惊的瘫跪在地上，拉着凌夫人衣摆的手也渐渐的没有力气。
她不死心的抬头，盯着凌尚书和高天翔像熟悉一样的说话，心里更加的恨上了叶倾城，
怎么可能，她一个婢女，怎么会认识这么多人，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可以让叶倾城死无葬身之地的机会，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
“这位姐姐，现在可还要说什么？”
叶倾城冷淡的语气在她身边响起，就想一道道催命符在要她的命，绝不死心。
“不可能，夫人，老爷，是他们商议好的，否则叶倾城一个奴婢，怎么会认识这么多高官显贵，这绝对不可能。”
凌夫人一大早的还没休息好，就被婢女吵醒，又头疼的处理好这件事，而且她最厌恶的就是这种算计。摆摆手，“把她拖下去，发配给其他人家。别让我再看见她。”
女子被人拖下去时仍心有不甘，拼了命的死死挣扎，“不是的，我没错。”
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其他退路，女子用淬了毒的眼神盯着叶倾城，咧目呲牙，“叶倾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杀了你。”
事情处理好，高天翔迫不及待地弯腰扶起叶倾城的胳膊，拧眉扶她，“地上冷，万一因此受了风寒怎么办。”
叶倾城看向凌夫人，凌夫人也微微冲她点头。
在接收到凌夫人示意可以起来的命令后，躲过高天翔伸出的手，自己提起裙角控制自己快要僵硬的腿，缓慢起身。“多谢高吏官的好意。”
被高天翔抢先的凌悦颜手还僵在半空中，缩回手，眉头微挑。不爽的盯着高天翔。
这人是在无事献殷勤吗？可是抢我戏份干嘛？不行，就算是他喜欢倾城，我也绝不会这样甘心。
她收回满腹不满，冲高天翔皮笑肉不笑，“我说高公子，你这手动的挺快的，我都没赶上。”
第十九章 相对其谈众了然
“……”凌尚书颇为嫌弃的看了一眼凌悦颜，又换了个脸，和蔼可亲的对高天翔笑道：“抱歉了，这事是我府中管教不严所致，你别放在心上。”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补充了一句“对了，天翔，你是怎么和倾城认识的？”
凌悦颜带着看戏的心情的站在一边，然而在高天翔满怀感谢的目光的照射下后，就猜到这场戏，她可能看不。
“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之前遇到过凌小姐，我也不会认识倾城姑娘。”
“遇到？”凌夫人从高天翔这句话中发现了不对劲，“我记得小女颜儿不是一直深居简出吗？在哪遇到的？”
凌悦颜瞥了高天翔一眼：“……”
我错了，我不该留在这的。
做人不能太过分，就算你喜欢倾城，也不能害我。
小心我以后处处针对你，在背后向叶倾城说你的坏话。
高天翔低下头，似是在回忆，“也就是之前——”
“我没有，”凌悦颜如临暴风雨般，以只能看见她以残影的生命速度冲过去，暗地里戳着他的背脊，打断高天翔想说的话，“那个，没事，就是之前有事遇到的。娘，你放心我绝对没出去。”
有道是再大的事也大不过天，再快的速度也快不过要拦下的话。
——“就是之前无意中遇到过一次。”
“……”
凌悦颜憋屈的往高天翔的方向看去，恨不得当场打死他。
有这么玩的吗？她的狐狸尾巴都快露出来了，结果就给她说这个？
也许是理解到了凌悦颜的意思，又或许是想讨好叶倾城，高天翔掐断了凌夫人还想要继续问下去的机会，话锋一转。“我今天来也是有事想问在场的几位，也想再问一次倾城姑娘，”
“……”
高天翔站在叶倾城面前，弯腰，模样真诚开朗，“如果我想娶倾城姑娘，姑娘可愿？”
“……”
叶倾城正在拍自己腿上灰尘的手顿住，抬头看向高天翔，眼中的询问之意再明显不过。
她不是已经说清了吗。怎么还来？
高天翔眸中的笑意更深，“无关地位，无关尊卑，我只喜欢你，也只想娶你。”字字句句诚似真心，再也真不比其他。
凌夫人也和凌尚书一样诧异，几乎是异口同声，“娶她？倾城？是妾？”
高天翔注视着叶倾城的眼睛，笑着摇头，那双黝黑的眼睛里还是有星辰大海，让人挪不开目光，“不是妾，是娶倾城为妻，我今生的唯一的妻。倾城，可愿？”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绕在叶倾城身上时，一个“好”字都要从她嘴里嘣出来。
叶倾城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仍是高天翔那炽热的神情，
四目相对，叶倾城还是率先低下了头，“高吏官，奴婢还是那句话，不愿，高吏官还是另寻他人。”
像是猜到了她的答案，高天翔面不改色的接着问道，“为什么？你就这么不喜欢我？”
叶倾城：“奴婢不想和其他人共侍一个夫君，其他的高吏官应该也知道了。”
停了一会儿，她看向凌尚书三人，“奴婢在那边还有事没有做完，就先过去了。”
说完，叶倾城就出了门，
见状，高天翔也匆匆的离开，“那我也先走了，告辞。”
高天翔也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快步追上叶倾城的脚步。
叶倾城跪在地上的腿还没缓过来，根本抵不过高天翔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还没走几步就被拦下。
“倾城姑娘，我想知道，是在下那里做错了，惹你不喜欢，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你说，我都能改。”
能走的路被人拦下，叶倾城只好坦然自若的面对高天翔，眼睫半抬，和高天翔始终隔着一段距离，“奴婢不知道高吏官的喜欢从何而来，也不知道高吏官的喜欢能有多久。光是我们两个之间的身份就不可能，高吏官就不怕传出去沦为笑柄吗？”
高天翔轻声说道：“这个我还真的不怕。”
叶倾城一怔，脸色变得一言难尽，犹豫着，小心翼翼的问他，“那将军府的小姐呢？高吏官有没有想过？你们两个自小便是青梅竹马，又传出你们太尉府和将军府即将联姻的事。高吏官又在这里和我这个奴婢开这种玩笑，不怕廖小姐伤心吗？”
叶倾城垂下眼睑，又补充了一句，“我虽然是一个奴婢，但是高吏官与将军府的廖小姐，两情相悦。即是两个人真心喜欢，奴婢又怎么能坏他人喜事。还望高吏官不要再来了。”
高天翔闻言只是意味深长的笑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听闻？传闻都不可信，廖小姐确定是和我一起长大，但是我对她最多是朋友，不是两情相悦。我们两家联姻也是我父亲的想法，不过我不会娶她，我这一生想娶的人只有你。”
叶倾城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空气似乎安静了半响，她才缓缓的开口，“我想，我还是要再想一下……”
“真的吗？”
高天翔每往前一步，叶倾城就往后退一步。
如此几次后，高天翔停在原地，叹息了声，眸中的光也暗淡下来，“好，如果倾城姑娘还是不愿，那我就此不再打扰。那请姑娘再思考几天，我会等你的答复。”
转身踏着石板路离开，只身的背影都有些许的寂寥。
随着高天翔离开，叶倾城的脸色也苍白下来，憋回去的眼泪最终还是流了下来。
我想答应你，但是，我不敢。
因为我怕我会害了你，我怕你也会和爹娘一样，一声不响的离开。
我怕我真的爱上你之后就再也不想让其他女人在你身边。
直到感觉被风吹的冷，叶倾城才红着眼，面无表情的离开。
凌悦颜送走还想要继续问的凌夫人。一转身就用仇视的眼神死死盯在在凌尚书身上，
“爹，刚刚，姓高的差点说出来，你也不帮我糊弄娘。你知道我出过府，就这么想看我死，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她和凌尚书从小就不像父女，倒像朋友，该怼的时候还是要怼，就例如现在。
凌尚书干笑一声，也不甘示弱，卷起自己手上的衣袖，把上面青青紫紫的伤痕指给她看，“你也好意思说！你上次，害我被你娘打的时候，你还是笑着的吧，说我心里除了你娘还有其他人，你哪只眼睛看见的？我告诉你，这一次被夫人打死，是你活该。”
凌悦颜一面躲着凌尚书抡起的不知从那弄来的棍子，一面大喊：“你再这样，信不信以后你有事我也不帮你了。”
棍子停在了半空，就差一点，棍子就要飞在凌悦颜身上。
就一点，凌悦颜差点就要给凌尚书跪下。
“我能有什么事让你帮我？你先说。”
凌悦颜战战兢兢的把木棍拨的稍微远一点，确认了自己的安全后才开口，“有很多，比如，你上次偷吃娘的桂花糕，又比如你上次藏的私房钱，还有……”
“……”
凌尚书立马扔出了手中的木棍，捂着凌悦颜的嘴，终止了她还要往下说的话，“祖宗，我怕了你，还不行吗？我帮，我下次一定帮，那你以后也要帮我。”
“好，就这么说定了，成交。”
就这样，还在互相斗殴的两人，又私下达成了协议。
第二十章 送还木簪颜相劝
当叶倾城在凉亭中，心无杂念的替凌悦颜誊抄书籍。
本来这些是该凌悦颜做的，可她全都给凌悦颜接下。
一是为了替凌悦颜解决麻烦，二也是为了让她忙起来，忘记某个人的存在。
就当她以为某人被劝退后不会再来，但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叶倾城眉心一跳，手中的笔尖不经意的在纸上划出重重一横，“你怎么又来了？是有事还是……”
“倾城，我想了很久，无论你愿不愿嫁给我，我还是想把这个木簪送你。”
高天翔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下巴上还有未曾打理的胡茬，醉醺醺地拿出了上次被叶倾城还给他的木簪盒子。
将木簪放到叶倾城手中，高天翔眼神溃散，脚下也有一些站不稳。
直接扔下了一边还未写完的小楷，包括没有拿好的盒子，搀扶着快要倒下的高天翔。
一阵凉风吹过，叶倾城隐隐约约的闻到高天翔身上浓郁的酒香。
原来他也会喝酒，还会醉成这样。
“倾城，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到底哪里不好，我改还不行吗？”
也许是真的喝了太多的酒，高天翔的胆子也渐渐变大。
只看到叶倾城站在面前，高天翔也不顾周围有没有什么人，慢慢地抱住叶倾城，头埋在叶倾城的耳侧，喃喃自语，“倾城，我们成亲好不好？我一生就娶你一个，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忘不了，可你为什么就没有喜欢过我？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身上的酒香混着木皂香，顺着高天翔的呼吸萦绕在叶倾城的鼻腔，让她有了心慌的感觉。
怕被其他人看见，叶倾城把手抵在高天翔胸前，强制性把他们分开，“高吏官，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刚松开的手又被人紧紧的按住，“倾城，我没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高天翔的酒香被凉风吹醒了一半，可还是按住叶倾城的手不放。
“这个木簪你就先收下吧，这是我亲手刻出来的，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我之前看得出来，你也喜欢它。既然喜欢它，又为何不收下。”高天翔说道，“倾城，我以后还会再来的，我会一直等你。如果很久之后，你喜欢上了其他人，我也会放手，只要那个是你喜欢的人，我也都会尽我全力地好好的保护他。”
高天翔说完，自觉的放开自己一直按住的那双手，跌跌撞撞的离开叶倾城的视线。
叶倾城抬头望天，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明明她可以直接回绝，可她好像心里比任何时候还要难过，就像整颗心被撕了一个大口子，又疼又想哭。
叶倾城扫过还停放在桌上的木簪，如同绝世珍宝般，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过安置在盒中的木簪。
愣愣的看着那朵精致的木槿花，她想起了那天高天翔给她披上斗篷的木皂香，
想起了他在那张纸上写下的那两句词，
想起了在问她想娶她时的眼睛，
原来，当一个人拒绝的次数多了也会冒出赞同的想法。
如果真的和他在一起了，他们成亲了，之后会怎么样？
可是她的心里真的好难过，还是会忍不住去想这一切之后的事。
叶倾城想了良久，把所有的东西连同她的感情一起收好，藏在心里。
她想，有些事情她不知道后果，但是她想见见过程。
“干嘛呢？”凌悦颜的声音冷不防定的在身后响起。
“小姐，你怎么来了？”
叶倾城吓了一跳，转身看向身后把手环抱在胸前的凌悦颜，
凌悦颜直勾勾的看着叶倾城手上多出来的木盒，若有所思地回望高天翔离开的方向。
“我倒想问你，你在想什么？叫你几声了都一直没反应。刚刚走的那个是高天翔？他也来了？这个木盒里是什么？他送你的？”凌悦颜恨不得化身成十万个为什么，
如果可以，她也想知道，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好想知道。
不由分说地从叶倾城手上抢过木盒，又迅速的打开。期待的眼神在看到里面的木簪时化为乌有，“木簪？就一个木簪？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高天翔送你的？这个好像是什么木槿花吧。”
现在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来高天翔的心意，不过送个木簪是什么意思，还刻了几朵木槿花？说她像朵花一样好看？
叶倾城拿回木簪，又重新放回木盒中。
她嘴角不自觉的向上翘，低声解释，“他说，这是他送我的一份薄礼，这木瑾和我很像。”
凌悦颜露出一个老父亲般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以喜欢的花送给喜欢的人。看来这小子行动倒挺快的。我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上了你。那你呢？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愿？”
叶倾城指尖摩挲着木盒的边缘，目光始终停留在上面，不肯移动半分。“我之前以为他会娶那个将军府的小姐为妻，可他说那是他父亲的意思，他不会娶，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叶倾城又想起了她爹娘的事，仍是心有余悸，“这些年我一直在查当年我爹娘的事，虽然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头绪，可我也猜到这件事和我有关系。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再次下手，我……不敢害他。”
对于当年的事，叶倾城一点都没有忘记，没有忘他们冰冷的尸体躺在她面前的样子，也没有忘记这几年她一直苦寻无果的真相。
叶倾城：“他的心意我知道，但是如果再有一个人再抛弃我，或者再在我身边离开，那种滋味我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凌悦颜若有所思的盯着叶倾城的脸，不愿错过她的任何一丝变化，“也就是说，她也喜欢上他了？只是还在想这些事情？”
叶倾城没有应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你们相互喜欢，那在一起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想那么多。万一你爹娘的死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呢？他们的事你还没查清，就把一个喜欢你的人推开，你的心不疼？这最重要的是你也喜欢他。”凌悦颜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他都说了他不会娶那个将军府的人，现在也只是听说，还没下聘书。”
“可是，我——”
“我什么我，两个人只要都真心喜欢，还什么不愿不想的。你们要是成亲了，你爹娘在下面也会很开心。”凌悦颜苦口婆心的劝告着叶倾城，好不容易看身边的一个人可以成亲，决不能就这么黄了。“你们可不要像我，我绝不嫁人。”
叶倾城拿着木盒的手太过用力，指尖泛起淡淡的白色，“我再想想。”
凌悦颜胡乱的收起桌上的东西，“想什么想。高太尉也来了，应该也是和高天翔一起的，还在和我爹说事，你猜他会不会提起你和高天翔之间的事？”
“不知道。”叶倾城平静的回应，她对这些偷听的事完全不感兴趣。
“那你也必须知道，走，去看看。”凌悦颜不顾叶倾城的反对，直接将她生拉硬拽的拖走。
凌悦颜一向知道叶倾城的心思，铁了心的要把这件事处理好。
这天下还没有我不能弄成的事，哪怕是做个媒人。
凌悦颜和叶倾城猫腰着步子，轻声走到书房外一个不易被人发觉的角落。
叶倾城看着自己面前像做贼一样的凌悦颜，用气音道：“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要是被人发现就惨了。”
“我不，就偷听一会儿又不会死。你也不能走，万一真的要说你的事，我估计你后悔也来不及。”凌悦颜摆出一副打死都不会走得架势，俯身蹲在墙角，又把耳朵贴近上面的墙壁。
“……”
叶倾城摇头，看这凌悦颜的气势，估计她也走不了。
两人是贴着墙，里面只要有大的声响，外面都能听见。
书房的门被推开，门也随之响了两声，接着就是缓慢的脚步声，大门再一次的的因为关闭又响了一下。
第二十一章 太尉议君刻玉像
还没呆多久，凌尚书那具有特色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不是，就算高天翔是你儿子，但是他有他喜欢的人，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你找我也没用。”
一道苍老的男声叹了口气，随后响道：“我是管不了那么多，可那个侍女还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他，万一是他单相思怎么办。我劝过他，天儿我这孩子，死活不听，还一定要娶你们府上的那名女子，娶什么没多大的事，可以纳个妾收个婢什么的，可他非说是正妻。还愿意等他，还一直和我闹。”
叶倾城见过高太尉，也听他说过话，这一道声音虽带着怒气，但也分得出来是高太尉。而且听里面的动静，应该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看来，他是真的来找凌尚书说高天翔的事。
凌悦颜转头朝叶倾城露出得意的眼神，看吧，果然是说你们的事，没来错吧。
叶倾城选择性的忽视凌悦颜，也专心的偷听起里面续续短短的说话声。
凌尚书：“我也没想到他喜欢的会是叶倾城，还这么的坚决。不过倾城还没有答应，这应该只是他一时感情用事。先等一段时间再过几天，再问他，娶妻是大事，这可胡闹不得。”
高太尉说着就来气：“感情用事？他都多大了还感情用事。你觉得他像吗？自从那天说要娶叶倾城，来你这尚书府一趟，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喝酒，什么人都不见，拦都拦不住。”
高太尉无奈道：“每天的朝廷要事什么都不做，还找了一堆玉石在那里雕雕刻刻的，一连几天都这样。这次听说我要来尚书府，才肯出来。夫人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孩子，我又不敢对他动手，这不没办法才来找你的。”
高太师越说越气，他的怒气甚至在外面的两个人隔着墙都能感受到。
叶倾城直直地僵在那，一阵巨大的难过席卷她的全身，整个人都觉得很难受，就连凌悦颜对她说的话她也没听见。
她也以为高天翔只是一时起兴，等他想清楚了就可能还是会和朋友一样。可没想到，他居然这样认真。
只看见凌悦颜一开一合的嘴巴，听不清凌悦颜说话，脑子里一直想着高太尉说的话，——“一连几天都这样。这次听说我要来尚书府，才肯出来。”
他来尚书府里找她，她却这样伤他的心。
凌尚书长叹一声，“其实倾城也挺好的，从小就在我府中长大，虽然是一个婢女，但也算得上是我半个女儿。倾城的性德和文采也都不错，如果他们真的要在一起，我也不会说什么。但现在，一个不愿，一个又太固执，这才是最头疼的。”
高太尉：“就算是叶倾城愿意嫁进太尉府，可她还是一个奴婢。这么多年，丞相府有哪一个主母是一个奴婢的。以她的身份，以后不免会被人当成饭后闲谈。可天儿这样，我又心疼的紧。我也是没办法。要叶倾城进我相府的门可以，但要以我义女的身份或者是妾。”
“其实倾城也不错，知书达礼，就是对人有些冷。”凌尚书真心实意的说道，
叶倾城来他府上已经有十几年，加上她和凌悦颜的关系密切，又听话懂事，对她也了解很多。
虽然是一个婢女，比不上凌悦颜的身份，一些待遇却只比凌悦颜要差一些，读书写字也是和凌悦颜一起学。要说是要给人做妾，还是有点委屈她，哪怕是太尉府的人。
高太尉怒气最终还是小了一些，不满道：“那又如何，那这个位置还是要一个有身份的人才能让太师府在京城中立足。他们的事我会再考虑……”
后面的话，叶倾城没有再听下去，也没有勇气再听下去。小心的起身离开，压低声音，“小姐，我先走了，”
又好心的提醒，“小姐，你还是快点走，不要会被人发现。”
“诶，你等等我。”
见叶倾城已经执意要转身离开，凌悦颜也放轻脚步，跟上叶倾城的步伐。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不开心？因为高天翔？”
叶倾城一股脑的往前走，没有理会凌悦颜。
回答凌悦颜的是她远去的背影。
房内谈话的两人并不知道有人正在偷听，依然讨论着高天翔的事。
高太尉注视着窗外，半响后开口，“先不说叶倾城，我前几天听人说将军府的廖方雪也喜欢天儿，也想过两家联姻，可天儿却对她无意。她的姑母可是当朝的皇后，如果这件事被她知道，他们一家可不是善茬。”
当东方的天空开始被晚霞侵染，一轮红日落下，忙完的叶倾城就在橙红的的云朵下想起那天高太尉来尚书府和凌尚书说起高天翔的事。
平静的心里再次有了波澜，对高天翔生出了几分歉意，很多的是一种连她都说不出来的感情。
想去太师府见他又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理由，可当高天翔真的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又以为不知道说些什么。
“高吏官，你怎么来了？”
高天翔兴冲冲地跑到叶倾城面前，又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身上的酒香淡了很多，几乎快闻不见，而眼中的红血丝只增不减。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石，兴高采烈地在手心摊开，“倾城，你看，像不像你？”
声音沙哑低沉，像被风沙打磨了一般，叶倾城学过用药，一听就知道这种声音只有过度的劳累加上连续的不进食才会有的效果。
视线向高天翔怀中的玉石扫去，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一块玉人像，还是用和田玉刻成的。
和田玉本就珍贵难遇，而且眼前这种成色的玉更是极为少见。
玉越小，对它刻工要求就更高，这尊玉像处处细致，该多的地方没有多出一分，该少的地方也没有多。
叶倾城看着玉人像眼熟得紧，像是经常见过。
半响她才知道，这种眼熟是从哪里来的。
这玉像分明是按照她的脸做成的，连衣服都是她经常穿的那种，只不过衣服更为精美。
叶倾城终于知道那天高太尉所说的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的事是什么了，可现在一看，他说的只怕还是比这个好很多。
眼里莫名的酸涩，像是有眼泪马上就要夺眶而出。
迎上高天翔想要表扬的目光，口中责备的话悉数咽下，“你又何必执着，明明高太尉根本不同意，你又……”
叶倾城话说到最后，嗓子里像卡了一根刺，什么也说不出来。
视线触及到高天翔的手时，叶倾城一怔，“这双手是为了刻这个玉像伤的吗？”
“不是，是——”高天翔还在尽力的用袖子挡住手上还未处理好的伤，就被叶倾城看了过去。
“给我看看。”叶倾城当没听见，抓住高天翔的衣袖，将那双手扯出来，
那双修长的手上都是一道道新的划痕，细小却又遍布整只手。有长有短，有深有浅，浅的已经愈合成疤，深的血肉可见，
高天翔却丝毫不在意自己手上的伤，讨好似的看向叶倾城，“这个是我找人学了好久才学会的。我想把它刻好，再亲手送你。好看吗？”
“好看，多谢了，”叶倾城言简意赅，拉着他往府里走，“和我来，我给你上药。”
叶倾城带着高天翔在附近找个地方坐下。迅速地拿出随身携带治疗伤口的良药。
把玉像放在桌旁，给高天翔手上撒上药粉，动作轻轻地，生怕把面前的人弄疼一分。
“下次的时候，无论送人再多贵重的东西，也要把自己照顾好。这次还是你的手，你知道你的手有多宝贵吗？”
叶倾城没来由的生气，却也没表现出来。
高天翔虽然是高太尉的嫡子，却是凭自己的文采考取的功名，更是自己一步一步的做到吏官这个位置。
吏官在朝中不大但也绝对不会小，每个吏官都会为朝廷整理官员事务，甚至还要处理刑狱事件，在他手里证明清白的人更是数不尽数。
一年前，高天翔曾在一次在宴会上画出一张早已绝迹的画让皇帝称赞不已。而他也被皇帝赏识，一年内连升几官，都是全凭这一双手。
叶倾城抿紧唇，没有说话，一个人在心里默默的生气。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双手有多重要，要是受伤了，那更是关乎他的一生。现在还把自己关在房里，什么要事都不管。
高天翔定定的看着不断为他忙碌的叶倾城，眼神越发宠溺，心情也变好了很多，舔了舔唇，“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不是，你当我闲的，”叶倾城反驳道，
“……”“
“这样故意的很好玩吗？真不怕把自己手弄费了？”
“我想看看你会不会担心我。”
“那你还真够狠的，”停了一会儿，叶倾城抬眸，对上高天翔暗淡的目光，“就这么想知道？”
这次，轮到高天翔没有说话了，
叶倾城把伤口小心地包扎好，轻笑了声，“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算想和你一起，也会被你气死。”
“我知道，”高天翔反应过来，欣喜若狂的抬头，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不敢相信刚刚所听到的，“倾城，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说，你想和……”
叶倾城的身高不算高，但站在高天翔面前就显得有些瘦弱，才刚好到高天翔的颈肩处，微微低头，顺着目光看去，恰好看到叶倾城向上扬起的嘴角。
叶倾城收拾好桌上的东西，稍稍点头，“嗯，我答应你了，不过只是先暂时相处三个月。如果这三个月内，你真的非我不娶，我也非你不嫁的话，我们就成亲，以后一直在一起。”
高天翔伸手把叶倾城搂在怀里，怕自己回应慢了她会反悔，立刻开口笑道，“好，三个月而已，我等的起。只要你答应了，其他什么我都不在意。”
高天翔心里的开心简直没有语言可以形容，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自觉向上翘的嘴角，“那，倾城，你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后悔。这个玉像我就放在你这，我……我会一直来看你的。”
高天翔松开叶倾城，眉眼间皆是从来没有有过的欢喜。
叶倾城又好言劝高天翔，让他下次别再做这种事，又接着让高天翔回去。
高天翔走时，都是几步一回头的离开。临走时还不忘让叶倾城明天在尚书府门外等他。
叶倾城盯着桌上的玉像不由低声笑道：“怎么高兴的和傻子一样。”
她本来在想高天翔欣喜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结果比她想的还要像个傻子。
望着走远了的背影，再一次笑出了声。
也好，凌悦颜说的对，既然两个人都喜欢那就都在一起，哪怕最后有一个人想要离开。
第二十二章 上元佳人鲜花环
第二天，到了约定的时间，叶倾城提前就在尚书府门前等着，远远的便望见高天翔比她还要早的站在那里，像是一直都在那里等，从未离开。
怕他等的太着急，叶倾城快步的小跑到他面前，“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是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吗？”
高天翔抬眸，眼睛笑成了月牙形，笑着揉了揉她的头顶，“想比你早，你不是也来的这么早吗？走吧，我带你出去走走，看看好玩的。”
“好玩的？”
叶倾城迟疑的仰头望天，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天色也黑了下来，隐约可见一轮弯月挂在上面，周围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在闪。
可晚上有什么好玩的？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高天翔似笑非笑的说道：“正是因为是晚上，才可以看到那些白天看不到的景象。”
他朝叶倾城伸出手，“我带你去看看。”
叶倾城一愣，把手覆在他的手心上，又顺势的被他牵起来，自然而然的被他带到了集市上。
大梁开国以来，一直都准许集市也可以在晚上开启，只是到了一定的时间就必须撤回。
逢预过节，来往的人比平常还多。晚上的集市比白天还要热闹，那些白天没有得杂耍也在晚上纷纷出来，做起生意。
果然和高天翔说的一样，这里的晚上比白天还要好玩。
两人一路游玩，看尽那些叶倾城平时都没见过的东西。
叶倾城正集中精力的盯着前面的杂耍，突然注意到身边的人没了动静。
她回头，发现高天翔正盯着某一处地方呆呆地出神，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是一个买糖葫芦的小贩被一群孩子围着要糖葫芦吃。
她轻轻的出声，“怎么了？想吃糖葫芦？”
“没有，”高天翔回过神，摸着自己的鼻子，摇摇头，“看到他们想起了一些往事。再说，糖葫芦是小孩子才喜欢吃的，我都已经这么大了，再吃就有点丢人了。”
他的语气淡淡的，叶倾城也从中听出了一些遗憾。
“对了，倾城。”高天翔突然喊住她，“我去办点事，你先去那棵树下等我，我办完就回来，不会多久的。”
说着，他指着不远处的一颗树，那是一颗大树，但又谈不上粗壮。树叶在春风的作用下吐出嫩绿的新叶，枯叶快要落光的树枝上还挂着不少的红绳，而树的一边就是一座拱桥，上面还挂了一排红灯笼。桥下的流水中也有几艘小船在摆渡。
叶倾城想也不想的点头，“好，那我就在那里等你。”
等高天翔走后，叶倾城捏着钱袋提步向那买糖葫芦的方向走去。
叶倾城回到树下，不见高天翔的踪影。又转了一圈，仍是没看到。
看来是还没有来，叶倾城百般无聊，正准备一直在这里等下去时，余光不经意的瞥到了桥的那边，一群女子正拿着花枝，低头摆弄。
叶倾城感觉高天翔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趁着好奇心，不由得过去，随手拉着一个女子问道：“请问，姑娘们这是在做什么？还要这么多花枝。”
被问的女子头也不抬，只顾弄着自己手里的花枝。那无数条花枝在她手上瞬间成了成了一个花环，格外的好看。
将花环做好之后，她才慢吞吞的抬起头，在看到叶倾城长相的那一刻，愣了一下，态度也随之变好一些。“怎么连这都不知道，你应该还没嫁人吧。今天是上元节，我们这些还没有出阁的姑娘都会在今天去买好看的花枝，编成一个花环，戴在自己喜欢的人头上。”
话音刚落，叶倾城手上便被那女子塞了几条花枝，又对叶倾城笑道：“难得遇到长的像你这么好看的姑娘，还没成亲吧？正巧，我这里花枝买多了一些，都分给你，我看你长的这么好看，喜欢的人应该也定不会少，你既然会在上元节这天晚上出来，是你被你喜欢的人拉出来的吧？”
叶倾城正想解释，女子却拿袖子掩着嘴咯咯的笑起来，“你也做一个吧，一会儿他来了，就给他戴上。”
“这个不用了吧，我不会。”
“诶呀，我教你就行了，这个很简单的。”
高天翔找到叶倾城时，她还在树下低头弄着手里的花环。
他缓步朝叶倾城的方向走去，叶倾城周围的女子无一不发出惊叹。
“好俊俏的公子，我好像把花环给他。”
“他长得好好看，要不是我已经有未婚夫了，我都想嫁给他。”
“他好像是那个太尉府的高吏官，真的是有才华又好看，给他做妾我都值了。”
见高天翔走进，叶倾城心慌的把花环藏在身后，
“你回来了，”
高天翔应了一声，“怎么了？见我慌成这样。”
“没，”叶倾城听着身边不时冒出来的羡慕声，说话更加支支吾吾的，“没什么。”
这时，一个女子拿着她手里的花环站在高天翔面前，红着脸，将花环伸出，矜持道：“这位公子，我能把这个花环戴在你头上吗？”
叶倾城偷偷瞅了一眼女子的花环，和她的一比，叶倾城更不想拿出来。
高天翔也没有说话就在那一直站着，女子伸出去的手也不好收回来，三个人就这么以一种奇怪的氛围僵持着。
也看不出高天翔有什么回应，叶倾城皱起眉，“高吏官还是收下吧，别让这位姑娘久等了。”
“你就这么想让我收下？”
“……”
过了半响，高天翔幽幽的开口，目光直直地盯着叶倾城的身后，仿佛是看透了她身后藏起来的东西，“你刚刚也是在做花环吗？给我的吗？”
被人当面戳穿，叶倾城有了心虚的感觉，迟疑的点头，似是还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身后被她藏起来的花环拿出，“是给你做了一个，但是有点丑。”
高天翔在花环上扫了眼，叶倾城学的很好，做的花环也不差，可和那些女子比起来，确实差了一些。
高天翔气息悠长的笑了声，又故作正经的轻咳了一下，“好像是有点丑。”而后在叶倾城面前缓缓低下头，“不过，再丑我也要，所以只能劳烦倾城姑娘给我戴上了。”
“……”
叶倾城眨了眨眼，还是把花环戴在了他的头上。
女子终于忍不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跑开了。
叶倾城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道：“你这样伤她的心，真的好吗？”
“可我又不喜欢她，只是在做一件事实而已。”高天翔直起身，桃花眼微微上挑，“这个不是你也打算送给我的吗？我自然要接着。”
“那你接的还真稳，欺负了那姑娘的一片痴心。”叶倾城嗤笑了声，把另一只手上的糖葫芦拿出来，“那我这个也算请你吃的。”
叶倾城白葱一样的手指间捏着一根细长的杆子，上面串着几个垂人欲诞的糖葫芦，
“糖葫芦？”高天翔看清叶倾城请他吃的东西，下意识地问道：“怎么请我吃这个？”
“因为我刚刚看你想吃这个呀，”叶倾城笑得格外的灿烂，把糖葫芦递到他的手上，“谁说只有小孩子才可以糖葫芦的，就算我们长大了，变老了也一样可以吃。”随后，她又补充了一句，“快点吃的，我刚刚也吃了一串，要是丢人我陪你一起。而且还不怎么酸，甜的。”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说完，高天翔咬下了其中一个，酸甜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把它细细的吃完咽下去，高天翔眯起眼，拧着眉，舔净嘴角的糖渍，“没感觉到甜，还很酸，你尝尝。”
“是吗？可我之前吃过的，不酸啊，”叶倾城半信半疑地也吃了一个，嘴里含糊着，“不酸，是不是你这个——”
叶倾城还没咽下去，高天翔俯下身，贴着她的耳朵，声音低沉好听，顺着她的话往下接，“是因为它没你甜。”
“……”
叶倾城的心重重一击，剧烈的跳动，让感受到她的心就快要跳出身体。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升出一束火花，在黑暗的尽头开出绚丽夺目的巨大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照亮了叶倾城开始变绯红的耳根，
她下意识的侧过头，好奇的问道：“灯会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么还会有烟花？”
“因为这是我让人为你准备的，”高天翔侧头看向叶倾城，眼里像含着情意，
“……”
“那次灯会上，你没有看到一场烟花，我就为你发一场烟花。”
“……”
“如果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但我能给你最好的。”
第二十三章 细雨朦胧情相牵
高天翔头上还戴着叶倾城编的花环，脸在烟花的绽放下晦暗不明，却掩不了眼里的认真，只是这么站着，也是一个活生生的美男子，让叶倾城神出鬼使的入了神。
烟花一放完，高天翔又带着叶倾城在附近逛了几圈，每回有女子想献上花环时，都会被高天翔一路打回去。
正要回府时，天公不作美的下起了细雨。
高天翔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一把伞，语言有些歉意，“这雨下的太突然，我又去晚了，只有这一把伞。不过，我们两个人应该用了。”
叶倾城站在能够避雨的屋檐下，微微抬头，担忧的看着那把伞，“可是这把伞应该只能一个人遮，两个人怎么用？”
“我背你，”高天翔没太在意的说道：“这样也不怕弄脏你的衣服。”
叶倾城慌忙的摆了摆手，直言道：“不用了，我看能不能再买一把，我比较重，这里离尚书府又远，你背我走会很吃力的。”
“我一个大男人还背不动你吗？”高天翔让叶倾城握着伞，把身上的斗篷披在她身上，“我要是这么弱，以后怎么娶你。”
高天翔的身上衣服穿的不多，本身就又高又廋，再把斗篷脱下来，显得整个人的身形更加的修长。
叶倾城抿紧了唇，微微蹙眉，“高吏官，现在天气这么冷，你把斗篷给我做什么？你还是——”
“我是怕冷，可我更怕你冷，”高天翔整理着斗篷，低声说着，“你是个姑娘，就要照顾好自己，怎么一天尽担心我。”
“……”
他背过身，在叶倾城面前缓缓蹲下，而后侧过头，“上来吧，既然担心我，就别让我这么一直蹲着，会很累。”
叶倾城咬着下唇，犹豫了片刻，还是举着伞，趴在他的背上。
一把伞能遮的面积不大，刚刚好遮住他们头上的雨。
高天翔背着叶倾城向尚书府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他扭头，脸上带着笑，“不是说你很重吗，怎么我背着这么轻？轻飘飘的。”
“……”
叶倾城头放在他的肩上，身上木皂香还是和以前一样，让她闻着醉了心神。
她盯着高天翔头上的花环，怎么看怎么丑。实在没忍住，故作好奇的问，“为什么那些女子的花环那么好看，你不要。却要我这个这么丑的？还一直戴在头上。”
“哪里丑了，挺好看的。”高天翔像是笑出了声，却看不太清，“而且我也想告诉所有人，我是你的。”
听到这句话，叶倾城的心头一震。
她把头埋在高天翔的衣领里，嗅着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木皂香，憋了好久把憋出一句，“谢谢你。”
雨越下越大，霹雳啪啦的打在伞上，声音也开始变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倾城听到高天翔笑了声，又说了句话，声音也很轻。
“怎么傻的这么可爱。”
到尚书府，高天翔才把叶倾城放下来。
叶倾城一站稳，眉头就没送过，把伞塞到高天翔手中，“外面还在下雨，这把伞你拿着。”说着又把斗篷还给他，“还有这个，你也要披上。”
高天翔勾起唇，看上去心情极好，眉峰一挑，小声地说道：“担心我？”
“……”
高天翔握着伞，任由叶倾城把斗篷给他系上，又捏了捏她的脸，“好了，这里风大，快回去，不用送我的。”
“高吏官，”叶倾城突然喊住他，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犹豫着，“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嗯？”
叶倾城垂下眼，靠近了一些，“你先把眼睛闭上，”
看到叶倾城这样，高天翔莫名的笑了，乖乖的闭上眼。
下一秒，他就感觉唇畔一凉，再次睁开眼时，叶倾城又离他远了点，想起什么都没发生。
他愣愣的摸着还有点湿润的唇畔，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倾城，你……”
叶倾城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小小的，一字一顿，“其实，我从之前就开始喜欢你了，但是我以为你会娶廖家小姐，所以……”
高天翔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往上扬，桃花眼微微上弯，笑得笑得像一只媚惑人心的狐狸。
“真的？”
“……”
“巧了，我也喜欢你很久了。”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凌悦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两个人下意识的回头。
凌悦颜倚靠在门边，扯着唇角，饶有趣味的盯着他们两个，“我说姓高的，我身边就这么一颗好白菜，还让你抢了，那我怎么办？”
“这个好说，”高天翔搂过叶倾城的肩，冲低头笑着，“不过既然她是我的，那只能弥补一下凌小姐了。”接着又说，“我听闻凌小姐喜爱美食，那太尉府这几天都会把京中美食给凌小姐送来。”
凌悦颜眼睛一下子睁大，“真的？”
“自然不假。”
凌悦颜轻咳了声，故作镇静，“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你以后就经常来吧，就算是偷偷来看这颗白菜，我也可以当没看见。”
“多谢凌小姐。”
等凌悦颜走远，高天翔才忍不住笑起来，发出浅浅的笑声。
叶倾城没好气的打掉放在她肩上的手，“你笑什么？还有，我怎么就成你家的了？”
“反正以后都是我家的。”高天翔刮着叶倾城的鼻梁，“还有就是觉得自己运气还挺好的，你这么便宜的白菜，要是给别人，那我多倒霉。不过还好现在是我的，那就买回家放着。”
叶倾城闷闷的说道：“你才是白菜。”
“对，你家的。”
“……”
尚书府的一些小厮发现，最近外界那位流传不近女色，博览群书的高吏官每天都往尚书府里跑，而且每次来都会带一些小玩意。似乎是送给某个人，来的次数比回太师府还要勤。
还都往凌大小姐身边跑，老爷看到了也不说什么，只让他们什么不许管，什么都不许说。
这一天，尚书府的两个小厮看着高天翔又从远处过来，在门口相互窃窃私语，
“你说，老爷会不会想把小姐许配给高吏官？不然就凭高吏官每天都来，才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想多了吧，应该不是小姐。你看，他每次来只见了小姐一面就把小姐晾在一边，转身去找其他人了，应该是小姐身边的人。你说会不会是……”
“别说了，他过来了，先干活，命最重要。”
高天翔从他们面前缓缓经过，把他们话全都听了进去，但也不怎么在意。
看来以后要直接去找倾城了，他就算不问但也看得出来，尚书府背地里还是有一些人在议论着他的事，那又如何。
高天翔的嘴角微微上挑，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如果可以，他还真的想让人把他们的事告知给尚书府的每一个人，让那些男的里倾城远点，别以为他看不出一些人对叶倾城的意图不轨。
之前的高天翔想的全是这件政事要如何处理好，而现在满脑子都是叶倾城。
想她的笑，想她的一切。无论有多累，只要一看到叶倾城，高天翔就觉得神清气爽。
一想到自己以前为叶倾城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用的，只要叶倾城高兴，甚至还可以付出双倍努力。
高天翔找到人的时候，叶倾城还在树下用扫帚扫起一堆的落叶。
冬天的落叶多，加上春季不断的升出新芽，还有枯枝也时不时的往下掉。这样一来，想要保持地面的整洁基本不可能。
看着叶倾城不停的去扫下飘的枯叶，高天翔一时心疼了起来。
叶倾城看到高天翔时，也稍稍的点头，又继续扫地。
高天翔顿时感觉自己还比不过地上的落叶。轻步的走上前，握住叶倾城拿扫帚的手，“倾城，我带你去了地方，好不好？”
叶倾城手上的动作停下，看向高天翔，狐疑着，“什么地方？可这地我还没有扫完，你要不先等等我？”
自从叶倾城那天说喜欢高天翔后，某人就开始对她搂搂抱抱。一开始的时候拦了几次，后来屡次不改，她也就习惯了。
“不能，”高天翔抢过叶倾城手中的扫帚，把叶倾城扶到一边休息，“那有让男子休息的道理。你就站在一边，交给我就行了，反正也用不了多久。”
“那我做什么？”
“你就在一旁看着我，总之，这些还轮不到你来。”
可能是高天翔的态度太过坚决，叶倾城选择妥协的在一边坐下，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如果你累的话，就和我说一声。”
高天翔笑着应了一声，“你就好好休息一会儿吧，交给我就行了。”
第二十四章 叶落日阳意悠长
他瞅了一眼堆成了一座山的落叶。隐隐开始发愁。
看来，他对凌尚书示意的还不够，要不要把这些树给砍了？
实在不行，就让凌尚书把她要做的全部免了。这么多事，万一累着了怎么办。
事实证明高天翔的这个想法真的没想错，当把一切都做完后，向来没有这么累的高天翔差点直不起腰。
叶倾城掏出身上的手帕，细细的擦拭他额头的细汗，细声道：“这些是本来就是我该做的，我知道你们贵公子从不做这些，没必要为了我这样累。”
高天翔等气喘均，一把握住叶倾城擦完汗想要放下的手，满眼都是心疼，不知道要怎么问，“是不是这么多年，你一直都这样，一直……都要做这么多的活？”
叶倾城摇头，若无其事的安抚着，“没事，已经习惯了，而且我一直在尚书府长大，他们对我都很好，我本来就是婢女，这些事也是我该做的。”
高天翔做完这些，脸颊带着些许的红，“可是我不想看见你这么累。他们不心疼，我心疼。”
一个大男人做起来都觉得吃力，何况还是女子。
“我没事，你就放心好了，”叶倾城笑出声，捏了捏他的脸，“还说我尽担心，你不是也像老头子一样瞎操心。”
“那也是你的老头子。”
“……”，叶倾城争不过他，只能退一步，“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还不走，”
“好，这就走。”高天翔笑着牵起叶倾城的手，拉着她出府。
高天翔来之前就让人备马车在门外等着，再出府时也没用多长时间。
他扶着叶倾城上马车，心情十分大好的对马车夫道：“走了，我带个人回去。”
又缩回身子，放下车帘，坐在叶倾城的身边。
车帘随着马车的摇晃而晃动，
车内的阳光透过其中的空隙钻进马车，暖暖的照在叶倾城的秀发和脸颊上。让叶倾城整个人都被包围在柔光之中，给她的脸包裹上了一层光辉。
叶倾城想伸手刚去抓住那些刺眼的光，却每一次都落空。
安静的侧脸美好又温和，美得让人窒息，这一切被高天翔看在眼里。
京城还是刚度过了冬日的春季，可又是冬天的样子。到处都是寒冽的空气，每个人都懒洋洋的。
这时盛开的红梅在雪中盛开时被人誉为最美，可现在连盛开的鲜花都比不上如今马车里的叶倾城。
叶倾城的容貌本就绝美，凌悦颜是京城的第一美人，以实而论，叶倾城并不在凌悦颜之下。不过只因很少出门她的容貌才会鲜为人知。
当明亮的光线照在叶倾城脸上时，不施粉黛的脸更加美得不可方物。
如果世人皆知她的容貌，只哪怕是一个婢女，上门提亲的人也定不少。
还好，现在是他的了，现在是，以后也是。
察觉到高天翔一直在盯着她。叶倾城缓缓的扭过头，看向高天翔，不由的摸向自己的脸，好奇道：“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是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高天翔笑吟吟地将她的碎发拂在耳后，“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好看而已。”
“好看？”叶倾城沉思了半天，皱眉，“那你是不是因为我的脸才喜欢我的？”
“怎么会，我是那种看脸的人吗？”高天翔悄悄的用余光偷瞄叶倾城，
好吧，他承认，他第一眼真的就觉得叶倾城的容貌出众。
“其实，无论你长相如何，我都只要你。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高天翔一把揽过叶倾城，紧紧地抱在怀里，眸中的笑意不减，“所以，就算以后我变丑了，你也不许不要我。”
叶倾城嗤笑出声，“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高天翔头靠在叶倾城的脑袋上，下巴去蹭她的脸。
“倾城，你既然说了，你喜欢我，那你就是我的人，那你就不能离开。想让我放手，除非是你自己遇到了你更喜欢的人，非嫁不可。”
半响，叶倾城的手覆在高天翔的手背上，手指在他的指尖上细细的摩挲，抬头，半开玩笑的说道，“你就这么想让我嫁给其他人？”
高天翔反手握住手背上的那只手，与之十指相扣，语气坚定，“不想，这件事我永远都不想，”
他补充了一句，“你是我的。”
叶倾城顿了下，有一时的愣神，侧头看向高天翔，盯着他那双魅人的桃花眼，“你就这么的喜欢我？若是我不嫁给你呢？你要怎么办？”
“那我就一直等，等你什么时侯喜欢我，等到我死。只要你没有嫁给其他人，我就还是有机会。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
高天翔认真的声音在叶倾城的头顶上响起，字字珠玑，句句肺腑。
叶倾城在高天翔的脸上扫了眼，目光停在他那上扬的唇角上。
她莫名其妙的就想起了之前回到尚书府后凌悦颜教自己的方法，心里升起了一份邪恶感。
抬手捏住高天翔的下巴，迫使他低头，和自己平视。凑近高天翔的脸，似那些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调侃道：“那要不要我奖励你一下？”
“……”
高天翔还没有说话，叶倾城就对着他的唇畔轻轻的吻上来。
他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就看见叶倾城的脸在眼前不断的放大。
这一次，他看见了叶倾城脸上细小的绒毛，想再细看时，叶倾城的脸已经离开。心里升起了一阵遗憾。
手指来回的蹭着仍有点凉意的下唇，再次把叶倾城揽在怀里，在她的耳边低声笑道，“这种奖励挺好的，下次应该多奖励几次。”
“……”
叶倾城的脸上升起一些红晕，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心虚的。
高天翔垂下眼睑，把叶倾城抵在她背后的车壁上，学着她的样子凑近，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你好像偷亲了我两次，是不是应该要补偿我？”
叶倾城：“嗯？”
高天翔低笑着，瞬间柔软的唇就覆在了叶倾城的唇畔，舌头灵活的撬开她的贝齿，席卷着她口腔里的每个角落，追逐着叶倾城退却的舌头。
喷出的热气撒在叶倾城脸上，混着唇上冰凉的湿度，有一股麻木的神智游遍叶倾城的大脑。
她的呼吸一滞，身上什么都不敢动，连眼睛也忘了闭上。
饶是她每次偷亲他，也只是像蜻蜓点水一般，也不像他这样的。
叶倾城被他逼得节节败退，只好败下阵来，咬了下他的舌头，双手推开，在一旁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那有你这样的？”
高天翔舔着唇角边的水渍，又咬了下她的耳垂，眼睛微微眯着，声音低沉性感，“怎么不能，你现在面前不就有一个吗？”
“……”
高天翔盯着叶倾城带了点绯色的脸，笑着把她抱进怀里，“没事，以后这样，习惯几就好了。”
叶倾城：“……”
两个人就一直这样静静的抱着，谁都没有再说话，那两只握着的手也没有松开过。
马车里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行使的地方越来越远，甚至到了一个叶倾城都不知道的地方。
人烟稀少，处处寂静。时不时的还有一些布谷鸟叫声，
直到车夫说到了以后，高天翔才依依不舍地把手松开。
像所有平常夫妻一样，高天翔下车后，扶着叶倾城的手小心翼翼的走下车。
一座老宅就这样出现在两人的眼前。像是为了不让这座府邸在这地方显得荒凉，府邸的四周还种了成片的树木，既不显得荒芜，也不显得太过繁华。
让车夫在外等着，高天翔转身牵着叶倾城推开了老宅的大门。
一开门，对面门匾上“静心阁”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静心阁？”叶倾城还在琢磨着这是什么地方，不禁开口好奇的向高天翔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带我来着干嘛？”
“先进去看看。”高天翔只是笑笑，继续拉着叶倾城往里走。
越往里走，叶倾城就越被这地方的景色所震惊。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木材所做的房屋，却让每一处都精巧绝美。连叶倾城对东西挑剔的人都忍不住叫好。
周围的景观设计弯弯曲曲变化不断，每一处地方都没有一样的景色。
没有百花缭乱，没有单调重复，只有心旷神怡，是真的让人看到了之后让人心旷神怡。
如果不是叶倾城来过这里，但还真以为这里是人间仙境。
第二十五章 静心木牌查当年
她张望了四周一圈，最后评论道：“这个地方的主人要么是一个学识渊博的官员，要么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权贵之人。而且这里应该还是那人为他心爱的人所修建的。还真是让人钦佩。”
她这话说的是真的不假，也认真的欣赏起这极为少见的人间仙境。
对这主人是由衷的倾佩，能为心爱的人费大量的心思，这爱的不是一般的深，而是用尽所有的东西去爱。
高天翔诧异的侧过头，对上叶倾城那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的不可置信，“这些东西你怎么知道的？”
高天翔眼里的情感太多，根本看不出他是什么意思。
叶倾城犹豫了下，从中选了几个最好的说明，
一边用手指给他看，“这里的阁楼每一根柱子上都刻有鸳鸯。阁楼前还有一颗合欢树，也有解忧之意。还有那边的凉亭上有一句诗，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她垂下头，沉思道：“除了所表达的喜爱，其他的我真想不出来。这也是我随意猜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高天翔的眉头皱起，抿紧唇，“你说的很对，我真的没有看错你。”
目光拂过不远处的几棵树木，眼里晦暗不明，
他向叶倾城解释道：“这里是我父亲为母亲所建造的。当时我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把我生下来之后，身上的病也越来越严重。父亲便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买下了这块地，又请了京城中最好的工匠，和他们一起联手，才有了这静心阁，才有了这里的一花一树。”
他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过往，“从我出生起，这里就修好了好几年。静心阁事给我母亲修养身体用的。可惜母亲生下我没几年就去世了，父亲也没过多久就搬到了京城中的尚书府，这里便交给了我。”
静心阁是他父亲所取名，里面只怕也走父亲对母亲的爱，知道母亲喜欢安静，就找了一个偏远的地方，很少带人过来，这里也成了死气沉沉的一片。
他又接着说，“这里的一切我都没动。只是东西已经坏了，就要重新修，直到今天才把所有的东西整理完毕，我才想带你过来。”
看到这里的一切，高天翔想到了从前一家在一起的样子，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要父亲对母亲的爱这么深，可是当年的母亲真的值得父亲这样做吗？
叶倾城闻言，才想起京中的高太尉对高夫人一往情深，也是这里才知道，他对他夫人的爱是全心全意。
能为夫人建一个这样的别院，这里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
叶倾城侧头，担忧的看着高天翔，“这里既然是高太尉和高夫人的住处，我来这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她正想转身离开，可被高天翔牵起的手迟迟没有松开，“用不着，我从记事起就一直住在这，一直都是我一个人。但也是冷清的很。”
他转过身，面对叶倾城，微微俯身，“不过现在我想身边再多一个人。倾城，你要是喜欢这，日后我们成亲了，也可以像父母亲一样常住在这。”
“不行，”叶倾城的柳眉蹙起，摇了摇头，出声道：“我们的婚事还没有定，传出去我会坏你名声的。”
高天翔的眉心敛了敛，放低声音，“这些都不要紧，父亲那边我会慢慢地劝说。一次不行那就两次，实在不行，我就一直耗着。但是你，我从不强迫别人，我也想要你的回答。你真的同意嫁给我吗？做我的夫人。”
“好，”听到这，叶倾城忍不住笑了，“我要是不答应你，会让你又亲有抱的吗？你都这样占我便宜了，除了你，你还想让我嫁给谁。”
高天翔确认没有听错叶倾城的话，激动的笑起来，抱住叶倾城，连着声音都在激动，“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的身边只能有我一个男的，我一定会把你名正言顺的娶回家。”
他像是又突然想起什么，又说道：“倾城，既然你今天答应我了，以后可不能在喜欢上其他的男人。不然，我可是会很生气的。”
叶倾城眨了眨眼，“我本来也就只喜欢你一个。”
“太好了。”高天翔把叶倾城抱得更紧，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细碎的笑声从上面传来。“我终于有娘子了。”
“好了，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和那些小孩子一样，高兴成这样，是不是傻。我看其他的新郎官娶妻都比你好。”叶倾城趴在高天翔胸膛上发出抗议。
高天翔眼神宠溺的用手点点她的鼻头，“我不管，算我傻了你也要。而且他们成亲是因为他们以后可以和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而我是从今天开始，我就有了一个夫人。”
叶倾城低头笑了一声，“好了，不带我去看看其他地方吗？”
“好，和我来。”
高天翔拉着叶倾城去了静心阁里每一个地方。
“这里是我一直住的地方，以后我们成亲了就住在这。”高天翔带着叶倾城到一层楼上。
打开楼上的一扇门，房间里面挂满了无数的书画，有些画叶倾城还认得，这里的一些东西，在市场上更本买不到，属于珍贵中的珍贵物。
大门的中间还放着一盆木槿花，成了这一间房间里唯一的亮色。和周围的书生气息相比，总觉得格格不入。墙上还挂了一把上好的古琴。
“这里为什么要放一盆木槿？因为好看吗？还有这满房间的字画起你一个人到处去收集的吗？”
面对别人时，高天翔用的最多的就是不近人情，可到了叶倾城这，心里却是说不完的耐心，
一个一个的和她慢慢解释，“木槿是我最喜欢的花，所以这里就会放上一盆木槿花。至于这些书和字画，我是在收集不错，不过还有一些事父亲和母亲共同寻找的，我也只出了很少的力。”
“看见墙上那把古琴了吗？我们成亲后，就在这里夫妻恩爱，琴瑟和鸣。我看过你的舞，以后，我弹古琴你跳舞。”
“固我所愿，”
她看向周围的环境，不止古琴，还有古诗古画，“不过我实在没想到你还会弹古琴？你都这么六艺俱全吗？还真是挺厉害的。”
“那是自然，我的夫子都很厉害的，你要是想学什么，告诉我，我都可以找到人。”
他顿了下，似是在求表扬，“我在每一个地方都有不少的人脉，你要是也走想要找的东西，我们可以帮你。”
叶倾城摸着戴在头上已久的那支木簪，想起了高天翔刚刚说的话，想要找东西的话，她还真的有。
这是十几年里，叶倾城每一次睡觉都能看到爹娘的死，醒来的时候枕巾也全是湿的。
这件事就成了她的心结，后来她开始拼命的练武，到处去打听当年的事。
练武的时候她都会受很多的伤，什么伤都有，很疼。可她没有哭过一次，因为她知道，对她来说，哭没有什么用。
十几年了，这十几年里，叶倾城都没有放弃，却还是没有头绪。
想到这，她犹豫地抬头，内心极度的不安，“如果我真的有事想找你帮忙，可以吗？”
“那你说，我绝对做到。”
叶倾城四周环顾了一圈，视线注意到了房间里的台案上。朝台案走上前，
高天翔往墨砚倒了点水，帮她磨起墨。叶倾城则拿起一旁摆放以久的一只上好狼毫笔，把宣纸平铺开来，回忆起那块木牌的长相，在宣纸上认认真真的画起来。
她就算没有带木牌在身边，可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记得木牌长怎么样子，哪怕是闭着眼睛都能知道长什么样子。
把笔重新放好，将画好的纸递给高天翔，“能不能替我找到这个木牌的来历，什么人才会有的，以及他们的来历，可以帮我查清吗？”
高天翔拿起宣纸仔细的看起来，思考了下，“这个图案我也没见过，怎么突然执意要查这个，可以告诉我吗？”
提起这个，叶倾城也不知道还从哪里说起，可面前的人是她极少数信得过的人。她也不想瞒着他，诚实道：“我……其实不是一直在尚书府长大的。在我七岁之前，我也有一个家，一对爱我的父母。可是后来他们被人杀了，我也被带到了尚书府。可这么多年了，我也一直在查。这个木牌是我爹在死前握在手里的，应该是那群刺客的。我找了十几年，一直没找到所以我想让你帮我试试。”
她拉住高天翔的手，抬眸看他，“如果找不到，那就算了，不要勉强自己。反正以后还有时间，如果往下查会有危险，你就不要管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放心，我一定会查到的。”
“可你也要好好的，你也不能有事。”
高天翔说的话太过于坚定，叶倾城忽然就怕会出什么事当初她在查这件事时，也受过不少伤。如果真的要执意如此，也会吃不少的苦。她是想让高天翔利用他的人脉去查，可是真的受伤了，她还不如不说。
这样想着，叶倾城就开始和自己生了闷气，眼里升起一股水雾，忍着没哭出来。如果她刚刚什么都不说，那他应该就都不会知道。爹娘没了，她也不想让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出事。
高天翔也明锐的察觉到了，“生气了？”
“……”
“倾城，我错了，我不该说什么的，我错了好不好。”
高天翔把那张宣纸折好放进衣服里，他没有安慰过其他人，何况是女人，面对叶倾城时，总感觉手忙脚乱的，低声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我会去找就是了，我也会照顾好自己，这样行不行？”
叶倾城没有说一个字，只是静静的现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看到叶倾城这样，高天翔心里比谁都急，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几个耳光，他眉峰一抬，语气调戏道：“倾城，你看我为你办事，你是不是应该笑一下，来，美人，给爷笑笑。”
活脱脱的像在街上调戏姑娘的登徒子。不过这一招叶倾城还真的是受用，听着高天翔调戏的话，叶倾城忍不住破涕为笑起来。
她的眼睛还是湿漉漉的，看人的时候像是带了光。她就这样笑起来，眼睛变弯，眼尾处还带了点水渍。
让高天翔也看呆了，他从叶倾城身上学到了诗中的一句话，“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第二十六章 太尉到府劝为妾
他缓缓的把叶倾城拥入怀中，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在耳边轻声调侃道：“你看看你，笑起来多好看，所以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哭了。但你也要答应我，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哭，更不能偷偷难过，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一哭我的心就在疼。”
手掌上，隐隐能摸到男人的那有力的肌肉，叶倾城慢慢抬眼，刚好高天翔也在望她，两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空气恰到好处的暧昧。
她率先低下头，“好了，你快放手。天色也不早了，我要马上回去，再不回小姐会着急的。”
高天翔瞥了眼打开的门窗外，远方的天空慢慢笼上了一层黑色的轻纱，青山在那层轻纱下隐约可见。
然后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头继续贴在叶倾城的脸颊上。依然不撒手的抱着叶倾城，似耍无赖，声音散漫，“还早，再陪我一会儿吧。”
“不行，”等高天翔的力道少了一些，叶倾城慌忙抽出双手，“我还是要走我都出来这么久了，尚书府肯定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
高天翔依依不舍的整理了叶倾城的衣服，拉着她的手，“那我想送你回去，这点要求可以吧。”
他盯着叶倾城那饱满的唇瓣，眉目收敛起来，扯起嘴角，第一次在叶倾城面前露出了邪笑，“可我还有一件事，你可要答应我。”
“……”
叶倾城回到尚书府，从马车上下来时捂着下半张脸。
马车里高天翔时不时的伸出一只手想扶她下马车，结果被叶倾城进行了强烈的忽视。
高天翔从马车上的车帘中探出一个头，“倾城，时候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来。”
说完又立马转进了马车，还不停的催促马车快点。
叶倾城咬牙切齿地看着高天翔马车远去，轻尘飞扬。不可置信地摸着自己的唇瓣。
高天翔这人属狗的吗？刚一上车就要来亲，一亲还死活不放。结果还把嘴唇给咬肿了。要不是已经到了尚书府，要不是因为高天翔跑的快，叶倾城可能就真的会在马车上直接动手。
叶倾城就站在尚书府门外，组合一个合适的说辞。
现在她这个样子，以后要怎么在尚书府里去解释，还要让她怎么做人？
她平复了情绪，转身走进尚书府，一个小厮和叶倾城打起招呼，“倾城姐，你这刚刚去了哪？是身体不舒服吗？”
即使不想说话。叶倾城还是该有的礼仪都有。
叶倾城回答完，快速的回到自己房间，像后面有一只鬼在追。
“倾城姐跑那么快干什么嘛？”小厮还想问的话卡在喉咙里，和叶倾城的身影一样越飘越远。
回到房间，叶倾城做的第一件事就坐到有镜子的地方。
放下遮挡的手，在镜子中，最明显的就是那红肿的嘴唇。
叶倾城在内心里又把高天翔骂了个半死，更加确定了这人属狗的事实。
“看来，这是已经亲上了，我家的白菜保不住了。这是进展到那一步了？”
凌悦颜的声音冷不防定的在身后响起。
叶倾城下意识的向后望去，原本被关上的门被人打开。凌悦颜正站在门边，懒洋洋的朝叶倾城看去。
叶倾城见再遮挡也没有什么用，直接放弃了挣扎，把挡脸的衣袖放下，莫名的有些心虚，努力的想转移话题。“小姐，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神出鬼没的了，真的会吓人。”
吓不吓人，凌悦颜倒无所谓，径直走到叶倾城跟前，看着叶倾城脸上红肿的地方，挑着眉，啧了一声。“这人下手还挺快的，也是真的狠。不过只是红肿而已，还没有出血，高天翔还是留了一点情分。不过你们到哪一步了？这次是亲了，那抱了没？”
“……”
叶倾城有种想夺门而出的冲动，虽然这个她干不出来，忍气吞声道：“就只是抱了几次，又亲了一下。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凌悦颜摇着头慢慢吞吞地走出叶倾城的房间，叹了口气，“唉，女大女不中留，我家的白菜没了。”
“……”
凌悦颜走到门口又转身看向叶倾城，好心询问，“要不要下一次不要让那个姓高的过来？一来就把你给亲肿了，下一次就应该要去床上了。或者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
知道凌悦颜在拿她打趣，叶倾城也拿他没办法，只是生气的跺脚，“小姐，你别说了。”
“好好，不说了，我家白菜生气了。对了今天给你特例，不用干活，我那里有冰块，可以消肿。我一会儿亲自给你们送过来。别出门，不然你那红肿的地方是真的让人引起乱猜。”
叶倾城：“……”
凌悦颜不等叶倾城回应，转身就跑，跑前还不忘把门关上。
叶倾城摸向红肿的地方，好像还挺会让人乱猜的。可她怎么感觉那个人就是故意的。
半个时辰后，凌悦颜还真的给她送来了冰块。
叶倾城也不怎么客气，拿着冰块敷了一天，唇上的红肿消了很多，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才好一些，叶倾城就急急忙忙的赶到府中做一些事。本来事情就多这几天还每一次付被人拉出去，没做多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倾城莫名觉得这一天的事情要比昨天少很多，让她也瞬间多了空闲。
利用这些空闲，叶倾城总会想起高天翔，他这段时间来的太频繁，尚书府也有了他们的闲话，只是他们之间还没有婚约，高太尉那边还没有消息。
叶倾城正想着怎么和高太尉解释他们的事，还没想到，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来，说是凌尚书找叶倾城有事。
当看到高太尉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大概也猜到了他来的目的。
最近这段时间，高天翔几乎天天都来尚书府找她，又带她去了曾经高夫人的住处静心阁。在外人看来没什么，但问题就在于他们还没有定下婚事。
高太尉，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叶倾城，出口指责道：“没想到几年不见，你个小丫头片子倒是出落的亭亭玉立，怪不得天儿会那么喜欢你。不过，我上次问过凌尚书，他说你不愿，你既然不愿意怎么还天天缠着天儿，你是一个婢女就要清楚自己的身份。”
叶倾城想起了当初说的不愿，那时的不愿是她以为她和高天翔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会在一起。可她现在还真的就喜欢上了高天翔，也不想和他分开。
想到这，叶倾城恨不得回到过去狠狠地抽自己一巴掌。当时的自己简直就是断了现在的退路。
朝高太尉和凌尚书福身，快速的在大脑里组织好语言，“当初的不愿是因为才和高吏官见过几面。可如今几次的相处，才知道奴婢也是真心喜欢高吏官，想要和他厮守终生，之前是奴婢不懂事，还望高太尉见谅。”
不屈不卑，又有真心的歉意，高太尉看着叶倾城，总感觉在很久之前见过。
他端起茶杯，用茶盏轻轻拂去上面浮着的茶沫，从容的喝了一口，“你喜不喜欢天儿我不知道，但是天儿说除了你他终身不娶。”
他微微俯身，语气多了着不容反对，“你可知要嫁入太师府，你就必须是妾。叶倾城，你只是一个婢女，到我们太师府做妾也是绰绰有余。太师府一定要有一个正妻作为主母，决不能是妾。所以你嫁进太师府后，天儿必须再娶一位妻子，你可知。”
“我……知道。”叶倾城的手在衣袖里握成了拳，白皙的皮肤上青筋爆起。
其实于妻于妾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如果高天翔要娶她为妾，她也可以把这件事看淡。可如果嫁入太尉府，还要和其他女子一起侍奉一位夫君，她怕做不到。
但是她更怕的是以后再也无法和高天翔在一起，这次她是真的怕。
她抬头，盯着高太尉那张和高天翔有些相似的脸，莫名的想到了高天翔。
想起了他为了自己每天都能空出一些时间每天陪她，可以和她一起笑。她好像还没为高天翔做什么。
这样一想，她反而放下了。为妾就为妾，她只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叶倾城才知道在自己心里，高天翔早就已经深深地扎了根，忘不了，分不开。
即使做出了决定，可内心犹豫不决，快要突破天际，
“太尉，能不能再让我想想。”她忍着候间的涩意，“一定要高吏官再娶一位吗？”
不是不想为妾，而是能不能不娶其他人。
叶倾城的心在这一刻疼到极致，比任何时候还要疼。
她嘲讽的抿直嘴角，原来她真的爱高天翔爱到了这种地步，爱的这么卑微。
高太尉余光偷偷的瞅了眼凌尚书，对方的脸上有了一丝松裂，他的底气也低了些，“都不能，妻，天儿一定要娶，你嫁入太师府只能是个妾，你可要想好，嫁还是不嫁？”
眼眶里形成一片薄薄的水雾，叶倾城决毅的闭上眼，沉默了一会儿，再次睁开眼，“好，我嫁，我叶倾城愿嫁入太尉府为妾。”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叶倾城却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第二十七章 高凌怒怨争棋锋
“好，那你这是答应天儿以后可以娶妻了。”
高太尉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睛眯成一条缝，满意的点头，“我会回去告诉天儿，说你自愿嫁入我们府上为妾。我不知道你接近天儿有何目的，但我要告诉你，那些不好的念头你最好没有。”
他的眼睛慢慢睁大，说话不紧不缓，“听说天儿把你带去了静心阁，有没有这回事？”
“有，”
“那看来他是真的喜欢你。不过你们还没有成亲，最好少见面。不然两边的——”
“啪！”坐在一旁许久没有说话的凌尚书用力的把杯子放在桌上，打断高太尉还没有说完的话，
“姓高的，我已经忍你很久了。叶倾城很小就来我府上，除了是婢女，她那一样比京城中那些惺惺作态的小姐差。去你们太尉府做妾，我都觉得可惜。你让天翔再娶，这也就忍了，你还说倾城接近你们天翔有目的，你说有啥目的？”
凌尚书被高太尉说的话反被气笑了，“图你家的钱？我家比你们穷吗？图高天翔的容貌？叶倾城她就不好看吗？图他的文采，这有啥图的。能吃吗？叶倾城比他差吗？”
说着，他忍不住拿起事例来比较，“还再娶，你当年不是也只有一个夫人吗，其他什么女子你看都不看一眼，还死活不要。还有凭啥少见面？高天翔来我这，我同意了，这是他自己来的，不是我把他绑起来，逼他来的。脚长在他腿上，我拦得了吗？和倾城出去我也是知道的，那又怎样。我看他们在一起挺好的，总比你当年好，等了好几年，才厚着脸皮求她给你当夫人，还是你抢来的。”
他像是真的被气急了，桌子拍的直响，“大不了，叶倾城也别嫁了，让你们和高天翔一辈子都娶不到其他人，一辈子都打光棍，看谁更能耗。”
“你你……”从凌尚书才开口说完没多久，高太尉就想过去拼命的捂住他的嘴。可还没动手，就是让该说的都说了。
他提高音量，冲凌尚书开始吼道：“你说这些做什么，都这么多年了，还在说。什么抢来的，那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只有一位夫人怎么了，那也是正妻，正妻，听到没有。就算天儿再也不娶妻，我就让他出家。咋的，你不服吗？不服你咬我。”
高太尉越说越激动，甚至已经撸起袖子，随时要开打一般。
凌尚书也不甘示弱，嗓门比之前大了不少，“怎么，想打一架吗？来来，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叶倾城，你先出去，记得把门关上，就说我和高太尉有重要的事，还有不许告诉夫人。”
“呦呵，怎么你，不是也怕夫人吗，有什么资格说我。”高太尉见凌尚书如此的好面子，更加的嚣张。
“姓高的，我今天和你拼了。”
叶倾城也不是瞎子，见在朝廷上严肃的两位高官因为各自夫人的事而争得你死我活。
闻着满屋子的火药味，叶倾城选择非常适宜的开门溜出去，对外面的人只说是有事商议，至于里面怎么样，她就不知道了。
又怕两位会把尚书府拆了，叶倾城挑了一个近的地方坐下，以便真的要拆家，她还可以立马阻止。
人还坐着，脑子却想的全是高天翔。高太尉对她说的话，她没有忘，可高天翔那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没过多久，听到房门被人推动的声音，叶倾城侧头顺势向门口望去。
高太尉第一个从门口出来，头顶上从刚进尚书府整齐划一的头发变得杂乱不堪，衣服上也多了几个大的破口，还不服气的从里面大喊：“你比我会下棋了不起吗？你等着，我下次重新研究，再和你一决高下，姓凌的，你给我等着。你一定是我的手下败将。”
接着房门再一次被打开，凌尚书从门口那伸出个半截身子来，一样的像打了仗。
与高太尉不同的是，凌尚书的头发和之前差不多，梳的一丝不苟，但额前有了几缕垂发，衣服上也多了些褶皱。
他帅气地用手把垂在脑前的头发往后拂，再冲高太师骂道：“你才不要脸，下棋输了就直接动手，我一会儿还要见夫人的。你，你简直就是个粗人，我都懒的和你计较。你要是下次还来，看我不打死你。”
被凌尚书说出了事情的真相，高太尉完全都没有知错的反应，“那又怎么样，反正你给我等着。”
把袖子生气的往后甩，扭头就走，鼻孔朝天，盛气凌人。
凌尚书瞬间火气再次上升，冲高太尉的背影一直骂骂咧咧，骂够了才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两位惹不起的人离开，周围的气氛也算是缓和了一下。叶倾城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那没动。半响，才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想一个人冷静。
是妻是妾，她不在意，可不代表高天翔没放在心上，知道这几天高天翔为她嫁入太尉府费了不少的心思，之前又和太尉闹翻过。
可他们毕竟都是父子，有些事情也不能闹得太僵。
叶倾城的思绪随着时间的流逝越飘越远，一阵敲门声把叶倾城头疼的大脑拉回来。
叶倾城打开门，瞬间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高天翔着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倾城，我听说我父亲来了，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或者说什么？”
熟悉的味道和声音一时让叶倾城有种想哭的冲动，平复了复杂的情绪，轻轻的拍着高天翔的后背，“没有，高太尉只是来看了我几眼，又和凌尚书去议事了。我没事。”
高天翔松开叶倾城，扶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自己则拉着叶倾城的手蹲在面前。仍是不太放心，“倾城，如果父亲说了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要是不想听就直接走。我怕我在父亲那里说不通，他会来找你。不过没事，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
“我想，可不可以，就是我给你做妾，然后……”
叶倾城心虚的很，想了无数种可以解释的话，可一到嘴边就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感受到手心的手骤然收紧，高天翔的心像是跌落了无间深渊，他紧紧的看着叶倾城的漆黑的眼睛，“倾城，是不是父亲威胁你了，是不是他让你做了什么选择？”
自己父亲是什么样的啊，自己最明白，不可能只是没事了来看几眼。
叶倾城垂下眼，不敢去看高天翔的眼睛，声音越来越小，“没有，就是高太尉来找我，和我说了一会儿话，我就为了你们太尉府着想，说我想进太尉府为妾。又觉得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在你身边可能没空照顾你，就看能不能劝你再娶一位正妻。”
“倾城，这些你说不出来，你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即使叶倾城没有说一句实话，高天翔还是猜到了。“是我爹说的，对吗？”
叶倾城犹豫着点头，还是认下了，“嗯，”
“你，答应了？”
她笑着抬头，几滴眼泪从脸上划过，落在高天翔的手上，忍着哭腔，“我只是一个奴婢，能够嫁给你我已经很开心了，无论是什么，至少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
明明是笑着说出这句话，可眼里的眼泪还是往下掉。
高天翔的嗓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那里，说不出话。眼眶也突然变得湿润。
他抱住叶倾城，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宁为糟糠之妻，也不做堂前之妾，你自己说过的话怎么能忘？还想让我娶其他女人回来吗？”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如果要嫁给你就必须要答应，对不起。”叶倾城在高天翔的怀里也渐渐的哭出声来，“我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如果我没有答应，那以后我们就都没有可能了。”
“那你想看一个我不爱的人永远的留在我身边吗？这样也会毁了她的一生。”
“可是高太尉一定要让你娶一个正妻……”
“那我也不会，我绝不会再娶其他人。倾城，我发过誓，此生只娶你一人。就算你是妾，我也不会多看其他人一眼。”
高天翔用衣服轻轻拂去叶倾城脸上还挂着的泪珠，轻轻的安抚道：“没事，你既然答应了父亲，那其他的事我来安排。别哭了，你答应过我的，我们说好以后都不能哭的吗，哭多了可就不好看了，来笑一个。”
叶倾城轻锤高天翔的胸口，止住了想流的泪水，嗫嚅着，“怎么可能说笑就笑得出来。”
“不笑就不笑，但以后也不能哭了。还有如果再有自己不想做的事就别答应。别忘了，你的身后还有我。”
“……”
高天翔陪着叶倾城坐了一会儿，让她照顾好自己，见叶倾城情绪缓和过来，又立马骑马向太尉府赶去。
他记得，他好像很久都没有惹父亲生气了。可这一次，不仅逼倾城，还把她弄哭了。这么想让他娶妻，怕是闲他自己太清闲了些。
第二十八章 宫宴前夕颜受伤
叶倾城在门口目送高天翔离开，她垂下眼，回味着高太尉的话。如果真的要少见面的话，只怕几天都见不到一次了。
凌悦颜大老远就看见叶倾城在门口伫立的背影，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到她身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有高天翔渐行渐远的身影。
“才走这么一会儿，就开始想他了？”
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会被当场吓死，即使已经习惯了凌悦颜突然从背后袭击的叶倾城也还是吓到了些。
“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喜欢吓人，前几天府中有人就因为你的突然出现，吓得半夜都不敢出去了。”
凌悦颜无力的翻了一个白眼，依然坚持原则，为自己辩解，“怪我吗？谁让我那天刚刚穿了一身白衣，谁让他又刚好在哪。让他误以为我是女鬼的，这我也很无奈。而且这件事还被爹知道了，他还发了好大的火，所有我更无辜啊。”
那天尚书府的一个小厮半夜起来如厕，刚上撞上凌悦颜偷吃完厨房的东西恰好路过。当时的凌悦颜只在外面披了一件白色衣服，加上头发也是全部放下。配上当晚看不清脸的夜色和小厮的心理素质太弱，以为自己遇见了女鬼，一直嚷个不停。导致了那天晚上的尚书府极其的热闹。
事发后没多久，罪魁祸首凌悦颜就被凌尚书揪出来，罚她这段时间都不能出府，而且吃食减半。要不是因为想讨好叶倾城的高天翔每天都让人给她送吃的，她迟早都会饿死在尚书府里。
叶倾城面无表情的远离了这位完全不讲道理的女鬼，生怕下一个殃及的就是自己。“小姐，明天就是宫宴了，不去准备吗？那支舞你似乎还不熟悉。”
“……”语气很怂，杀伤力却很猛。
凌悦颜使出了杀手锏，委屈式的原地蹲下，抱住双膝，委委屈屈，又坚决抵制，“不去。就你和高天翔整天谈情说爱，留我一个人在那里吃苦，我心里不平衡。”
叶倾城：“……”
她弯下腰，想把凌悦颜扶起来，可凌悦颜死活不起的态度让她也无可奈何。
放弃了想把凌悦颜拉起来的想法，无奈道：“看来小姐是真的很不想起来，那倾城也没有什么办法。小姐就先在这里蹲着吧，倾城就先回去了。”
“……”凌悦颜嘀咕着：死没良心。
叶倾城没看凌悦颜一眼，转身往远处慢步而行，走出了最慢的脚步，像是在等什么人。
凌悦颜见叶倾城真的走了，还没有回头看她，心里的委屈更加重了。
“等等我，”她双手撑着膝盖，站起身就想追上叶倾城。
她和叶倾城之间走得再慢也有一段距离，凌悦颜直接用跑的形式，结果刚迈出的脚踩在了裙摆上，人还没反应过来，就鲤鱼打滚，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诶呀！诶呀呀！”
叶倾城见凌悦颜没有跟上，又听到后面传来的动静，连忙转身，刚好看见凌悦颜以狗啃泥的姿势摔在地上。
“……”
大脑来不及反应，立即冲上去，想问凌悦颜的情况，“小姐，你没事吧？”
还没到她身边。又见凌悦颜翻了个身，想站起来，再一次踩在了裙摆上，才经历过的事再一次发生。
凌悦颜放弃了挣扎，手握成拳，重重地捶在地面，欲哭无泪，发出呜咽声，“呜呜，我不活了……我面子里子都没了……呜呜”
刚到凌悦颜身边的叶倾城：“……”
凌悦颜除了脚痛全身舒服的躺在床上，手撑着床沿想坐起来，微微一用力。还没开始行动，注意到的凌夫人就把一个更舒服的枕头递在她背后，轻轻的扶着她坐在床上靠着。关怀的询问，“颜儿，你慢点，小心伤口。”
凌尚书欣赏着和蔼的母女俩，侧头训斥叶倾城，“不是让你看着小姐吗？你怎么看的？现在悦颜脚受伤了，明天的宫宴怎么办？”
叶倾城低着头不敢说话，她也没想到这次凌悦颜会受伤，更没想到伤的还是脚。
明天就是宫宴，这样的伤别说跳舞了，连走路都不行。他们还为了宫宴有准备了这么久，如果她是凌尚书一定会比现在更加生气。
凌尚书还没说够，凌夫人倒是听得不耐烦，冷冷地瞥了一眼凌尚书，“要说出去说，扰了颜儿的清净。而且颜儿已经受伤了，你骂倾城有什么用，伤能好起来吗？”
“……”
又是这样，凌尚书差一点就泪奔了。
成亲前，他和夫人琴瑟和鸣的多好。没过几年，他们之间就生出来了一个凌悦颜，结果夫人把心全放在她身上，他感觉心爱的夫人都不怎么理会他了，虽然对方是他女儿。
好不容易想表现一个心疼女儿的好父亲形象，结果现在又没了，还被夫人嫌弃。
做人太难了，不行，一定要找个机会，把凌悦颜嫁出去，谁都不能抢他夫人，就算是亲生女儿也不行。
凌悦颜只看到自家老爹脸上变化多端的表情，只当他是伤心断肠导致的。
不过凌尚书越难过，她就越开心。
一开心，凌悦颜就有些得意忘形，忘了药膏用上去有多疼。笑着给自己的腿上抹上膏药，不多一会儿，表情也和凌尚书一样的变化多端。
等疼痛过去，凌悦颜忍着被疼哭了的眼睛，冲凌尚书好心的点头，假装很懂事，“娘，怎么可以这样说爹。爹，没事，你继续说。”
她像是找到了一个让自己出泄的目标，继续火上浇油，“但是别光说倾城，把那个什么高天翔也骂一顿。谁让他们两个整天腻在一起，不管我死活。爹，快骂，把高天翔往死里骂。”
凌尚书刚想开口，触及到凌夫人想打人的目光时又乖巧的合上。
“颜儿，不得胡说，高公子来是有事要办，什么腻在一起。这次我就当你是累了失言所致，下次别这样了。”凌夫人在凌悦颜头上敲了下，只是一个动作，凌悦颜便不敢再说什么。
半响后，凌夫人打量起站在一角很久没有说话的叶倾城，突然开口，“明日就是宫宴，颜儿进宫献舞是皇后娘娘的旨意，为的就是让几个皇子和我们尚书府结亲，拉拢我们的势力，必须有一个人要进宫。”
她静静的看着叶倾城，思考着自己一会儿要说什么，“可现在颜儿的脚受了伤，不能前去。倾城我现在就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和颜儿的身形差不多，又比颜儿还要懂规矩一些，还和颜儿一起长大。你这次就替颜儿进宫，如何？”
凌夫人的话，叶倾城听明白了。凌悦颜不去献舞就等同于抗旨，那时死的将会是尚书府所有人，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人顶替。
她抬起头，“回夫人，倾城明白，此事因倾城而起，倾城愿替小姐献舞。”
“那就好，我会让你去舞娘那，时间很快，你要用最短时间之内学会。明日你戴上面纱进宫，不可露出任何马脚，献舞后立马退下，在宫中万事要小心。有些事不要管。如果真出了事，我们也应该能解决。”
凌夫人还在絮絮叨叨的讲着各种事宜，仿佛有着一万个操不下的心。
叶倾城的鼻头有些酸涩，她莫名的在凌夫人身上看到了当年娘亲的身影，只可惜，不在了。
凌悦颜倒是不太愿意听，“好了，娘，我和倾城都知道，你不说我们也会照做。娘，这几天一直为我的事操劳，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我也想睡觉了。”
凌悦颜朝凌尚书使了个眼色，凌尚书马上会意，上前扶住凌夫人的手，加入了凌悦颜的阵营，“是啊，夫人，你看，悦颜还要休息，我们就先走吧。”
“也好。”凌夫人没理会凌尚书伸出的手，径直站起身，又替凌悦颜捻好被角，“颜儿，你好好休息，我刚刚吩咐了下人去做一些补品，你要记得吃，对身体好。”
凌悦颜知事的嗯了声，
凌夫人又转过头，“倾城，你就留下，陪颜儿，说说话，我和尚书去安排明天的事。”
说完拽着凌尚书的耳朵走了。平静中带着些许的生气，不怒自威。
见门被关上，凌悦颜本性暴露无遗，用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盯着叶倾城，毫不正经，“倾城，如果刚刚要是爹真的会骂高天翔，你会不会生气？会不会拦着？”
叶倾城愣了一下神，平心而论，如果凌尚书真的在她面前辱骂高天翔，她就算做到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但也心里绝对会生气。
除了凌悦颜，她从来为什么没有担心过，可她的心现在还是偏向了高天翔，只好诚实道：“不敢拦，但是生气时肯定会有的。”
凌悦颜沉痛的捂脸哀嚎，“丧心病狂，叶倾城，我问你，我对你是不是很好，我和高天翔相比，你跟在我身边时间长吧，这才多久。你心里居然有了其他男人，就没有我的地位了吗？”
“……”
“我不管，你和我认识的时间最长，现在连心都被他拐跑了，这没天理！”
“……”
叶倾城为了表示凌悦颜在她心里的地位，不仅有而且还很高，特地，非常，有礼的问凌悦颜，“那敢问小姐，现在有什么需要倾城去做的？还望小姐吩咐。”
第二十九章 叶代颜宴惹圣意
要是这都不行，叶倾城就法子都没有了。
果然，得到叶倾城最高礼仪的尊重，凌悦颜下意识的挺直了胸脯，做出一份老者的姿态，就差下巴没粘上点胡子了。“嗯，不错，我感受到了我的地位。那你就去厨房做点吃的，安抚一下我受伤的小心灵。听好，我要吃红豆糕，白桃饼，六味鸡汤……做好全给我端上来。”
叶倾城在心里快速的记下要做的东西，伸出手指，数着要做多少种。
红豆糕，白桃……
叶倾城抬起头，脸上的犹豫展示在凌悦颜眼中。“小姐，你……”
凌悦颜脸上的笑收敛了起来，一时之间看上去竟有着严肃。低头整理身上的衣服，别过头，“瞒了我那么久，一个字都不和我说，还真以为我查不出来。当年的事知道的人还活着，寥寥无几。之前费了这么多精力，如果不是我执意要查下去还真找不到。几次出现的白桃饼，去查时只查到是在外面买的。”
说完这些，她轻嗤一声，“叶倾城，你藏的还挺深的。”
叶倾城闻言整颗心都在颤抖，在凌悦颜面前“扑通”地一声跪下，膝盖和地面发出了一道响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更加的响亮。
“小姐，倾城不说也是怕小姐多想。”
“多想？最多也只是想想而已。”凌悦颜闭上眼，眉眼带着倦意，淡淡的出声，“那盘白桃饼当年也只有范姨能做出来，后来再也没有人会。你找了几年才学会，挺好的。范姨也会很高兴。也多谢你帮我安顿她的家人。只是倾城，以后不要有事再瞒我了，我查的出来。”
凌悦颜低下头，看不出她的表情，也猜不透她的情绪。
“是，小姐，倾城记住了。”
凌悦颜又恢复了往日不正经的笑，“好了，我又没怪你，起来吧，我有些饿了。”
“是。”叶倾城见凌悦颜已经全部知道，也不好多说什么。默默的退下。
她在凌悦颜身边长大，也知道外界都说尚书府的大小姐，不学无术，自由散漫。可谁都不知道，这些正是府中的人最想看到的。哪怕被所有人误会，她也只想让凌悦颜做一个无忧无虑的人。
只不过，这些都是假的。如果没有当年的事，如果凌悦颜小时候没有吃那么多的苦，也许是真的可以无忧无虑。
所以她想陪在凌悦颜身边，好好的保护她。所有才会让秦峥和她少相处，要是真的动情了，嫁给秦峥只会更难。
叶倾城在厨房做好各种凌悦颜要吃的点心后，直接给凌悦颜端过去。推开门时，凌悦颜正闭眼躺在床上沉睡。叶倾城蹑手蹑脚的把东西放在桌上，又放轻脚步退下。
关上门的以后不久，原本安静睡觉的凌悦颜突然睁开了眼，看向桌上的糕点，眼睛里晦明复杂。
祭天是每个冬至日皇上都会举行的盛典，而后才是宫宴。每年最后的祭天宫宴才是最繁华的一天，也给了皇宫一个更加热闹的机会。夜晚的皇宫在每一处都点上了灯光，到处灯火通明，使整个皇宫形同白昼。
宫宴开始前，统宣殿内，各个大臣在太监的指引在位置上坐下。
快要开始时，大梁皇帝携手皇后出现在宫殿中，坐在最高处的龙凤椅上俯眼看向所有人。
皇后向皇帝微笑示意，随后传令宫宴开始。
在宫殿上四周分布的乐师，开始奏乐，一位身着太监服的人拿着拂尘，在台阶下大声喊道：“祭天乃我国之重大仪式，今日宴会，皇上与皇后娘娘与百姓同乐，与百臣同喜，以佑我大梁盛世永安。”
宫殿众人皆喊：“佑我大梁盛世永安。”
叶倾城在偏殿外听着殿中传来的动静，不免的开始紧张。宴会开始后不久，就会有人献舞，她是第一个要在宴会上献舞之人。即使她默默做好了万全准备，可还是在宫里，不免要小心一些。
在她跳舞时，作为舞伴的一个女子走来，恭敬的对叶倾城说道：“凌小姐，到我们了，”
听着陌生的称呼，叶倾城有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感受到脸上传来厚厚面纱的质感。她出尚书府时，又戴了一层面纱，加上少说话，没有多少人能认出来。叶倾城冲来人微微点头，让人引路。
殿上的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奏乐声响起，她们就可以开始。
当许多人的目光集中在叶倾城身上时，好不容易平静下的心又开始紧张起来。余光中不经意瞥到了一抹最熟悉不过的身影。
高天翔和秦峥坐在不远处，年轻又俊俏的两个人在一群老臣中格外显眼，只消一眼就能过目不忘。
高天翔垂着头，无心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美味佳肴，头也不抬，貌似在想什么事。
与高天翔相反的是秦峥，他正精神奕奕地往叶倾城方向看去，眼中满是期待。
奏乐开始，叶倾城的心在触及到高天翔时，意外的冷静下来。奏乐响起，叶倾城回忆着学过的所有舞步，谨慎的踏出每一步，她决不能出错，一步都不能。
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次的动作，此刻又在叶倾城的脑海中重新展示了一遍，随风而舞，姿态万千。
即使脸上的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扑了淡淡胭脂的叶倾城在殿中的光线下，依然美的像画中的仙子。
她没注意到，她才一开始，秦峥眼里的期待变成了失望。扭头向不远处的高天翔说了些话，垂下头，像从来没有抬起过一样。
而高天翔只是不经意的往叶倾城身上瞥了一眼，目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有好几次还和叶倾城的目光撞上，还好有面纱，也看不出她在脸红。
舞毕后，叶倾城直接在婢女的带领下离开，从进宫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
“刚刚献舞之人是谁？”一句话打破了殿中在奏乐后的寂静，周围的大臣都在互相猜忌。
一直没有说话的皇帝在此刻开口，却是问一个女子。
别说是那些大臣，就连殿上的那些妃嫔也有些紧张。
听到皇帝发文，凌尚书浑身打了个激灵，以为是叶倾城代替凌悦颜的事被人发现。他起身从两侧走出，“回皇上，那人正是小女悦颜。”
“原来是爱卿的女儿，看来传闻也会有假，能歌善舞，还是爱卿教的好。”
凌尚书见皇帝没有要发难的意思，暗暗松了口气，“臣替小女多谢皇上夸奖，为了宫宴一事，小女也是准备已久。能在这献舞也是小女的福分。”
皇后涂着丹蔻的手死死地抓住垂下的衣摆，似是故意好奇，“皇上如此喜爱此女，何不纳入后宫？”
凌尚书猛地一抬头，掩下心里的拒绝，直接在殿前跪下，“多谢娘娘的美意，但小女的性情暴躁，不适合服侍皇上。”
皇帝摆了摆手，不太放在心上，“用不着，朕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人，想问问。至于纳入后宫就不必了。”
“皇上还真是有情有义，实乃大梁之福。”皇后偷偷的观察起皇帝的脸色，不放过任何一丝情感变化。确认是真的无意与凌悦颜，手上的力才松开，衣摆处也早已被她抓出了大片的褶皱。
还好是无意，无意最多是奖励，但若是有意，这后宫怕会多出一具冰冷的尸体。
皇帝轻笑了下，“爱卿还是站起来吧。朕又不是洪水猛兽。”
“谢皇上。”凌尚书回到座位上，用袖子抹去额头上被吓出的冷汗
好险，差一点，凌悦颜就要进宫了。
殿上同样担心凌悦颜的秦峥早已不见。随后高天翔趁着无人注意，也偷偷的溜出去。谁都没有发现在歌舞弥漫的地方活生生的少了两个人。
叶倾城见众人全部退下，也不好走太远。她出门之前和凌夫人约定过，只要宫宴一结束，马上和他们回合。
她站在墙角处，思考着进宫以来所有的一切，再三确认没有露出马脚后，叶倾城才放下心来。
她记起凌夫人让她去往的地方走，远处的争吵声若有若无的传到叶倾城的耳朵里，在这沉寂的地方，这声音有些突兀，倒是吸引了她的注意。
第三十章 出手相助男子安
看着里宫宴结束的时间还早，不可能在这里一直干等着。而且这里还是叶倾城要去的必经之路。想要绕道，就必须等他们全部离开。
四周没有任何的人出没，叶倾城才敢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顺着声音往前，
“我母亲乃是皇上亲封的妃嫔，也是你们下等人能出口污蔑的。”
走进，一道带着男声清晰传来，明明是很好听的男音，此时被带上了怒意，染上了些颤抖。
叶倾城靠在一个非常不起眼的位置，紧贴在墙面，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张望。
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黑子男子，被一大群面无须白的太监围着指指点点。
他们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凌乱，不难看出，这群人刚刚打过，不过她也刚刚错过。
太监中一个身材较小的人伸手指着黑衣男子，声音有着独特的尖锐，又有些阴阳调，“是妃嫔又如何，每一年宫里都有无数的人成为妃嫔，你母妃又算得了什么。又是出生在不入流的地方，谁知道你是不是一个野种。”
另一个太监也点头，声音也和之前说话的太监很相似，附议道：“还和我们动手，你也配。要是我们告诉皇后娘娘，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那男子被气的恼怒，双手颤抖着，貌似想动手，却被他隐忍下去，声音愈加的冷冽，“你们这样非议我母妃和本王，不怕本王传到父皇那吗？就你们几个阉人，皇后未免会保你们。”
叶倾城来的晚，但也听了个大概。
大概就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妃子生下的皇子，可是那不也还是皇子吗？怎么会被一群阉人欺负？
她不由得暗笑，皇子和皇后，看来这宫中还真的会吃人。
叶倾城不想混入这潭泥水，接下来那些太监越来越不堪入目的话，就连她都有这着生气。不禁对这男子钦佩，这人还能忍到现在还不动手着实厉害。
叶倾城想为男子出头却又想起凌夫人让她在宫中不要惹出事端。瞅着马上就要打起来的一群人，进退两难。
再这样下去，无论是谁都会在这死无葬身之地。如果真的被发现了，她试试还能不能把这件事解决，实在不行就把所有的事全推给她。
她低头看向自己身上蓝色的舞衣，又摸向脸上厚厚的面纱，宫宴上穿舞衣戴面纱的人不少，应该看不出吧。
这样想着，她有了主意。
叶倾城从角落里缓缓走出，行至那群太监面前，故作好奇的问道：“几位公公怎么在这，这里还有巡逻的侍卫要来，这般喧哗怕是会将他们引过来，前殿还差些人手，公公何不去那看看？或许还会赏些银两。”
声音有些尖细又被清脆遮过，像是被人特意捏着嗓子说话，却又不是很明显。
几个太监虽然一直冲男子叫骂，但也清楚皇宫中巡逻的可都是御林军，皇后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那，要是真的发现他们辱骂皇子，皇后娘娘最大的可能就是弃车保卒。
如今有台阶可以下，自然不去想其他，也来不及去猜测眼前女子的身份。今年戴面纱献舞的女子不少，只当她是宫宴的其中之一，但那也是和一些大臣有关系的。还极有可能会被皇上选上，更加不能得罪。虽然不知道女子的身份但也客气了几分。如果再和那皇子纠缠他们也吃不到什么好果子。
为首的太监看着戴着面纱的女子，笑容堆在脸上，莫名的多了和气，“多谢这位姑娘提醒了，我们也是起了一点小冲突，没什么大事。既然前殿差了人手，我们马上就去。”
说完，又转头恶狠狠的盯着男子，“这次算你走运。”
看着所有太监离开，叶倾城面纱下的嘴角勾起，看来她还真是赌对了，御林军是维护皇宫安危，如果皇后还可以干涉，那皇帝不可能就这么放任不管。
叶倾城见周围已经安全，想劝男子赶紧离开，虽然她是胡口乱说，但要是那些太监又折回来，他们想走也走不了。
“为什么帮我？”
叶倾城还未开口，男子便问道，靠着身后的墙轻咳几声，嘴角隐隐约约渗出下鲜红的血迹，在苍白的脸上渗人的很。
“想帮就帮了。”
她记得，刚刚她的那个方向看去，男子的手好像也有伤。
叶倾城一把抓住男子的手，未被袖子遮住的手腕那里有一道伤口，在手心上停下，周围也有些抓痕。
再往上看，手臂上的伤口比手心还要粗，整个伤口血肉模糊。
本是黑色衣料的袖子边沿却被鲜血侵染，远远的看上去，像淋了水，还有鲜血往下滴。
“你受伤了，这个给你。”叶倾城拿出一瓶止血止痛的小白瓷瓶给男子，“先用这个吧，再不止血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我伤成这样怎么弄？你姑娘能帮我吗？”男子把手伸在叶倾城面前的示意的晃了下，眼睛却盯着白瓷瓶。
他知道他伤成什么样，也知道再不及时用药是什么后果。只是他没想到，这时会有一个女子主动问起他的伤。
“男女授受不亲。”
“好像也是。”
“……”叶倾城看着男子快要虚脱的模样，还是动了恻隐之心。“算了，你和我来吧。”
叶倾城努力的把男子只当成一个病人去对待，但心里还是有点别扭。加上男子伤的还不轻，叶倾城终是叹息了一口气。
叶倾城径直拉着男子的另一只手奔向附近一个没有人的墙角。
男子垂下眼眸，一言不发的看着叶倾城，还在想叶倾城为何帮他。
叶倾城仔细的翻看男子受伤的手，随意的和男子搭起话，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忍着点，这是金创药，在任何外伤上都可以用到。我学过医药，虽然不是很精通，但也算半个大夫，你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好。”
叶倾城还想再补充几句让男子相信自己的话，结果那人想都没有想就直接答应了。
“你这容易相信人吗？”
“随便信信而已，不用管我，上药吧，我还真怕会死在他们手里。”
男子依旧盯着叶倾城没动，懒懒的开口，像是不在意自己的命。
叶倾城没有说话，把男子的袖子往上卷，露出整条被伤口覆盖的手臂。打开药瓶的瓶塞，将里面的药粉小心翼翼的倒在受伤的地方，“有些疼，你忍着点。”
一阵刺痛从手上蔓延到四肢，再从四肢延伸到全身。男子咬紧牙关，一侧的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脸色此之间更加的惨白，豆大的汗珠从头顶滑落。
男子讽刺似的扯了扯嘴唇，十指连心，看来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男子沉着气不出声，叶倾城也沉默着，空气有了一时的静寂。
“其实在宫中，做事还是要小心一些，我虽然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但是也知道这几步步惊心，想要好好的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就让自己强大到没有人可以触动你的逆鳞。”叶倾城轻轻的缠上棉纱，“皇宫之事十有八九不如人意，最重要的还是让自己好好的活下来，那些曾经想杀你的人只会让你更强。”
这时的月亮在天上呈半月型，月色隐隐绰绰的洒下来。让他们的周围带了点光辉，看清了对方的大致模样。
面前的女子侃侃而谈，意外的和脑海中一个身影重合。
“轩儿，你要记住，这个宫里最可怕的就是人心，母妃不在了，你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恨你父皇。我们之前也真心相爱过。”
当梦清醒的时候，他才真正的认识到人心的可怕。
“如果，自己想保护的那个人已经不在呢？怎么办？”男子的声音幽幽的响起，说不出的惆怅和难过。
叶倾城缠棉纱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开始手上的动作，“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的人，这几年也一定要自己想要守护的。”
叶倾城缠好伤口，将小药瓶递给男子，“这伤口也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止住了血，但最好还是找宫里的太医看看，听他们说你是皇子，这个权力你应该还是有。要是不行，就还是用这个上药，这个药效还可以，这瓶是新的，还没用，应该可以用到你的伤彻底好完。”
男子犹豫的接过白瓷小药瓶，捏在手心里，微微颔首，“多谢姑娘。”用袖口完完全全的挡住缠满棉纱的手。
从角落里走出，周围都异常的安静，要不是远处的灯火旺盛，两人都以为到了宵禁的时间。
男子冲叶倾城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退开几步，往前走，假装和叶倾城从未见过。
送走男子，叶倾城清了清嗓子才恢复自己的声音。
为了不让熟悉凌悦颜的人发现端倪，叶倾城一开始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在刻意的模仿凌悦颜的声音，像又不像，让人难以发现。希望这一次不会给尚书府带来什么麻烦。
打更声还没有响起，那离宫宴结束的时间还早。
叶倾城把来时的路记在心里，此时正沿着所记下的路返回。
才走几步，叶倾城便被一双强有力的手抓住胳膊，拽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
这地方本就人少，弯弯绕绕的小路上更是想见到一个人都难。
本着没有人救的希望，叶倾城刚想出手将那只手打下，鼻尖那道熟悉的气息让她的停在了半空。
“倾城，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