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维龙之山
九婴在维龙之山上盘旋,我和银月低头俯视整个与世隔绝的大山,忽然有些迟疑的对银月说,虽然我们知道巫咸留下的两块玉石是苍玉,而这维龙山是唯一产出苍玉的地方,但这里实在太大我们手中就两块苍玉,除此之外再无头绪,面对这茫茫大山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
“冥皇有所不知,苍玉之所以在妖界弥足珍贵,除了只产于我们身下的维龙山之外,这苍玉生长极其匪夷所思,不是靠时间沉淀慢慢形成,而是蕴育妖气生长出来。”银月在我身后说。
“生长出来?”我在九婴背后转过头瞠目结舌的看着银月。
银月并没有回答我的疑惑,告诉我苍玉喜阴定在维龙山背阴的地方,而且苍玉遇水而生,有苍玉的地方一定会有源源不断的溪流,同时苍玉可以说是夺万物造化而生,因此在苍玉生长的地方一定没有其他植被。
“就是那里!”九婴带着我们盘旋几圈后,银月的手指指向维龙山阴面的一处荒芜之地。
我拍了拍九婴背脊示意飞到那处地方去,九婴心领神会稳稳的停在那寸草不生的地方,我和银月从九婴背脊上下来,环顾四周这里明显和维龙山其他地方格格不入。
维龙山因为被灭世之海隔绝于妖界的尽头,这里的妖气同样被灭世之海所阻挡,因此不会像妖气其他地方妖气因为受到神木枯萎而减弱,整个维龙山郁郁苍苍植被山林茂盛参天,唯独我们如今站立的地方一片荒芜,四周寸草不生没有丝毫生机,而一弯溪流从山顶蜿蜒留下刚好穿过这不毛之地。
四周的地面上零星的分布着指头高的石柱,到了这里银月反而不再着急,坐在岩石旁边告诉我,其实她也不知道这维龙山的奇特,还是上一次嬴政误入妖界,她和屏涟随同妖皇陪嬴政周游妖界时才有幸到达这里。
“然后呢?”我看银月没有再说下去好奇的问。
“没有然后。”银月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说。“既然巫咸留下苍玉项链应该是指引我们来这里,剩下的就只有等了。”
“等什么?”我疑惑的问。
银月笑而不语说到时候我便知道,我不明白我们明明是来维龙山探查,可银月让我等的是什么,直到入夜以后月辉照亮这里,我忽然惊讶的发现这不毛之地上那些竖立的石柱映射着月光闪耀出蔚蓝色的光芒。
我拿出屏涟交给我们的玉石,月光下折射出的光芒和那些指头高的石柱一模一样,银月一脸平静走到那些石柱面前蹲下,抹去上面的泥土露出一个发光的玉柱。
“这苍玉是维龙山的精华,玉质坚硬而文理细致,润厚而富有光泽,五彩辉映刚柔相济。”银月指着苍玉对我说。“这玉最奇特的地方在于苍玉和妖界的植物一样,是生长出来的,终日靠妖气和月辉的蕴育而生长,但生长极其缓慢等到完全成熟之后若是摘取打磨便可成为你手中这样的弥足珍贵的玉石。”
银月拨开泥土的那块玉柱所散发的蔚蓝之光越来越暗淡,直至完全消失的那块,整个玉柱碎裂倒塌掉落在地上,很快便没入泥土之中消失。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诧异的问。
“我告诉过冥皇,这苍玉是生长出来,但在没有完全成熟之前极其脆弱,一旦失去外面泥土的保护暴露出来便很快会崩裂,就如同植物枯亡,不过这些散落在泥土中的碎玉经过蕴育又能重新生长出来。”银月不慌不忙的对我说。
还没有听过如此匪夷所思的玉石,难怪在妖界这苍玉会如此弥足珍贵,不过想想也觉得不值笑着说。
“这维龙山被灭世之海所阻隔,按理说没有妖族可以靠近此地,那苍玉是怎么流传到妖界之中的?”
“成熟的苍玉会像果实一样掉落,但一旦接触泥土时间过长便会没入其中像种子一样重新生长,只有极少数的成熟苍玉。”银月指着旁边蜿蜒流淌的溪流说。“顺着这溪流被冲袭到灭世之海中,苍玉虽然玉质坚硬可却极其轻,能浮于灭世之海上偶尔会随波逐流飘到海边,若被凡妖拾到便如获至宝,不知道有多少凡妖冒着被灭世之海沾染的危险在海边探寻这苍玉。”
“这玉除了能发出蔚蓝色的光芒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为什么凡妖会趋之若鹜想要得到?”我依旧不太能明白。“仅仅是为了装饰的饰物而拼上性命也太不值得了吧。”
“这苍玉不是用来做饰物的。”银月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那是用来干什么的?”我一愣更加疑惑的问。
“看来冥皇真没仔细看过山海经,我在其中记载的很清楚。”银月笑了笑不慌不忙的说。“天地鬼神,是食是飨,君子服之,以御为祥……”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好奇的问。
“我帮秦皇撰写山海经一是想记载下妖界的一草一木,二是知道可能很长时间无法回去,留下山海经想家的时候还能看看,但山海经中我担心透露妖界的事,所以用了天地鬼神,事实上指的是妖界中的妖族,是食是飨意思是说,这苍玉若是妖界之中的灵妖食之能采补妖界精华和增强妖力,而君子服之,以御为祥的意思是说凡妖和常人若是服用便可趋吉避凶延年益寿。”
“这……这苍玉居然是用来吃的?”我听完后目瞪口呆半天没反应过来。
“当然不是所有苍玉服用都有效果,必须是成熟的苍玉,比如冥皇手中拿着的这两块。”银月指着我手中闪耀蔚蓝光芒的玉石说。
我正全神贯注听银月讲述这苍玉的神奇,忽然听见身边九婴嘴里发出婴儿的啼哭,硕大的身躯蜷缩起来九个蛇头凶神恶煞的竖立,透着绿光的蛇眼狰狞恐怖的盯着我们身后的树林。
九婴凶残狂暴,如今这个样子只说明九婴感知到那月光无法穿透的树林中正有什么在向我们靠近,银月和我都站起身警觉的看着那林间的漆黑,我依稀听见林中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而且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你之前不是问我等什么吗。”银月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
“等……等什么?”我茫然的问。
“等来吃苍玉的灵妖!”银月目光落在我手中的苍玉上。
我一愣半天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就看见林中的黑暗中有一双血红的眼睛透出来,却不像我见过的妖物散发着凶残反而透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当那双血红的眼睛完全从黑暗中穿透出来,一头浑身雪白,形状如同狮子头上却有两角的妖物慢慢向我们走来,那一刻我全神贯注戒备,可余光却看见银月和身旁那凶残狂暴的九婴几乎同时恭敬的低下头。
九婴无魂无魄不知惧怕只知杀戮,银月的无上妖法我也见识过,这两个都不是会屈服的祖妖,可如今完全看不出银月和九婴严阵以待的样子,一时间我不知所措的诧异。
“九尾妖狐和九婴都乃祖妖,与冥界之主的冥皇到此所为何事?”
我顿时大吃一惊面前这妖物竟然可以开口说话,而且威风凛凛一张口便知晓我们的来历。
“为这苍玉而来,还请明示。”银月从我手中拿过那两块玉石高举恭敬的回答。
那妖物威严的走到我们身边,即便面对两个祖妖和我却看不到丝毫惧怕,银月把两块苍玉放在地上,那妖物缓缓一脚踩踏在上面,过了片刻威严的说。
“巫咸恪尽职守不负重托,将这两块苍玉交给你们算是有始有终,你们随同我来。”
银月连忙拾起地上的苍玉我茫然的跟在后面,就连堪称妖界第一凶兽的九婴如今也变得安静,我压低声音在银月耳边问。
“什……什么来头?”
银月小声对我说前面那浑身雪白形如狮子的妖物叫白泽,是妖界神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白泽知道妖界所有妖物的名字、形貌,而且但凡妖界之中的妖族寿终正寝因为不像三界可以轮回,都要由这白泽念其名字方可安息,所以在妖界具有很崇高的地位,即便是十二祖妖见其也不敢造次。
白泽很少在妖界现身,上一次银月还是跟随妖狐到此才知道白泽一直在这维龙山之中,这白泽平时从不出没,只有妖皇到此时白泽才现身,银月说看到苍玉就想到这能通晓万妖之情的神兽,想必巫咸留下的线索定和白泽有关。
白泽便是食用苍玉来采补妖界精华,所以银月才带我们来这里,我们手中巫咸留下的苍玉一定会引来白泽。
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那白泽踩在苍玉之上便知晓发生的事,看来我们真事找对了地方,巫咸留下的苍玉真和这维龙山以及前面的白泽有关。
第一百六十五章 弱点
白泽带我们去维龙山深处的一个山洞,这里应该是白泽的巢穴,在山洞最深处我们看见一道如同水帘的瀑布,在瀑布的前面是一个被打磨光滑硕大高耸的苍玉玉柱。
白泽让我们把巫咸留下的那两块苍玉玉珏放上去,我把玉珏合二为一走到玉柱前,看见平整光滑的玉柱上刚好有一个圆形的凹槽,大小刚好和我手中的苍玉吻合,想必巫咸留下的苍玉便是从这玉柱中雕琢下来。
我把苍玉小心翼翼放在玉柱上,白泽走到玉柱前仰头一声狂啸,短时整个山洞顶部开始渐渐明亮,那竟然是一个全用苍玉堆砌而成的洞顶,在白泽的低吼声中洞顶的苍玉缓缓露出一个指头大小的缺口,夜空中的月辉透过那缺口照射进来,不偏不倚刚好落在苍玉玉柱上。
刹那间那玉柱映出蔚蓝色的光芒里面还掩映着七彩之光,两种光芒交汇在一起投射在对面的水帘瀑布山,那竟然是一副地图,我和银月都再熟悉不过,那是银月游离妖界后所绘出的山海图,水帘瀑布上清楚的标明地点,我熟知的有青丘国、灵山以及大荒沧海。
这些都是我找到十二金人的地方,我和银月对视一眼,巫咸留下的苍玉果然记载着十二金人在妖界的下落,我连忙拿出银月交个我的山海图,按照投影中的标记在地图上仔细标注好。
“妖皇离开妖界之时留下十二金人藏匿万妖之力,如今妖界大乱我在维龙山感知妖皇已经回来,当务之急必须取得这十二金人。”白泽威严的注视着我们说。“巫咸是唯一知晓十二金人下落的人,一直以来巫咸都恪尽职守,枉死灵山也宁死不屈,能把苍玉交给你们就是希望各位完成守护金人的重责,妖皇能否降世拨乱反正就寄托在各位身上。”
“既然有金人的确切下落后面的事就简单的多。”我看着手中标注好的山海图对银月说。“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聚齐这十二金人。”
“好,我们马上出发。”银月点点头说。
“不,不是我们,是我一个人去。”我摇摇头很沉稳的说。
“冥皇想要只身一人前去找十二金人?!”银月一愣很吃惊的看着我。
“你是青丘国国主,只有你才能号令妖狐一族,如今大战在即聚齐在青丘国的各个妖族唯你马首是瞻,你不在军心难定,而且我们在灵山见到的那斗篷绝非是泛泛之辈,连刀枪不入的九婴都能被其杀到,其法力高深莫测必须有一个妖法足够强大的人才能抗衡。”
嗷呜!
九婴通灵性应该是听我提到伤到自己的斗篷,顿时狂暴凶残九个蛇头和身上的鳞甲全都竖立起来跃跃欲试,我轻轻拍拍九婴背脊才安静下来。
“不光是你不能跟我去,这九婴也要随你一同回青丘国,九婴和你一样是祖妖,妖法强大留在青丘国对灵山那边也是震慑。”我拍着九婴一本正经的说。
“那冥皇一人去找十二金人,万一遇到险阻身边一个帮忙的人都没有。”银月担心的说。
“你也说我是冥皇。”我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回答。“如今妖界妖气大减我虽然还没有完全拥有幽冥之力,不过想必那些剩下的十二祖妖我还能应付。”
如今我们手中已经得到三个青铜残片,有了十二金人确切的下落后,银月问我打算先从什么地方开始。
“先易后难,我们手里不是有烛九阴留下的黑鳞信物,标注显示在妖界东边有藏匿着三个金人,其中之一就有烛九阴守护的。”我指着手中的山海图说。“我打算先去找烛九阴。”
银月低头仔细看看山海图中的标示,面色凝重的说。
“东边的这三处地方除了烛九阴外,剩下的分别是饕餮和应龙,一个是上古四大凶兽之一,而另一个确切的说是半神半妖。”
我记得银月曾经告诉过我关于这两个祖妖的详情,在山海经中银月只用了寥寥数笔描述饕餮。
饕餮,兽名,身如牛,人面,目在腋下,食人……
之所以银月用如此简短的语言描绘饕餮,并不是因为对这祖妖了解不多,而是上古神魔浩劫,冥皇统帅亡魂大军于魔皇决战,妖皇曾派出饕餮助阵,当时银月也在场对于饕餮杀伐四方至今还记忆犹新。
银月告诉我那恶兽,四目黑皮长颈四足,性凶悍极贪吃,行进迅疾若风,头有一对角,全身寒气围绕,呈青白色长数十丈,其面目狰狞双目炯炯赫然有神,鼻梁凸出首部有一双弯曲的兽角巨嘴之中利齿如锯。
饕餮之所以和帝江齐名就是因为这恶兽见什么吃什么永无止境,在神魔浩劫的决战之中,饕餮不知吞噬多少魔物以至于到最后无所畏惧的魔皇大军见到饕餮无不胆寒纷纷溃逃。
“十二祖妖虽然在妖界拥有无上妖法,但既然能被妖皇降服就说明各有弱点,那饕餮和帝江齐名就是因为其可以吞噬一切,但饕餮和帝江又有不同,帝江又名混沌一旦发动能吞噬天地直至重归混沌,而饕餮性恶至极不辨善恶,被其吞噬进去的越是心地纯良的妖物越多反而越强大。”白泽慢慢走到我们面前威严的说。“相反饕餮吞噬的恶念越多却越虚弱,这也是饕餮常伴残暴恶人出现的原因,只有比其更恶的妖物才容易制服饕餮。”
这白泽是妖界神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白泽知道妖界所有妖物的名字、形貌以及降服的办法,巨细无遗的告诉我们如何对付这些强大的祖妖。
“饕餮还好应付,就是那应龙实在棘手,要知道这应龙来历可非比寻常,应龙本是神界之物,神魔浩劫时大杀四方不知道多少魔皇大军死于其手,平定魔皇之后因为重伤无力振翅飞回神界,便在妖界蛰居山泽里,后被封为十二祖妖之一。”白泽声音沉稳的娓娓道来。“这应龙同时具有神、妖两界的法力不容小觑,唯一的弱点便是应龙不能离开水泽,若离水便威力大减,冥皇若要和其一战定要引应龙离水。”
我感激的点点头,仔细算算闻卓应该已经收服黑麒麟,那剩下的就只有梼杌和陆吾以及奇穷这三个祖妖,连忙认真的请教对付这些祖妖的办法。
“梼杌冥顽不化凶顽无匹,其身体坚若磐石任何法力难以伤其丝毫,但这梼杌不通人性极其愚钝,只会攻击靠近其身边的一切。”白泽不慌不忙的继续说。“就因为梼杌愚钝反而专注,其受命守护金人定会寸步不离,要制服梼杌只能智取。”
“那奇穷又该如何应付?”我点点头诚恳的问。
“奇穷外貌像老虎,身体大小是四凶中最小的,只有如同牛般大小却长有一双翅膀,浑身长满坚硬钢刺的毛发,额头长有两只淡金色的龙角,嘴巴则是鹰喙的样子,这奇穷和梼杌如出一辙浑身上下犹如铜墙铁壁,因为是天地初开时幻化而生,因此五界的法力都很难伤到其身。”白泽声音严峻的对我说。“但奇穷性狡诈多疑,身上那对翅膀若遇到袭击便会展翅高飞,奇穷唯一的弱点便在其背上有一个拳头大的肉膜,那是天地初开蕴育奇穷时留下的瑕疵,那是奇穷最薄弱的地方,也只有击中那里才能打败奇穷,可那肉膜被坚不可摧的钢刺所覆盖,加之奇穷有双翅能飞翔很难靠近。”
最后一个是陆吾,白泽说这祖妖神状虎身人面而虎爪,力大无穷是十二祖妖中最勇猛的,被称之为妖界战神,威严不可侵犯身上有九百九十九只眼睛终年不闭巡视四方,而陆吾那浑身上下九百九十九只眼睛具有勾心夺魄的妖力,一旦和任何一只眼睛对视都会当场魂飞魄散。
陆吾本是守护妖界入口的灵妖,正因为其具有妖力的眼睛才使得妖界入口固若金汤,莫要说打败陆吾想要接近都是难事,而且以陆吾的勇猛,没有谁可以闭着眼睛战胜这祖妖。
“唯一能打败陆吾的办法就是能直视其九百九十九只眼睛而安然无恙的人,至今为止能做到的只有上古五大神皇。”白泽看了我一眼严峻的说。“比起其他祖妖,这陆吾才是冥皇最棘手的对手,看的出冥皇还未真正降世,怕是还没拥有降服陆吾的上古神力。”
“顾不了那么多了,既然这陆吾是最难对付的,那就留到最后,至少前面剩下的祖妖都有各自的弱点,不过还有一件事想要请教。”我深思熟虑的点点头看向白泽。
“冥皇请说。”
“十二祖妖之中最后一个祖妖是谁?”
第一百六十六章 最后的祖妖
要让嬴政重生和重铸冥皇幡就必须聚齐十二金人,可到现在为止不光是我就连银月也不知晓最后一个祖妖的来历和下落,试试上即便苍玉玉柱投射出来的图像之中也只有十一处地方。
唯一的解释只能说明最后一个金人并不在妖界之中,既然是十二祖妖守护的金人,那这个祖妖应该在妖界才对,白泽通万物之情,知道妖界所有妖物的名字、形貌和来历,如果说除了妖皇之外还有谁知晓这最后一个祖妖想必只有白泽。
“十二祖妖曾经都参加平定神魔浩劫,虽然最终打败魔皇可妖界伤亡惨重,岂料冥、妖二皇为封印魔皇不惜消耗所有上古神力,神界神皇见大势已定便重新划分三界,祖妖其中之一不满天界神皇此举,因此一己之力挑战神皇最终不敌战败而亡,所以这最后的祖妖并没有在妖界。”白泽果真是对妖界的事无所不知。
“没在妖界?那在什么地方?”银月疑惑的问。
“战死……”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震惊的看着银月。“上古洪荒之中所有死去的神魔都会归于幽冥,这祖妖在冥界!”
“冥皇说的对,最后一个祖妖一直留在冥界,这也是妖皇未雨绸缪和冥皇特意的安排,那十二金人至关重要为防止落入他人之手,特意将最后一个金人安置于冥界。”白泽点点头说。
我细细一想很快便恍然大悟,若是有些侥幸聚齐十二金人万一居心叵测那里面可是蕴藏着嬴政无人能敌的四皇之力,因此妖皇才会想到把最后一个金人藏匿于冥界,那是只有我能开启的地方,既然冥界开启说明我已经取得冥皇幡,回到冥界的我就能拥有所有的幽冥之力,到那个时候能取得最后一个金人的只有我,这是环环相扣万无一失的安排。
“那最后一个祖妖到底是谁?”银月依旧好奇的问。
“九尾妖狐撰写山海经流传于人世,那留在冥界的祖妖你又其实是知晓的,你在山海经中也曾有过记载。”白泽不慌不忙的回答。“……与帝至此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
“刑天!”银月顿时瞠目结舌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这是一个能让我耳熟能详的名字,即便是没有看过山海经的人也应该听过那句家喻户晓的话。
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
没想到刑天竟然也是十二祖妖之一,不过我对于刑天的了解也仅限于这句话,至于始末和由来并不清楚,白泽告诉我们神魔浩劫后刑天不满神界神皇背信弃义,便手持青铜大遁举着巨斧讨伐神皇,终究不是上古神皇的对手,被神皇砍断其首,碍于是妖界的祖妖将刑天尸骸归还妖皇。
妖皇将刑天葬在妖界常羊山,刑天竟然用两乳为双目,用肚脐作口,操持干戚挥舞心有不甘誓不罢休,而常羊山从此阴云郁结碧天不开,妖皇见其郁结难舒怨念难平只好将其送至冥界。
“最后一个金人便是藏匿于冥界由刑天守护。”白泽巨细无遗的告诉我们。“除了冥、妖二皇刑天绝不会交出金人。”
我和银月这才恍然大悟,细细推算起来那十二金人中有九个藏有蕴藏嬴政九颗拥有四皇之力的魂魄精珠,另外三个藏有能开启冥界的冥皇幡,这样算起来藏于冥界的金人之中应该是青铜残片,想要让嬴政重生就必须开启幽冥,想必这一切都是之前妖皇设想好万无一失的安排。
“有劳告之这一切。”我搞懂心中最后的疑虑连忙向白泽道谢。
我们正打算告辞又被白泽叫住,白泽围绕那硕大耸立的玉柱走了一圈忽然郑重其事的说。
“冥皇可在大罗天见到四凶之一的帝江。”
“对啊,我还忘了这件事。”我连忙向前一步认真的说。“在大罗天我们误敲碎东皇钟召唤出帝江,后来还是合力打败了这上古四凶之一,可帝江既然是十二祖妖应该在妖界守护金人,却被妖皇安置在大罗天,那妖界中由帝江守护的金人如今合在?”
我这样问是因为那金人的重要性非同小可,否则妖皇也不会派祖妖守护,如今帝江离开妖界由其守护的金人难道随意放置,无人看管?
嘣!
我话音一落白泽的妖尾重重击中在那还闪耀着蔚蓝光亮的玉柱上,咔嚓一声那硕大的玉柱应声轰然倒塌,在碎裂的苍玉中被月辉的映照下一抹夺目的金光从苍玉里投射出来,我和银月欣喜的看见那苍玉玉柱中竟然是一个金人。
“维龙之山四面被灭世之海所隔绝,帝江被妖皇安置于大罗天以防不测,由帝江守护的金人便藏匿于维龙山中。”白泽沉静的对我们说。
我大喜过望连忙爬进金人之中,在里面没有见到熟悉的七彩之光,而是一团幽蓝色的火焰缭绕的东西,那应该是冥焰,我伸手把那东西从金人中拿了出来,在外面仔细端详,那是一截幡杖,应该是最顶端的部分,上面有凤尾龙剪翘于两端,左右玄铃垂挂其上,幡体绘金色冥文。
这应该便是能开启冥界的冥皇幡,在神魔浩劫之中此幡断成三截,只有重铸冥皇幡才能让我重回冥界,不愧是冥界七宝之一,即便如今已经断裂,可拿在手中我依旧可以感受到强大的力量。
“此去吉凶难料,这些至关重要的青铜残片和冥皇幡放在我身上也诸多不方便,你带回青丘国妥善保存,剩下的两截冥皇幡就在妖界之中,若是顺利看来我回冥界的时间已经不会太远了。”我把身上的青铜碎片和刚得到的冥皇幡交于银月。
一切都会随着十二金人被终结,我总有一种快要尘埃落定的感觉,从最开始浑然不知的我到现在身处上古妖界,经历过这么多事后已经厌倦了纷争和奔波,等到我开启冥界的时候便可让嬴政重生,届时我和妖皇也会重新降世,到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如同那场不为人知的神魔浩劫,被重新尘封和掩埋,我甚至偶尔也会去想真到了那一天我会变成什么样,身边的那些朋友是否都还能站在身边。
“白泽是妖界神兽,能通达万物之情,妖界之中所有的事您都知晓,我随同朋友进入妖界时失散,不知道您可知道我那些朋友如今身在何处?”我诚恳的问。
“随同冥皇入妖界除了妖皇之外,还有神界神尊我感知其在妖界以北,另一个是妖皇但其身上有封神图,上面有冥、妖二皇强大的神力,我也无法感知妖皇的确切位置,还有一位是极乐神佛我感知的最为强烈,应该在这妖界以东的某个地方。”白泽一本正经的回答。“最让我奇怪的是,随同妖皇入妖界的明明一共有五人,可其中一人行踪我始终感知不到。”
“杜若?!”我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云杜若被血族攻击后俨然已经是最后一个仅存的血族,唯一不同的是她不畏惧阳光,杜若如今拥有不死之身已经超出三界六道,非神非妖非魔非人,白泽当然无法感知到。
“我这些朋友可还安好?”我不奢求能一下在这诺大的妖界找到他们,现在只祈求他们能平安无事。
“应该没有异常,从妖皇重返妖界开始我就一直在密切感知你们的动向和行踪,若是有危险我定会察觉。”白泽肯定的说。
我一听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按照白泽所说离我们最近的应该是太子,他如今就在妖界以东的某个地方,我在取回金人的途中或许能找到他,小小身上有封神图想必妖物见其也不敢造次,闻卓已经收服黑麒麟以他的天界之力在这妖界应该可以进退自如,最让我担心的就是云杜若,比起来她应该是最弱的那个人,孤身失散在茫茫妖界不知道她能不能应对自如。
“我刚回妖界之时正遇到奢比尸攻伐青丘国,在奢比尸大军之中有一个并非妖界的人,因为穿着斗篷我始终无法见其面目,我与冥皇潜入灵山本试图营救巫咸,在灵山探查才知晓那斗篷实则是幕后主使,灵山十巫不过是其操控的傀儡。”银月一脸严峻认真的问白泽。“还望白泽告之那斗篷来历?”
白泽摇摇头回答对这斗篷一无所知。
我和银月对视一眼有些吃惊,白泽对妖界所有事巨细无遗都能知晓的清楚,我们进入妖界根本没有见过白泽,可白泽都能脱口而出说出我们每一个人的底细,可那斗篷的来历竟然连白泽都丝毫不知。
“此人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似乎知道我能洞察妖界一切因此刻意潜藏,我都奇怪到底要多高深的法力才能屏蔽我的感知。”白泽面色凝重的回答。
第一百六十七章 昆仑镜
我心里很清楚这妖界的纷争始于那斗篷,想要终结我和那斗篷最终会有一战,那斗篷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藏匿妖界的十二金人,最想得到这些金人的只有魔皇,如何真是这样的话,这场较量之中我们已经占据了上风。
只可惜在灵山被发现的太早,最应该铲除的巫谢至今还活着,想必克制和混淆他洞察预知和占卜的三苗国巫术已经失效,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在巫谢的掌控之中,若是顺利让我有幸聚齐藏匿于妖界的十一个金人,那斗篷势必会孤注一掷大举攻伐,这妖界之中定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旷世之战。
虽然屏涟已经离开大荒沧海赶往青丘国,可终究还是不能恢复神木,仅仅是能暂时让妖气不再减弱,可若是长此以往怕是屏涟也不能维系太久,灵山十巫的大军早晚都会大军压境,从实力上讲拖的时间越长对我们越不利。
“不能再坐以待毙,继续僵持下去反而是灵山十巫最希望看见的结果,我回到青丘国之后立刻让一目妖族打造攻城武器。”银月点点头很沉稳的说。“九婴让灵山损失惨重整军备战还需要一段时间,我打算出其不意先行攻伐灵山。”
“灵山十巫也知道目前局势,断不会正面和我们决战,只需要囤积重兵于灵山天堑便可以逸待劳。”我一听忧心忡忡的说。“那灵山天堑易守难攻就算能攻破拿到巨石大门,先要通过灵山天堑势必会伤亡惨重,就是攻下灵山不知道有多少妖族会在此役战亡。”
“屏涟只能暂时确保妖气不再减弱,那是我们唯一还能和灵山十巫大军抗衡的机会,战机稍纵即逝一旦屏涟无法维系,聚齐在青丘国的妖族便只会任人宰割。”银月一脸坚毅胸有成竹的说。“我有把握可以攻破灵山石门,至于灵山天堑上的守军,有九婴在届时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
“你若决定先发制人那到时候我必须赶回来帮忙,你打算什么时候挥军攻伐灵山?”我深吸一口气也知道这一仗在所难免,何况银月的决断的确是正确的。
“一目巨人打造攻城武器应该需要二十天,大军从青丘国赶往灵山最快也要五天,我再给冥皇留五天时间,从今日开始算,第三十天的拂晓不管冥皇有没有赶回来我都会向灵山发起攻击。”银月一脸沉稳斩钉切铁的说。
三十天,我必须在这三十天之内找到其他的金人,并且取回里面的东西,而且银月和灵山十巫之间的决战必须取胜,否则一旦兵败灵山十巫便会趁机反攻,到时候就再没有能阻挡灵山十巫的力量,灵山十巫便可长驱直入势如破竹席卷整个妖界,到那个时候我即便得到金人里面的东西也无济于事。
到现在我还不清楚那斗篷真正的实力,也不知道以我现在的幽冥之力能否与其一决高下,想到这里我忽然记起一件事。
“据说冥界七宝都是妖皇在妖界用万妖之力帮我打造?”我认真的问白泽。
“创世神盘古开天地划分五界,冥皇主宰亡魂之国的冥界,的确请妖皇铸造过冥界神器,但最开始并非有七样,琉璃玲珑塔、封神图这两样是神魔浩劫之后冥皇为了克制魔皇才让妖皇铸造。”白泽巨细无遗的对我说。“这两样冥界神器的作用想必冥皇已经知晓,封神图是用来封印战败的魔皇大军,在封印之上便是用琉璃玲珑塔下镇镇守。”
我所知的还有龙角冥号,便是秦雁回交给云杜若可以召唤冥界亡魂大军的号角,另一个就是能开启冥界象征冥皇身份的冥皇幡,除了冥皇幡我已经取回其余三样神器中的幽冥之力,可到现在我始终不清楚剩下的三样神器是什么。
“亡魂印,那是冥皇的印玺,持有此印便可号令冥界所有亡魂俯首听令,至今依旧在冥界静候冥皇拿起。”白泽果然是无所不知,这些神器都是在妖界铸造,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封印魔皇大军的封神图上便加盖此印,若是此印落入他人之手就非同小可,要知冥界所有上古神魔的亡魂见印如见冥皇,都要俯首称臣不敢造次。”
“这么说除了我之外,其他人也能拿起这亡魂印?”我诧异的问。
“当然不是所有人,能拿起此印的只有和冥皇神力旗鼓相当,上古五大神皇中除了最弱的人皇之外,其余四皇都有这个能力。”白泽不慌不忙的回答。
“这样说起来魔皇定会千方百计得到这亡魂印。”银月面色严峻的对我说。“到时候一旦被冥皇封闭的冥界重新开启,魔皇的爪牙一定会想方设法争夺,那亡魂印不但能号令冥界所有上古神魔的亡魂,同时亡魂印里还有冥皇留下的幽冥之力,若是让魔皇得到势必实力大增。”
“等我开启冥界时也容不得魔皇爪牙放肆,白泽说的很清楚,亡魂印只有上古神皇才能拿得起,魔皇还被封印在冥界之底,区区一个爪牙还能拥有和魔皇并驾齐驱的神力?”我不以为然的摇头回答,然后看向白泽仔细的继续问。“那剩下的两样冥界神器是什么?”
“还有一样是血骨甲,那是冥皇的战甲,创世神盘古兵解开天辟地之后,其骨骸蕴藏混沌神力坚不可摧,冥皇将其骨骸浸泡于冥界血海之中,吸收冥界幽冥之力其骨赤血如火,神魔浩劫决战之前,冥王将盘古神的骨骸交由妖皇,借助妖皇的万妖之力在妖界打造出一副血骨甲。”白泽巨细无遗的继续对我说。“那血骨甲具有非凡之力,神、魔、妖、人以及冥五界神力均不可伤,魔神浩劫决战中冥皇便是以这血骨甲加身,所向披靡勇不可当,当时魔皇神力其实在已经远远超出其他神皇,这是因为有这身血骨甲才让冥皇势不可挡。”
“血骨甲任何神力都无法损伤?”我吃惊的瞪大眼睛。
“迄今为止至少连当时神力深不可测的魔皇都无法伤其分毫,神魔浩劫的决战中,冥皇手持冥皇幡统领亡魂大军对决魔皇,那冥皇幡都被魔皇击毁成三截,可血骨甲却令魔皇无可奈何。”白泽点点头威严的说。“冥皇若是重开冥界这血骨甲至关重要,务必不能让其落入他人之手,否则一旦血骨加身想要攻破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看来我若是魔皇定会很期望冥皇重开冥界,一旦能得到亡魂印和血骨甲,若是能破除封印卷土重来,势必不会再重蹈覆辙,即便其余神皇联手也未必能与之抗衡。”银月忧心忡忡的对我说。
“若说到冥界七宝,魔皇最想得到的恐怕并非是这些神器,那七件神器中最重要也最具有威力的其实是最后一样。”白泽严肃的对我们说。
“最后一样是什么?”我好奇的问。
“神界神皇在平定神魔浩劫之后重新划分三界,之所以让冥、妖二皇超脱三界为尊并非是心悦诚服,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还要借助冥、妖二皇封印魔皇,同时妖皇虽然失去万妖之力但麾下妖界群妖不容小觑,单单一个安置于大罗天之中的帝江就足以让三界为之忌惮,更别说其他十二祖妖。”白泽转头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说。“而最让神界神皇顾忌的还要是冥皇手中所拥有的第七样冥界神器,那才是真正能颠覆一切的东西。”
“能颠覆一切?”银月也大为不解的问。“那神器到底是什么?”
“冥皇超脱三界并且以亡魂印执掌三界众生的生死,那亡魂印只能号令已经归于冥界的亡魂,冥皇可知如何才能掌控三界众生的生死?”白泽反问。
我想了半天茫然的摇头。
“是时间,冥皇能掌控三界众生的时间,事实上这个时间对于最开始的上古五界都是有效的,冥皇拥有一次可以重置时间的能力,这是上古五大神皇都不具备的能力,而冥皇却可以驾驭,只要冥皇愿意可以让时间退回到创世神盘古开天辟地后任何一个节点。”白泽一本正经的看着我认真的说。“而拥有这个能力的便是冥界最后一样神器,昆仑镜!”
“昆仑镜!”我在口中震惊的重复着这个神器的名字,在心里惊叹这昆仑镜的神奇,但很快又感觉到疑惑。“既然这昆仑镜可以重置时间,那为什么神魔浩劫的时候,我不用昆仑镜回到魔皇发动浩劫之前制止?”
“那昆仑镜是只能用一次,而且用过之后昆仑镜便会碎裂再无法重铸,至于冥皇为什么到最后都没有用昆仑镜……”白泽缓缓走了回去背对着我们意味深长的说。“我言尽于此,个中缘由等到冥皇降世自会知晓,不过但愿冥皇永远也不会有用到那昆仑镜的时候……”
第一百六十八章 如雷贯耳
白泽言尽于此想必我再怎么问也不会再说下去,不过这些事暂时也急不来,先要重新开启冥界首当其冲还是要先找到金人,我们和白泽告辞以后九婴带着我和银月穿越灭世之海。
我们在海边告别,银月再三叮嘱一定要万分小心,临别时银月交给我一本山海经,告诉我若是遇到不知名的妖物上面都有详细的记载,我点点连同山海图一起收好,看着九婴托负银月远去直至消失在我视线之中,我转身沿着海边向东方走按照山海图上的标示,由烛九阴守护的金人在离我不远的一处叫空桑的地方。
没有银月在身边我对这妖界还是一知半解,好在可以按照山海图查询,银月告诉我空桑这地名顾名思义就是长满桑树的地方,那里是妖界东面群山的起始,一直沿着海边东行应该很容易看见那醒目的地方。
第三天我终于在越过一座叫北号的高山后,在山顶看见一片黑红相间却看不到尽头的桑树林,妖界多山海几乎一路都在爬山涉水,难道看见这么广袤的沃土,按照记载其中一个金人就藏匿于这一望无际的桑林之中。
我走入桑林才意识到棘手的麻烦,地图上只显示金人的位置却并没有标明确切的地方,这根本看不到边际的桑林密密麻麻错落有致,走进其中感觉进入了迷宫,越是往深处走越是渐渐找不到方位,而且这些桑树和我熟知的没什么两样,只不过红黑两种颜色的桑果比我见过的要饱满硕大的多。
整整在桑林中毫无头绪的绕了一天,到晚上实在累的走不动,找了一颗桑树靠着坐下,一伸手就能摘到上面低垂的桑果,用这个来充饥味甜多汁酸甜适口,吃饱以后我拿出山海图,金人的的确确就藏匿在这桑林之中,可是我走了一天也没有发现有异样的地方,只能安慰自己可能在桑林的深处,但问题是我已经可以确定我早已迷失了方向。
按照山海图的方位这片桑林在妖界东面山脉和边界的灭世之海中间,想要穿过桑林应该往东行,如今我唯一的参照物就只剩下天际中的日月,一路奔波实在是精疲力竭,吃完桑果我便靠在树下休息,打算睡一觉再继续前行,可没多久便被一些窸窸窣窣嘈杂的声音给惊醒。
我连忙警觉起来盯着那声响的方向,这里的桑树虽然并不高大,可却长大极其茂密,月光很难从相互交织的桑叶中穿透进来,除了一些零星的月辉四周一片漆黑,在银月率领妖狐剿灭奢比尸以后,已经打通了妖界东面的通道,派出的妖狐也已经通知东面的所有妖族向青丘国聚集。
我走了一路也没看见任何一只妖物,这桑林中的动静让我全神贯注的戒备,忽然间听见一声震耳欲聋如同雷鸣般的巨响从那黑暗中响起,我只感觉耳膜都快被这声响震破,下意识捂住耳朵同时瞬间响起在妖界入口看见的烛九阴,那直立起身躯足以遮天蔽日的妖物至今让我记忆犹新,能发出这么大声响的除了烛九阴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可问题是我见识过烛九阴的巨大,如果真是烛九阴出没必定会翻天覆地,这片桑树林怕是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安然无事,即便不是烛九阴,可就这吼声就能预知潜藏在我视线无法触及黑暗中的东西一定也小不到什么地方去。
我警觉的想要站起身张开的手随时可以召唤出冥焰,不管那东西是什么,就这吼声恐怕也绝非驯良之物,我刚严阵以待的站起来就听见黑暗中的声响越来越清晰,分明是在向我靠近,我听见的应该是那东西踩踏草丛穿过桑林的声音。
恐惧的来源最主要便是黑暗和对未知的惧怕,如今这两样我都有了,到不是害怕什么,只是很不喜欢这种完全来源于黑暗的未知,我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声响传来的方向,当那东西终于透过黑暗从不远处的桑林穿出来的那刻,我整个人彻底愣在原地,张大嘴瞠目结舌的盯着眼前的那个妖物。
在这个妖物出来之前我不由自主绞尽脑汁去想象应该是什么样的,但不管如何去勾画总是离不开一个巨大的身躯,至少能发出那么大吼声的妖物体型绝对小不到什么地方去。
可眼前这妖物在透过桑叶缝隙的月光中摇头晃脑的盯着我,总让我感觉有些不适应,这妖物怎么看都像一头牛,全身都是灰色的,没有长角,最让我好奇的竟然只长了一只脚,但这些都不足以让我震惊和诧异,让我目瞪口呆的是这妖物实在太小。
也就巴掌大一点,可能是只有一只脚的原因,妖物走路总是蹦蹦跳跳看上去有些让人搞笑,我甚至都怀疑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吼声是不是从这小东西口中发出,不过这妖物眼睛很清澈看不出暴戾,何况也就巴掌大一点即便在凶残估计也凶不到什么地方去,怎么看着小东西都想笑感觉挺可爱,来妖界这么久就没遇到过能让人轻松的事。
如今被困在这桑林之中毫无头绪多少有些无聊,能遇到这小东西总算是有些慰藉,至少身边还有个陪伴,我友善的蹲下去笑了笑试图表现出友好,刚打算伸出去摸摸这妖物,那小东西比我还警觉离开跳着退出一步,滑稽搞笑的样子让我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嗷!
那妖物忽然张开小嘴向我咆哮,那声音顷刻间如雷贯耳振聋发聩,巨大的声响让我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皱着眉头捂住耳朵,那妖物的吼声依旧让我耳膜隐隐发痛。
那巨吼竟然真是从这小东西嘴里发出,这么大的吼声和这妖物丁点大的身体反差太大以至于我半天都反应不过来,不过还好这妖物似乎并不凶猛至少到现在也没露出试图攻击我的模样。
但是这妖物应该不喜欢我靠近,为了不再听到那惊天动地的吼声我还是老老实实退回到桑树边坐下,可能这桑树林是这妖物生活的地方,按理说我算是侵入者所以才让其警觉,可惜银月不在身边,我也不知道这小东西叫什么名字,本想翻看银月交给我的山海经看看这小妖物的来历,可为了不惊扰这妖物我尽量不发出声音。
小东西目不转睛盯着我,僵持了很久见我没有动静也不再理会我,一只脚蹦蹦跳跳仰头盯着桑树,我也不知道这妖物要干什么,反正一副很焦急的样子,看样子是试图想要跳起来,可只有一只脚怎么也跳不高,跳了半天小东西心烦意乱直接用身体去撞桑树,不过看得出挺灵气,也知道自己身体小专门找小一些的桑树撞,可即便如此这妖物那巴掌大点的身体撞在桑树上丁点反应也没有,每一次妖物撞上去桑树纹丝不动而它却被弹开,倒在地上只有一只脚要费很大力才能重新站起来。
可即使这样那小东西依旧锲而不舍,找了一棵周围最细小的桑树,蹦蹦跳跳退了几步然后猛然冲上去,然后我就看见它偏偏倒到被弹回来,可能是太用力撞的头昏眼花,跌跌倒倒摔倒在地上摇头晃脑有些不清醒。
应该是折腾这么就那小东西也精疲力竭趴在地上气喘吁吁起不来,看着这妖物的样子我都忍不住想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这小东西想干什么,可能是察觉到我的笑意那小东西顿时发出低吼,我身旁激怒它再对我狂吼,实在经不起这小东西的巨吼,始终想不通这巴掌大点的妖物怎么能发出这么大的吼声,连忙收起笑意甚至偏过头都不去看它。
这妖物应该很高傲不容许轻视,我也不想去招惹它,免得耳朵被这小东西震聋,手里还有一些没来得及吃的桑果,打算吃完好好睡一觉等天亮了还要继续找金人。
当我刚拿起桑果那趴在地上的妖物立刻直立起头,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我连忙避开它目光真怕刺激到它的骄傲,手里的桑果还没放进嘴里我就听见那妖物嘴里的低吼,我连忙停下来那妖物的低吼也戛然而止,僵持了片刻后我又试图往嘴里放,那妖物的低吼也随之响起。
就这样反复试了几次我才意识到,这小东西也太强横我吃个桑果竟然也不允许,没有办法为了不听见它对我咆哮,我只好把手中的桑果收起来,那妖物慢慢从地上站起来跳到我前面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过它的目光并不在我身上,我看了好久才发现这小东西一直盯着我的手。
手里只有桑果,我忽然恍然大悟这小东西在乎的是桑果,之前它在桑树下蹦蹦跳跳原来是想吃桑果,可惜太小又跳不起来没有办法才用身体去撞桑树试图把桑果撞落下来。
原来是这小东西饿了,我把手摊开伸向它时,妖物看着我手心中红黑分明的桑果顿时眼睛都在放光,看来是饿的不轻,可依旧警觉的不敢靠近。
第一百六十九章 脱胎换骨
我是好心想喂它,可这小东西太警觉虽然饿的不行但始终和我保持距离,我只好扔了一个桑果在这小东西面前,但这妖物竟然嗤之以鼻看都没看一眼,我心里暗暗好笑都已经饿成这样还如此高傲,巴掌大的小妖物竟然把不食嗟来之食演绎的淋漓尽致。
想了半天我只好摘下一截桑树枝,慢慢伸向小东西的面前,动作很缓慢生怕动静太大落在妖物眼中变成我的挑衅,妖物很谨慎的向后跳了一步,迟疑了很久应该还是抵不住桑树枝上的桑果诱惑,或许是见我也没什么危险小心翼翼靠近,吃第一颗的时候还有些拘谨,见没什么动静顿时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把上面的桑果吃的干干净净。
估计是真饿了太久,等它吃完还一动不动盯着我,然后再抬头看看我身后的桑树,我反应过来是这小东西还没吃饱,连忙又给它折了几枝直到它吃饱,或许是有了这一次喂食的经历,这小东西慢慢也不再想最开始那样敌视我,一口咬住我手中的桑树枝拖到我不远的地方垫在地上,然后懒洋洋的趴在上面。
我心里暗暗好笑,这是酒足饭饱想要睡觉了,想起那藏匿在桑林中的金人还没有丝毫进展,我也心神疲惫靠着桑树渐渐睡着。
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照射到脸上暖洋洋的,在这桑树林睡一晚感觉神清气爽,可刚缓缓睁开眼睛那刻着实让我下了一跳,昨晚我喂食桑果的小妖物如今一动不动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嘴里还叼着一截被吃光桑树的树枝。
见我醒过来低头把树枝放在地上,然后用头拱到我面前,睡了一觉我都忘了这巴掌大的小东西,看它举动应该是又饿了,我站起身多摘了很多桑果放在它面前,这妖物不会说话估计也听不懂我说什么,看着它津津有味吃着桑果我自言自语的说。
“多吃点吧,我还有重要的事去做,以后不能一直这样喂你……”说到这里我祭出冥焰烧断一片桑树说。“这些应该够你吃了,吃饱了赶紧往青丘国去,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这些桑果应该够这小东西吃一段时间了,我转身继续向一望无际的桑林深处走去,借助太阳大致能辨别向东的方向,走了很久我又听见身后又窸窣的声响,一回头竟然又看见那小妖物居然还跟着我,见我停下来一蹦一跳依旧停在它认为安全的地方。
我没有理会它继续向前走可那小东西寸步不离的跟着,估计是我给它喂食桑果后知道跟着我有吃的,想想给它留下的桑果早晚有吃完的时候,就这小东西的个头我真好奇是怎么活到现在,我若把它留在这里估计早晚也会饿死,反正此去独自一人还不如带上它,虽然是妖物好歹也是生灵。
就这样我和身后的小妖物足足在这片桑林中走了五六天也没有任何发现,甚至连边际都看不见,也自始至终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这小妖物距离我越来越近,可能每日我都喂它桑果渐渐对我的防备也放下,之前还刻意和我保持距离,到现在已经完全跟在我身边。
我翻看了银月交给我的山海经,在里面并没有和这小东西描述相吻合的妖物,一直不知道这小妖物叫什么,因为它喜欢吃桑果所以我也叫它这个桑果。
最让我奇怪的是桑果每晚睡觉都必须把吃剩的桑树枝堆砌成窝,然后趴在里面身体蜷成一团,可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就会发现它身上有细细的白丝,很稀薄的缠绕在它身上,留意了很久才知道原因,原来那些桑叶上有蚕,当然不是寻常的蚕应该也是妖物的一种,因为好奇的原因晚上我没有睡偷偷看着旁边的桑果,等它睡着以后桑叶上的蚕便爬在它身上一圈一圈吐丝,这丝还非比寻常我有手轻轻触碰虽然柔软但坚硬无比。
我本想帮桑果把身上的蚕丝清理干净,可每天早上醒来它都会小心翼翼很仔细的舔舐一片,看上去它似乎对这蚕丝十分珍惜,不知道是不是那蚕丝的原因我总感觉桑果的身体渐渐在发亮,特别是到了夜晚有它在身边根本不用借助月光也能看清前面的路。
就是让我哭笑不得的是带着桑果往前行的天数越多,它的样子越是让我想笑,因为身上的蚕丝越裹越多,它看上去就如同一个被包裹的小牛,那臃肿的身体一蹦一跳每次都忍不住想笑。
我从桑果臃肿的程度就能知晓我进入桑林已经快十天了,银月和我约定好无论如何三十日后会攻伐灵山,到时候我无论如何也必须赶回去帮忙,可到现在我竟然被困在这桑林一筹莫展。
入夜后桑果一如既往把叼来的桑树枝在窝旁边堆砌成窝,然后安静的蜷缩在我身旁,我和它的关系已经进展到桑果允许我抚摸它,桑果的身体已经明亮到能照亮四周很远的地方,和它在一起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你要是能说话该多好,也不指望你能帮我的忙,就陪陪我说话总不至于每天都自言自语吧。”我抚摸着桑果靠着树无力的说。“这妖界藏匿着十一个金人,如果能聚齐便可让你们的妖皇降世,到时候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流离失所,其中一个金人就在这片桑树林的某一处地方,由你们妖界的十二祖妖之一的烛九阴守护,我告诉你,在进入妖界之前我见过烛九阴一次,那妖物实在大的难以形容……你,你就更不用说了,就巴掌点大,你在那烛九阴的面前我估计那妖物怕看都看不见你的存在。”
我见桑果从窝里抬起头看我,好像在听我的自言自语,笑了笑不忘挖苦一下它的小,然后叹了口气仰望夜幕有心无力的继续说。
“大的那样惊人的妖物按理说我老远也能看见,这片桑树林虽然大可总不至于藏的下那庞然大物的巨妖,我一个妖界的朋友告诉我,这烛九阴虽然巨大无比可在妖界形成的时候就不过问各族之间的事,否则要是有这烛九阴帮忙想必这妖界如今也不会如此纷乱……喂,和你说话呢……”
我喃喃自语了好久,等我低下头才看见桑果可能是嫌我无聊早熟睡过去,事实上和一个完全听不懂我话的妖物聊天,我也的确是无聊到极致了,叹了口气靠着桑树慢慢也睡过去,到了半夜我总感觉耳边有丝丝的声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顿时吓了一条,整个桑林我触目可及的地方明亮的如同白昼,如果不是夜幕上的月亮我真怀疑这是白天。
桑果已经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在我面前不远的地方却多了一个白色硕大的圆球,上面密密麻麻有很多东西在蠕动,那明亮的光线便是从那白球发出,我仔细看了半天才看清楚哪些蠕动的东西全是蚕,数以万计甚至还要多至少我根本数不清楚,这些蚕被光亮所吸引,从桑林四面八方的向这里涌动,我低头一看震惊的发现到处都是向白球汇集的蚕。
等这些蚕爬到白球上以后便围绕在外面一圈一圈的吐丝,在蚕丝的缠裹下那白球越来越厚实和庞大,慢慢我才明白这些蚕在结茧,只不过这个茧比我看见认知的要大太多。
这阵仗我也不敢睡觉就静静站在桑树下看着眼睛这令人瞠目结舌的异象,这些蚕似乎根本没在乎我的存在,完全被那白茧所吸引,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那根本数之不清的蚕才纷纷从巨大的茧上离开,悄然无息的消失在桑林之中,只剩下我眼前这个闪耀着光芒的白茧。
我小心翼翼走过去用手触摸才能体会这白茧的坚韧,都说破茧成蝶,我很好奇从这白茧里面会出来什么东西,直到第一抹阳光照射到巨茧上,那耀眼的光芒才慢慢黯然下去,我隐约听见白茧里面似乎有声响,把耳朵贴在上面的时候那白茧摇晃了一下,我连忙退出好几步舔舐一下嘴唇有一种分不清是好奇还是害怕的感觉。
然后那白茧摇晃的越来越厉害,分明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冲破白茧出来,我下意识又向后退了几步,万一从里面出来一个凶神恶煞的妖物又得被盯上。
哐!
那坚韧的茧壳突然被冲的四分五裂,然后我看见一头浑身青色却泛着耀眼光芒的妖物从里面破茧而出,不过个头并不大和一头牛差不多,直到我看见那妖物的脚才一愣。
“桑……桑果?!”我都有一些迟疑的喊出那小妖物的名字。
和桑果一样面前这破茧而出的妖物只有一只形如牛蹄的脚,和一路跟着我的桑果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面前的这妖物要比桑果大很多,那妖物抖动了一下身体上面的蚕丝纷纷脱落,然后一蹦一跳走到我面前叼起桑树枝,那眼神分明就是桑果,我顿时恍然大悟,这妖物应该就是长大的桑果。
第一百七十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
我看看桑果嘴里叼着的桑树枝在看向那破碎的巨茧慢慢明白过来,想必桑果的成长和一般妖物不同,它是靠吞食桑果让自己的身体逐渐发光,这样便可以吸引桑叶上的蚕聚集到它身上吐丝。
这样循环下去桑果的身体会越来越明亮,当到达一定程度便会闪耀出能吸引这整片桑林所有蚕的光芒,这些蚕会围绕桑果吐丝结茧,而桑果借助茧便可蜕变长大。
“这下好了,你现在这个头应该不用再让我帮忙喂你吃桑果,赶紧吃饱了就去青丘国,你不能一直跟着我,等着我的可都是祖妖,真动起手来就你这一蹦一跳的样子怕命都保不住。”我抚摸着桑果的头指着青丘国的方向说。
也不知道它能不能听懂,不过看它如今的样子我总算是放心多了,好歹也不至于饿死在这桑林之中,桑果似乎真听懂我说的话,转身离开看着它的背影我多少有些失落,剩下的路又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
可桑果并没有走向青丘国的方向,而是走回到它破茧而出的巨茧里,等桑果出来的时候嘴里叼着一张毛茸茸的兽皮,然后放在我面前用头拱了拱,我心领神会应该是桑果感激我这一段时间喂食它,把它在白茧中蜕变时蜕下的皮留给我。
没想到这不通人性的妖物竟然也懂得知恩图报,我有些感动的冲着桑果笑了笑,可我拿着这兽皮能有什么用,想想披在身上用来御寒也不错,谁知道刚披上就看见桑果一口衔着兽皮从我身上拽下来,我一时半会不明白桑果给我这蜕下来的兽皮意欲何为。
然后看见桑果转身走到一根手腕粗的桑树下,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竟然一口把桑树咬断,这脱胎换骨后的妖物果真非同凡响,然后一截截咬成前臂长短的木桩,再叼回到我面前,衔起其中一根放在泥土里,那坚硬的双角猛然敲击在树桩上面,树桩应声没入泥土之中。
我站在旁边很茫然的看着桑果的一举一动,并不知道它要干什么,直到最后一根木桩被它敲入泥土里,我才看清楚那些木桩围成一个圆形,桑果又一次叼起之前的兽皮覆盖在木桩之上,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台子。
“你这是打算干什么?”我茫然的问,即便我知道它不会说话,仅仅是因为好奇。
桑果可能是破茧而出耗费了太多的气力,加之摆弄这些也累的不行,吃了一些桑果之后就趴在我旁边一动不动的休息,我抚摸桑果的头说不能再陪它,可刚一起身就发现它紧紧咬住我衣角,直到把我拖回到桑树坐下才又安静趴在我身边。
估计是这段时间对我也有感情,反正在这桑林我还是一筹莫展毫无头绪,不如就再陪它一晚,我采了一大堆桑果虽然它如今已经不需要我再喂它,可还是习惯看它温顺的把头埋在我手心的样子,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对它讲述从一开始到现在我所有的经历,突然发现原来孤独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特别是当身边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的时候,这让我想起那个拥有旷世神通却沧桑落寞的秦雁回。
我不知道桑果能不能听懂我说的这些,但它一直都很安静的趴在我身边,等我讲完也是深夜了我拍拍桑果感慨万千的说。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有缘在这桑林相见,也该到分别的时候了,等天亮你就去青丘国,跟着我还吉凶未定,到了那里你就安全了。”
桑果好像真能听懂我话似的,站起身抖动几下后整个身体发出耀眼的光芒,片刻之后我又听见从四面八方传来沙沙的声音,很快那些桑树中的蚕被光亮所吸引,向我们这里汇集过来,没用多久便爬满了之前桑果埋在地中的木桩,蚕顺着木桩爬上覆盖在上面的兽皮,然后开始吐丝包裹,我惊讶的看着眼前奇异的景象,直到那张兽皮在坚韧的蚕丝下被紧紧的固定在木桩上。
好半天我也看不懂这是什么,等桑果身上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那些密密麻麻的蚕这才纷纷爬回桑林之中,然后我看见桑果又转身一蹦一跳回到它破茧而出的巨茧之中,等它再跳回到我身边的时候,嘴里多了两根骨头,这应该也是桑果在巨茧中蜕变是留下的兽骨。
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桑果分明是有心想要感激我,可一般都是结草衔环投桃报李,可桑果总不至于送两根自己的兽骨给我吧,何况我拿着也没什么用,但想想怎么也算是桑果一番心意,正要伸手去接可桑果嘴一松,两根兽骨掉落到那被紧绷的兽皮上,触碰那一刻犹如雷鸣的巨响从紧绷的兽皮中传出,整个桑树林都被这巨响震荡的徐徐作响。
我没想到仅仅是兽骨落在上面竟然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响,再看看那被紧绷的兽皮和上面的兽骨忽然恍然大悟,这俨然是一面鼓,而桑果叼给我的兽骨便是鼓槌,桑果不让我走就是为了等到晚上借助这桑林中的蚕缝合这面鼓。
我很诧异桑果蜕下来的兽皮为什么会具有这么大的威力,连忙翻开银月交给我的山海经,终于在里面找到描述和我面前桑果一模一样的妖物。
东海以东有空桑之地,起伏七千里,其上有上古奇兽,状如青牛,苍身而双角,一足,久居灭海三千年乃一出世,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以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
原来桑果的名字叫夔,竟然还是生活在灭世之海中的上古奇兽,山海经中说夔与天地同生,世上只有三只,后来消亡山海经中仅存一只,想必就是我眼前的桑果,而根据山海经中的记载夔存活一千年后便会重新返回灭世之海,在里面重新蕴育直到再过三千年才会重新出世,入世之后会借助桑林中的蚕结茧蜕变成真正的夔。
想必我遇到桑果的正好是它出世的时候,我眼睛一亮立刻明白桑果留下我的原因,这一望无际茫茫的桑树林里毫无头绪想要找到金人根本如同大海捞针,既然守护金人的是烛九阴,我根本不用去找只要敲响这面鼓,如此巨大的鼓声一定能引出烛九阴。
我欣喜的冲着桑果感激的笑了笑,握紧两个兽骨重重的敲击下去,顷刻间鼓声如雷轰鸣天地,那巨大的声响让整片桑林都在为止摇晃,如雷贯耳的鼓声震击的桑林的地面泥土都在跳动。
我才敲击了三下突然间感觉脚下剧烈的摇晃,犹如山崩地裂一般,我心中一惊没想到这鼓威力如此巨大,但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不是我们脚下而是整个空桑之地都在慢慢隆起,我只感觉和桑果一起在被缓缓的抬升,脚下的地面居然升向空中,然后越来越快直至整个桑林完全高高的悬浮在妖界之上,我可以清楚的看见妖界以东的地理山海。
嗷呜!
一声低沉而巨大的吼声从我们身后传来,我和桑果一回头瞠目结舌的看见一个硕大无比的赤红色巨蛇,身覆三角硬鳞,粗糙坚硬,色作暗红,背脊上还有一排龙鬣般的骨状突起,一个巨大的头又象人面又象龙头,五官俱有,额头上还有两只长角,上有双目上下而立,面相凶狂。
这就是我一直在找寻的烛九阴,难怪我进入桑林这么久也查探不到其踪迹,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原来从一开始我就踩在烛九阴的身上,这上古神妖身形庞大的无边无际趴在空桑因为本身颜色就是红黑相间,桑林中结满的桑果也是红黑两色,以至于沉睡在这里的烛九阴远远看去和桑林无异,若不是桑果的兽皮做成的鼓声惊扰到烛九阴,怕是我走遍整个空桑之地也不可能察觉到烛九阴原来就在脚下。
烛九阴毕竟是凶兽,就连不惧生死的闻卓看见它也无计可施,闻卓说过上古四大凶兽加在一起也未必能和这烛九阴相提并论,他曾和秦雁回还有萧连山在海底金宫与烛九阴斗过一次,这凶兽刀枪不见法力对其毫发未伤,根本不可能打败烛九阴。
被惊扰的烛九阴凶相毕露,那赤红的巨眼盯着我透着暴戾的杀戮,我连忙拿出银月交给我的那片黑鳞,高高的举在手中大声说。
“妖皇降世取回烛九阴守护金人,以此鳞为凭不得有误!”
烛九阴那巨大的赤红眼睛收缩一下应该是认出我手中的黑鳞是烛九阴身上之物,这鳞片除非烛九阴心甘情愿交予否则不可能得到,那遮天蔽日的烛九阴低吼一声缓缓把身体放下,我这才看清就在桑林的正中一个金光闪闪的金人竖立其中。
烛九阴把我们放到地面,我爬进金人体内得到第四块闪耀这七彩之光的青铜残片,等我从金人中出来把残片收好烛九阴把我们送到空桑之地的边缘,身后便是那一片一望无际的桑树林,等到烛九阴重新爬下去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怎么看着仅仅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桑林。
我和桑果道别让它沿此西行便可到青丘国,桑果蜕下的兽皮和兽骨制作成大鼓威力惊人,和灵山十巫决战一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我把那面鼓拆下来连同兽皮一同绑在桑果的身上,然后把黑鳞交给桑果告诉它带着这些东西去青丘国见祖妖九尾妖狐,没想到桑果竟然能听懂我说的话,虽然依依不舍可还是通灵性的点点头。
看着桑果消失在视线之中,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接下来的路又该我一个人走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流沙之底
从空桑按照山海图上的标示东行,足足走了十天算起来桑果也差不多该到青丘国了,山海图上显示另一个金人在一处叫流波山的地方,而守护这个金人的便是妖界四大凶兽之一的饕餮。
这个和帝江齐名的妖兽性贪食而且极其喜欢金玉之物,近乎于无止境的贪婪,这一点等我遥看流波山的时候大致能确定,和银月分别时她告诉我流波山多金玉,只不过我实在没想到银月这多金玉的描述会是眼前这样。
那流波山我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不是其山的巍峨挺拔而是那刺眼的金光,直到我走近一些才看清楚,整座山金光闪闪像是一层金覆盖在上面,若这世上真有金山的话我想说的应该就是这里。
整座流波山看不见任何的草木,光秃秃的山体上全是露出外面的金石,我很想用荒芜来形容这里,除了闪闪发光的金子外我看不见任何有生机的东西,可这近乎于奢华的荒芜会令多少人趋之若鹜想要得到。
流波山方圆十几里都是如此,放眼望去触目所及全是了无生机的黄沙,在这片沙海的中间便是那闪耀着令人贪婪的金山。
没有植被的遮挡轻微的风也能卷起漫天黄沙,我只有撕下衣角蒙在脸上才能艰难的前行,越是靠近流波山越是难行走,那黄沙渐渐变得松软每一脚踩踏下去要费很大气力才能拔出来。
开始的时候黄沙之淹没我的脚背,等我能大致看见流波山全貌时,一脚下去整个小腿都会没入黄沙之中,整整一天的时间到晚上我走的距离甚至回头都可以看见,入夜以后黄沙更加肆虐,饕餮就潜藏在这里某一处地方,我不敢在夜晚冒然前行,终于看见一处被风沙风化斑驳的岩石,我靠在岩石后面暂时能抵御一些飞袭的黄沙。
抹了一把脸满手全是细细的沙子,耳边呼啸而过的夜风夹着这砂砾打在脸上隐隐作痛,可能是穿越那片沙海太耗费体力,靠在岩石上迷迷糊糊睡着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感觉胸口发闷呼吸都变得困难,等我睁开眼睛才惊慌失措的发现倚靠的岩石已不知所措,而如今我半个身子被埋在黄沙之下。
我以为是沙暴太大被吹拂过来的黄沙所淹没,可忽然发现四周一片死寂,月光照射在这片沙海上像是披上一层银色的轻纱,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这月亮似乎在慢慢的移动,我试图从黄沙中爬出来,可稍微一用力身体有往下陷落一些,而且整个身体似乎被很强大的力量所禁锢,任凭我怎么使劲埋在黄沙下面的身体纹丝不动。
我反复试了几次也没有用,让我惶恐的是我越是挣扎反而陷入跟深。
流沙!
我猛然惊觉起来,这里叫流波山,其名的出处想必就是来源于我如今被困的沙海,像波涛一样流动的山,这是一座屹立在流沙上的山,难怪流波山上多金玉,可四下人迹罕至了无人烟,对金玉向往的凡妖根本不可能有能力穿越这片意味着死亡的流沙之海。
而且更让我吃惊的是如今这片山海正在慢慢的围绕流波山旋转,不是那夜幕之中的月亮在移动而是我被埋在流沙之中跟着沙海在流动,渐渐旋转的沙海形成一个漩涡向流波山四周深陷。
我身体不敢再用力挣扎,在流沙之中越是用力反而越会深陷其中,我的幽冥之力对这些自然之物根本没有作用,当我靠近漩涡的中心,借助月光震惊的看见一头四目黑皮长颈四足,全身寒气围绕,呈青白色长数十丈,其面目狰狞双目炯炯赫然有神,鼻梁凸出首部有一双弯曲的兽角的妖兽如今正张开巨嘴,里面利齿如锯随着流沙漩涡被卷入的一切都被那妖兽吞噬进嘴里。
这应该就是上古四凶之一的饕餮,没想到竟然有操控流沙的能力,之前我所倚靠的那个岩石落入其口,顷刻间便被咬出碎片吞进肚中,这饕餮果然性贪吃任何东西都会被其所吞噬。
难怪这里一片荒芜想必此地所有一切早已被饕餮吞食干净,银月说过饕餮性恶不辨善恶,根本不通人性,凶残至极只知道吞食一切能看见的东西,而就在那月色下我看见饕餮身后有一抹金光,随着下陷的身体我终于看清那正是我想要得到的金人。
可是我如今动弹不得即便能靠近金人也只会无法反抗的落入饕餮嘴中,我慌忙中祭出冥焰,可冥焰顷刻间便被湮灭在流沙之中,我距离饕餮越来越近甚至可以看清它那尖锐锋利的巨齿。
若再想不到办法我怕是死在这流沙之底也不会有人知晓,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离开维龙山的时候白泽巨细无遗的告诉过我需要面临的祖妖弱点
记得白泽说这过,饕餮和帝江齐名就是因为其可以吞噬一切,但饕餮和帝江又有不同,帝江又名混沌一旦发动能吞噬天地直至重归混沌,而饕餮性恶至极不辨善恶,被其吞噬进去的越是心地纯良的妖物越多反而越强大。
相反饕餮吞噬的恶念越多却越虚弱,这也是饕餮常伴残暴恶人出现的原因,只有比其更恶的妖物才容易制服饕餮。
我算不上是善人但总不至于心中有恶念,如果白泽说的都是对的,那怎么看我似乎对着不辨善恶的饕餮一点办法都没有,更麻烦的是随着流沙的漩涡我的身体不断往下沉,流沙已经淹没了胸口,我的目光落在手臂上忽然眼睛一亮,我左手手臂上有阴间四大阴王的印记,而且在穿过琉璃玲珑塔的时候,我吸收了塔中的幽冥之力。
四大阴王是外六宫的阴神专门巡猎游荡在阴阳两界之外心有不甘的恶鬼怨灵,这四大阴王本身就是极恶的鬼神,何况那琉璃玲珑塔是用来镇压神魔浩劫中战亡后不肯归降冥界的神魔,这些神魔的怨念冲天恶毒难平。
想到这里我连忙掌开五指,把手中铭刻的印记全都释放出来,顿时从我手臂上黑雾呼之欲出,聚集着冥界恶怨的幽冥之力随着那黑雾不断涌出顷刻间越来越浓重,而流沙漩涡之中的饕餮根本不以为然,不断的吸食将铺天盖地的黑雾全都吸食进身体之中。
开始的时候饕餮还没有多少反应,但渐渐那些恶怨在其体内不断充盈扩张,饕餮虽然上古妖兽可又怎么容得下十方幽冥的怨念,整个身体慢慢变的臃肿那些被我释放出来的恶怨都是上古神魔死后幻化的怨气,之前一直被镇压在琉璃玲珑塔下被我收进身体中后更是愤恨难平,如今在饕餮体力想必是翻江倒海欲要重见天日。
饕鬄吸食的怨气越多身体越是庞大,可那些旋转的流沙反而越来越缓慢,想必是这上古凶兽根本无法承载这强大的恶怨,这些上古神魔的恶怨汇聚在一起又岂止饕鬄的凶残和恶狠能比拟,正如同白泽说的那样,饕鬄吸食的恶念越多反而会越虚弱,随着它身体变的臃肿,那布满锯齿的大嘴也突然闭合,看来这与帝江齐名号称能吞食一切的饕餮也无法再继续吸食冥界的怨念。
饕鬄的嘴一闭合上旋转的流沙立刻停止下来,禁锢我身体的黄沙纷纷陷落入漩涡形成的深坑之中,我连忙从流沙中挣脱出来,这些上古神魔的恶怨既然连饕鬄都无法承载,绝对不能让其弥漫到妖界之中。
我看着还在不断从我手臂中涌出的黑雾,已经铺天盖地把整个流沙之地笼罩其中,我连忙重重一掌按在黄沙上面,用我能驾驭的幽冥之力让这些怨念瞬间凝结成厚厚的冰霜,刹那间白霜随着弥漫的黑雾快速的蔓延,不光整个流沙之地瞬间变成被冰封的荒原,就连饕鬄因为吸食太多的恶怨,它的身体以随之被白霜冻结起来。
我长松了一口气,若不是有白泽的提点我还真不知道该拿这上古凶兽如何是好,看着被厚厚冰霜所凝冻其中的饕餮,我连忙走到流沙之底爬进金人的身体里,这个金人中藏匿的不是青铜残片,而是断裂的冥皇幡其中一截。
我收好这截冥皇幡趁着这片流沙暗涌的沙海如今还被白霜凝结,连忙离开这片区域,等我确定已经远离流波山,我才重新用幽冥之力收回这凝结成霜的恶怨,等到白霜退却那片形成漩涡的沙海又快速的被填平,大风卷起的漫天黄沙又笼罩这片死亡的沙海之中,饕餮便潜藏在流沙之底等待着一切胆敢靠近的猎物。
这妖界的东边就剩下最后一个金人,按照山海图上的标示,距离我现在的位置还有很远的路,守护这个金人的是具有半神半妖法力的应龙,白泽都说饕餮还好应付,就是这应龙实在棘手,应龙本是神界之物,神魔浩劫时大杀四方不知道多少魔皇大军死于其手,平定魔皇之后因为重伤无力振翅飞回神界,便在妖界蛰居山泽里,后被封为十二祖妖之一。
第八章 格杀八论
readx;从顾小小哪儿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我让她先回去陪同好顾安琪和萧连山,他们似乎不愿意在我面前提及这方面的事,我担心再去问只会让萧连山更加生气,我很担心他的身体这些年不见他明显苍老迟暮了很多。
我打算等萧连山和顾安琪心情平静些再去道歉,云杜若通知其他人赶回警局,粱小城特地给我们腾出一间办公室来,云杜若把了解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给其他人。
“明十四陵!”韩煜从椅上猛然站起来,看他的样和反应就知道,这个宝藏他居然也听说过。
“真……真的有明十四陵?”南宫怡瞠目结舌的看着我,她的表情也让我意识到,原来知道这个宝藏的还有很多人。
“你们怎么知道明十四陵?”云杜若好奇的问南宫怡。
南宫怡博览群书见多识广,而且涉猎很广好像就没她不知道的事,南宫怡说关于明十四陵的传闻一直很隐晦,知道的人并不多,她是在一些典籍中看见只言片语的提示,不过之前她一直认为这些都是被杜撰出来的,现在才知道竟然真有明十四陵的存在。
“你呢?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看向韩煜,他每天挂在嘴上的都是斩妖除魔,从未听他提到过和这方面有关的东西。
韩煜难得正经的对我们说,其实这是一直在道家流传的一个传闻,据说朱元璋破元立明,开创了明朝两年基业,其中开国元勋刘伯温功不可没,刘伯温上知天下知地理,精易经擅占卜,朱元璋一日正吃烧饼,刚咬一口,内侍传报军师刘伯温见驾,于是,朱元璋便拿一金器皿,把吃了一口的烧饼盖住,然后问刘伯温知不知道盘中是何物,刘伯温掐指一算对答:半似日兮半如月,定是金龙咬一缺。朱元璋见刘伯温算得很准,于是开始要他演算五年的历史变迁状况。”
“这就是后世流传的《烧饼歌》。”南宫怡不慌不忙的解释。
“其实不是,刘伯温真要能推演后世五里的历史变迁,明朝又岂会灭亡。”韩煜摇着头说。
“那到底是什么?”也好奇的问。
“朱元璋担心自己一手建立的明朝,终究有一天会和前朝一样土崩瓦解,要刘伯温推算明朝亡于什么原因。”韩煜一边抚摸着银月一边接着说。“刘伯温指着朱元璋面前不假思的对答:烧饼有缺,月有圆缺,是指明朝,朱元璋用金器遮盖,令日月无光,推算明亡于金!”
“明亡于金!建州女真部首领努尔哈赤建立后金,后来改国号为大清。”我惊叹不已。“大清入关推翻明朝取而代之,刘伯温果然一语中的。”
“朱元璋又问刘伯温亡于什么原因。”韩煜不慌不忙的继续说。“刘伯温对答如流,上金下缺,亡于缺钱!”
“又说对了,明末国库空虚,导致通货紧缩,经济萧条,而且崇祯初年,连年大旱,又有清军,银不够,朝廷内部勾心斗角,气数已尽。”南宫怡心悦诚服的说。
“后面的小小已经告诉过我们,朱元璋为了防患于未然,下令修建明十四陵,虽然对外宣传是陵墓,但实则是以备不时之需的宝藏。”云杜若点点头说。
我摸出一支烟点燃来回在房间中走动几圈,记得粱小城告诉过我们关于萧连山的一些资料,其中提及萧连山的秦皇集团的主要业务就是物经营,秦皇集团拥有的物简直令人瞠目结舌,而其中以明代为主,几乎涵盖了整个明朝的所有稀世珍宝全都在秦皇集团。
再联想到顾小小偷偷听到的萧连山和顾安琪谈话内容,我大致已经能猜到,让萧连山富甲天下的可能就是那座明十四陵,他和顾安琪应该最终找到并拥有了这处宝藏。
可问题是我了解的萧连山向来淡泊名利,绝对不是贪图财富之人,而且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意离开香江,我想更多的原因是他不想再回到这里,估计在萧连山的过往中他曾经在这里发生过让他不愿意在提及的往事。
可他居然又一次回来,而吸引他回来的想必就是那封用巨款购买的书信,顾安琪说那是一处连明十四陵都无法相提并论的宝藏,难道萧连山回来仅仅是因为宝藏?
我默默的摇摇头,这绝对不是我熟知的那个人,一定还有其他原因促使萧连山回来,我想起顾小小提到的那个扶桑人。
“受害者的资料调查清楚了吗?”我转头问南宫怡。
“受害者是名扶桑籍男,一直在国内从事考古研究,他们的背后是由一个叫田的财阀资助。”南宫怡点点头回答。
“这个田财阀是什么来头?”云杜若认真的问。
“田财阀在扶桑是一个很古老的家族,起源和兴起要追溯到宋末元初,在扶桑是很有实力的财阀,但和其他操纵扶桑国政治经济的大垄断财阀不一样,田很低调但却拥有巨大的产业,几乎涵盖了扶桑国所有的领域。”南宫怡看着我们严谨的回答。“在调查中我还发现,除了名受害者之外,田财阀一直不断在排除考古人员在国内进行考古研究。”
“扶桑人跑到这里来考古研究?身后资助的是大财阀……”拨动着手里的念珠,没有了顾小小的惊扰他又变成那个我们熟悉的,意味深长的说。“我看不会只是研究那么简单吧。”
“我也这么想过,所以特意查阅了受害者和其他被委派过来从事考古的人员,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南宫怡点点头继续说下去。“这些人专攻元朝考古研究,而且其的敬业但凡任何和元朝有关的物出土和发现,都会出现这些扶桑人的身影,不过对于元朝之前的考古发现就完全没有任何兴趣。”
“这么说这些扶桑人想要探寻的是元朝的事情,不对!确切的说应该是他们身后资助的田财阀想探寻。”我揉着额头深吸一口烟喃喃自语。“扶桑人如此迫不及待的探寻元朝历史干什么?”
“准确的说应该是元初的考古研究,我翻阅过这些扶桑人的研究记录,他们似乎对元朝初期的兴起和扩张很专注。”南宫怡帮我补充到。
我忽然停在原地,顾小小说萧连山在回来之前曾经见过个扶桑人,而当时萧连山怒不可歇的斥责扶桑人,并警告说,若他不死,扶桑人就永远别想踏足那个地方!
那个地方指的是……
“小小说过那封书信所用的纸张是生宣,那是元代的纸张距今至少也有五多年,就是说如果真有宝藏那也应该和元朝有关,而扶桑人一直在考古研究的也正是元朝。”我恍然大悟的看着其他人兴奋的说。“扶桑人一直在找寻的很有可能就是书信中所记载的宝藏!”
“那就奇怪了,我在调查这些考古的扶桑人背景时发现,田财阀资助这项考古研究已经有年多历史,一直源源不断派出人锲而不舍的调查,扶桑人为什么会对这宝藏如此在意?”南宫怡大为不解的自言自语。
“想必书信中有关于宝藏的线,扶桑人得知书信在萧叔手中便去拜会结果被轰出来,而萧叔和扶桑人同时出现在永宁村,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萧叔一定是在书信中发现宝藏和永宁村有关,而扶桑人如影随形……”云杜若说到这里面色焦虑的看看我。“这样的话,萧叔的杀人动机就成立了,萧叔发现扶桑人并发生争执,最终杀掉这人。”
“他不可能杀人,别说我不理智和什么证据,他什么性我最清楚,他还没有到利欲熏心去杀人的地步。”我决绝的摇头否定了云杜若的假设。
外面的敲门声打断了我们的讨论,顾小小急匆匆的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对我说,她回去后才想起萧连山和顾安琪在得到书信后,立刻请顾连城过去人密谈,顾小小在无意中还断断续续听到一些话。
“爸妈和外公还说了什么?”我急切的问。
“哥,我隐约听到他们提到了你。”顾小小端起水坐到身边,顷刻间整个人就变的全身僵硬手足无措。
“提到我?!”我一愣皱着眉头诧异的问。“小小,他们提到我什么了?”
“具体的我哪儿能听清楚,断断续续的听了几句,好像是说什么人想得到什么东西……”顾小小一边想一边对我说。“然后就听见提到你,是外公说的,好像是说你开启了什么结界之类的话。”
“我开启结界?!”我越听越迷惑皱眉想了半天。
“对!然后就听见外公叮嘱爸说务必要先找到什么地方,还说……”顾小小欲言又止好像不知道该不该说。
“小小,还说什么,咱们必须帮爸洗脱罪名,爸他不肯说,你若不说我们就帮不了他了。”我蹲在顾小小面前语重心长的问。
顾小小犹豫了半天才抿着嘴看着我,小声的对我说。
“外公叮嘱我爸,若遇阻拦格杀勿论!”
……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江底通道
readx;应龙一动不动盯了我很久,我始终警觉的张开手若是应龙攻击我会立刻发动冥焰,不过让我奇怪的是应龙除了在嘴里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低吼,我始终没在它目光中察觉到杀戮的戾气,这一点应龙倒是和九婴截然不同。
若是要攻击也不用和我僵持这么长时间,我舔舐了一下嘴唇想起银月告诉过我,应龙在十二祖妖中毕竟曾经是天龙本性并不残暴。
“受妖皇所托前来取回曾经藏匿于阙水的金人,如今妖界危在旦夕只有让妖皇降世才能拨乱反正,还望祖妖送出金人。”既然这应龙是半神半妖,我想着应该能通人性,试图说明来意并且在手心祭出冥焰。“神魔浩劫我曾于妖皇同仇敌忾,今日前来也是为平定祸乱。”
应龙的目光立刻被我手心中的冥焰所吸引,这是只有冥皇能驾驭的幽冥之火,应龙既然也曾经参加过神魔浩劫最后的决战,想必它即便如今认不出我是谁,也会认出我手中的冥焰,看应龙的反应它多半也猜到我身份。
应龙嘴里的低吼慢慢平息下来,我在心里长长松了一口气,若是真在这阙水和应龙交手我真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应龙围绕着我轻松自如的游动一圈,我吃力的转动身体生怕它从背后偷袭,应龙停在我面前目光如炬的龙眼在我手心的冥焰和我身上来回打量了很久,猛然扬起头双翅展开飞到半空中,一声清脆响亮的龙吟划破这夜空的寂静,然后应龙从天而降一头没入阙水之中,龙尾重重的拍击在我面前的水面,激起巨大的浪花迎面泼在我身上。
看着应龙消失在阙水留下的一圈圈扩散的涟漪,我完全不明白它此举是什么意思,很显然应龙已经可以从我手中的冥焰知道我是谁,好歹我也是上古神皇说远点曾经也曾并肩作战,一声不吭就这么潜入水中,我第一个反应这应龙怕是忌惮我手中冥焰,不敢正面与我较量,所以潜入阙水试图从水下向我偷袭。
可阙水清澈月光能穿透水面照亮很深的地方,我看见应龙在我面前潜入阙水之后头也没回就向深处游去,我警戒了很久也没再看到应龙出没在我四周。
这才慢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忽然明白应龙入水前摆尾激起水浪应该是对我的不屑,估计我趁它不在偷偷摸摸试图靠近金人在应龙眼里我是在挑衅,可它并没有打算攻击我而是用这样的方式嘲弄。
我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游回到对面的岸边,直到离开阙水我悬起的心才放下,这应龙竟然连冥皇的帐都不卖也是够高傲的,即便知道我是冥皇还不忘奚落我一番,不过看着架势应龙并没打算和我对决,这才是让我感到棘手的地方,本来指望这应该通灵性的半神半妖的祖妖能明白我说的话,我也算是先礼后兵,可应龙分明根本不在乎我是谁,而且看得出这应龙应该只听命于妖皇,我说什么对于它也无济于事。
就算我能打败应龙看样子它也未必会交出藏匿在阙水深处的金人,也就是说不管我做什么都得不到近在咫尺的金人,越想越心烦看着天渐渐亮起来,我又在这里浪费一天时间,如果明天再拿不到金人我也只能先回去,或许等平定灵山十巫之后带着九婴和银月这两个祖妖到此,那应龙也许能交出金人。
我脱掉湿漉漉的衣服找来枯枝点燃烘烤,吃了一些嘉果后就心急火燎的坐在岸边,回头的时候看见身后的草木弯折,想起来了这里两晚都看见应龙从这里消失在山林深处,我眉头一皱按理说应龙守护金人应该是恪尽职守,到底为什么每晚应龙都会离开阙水?它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整整一晚它都去干什么了?
看着那弯折的草木我心中充满了疑问,好奇心的驱使让我很想沿着应龙留下的痕迹去查探究竟,可心中一直想着金人的事早就心烦意乱,也没闲功夫理会这些琐事。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果然是在相同的时间,应龙再一次破水而出,从阙水中心的地方飞到岸边,我就站在它身旁不远的地方,应龙甚至都没看我一眼,抖动了几下身体龙鳞上的水四溅,好不容易烤干的衣服瞬间又被打湿。
我皱着眉头无可奈何的看看湿漉漉的全身,若不是那金人只有应龙才能拿到真想一把冥焰熔了这妖物,应龙似乎真的通人性,应该是知道我潜不到阙水藏匿金人的地方,而且我也不能把它怎么样,回头高傲的瞟了我一眼后,再一次没入山林之中。
看样子我是不可能取回阙水中的金人,只有等到下次来的时候带上银月和九婴看看能不能让这应龙交出金人,打算离开的时候我还是心有不甘的转身看着应龙消失的那片山林,目光落在那些弯折的草木上,我还是很好奇应龙到底会去什么地方,既然来了不如看个清楚,我深吸一口气跟着应龙在山林中留下的痕迹追寻它的足记前行。
穿过这片山林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山顶的一处平台,我看见应龙蜷缩这龙身双翅收在背脊上,那咄咄逼人的龙眼紧闭全神贯注盘踞在山顶,月辉照射在应龙的身上有一种祥和的安宁,这和我在阙水遭遇的应龙截然不同,那石台上的应龙身上有一种莫名超凡脱俗的虔诚和庄严。
我越看越吃惊不小心触碰到旁边的枯枝,清脆的断裂声在这寂静的山顶各位清晰,应龙一定能听见可竟然不动如山不受丝毫影响,这让我越来越震惊,我隐约听见有人声从应龙盘踞的石头传来。
按理说这里应该不会有妖族,我向前走了几步那传来的声音渐渐清晰,我隐约能听见那平和而沉静的声音中传来的话语。
……障碍正法,由是因缘,令护国土一切天龙药叉神等,信敬三宝无动坏者……
我在嘴里细细重复几句越来越感觉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忽然眼睛一亮猛然抬起头,这些话语是佛经我随同太子去九华山的地藏成圣洞中曾看见过这些经文,这是地藏三经之一十轮经的内容。
念诵此经文可放诸光明,一切有情皆见十方诸佛世界,地藏王愿力成就十种佛轮,得降诸天魔外道之邪论,摧灭一切诸众生类坚如金刚相续烦恼,能示导一切天龙人非人远离十恶轮,增长十法,使彼等不致堕入地狱。
我心莫名的悸动起来,加快脚步走向那山顶的平台,看见一个青袍僧人的背影盘膝端坐于石台之上,那十轮真经便是从他口中念诵出来,而旁边的应龙竟然静气凝神祥和在盘绕聆听经文。
“太子?!”我有些激动的喊出来。
那经文戛然而止,应该是被我的喊声所打断,那人站起转身竟然真是太子,他应该是没想到居然会见到我,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我连忙走过见到太子我心里总算是踏实了许多。
“终于让我……”
太子还没说完就被我紧紧抱住,他似乎有些不适应这样的重逢,身体显得有些僵硬,我只是突然见到失散的朋友太过激动,千言万语全在这拥抱之中。
“找到你就好了,总算以后我不再是一个人。”好半天我才松开太子感慨万千的笑着。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太子淡淡一笑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不过重逢的喜悦在他笑容中溢于言表,向他这样心如止水的人见到失散的朋友也无法平静。
“我进入妖界之后醒来就只看见银月,可能你都想不到银月竟然是这妖界之中的九尾妖狐,而且还是青丘国国主,统领妖法强大的妖狐一族。”我把到妖界之后发生的所有事巨细无遗的讲述给太子。“你呢,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去维龙山的时候白泽告诉我感知到有极乐神佛在妖界东方,我就知道是你但没有想到竟然让我找到你。”
“我醒来便在此地,知道和你们失散后就想这茫茫妖界来回奔波找到失散的你们谈何容易,我既然是地藏王,就应该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一动不如一静,还不如在此静候你们的消息。”太子淡淡一笑欢喜的说。“果然是让我等到你。”
“这……这应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旁边祥和宁静的应龙好奇的问。
“我每日都在这山顶盘膝念经,这条飞龙应该是被我经文所吸引,每晚都会盘踞在我身旁听我诵经,我看其有佛根便以十轮经教化,久而久之这飞龙竟然通得佛性。”太子平静的回答。
“它当然懂佛经,这应龙本是神界之物,神魔浩劫后伤重难再飞升神界便留在妖界被封为十二祖妖。”我这才恍然大悟明白应龙每晚离开阙水原来是来山顶听太子念经。
“原来如此没想到这竟然是天龙,十轮经能示导一切天龙人非人远离十恶轮,增长十法,使彼等不致堕入地狱,想必这应龙是受到佛经所导已有佛性。”太子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对啊!我记得秦雁回说过你是地藏王转世,你修八部天龙并不是护法,而是被这八部天龙所守护,这应龙也应该算是八部之一,它应该是你护法神才对。”我眼睛一亮连忙对太子说。“这应龙便是妖界的十二祖妖之一,它守护的金人就在阙水之中,既然应龙已有佛性自然会听你差遣,让它送出藏匿在阙水中的金人。”
太子点点头心平气和告诉应龙我们要取得金人让妖皇降世,并且还要借助金人防止神魔浩劫再起,那应龙在太子面前虔诚恭敬,听完后仰头龙吟展开双翅向阙水飞去,我和太子连忙跟在身后,等我们到达阙水的时候,应龙悬浮在浩瀚的阙水之上,双翅猛然向两边展开,平静的水面顿时一分为二,从那深不见底的阙水深处一尊金人被水柱缓缓托出水面送到我们面前。
我连忙爬进金人的身体中,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块闪耀着七彩之光的青铜残片,我长长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把青铜残片收好,那金人又重新被应龙潜藏到阙水之底。
“还有好多事我要告诉你,不过现在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赶回青丘国和银月汇合,我和她约定三十日之后会攻伐灵山,算算时间恐怕有些来不及,我们现在就得动身。”我一本正经得对太子说。
“此去青丘国还有多远?”太子问。
“估计加快行程最快也要十天才能赶到,不过那个时候银月已经统帅大军前往灵山,想要见到银月我们还有再赶往灵山……”我看着银月交给我的山海图忧心忡忡的说。“怕是……怕是来不及了。”
“我看未必。”太子很轻松的笑了笑转身对应龙说。“我与冥皇有要事赶往青丘国,不知道应龙可否送我们一程。”
应龙张开双翅从阙水飞到我们面前,抬起龙首发出一声清脆的龙吟嘶鸣,然后头恭敬的向太子埋下,就如同九婴臣服我时候一模一样。
第一百七十四章 整军备战
我和太子乘骑在应龙背脊上,这祖妖展翅日行千里天还没亮之前我们已经穿越了妖界东边的关隘,青丘国已经清楚的出现在我们眼前,应龙把我和太子放在青丘国城外,应龙虽然是祖妖但不喜杀戮何况受妖皇嘱托看守金人,如今也算是功德圆满,并没有打算留下。
“你回大泽潜心修佛自会领悟佛法,如今你随我诵经已有佛性,假以时日定能修成天龙。”太子双手合十向应龙宣了一声佛号。
应龙心领神会仰头一声龙吟展翅高飞消失在我们视线之中,我老远就看见栖息在青丘国城墙顶上的九婴,看见有妖龙飞返警觉的向我们这边飞来,看见是我原本残暴的蛇眼顿时变的柔和,九个头埋下拱着我的身体,我拍拍它的头九婴才安静下来,想必是许久没见九婴十分欢喜,这堪称妖界第一凶兽的祖妖我仅仅是帮它解开束缚竟然也知恩图报。
“看来你的收获也不小,居然降服这九头蛇妖。”太子在旁边笑着说。
“这么凶残的妖物都知道善恶是非,若是没有贪婪和纷争该有多好。”我抚摸这九婴一边向青丘国走去一边对太子说。“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巫咸在被灵山十巫反叛前应该发现了什么秘密。”
“巫咸发现了什么?”太子问。
“如果知道就好了,巫咸当时为了不拖累我和银月牺牲自己,我们都没有来得及问清楚,不过巫咸曾去见过屏涟,说过一句我至今没有想通的话。”我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说。“巫咸自己也很疑惑,他告诉屏涟想去冥界看看。”
“去冥界?冥界不是在你转世之间就被你封闭,除非有你持有冥皇幡否则冥界不可能被开启。”太子看我一眼冷静的问。
“巫咸是唯一知道十二金人下落的,十二祖妖也是他受妖皇之命委派,巫咸想要得到冥皇幡应该不是难事。”我一本正经的回答。“这也是为什么灵山十巫要禁锢巫咸的原因,他是唯一能取回十二金人的人。”
“巫咸想去冥界干什么?”太子疑惑的问。
“他说……”我深吸一口气依旧很诧异的回答。“他说想去冥界看看被封印的魔皇到底还在不在。”
“……”太子一愣停在原地惊讶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当时和你现在的反应一样,可到现在我也没能明白巫咸到底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过唯一能肯定的是一定和魔皇有关。”我看了太子一样心平气和的说。
“那也不对啊,按照巫咸的话他是质疑魔皇到底还有没有被封印,如果魔皇已经破除封印的话,那局势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太子深思熟虑的说。“你和妖皇都未真正降世,何况魔皇被封印于冥界这么久一直吸食冥界的阴晦之气早已今非昔比,即便你和小小变成真正的神皇也未必是魔皇对手,又何必画蛇添足搞这么多事,魔皇完全有能力再发动一次浩劫,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再不会重蹈覆辙。”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芈子栖所做一切分明是想释放魔皇大军,可巫咸却质疑魔皇到底还有没有被封印,如果魔皇早离开冥界那芈子栖说做的就毫无意义。”我点点头认真的说。
“唯一的解释魔皇是忌惮拥有四皇之力的嬴政,恐怕那是现在唯一能打败魔皇的人,所以才会千方百计找到十二金人,即便自己得不到也要毁掉。”太子郑重其事的说。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更说不通,这妖界之中十二祖妖合力都不可能是魔皇对手,如果真是企图得到十二金人何必扶持灵山十巫这些傀儡,魔皇在妖界肆虐谁能抵挡。”我说。
“那是因为没有谁知道金人的下落,所以才会借助灵山十巫。”
“我去过维龙山,白泽通晓万物之情,我一去白泽便知道我是谁,而且在我们进入妖界的那刻,白泽已经能感知到我们的存在,可是白泽却无法肯定在幕后操纵一切的是谁,若真是魔皇白泽不可能感知不到。”我摇摇头沉稳的说。
“你不是见识过那个神秘斗篷的法力,银月在神魔浩劫的决战中和魔皇大军交过手,她不是也肯定那是魔皇的法力。”太子迟疑的问。
“最开始的确是这样,可我和银月在灵山试图救出巫咸,最后释放九婴才得以脱困,而那斗篷在大厅出手杀鸡儆猴除掉土伯以及重伤九婴时所用的法力连银月都大为不解。”我深吸一口气看向太子说。“银月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到底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
“那你认为是什么?”太子认真的问。
“不知道,但我总感觉事情恐怕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至于真相恐怕只有重铸冥皇幡以后去冥界才会知晓。”
和太子一边说一边走到青丘国城下,银月带着妖狐近卫迎了出来,看见我安然无恙的返回银月十分高兴,太子站在我旁边有些疑惑的打量银月很久,可能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银月。
“我本是妖界祖妖之一,秦皇游历妖界时向往三界之地,便随同嬴政离开妖界,天尊雷祖转世我便跟随其身边,知道各位早晚会开启通往妖界的入口。”银月看见和我重逢的太子笑着解释。
太子点头淡淡一笑可能是银月从之前在他眼中一只寻常狐狸变成妖界之中妖力强大的九尾妖狐多少转变太大,太子这样心如止水的人都有些一时半会适应不过来。
“你可看过山海经?”我笑着问太子。
“在寺庙曾详读过,来到妖界之后发现和山海经中的描述竟然一模一样。”太子点点头回答。
“那你比我要好的多,我完全是一知半解,你可能都不知道,那山海经便是出自于银月之手,后世之人只当山海经是一本奇书,记载上古传闻,谁曾想到记载的竟然会是一直存在于三界之外的山古妖界。”我笑着说。
“山海经是你撰写的?”太子震惊不已的看着银月。
“我随秦皇入三界,秦皇也对妖界山海和各种妖族啧啧称奇,我便把在妖界见闻编撰成书,因妖界多山海所以秦皇取名山海经。”银月笑着回答。
“你一直跟随秦皇那千年前发生的一切你应该都很清楚?”太子认真的问。
银月不慌不忙的告诉我们,她认识秦皇的时候嬴政已经修炼完龙甲神章上的魔皇神力,或许是那神力唤起了秦皇本身就潜藏的上古神皇的力量,以至于秦皇在龙虎山三曲真境中无意进入妖界。
从此银月便跟随在秦皇身边,嬴政泰山伐天时和闻卓惺惺相惜,银月也是在那个时候认识闻卓的,在大罗天嬴政心高气傲差点就敲响东皇钟,可上面的上古神力彻底唤醒嬴政的四皇之力,只不过那个时候嬴政还不知道如何驾驭,但也顿时知道所做一切必定会导致生灵涂炭人间地狱,幡然悔悟后知道无法劝说七窍玲珑心已经入魔的芈子栖,便在祭宫借冥、妖二皇的上古神力封印芈子栖,秦皇未雨绸缪留下用四皇之力凝聚的虚身便是由银月在守护。
“本来不应该有后面发生的一切,如果秦皇千年前当机立断完全有机会终结一切,千年前秦皇于心不忍下不了手,千年后转世秦雁回试图阻止芈子栖复活,结果依旧念及旧情不肯除掉芈子栖,最后才导致如今发生的一切。”银月一口气对我们说完。
“那就让我们来终结一切,目前看一切比我预期的要顺利。”我一边说一边拿出在妖界东边从烛九阴、饕餮以及应龙守护的金人中找到的两块青铜残片和冥皇幡。
“两位回来的时间刚好,我正打算明日就挥军西进攻伐灵山,有冥皇和神佛相助定能事半功倍。”银月点点头胸有成竹的说。
“对了,我离开这段时间有没有探查到其他人的消息?”我认真的问。
“我向除了灵山那边之外的地方派出妖狐查探,目前还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不过白泽说过没有感知到其他人在灵山以西的地方,其他区域灵山十巫尚未染指应该还算安全,想必就在这几天派出去的妖狐会陆续回来,到时候希望能带回好消息。”银月说。
“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其他人下落的消息?”太子忧心忡忡的问。
“目前唯一知道消息的只有闻卓,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妖界北边,他应该降服了十二祖妖之一的黑麒麟,并在北方一己之力大败土伯的黑水大军,以至于灵山十巫龟缩在灵山暂时不敢轻举妄动。”我重重叹了口气低沉的说。“只要杜若和小小迄今为止没有丝毫消息,真希望她们两人能平平安安,为今之计只有等到早点平息妖界祸乱才能安心去找她们。”
第一百七十五章 异常军情
银月带我们上青丘国的城墙,我和太子从城墙上看见城下整装待发的妖狐大军和其他汇聚的各个妖族,被我和银月带回青丘国的一目妖族推行着巨大的攻城武器,这是用来攻破灵山天堑那道巨大厚重的石门的器械,一目妖族被灵山十巫破城后惨遭屠杀,这口怨气估计全都用来制造这些武器上。
看着这同仇敌忾的妖族联军严阵以待等候进军的号令,看来屏涟真的暂时让妖气不再减弱,不过这仅仅只能短暂的维系,若不能攻破灵山恢复神木,妖界早晚会因为妖气断绝所有妖族全都衰亡。
我在大军中看见依旧一蹦一跳的桑果,它带回来的兽皮和兽骨如今已经被制造成了军鼓,我想那面鼓声震天的大鼓被敲响的时候一定能让灵山大军心惊胆战。
“冥皇的运气还真是不错,竟然会在空桑遇到三千年才出世的上古奇兽夔,它从东边而来我看见它身上带来的烛九阴黑鳞,便知道一定是冥皇让其到青丘国。”银月看着我和太子信心十足的说。“其实这夔和冥皇很久之前便有渊源,夔与天地同生神魔浩劫决战的时候,冥皇就得夔相助,蜕下兽皮和兽骨制作成战鼓,敲响后犹如雷霆万钧声震五百年,冥皇率领亡魂大军在战鼓的助威下一举打败魔皇。”
“我刚认识桑果的时候就巴掌大,见它吃到桑果便动了恻隐之心,没曾想过竟然是有如此功效的上古奇兽。”我看着一蹦一跳的桑果依旧想笑。
“明天发兵攻伐灵山,大概什么时候能到达灵山?”太子冷静的问。
“最迟不超过十天便能到达灵山。”银月一脸严峻看着我们说。“成败在此一举,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誓要攻破灵山,这是妖界最后的力量和希望。”
“在青丘国聚集这么庞大的妖族联军,想必灵山十巫那边一定会有所察觉,既然灵山有天堑易守难攻,大军仓促赶到灵山定会疲惫不堪,万一灵山十巫以逸待劳等到我们一到突然发起攻击怎么办?”我想了想认真的问。
“我已经让霜若带着妖狐时刻警戒灵山那边的一举一动,如果有异动定会回报,霜若现在还没有回来说明……”
银月说到一半忽然极目远眺慢慢蹙眉不语,我顺着她目光看向远方,三只妖狐快速的向青丘国这边奔袭而来,最前面的便是有六尾火狐霜若。
这个时候霜若突然返回想必灵山那边一定是有什么变故,我们都紧张起来,等到霜若急匆匆走上城墙已经变成人形,看她样子气喘吁吁一脸焦灼。
“是不是灵山那边有异动?”银月开门见山的问。
“是的,灵山十巫中的巫抵和巫既还有巫盼率领臣服于魔皇的爪牙大军离开灵山,向青丘国急行。”霜若一脸沉稳的回答。
“灵山十巫中有三巫率军离开灵山?!”银月一愣半天没反应过来。“这三巫带了多少兵力?”
霜若没有回答而是从城墙上看向下面整装待发的妖族联军,忧心忡忡的说。
“我没有机会具体的确定对方大军人数,不过目测怎么也是我们的三倍不止。”
这三巫之前我听银月都讲述过,巫既是药师,灵山独产丹砂是妖界极其珍贵的东西,巫既可用丹砂炼成丹药,灵山国的巫师全靠这种丹药增强巫术和寿命,因此巫既在灵山国的作用举足轻重,而巫抵掌管灵山巫族所有巫法典籍,若是单轮巫法恐怕巫抵是仅次于巫咸的巫师。
“灵山十巫中的巫盼是干什么的,我和你去灵山的时候记得没听你说过。”我转头看向银月问。
“巫盼在灵山深居简出极其沉迷于巫术,他最擅长的是蛊惑的巫术,简单点说巫盼能让对手被蛊惑后心甘情愿做任何事。”银月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说。“上一次我们潜入灵山并没有见到巫盼,想必灵山十巫能攻伐妖界以西的各个妖族,巫盼一定倾尽全力大多妖族都是受到其巫术的影响才会沦为魔皇爪牙,一目妖族极其高傲即便战败也不会臣服,而我们在灵山看见被抓获的一目妖族以及其他被奴役的妖族为灵山大军打造铠甲和兵器,可见全都是被巫盼的蛊惑之术所控制。”
“三倍于我们的灵山大军向青丘国进发……”太子在旁边默不作声沉思了半天后意味深长的说。“按照你们说的,灵山有易守难攻难以逾越的天堑,灵山十巫只需要守住天堑便占据天时地利,突然发兵而且还长途奔袭似乎不是最好的计策才对。”
“非但不是最好简直就是以卵击石,虽然这三巫统领的大军人数是我们三倍,可妖狐一族具有强大的妖法,不敢说以一当十但对付三倍的敌人应该游刃有余。”银月蹙眉一脸严峻的说。“何况统军的三巫并非是灵山中最强的巫师,我们在青丘国聚齐的妖族联军是灵山十巫唯一的阻碍,我们输不起灵山十巫更输不起,一旦兵败我们便可长驱直入攻下灵山。”
“既然这样岂不是对我们有利,若是能在灵山天堑之外打败灵山十巫的大军,那妖界的祸乱就算平息了。”太子听完后郑重其事的说。
“没那么简单,这么重要的决战灵山十巫之首的巫朗竟然没有随军前来,而且灵山十巫中掌握军权的是巫彭,他是最擅长统军征伐的巫师,事关成败的决战主帅竟然也不在,统军的竟然是三个完全没有战功的巫师。”我摇摇头想起在灵山大厅中见到过的灵山十巫。“这些人处心积虑想要谋夺妖界,又岂会如此大意。”
银月来回走了几步深思熟虑的说,这也是她没想明白的地方,巫彭治军有方极其善于攻伐,而且灵山十巫中有能占卜和感知的巫谢,青丘国这边的一举一动应该了如指掌,何况还有终日驱使兽妖查探的巫真,应该很清楚青丘国妖族联军的情况。
再加之巫朗更应该知晓妖狐一族拥有强大的妖力,单单巫抵和巫既还有巫盼统领大军来决战无疑胜算极其渺茫,而且最重要的是灵山十巫明明有灵山天堑,即便其他十巫不懂掌握军权的巫彭不可能不清楚,只要坚守灵山天堑避敌不战便是最好的结果,事实上这也是银月明知道攻伐灵山势必会伤亡惨重也要大举进攻的原因所在,等下去随着妖气的涣散妖族联军只会越来越虚弱,到最后面对灵山十巫的大军只能坐以待毙。
“灵山十巫如今被那斗篷所操控,土伯仅仅是兵败便被处死杀鸡儆猴,灵山十巫对那斗篷尤为畏惧,绝对不敢如此轻易的发兵和我们对战。”银月蹙眉摇摇头很肯定的说。“这一次三巫统军来袭一定有其他原因。”
“多过我们三倍的大军……”我转头看看城下聚齐的妖族联军,我和银月潜入灵山的时候所看到的灵山十巫大军可不止才这么多,从数量上说灵山大军多过我们恐怕十倍都不止,而且妖界以东的妖族以凡妖和兽妖居多,真正可以战斗的蛮妖和灵妖很少,而灵山那边却刚好相反,不管论数量还是实力灵山那边都远超过城下这支妖族联军。“虽然灵山大军比我们要强大很多,可大战在即突然分兵进攻向我这样不懂兵法的人也知道是大忌,巫彭既然极其擅长统兵更不会犯这样的错,总不至于派出一部分兵力来试图我们虚实吧?”
“巫彭虽然已经沦为魔皇爪牙可毕竟是十巫,巫术和统兵造诣都极其高,何况占据灵山天堑根本不需要试图我们虚实,我们有多大的实力巫谢和巫真早已探查的一清二楚,事实上我们的妖族联军在灵山十巫的眼中根本不足为患。”银月摇摇头后一脸冷峻的转头问霜若。“三巫统领的大军什么时候离开灵山,如今已到何处?”
“我奉命在灵山警戒六天之前见到灵山天堑的石门开启,三巫统帅大军向青丘国疾驰,立刻赶回来向国主禀报,并留下五只妖狐偷偷跟随警戒,以两百里为距任何动向都返回一只妖狐禀报。”银月镇定自若的回答。“灵山距此也有千里,按照灵山大军速度目前离青丘国最快也有五百里。”
“很好!”银月显然对霜若处变不惊的应对很满意。“既然灵山那边有异动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你立刻统帅妖狐和联军去豺山布防准备迎敌,豺山是到青丘国必经之路前有葛水阻隔,灵山大军若是涉水渡河立即攻其不备!”
银月安排完之后让我们回皇宫等待返回妖狐探知的军情,为了万无一失我让九婴跟随霜若一同前往豺山驻守,我见识过霜若统兵的才华,区区五千人便能阻挡奢比尸十万大军,如今有妖狐一族在其麾下听令再加之九婴相助,要对付虽然人数占优但长途奔袭的灵山大军应该游刃有余。
第一百七十六章 真正的意
皇宫之中我们三人静坐不语看着宫殿的大门,直到深夜第一个妖狐如期赶回,向银月禀报三巫统领的灵山大军一路披星戴月日夜兼程来势汹汹。
“向青丘国进犯的灵山大军之都有什么妖族?”银月坐在王座上静气凝神的问。
“探查到的只有灵山的巫师和朱厌妖族,而且这一次出动的全是灵山红袍精英。”妖狐肯定的回答。
“灵山的红袍巫师?”银月蹙眉不语想了半天疑惑的说。“灵山巫师以穿着的巫袍区分等级,兵卒都是白袍是灵山大军的中坚力量,再往上分别是红袍和黑袍巫师,只有灵山十巫穿青袍巫衣,不过红袍和黑袍并没有确切的高低之分,都是灵山的精英,唯一不同的是黑袍巫师善于驾驭攻击性的巫术,而红袍巫师所擅长的却是献祭和控制方面的巫术。”
“那就更奇怪了,既然来势汹汹不顾一切奔袭青丘国,看样子是想和我们决一死战,可派出来的大军竟然不是具有最强攻击性的黑袍巫师,而是用来献祭的红袍巫师。”我眉头一皱在灵山的时候见过巫礼带领红袍巫师血祭黑渊之底的九婴,那些巫师所掌握的巫术似乎怎么看都不适合用于战斗。
“这一次出动的有多少红袍巫师?”银月严峻的问。
“不超过两千。”妖狐确定的说。
“……”银月一愣猛然从王座上站起来,迟疑的看着妖狐疑惑的问。“霜若回报这次征伐青丘国的灵山大军是我们三倍之多,可随军而来的只有两千不到的红袍巫师,那就是说这支大军全是朱厌妖族?!”
“是的。”妖狐埋首肯定的回答。
我看见银月的眉头皱的更紧半天说不出话来,我还不知道那朱厌是什么妖物,银月告诉我住朱厌是妖界以西居于小次山的妖族,人面猿身白头红脚不但行动非常敏捷同时力大无穷,而且与生俱来身体犹如铜墙铁壁很难被伤到,这朱厌为凶兽属于蛮妖,是兵祸的征兆,朱厌一出就预示必定会有战祸。
“这么说这朱厌很强大?”太子问。
“这要看怎么说,若是在蛮妖中相比朱厌当然很强大,可若是面对的是灵妖,诸如是拥有强大妖力的妖狐,朱厌就明显难以抗衡,但唯一棘手的是朱厌身体极其难以伤到,即便面对比他们强大的灵妖也能力战不退。”银月摇摇头大为不解的说。“可单单靠这些铜墙铁壁般的朱厌想要攻伐青丘国简直就是笑话,我实在看不懂灵山十巫意欲何为,区区不到两千的红袍巫师虽然擅长控制的巫术,但在人数众多的两军对垒中并不能发挥什么作用,而且红袍巫师一旦被近身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我怎么听都感觉灵山大军并不是像来决战,反而是来送死,我亲眼见识过银月指挥妖狐一族风卷残云般剿灭蛮妖奢比尸,即便那朱厌身如铜墙铁壁但终究也不可能是妖狐一族的对手,我甚至能想到在豺山被以逸待劳的霜若击溃灵山大军的场面,届时想必豺山前面的葛水势必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灵山十巫如此忌惮那斗篷,在大厅之中斗篷当着十巫的面除掉土伯就是在警告十巫不容许再有差池,灵山十巫中的巫朗心思缜密步步为营断不会下达这么愚蠢的命令,可我实在也想不明白灵山十巫此举意欲何为。
银月让妖狐下去休息,等到天黑第二个妖狐赶回皇宫,回报的消息并没有什么变化,三巫统领的两千红袍巫师和朱厌大军按照一日百里的速度急行如今已远离灵山,沿途很少停留但也没有其他异动,方向直指青丘国。
我心中暗暗诧异这么快的行军速度就是为了赶来送死,即便灵山大军数量再多也不至于这样轻率。
随后赶回来的妖狐所探查到的结果如出一辙,我和太子还有银月相互对视,灵山大军距离豺山已经不远,按照这速度顶多五天之后便能到达葛水对岸。
“灵山那边可有异动?”银月郑重其事的问。
“执国大人留在灵山的妖狐告之自从三巫率大军离开灵山天堑之后,灵山便再无任何动静,也未见有驰援的大军跟随。”妖狐肯定的回答。
越是距离豺山近我们反而越是惴惴不安,这完全不合乎常里的军情我们始终无法揣摩出其他的意图,直到第二天黄昏,赶回来的妖狐气喘吁吁急匆匆的回报。
“三巫的灵山大军急行五天之后突然在玲山和竹山之间的长留驻扎,距青丘国尚有五百多里。”
“驻扎?!”银月一愣看向妖狐认真的问。“驻扎了多久?”
“我原本奉执国大人之命,以两百里为距及时回禀国主灵山大军动向,可灵山大军行进至长留便不再前行,而是就地布防驻扎,因此我才赶回禀报国主。”妖狐回答。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都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灵山那边到底想干什么,等到下一个妖狐回来带来的消息也是如此,三巫的灵山大军在长留驻扎之后就再没有移动过,这一次妖狐带回了灵山大军再长留的布防图。
我接到手中银月和太子都围上来,从布防图上看朱厌大军一共布防三层滴水不漏,一字长蛇横贯西南的排开,看着布防图多少也能看出端倪,这根本不像是进攻的阵型,很明显是在防守,可问题是,长留距青丘国还有五百里,我实在不知道在这里防守什么。
“朱厌大军在长留分三道布防后便再无异动,不过据查探大军之中那两千红袍巫师却不知去向。”妖狐郑重其事的说。
“红袍巫师没有和朱厌大军在一起?”我立刻警觉起来连忙追问。“可探查到红袍巫师去了什么地方?”
“朱厌大军分三道布防根本不能靠近,只知道灵山十巫中的三巫和那两千红袍巫师悄然离开,但去向并不知晓。”妖狐回答。
三巫和那两千红袍巫师实力不容小觑,突然消失定有图谋,我担心会不会想要偷袭青丘国,银月连忙拿出山海图平摊开,指着地图上一处地方告诉我们这里便是长留,并且若有所思的告诉我们。
在长留再往西一百里就是妖界东西交界的龙首之丘,那里是一处三面环山的峡谷,虽然不及灵山天堑险要,但若是要防守绝对是很有利的地形,加之朱厌拥有铜墙铁壁般难以伤害的身体,在那里布防是绝佳之地。
反观长留是一处平原四周根本没有任何天险可守,可却选在这里驻扎布防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若是说灵山那边探知到我们要攻伐,派出朱厌阻碍拖延时间的话,以巫彭治军造诣断不会选在长留布防。
“不过三巫统帅的灵山大军意图已经很明确,并非是来和我们决一死战,很明显选在长留是另有其他的原因。”银月冷静的说。
“从山海图上看,长留距离青丘国还很远,三巫和那两千红袍巫师偷袭青丘国应该不太可能,可这布局图上是横贯西南布防,西面是灵山守护还说得通,可为什么要阻隔南方呢?”太子看着山海图冷静的说。
“三巫从西面的灵山而来在长留消失,而长留刚好逾越东西一百里,这样的话妖界南北的通道都在灵山大军的控制中。”我看着山海图细细想了片刻后说。“从布防图上看明显是在防护妖界的南方,消失的三巫和那两千红袍巫师多半是去了妖界以南的地方。”
“南方?南方有什么值得灵山十巫如此冒进,而且派出三巫和两千红袍巫师的,要知道这里距离青丘国只有五百里,若是我此刻挥军不出三日便可到底长留,那朱厌再能抵御也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便会被剿灭。”银月疑惑的摇着头说。
我在口中反复念着南方,目光在山海图上搜索任何值得灵山十巫冒险去的地方,大荒沧海在南方那里有恢复妖界神木的屏涟,可屏涟在巫咸死后已经随同银月回到青丘国,灵山中有能预知和占卜的诬谢不可能不知道。
除了屏涟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值得灵山十巫不惜孤军深入也要冒险的……
我忽然想到什么连忙从身上拿出银月送给我的另一幅山海图,反复看了片刻后猛然抬起头。
“我知道三巫和那两千红袍巫师去了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银月和太子异口同声的问。
“来不及了边走边说。”我让银月和太子立刻跟我动身,在路上我对银月说。“恐怕我们要分头行事,你去豺山命妖狐大军立刻挥军西进,要在最短的时间赶往长留,而且一定要击溃朱厌大军固若金汤的防线,而且还要阻断妖界南方通往灵山的道路,在我和太子回来之前绝对不能放走灵山巫师。”
第一百七十七章 暗度陈仓
readx;银月和太子见我神情如此凝重连忙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我边走边告诉他们,按照之前银月所说灵山的红袍巫师最擅长的是控制巫术,可一旦近身就变的极其脆弱不堪一击,朱厌和红袍巫师的大军刚好弥补了相互的不足。很明显三巫统帅的朱厌大军并非是来攻击青丘国,可巫彭通晓兵谋断不会派出根本没有胜算的大军来任由我们剿灭,大战在即损兵折将对了灵山来说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何况斗篷在大厅声严词厉说的很清楚,若再有差池便只有死路一条,灵山十巫如今忌惮和畏惧斗篷绝对不敢也不会做出这么错误的决定。唯一的解释就是灵山十巫一定另有所图,甚至明知道驻扎在长留的军队早晚会被青丘国剿灭,也不惜放弃朱厌大军,朱厌在长留分三层驻扎的防线根本不是想要阻挡青丘国的妖族联军。“那是为什么?”太子不解的问。“红袍巫师一旦被近身便只能任人宰割,而朱厌却与生俱来拥有难以伤害形同铜墙铁壁的身体。”我对太子一本正经的说。“……”银月在旁边一怔很快反应过来。“那朱厌大军在长留设防真在的目的是为了掩护三巫以及那两千红袍巫师!”“对,这就是为什么朱厌大军会分三层滴水不漏的构建三道固若金汤的防线,很明显灵山掌握军权的巫彭很清楚,一旦朱厌大军遭遇青丘国的妖族联军被剿灭是迟早的事,但务必尽所能也要拖延时间。”我点点头认真的说。“既然朱厌是为了掩护三巫以及那两千红袍巫师,想必也是为了这些灵山巫师拖延和争取时间。”太子恍然大悟冷静的说。“可问题是拖延时间干什么?”“回报的妖狐所带回来的布防图可以看出朱厌大军放弃东西交界的龙首之丘,而选择没有任何天险的长留驻扎布防,说明长留这个地点有特殊的意义,长留越过龙首之丘一百里,此地刚好隔绝青丘国妖族联军的去路。”银月心思缜密的说。“只有朱厌能拖住我们,那三巫和两千红袍巫师便进可通往妖界南北,退可撤回西面的灵山。”“土伯的黑水大军在北面遇到闻卓和被其降服的十二祖妖之一的黑麒麟,闻卓一己之力便能让黑水大军伤亡惨重,三巫和两千红袍巫师绝对不敢轻易靠近妖界北方。”我点点头边走边说。“而且从朱厌的布防阵型就不难看出,完全没有防守北方的意思,可见三巫和那两千红袍巫师真正的目的地是南方。”“妖界南方对灵山十巫来说最有用的莫过于放逐在大荒沧海的屏涟,可问题是巫咸死在黑渊之底,而我和冥皇借助九婴脱困,十巫一定会想到我们会去见屏涟,何况十巫中的巫谢擅于占卜和预知,早就应该感知到屏涟到了青丘国,既然如此三巫和两千红袍巫师去南方干什么?”银月依旧还是没想明白我为什么如此紧张。“这次出动的巫抵和巫既还有巫盼并非十巫中最强大的,但是这三人却拥有特殊的能力,巫既可用丹砂炼成丹药,灵山国的巫师全靠这种丹药增强巫术和寿命,巫抵掌管灵山巫族所有巫法典籍,巫法恐怕是仅次于巫咸的巫师,而巫盼他最擅长是蛊惑的巫术。”我郑重其事的对太子和银月说。“别忘了还有两千擅于控制巫术的红袍巫师,他们去妖界南方真在的目的是为了抓获一个妖物并且在青丘国的妖族联军剿灭朱厌之前,把这个妖物带回灵山。”“抓获妖物?”银月和太子都一怔异口同声的问。“他们想抓获什么?”“陆吾!”……银月听完顿时停在原地,震惊的看着我好半天才说出话来。“他们想抓祖妖之一的陆吾,难道是想拿陆吾守护的金人?!”“能不能拿到金人恐怕已经是其次,真正的目的和关键应该是祖妖之一的陆吾才对,若是能得到金人固然是最好的结果,想必斗篷给三巫下达的命令绝对是不惜一切代价把抓获的陆吾带回灵山。”我深吸一口气说。“按理说金人才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只要得到其中之一便能阻止嬴政重生,为什么真正的目的是陆吾?”太子不解的问。我一脸严峻的告诉太子和银月,我们去维龙山见过白泽,想必这一切巫谢已经感知到,甚至我从妖界东边取回应龙、饕餮和烛九阴守护金人里面的东西也了如指掌,在加之之前得到的,如今我们手中已经有五个青铜残片和两截冥皇幡。最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掌握了那藏匿在妖界中金人的下落,聚齐金人是早晚的事,对了灵山十巫和背后主使这一切的斗篷来说,当务之急已经不再是阻止我们聚齐金人,而是趁着我们实力不济一举歼灭才是万全之策。巫抵掌管灵山巫族所有巫法典籍而且巫法仅次于巫咸,想必巫抵在这些典籍中追查到陆吾的下落,而巫抵擅于炼药除了那些能让巫师增强巫术和寿命的丹药外一定还有辅助攻击的药物,而最后的巫盼擅于蛊惑之术,在加上两千红袍巫师的巫法控制,很明显他们是想抓获陆吾。“这样说起来的确如此,十二祖妖奉命守护金人除非得到妖皇之命才会交出金人,否则只有打败十二祖妖才能强行拿到金人。”银月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说。“以巫抵和巫既还有巫盼即便加上两千善于控制的红袍巫师想要打败祖妖陆吾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但若是迷惑并诱捕陆吾倒是有可能。”“不惜放弃朱厌大军就是为了抓获一个祖妖,那陆吾到底有什么值得灵山十巫不惜一切的也要得到?”太子毕竟对妖界中的事懂的并不多。我和银月去维龙山见到白泽后,白泽告诉了我将会面临的祖妖弱点,其中陆吾神状虎身人面而虎爪,力大无穷是十二祖妖中最勇猛的,被称之为妖界战神,威严不可侵犯身上有九百九十九只眼睛终年不闭巡视四方。陆吾那浑身上下九百九十九只眼睛具有勾心夺魄的妖力,一旦和任何一只眼睛对视都会当场魂飞魄散。陆吾本是守护妖界入口的灵妖,正因为其具有妖力的眼睛才使得妖界入口固若金汤,莫要说打败陆吾想要接近都是难事,而且以陆吾的勇猛,没有谁可以闭着眼睛战胜这祖妖。唯一能打败陆吾的办法就是能直视其九百九十九只眼睛而安然无恙的人,至今为止能做到的只有上古五大神皇。“巫盼能用蛊惑之术控制妖界以西的妖族,应该是想到蛊惑陆吾的办法,一旦让他们抓到陆吾并且蛊惑控制后,那陆吾身上九百九十九只妖眼所具有的威力是其他妖族难以抵御的,若是在决战的时候灵山十巫放出陆吾,那我们聚齐的妖族联军顷刻间便会荡然无存。”我一脸凝重的对他们说。“我想灵山十巫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抓获陆吾,最根本并不是用来对付妖族联军,而是对付我们!”“对付我们?”银月诧异的看着我。在青丘国聚集的妖族联军真正有威力的只有银月麾下的妖狐一族,其他的大多是凡妖,要面对灵山十巫那些被蛊惑的大军不管是数量还是实力都不占上风。应该是从闻卓一己之力打败土伯后,灵山十巫才意识到想要夺取妖界真正的对手并非是在青丘国汇集的各个妖族,银月是祖妖之一拥有无上的妖法,而且九婴也加入我们的阵营,在灵山若不是斗篷出手伤到九婴,还真不知九婴把灵山毁成什么样。而且如今我和小小也在妖界,虽然还未真正降世但在银月剿灭奢比尸的时候斗篷也见识过幽冥之力的厉害,小小手中有封神图更不容小觑,还有站在我身边的幽冥教主,我们若是重聚的话那才是灵山十巫真正也是最大的阻碍。所以灵山十巫才会不惜一切想要抓获陆吾后加以蛊惑和控制,看的出非但灵山十巫就连斗篷也忌惮我们的实力,但在看守妖界入口的陆吾面前,我们都是有三魂六魄的人,根本无法直视陆吾那布满全身的妖眼。“我立刻挥军西进不惜一切会阻断三巫返回灵山的路。”银月这才知道事态严重。“我们兵分两路,我知道陆吾在什么地方,我和太子赶去阻止三巫希望还不晚。”我点点头郑重其事的说。“按时间算三巫已经深入妖界南方数天,我带上九婴立刻和太子赶去,在长留我会留下九婴尽量摧毁朱厌大军。”
...
第一百七十八章 破阵
readx;我和太子乘骑九婴连夜赶往长留,距长留十里之外就能看见犹如繁星便密集的火把,足见朱厌大军数量之多,从上海图上的标示看陆吾在妖界南方的鹿吴,而如今通往南方的路被朱厌分三层阻隔的水泄不通。
“看样子只有硬闯过去了。”太子在我旁边冷静的说。
“还真不能硬闯,三巫统帅朱厌大军来势汹汹就是想让我们以为会攻伐青丘国,这样才好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若是我们硬闯势必会让灵山十巫知道我们已经察觉到他们的意图。”我摇摇头郑重其事的说。“那陆吾对灵山十巫至关重要,绝对不容有任何闪失,一定会从灵山立刻派出援军增援,在三巫没带回陆吾之前势必寸土不让,这样一来等到银月她们赶到会面临数倍的敌人,那是平定妖界祸乱最后的力量不容有失。”
“可道路被封闭的滴水不漏,我们根本过不去。”太子沉稳的说。
我转身拍拍九婴的背脊,指着对面三层固若金汤的防线说。
“该让你恢复本性了,冲破这三道防线尽量搅乱朱厌大军,把朱厌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想必被蛊惑的朱厌大军得到的指令是不惜一切抵挡任何试图西进的妖物,你帮我们引开朱厌大军,等到我们穿越这三道防线后,你千万不要恋战向东退却直到和九尾妖狐的大军汇合听其指令。”
九婴虽是上古第一凶兽可却对我言听计从,这妖物都知道知恩图报,而且还能听懂我的意思,仰起九个蛇头发出一声长啸后,猛然拍动双翅冲入对面朱厌第一道防线。
朱厌大军一直都严阵以待时刻警戒着东方,但估计怎么也没想到突如其来的竟然是九婴,妖界中的妖物怎么会不知道这祖妖的厉害,别看九婴在我面前还驯良温顺可得到我的许可后,九婴顷刻间便露出本性。
在九婴眼中没有对错和善恶,唯一能看见的只有被吞噬的食物,一冲入防线之中巨大的身躯犹如雷霆万钧之势般把严阵以待的朱厌冲洗的支离破碎,还没等朱厌大军反应过来,一个朱厌已经被九婴那九个巨大的蛇头咬住嘴中,我在黑渊之底见识过九婴的残暴,即便如今冲入大军之中也没有丝毫收敛。
那朱厌被中间最大的蛇头紧紧咬住尖锐锋利的锯齿之中,不过很明显朱厌和黑渊之底被九婴吞噬的巫师完全不一样,九婴的牙齿虽然陷入那朱厌的身体,可看得出很用力尖牙才能刺入,完全不像撕咬灵山巫师那般轻松自如,看来银月说的果然不错,这朱厌与生俱来便有铜墙铁壁般的身体,以至于连九婴都显得如此吃力。
朱厌看上去像猿猴,但比我熟知的猿猴要威猛高大的多,应该是被蛊惑的原因,虽然被突然出现的九婴冲散了第一道防线,但根本在这些朱厌眼中看不到恐惧和害怕,只有空洞的呆滞如同被驱使的尸体一般。
第一道防线很快又被训练有素的朱厌重新集结,而九婴如今身陷第一和第二道防线之前,它面对的是数之不清不惧生死和没有畏惧被巫术操控的傀儡。
朱厌的身体本身就坚若磐石,外面还穿着厚厚的铠甲更是如虎添翼,虽然朱厌身体庞大但活动却异常敏捷,将九婴团团围住后没有丝毫迟疑,十几个朱厌双手持刀斧凌空跃起重重砍向九婴的后背。
当!
随着几声清脆的碰撞声,那些攻击上去的朱厌手中刀斧砍在九婴后背顿时四分五裂,而且连同身体也被重重的震飞出去,这九婴同样也拥有坚不可摧的鳞甲,普通的刀斧又岂能伤到上古妖界堪称第一凶残的祖妖。
朱厌背后的突袭彻底激怒九婴,中间的蛇头猛然用力合拢,我和太子在远处的阴暗中立刻听到那朱厌撕心裂肺的哀嚎,另外八个蛇头几乎同时咬住那朱厌身体其他部位,虽然朱厌的身体难以被伤害但毕竟面对的是祖妖,九婴那九个狰狞恐怖的蛇头猛然向不同方向甩动,顷刻间那朱厌活生生被撕裂成身首异处血淋淋的九块。
然后九婴用力一挥九截血肉模糊的残骸被扔入四面八方的朱厌大军之中,九婴残暴就是因为嗜血暴戾,如今沾染到血腥完全露出最凶残的本性,九个蛇头突然向面前的朱厌大军发出惊心动魄的低吼,像是在宣示自己的强大和炫耀无所能匹的残暴。
可能是在我面前的九婴驯良温顺,以至于连我都快忘了它真正的面目,如今看见那沾满鲜血目露凶光的蛇头这才意识到九婴那与生俱来的暴戾,如今在它的眼中仅存的只有杀戮和嗜血,连我看的都心惊胆战,想必任何一个妖族面对这样的九婴都会胆寒,可这些朱厌被蛊惑完全不知道什么是恐惧和敬畏。
在朱厌大军的眼中根本没有祖妖也没有上古妖界第一残暴的凶兽,只有一个试图冲破防线的敌人,顿时朱厌从四面八方毫无畏惧的挥舞着刀斧砍杀上来,呆滞的目光中根本没有思考,完全不去想那些普通寻常的刀斧伤不了九婴丝毫,只知道一味的攻击试图能把九婴驱赶到防线外面。
九婴那巨大有力的妖尾猛然向冲袭上来的朱厌横扫,我和太子在远处只看见那些朱厌犹如被收割的麦子般纷纷弹飞出去,九个蛇头随意撕咬着就近的朱厌,片刻时间九婴周围已经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四周全是血肉模糊的朱厌尸骸。
九婴完全杀红了眼但并没有忘记我的叮嘱,九婴一边杀戮一边往长留以北的地方冲袭,守护第一道防线的朱厌纷纷紧随其后,通往南方的路口已经露出缺口,不过后面两道防线依旧严丝合缝滴水不漏。
朱厌虽然身形高大但在九婴的面前终究还是显得弱小,何况朱厌毕竟是没有妖法的蛮妖,即便力大无穷但对于九婴来说根本不足为据,但是棘手的是这些朱厌只进不退,即便冲上去的族类纷纷惨死依旧犹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像发疯一般冲杀。
我和太子耳边此起彼伏的全是刀斧碎裂和朱厌痛不欲生的哀鸣所交织的声音,朱厌的防线根本抵挡不住九婴的冲袭,所到之处我们只看见朱厌纷纷倒地,那些还没有来得及站起身的朱厌,只看见九婴那厚重巨大的妖尾犹如泰山压顶般劈落,根本听不到哀嚎传来的全是朱厌身体被击碎的沉闷声,九婴的身后留下长长一条血路,血泊之中全是血肉模糊的朱厌尸骸。
那嗜血的杀戮没有丝毫的停歇即便是我看在眼里都感觉不寒而栗,很快九婴便冲击到朱厌的第二道防线,紧随其后的朱厌早已方寸大乱,固若金汤的第一道防线如今已经支离破碎。
呜……
低沉的号角声从第三道防线后面传来,那些形同没有意识的尸体般的朱厌立刻停下来,被冲散的第一道防线幸存的朱厌立刻快速敏锐的向第二道防线汇聚,并且井然有序的重新整合在一起。
火光之中我依稀看见防线的最深处有一圈被朱厌团团守卫的区域,借助火光我看见一个穿青袍的巫师站立其中,号声是那巫师身旁的红袍巫师吹出。
我心中暗暗一惊,灵山之中只有十巫才能穿青袍,那被朱厌严防死守保护的应该是十巫之一,我和银月潜入灵山的时候见到过巫谢、巫真、巫礼和巫彭以及巫朗还有已经死掉的巫姑和巫罗,但防线最深处站立的我却没见过,想必应该是巫既、巫抵和巫盼其中之一。
看来妖狐回禀的消息有误,三巫并没有全部离开长留去抓获陆吾,而是留下其中一巫在长留统帅朱厌防守,可见灵山十巫也深知朱厌所布防的阵线重要性,一旦被攻破后果不堪设想。
统领朱厌到此的三巫中,巫既是药师想要抓获陆吾他所炼化的药物尤为重要,留在这里统帅朱厌并不能发挥他最擅长的能力,而巫盼的蛊惑之术不容小觑,这些朱厌应该都是被其巫术所控制,他留在这里的可能性最大,但问题是这次三巫真正的目的是陆吾,如果没有巫盼的蛊惑之术,单靠巫既的药物想要抓获连白泽都叮嘱我千万小心的陆吾,他恐怕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所以巫盼一定已经去了陆吾所在的鹿吴,那留下的只会说巫抵,银月说过灵山十巫是妖皇近卫,所掌握的巫术也是由妖皇传授,可惜我没有见识到巫法最高深巫咸的威力,但是这巫抵的巫法在灵山仅次于巫咸,想必绝非是泛泛之辈。
九婴要对付再多的朱厌我都不会担心,毕竟根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交锋,确切的说那不过是九婴肆虐的屠杀,但是没让我想到巫抵既然还留在长留操控被蛊惑的朱厌大军,他的巫法我还没见识过但能留守在此而且看见九婴轻而易举冲破第一道防线依旧能泰然处之,想必此人定是有控制九婴的办法,否则绝对不会如此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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