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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不贱     探灵笔录txt下载     探灵笔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八章 冰山一角

    银月说过十二金人藏匿于妖界,由十二祖妖守护但金人藏匿的地方只有守护的祖妖才知晓,我在大荒沧海之中发现金人,就意外着这里应该有守护的祖妖。

    可那些树藤显然不足为惧,真正守护的应该是驱使和驾驭这些树藤的妖物,而且大荒沧海是妖物望而生畏的地方,即便十二祖妖也对此地忌讳莫深,毕竟这里没有妖族赖以生存的妖气,因此这里反而成了藏匿金人最好的地方。

    但唯一能来这里的就只有屏涟,记得银月告诉过我,屏涟虽然是十二祖妖之一,可她的妖法并不即便攻击的能力,仅仅是用来灌溉和守护神木,所以她才具有驱使植物的妖力。

    我想银月说的是对的,这大荒沧海中的孤岛最开始应该是荒芜的,只不过屏涟和神木共存,她本身就蕴藏着取之不歇的妖气,这孤岛便是在她散发的妖气下重获新生,想必这也是灵山十巫把屏涟放逐到这里的原因,只要屏涟还在妖界之中灵山十巫消弱妖气的目的就很难达到。

    想到这里我拿出银月交给我的白尾毛呈现在那女子的面前。

    “银月?!”屏涟果真一下就辨认出来欣喜的问。“银月已经回到妖界了?”

    我点点头把我们经历的事一五一十全告诉她,然后语重心长的说。

    “如今妖皇也回到妖界,想要拨乱反正就必须让妖皇降世,所以我们必须找到十二金人,可如今灵山十巫沦为魔皇爪牙,已经集结大军随时准备攻伐妖界各国,一旦金人落入到灵山十巫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冥皇不用为此担心,灵山十巫至今并没有得到金人,而且也永远不可能知道金人的下落。”屏涟很肯定的回答。

    “据我们知道的情况,十二金人由一目妖族负责铸造,但最后安置的却是灵山十巫,按理说灵山十巫应该是知道金人下落的。”我忧心忡忡的对屏涟说。“为什么你如此肯定他们找不到金人?”

    屏涟挥手围绕在我四周的树藤顿时没入草木之中,她慢慢走到我身边平静的说。

    “灵山十巫的确最后安置十二金人,可并非所有巫师都参与,真正知晓金人下落的只有灵山国主巫咸。”

    我听完这才反应过来,负伤逃回的妖狐也在灵山探查到金人的下落和巫咸有关。

    “如今巫咸被灵山十巫锁于巫国中心的黑渊之底,想必灵山十巫迫切的想从他口中得知金人的下落,万一巫咸透露出来……”

    “不可能!”屏涟斩钉切铁打断我的话,肯定的说。“巫咸知道那十二金人的重要性,他即便是死也不会泄露半个字。”

    听屏涟这么一说我多少松了一口气,连忙对她说。

    “银月让我来大荒沧海找你,就是让我告之银月已经获悉灵山十巫的计划,如今正在集结妖界以东妖族的兵力,准备和灵山十巫决一死战,可现在妖气越来越弱怕难是灵山十巫大军的对手,这一仗若是败了就再没有能抵御灵山十巫的能力,届时灵山十巫的大军便可长驱直入蚕食妖界指日可待。”

    “有劳冥皇回去帮我转告银月,屏涟到此也是身不由己,屏涟深知神木关系妖界各族生死存亡,但屏涟现在还不能离开大荒沧海。”屏涟表情忧伤透着无奈的声音对我说。

    “不回去?你怎么能不回去,你若不在妖界之中,那神木枯萎失去妖气的妖族如何和灵山十巫决战。”我大吃一惊的问。

    “我和神木共存,灵山十巫奈何不了我,到现在他们也需要依赖神木才能存活,倒不是屏涟贪生怕死在这大荒沧海苟且偷生,屏涟自知有负妖皇所托。”屏涟低着头声音低沉的说。“只是我若离开此地,灵山十巫便会立刻处决巫咸。”

    “你……”我有些焦急的看着屏涟郑重其事的说。“巫咸都深知那十二金人的重要性,大义凛然不肯于灵山十巫同流合污,你为他不肯离开大荒沧海,你可知灵山十巫一旦不再依赖神木,绝不会留下巫咸,甚至那妖界中所有妖族赖以生存的神木也会被毁掉。”

    “知道。”屏涟点头平静的说。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坐视不理,妖皇封你为十二祖妖让你肩负守护神木的重责,你如今远离妖界可知妖界危在旦夕。”我加重语气质问。

    屏涟慢慢抬起头满脸的愧疚,可在她眼中看见的依旧是不可动摇的坚持,她犹豫了很久还是低声的告诉我不肯离开大荒沧海的原因。

    屏涟是灵妖可终究是女子,妖物和人一样拥有感情,神魔浩劫之后巫咸为救治各妖族不惜四处奔波,雨师国因为有神木因此生长很多珍贵的药材,巫咸多次前往雨师国采药,屏涟和巫咸相处时间长了日久生情。

    可是巫咸是灵山大巫师,不能与外族通婚,这是灵山妖族的规定,为此巫咸愿意放弃国主之位,这就意味着从此他不再属于灵山妖族,灵山十巫大力阻止可巫咸主意已定,而且屏涟也愿意放弃所有妖力传给下一位雨师国主,和巫咸在妖界四海为家。

    但按照灵山国的规定,大巫师必须迎娶本族巫女,巫咸此举在灵山十巫眼中无疑是叛族,但巫咸愿意放弃一切甚至不惜和巫族脱离关系。

    “我们本来相约在雨师国汇合,可有一天巫咸突然来见我,告之他好像发现灵山十巫背着他进行的秘密。”屏涟表情凝重的对我说。“灵山十巫早在很久以前便以灵山国主巫咸的名义让一目妖族铸造九个大鼎。”

    “这事我和银月已经从一目国长老的口中得知,那是灵山十巫想要开启妖界入口的阴谋,一目妖族被欺骗在灭世之海动用了万妖之力,导致妖界的入口被开启。”我点点头巨细无遗的对她说。“魔皇也因此终于有机会侵入妖界之中。”

    “不!”屏涟摇摇头郑重其事的对我说。“巫咸告诉我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似乎整件事中还有更深的阴谋,但巫咸一直不知晓灵山十巫的动机和目的,他让我在雨师国等他,他想要查探清楚真正的来龙去脉。”

    “还有更深的阴谋?!”我一怔诧异的看着屏涟半天没反应过来,魔皇在神魔浩劫中被打败,并被封印于冥界之底,魔皇一直蠢蠢欲动想要破除封印卷土重来,我们自始至终都以为这便是所有事情的始末和结果,但听屏涟的回忆巫咸似乎发现其他的事,但我实在想不到除了魔皇想要冲破封印杀伐四方之外还能有什么比这个更大的阴谋。

    “我也不清楚,不过巫咸说想和我去封印魔皇和其麾下魔军的冥界之底看看。”屏涟一脸沉稳的说。“为此巫咸还打算找到藏匿冥皇幡的金人,重铸冥皇幡开启冥界。”

    “去冥界看看?”我再次一愣大为不解的问。“巫咸想去冥界之底看什么?”

    “他说……”屏涟表情变得有些严峻,迟疑了一下才说出来。“他说想看看被封印在冥界之底的魔皇到底还在不在。”

    “……”我顿时瞠目结舌的看着屏涟,她的话让我震惊不已,到现在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阻止魔皇破除封印重新被召唤出来,巫咸告诉屏涟的话中似乎隐含着其他的原因,我连忙急切的追问下去。“那……那后来呢,巫咸有没有探查出什么?”

    “没有后来,巫咸离开雨师国返回灵山不久,我便和他失去联系,再次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被灵山十巫合力控制并锁在黑渊之底,想必巫咸探查灵山十巫的时候被发现。”屏涟摇摇头惋惜的说。“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灵山十巫开始大举进犯周围的各个妖族,直至攻下雨师国,灵山十巫知道神木对妖界至关重要,便以巫咸生死来胁迫让我来到这大荒沧海。”

    看看被封印在冥界之底的魔皇到底还在不在……

    我在心里反复重复巫咸最后告之屏涟的这句话,按理说魔皇是不可能冲破我和妖狐以封神图封印的结界,而且我们遇到的所有事似乎都是指向魔皇试图解除这个封印。

    但巫咸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似乎是在质疑被封印的魔皇大军到底有没有还在幽冥之底,我不清楚巫咸到底发现了灵山十巫的什么秘密,可是想必这个秘密原本我们目前知道的大很多,说不定我们知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以至于灵山十巫不惜合力要控制住巫咸。

    “有劳冥皇转告银月,屏涟有负妖皇所托,但为了巫咸安危屏涟不能离开大荒沧海,除非看见巫咸安然无恙站在我面前,否则屏涟也只能被放逐于此。”屏涟声音愧疚的对我说。“那十二金人至关重要,屏涟把守护的金人藏匿在此,如今里面的青铜残片交予冥皇,屏涟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灵山天堑

    我重重叹了口气,用双手搓揉了一下疲倦的脸,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说屏涟,心里很清楚人也好妖也好,但凡沾染上情字,就很难用简单的是非对错去评判。

    为今之计我只有立刻赶回青丘国,不过无意中发现金人得到另一块青铜残片也算是不虚此行,看的出屏涟对巫咸情深意重,若不见到巫咸安然无恙,她绝对不会离开大荒沧海。

    何况从屏涟口中得知到的消息让我大为震惊,向屏涟告辞之后我不眠不休赶回去,银月从我这里得知见到屏涟的情况反应也和我一样,屏涟不肯离开大荒沧海对我们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虽然这段时间其他妖族纷纷开始向青丘国汇集,或许在人数上我们和灵山十巫的大军不相上下,但是因为妖气薄弱,各个妖族都很虚弱而且妖力大减。”霜若表情焦灼的对我们说。“既然屏涟不离开大荒沧海,等下去无疑就是坐以待毙,趁着现在妖气尚存还不如挥军攻伐灵山,只要打败灵山十巫一切都解决了。“

    “聚齐的大军妖力大不如从前,一旦兵败就再没有能抵御灵山十巫的力量,何况此去灵山路途遥远,等我们到了灵山早已疲惫不堪,而等待我们的却是以逸待劳的灵山十巫。”银月摇摇头冷静的说。“何况灵山十巫已经攻下雨师国,神木每一天都在不断枯萎,散发的妖气越来越少,但是灵山是妖界西方的重要咽喉和屏障,只要灵山十巫紧闭城门我们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攻下灵山,时间长了大军会越来越虚弱,到时候灵山十巫再发起攻击时我们就不堪一击。”

    “攻也不能攻,守下去早晚也守不住,那现在该怎么办?”霜若忧心忡忡的问。

    “关键还是屏涟,她是扭转一切最为重要的关键,神木枯萎关系整个妖界安危,必须让屏涟恢复神木。”我深吸一口气冷静的说。“屏涟说过知道十二金人下落的只有巫咸,想必灵山十巫千方百计想从他口中探知金人的消息,巫咸被控制在灵山十巫的手中终究对我们不利,何况屏涟只有看见巫咸安然无恙才会离开大荒沧海,我们如今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救出巫咸。”

    “我也正有此意,聚集的妖族不能长途行军,留在青丘国才是戒备才是最正确的,我们现在的实力也不可能攻下灵山,唯一的办法只有偷偷潜进灵山伺机救出巫咸。”银月点点头说。

    “那我立刻挑选妖力强大的妖狐前往。”霜若立刻站起身干练的说。

    “不!”银月摇头阻止冷静的说。“有妖狐从灵山逃出,想必灵山十巫那边已经有所警觉,一定会严防死守警戒青丘国这边的动向,派出妖狐潜入灵山数量越多反而越容易暴露,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一旦丧失怕是就再也救不出巫咸。”

    “那我亲自去。”霜若一脸坚毅的说。

    “你伤还未完全康复,而且灵山十巫实力不容小觑,一旦被发现你的妖力难保全身而退。”银月神情专注认真的说。“何况在青丘国不断集结的妖族还需要统一的调配和指挥,这才是你的最擅长的地方,还是我一个人去灵山救巫咸。”

    “我也去。”我看着银月一本正经的说。“多一个人也有照应,万一有什么突发的情况,你一人也难以应付。”

    银月点点头应该是也知道如今的妖气导致她妖力大减,即便是十二祖妖之一但万一被察觉很难抵御灵山十巫。

    “三苗国的妖族是否已经到达青丘国?”银月转头问霜若。

    “已经到了。”霜若说。

    “请三苗国国主到皇宫来。”银月对霜若吩咐。

    等霜若离开后我问银月为什么不赶紧动身前往灵山,银月说灵山十巫因为是神界后裔,因此最擅长的便是占卜和预知,十巫之中的巫谢极其精通此道,加之灵山是日月所出的地方,而且灵山高不可测巫谢可登顶遥看天象预知后事。

    “这也是妖皇让灵山十巫成为近卫的原因,妖皇便是借助灵山十巫的预知和占卜能力得知妖界各处发生的事。”银月不慌不忙的对我说。“有妖狐从灵山地牢逃脱,灵山那边定会密切注视青丘国这边的动向,我们一举一动都难以逃脱灵山十巫的监视。”

    “那我们该怎么才能潜入灵山,我们恐怕只要一动身灵山那边怕是就会事先察觉到。”我疑惑的问。

    “妖界之中有一个妖族叫三苗族,虽然是蛮妖但天生能预知生死,占卜吉凶,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强大的感知能力。”银月心平气和的对我说。“当然,三苗族的巫术难以和灵山十巫相提并论,但是这个精通巫术的妖族一定有办法克制灵山十巫的预知和占卜能力。”

    银月刚说完我就看见霜若带着一个手持巫杖的老者走进来,银月客气的起身迎接时间紧迫单刀直入的问。

    “灵山十巫趁妖皇还未降世祸乱妖界残害妖族,又攻破雨师国试图毁灭神木,如今妖界岌岌可危,我想潜入灵山探查清楚,可灵山十巫有预知占卜的能力,不知道国主有没有能克制的办法?”

    “十巫中最擅长占卜预知的事巫谢,他在灵山以日月星宿预知万物,想要他难以察觉只有偷天换日,我族有巫法可制造出日月星辰的幻象,巫谢难以从中看出端倪。”三苗国主点点头说。“不过如今妖气大减,我需要集合全族之力才能实施巫术,但是这样的巫术极其消耗妖力,怕是不能坚持太长时间,祖妖若是看见日月星辰出现一模一样两个的时候,就是巫术失效的时候,而巫谢立刻就会预知到祖妖的方位。”

    银月请三苗国主立刻聚集全族施放巫术,等到日月星辰被巫术的幻象所遮盖,银月离开带着我悄然潜出青丘国,在夜幕的掩护下没入山林。

    我们没有沿着大道行进,而是在山林中穿梭,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挡,因为时间紧迫我们都没有休息,足足急行十多天终于在树林中看见银月口中提及的灵山。

    当我看见灵山的那刻才知道为什么银月不敢贸然发兵攻伐,灵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条连绵起伏高不可攀的山脉,这或许是我在妖界看见最高的山,整个山脉一直连绵不绝的把妖界以西的地方阻隔在里面,唯一的入口便在灵山,但入口如今被一道巨大无比厚重的石门所阻挡。

    这陡峭高耸的山峰就是最好的屏障和城墙,想要攻下灵山就必须爬上高峰,事实上这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而且灵山十巫的大军就驻扎在山脉之上,山脉的前面便是一马平川没有丝毫遮挡的平原,任何丝毫的风吹草动山脉上的大军便能看的清清楚楚。

    莫要说攻下灵山就是想要不被察觉的靠近都是极其困难的事,好不容易到了灵山可我却不知道怎么才能潜进去,稍微把身体往前移了一些,向近一点仔细看看有没有能突破的地方,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灵山还有很远,我移动时动作有些大,不小心晃动了旁边的树木。

    忽然我看见在山林和灵山之前平原上空盘旋的飞鸟离开快速的向我们这边飞过来,银月一把将我按在草丛中,并伸出指头放在嘴边示意我不要出声。

    那飞鸟就停在刚才被我触碰的树上,敏锐的眼睛四处张望,我在草丛中看清那鸟的样子,全身灰褐色,爪部是白色而具暗色横斑,怎么看都是一只凶猛的妖物,在我们头顶悬停了很久见没有动静又飞回到平原上盘旋,我这才留意到灵山前面空旷的平原上空到处都是这样的飞鸟。

    “这叫尸鸠,是妖界西方的一种兽妖,这种兽妖眼睛极其敏锐能查看到很远地方极其细微的动静,灵山十巫中的巫真善于操控兽妖,这些尸鸠其实就是巫真的眼睛,时时刻刻注视着灵山周围的一举一动。”银月在草丛中一动不动的对我说。

    “有这么多尸鸠盘旋,任何细微的动静都会被察觉,我们怎么才能潜入灵山?”我疑惑的问。

    “尸鸠虽然眼睛敏锐,可到了晚上就眼不能视寸毫,等到入夜后这些尸鸠便会飞回灵山。”银月不慌不忙的说。

    果然如果银月说的那样,我们潜藏在草丛中入夜前不久所有的尸鸠全都飞回灵山,银月这才和我从草丛中坐起来,三苗巫师帮我们干扰巫谢的预知和占卜,可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但我却发现现在的银月反而不再着急。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急切的问。

    “等。”银月很平静的回答。

    “等……等什么?”我诧异的看着她。

    银月转头看看那易守难攻高耸入云的灵山,声音冷峻的说。

    “等能让我们进入灵山的人。”

第一百五十章 巫师之国

    等到军队完全进入灵山后,那巨大的石门立刻随即关闭,银月看看天际已经渐渐在泛白,忽然点燃之前我们收集的枯枝,明亮的火焰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这火光会让灵山上的守军察觉的。”我惊讶的看着银月震惊的说。

    “不察觉我们怎么能潜入灵山呢?”银月淡淡一笑不以为然的说。“我们总不能爬上灵山吧。”

    我记起银月说过她在等能让我们进入灵山的人,到现在我也不清楚她等的是谁,果然不出所料枯枝点燃不久我们便又听见那巨大石门开启的声音,从里面有一支兵甲快速的向我们这边急袭。

    “那是灵山国的斥候,白天有巫真操控的兽妖尸鸠查探警戒四周,但到了晚上有任何风吹草动这些斥候便闻风而至。”银月站起身指着山林深处对我说。“我们躲到林中去,要进入灵山等的就是这些斥候。”

    银月一边说一边清理火堆,然后从身上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妖兽,那妖兽竟然可以在夜间发光,银月把那妖兽放下后便和我躲藏到林中的草丛里,片刻功夫灵山巫师的斥候便赶到,有十几个巫师都带着号箭,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便会以号箭通知灵山上的守军。

    斥候被光亮所吸引走近才看见那妖兽,我听见其中一个巫师斥候说。

    “没什么异动,只是一只火鼠而已。”

    “巫真大巫师有命,任何异动都必须探查清楚,万一有差池落到巫罗手中就没那么简单了,两人一组各自分开探查周围可有异常。”说话的应该是这群斥候的统领。“若有发现立刻号箭示警。”

    那些斥候听到巫罗应该是忌惮责罚也不敢怠慢,分别散开在四周搜查,其中有两个斥候向我和银月躲藏的草丛中走来,我屏住呼吸生怕有丝毫动静被斥候察觉,可忽然发现身旁有火光闪亮,低头一看面前竟然又有一只火鼠,而旁边的银月已经不知去向。

    那火鼠身上散发的光亮立刻吸引了斥候的目光,我看见其中一个斥候已经弯弓搭箭全神贯注望着我躲藏的草丛,和另一个斥候小心翼翼走过来,他们只要拨开草丛便能发现我,对付两个斥候对于我来说应该很简单,可现在那斥候手中扣着号箭,稍有异动便会射出去到时候我们潜入灵山的计划就会功亏一篑。

    一时间我不知所措进退两难,就在迟疑的瞬间,面前的草丛已经被斥候手中兵刃拨开,我们两两相望几乎都愣住,我是迟疑的犹豫,而斥候眼中是惊慌失措的惶恐,想必是没想到草丛中竟然还躲着人,可很快就反应过来旁边弯弓搭箭的斥候手已经抬了起来。

    就在那瞬间我忽然看见两个斥候身后招展的九条白色尾巴,异常快速准确的缠绕住斥候的脖子,轻轻一扭两个斥候还没来得及挣扎便一动不动,银月悄然无声的把两个斥候拖入草丛中,恢复了人形让我立刻换上斥候的衣服。

    我这才恍然大悟明白银月一直在等的便是这些斥候,灵山天堑是不可能逾越,唯一的办法就是乔装成斥候进去,我按照银月的吩咐换好衣服,银月找来树枝掩盖好斥候的尸骸,妖狐一族魅惑和幻化的妖力无以伦比,银月用妖法把我们变成刚才斥候的模样,见一切处理妥当拾起兵刃走了出去。

    不久后其他斥候也纷纷回来,见无异常离开返回灵山,我和银月跟在后面走出山林的时候刚好天亮,顷刻间黑压压一片尸鸠从灵山上飞出来,四面八方的盘旋游弋。

    从开启的石门进入后,我这才能仔细看清这里的地势,通往妖界西极完全被高耸入云而且陡峭嶙峋的灵山山脉所阻挡,而这条通道是唯一出入妖界西方的必经之路,通道两边的悬崖上是剑拔弩张的守军,随时警戒严阵以待,想要从这条通道安然无恙的穿行出去难于登天。

    我们进入后石门立即关闭,通道之中有一个可以直接升降到山顶的木栏,被山顶不知名的巨大蛮妖控制,那蛮妖和我看见的一目巨人差不多高大,力大无穷一己之力能让那木栏直接升到山顶,斥候统领带着我们从木栏到灵山之上。

    站在山顶才知道这灵山天堑的险要和极其有利的地势,从山顶眺望,视线极其开阔很远的地方也能一览无余,加之灵山前面便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所以站在这里远处的风吹草动都能尽收眼底。

    我和银月默不作声跟在最后,银月拉了拉我衣角,向另一方点头示意我看,我偏过头去看见在灵山之巅一个青袍巫师不动如山的抬头眺望天际,如果没有猜错那应该是十巫中具有占卜和预知感应巫术的巫谢,他依托于日月星辰来洞悉远方的异动,这妖界之中任何事情都能被其预测到。

    不过如今我们能进入灵山可见三苗国的巫师真的暂时混淆了巫谢的判断,我看他表情有些诧异和犹豫,想必应该是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却又无法准确的预测出来,可见这巫谢的巫术有多厉害,想必用不了多长时间巫谢也能察觉出来,难怪银月说来灵山能不能救巫咸都必须先除掉他。

    跟着斥候统领走到灵山山顶的一处军帐,一个青袍的巫师在里面正襟危坐,肩头是一只凶神恶煞的飞鸟,不知道是什么妖兽但看样子就凶残无比,斥候进去后恭敬的埋首,我和银月也把头低下,我的余光瞟向那巫师,他双眼煞白没有瞳孔样子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一动不动从军帐中望向灵山外面空旷的远处。

    斥候从进来后一言不发只是埋首等待,直到我看见那巫师眼睛一闪,之前遮挡在眼睛上的白膜收起露出和我们一样的瞳孔,我在心里暗暗想,这应该就是十巫中能驾驭和驱使兽妖的巫真,他刚才是借助尸鸠的眼睛在侦查四周。

    “对面山林火光可探知清楚缘由?”巫真一脸严厉声音低沉的问。

    “已查探清楚,是火鼠身上的火光所至,为以防万一我等分别查探四周未见异常。”斥候统领回报。

    “火鼠……”巫真盯着统领停顿了片刻冷冷的说。“火鼠在炎州,那是妖界极东之地,距此崇山峻岭路途遥远,怎么会出现在灵山?”

    “妖界之中如今妖气薄弱,这些兽妖难以存活,而神木便在灵山以西的雨师国,越是靠近神木妖气勉强会强一些,想必这些火鼠是追寻妖气而来。”斥候统领对答如流。“这段时间从妖界各处有很多兽妖不远千里靠近灵山想必也是为此。”

    “大战在即不可有丝毫纰漏,火鼠在东边而那边刚好有青丘国,那边任何动静都不能轻视。”巫真或许也认为斥候统领说的有道理,但依旧很谨慎的说。“从今晚起斥候以十人一组,以灵山为中心深入十里昼夜巡查,一旦有异常离开号箭示警。”

    斥候统领点头领命,这巫真也不是善茬有他坐镇灵山,幸好我们没有轻举妄动孤注一掷率领大军攻伐灵山,否则一举一动都会被事先察觉,恐怕还没有到灵山就会被灵山十巫的大军所伏击。

    我们跟随斥候统领坐木栏返回山下,立刻回灵山国按照巫真命令调派军队,等到进入灵山国我和银月拖在后面,看准时机悄然无声的脱离混入灵山国中。

    “我们剩下的时间不会太多,巫真如今警觉今晚就会派出斥候深入十里巡查,这些斥候早晚都会发现山林中我们掩藏的巫师尸骸。”银月压低声音对我说。“一旦发现灵山十巫便会知道有人潜入灵山,势必会对巫咸严防死守,我们不但救不出巫咸,恐怕离开灵山都是难事。”

    “巫咸被禁锢在这城中的黑渊之底,我们先去查探一下看看有没有进去的机会。”我点点头说。

    灵山国依山而建虽不及青丘国雄伟壮观,但气势磅礴不同凡响,银月在神魔浩劫的时候曾经来过这里一次,所以对灵山国还算熟悉,我跟着银月在错综复杂的道路中穿行,在一处拐角处刚好可以看到城外集结的大军,我和银月都暗暗震惊不已,臣服于灵山十巫的妖族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从山上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各个妖族汇集的军队数之不清。

    我们还看见被一些妖族带着铁链的镣铐,其中便有一目妖族的巨人,这些应该是不肯臣服的妖族,看来对一目国发动攻击的也是灵山十巫,一目国在妖界东边有青丘国所阻挡,灵山十巫不惜万里对一目国发起攻伐,看来一目妖族的巨人对十巫极为重要。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奢比尸会攻击青丘国,这样一来便可拖出妖界东边最为强大的妖族,灵山十巫的大军趁机绕过青丘国攻下一目国后再将这些一目巨人抓会灵山。

第一百五十二章 血祭

    一目巨人能重铸九州鼎,可灵山十巫现在连金人都没有得到已经在想后面的事,可见对十二金人势在必得,那些不肯屈服的妖族被抓回灵山后便成了苦役,在巫师的鞭打下采集矿石打造装备大军的兵器,这些装备精良以逸待劳的大军一旦挥军攻伐,那整个妖界都危在旦夕。

    银月面色凝重的叹口气,如今形势越来越严峻,看来救出巫咸让屏涟离开大荒沧海恢复神木就成了重中之重,银月带着我去黑渊。

    黑渊在灵山国最中心的地方,我和银月走到黑渊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巫师,远远就听见人声鼎沸的巫师在低吟我听不懂的巫咒,整个黑渊四周密密麻麻站满了红袍巫师。

    我们如今站立的地方能很清楚的看见那黑渊,那是灵山城中一个巨大的圆形洞穴,通往地底深不可测,银月说十巫中的巫礼可和冥、神两界沟通,而和冥界相通便是在这黑渊,因为黑渊是距离冥界最近的地方,足可见这黑渊有多深。

    黑渊这个名字恰如其分,我们从上远远望去那洞穴漆黑无比,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在黑渊上有一个伸出去的石台,上面一个青袍的巫师拿着巫杖正在念着什么。

    “那便是十巫中的巫礼,在灵山国中的巫师以身上巫袍的颜色来区分等级,灵山尊崇青色因此十巫都是青袍,然后是黑、红和灰以及白五种等级,巫礼如今应该在祭祀。”银月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说。

    “这黑渊是用来和冥界沟通的,我在入轮回前已经封闭冥界,我都还没有成为冥皇,那这巫礼在祭祀谁?”我眉头一皱诧异的说。

    银月也摇摇头并不清楚,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看见穿白袍的巫师押着一群带着脚镣手铐的妖族被驱赶到黑渊上的石台上,我见那些妖族都是容貌倾城的女子。

    “那是女丑国的人,国中全是女子但也是具有巫术的灵妖,其血圣洁有起死回生的作用。”银月小声对我解释。

    被驱赶上石台的女丑灵妖坚毅不屈,想必是不肯臣服于灵山十巫,忽然我看见银月整个人愤恨不已的盯着黑渊上的石头,眼神怒不可歇双手紧握成拳,我连忙看过去,在被押赴上石台的女丑后面还有其他妖族。

    “那是妖狐。”银月声音颤抖愤怒的说。“应该是之前派往这里打探消息被十巫抓获的妖狐。”

    十几个女丑和妖狐被押上石台,在巫礼念诵完那些听不懂的巫咒后,身后的巫师竟然一刀割破这些妖物的颈喉,鲜血顿时喷涌出来洒落向那漆黑的深渊之中,那些妖物被锁缚痛苦的抽搐着身体,而围绕在黑渊四周的巫师又开始低吟巫咒,落在我而来便的邪恶看着石台上不断喷涌鲜血和抽搐身体的妖物,那场面触目惊心骇人听闻。

    银月在旁边整个人都在颤抖,我看见她双眼顿时充满杀戮的戾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类被这样残杀,她作为国主岂能无动于衷,若不是我紧紧抓住她的手,银月可能已经现出原形冲杀过去。

    直到石台上那些被残忍割破颈喉的妖物再无血流淌出来,巫师才解开脚镣手铐把尸骸推进黑渊之中,那石台上血迹斑斑很多是已经干涸的血渍,不知道在这石台上已经被残杀了多少妖物。

    “我们是来救巫咸的,不管怎么样你必须忍住,你即便冲过去也救不了他们。”我感觉已经快控制不住暴怒的银月。“你若在这里有什么事,就再没有谁能为你族类报仇了。”

    银月颤抖的身体慢慢平息下来,我见她嘴角一直不停的蠕动,她浑身上下都挥发着杀戮的戾气,手慢慢低垂下去咬牙切齿的说。

    “灵山十巫竟然有妖族血祭,残杀我族类此仇不共戴天,我银月再次立誓,他日我攻破灵山我要所有巫师在这黑渊前碎尸万段来祭奠枉死的妖族。”

    我相信银月言出必行,我亲眼见识过她还没有取回妖力之前是如何撕咬奢比尸,如今的她已经是拥有无上妖力的祖妖,一旦真的攻破灵山我想在这黑渊的石台上我会看见更为血腥的事,不过我一点都不会感觉不适应,一个可以背弃自己种族的妖族也不配在存活在妖界之中。

    银月终于又恢复了冷静,我们一言不发目睹着下面血祭的结束,在巫礼离开后其他红袍巫师也有条不紊的相继离开,然后黑渊立刻被重兵团团围住守卫极其森严,想要靠近根本不可能。

    我和银月正在冥思苦想如何才能去黑渊,忽然看见几个穿白袍的巫师拿着水桶通过层层重兵,前往那石台清洗之前屠杀妖族留下的血渍。

    等到白袍巫师离开后,我低头看看我和银月身上穿的也是白袍,想必兵卒在灵山是等级最低的巫师,我想到办法和银月找来水桶走向黑渊,被守护的兵卒阻拦下来。

    “令牌何在?”

    我一愣没想到清理石台还需要令牌,可见灵山十巫对这黑渊看管的有多严谨,似乎不轻易让任何人靠近,想必正是因为巫咸被关押在里面的缘故,我和银月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守护的兵卒见我们一言不发加重语气再问了一次。

    “巫礼大巫师说石台必须清理干净,如有差池交由巫罗责罚,令牌一时忘带若是去取必定耽误时间,倘若巫罗大巫师责罚下来,你等阻碍有难辞其咎。”我灵机一动想起斥候提及巫罗名字都心有余悸,面无表情严厉的对兵卒说。

    果然听到巫罗的责罚兵卒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通往黑渊的通道,我和银月暗暗松了一口气提着水桶走到石台上,银月蹲在上面真的在擦洗血迹,当看着清水瞬间被自己族人的鲜血染红,她的双眼透出妖狐特有的血红,那是嗜血的愤怒和难以压抑的杀戮,我们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守军,一旦察觉我和银月有异常,顷刻间便会被围困在这退无可退的黑渊之上。

    想到这里我连忙拉了拉银月的衣角,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悲愤露出妖狐的眼睛,咬着牙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等银月把赤血如火的眼睛收回去,我这才一边擦洗石台一边偷偷查看黑渊。

    这个深不见底的洞穴应该是天然形成,四周陡峭光滑根本没有可以攀爬下去的地方,我在石台边缘往下望,视线根本无法穿透那幽暗的黑色,趁守军不备我把旁边的水桶推了下去,等了很久才听见极其细微的声响,可见这黑渊有多深。

    忽然看见两个穿黑袍的巫师端着食物走过来,依旧被守军拦下,穿黑袍的巫师在灵山国仅次于灵山十巫,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进退自如的靠近黑渊,其中一个黑袍巫师拿出一块巴掌大的令牌,守军拿出一个图谱核对,确认无误后把令牌收下,这才放两个黑袍巫师进来。

    “那令牌并不是可以一直用的,应该是每天都会更换,令牌必须和守军的图谱一致才能通行。”银月看在眼里压低声音小声对我说。

    那两个黑袍巫师并没有来石台,而是走向石台的对面,我这才看见对面的黑渊边缘有一个木栏,和带我们上灵山山顶的木栏如出一辙,果然在守军转动机关下那木栏缓缓降入黑渊深处。

    过了很久时间那两个黑袍巫师才重新坐木栏从黑渊里返回,可手中端着的食物完好无损,我小声对银月说。

    “巫咸被禁锢在黑渊之底,他是唯一知道十二金人下落的巫师,灵山十巫怎么也不敢让巫咸出事,何况巫咸一旦死在黑渊之底,那就再没有要挟屏涟的人,灵山十巫攻占妖界的计划也会功亏一篑,想必这两个黑袍巫师是给巫咸送吃的,要下到黑渊救巫咸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和办法。”

    “这些黑袍巫师在灵山地位仅次于灵山十巫,他们手中的令牌应该是从十巫手中取得。”银月点点头对我说。“跟着他们看看到什么地方领取的令牌。”

    我和银月收拾好东西离开黑渊,加快脚步跟上刚才那两个黑袍巫师,一路上行直到我们看见一座雄伟壮观的宫殿,银月说这里是灵山国国主的宫殿,之前的巫咸就住在里面,这样看来这些黑袍巫师手中的令牌应该是从现在的国主巫姑手中取得。

    不过这里毕竟是国主居住的地方守卫更加森严,除非有国主召见和灵山十巫之外根本不可能进去,我和银月停在宫殿外面一时半会想不出能进去的办法。

    “令牌!”我忽然眼睛一亮,对银月小声说。“之前我们去石台清理,守护也让我们出示令牌,那黑渊在灵山十巫心中尤为重要,想必令牌也是在现在的国主巫姑手中领取。”

    “就按照这个办法试试,不过现在不行万一被察觉定会惊动城中守军,等到晚上再来。”银月点点头谨慎的说。

第一百五十三章 神秘的斗篷

    入夜以后我和银月去那宫殿,被门口的守卫拦下,我镇定的说去领取令牌,门口兵卒疑惑说令牌是每天早上领取,为什么突然晚上来,银月反应快告之黑渊上的石台清理不干净,巫礼很不满意怕会影响第二天的血祭,所以在下命重新清洗。

    “清洗完了我们还有去巫罗大巫师那里接受惩处。”我故意装成心惊胆战的样子。

    门口的守卫听见巫罗想必是可怜我们,叹了口气也没再盘问让我们进去,这宫殿虽然没有青丘国的皇宫富丽堂皇,可依旧庄严肃穆,好在银月曾经来过这里,对这宫殿的路还记忆犹新,带着我一直走到宫殿深处,沿途都是来回巡逻的巫师守卫极其森严,倒是没有人拦下我们查问,想必是潜移默化认为大门的守卫能放行一定是有要事。

    越是往里走守卫越少看到银月说的国主议事大厅时,外面一个守卫都没有,里面却灯火通明远远看见有几个青袍巫师站在里面,应该是在谈什么重要的事屏退了守卫,我和银月潜行到大厅旁边,透过门窗缝隙看见你们站在五个人。

    坐在正中王座上的是一个面容绝美但表情冰冷的女子,那应该就是灵山国现任的国主巫姑,下面坐着一言不发但沉稳严肃的银月告诉我便是灵山国最有权势的巫朗,而另一个来回走动的巫师面容勇猛便是掌控灵山军权的巫彭,旁边站立手持巫杖的便是我们在黑渊祭台上已经看到的巫礼。

    最后一个人应该不是灵山十巫,那人穿着斗篷压的很低根本看不见那人的脸,但我和银月一眼便认出那人就是奢比尸大军旁边一己之力能禁锢阴王的人,如果没估计错攻破一目国的也应该是这人,这斗篷所用的是魔皇的神力,想必和魔界有关。

    应该是因为要警戒妖界以东的妖族,巫真和巫谢驻扎在灵山很少返回,这四人在大厅中面色凝重应该是在谋划什么事,那斗篷一言不发静坐,我和银月小心翼翼靠近一些能听到里面的谈话。

    “巫谢在灵山占卜得知妖皇已经回到妖界,跟随妖皇一同回来的还有十二祖妖之一的九尾妖狐,并且还有几个来历不明的人也进入了妖界,巫谢能预知到的目前只有这么多。”说话的是巫礼声音很嘶哑听的人毛骨悚然。“妖皇虽然还没有降世,可一旦拥有万妖之力,我们的计划便会功亏一篑,所以一切必须要提前了。”

    “那几个来历不明的人如今可探知在什么地方?”巫姑在王座上正襟危坐。

    “巫谢只预知到大致的方位,但确切的地点很能确定,现在唯一能知晓的就是其中一人和九尾妖狐在青丘国。”巫礼回答。

    “奢比尸已经被九尾妖狐灭了全族,原本还指望奢比尸拖延住青丘国,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巫朗声音低沉的说。

    “奢比尸就是一群酒囊饭袋,除了一具孔武有力的身体丁点脑子都没有,我明明派人命其扼守住东边的关隘,奢比尸虽然在妖力上完全不是妖狐一族的对手,可却拥有十万之众,凭借易守难攻的关隘只要避敌不战便可拖住青丘国。”巫彭不愧是灵山掌握兵权的说,他的话无不道理,若是当时奢比尸据守东边的关隘,想必如今我们正一筹莫展,青丘国完全被孤立在灵山和奢比尸大军中间进退两难。

    “得知妖皇和九尾妖狐回到妖界,我立刻派出巫师告之奢比尸,千万不要轻举妄动,谁知道……”巫礼沉默不语停顿了片刻嘶哑的说。“等派出去的巫师赶到时已经为时已晚,十万奢比尸竟然被屠戮殆尽,这十二祖妖之一的九尾妖狐果然非同小可。”

    “奢比尸愚蛮根本没有领会让其攻伐青丘国的原因,只有拖出青丘国我们才能先一统妖界以西的区域,奢比尸也不想想那青丘国的妖狐是妖力极其强大的妖族,一旦被激怒又岂是十万蛮妖所能抵挡。”巫彭声音冰冷的说。“如今招致灭族也是咎由自取。”

    “你们可知道在九尾妖狐身旁的是谁?”第一次听到斗篷的声音,厚重而威严想必不是什么小角色。

    其他十巫都一言不发的看着斗篷,这灵山十巫如此高傲的妖族似乎在这斗篷面前很敬畏。

    “奢比尸倾尽全力想要一举攻下青丘国,当时我并不知晓妖皇和九尾妖狐已经回到妖界,九尾妖狐是十二祖妖之一,守护其中一个金人,九尾妖狐离开妖界的时候那金人多半应该藏匿在青丘国,若是能攻下青丘国也未尝不是好事,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金人,妖狐一族即便拥有再强大的妖力,可终究需要依赖神木的妖气,早晚会因为妖气减弱而不堪一击。”斗篷一动不动的对其他巫师说。“可我却在奢比尸和青丘国的决战中见识到不该出现在妖界的上古神力,那是五大神皇才能拥有的力量。”

    “五大神皇?!”灵山十巫顿时面面相觑的对视愕然的看着斗篷。

    “我见到能焚烬一切的冥焰,还有可以随意召唤的阴王,那是主宰冥界的冥皇所能拥有的神力。”斗篷停顿了片刻语重心长的说。“不过庆幸的是那神力似乎还不完整,否则我如今不可能还能坐在这里,但是你们最好别再掉以轻心,以为控制住神木便能高枕无忧,如今妖皇和冥皇一同出现在妖界,稍有差池恐怕不是一句功亏一篑那么简单,其他妖族会怎么样我不清楚,但你们灵山十巫杀了九尾妖狐的族类,我是亲眼看见那九尾妖狐下令对奢比尸灭族,想必到时候这灵山怕是要用你们的血来染了。”

    “冥皇……”巫礼一脸凝重心有余悸的说。“若是冥、妖二皇如今联手那大事不妙,我们目前统领的大军完全不可能是这两个神皇的对手。”

    “所以你们才要庆幸面对的还不是真正的冥、妖二皇,再不抓紧时间这妖界怕是再没有你们灵山一族。”斗篷声音变的冰冷不慌不忙的说。

    “神魔浩劫之后妖皇便离开妖界,据说是和冥皇一同放弃上古神物入六道轮回,妖皇的万妖之力便存放在十二祖妖身上,一旦重新收服十二祖妖便可拥有无上的万妖之力,看来妖皇突然重返妖界就是为了重新降世。”巫朗忧心忡忡的说。

    “有些事你们还不知晓,妖皇已经得到封神图,而且十二祖妖之中烛九阴和九尾妖狐还有雨师屏涟定会臣服于妖皇,妖皇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从这三个祖妖身上得到存放的妖力,而且上古四凶之一的帝江也被妖皇收服进封神图中。”斗篷冷冷的对其他巫师说。“如今只剩下八个祖妖等着妖皇收服,看来你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我一愣诧异的透过缝隙看着那斗篷,这人似乎知道很多妖界之外发生的事,魔皇如今被封印在冥界之底,唯一能帮魔皇做事的就只有入魔的芈子栖,可这斗篷分明不是她,我实在想不出除了芈子栖外还会有谁会拥有魔皇的神力。

    “妖皇回到妖界是为了取回万妖之力重新降世,那冥皇来妖界又是为什么?”坐在王座上的巫姑疑惑的问。

    “冥皇在入轮回之前把幽冥之力放在冥界七宝之中,并且为了防止魔皇冲破封印便封闭冥界,唯一能开启冥界的只有冥界七宝之一的冥皇幡。”斗篷看向巫姑一清二楚的说。“冥皇幡在神魔浩劫中碎裂成三段,那十二金人其中九个藏有无人能敌的四皇神力,而另外三个中藏匿的便是冥皇幡,冥皇来妖界和妖皇一样,也是为了真正降世取回幽冥之力,可当务之急就必须先得到开启幽冥的冥皇幡,因为剩下的冥界七宝都在幽冥之中,如今冥、妖二皇同气连枝一定会千方百计找寻藏匿于妖界的十二金人。”

    “妖界西极之地已经派出大军搜寻,几乎所有地方都找遍也没有查探到十二金人的下落,那十二祖妖也不见踪迹。”巫彭声音低沉一脸焦虑。“到现在为止我们才找到一个金人。”

    我和银月一听顿时大吃一惊,没想到灵山十巫已经得到十二金人其中之一,不过听他们交谈的内容我也暗暗庆幸,看来灵山十巫也和我们一样并没有得到其余的金人,至少如今我手中还有两块青铜残片。

    “那金人只能说是找到,里面的东西还为拿到手,还是先想想如何才能拿到里面的东西再说。”巫朗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既然九尾妖狐已回到青丘国想必其守护的金人里面的东西已经得到,十二祖妖中烛九阴和雨师屏涟早晚会拿出金人,这样一来十二金人中有三个已经在在他们手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密谋

    我们正听着大厅之中交谈的内容,忽然大厅外有守卫带着一个妖物急匆匆走进来,看那妖物的样子很是吓人,手上拿着九条绳子,头上长着尖锐的角,隆背血手,行动异常敏捷身有三只眼,老虎头身如牛。

    银月和我压低身子她小声告诉我,这便是幽都国主土伯,其麾下有幽都的黑水大军,攻伐一目国的便是他,不过如今这土伯伤痕累累狼狈不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看着土伯进去所有人都阴冷的盯着他,好半天才听见巫朗冷冷的声音,从谈话中我们才知晓土伯如此狼狈的原因。

    原来巫谢预知感应到妖皇和银月还有其他人回到妖界,灵山十巫忌惮妖皇的万妖之力,但巫谢感知到妖皇并没有真正降世,可妖皇身上有与生俱来不同寻常的妖气,巫谢在灵山之巅占卜探知到妖皇的位置大概在妖界北方的女子国附近。

    若是能在妖皇降世之前将其铲除那一切就变的简单,没有妖皇就再没有可以阻止灵山十巫的人,因此派出土伯统领麾下的黑水大军出灵山一路向北攻伐,势必找到妖皇若是能擒获回来当然最好,如果不行便就地诛杀。

    土伯臣服于灵山十巫干的都是违背妖界法规之事,应该很清楚一旦妖皇降世自己罪大恶极难逃一死,便不遗余力北进誓要找到妖皇。

    我和银月在外一听顿时大惊,开始是欣喜从灵山十巫口中探知到顾小小的踪迹,可灵山十巫竟然让土伯率黑水大军围剿,顾小小手中虽然有封神图可她终究还没有妖力,一旦被发现势必凶多吉少,想到这里我和银月连忙全神贯注听下去。

    “妖界北境并无强大的妖族,而且如今妖界妖气大减,让你率军攻伐以你幽都的兵力北方根本没有能抵御你的妖族。”巫朗盯着土伯加重语气阴森的说。“妖皇回到妖界一旦取回万妖之力,我灵山十巫是必死无疑,你攻伐那么多妖族手上沾满妖血,以为就能独善其身?”

    “女子国是凡妖,你黑水大军非但不能攻下竟然还损兵折将伤亡惨重,你好歹也是幽都国主,区区凡妖之国的攻伐不下你竟然还有颜面回来。”巫彭不屑一顾的盯着土伯冷冷的说。

    “此处攻伐北境我黑水大军势如破竹攻无不克,按照巫谢大巫师的吩咐长驱直入兵临女子国,大军并非是被女子国的凡妖打败,而是……”土伯蠕动一下喉结心有余悸的停顿。

    “妖界北境根本没有强大的妖族,女子国素来与其他妖族无往来,就算你大军压境也不会有妖族驰援,你不是被女子国打败那你为何麾下黑水大军伤亡过半,仓皇逃回灵山?”巫礼藐视的看着土伯阴冷的问。

    “我遇……遇到……祖妖。”土伯断断续续担惊受怕的回答。

    不光是大厅中的灵山十巫,甚至在外面的我和银月一听土伯这话顿时一惊,巫礼连忙走到土伯身旁一脸严峻的问。

    “你在北境遇到祖妖?是什么祖妖?”

    “黑麒麟。”

    “……”大厅之中顿时鸦雀无声,我看见灵山十巫相互面面相觑的对视,好半天才听见巫朗若有所思的说。“黑麒麟是十二祖妖之一,而且妖力无边威力惊人,但黑麒麟是上古神兽虽在妖界却从不过问妖族之间的事,甚至从来都没有谁真正见到过黑麒麟,你攻伐女子国那黑麒麟为什么要击溃你黑水大军?”

    “黑麒麟出现必有祥瑞,据说除非有王者出现黑麒麟才会显世……”巫彭迟疑了一下看看其他人低沉的说。“黑麒麟突然出现在北境难道妖皇真的在那边。”

    “不!骑在黑麒麟上的绝对不会是妖皇。”土伯摇着头很肯定的回答。

    但他话音一落几乎大厅之中所有人惊愕的目光同时看向他,巫礼瞠目结舌半天才说出话来。

    “黑麒麟是十二祖妖之一,其妖力深不可测你的黑水大军若是败在黑麒麟的妖法之下还情有可原,可你说有人骑在黑麒麟背上,除非是妖皇还有谁能驾驭的住这祖妖?”

    土伯蠕动了一下喉结心惊胆战的说,当时黑水大家已经兵临女子国,面对毫无妖力的凡妖攻下女子国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可是就在大军发起攻击的时候,一个骑着黑麒麟的人出现,当时土伯和麾下大军也都震惊不已,土伯当然知道黑麒麟是妖法无比的祖妖,可竟然有人能骑在黑麒麟的背上,而且黑麒麟分明是心甘情愿臣服于那人,万般无奈土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攻击,原本想着借助黑水大军围攻或许还有胜算。

    谁知那黑麒麟凶残无匹,口中烈焰焚天大军顿时陷入火海之中,而那骑在黑麒麟背上的人竟然能驾驭雷电,万千神雷从天而降威力惊人黑水大军根本无法抵挡,那人驾驭黑麒麟一己之力便击溃大军,黑水妖族完全闻风丧胆根本不敢与之抗衡,能逃回灵山已是万幸。

    “能驾驭雷电?”巫朗眉头一皱听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喃喃自语。“上古洪荒中能驾驭天雷的只有洪荒四方神帝蓐收,可据我所知蓐收在神魔浩劫中战亡后便入幽冥,现在应该不可能出现在妖界才对。”

    “那人可是一身金甲,手持双锏额头上有开有一眼睛?”一直默不作声的斗篷忽然很平静的问。

    “是的,是的,那人额头上的确有一只眼睛,射出电闪之光所向披靡势不可挡,不知道有多少黑水妖物在那电闪之光下灰飞烟灭。”土伯一个劲的点头心有余悸的回答。

    “那叫傲天目。”斗篷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心气平和的说。“和妖皇一同入妖界的除了冥皇之外还有其他人,而骑在黑麒麟上的是神界雷祖。”

    “是他?!”巫彭一听顿时深吸一口气恍然大悟的说。“神魔浩劫之中他还是神界天神,统领神兵神将和魔皇大军交战,力战不退勇猛无匹,后来冥皇和妖皇率领亡魂大军和十二祖妖与魔皇决战时,他也统帅神兵驰援,在那场决战之中黑麒麟心甘情愿成为他坐骑,后来神皇划分三界他便被赦封为雷祖,居于九天之上的神霄玉府,神尊之号为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他们说的是闻卓,我和银月在外面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心中暗喜,一来闻卓还安然无恙,二来他竟然在妖界之中遇到曾经的坐骑黑麒麟,那是守护金人的十二祖妖之一,想必闻卓如今已经得到金人中的东西,听土伯的描述闻卓如今应该在妖界北境,而顾小小也应该在那个方向。

    有闻卓在北方灵山十巫如今怎么也不敢冒然北进,巫朗慢慢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心思缜密的说。

    “北方有神界天尊又得到黑麒麟相助,若是不及时剿灭日后定成大患,万一北方和东方一样所有妖族同仇敌忾联合起来,那灵山便会两面受敌。”

    “巫真派出尸鸠前往青丘国那边查探,九尾妖狐在剿灭奢比尸后便迅速占领东面的关隘,并派出妖狐联系东方各个妖族,如今已经在青丘国聚集,妖狐一族妖力强大再加上汇集的大军足以和我们的抗衡,若不是灵山天堑怕九尾妖狐早就举兵攻伐。”巫礼点点头声音低沉的说。

    “青丘国的九尾妖狐想要集合东方的妖族抵抗,这也好,免得还要各个击破,她不是想要一战吗,如今妖气越来越弱,他们聚集在一起我们刚好也省了时间。”巫彭一脸凶狠声音阴沉的说。

    “如今发兵会不会太仓促,青丘国那边比较有妖力强大的妖狐一族,在加之汇聚在青丘国的其他妖族,数量上我们并不占据优势,而且九尾妖狐是祖妖之一,一个黑麒麟就能让黑水大军伤害过半,这九尾妖狐的妖力绝对不在黑麒麟之下,万一有什么闪失若是兵败青丘国的妖族联军便可长驱直入攻下灵山。”坐在王座上的巫姑谨慎的说。

    “原本还能指望等神木慢慢枯萎,妖气减弱后再大举攻伐,可是若再等下去,进入妖界的可并非妖皇一人,如今知道的就有上古五大神皇之一的冥皇,还有能让祖妖都降服的神尊,其他人想必来头也不会小,一旦让这些人汇聚在一起,妖族赖以生存的妖气这些人可不需要。”巫礼沉默了片刻深思熟虑的说。“所以必须先发制人趁早攻下青丘国,只要能打败九尾妖狐从此妖界东面便一马平川再无险阻。”

    “这些人随同妖皇回到妖界,一定是为了那十二金人,本指望你们可以提前找到十二金人,可到现在才找到一个,黑麒麟既然已经降服那神尊,想必黑麒麟守护金人里面的东西也被那人得到,在加之九尾妖狐和雨师屏涟还有烛九阴,这三个祖妖定会把金人拱手奉上,如今他们至少已经拿到四个金人,长此以往早晚会聚齐十二金人,到时候有什么后果就不用我累述。”斗篷终于站起身威严的说。“我受命前来协助你们,若有差池你们担当不起,那金人就算无法得到也绝对不能留给他们,必要的时候毁掉你们手中的金人。”

第一百五十五章 杀鸡儆猴

    我和银月一听心中暗暗大吃一惊,这斗篷神秘人果真是冲着十二金人出现在妖界,而且看的出灵山十巫对其言听计从,如今看形势有变就退而求其次,那十二金人中的青铜残片必须聚齐才能重铸九州鼎,而嬴政那九颗拥有四皇之力的魂魄精珠便在其中,一旦被毁去其中一个,就不能让嬴政重生。

    “我还是认为如今发兵有些仓促,那十二金人的下落没有谁知晓,他们暂时得到其中几个也无济于事。”巫姑的声音从大厅传来,她似乎对发兵的事一直犹豫不决。

    “知道十二金人的只有巫咸,当年金人由一目妖族铸造好之后便是由巫咸藏匿并安排十二祖妖守护,他手中有一张十二金人藏匿地点的图,可我找遍整个宫殿也不知所踪。”巫朗双眉紧皱焦虑的说。“原本想从巫咸口中得知那图的下落,可谁知道他竟然察觉了我们的秘密,万般无奈只有把他锁在黑渊之底。”

    “他可有说出那图的下落?”斗篷漫不经心的问。

    “巫罗一直在逼问,巫罗的手段你们都清楚,这灵山谁不知道落在巫罗手中生不如死,可巫咸竟然一个字也不肯说。”巫礼摇摇头回答。

    “既然不说那留着他就没什么用了,他知道的秘密九尾妖狐他们也想得到,前些日子有妖狐从灵山地牢逃脱,想必如今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青丘国那边,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救出巫咸,一旦巫咸被救出的话,那十二金人想必很快便会被他们找到。”斗篷抬起头依旧看不见面容,绝决的声音从斗篷里传出来。“除掉巫咸免留后患。”

    在灵山十巫的面前斗篷用的语气是明亮而不是商量,我和银月一听心中大惊,斗篷接连做出的决定毁掉金人和杀掉巫咸,分明是为了不让我们得到不惜销毁。

    “巫……巫咸还不能杀。”巫姑惶恐焦急的说。

    其他巫师都默不作声看得出并不反对斗篷的命令,唯独巫姑还敢反驳,她话音一落所有巫师都一言不发埋下头,斗篷慢慢转过身盯着巫姑不以为然的问。

    “国主给我一个不杀巫咸的理由?”

    “巫咸……巫咸在我们手中才迫使屏涟放逐到大荒沧海,若是她得知巫咸死在我们手中,那她一定会恢复神木到时候对我们麻烦就大了。”巫姑看上去有些慌乱,迟疑了一下紧张的说。

    “你认为现在还是之前,只需要等着那些妖族衰弱便可征伐妖界吗?”斗篷缓缓向巫姑走去声音越来越严厉。“留下巫咸仅仅是因为他知晓金人的下落,至于用他来控制雨师屏涟如今已经变得无足轻重,既然他不肯说出金人的下落,还留着他有何用。”

    大厅中的巫师全都不敢言语,巫姑见斗篷走近虽然面色惧怕,但似乎很看重巫咸性命,居然还敢辩驳。

    “巫咸性格刚毅不会屈服,巫罗那些刑罚对其他人或许还有用,但巫咸断不会因为那些皮肉之苦而和盘托出,我或许有办法让他说出来。”

    斗篷听到巫姑这话顿时停了下来,默不作声的盯着巫姑忽然淡淡一笑,那笑声和这人一样难以捉摸。

    “你真有办法让他说出金人的下落?”

    巫姑肯定的点点头。

    “好,那就给你一天时间,若是你从巫咸口中问不出金人下落,他就必须得死,而且……”斗篷注视着巫姑冷冷的说。“我要你亲手杀掉他!”

    巫姑一愣嘴角蠕动一下终于默默的点头答应。

    看得出大厅中的灵山十巫很清楚这斗篷是言出必行的人,更重要的是,他们心里应该都明白,这斗篷让他们最忌惮的地方便是,不但能说出来而且还没谁能阻止他,可见这斗篷的法力绝对高出灵山十巫太多,否则会如此畏惧。

    “十天以后你们灵山十巫挥军东伐,无比要在青丘国把所有还胆敢反抗的妖族全都歼灭,十天!十天之后的妖气会更弱,这一次你们若是再有差池……”

    斗篷俨然才是这里说话最有威信的人,他的命令没有一个人敢质疑,但我和银月一听心中暗暗着急,巫咸必须要救而且一定要在灵山十巫的大军进攻前离开,否则青丘国聚集的妖族会因为无力反抗而被肆无忌惮的屠戮。

    土伯因为兵败看样子诚惶诚恐,听到十天之后要大举攻击青丘国,正想转身离去休整伤亡惨重的黑色大军,被那斗篷叫住,我发现斗篷自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土伯,现在依旧看着巫姑。

    “我许诺过你们一旦大功告成,这妖界便是你们灵山十巫的,想想坐拥妖界在这灵山受万妖膜拜的场面,是不是比委身于人当一个区区近卫要好的多。”

    “我们十巫定当竭尽所能不负重托,定会拿下妖界。”巫朗埋首心悦诚服的说,其他巫师也跟着把头埋下,看上去对斗篷十分敬畏。

    原来这斗篷是许诺让灵山十巫一统妖界后独自称皇,难怪这十巫才会不遗余力心甘情愿沦为爪牙残杀同族,这等见利忘义之辈看在眼里只感觉厌恶不耻。

    “我有说过灵山十巫就是你们吗?”斗篷转过头冷冷的对巫朗说。

    ……

    大厅之中顿时一片死寂,巫朗茫然的和其他巫师对视,应该是一时间不明白斗篷这话的含义。

    “我许你们坐拥妖界是因为你们还能胜任,这灵山之中巫师不计其数,对于我来说谁是灵山十巫并不重要,我想谁是谁便是十巫,做对了自然让你们功成名就,若有差池……”斗篷停留一下,慢慢转身重新看向巫姑。“既然有赏就有罚,若有差池对于我来说灵山十巫永远都在,只不过换几个人而已。”

    斗篷话音一落,慢慢向后抬起手,我们在外面顿时听见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然后透过缝隙看见之前被叫住的土伯整个人慢慢悬浮起来,任凭土伯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一道白光从土伯身体中穿透,那白光犹如一把炙热的利剑灼烧着土伯的身体,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当无数道白光突如其来的在土伯身上闪耀时,我们看见土伯那生不如死痛苦扭曲的脸,口中发出极其痛苦的哀嚎,然后那些白光灼伤的地方越来越大,到最后完全相互汇聚在一起,耀眼的白光中土伯被化成一摊灰烬,散落在大厅之中。

    “做不到就是失败,对于失败的人就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斗篷的话回荡在大厅之中,我想也刺在那十巫的心里,我和银月都大为震惊,这斗篷的力量实在强大到超出我们想象,那土伯好歹也是灵妖麾下能统领黑水大军想必妖力非凡,竟然在斗篷面前连招架的能力都没有,被斗篷不费吹灰之力就灭杀当场。

    斗篷让土伯灰飞烟灭,看似是责罚土伯征伐北境损兵折将,实则是在警告灵山十巫,在这斗篷的眼中,灵山十巫不过是一个称谓,谁是十巫对于斗篷来说并不重要,因为斗篷能指点任何一个巫师接替十巫的位置。

    斗篷不过是在杀鸡儆猴,言外之意很明确若是灵山十巫做不到斗篷要求的事,下场只会和土伯一样,斗篷看着巫姑想必也是在警告她,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内若巫姑从巫咸口中问不出十二金人的下落,非但巫咸会被处死,巫姑也难辞其咎一样会被诛灭。

    这斗篷是在责罚之前巫姑竟然敢当众反驳,看得出斗篷是一个拥有绝对权力和威严的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质疑和忤逆自己。

    留给我和银月的时间也仅剩下一天,看着斗篷说完之后步伐高傲的转身离开大厅,整个大厅中鸦雀无声,想必这些巫师心中如今寒凉无比,巫彭重重叹了口气说要抓紧时间整军备战,看样子他们对斗篷的惧怕已经深入骨髓。

    巫朗好半天也忧心忡忡一脸惶恐不安的离开大厅,只剩下巫姑还呆坐在王座上,一脸的慌乱和懊悔,但很奇怪我从她眼神中竟然没有看出惧怕,更多的似乎是担心和紧张。

    在王座上坐立不安样子有些六神无主,我的目光落在她旁边的托盘上,上面摆放着一些令牌,想必那就是下到黑渊的令牌,每日给巫咸送去食物必须先到此取得令牌。

    巫姑在王座上心神不定深吸一口气对巫礼说,她现在就去黑渊劝说巫咸,巫礼在旁边无可奈何的叹气和巫姑一同离开。

    等大厅之中没有人,银月连忙敏捷的闪身进去,找到可以让我们去黑渊的令牌,然后和我快速离开宫殿,路上银月忽然意味深长的对我说。

    “那斗篷的法力好奇怪,但……”

    “但什么?”我看银月欲言又止好奇的问。

    “说不出来,神魔浩劫之中我与魔皇交过手,魔皇神力实在太强大,那斗篷虽然是魔皇的爪牙,可所用的法力似乎和我见识的魔皇神力有些不太一样。”

    “不一样?”我大为不解的皱眉有些不明白银月的话。“有什么不一样?”

    “说不出来……就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银月摇摇头深吸一口气说。“先别管这些,当务之急必须先救出巫咸。”

第一百五十六章 钩蛇

    从宫殿出来已是白天,不久就看见两个端着食物的巫师前往宫殿取令牌,银月亮了令牌告之国主吩咐今日食物由我们送到黑渊,那两个巫师听见后欣喜若狂似乎很惧怕去那黑渊的样子,没有丝毫质疑便将手中的食物交给我们。

    因为手中有令牌一路畅通无阻,从木栏下慢慢被放下,距离地面越来越远,头顶上的光亮在我们眼中变成很遥远时,木栏停在黑渊之底,四周有微弱的火盆勾画出这里的轮廓,黑渊下面的空间比我想象中要大很多,迎面而来全是潮湿血腥的味道,脚下的泥泞在微弱的火光中才看清是满地的血泊。

    这些应该都是被残杀妖族用来血祭的鲜血,四周到处都是只剩下骨架的尸骸,我明明记得血祭是把割颈的妖族推下黑渊,从这么高的地方坠落下来也应该粉身碎骨,可除了森森白骨我始终没看见皮肉。

    沿着火光照亮的通道一直前行,黑渊之底实在太巨大和空旷,以至于这里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能传递到很远的地方,走了没多久我和银月就听见有人对话的声音。

    前面的火光似乎要明亮一些,我和银月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音靠近过去,那火光的深处是一处宽敞的祭台,一个青袍巫师气喘吁吁表情无可奈何的从祭台上走下来,他手里拿着一条僵硬的蛇,随意的扔在地上,我和银月看见这样的死蛇已经有很多。

    银月在我耳边压低声音告诉我,那巫师便是灵山国掌管刑罚的巫罗,他旁边的石台上凌乱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刀具和刑具,每一个上面都血迹斑斑,想必都被巫罗使用过,刑具的旁边有一个笼子,里面蠕动的全是五彩斑斓形状怪异的蛇,那蛇尾部分叉悬有两个肉刺的钩,身上鳞甲也是如此形同鱼钩的弯刺。

    “一天时间,你看他这个样子一天时间就会说出十二金人的下落?”巫罗戴上厚厚的妖皮缠绕在手上,似乎他对这笼子中的蛇也忌讳莫深,小心翼翼拿起一条,蛇在他手中不停蠕动张开的嘴布满尖牙,然后转身看着巫姑有些无力的说。“所有刑法我都用过,可他从被禁锢在这里就没说过一个字。”

    “你……你对他用钩蛇?!”巫姑盯着巫罗手中的蛇震惊的问,声音中透着一丝懊悔的愧疚。

    “灵山所有的刑罚对他一点用都没有,我只能用钩蛇。”巫罗声音阴森的回答。“真不知道他那颗心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即便用这钩蛇到现在我还没听他有过声响。”

    我感觉银月的手抖动一下,回头看见她一脸吃惊和心痛,极其小声的对我说,钩蛇是凶兽别看不大但猎食手段极其残忍,被钩蛇扑食到的妖物会被钩蛇尖锐的牙齿在身体上咬出一个洞,钩蛇便从这个洞钻入妖物身体中,因为钩蛇身上有倒钩的鳞刺,一旦进入后就再也拉不出来,钩蛇会在妖物体内开始撕咬吞噬,直到从另一个地方钻出来。

    “我每天放一天钩蛇在他身体里,看着钩蛇在他体内咬食,直到命悬一线,再把钩蛇取出来,这样的酷刑即便是再嘴硬的人也难以承受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可你看看我都用了多少条钩蛇。”巫罗指着旁边被他从巫咸身体中挖出来的钩蛇对巫姑说。“还好有巫既的丹药能让他恢复血肉,每天这样周而复始的折磨他,要说他早就说了,就一天的时间我劝你还是别抱希望。”

    巫罗一边说一边抓着钩蛇向祭台走去,我和银月看见祭台上被铁链穿透四肢紧锁的巫咸,应该事忌惮巫咸的巫法,即便是灵山十巫合力制服巫咸也不敢怠慢,生怕巫咸逃脱便用如此惨不忍睹的刑具将其锁困在此。

    巫咸身上伤害累累,浑身上下看不到一处完好无损的地方,身下全是斑斑血迹,还有不断从身体中滴落下来的鲜血,两只眼睛如今只剩下两个流淌着黑血的窟窿。

    “他……他眼睛呢?”巫姑瞠目结舌震惊的问。

    “眼睛……”巫罗看了看巫咸回头对巫姑低沉的说。“从把他锁在这里,我日夜不停对他用各种刑罚逼其说出十二金人的下落,可他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一直死死的盯着我,那眼睛我看的心烦意乱,所以……”

    我和银月心中暗暗一惊,我能感觉到银月此刻的愤怒和戾气,巫罗在逼问巫咸的过程中应该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竟然活生生把巫咸双眼挖了出来。

    “谁让你伤他眼睛的!”巫姑突然暴怒的大声斥责,我看见巫姑的手也在不经意的抽搐。

    “巫朗说过不管我用什么办法,无论如何也要从他口中得知十二金人的下落,这事当时你也在场,怎么今天反倒是问起我来了?”巫罗不以为然的回答。

    “我只同意你逼问他,从来没允许你这样对他!”巫姑声音慌乱而急促。

    “允许?你不允许?”巫罗拿着钩蛇从祭台上转身走下来,站在巫姑的面前用嘲讽的语气说。“你还真当自己是灵山国主,你不允许我就不能去做?你要真有这样的权利也不会来这里,别忘了如今在灵山能说允许和不允许的只有那人,你今天还是国主,不代表明天还是,或许下一个被锁在这里的人就是我,或者是你……”

    巫罗提起手中的钩蛇,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妖物蠕动着五彩斑斓的身体令人恐惧,加重语气对巫姑冷冷的说。

    “我们之所以现在还是灵山十巫,只不过是因为对那人要有用,一旦我们失去价值的时候,你认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别管其他人了,管好自己吧,从他口中问不出十二金人的下落,我和你还有机会走出这黑渊之底?”

    “他什么性格你难道还不清楚,莫要说是这钩蛇,你便是用再凶残的刑罚对他,只要他不愿意说的事绝对半个字都不会吐出来。”巫姑愤恨的盯着巫罗严厉的说。“让我来问他或许还有转机。”

    巫罗冷冷一笑并不阻止,把钩蛇放回到笼中拿出一颗丹药交给巫姑,告诉她这是巫既配的药能让已经昏迷的巫咸清醒过来。

    巫姑接过药走上祭台轻柔的放进巫咸嘴中,片刻后巫咸终于缓缓苏醒过来,我看见巫姑颤巍巍抬起手心痛不已的擦拭巫咸脸上的血渍。

    我总感觉这两个人之间关系匪浅,明显巫姑并不愿意伤害巫咸,可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会和其他十巫同流合污。

    “巫姑……”虚弱不堪的巫咸虽然看不见,但想必从触摸自己脸颊的手便猜到面前是谁。

    “哼,果然还是你有办法,百种酷刑没让他吱声,你一来竟然就能让他开口。”巫罗在旁边冷嘲热讽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你这又是何苦,灵山十巫一直以你为首,我们所做一切也是想让灵山在妖界崛起,到时候你依旧是国主,不!你便是能坐拥妖界的妖皇,只要你说出十二金人的下落,从此我们灵山十巫便不用再委身于人,当妖皇难道在你心中不及区区近卫?”巫姑心痛不已的擦拭巫咸脸上的血渍苦口婆心的说。

    “妖皇治下妖界各族共荣没有纷争和残杀,就是因为妖界之中从来没有贪婪和欲望,为了坐拥妖界不惜残杀妖族,手中沾染着同族的鲜血即便当上妖皇又能如何,从此妖界便纷争不断。”巫咸即便被折磨残害成这样,似乎对巫姑没有半句怨言,义正言辞的说。

    “我们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让灵山巫族在妖界崛起,从来没有想过反叛和忤逆于你,你始终都会是灵山的国主,将来的妖皇,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要坚持不肯把十二金人的下落说出来。”巫姑心急如焚的问。

    “我眼睛瞎了,可心没有瞎,想必你们现在也应该明白,这灵山还是不是我们巫族的灵山,妖皇在的时候我们还是地位尊崇受各个妖族敬仰的灵山十巫,可如今你们见利忘义助纣为虐残害同族,在妖界早已声名狼藉早晚会成为众矢之的,即便你们真能坐拥妖界,可永远不过是别人手中操控的傀儡,你们失去的不仅仅是名望和权利,而是灵山十巫的荣耀。”巫咸遍体鳞伤即便说话都显得吃力。

    “如今妖界以西已经被征服,十天之后大军便会挥军东征,你应该很清楚没有神木的妖气,没有妖族可以抵挡大军,这妖界被征服是早晚的事,你即便不肯说出十二金人的下落,也改变不了任何结果。”巫姑忧心忡忡焦急万分的劝说。

    “神木没有妖气?”巫咸猛然抬起头那两个漆黑的眼洞对着巫姑。“你们竟然毁掉神木?那是整个妖界赖以生存的东西,一旦神木有事整个妖界都会危在旦夕,多少妖族会因此丧命衰亡,难道你们就真的可以心安理得?!”

    “我们没想过要赶尽杀绝,妖界入口已经被开启,只要愿意归顺的妖族自然会有办法让其活下去,若是冥顽不灵的那就只有……”

    “你们简直丧心病狂,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不惜让整个妖界岌岌可危,神魔浩劫你也经历过,死了多少妖族才换来太平,难道你已经忘的一干二净,如今你们所作所为可有想过后果,或许你们真的可以坐拥妖界,可届时恐怕不单单是妖界的事,其他各界都会再起血雨腥风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第一百五十七章 由爱生恨

    或许是巫咸的话触动了巫姑,我看见她身体不由自主抖动一下,可很快那种懊悔又变成担心,都忘了巫咸浑身伤痕累累,急切的一把抓住巫咸的手,心急如焚的说。

    “那人说若是你再不说出十二金人的下落,就会处死你,我不管什么血雨腥风也不在乎尸横遍野,你就当是为了自己,我求求你说出来,你坚守的这个秘密难道比你性命还重要?”

    “你来我就已经知道结果,我并非不怕死,我也想活着,还有很多事值得我去做,可我说出十二金人的秘密就意味着金人中蕴藏的神力一旦被居心叵测的人得到,届时便又是一场神魔浩劫,不过已经没有谁还能阻挡。”巫咸心平气和毫无畏惧的回答。“我一人苟且却要无数生灵涂炭,巫咸活着也有愧于心,与其终日惴惴不安还不如一死了之,何况……你认为我即便真的说出来便能换来性命?”

    我和银月在暗处听到巫咸的话无不为之动容,他的大义凛然和视死如归让我由衷的敬佩,巫姑被巫咸的话说的无言以对,见巫咸态度如此坚定不移,加重语气说。

    “你以为守着十二金人的秘密就能天下太平?那人即便得不到十二金人又能怎么样,只要统一妖界再杀掉你之后,就再没有谁会得知十二金人的下落,即便是妖皇也不知晓,失去万妖之力的妖皇和无法去冥界的冥皇根本不足为据,你不想看见神魔浩劫再起,事实上你说不说都阻止不了,又何必平白无故搭上性命!”

    “巫咸在此已经竭尽所能,后面林林总总我左右不了,但至少巫咸问心无愧。”巫咸的声音忽然变得缓和透着一丝恳求。“我知道怕是离不开这黑渊之底,我知道你会来,不过你来的时候也意味着我的时间到了,坚持到现在其实我一直都在等你。”

    “等我……”巫姑脸上泛起悸动和感慨,嘴角蠕动一下。“你真是因为在等我来?”

    “十巫之中你品性单纯无欲无求,你和十巫背着我助纣为虐,我想只不过是你一时蒙蔽心智,绝非是你本意,我与你素来交情颇深,巫咸等你来因为有一事相求。”巫咸点点头吃力的说。

    “求我什么事?”巫姑抿着嘴心痛不已的问。

    “神木既然被毁,想必十巫已经攻下雨师国,我和雨师国主屏涟曾经有约游历妖界四海为家,看来巫咸怕是兑现不了这个承诺,屏涟和神木共存一旦屏涟有事神木也会枯亡,想必你们暂时还不敢对她怎么样。”巫咸的胸口起伏说话很吃力,用尽气力诚恳的对巫姑说。“若是你还念及我们交情,帮我救出屏涟告诉她我暂时不能赴约了。”

    我在大荒沧海见到屏涟,她为了巫咸安危宁愿违背妖皇信任的托付不惜赌上整个妖族的存亡自我放逐,而此刻巫咸明明知道大限已至,心中所想并非生死存亡,而是对屏涟的承诺,可见这两人之前的感情有多深厚。

    可这话落在巫姑的耳朵里,我看见她之前脸上的心痛瞬间凝固住,整个人僵硬的站在原地,手指再一次不由自主的抽搐,脸上的神情慢慢变的凝重和恶毒,我再也看不到她的懊悔和不忍,剩下的只有愤恨和妒忌。

    巫罗冷嘲热讽的冷笑在巫姑身后响起,他手中拿着一把刑刀,一边用手指拨动刀刃一边幸灾乐祸的说。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到现在怎么还不清楚,他心里只有雨师国的屏涟,你到现在还指望他能回心转意真是可笑,别忘了,你可是灵山的圣女,按照灵山的规矩圣女和国主是要婚配的,你一直尽心尽力留在他身边,可他却自始至终没有把你放在心上,不惜放弃国主叛逃灵山也要和屏涟在一起,你当时也是不想成全他和屏涟才和我们联手禁锢住他,怎么……现在心软了?哈哈哈,不过即便你心软又能怎么样,到最后他心里最惦记的还是那个夺去被该属于你一切的女人。”

    “闭嘴!”巫姑大声呵斥身后的巫罗,声音中的怨恨溢于言表。

    “巫姑,我知道这对你不公,按理说我的确应该迎娶你,可是感情上的事不是规矩能左右的,我和屏涟情深意重,我放弃国主之外,并不是背叛灵山。”巫咸歉意的对巫姑说。“我一直当你是妹妹,但那仅仅是亲情并非是两情相悦的感情,我也想看见你有好的归属,但这个归属是我给不……”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巫姑大声冷冷的打断巫咸的话,怨气难以宣泄。“你是灵山国主明明知道必须迎娶圣女,你却告诉我只当我是妹妹,你可知道每次你游历妖界救治其他妖族时,我终日在灵山之巅翘首以待等你回来,神魔浩劫的决战你重伤危在旦夕,是谁不眠不休守在你身边,不是屏涟,是我!我以为付出的一切你都会知道,我等着你迎娶我那天,可等到的却是你当着十巫宣布你要放弃国主与另一个女人远走高飞,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巫咸心中你一直都是灵气乖巧的妹妹,我原本早就想放弃国主之位,可是妖皇离开妖界之后,灵山十巫要维护妖界的稳定,事关重大巫咸不敢有所差池,我知道巫朗一直想当国主,便有心把国主之位交给他,只怪我一直疏忽了你的感受,没有及时告诉你我的想法。”巫咸声音懊悔愧疚的说。

    “疏忽……你一句疏忽就能让我所有等待和付出付诸东流,你一句疏忽就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和其他女人浪迹天涯,我不是你巫咸,没有你这么坚决,我做不到,如果可以我宁愿你永远被禁锢在这里,我甚至宁愿看你天天被生不如死的折磨,那种痛只不过痛在你身上,可我的痛却痛在心里,你永远也无法体会和明白。”巫姑声音冰冷的对巫咸冷冷的说。“只要能不让你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我做什么都可以!”

    ……

    我和银月在暗处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我总是感觉巫姑和其他十巫有些不太一样,她与十巫同流合污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由爱生恨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自己不能得到的永远也不会让别人永远,甚至不惜毁掉一样心爱的东西。

    忽然我们听见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半天才看见一个黑袍巫师急匆匆走到祭台前。

    “巫真大巫师派出尸鸠巡查灵山,在林间发现有异派往的斥候找到两具斥候的尸骸,身上的衣服被剥去,想必有妖族乔装已经潜入灵山,如今灵山正在大规模搜查。”

    我们本指望能多一些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巫真察觉,看来即便是救出巫咸想要离开灵山也难于登天。

    “可有查探到是什么妖族潜入灵山?”巫罗一脸严峻的问。

    “在林间发现妖狐的脚印,潜入灵山的应该是青丘国的狐妖。”黑袍巫师回答。

    “在灵山可以抓获潜入的妖狐?”巫罗加重语气问。

    “暂时还没有收获,巫朗大巫师让我立刻通知两位。”

    “知道了,你先回去。”巫姑冷冷的说。

    可那黑袍巫师埋首并不立刻,巫罗眉头一皱盯着巫师问。

    “还有什么事?”

    “巫朗大巫师让我转告国主,妖狐潜入灵山势必是来营救叛徒巫咸,无论如何不能让巫咸落入其他妖族之手。”黑袍巫师头埋的更低迟疑了一下说。“巫朗大巫师说若是国主从叛徒口中问不出有用的消息,以防万一就地处决叛徒巫咸,而且……”

    “别支支吾吾,有什么话一次说完。”巫姑瞪了黑袍巫师一眼厉声的问。

    “而且让国主亲手处决叛徒巫咸,大巫师巫罗从旁监刑。”

    “知道了,你先回去。”巫姑面无表情的回答。

    我和银月顿时一惊看样子灵山十巫也察觉到我们潜入灵山的目的,既然从巫咸口中得不到十二金人的下落,也绝对不会让我们知道,留着巫咸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黑袍巫师不敢抗命转身离开黑渊,旁边站立的巫罗慢慢走到巫姑身边,一直拿在他手中的那把刑刀如今递到巫姑的面前。

    “他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你,辜负你一番心意到最后还是想着别的女人,这样的人你为他情有独钟岂不是自己痛苦,杀了他便一了百了,不但可以出气而且也不会成全那个女人。”

    巫姑手抖动的厉害,目光落在巫罗手中那把明晃晃锋利的刑刀上,迟疑了好半天手终于缓缓抬起。

    “若是你下不了手,我倒是可以帮你,反正这事我干的多了,对于我来说再简单不过。”巫罗阴阳怪气的在旁边说。

    巫姑冷冷的盯着一脸阴笑的巫罗,深吸一口气接过刑刀冷冷的说。

    “不用,我自己动手。”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迷途知返

    我和银月立刻揪起心,巫姑由爱生恨完全被妒忌和怨恨蒙蔽心智,她亲手杀掉巫咸并非是因为所谓的权利,仅仅是因为自己无法得到。

    看着巫姑从巫罗手中接过刑刀,她整个人比那刀刃上的寒光还要冰冷,巫咸没有丝毫畏惧倒不是因为他看不见,我想是他的浩然正气让他无惧生死。

    我和银月已经做好冲出去救巫咸的准备,可就在冲出去那一刻巫姑手中的刑刀猛然转身刺向身后的巫罗,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和银月都始料未及,我先巫姑未必是幡然醒悟,而是到最后她对巫咸的眷恋终于超出了怨恨,即便是再不情愿也不希望巫咸命丧于此。

    巫姑距离巫罗很近,这么短的距离手中兴奋刀如此迅猛的刺出,巫罗绝对应该闪避不及,可刀尖却停在巫罗胸口不到一寸的地方,任凭巫姑再怎么用力那刀尖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巫姑用震惊和慌乱的目光看下去,我和银月都看的清楚,她的手腕竟然被巫罗的手犹如一把铁钳般紧紧的抓住,在巫罗脸上慢慢露出意味深长的冷笑。

    没有谁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如此精确的能防范住偷袭,除非……

    除非巫罗一直在提防着巫姑。

    “我早告诉过你,若是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把刑刀交给你时我也把你的命交在你手上。”巫罗手轻轻一曲我就看见巫姑脸上痛苦的表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对这个叛徒念念不忘,那人早就来告诉过我,若是你到此有半点图谋不轨,就让我亲手处决了你!”

    巫罗口中提及的那人应该是我们没看清面目的斗篷,看来斗篷早已看穿了巫姑的心思,知道她所做一切并非是和其他十巫一样心甘情愿的臣服,仅仅是因为对巫咸的怨恨,而这种怨恨并不足以让巫姑能对巫咸下的了手。

    巫姑是圣女但仅仅是灵山名义上至高无上的一种象征,比起巫术和力量又岂是杀人如麻的巫罗对手,被巫罗料到她的偷袭并一招扣住手腕后巫姑就再无法动弹。

    “巫罗,有什么冲着我来,和巫姑无关。”巫咸应该是从他们说话的内容知晓了经过,慌张的大声说。

    “别急,一个一个的来,你不是视死如归吗,那我便成全了你,不过你应该还要感谢我才对,既然你当她是妹妹,我就让她陪你一起走。”巫罗不以为然的冷笑手缓缓往上抬,巫姑握着刑刀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对准自己胸口。

    巫姑似乎已经预计到会有什么后果,忽然转头看向被禁锢的巫咸,声音懊悔愧疚的说。

    “是我一时妒忌导致乱了心智,我早该提醒你留意他们,但我又不想眼睁睁看着你和屏涟远走高飞,是我把你害成今天这样,对不起……”

    “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和想法,巫咸愚钝为有察觉你一番情愿,若是早知道巫咸定会给你说清楚,今日也不会让你陪我枉死。”巫咸拼命挣扎,被铁钉穿透的四周顿时血流如注。

    “不用这样情深意重,你们有很多时间慢慢谈。”巫罗面无表情看不出丝毫怜悯,手一用力刑刀已经抵在巫姑胸口。

    住手!

    我和银月冲了出去一左一右围住巫罗,可能是没想到这黑渊之底竟然要有其他人,巫罗看我们穿的衣服想必白袍巫师绝对不敢这样对他说话,立刻反应过来。

    “你们应该就是潜入灵山的妖狐,妖狐一族精通幻化之术,既然来了何不露出真身。”

    银月用妖法除去我们的伪装,巫罗眉头一皱目光落在我身上打量了很久诧异的说。

    “你不是妖界中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放了她,否则我保证你会生不如死的求我杀了你。”我左手展开上面冥焰顿时缭绕。

    “冥界的人?!”巫罗眉头皱的更紧。

    我听见对面充满暴戾和杀戮的持续低吼,九条白色的狐尾在巫罗身后招展,巫罗回头看了一眼顿时大吃一惊,九尾妖狐是妖界十二祖妖之一,起妖力惊人绝非巫罗能抗衡,想必是认出银月顷刻间脸色大变。

    估计巫罗以为潜入到这里的不过是普通妖狐,没想到竟然是祖妖,他心中忌惮惧怕也深知绝非九尾妖狐对手,连忙挟持巫姑在胸前,扣住巫姑的手刑刀的刀尖已经刺入巫姑胸口,一抹鲜血顿时染红了巫姑的衣衫,我看见她痛苦却无力反抗的表情。

    “真是难得想想已有很久没见到祖妖,千方百计下到灵山的黑渊之底……”巫罗挟持巫姑有恃无恐冷冷一下回头看看还在挣扎的巫咸。“你们应该是来救他的,真是有本事,守卫如此森严的灵山竟然让你们进来,还能到这黑渊之底。”

    我和银月同时向前走了一步,巫罗警觉的向后一退,眼睛瞟着我手中的冥焰和银月那招展的九尾,冥顽不灵的说。

    “别过来,再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然后在处决这叛徒。”

    巫罗一边说一边手稍微用力,没入巫姑胸口的刀刃有深了一点,涌出的鲜血更多,整个身前全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按理说灵山十巫残杀妖狐,在银月眼中此仇不共戴天,这巫姑本应该参与所有事,可她不过事为情所困难以自拔,而且到最后还心有悔意,银月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击杀这两人,但多半是对巫姑于心不忍,和我一同停在原地。

    巫罗以为我们是投鼠忌器见我们不再逼近更加有恃无恐,手中已经多出一样东西,我认得那是灵山的号箭,想必巫罗是打算通知黑渊上面的灵山十巫。

    一时间我和银月进退两难,进怕伤到巫姑退又担心巫罗放出号箭示警,一旦被灵山十巫察觉我们即便救出巫咸也不可能离开这里。

    “国主……”忽然巫姑一脸懊悔的看向巫咸声音透着无限眷恋和不舍。“巫姑为情所困蒙蔽心智终铸成大错,如今迷途知返可惜已经为时已晚,自知无颜再苟活于妖界,是巫姑辜负国主期望,一直以来巫姑以为所做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国主,没想到最终把国主害成这样,巫姑虽知道所作所为都是错的,但罪孽深重难以挽回,就让巫姑再为国主做最后一件事……”

    我和银月对视还不明白巫姑要做什么,巫咸应该听出她话中的意思,顿时脸色大变。

    “巫姑,不要……”

    呲!

    就在巫咸话还未说完,巫罗正准备放出号箭,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巫姑突然双手握紧巫罗的手,猛然一下把刑刀刺入胸口,那刑刀锋利无比顷刻间便完全没入巫姑的身体,我和银月没想到巫姑最后帮巫咸做的事竟然是自行了断,想必巫姑心中也很清楚,一旦让巫罗放出号箭就再没机会救出巫咸,她被巫罗挟持反而成了拖累。

    这一刀不但让我和银月始料未及,就连巫罗也万万没有想到,只有巫咸从一开始便听出巫姑的意思,听见那刀刃没入身体的声音,巫咸悲愤欲绝两行黑血从被挖去眼睛的眼眶中流出。

    当!

    巫罗手中的号箭掉落在地上,他一脸惶恐和痛苦,眼睛中充满了绝望和震惊,突然松开巫姑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脸茫然的低头,我们这才看见他的胸口也是一大片腥红的血迹,而且鲜血从胸口不断的喷涌。

    我看到从巫姑背后穿透的刑刀,长长的刀刃因为巫姑用尽全力,以至于从背后直直刺穿毫无防护的巫罗胸口,巫罗嘴角蠕动终于倒在地上不断的抽搐几下后,到死也没闭上的眼睛一直盯着近在咫尺的号箭,直到瞳孔慢慢的扩散整个身体再也不动。

    巫姑临死也未能瞑目,看着被禁锢的巫咸眼神中最后的色彩依旧是懊悔的亏欠和不舍的眷恋。

    我和银月连忙走到巫咸身边,发现那些铁链刺穿他四肢,普通刀刃根本无法砍断。

    “坚持一下我们救你出去。”银月心痛不已的看着奄奄一息的巫咸说。

    “霜华?!”巫咸欣喜的喊出一个名字。

    “是我,是我,我回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久折磨。”银月不停的点头,巫咸曾经救过她的命,两人看得出交情匪浅,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银月正在的名字叫霜华,不过我已经习惯了叫她银月。

    “别管我,你们救不走我的,何况我现在这个样子只会拖累你们,趁他们还没发现赶紧先走。”巫咸摇头坚定的说。

    “屏涟被放逐到大荒沧海,就是因为灵山十巫那你要挟屏涟,她为了你安危不惜放弃神木和妖界,以至于妖界如今妖气大减,灵山十巫这才有机可乘。”我一边用冥焰烧断禁锢巫咸的铁链一边说。“我在大荒沧海见到屏涟,她还安好不过若是看不见你,屏涟不肯离开大荒沧海,如今整个妖界的存亡全都寄托在你一人的身上,所以无论如何必须救你出去。”

    “屏涟为了我放逐到大荒沧海!?”我们把巫咸从祭台上搀扶下来,他早已奄奄一息根本不能行走,靠在石壁边巫咸忧心忡忡的说。“她怎么如此不顾大局,这妖界众多生灵难道就不及我巫咸一人安危,现在妖界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

    “灵山十巫已经征伐并占领了妖界以西的所有地方,降服的妖族便被汇聚成攻伐的大军,不肯归降的便沦为苦役或是用来血祭。”我叹了口气焦虑的说。“青丘国已经集结了妖界东边的所有妖族,准备和灵山十巫决一死战,可是妖气越来越若,失去妖气的妖族导致妖力大减,恐怕在灵山十巫的大军面前未必能坚持多久。”

    “屏涟不在神木只会愈发枯萎,若是因为巫咸导致妖界覆灭,屏涟难辞其咎而我也死不足惜。”巫咸痛心疾首的说。

    “你别怪屏涟,她对你情深意重才会如此,只要能救你出去一切都解决了。”银月宽慰的说。

    “出去……没有那么容易。”巫咸虚弱的喘息声音低沉的说。“灵山十巫把我禁锢在黑渊之底,并非这里难以逃出生天。”

    “那……那是为什么把你锁在这里?”我疑惑的问。

    吱……

    祭台那边传来铁链在地上被拖动的声音,我和银月立刻警觉的站起身,刚才被我熔断掉落在祭台上的铁链竟然被什么慢慢拖入火光无法照射到的黑暗中,那刺耳的摩擦声在死寂的黑渊之底格外阴森可怖。

    然后……

    然后我们听见从那黑暗中传来的婴儿哭泣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九章 九婴

    我看着那黑暗的深处传来的婴儿啼哭的声音在这黑渊之底令人毛骨悚然,而银月的脸上却写满了震惊和迟疑的惶恐,连忙搀扶起巫咸躲到一排石柱的后面。

    我还想问什么看见银月把指头放在嘴边示意我不要出声,看她的样子似乎有些焦虑,透过石柱之间的缝隙我目不转睛的盯着祭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那片漆黑中透出,直到一个面容狰狞吐着信子的巨大蛇头慢慢在火光中出现。

    那蛇头应该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大的,若是那蛇张开嘴应该可以同时吞下五六个人,蛇身上覆盖着红黑相间坚不可摧的鳞甲,那凶残的眼睛敏锐的四处查探,我下意识蠕动喉结,每个人总有害怕的东西,我偏偏最怕的便是蛇,何况是这么大一条巨蛇。

    很诧异这黑渊之底怎么会有这样一条巨蛇出没,而且那婴儿啼哭的声音便是从那巨蛇的嘴中发出,看上去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我甚至刻意在控制自己的呼吸,生怕丁点的响动都会被那蛇察觉,我看见那蛇七寸的地方被捆缚着铁链,而另一端便是之前我用冥焰烧断禁锢巫咸的铁链,那蛇身体游弋拖着铁链在地上摩擦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声音。

    查探一圈后应该是没发现有异常,那蛇的目光落在祭台上已经死去的巫罗和巫姑,猛然张开嘴咬起巫罗和巫姑的尸体抛在半空中,我还不明白那巨蛇这样做的目的,可就在尸体被抛起的那一刻,黑暗中突然透出八个一模一样但是稍微要小一些的蛇头。

    左右两边各有四条,分别张开嘴准确无误的咬住巫罗和巫姑,两人瞬间便被撕裂的支离破碎,我甚至可以听见这些狰狞可怖的蛇尖锐牙齿咬碎尸骸骨头的声音,片刻的功夫两具尸骸便已经被那些令人恐惧的蛇吞噬的干干净净。

    那些蛇在残忍的吃掉巫罗和巫姑后,通体开始闪耀出光芒,当光芒渐渐明亮我在石柱后面瞠目结舌的才看见这些巨蛇的样子,那一刻我分不清到底是一条还是九条。

    九个蛇头竟然长在一个硕大的蛇身之上,中间的最大而左右两边各有四个蛇头,左边的是黑色,而右边的是红色,中间那巨大的蛇头则是红黑相间。

    在背脊上那形状诡异的巨蛇竟然有一对巨大的肉翼,但被铁链捆缚和头部相连,想必和巫咸一样也是被禁锢在这黑渊之底,我忽然想起巫礼在黑渊上血祭,说祭祀的应该就是这九头蛇身的怪物,难怪那些灵山巫师对黑渊如此忌讳莫深,想必惧怕的便是我们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怪物。

    在那九头怪物吞噬干净两具尸骸后通体发光,祭台深处的黑暗瞬间变的明亮,我这才看清这黑渊之底深处的全貌,这是一个宽敞空旷的洞穴,在那光线无法照射到的阴暗中枯骨堆积如山,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和恶臭,想必这里确切的来说应该是眼前这怪物的巢穴,从那些枯骨就不难看出被其吞噬的妖物有多少。

    难怪灵山十巫会把巫咸禁锢在这里,锁住巫咸的铁链和那九头蛇身的怪物相连,想要救出巫咸势必会惊动这凶兽,只是我很诧异为什么这凶兽居然一直没有吃掉巫咸。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一抹金光在那堆积如山的尸骸中闪亮,在黑暗中特别的醒目,我把头往前探了一些,借助九头蛇身怪物身上的光亮这才看清楚,顿时目瞪口呆激动震惊的说。

    “金……”

    我的嘴被银月捂住,可细微的声响依旧被那九头蛇身所察觉,顿时九个蛇头竖立起来,目露凶光四处张望巨大的蛇身向我们这边蠕动过来,我们屏住呼吸躲在石柱后面,身后便是令人毛骨悚然婴儿的啼哭声,巨蛇的信子就从石柱的缝隙中透进来,散发着浓重的血腥气味,上面的唾液滴落在我们面前的地上,顿时石块都被腐蚀掉若是滴落到身上怕是瞬间便会皮开肉绽。

    庆幸的是那怪物并没有发现石柱后面的我们,蠕动着巨大的身躯游回到那堆积如山的尸骨之中,然后蜷缩在一起慢慢睡着。

    “没想到黑渊之底竟然有这东西在。”银月心有余悸压低声音一边透过石柱的缝隙警戒一边小声的说。

    “金人!我刚才看见金人……”我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嘴慢慢张开震惊的问。“金人都是由十二祖妖守护,既然金人在此那守护的祖妖也应该在,难道那九头蛇身的怪物也是十二祖妖之一?”

    “那是九婴。”巫咸点点头虚弱的回答。

    我记得银月在给我讲述十二祖妖的时候曾提及过九婴,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北极柜,海水北注焉,有妖九首,此妖物是水火之怪,能喷水吐火,其叫声如婴儿啼哭,故称九婴。

    九婴是顾名思义就是有九个头,是水火之怪能操控上古妖火,和驾驭洪水,一旦九婴被触怒便会卷起惊涛骇浪的洪水和焚烬一切的烈焰。

    就是因为九婴妖力无边危害极大才被妖皇发配至人迹罕至的大荒之地,那里长生不死终年荒芜任何妖族都不敢靠近,只听闻途经大荒的妖族传言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听见九婴那如同婴孩般哀怨的啼鸣,像是在警告任何胆敢僭越的人。

    “九婴不是被妖皇发配到大荒之地,怎么会在灵山的黑渊之底?”银月压低声音问巫咸。

    巫咸气若游丝的喘息好半天才吃力的回答,妖皇离开妖界之前曾命一目妖族铸造十二金人,并让巫咸妥为藏匿于妖界同时让十二祖妖镇守,那九婴在大荒之地也不安分,巫咸便想到灵山中的黑渊,这里深不可测九婴若是关押在此也不会祸及其他妖族,妖皇便将九婴关押在这里,同时让一目妖族铸造捆缚九婴肉翼令其无法飞出黑渊的铁链。

    这铁链上有妖皇的万妖之力,九婴无论如何也不能挣脱开,巫咸便将其中一个金人安置于黑渊之底由九婴镇守,灵山十巫东窗事发后孤注一掷,合力控制巫咸后也将他锁于黑渊之底,为了防止有人潜入营救便把巫咸和九婴锁在一起。

    一来那铁链任何妖物都无法破除,二来一旦有人靠近势必会惊动九婴,这九婴妖力无边连灵山十巫都忌惮惧怕何况是其他人,因为巫咸当时要驾驭十二祖妖所以妖皇在其身上留下可以令祖妖无法攻击的妖力,因此在黑渊之底九婴不能伤害巫咸。

    而灵山十巫试图用巫法控制九婴为其所用,便血祭每日用抓获的妖族来祭祀九婴,这个嗜血残暴的凶兽因为肉翼被锁无法飞离黑渊,只能靠灵山十巫祭祀的妖族为食,久而久之便和灵山十巫潜移默化达成共识,只要提供食物便不会攻击灵山的巫师。

    我想起和银月潜入宫殿听到灵山十巫密谋,斗篷责怪灵山十巫办事不利,到现在只找到一个金人,想必指的就是这黑渊之底由九婴镇守的金人,但听十巫和斗篷之间的谈话,似乎金人里面的东西并没有取出。

    “十巫既然知晓金人就在黑渊,为什么不取走里面的东西?”我疑惑的问巫咸。

    “灵山十巫只不过和九婴达成共处的默契,说简单点便是灵山十巫提供食物,而换取灵山巫师在黑渊之中的安全,禁锢九婴的是妖皇并非灵山十巫。”巫咸吃力的对我小声说。“九婴是十二祖妖之一,能成为祖妖并不是仅仅因为这九婴相残扑食妖族,灵山十巫明明知道金人就在九婴身边,可一直没取出里面的东西,是因为没有谁敢靠近九婴,灵山十巫心知肚明一旦触怒九婴的代价,他们血祭九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畏惧。”

    我眉头一皱实在想不明白这九婴除了看着令人可怕,凶残无比残暴血腥之外还有什么能令灵山十巫都如此忌惮的,明明那金人对灵山十巫如此重要,而金人就近在咫尺却迟迟不敢靠近丝毫。

    “那你真是小看了九婴,能成为十二祖妖其妖力难以预计,这妖界之中的妖物都是传世神盘古开天地,生于生于天地初分之时,当时天地灵气厚若实质,不知产出多少强横的灵兽怪物,这便才有了现在的妖界。”银月一本正经的对我压低声音说。“这九婴于深山大泽之中,阴阳之元气氤氲交错,化生而出。”

    银月停顿了一下透过石柱的缝隙郑重其事的继续告诉我,这九婴是九头蛇身,和她的九尾一样,每一头即为一命,因是天地直接产出无魂无魄,身体强横异常已为不死之身,又加有九命,只要有一命尚在就能恢复。

    而且九婴妖力无穷能驾驭任何妖族无法抵挡能焚烬妖界一切的妖火,同时能召唤出惊涛骇浪的浊海,这浊海之中有沾染丁点便可致命的九婴剧毒,事实上九婴才是真正上古妖界之中当之无愧的凶兽。

第一百六十章 最深的恐惧

    斗篷在大厅说的很清楚,如果得不到十二金人不惜毁掉,这金人里面的东西对我们至关重要,无论如何也必须拿到,可现在听银月这样一说我才意识到就在眼前咫尺的金人有多棘手。

    我不在乎和这九婴正面对抗,事实上我心里也没有把握和胜算,至少银月在峡谷剿灭奢比尸的时候我见识过银月那无上的妖力,而这九婴和银月在某种程度上将如出一辙,除非我们同时击杀九婴的九个头否则一旦这祖妖被激怒反击,即便是这宽敞的黑渊怕是顷刻间会陷入水火交织的妖法之中。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事,有银月帮忙再加上我的冥焰和幽冥之力或许能制服这祖妖,可问题是这黑渊一旦有动静,势必会惊动上面的灵山十巫,现在最让我焦头烂额的不是如何制服九婴,而是拿到金人后该怎么出去。

    唯一的办法只有原路返回,但前提必须是在灵山十巫没有察觉之前,那送我们下来的木栏就成了唯一的希望,所以我们必须在不惊动九婴的情况下拿到金人里面的东西,再坐木栏返回到黑渊上,至于怎么离开灵山就只能出去后再从长计议。

    “我身上有妖皇留下的妖力,祖妖不能伤到我,可我如今这个样子根本没办法行走……”巫咸虚弱的说,他四周被铁链穿透而且全是伤痕累累早已奄奄一息,根本不可能靠近九婴。

    “我去。”银月深吸一口气说。

    巫咸摇摇头连忙阻止银月告诉她,切莫低估了这九婴的实力,九婴被禁锢在此早已狂暴不安,灵山十巫都对其心有余悸终日靠妖族血祭来平息九婴的怨愤,虽然银月的妖法和九婴一样,但是两个祖妖交手势必惊天动地,灵山十巫一定会察觉到九婴被激怒,那就说明有不是灵山巫师进入到了黑渊。

    唯一能让我们离开这里的木栏也会被随之砍断,我们便会永远被困死在黑渊之底,即便我们打败九阴拿到金人也无济于事。

    “何况霜华你和九婴都是祖妖,你一旦靠近九婴立刻会察觉。”巫咸大口喘息用尽气力说。

    “我……”我舔舐了一下嘴唇透过石柱的缝隙看着那蜷缩在一起的九婴。“我去。”

    “我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可我感觉不到你身上的妖气,之前听巫罗说是冥界的人。”巫咸望向银月吃力的问。“和你一起来这里的是谁?”

    “冥皇。”银月肯定的回答。

    “冥皇!”巫咸一听大吃一惊,挣扎着遍体鳞伤的身体看样子是想要参拜,连忙被我按住,听见巫咸恭敬的声音。“神魔浩劫巫咸曾随妖皇驰援冥皇,最后决战冥皇统领冥界大军身先士卒不惧生死,令巫咸敬重不已,不知冥皇驾临巫咸今日难以恭迎。”

    “都什么时候了还客套这些。”我按下巫咸看向银月深吸一口气说。“我身上没有妖气,那九婴如今熟睡也无法察觉到,还是我去拿金人里面的东西。”

    银月点点头叮嘱我千万要小心,我小心翼翼从石柱后面走出去,抹了一把脸让自己心情平静些,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会怕蛇,不管是面前这九头蛇身的九婴还是巴掌大的小蛇,只要看见浑身光滑蠕动的东西我腿就发软。

    之前巫咸还如此恭敬的告诉我,神魔浩劫决战时我是如何勇猛,我真怀疑他说的那人到底是不是我,面对魔皇大军都能身先士卒所向披靡的人竟然会怕蛇。

    事实上越是往前走我心跳越快,手心中全是渗透出来的冷汗,那是发自肺腑的惧怕和勇猛无关,好像蛇在我记忆中曾留下挥之不去的梦魇,以至于我始终认为在我没有记起的冥皇记忆里,一定有一段阴霾,那才是我恐惧蛇的根源。

    每一步我都尽量很轻的放下,如履薄冰的走向熟睡的九婴,看见九婴的巢穴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浓烈的腥臭,我听见脚下的声响,即便极其的细微那九婴蜷缩在一起的身体也有意识的蠕动一下。

    我看见九婴身上的鳞甲顿时竖起,那是警觉的反应,我连忙屹立在原地连呼吸都下意识的屏住,直到那鳞甲缓缓重新平复下去,我这才低头借助昏暗的灯火看见满地的血泊,九婴似乎很喜欢这血腥的味道,巢穴也布置在血泊和尸骸之中。

    血泊让路边的泥泞,每一步下去都会陷入血泥之中,要用力才能拔出来,越是靠近九婴那血泊聚集的越深,一脚下去鲜血能淹没小腿,足见这灵山十巫残杀了多少妖族才能汇聚如此多的鲜血。

    我终于走到九婴的面前,我连呼吸都刻意的在控制,只感觉在这死寂的黑渊之底,我能清楚感觉自己快速的心跳,从未想过如此惧怕蛇的我竟然会站在这样庞大的上古蛇妖面前,我手抖的厉害只有慢慢握紧拳才能控制住。

    靠近九婴仅仅是第一步,那金人被九婴蜷缩的身体护卫在中间,我必须要越过九婴才能靠近金人,我舔舐一下嘴唇尽量让抬起的脚不会抖动,然后踩到九婴蜷缩身体的空隙,这么近的距离只要丁点声响便会惊动九婴,事实上我不怕和这祖妖正面交锋,至少还能酣畅淋漓一决高下,像如今这样静静的站在这九头蛇身的怪物身边反而让我心惊胆战。

    每一次迈出脚步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那腥臭的气味足以让我窒息,可我太专注不要发出声响却忽略了脚下的血泊,当我脚再一次抬起准备跨向前面的空隙时,腿上带起的血顺着脚不偏不倚刚好滴落在九婴其中一条蛇头上。

    当鲜血滴落下去的那刻我整个人僵硬的愣在原地,我已经身处九婴的身体中间,一旦这祖妖被惊醒我便会被九个蛇头团团围困在里面,那蛇头敏锐的直立起来,可能是没有听见动静蛇眼并没有睁开,而是吐着信子四处探查,我就站在蛇头的下面只要它睁开眼睛就能看见我,我提心吊胆的屏住呼吸,握紧的拳头也慢慢悄然无声的展开,已经做好祭出冥焰的准备。

    庆幸的是我身上没有妖族的妖气,那蛇头探查了半天未感知异常又重新蜷缩了回来,只不过那狰狞恐怖的蛇头如今不偏不倚正好对着我面前,我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九婴沉重而腥臭的鼻息声。

    这还是我如此仔细的看清楚九婴的样子,每一个蛇头都一模一样,只不过我面前这个蛇头是最中间的,也是最大的那个,随着呼吸而起伏的鳞甲尖若刀刃,蛇头上有两个左右凸起的短角,那闭合的巨嘴里布满了锋利尖锐的毒牙,我紧咬着牙控制自己的呼吸,矗立在这蛇头的前面良久,直到听见九婴的呼吸变的有节律,才缓缓移动脚步,这一次我更加谨慎抬起的脚要等到再无血滴落才往前跨行。

    终于是有惊无险当我跨过最后一个蛇身时那金人已经在我面前,越是这样我越是小心翼翼,爬进金人身体里,看见那闪耀着七彩之光的青铜残片,这是我得到的第三块连忙放在身上收好,爬出金人的时候我还各位谨慎的查看,免得出去才发现被九婴包围就措手不及了。

    事情比我想象中要顺利,虽然我依旧很惧怕和发自肺腑的恐惧,但至少终于得到金人里面的青铜残片,我按照进来的空隙慢慢一步一步返回,刚走到一半就听见黑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能下到这里来的只有灵山的巫师,突然间我进退两难,出去一定会被灵山巫师发现,退回去又会落入九婴能控制的区域。

    权衡再三为了不惊动九婴我只好重新退回到金人旁边,然后看见两个黑袍巫师匆忙的感到祭台,应该是看见原先被禁锢在祭台上的巫咸不知所踪,顿时大吃一惊手中的号箭立刻拿了出来。

    我心中一沉千辛万苦强忍着恐惧就是不想被黑渊上的灵山十巫有所察觉,如今这突然起来的变故让我始料未及,可能银月此刻也和我一样不知所措,她在石柱后面照看奄奄一息的巫咸,和那两个黑袍巫师还有很长的距离,即便现在动手也来不及。

    对于黑袍巫师来说巫咸逃脱事关重大,仅仅是迟疑一下立刻发出号箭,呼啸而出的号箭瞬间便冲上黑渊,那号箭的声响顿时惊扰了沉睡的九婴,九个蛇头凶神恶煞狂暴的竖立起来,我躲在金人的后面刚好在九婴的身后,只看见九婴巨大的身躯却异常灵活的游动出去。

    当那两个黑袍巫师看见面前从黑暗中透出的九婴,应该很清楚自己面临的是什么,双腿一软畏惧的跪在地上还侥幸的试图得到九婴的怜悯,这是妖皇在的时候都会被发配放逐的凶兽,看来这两个巫师根本不明白在九婴眼中除了杀戮和嗜血从来都不会有仁慈。

    九个蛇头同时张开露出尖锐的毒牙,两个巫师瞬间便被撕裂成碎片惨不忍睹的吞食掉。

第一百六十一章 如虎添翼

    一截枯骨在脚下被我不小心踩到,碎裂的声音在这只剩下血腥和昏暗的黑渊之中格外清晰,九婴顿时迅猛的转过头游动回来,我的身后便是坚硬的石壁,当九个凶神恶煞嘴角还沾染血渍的蛇头死死盯着我时,我已经退无可退。

    事实上我也没想过再畏手畏脚的闪避,比起面前这银月口中堪称妖界最残暴的祖妖,我最担心的已经不再是它,黑袍巫师在被吞食前放出号箭,黑渊之底示警只会让灵山十巫瞬间明白潜入灵山的人如今就在黑渊之底。

    哐当!

    洞口那边传来重物砸落坠成粉碎的声音,那应该是唯一可以出入这里的木栏已经被砍断,如今我们已经没有机会再离开这里,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正大光明和这祖妖一战,也不用向之前那样蹑手蹑脚的提心吊胆。

    我从金人身后走出来,张开的手中已经缭绕着冥焰,那九婴应该是习惯了被畏惧和恐惧,没想到还有人胆敢在面前直视,或者是九婴始终无法感知到我身上的妖气,有一些疑惑的晃荡着九个蛇头,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婴儿哭泣声又一次从九婴嘴中响起。

    九婴浑身的鳞甲全都向前竖立起来,抖动着身上被锁缚的铁链九个蛇头猛然张开冲着我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那巨大的吼声久久回荡在黑渊之底,想必上面的灵山十巫也能听的真切。

    可九婴即便如此狂暴可却不敢靠近,那凶神恶煞泛着绿光的蛇眼一直盯着我手中缭绕的冥焰,这祖妖应该是见识过这冥界的火焰,而且对冥焰还记忆犹新,所以才不敢靠近,我慢慢抬起手那九婴竟然迅猛的退了一段距离,可当看见我身上透出的七彩光芒时顿时又变的残暴和凶猛不顾一切的围上来。

    那七彩光芒是从青铜残片中映射出来,这是九婴守护的东西,想必是九婴察觉到我拿到金人里面的残片狂暴不已,可因为顾忌我手中的冥焰的缘故九婴迟迟没有发起攻击。

    我举着手缓缓退了出来,走到银月和巫咸的身旁,银月也察觉到九婴的异常。

    “这九婴似乎惧怕冥焰。”我舔舐一下嘴角说。

    “九婴是上古凶兽,于深山大泽之中,阴阳之元气氤氲交错化生而出,因此无魂无魄才强悍无匹,据有不死之身的九婴之所以残暴凶猛就是因为没有畏惧之心。”银月摇摇头疑惑的对我说。“除非妖皇的万妖之力能令其屈服,九婴绝对不会惧怕任何东西,即便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对手九婴也不会退缩。”

    “那……那为什么九婴一直盯着我手中的冥焰迟迟不敢靠近?”我大为不解的举着手问。

    那九婴如今已经用巨大的蛇身将我们团团围住,九个蛇头从不同方向伺机而动,九个蛇头嘴里发出此起彼伏婴儿的啼哭声,听的人心烦意乱毛骨悚然,之前九婴瞬间不由分说撕裂两个巫师,或许在九婴眼中所有妖物只不过是食物而已,但明显是因为冥焰的缘故,九婴非但没有向我们发起攻击反而比我们还要烦躁不安的来回游弋。

    “神魔浩劫时妖皇曾率十二祖妖驰援冥皇,想必九婴迟迟不发起攻击是认出这冥焰,但九婴是凶兽现在不过是看见冥焰感觉似曾相识,等到九婴对这冥焰失去兴趣便会攻击。”巫咸大口喘息吃力的说。

    我倒是不再惧怕这九婴,真要一战这九婴即便妖力强大我也未必放在眼中,至少我手中的冥焰应该是这九婴无法抵御的。

    “扶我起来。”巫咸虚弱的说。

    银月连忙把巫咸搀扶起来,巫咸强忍住伤痛奄奄一息松开银月向前走了几步,停在九婴面前,那九婴顿时游动身体开始往后退,巫咸转过头气喘吁吁的对我们说。

    “我身上的伤实在太重,怕是坚持不了多久,有劳霜华和冥皇帮其转告屏涟,巫咸怕是无法兑现承诺赴约,让屏涟一定要恢复神木,就当是她为我拯救这妖界。”

    “别这样说,只要能出去我一定有办法救你。”银月宽慰的说。

    “我怕是坚持不到霜华你说的那个时候了……”巫咸站都站不稳每说一个字都需要用尽全力。“九婴和其他祖妖都不能伤害我,因为我身上有妖皇留下的妖力。”

    巫咸说到这里把戴在脖子上的一块玉石取下来,摸索着递到银月面前。

    “这是我和屏涟的信物,屏涟看见着玉石便知道你们见过我,巫咸一直铭记妖皇嘱托,维系妖界各族共存,如今怕是难以完成,帮我把这个玉石交给屏涟,告诉她,妖皇的嘱托让她帮我完成。”

    “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银月不敢伸手去接,巫咸的话分明像是最后的请求和叮嘱。

    “两位是冥皇和祖妖,可千万别低估这九婴,即便两位能战胜九婴想必也是两败俱伤,如今被困于黑渊之底若是两位有差池,正是居心叵测的灵山十巫最希望见到的结果,青丘国没有九尾妖狐统领灵山十巫的大军便可长驱直入,因此两位一定不能有事。”巫咸气若游丝声音越来越小。“我把妖皇留给自己的能不受祖妖伤害的妖法加护在你们身上,但时间不会太长,在妖法失去效果之前你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黑渊之底。”

    “不,我答应过屏涟一定把你安然无恙的带到她面前。”我摇着头坚决的说。

    “我也想回到屏涟身边,可我知道自己坚持不到那个时候,而且一旦我死去身上妖皇留下的妖法也会随之消失,就让我为你们做最后一件事。”巫咸已经没有气力在说下去,身体一软往下倒。

    我和银月连忙搀扶住巫咸,可扶住他的瞬间突然感觉巫咸用尽最后所有的气力死死抓住我和银月的手,口中快速的念出我听不懂的巫咒,银月脸色大变悲伤的想要挣脱可却无济于事。

    但巫咸念完巫咒,他胸口映射出一道七彩光芒笼罩在我和银月的身上,可在那光芒中我们看见巫咸正在慢慢羽化,我心里很清楚他是牺牲自己来保护我和银月,但巫咸在光芒中烟消云散,我无言以对的站在原地,银月紧紧握着手中的那玉石悲伤不已。

    这妖皇留下的妖法果真是管用,那九婴不由自主的退出一段距离,巫咸其实是怕成为我和银月的拖累和负担才不惜将这妖力加护在我们身上,但问题是如今我们暂时不用顾忌九婴的攻击,但这黑渊深不见底没有木栏根本上不去。

    更让我心烦意乱的是那九婴明显比我们还要烦躁,明明不能伤到我们,却抖动着身上的铁链想方设法靠近,九个蛇头凶神恶煞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过我手上缭绕的冥焰。

    九婴嘴里婴儿的哭泣声和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落在我耳朵里变得刺耳心烦,我猛然转过身愤怒不已的盯着九婴,抬起手真想不顾一切灭了这凶兽,忽然眼睛落在九婴的背脊上,眉头慢慢皱起然后低头看看手上的冥焰。

    “这九婴会飞?”我若有所思的问银月。

    “九婴虽属蛇妖但却用一对巨大的翅膀能展翅翱翔,想必妖皇也是担心九婴残暴会才会锁住其翅膀安置于此。”银月点点头回答。

    我忽然眼睛一亮,慢慢往前走了一步,那九婴依旧向后退不过蛇眼中透着期盼,我缓缓抬起手再往前走了一小步,尽量很轻柔和平静,这一次九婴竟然没有退缩,就这样我走到九婴的面前。

    “我知道九婴为什么会一直盯着我手中的冥焰。”我恍然大悟的对银月说。

    “为什么?”

    “这九婴曾随妖皇驰援过我,在于魔皇的决战中九婴一定见识过可焚烬一切的冥焰,之前我们救巫咸的时候,我就是用冥焰熔断铁链,而捆缚九婴翅膀的铁链上有妖皇的万妖之力,所以这九婴才无法挣脱。”我舔舐了一下嘴唇深吸一口气说。“九婴不是畏惧我的冥焰,而是希望我能用冥焰熔断锁缚翅膀的铁链。”

    “一旦没有铁链的束缚这祖妖便可一飞冲天离开这黑渊之底。”银月心有余悸的对我说。“妖皇都深知这凶兽残暴难驯,冥皇若是解除九婴的铁链,这凶兽便是真的如虎添翼了。”

    “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黑渊之底,九婴好歹也是祖妖被锁在黑渊实在委屈,我们既然出不去不如就当是帮九婴一把。”我重重叹了一口气说。“何况我们身上巫咸不惜牺牲自己留下的妖法也坚持不了多久,与其和这九婴两败俱伤,还不如成全九婴自由。”

    银月一听也无话可说默默点了点头,我伸出手靠近九婴的背脊,可能毕竟是见识过冥焰的威力,九婴多少还是有些忌惮,要知道我若这个时候突然击中九婴身体,这祖妖顷刻间便会被冥焰焚成灰烬,九婴有些狂躁的蠕动着身体但最终还是安静的停在我面前。

    我的手握住捆缚在九婴背脊上的铁链,冥焰刹那间熔断不知锁缚九婴多久的枷锁,当铁链完全被冥焰熔断的那刻,九婴蠕动着巨大的蛇身向后游弋,然后猛然张开那硕大无比的双翼,从洞口照射进来的光线顿时被九婴庞大的翅膀所遮挡,黑暗把我和银月笼罩其中,九婴应该是终于得到解脱,九个巨大的蛇头仰起嘴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声,想象被困在这黑渊的宣泄。

    那巨大的双翅上下起伏整个黑渊顿时飞沙走石,卷起的大风吹的我和银月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九婴应该很久没活动过这对翅膀,招展了几下后灵活自如的收拢,九个狰狞恐怖目露凶光的蛇头盯着我,巨大的蛇身重新向我们游动过来。

    看着这真如同银月说的那样如虎添翼的九婴我多少有些开始后悔刚才的决定,那九婴毕竟是凶兽所有一切在其眼中怕都是食物,如今想必我和银月也不例外,何况这还是一个拥有不死之身不知道什么是畏惧同时能驾驭无上妖法的祖妖。

    银月已经慢慢弯下腰应该是打算变成九尾妖狐,我的双手也缓缓展开随时能祭出冥焰,要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时在九婴没有防备的时候我就该击杀这凶兽。

    九婴停在我们面前久久用那令人恐惧的九头蛇眼盯着我们,我和银月全神贯注的戒备,有丁点异动便会先发制人,然后我看见九婴那九个蛇头垂落下来,可这绝对不是攻击的状态,以九婴的迅猛和残暴绝对不会如此缓慢的低垂下头。

    当九婴那九个蛇头低垂在我面前那刻,我茫然的和银月面面相觑的对视,这上古凶兽用一种近乎于臣服的姿势把头低垂在我面前,距离我不过就几寸的距离,然后抖动了几下后展开那硕大的翅膀。

    “九婴是想带我们飞出这里!”我突然恍然大悟,这上古凶兽之所以对我们温顺并非是我们身上有巫咸传承的妖法,而是我帮其解脱九婴感激才会心甘情愿臣服。

    可能银月都有些不敢相信这堪称上古第一凶兽的九婴竟然会臣服在我面前,半天说不出话来,直到看见我缓缓伸出手抚摸在九婴中间的蛇头上,九婴非但没有抵触反而把九个蛇头埋的更低,银月在旁边看的瞠目结舌,我小心翼翼爬到九婴的背脊上,银月过了好久才清醒过来,依旧有些不敢相信的坐了上来。

    那九婴竖起的鳞甲刚好可以固定住我们的身体,然后敏捷的游动到黑渊的洞口,那一刻我又看见九婴蛇眼中的残暴和杀戮,久久的望着那头顶的光亮,浑身透着一股难以宣泄的暴戾。

    硕大的双翅展开猛然一震九婴巨大的身躯竟然真的缓缓悬浮起来,等到九婴调整好姿态,九个蛇头对准头顶的光亮,双翅用力起伏我们只感觉犹如离弦之箭一般,从黑渊之底一飞冲天向着那正在被灵山十巫试图封闭的黑渊飞去。

    嘣!

    随着一声被撞裂的巨响九婴带着我和银月冲破灵山十巫还没来得及封闭的黑渊,我们骑在九婴背脊上居高临下俯视这个灵山城,正在仓皇集结的大军和那些巫师可能怎么也没想到这九婴会冲出黑渊,顿时全都惊慌失措惶恐畏惧。

    而那一刻九婴又恢复了真正的本性,似乎要把被禁锢在黑渊所有的怨气和愤恨都宣泄在灵山城,几个蛇头同时张开,从里面涌动出的烈焰瞬间袭向灵山大军,妖焰焚天所到之处哀嚎四起一切化为虚无,试图逃避的灵山大家但凡沾染丁点妖焰都会顿时化成灰烬,而被驾驭出来的浊流剧毒无比波涛汹涌的侵蚀灵山城,不计其数的灵山大军和巫师在这浊流之中被腐蚀的只剩下骨架。

    我们看见太多走投无路的巫师最终被逼的跳进黑渊,与其受到妖焰和剧毒浊流的折磨还不如跳入黑渊一死了之,整个灵山片刻功夫便在九婴的肆虐下尸横遍野。

    嗷呜!

    九婴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我们在九婴背脊上剧烈的摇晃,九婴起伏巨大的翅膀才慢慢控制住,我回头看见九婴身躯上被伤出一个深可见骨的伤洞,抬头看见站在灵山宫殿外面的斗篷,那人手中还闪耀着白光,九婴身上的鳞甲坚不可摧没想到这斗篷竟然能击伤九婴。

    我拍拍九婴的背示意不要再恋战,再停留下去只会被那斗篷伤的更重,九婴似乎懂我的意思挥舞着巨大的翅膀飞出灵山,我在九婴背脊上和那斗篷对视,依旧没看清那人的面容,可这人的法力令我暗暗震惊,看来在这妖界我和这人之间早晚有一场生死对决。

第一百六十二章 憧憬

    在九婴背脊上感觉颠簸的越来越厉害,我按照山海图的方位指引九婴飞向大荒沧海,九婴应该是被那斗篷的法力伤的不轻,勉强坚持到大荒沧海的时候已经完全无法支撑,重重的掉落在大荒沧海的树林中,庞大的身躯无法控制的往前冲滚林间树木纷纷被撞击的倒塌。

    我和银月从九婴背脊上爬下来,九婴还试图挣扎着移动蛇身,可那伤口血流不止深可见骨,忽然间林中四面八方的树藤向我们包围过来,九婴立刻又露出凶神恶煞的凶相,九个蛇头竖立起来透着绿光的蛇眼暴戾的盯着四周。

    当屏涟从林中走出来的时候,九婴身上的鳞甲顿时竖起来,嘴里又发出婴儿的啼哭声,我轻轻拍了拍九婴的背脊,这祖妖似乎通人性慢慢平息下来,可九个蛇头依旧狂暴的注视着屏涟。

    屏涟挥手围绕在我们四周的树藤撤去,银月和她交情匪浅应该是许久未见两人各位高兴。

    “你离开妖界算起来也有千年之久,没想到重逢竟然是在这大荒沧海。”屏涟感慨万千的拉着银月的手说。

    “妖界如今祸乱四起,你我既是祖妖就该拨乱反正责无旁贷,你的事冥皇已经告诉我,如今妖界危在旦夕生死存亡都在屏涟你一人之手。”银月心平气和的对屏涟说。

    “我自知有负妖皇重托,弃妖界不管不顾愧对祖妖之称,可屏涟受制于人也是万般无奈。”屏涟说到这里目光落向银月身后的我和九婴,很惊讶的说。“这可是上古第一凶兽九婴?”

    我点点头。

    “你们怎么会和九婴在一起?”屏涟诧异的问。

    “这九婴残暴妖皇将其锁于灵山黑渊之底,我和冥皇潜入灵山试图救出巫咸,顺便也释放了九婴。”银月回头看着九婴对屏涟说。“冥皇用冥焰熔断铁链后九婴臣服这才带我们离开黑渊。”

    “黑渊之底……巫咸也被灵山十巫关押在那里……”屏涟一怔连忙向我们身后张望。“你们既然出来那……那巫咸呢?!”

    我和银月对视一眼默默叹口气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对屏涟说,最后银月拿出巫咸让转交的玉石项链,屏涟只看了一眼嘴唇抽搐一下,然后悲愤欲绝的摇头,口中一直反复说着,不。

    “巫咸在黑渊重伤难治,本来想要救他出来可怕是坚持不到来见你,巫咸临死为了保护我们把妖皇留下的妖法加护在我们身上,这样我们才有机会降服九婴,而他……”银月实在说不下去走到屏涟身边把玉石交到她手中。“巫咸一直没有忘记和你的约定,他让我们转告对你的承诺怕是无法兑现,让你以大局为重心系妖界生灵安危,恢复神木抵御灵山十巫。”

    屏涟伤心欲绝看着手中的玉石泪如雨下,银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屏涟转身一个人走向孤岛深处,我想跟上去被银月拦住,叹了口气说让她一个人静一会。

    大荒沧海的夜色各位清冷,我和阴月带着九婴穿出山林,看见屏凌独自一人形单影只站在沧海边,月辉笼罩在她身上如同披上一层银纱,我和银月在远处静静看着屏涟背影,我忽然想起云杜若,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可还安好,很难去体会屏涟此刻的悲伤,因为我始终无法想象若是有一天云杜若离我而去我会怎么去面对。

    还有闻卓、太子和顾小小不知道他们如今在妖界的什么地方,唯一能得知的就只有闻卓的消息,心里莫名的落魄,突然有些可以明白秦雁回那身上的落寞,或许就是因为身边的朋友一个个远去却有无能为力。

    “若是一切顺利平定祸乱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我若有所思的问身边的银月。

    “曾经我太向往妖界之外的世界,可在那里我见惯了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一切都离不开贪婪和欲望,我想我还是适合留在这里。”银月声音平静的对我说。“至少我记忆中的妖界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平静安详与世无争……到时候妖皇也应该重回妖界,那个时候这满目疮痍的妖界会慢慢恢复到从前的模样。”

    “不再离开?”我问。

    “不了。”银月回答的很肯定。“神魔浩劫我经历过一次,以为牺牲那么多妖族换来的太平一定会持续下去,没想到还要再经历一次,我都不清楚还能不能看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天,如果侥幸还能活着我再也不离开,哦……我会恳求妖皇留下进入妖界的通道,你们若是想来看看我,我在青丘国静候大家。”

    银月说到这里忽然转头看我,很认真的问。

    “冥皇有何打算?”

    “我……”我淡淡一笑或许是已经很久没像现在这样享受片刻的安宁,事实上到现在我始终难以把自己和那个上古神皇主宰冥界的冥皇联系在一起。“带上杜若,想过一些平淡的日子,越简单越好,想你们的时候就去看看曾经生死与共的朋友。”

    “……”银月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可犹豫不决。

    “怎么了?”我好奇的问。

    “你可曾想过所有一切尘埃落定时,你已经不再是现在的你,而是那个主宰三界众生生死和时间的上古冥皇。”银月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说出口。“你和杜若怎么能过平淡的日子,事实上……”

    银月欲言又止我听她的话中似乎有其他意思,连忙追问。

    “事实上什么?”

    “冥皇可有曾想过或许真等到尘埃落定那一天,也是你和杜若分开的时候。”

    “……”我一愣震惊的看着银月不知所措的说不出话来。“为……为什么要分开?”

    “冥皇可还记得让秦雁回为你测过一个字。”银月心平气和的问。

    我有些茫然不清楚为什么银月忽然会提及我都快要遗忘的事,那还是在鬼市第一次见到秦雁回的时候,我随便说了一个妞字,记得当时秦雁回也没说什么不好,最后只说了一句珍惜眼前人。

    说到这事我想起后来见到顾连城,也是提及测字的事,当云杜若说出妞字时,顾连城一反常态竟然说测不出来,我那个时候就隐约感觉不太对劲,问过顾连城他告诉我秦雁回相术造诣天下无双,不过在我测的那个字上,秦雁回只说了一半。

    为此我后来遇到秦雁回的时候还特意问过他,当时秦雁回含糊其辞只说了一句,当我成为真正的冥皇时就能明白另一半的含义,后面遇到太多的事我都快要把这测字的事给忘了。

    “秦雁回好像还有一半没说出来。”我想起来点点好奇的问。“难道你知道另一半是什么?”

    “我就是不知道才担心。”银月淡淡的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我认识秦雁回的时间不短,以他的相术造诣不肯说一定是有难言之隐,冥皇别忘了,当时你可是用妞字问姻缘,想必秦雁回难以启齿的那部分应该与冥皇和云杜若有关。”

    我眉头一皱细细想想我和云杜若的过往,风雨同舟生死与共走到现在,我和她之间的感情能经受生死又怎么可能会出问题,一旦所有一切结束我便可以和她长相厮守,怎么想也没有什么值得我担心的地方。

    “不行,等到下次见到秦雁回我非得问清楚。”我虽然肯定可心里始终忐忑不安,秦雁回是暂时不想告诉我,顾连城应该是见秦雁回都不说他也不敢说出来。

    “他不说应该不是有意想隐瞒冥皇,估计也是为了冥皇好。”银月重重叹了一口气看着屏涟悲伤的背影。“有一些事不知道或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我和银月靠着九婴静静独坐了一晚,没有去打扰沉浸在哀伤中的屏涟,天亮的时候屏涟终于从沧海边走回来。

    “我随你们回青丘国,巫咸深明大义至死不渝,我不应该再儿女情长,何况巫咸的仇我必须替他报。”

    “那就好了,你若回去消散的妖气便可重聚,神木也能被恢复。”我听屏涟回心转意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

    “恢复神木恐怕暂时还做不到,如今雨师国已被攻破,神木在灵山以西的雨师国中,想要恢复神木必须回到雨师国。”屏涟摇摇头认真的说。“灵山十巫一定很清楚想要攻伐妖界,那神木就变的至关重要,一定会派重兵守护,我们根本无法靠近神木。”

    “那怎么才能恢复妖族赖以生存的妖气?”我诧异的问。

    “我与神木共生共存,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便有妖气,我虽然不能让妖界的妖气恢复如初,但我跟你们回青丘国至少能让附近的妖气不会再减弱。”

    看看这大荒沧海就知道屏涟的作用,本来是寸草不生的荒芜之地,可因为有屏涟如今郁郁苍苍生机盎然,可见屏涟本身就和神木有着相同的作用,这也是灵山十巫为什么要挟屏涟放逐到妖界边缘大荒沧海的原因。

第一百六十三章 玉珏

    银月深思熟虑的对我们说,九婴在灵山肆虐导致灵山十巫的大军伤亡惨重,那斗篷原本下令灵山十巫十日后大军攻伐青丘国,现在看来这个时间势必会被推迟,而屏涟跟我们回到青丘国后,那里聚齐的妖族会重新强大,如此一来即便面对灵山大军也不至于不堪一击。

    “我们在灵山宫殿看见的那个斗篷一心想要指示灵山十巫夺取妖界,而青丘国应该是斗篷最后的阻碍,幸好九婴在灵山大开杀戒,如此一来又为我们争取到不少时间。”银月看向我和屏涟认真的说。“当务之急还是那十二金人,可惜巫咸死的时候都没有来得及问他关于十二金人下落的事。”

    “巫咸已经不在了,除了他之外再没有谁知道十二金人的下落。”我叹了一口气多少有些失望的说。“看来非但我们无法让嬴政重生,我也不可能再回到冥界。”

    “我认识巫咸很久,他是一个极其有责任和担当的人,那十二金人关系妖界安危,既然他见到你们不可能不说出来。”屏涟认真的说。

    “真没有,当时形势危急一直没有机会问巫咸。”我细细回想了一遍很肯定的说。“直到最后巫咸牺牲自己把妖法加护在我们身上也没有提及过十二金人下落的事。”

    “不会的,巫咸宁可一死也要保守十二金人的秘密,就是很清楚那十二金人关系妖界存亡,一旦落入灵山十巫手中妖界只会生灵涂炭,但同时那十二金人也是让妖皇降世的唯一办法。”屏涟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很沉稳的说。“巫咸忠义一直恪尽职守履行妖皇留下的命令,绝对不会让如此重要的秘密遗失,你们好好想想,巫咸可有曾说过什么?”

    我和银月对视一眼细细回想和巫咸说过的每一句话,但我相信银月和我一样很确定,巫咸绝对没有提及过任何关于十二金人的话。

    “巫咸牺牲自己来保护我们,当时太突然我和冥皇都始料未及,最后巫咸只再三叮嘱我们,说那玉石项链是他和你的信物,让我们无论如何一定要转交给你,还说他一直铭记妖皇嘱托,维系妖界各族共存,如今怕是难以完成。”银月一边回想一边对屏涟说。“让我们转告你,妖皇的嘱托让你帮他完成。”

    “对,巫咸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在叮嘱我们,说这玉石项链是他最珍贵的东西,让你一定要妥善保存。”我点点头也想起巫咸的遗言。

    “最珍贵的东西……”屏涟低头看看手中的玉石项链,若有所思的说。“我最后一次见到巫咸是他突然来雨师国,告诉我他察觉到灵山十巫正在策划什么事可能会危急妖界,他说想回去查探清楚,临走的时候他交给我一条项链。”

    屏涟一边说一边从脖子上取下一条和手中一模一样的玉石项链,我忽然眼睛一亮欣喜的说。

    “巫咸最后的遗言是,这玉石项链是他最珍贵的东西,巫咸一直铭记妖皇嘱托,对于巫咸来说最珍贵的无疑就是十二金人下落的秘密……”

    说到这里我们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那两条项链上,那玉石项链分别是两个玉珏,合二为一竟然能环环相扣成为一个连贯的玉圆,当两个玉珏合在一起顿时上面闪耀出七彩的光芒。

    我渐渐已经开始明白,妖皇的万妖之力便是呈现七彩之光,想必这两个玉珏在巫咸心中绝非仅仅是留给屏涟的信物那么简单。

    “你们看,这合二为一的玉石里面似乎有纹路。”银月从屏涟手中接过玉石借助散发的光亮说。

    那玉石上果真有不规则的纹路,在七彩之光中似乎投射出模糊的图像,一旦玉石被分成两块玉珏那七彩之光立刻消失,看上去就如同两块普普通通的玉石。

    “上面有七彩之光应该是妖皇的万妖之力,想必这两块玉石和妖皇有关,巫咸如此看重临死也不忘叮嘱交给屏涟……”银月猛然抬起头欣喜的说。“可能是当时时间紧迫,巫咸已经来不及告诉我们重要的事,而巫咸一直在恪守的便是十二金人的秘密,这玉石之中或许隐藏着十二金人在妖界的下落。”

    我也是这样认为,这两块玉石之前应该一直珍藏在巫咸身边,应该是巫咸察觉到灵山十巫图谋不轨,担心十二金人的秘密被灵山十巫知晓,才会把其中之一送给屏涟妥善保管。

    巫咸临死让我们带回来另一块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发现两个玉珏合二为一后的秘密,可问题是我们重新又把玉珏拼合在一起,七彩之光下很难发现有什么线索。

    “如果仅仅是合在一起就能显现出秘密那也未必太简单,要知道十二金人关系妖界安危,巫咸断不会如此草率,何况玉石上有妖皇的万妖之力,想必这两块玉石是妖皇留下。”银月深思熟虑的想了片刻后说。“巫咸宁死不屈也不肯交出这玉石只说明至关重要,想必真是和十二金人的下落有关,巫咸交给我们时再三叮嘱是最珍贵的东西,想必所有的线索和秘密全都在这玉石当中,我们应该是忽略了什么。”

    我从银月手中接过玉石拆开两半,对着月色观望和普通玉石无异,但当我拿着玉石对准月光反复几次慢慢皱起眉头大为不解的说。

    “这玉石白润光洁,可为什么当月光照射下却透出蔚蓝色?”

    “这是苍玉。”银月走过来看了一会肯定的回答。“妖界之中有一半的山产金玉,但玉石种类远比人界要丰富,这玉石是用苍玉打磨而成,遇光会呈现苍天蔚蓝的颜色因此故名苍玉。”

    “苍玉……”屏涟一听忽然郑重其事的说。“妖界之中玉石种类虽多,可苍玉却独一无二,而且只存在于妖界正东南的维龙之山,据说苍玉极其难得十分罕见。”

    “维龙山和这大荒沧海一样,确切的说也算的上是妖界的禁地,至少没有妖族可以踏入那个地方。”银月说。

    “禁地?为什么是禁地?”我不解的问。

    “因为维龙山和大荒沧海一样处于妖界的边缘,那是一座荒海之中的大山,四面环海而这海便是妖皇用来守护妖界的灭世之海。”银月深吸一口气对我说。“正因为没有谁能靠近维龙山所以那里到底有什么没人知晓。”

    “这玉石专门用苍玉打造难道意思是让我们追根溯源前往维龙之山一探究竟。”我在旁边若有所思的说。

    “事到如今也只有去一趟维龙山。”银月点点头认同我的想法。

    “我还是不与两位同行,青丘国聚集太多妖族都因为妖气减弱而虚弱不堪,若是这个时候灵山十巫趁其不备发起攻伐,不知道有多少妖族生灵涂炭,我还是先赶回青丘国重聚妖气以防万一。”屏涟一边说一边把手中的玉石交到我们手里。

    “维龙山四周都是灭世之海,根本无法穿越过去。”银月忧心忡忡的对屏涟说。“冥皇降服九婴本可以带我们飞到维龙之山,可是在灵山国九婴被一个不属于妖界的人袭击,如今怕是难以再展翅高飞。”

    一直蜷缩在我们身旁的九婴嘴里发出低吼,应该是身上的伤口巨痛难忍,屏涟向九婴走去,那凶兽顿时把九个蛇头竖立起来,目露凶光的盯着屏涟伺机而动,九婴似乎只愿意臣服我一人,不管是谁靠近对于九婴来说都是挑衅。

    我连忙轻轻拍了拍九婴的身体,九婴这才安静下来,屏涟走到九婴被斗篷击伤的地方,手缓缓按在伤口上一道柔和的光芒在屏涟手心闪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竟然在那光芒下慢慢愈合。

    等到光芒消失九婴完好如初灵活自如的游动身躯,屏涟转头对我们说。

    “九婴是十二祖妖之一,和霜华一样拥有不死之身,而且九个蛇头就是九条命,只要有一头健在靠吸食妖气便能复原,我帮九婴治疗好伤口,你们乘骑九婴应该很快就能到达维龙山。”

    我们和屏涟在大荒沧海分别,她独自一人前往青丘国,我和银月立刻动身赶往维龙山,有九婴相助果然是事半功倍,没用多少时间银月就在九婴背脊上指着远处一座巍峨雄壮的大山告诉我那便是唯一产出苍玉的维龙山。

    和银月描述的一样,九婴展翅日近千里我们离开大荒沧海后一直沿着灭世之海飞行,渐渐已经看不见妖界的山川,一望无际全是波澜不惊却足以毁天灭地不能沾染半点的灭世之海,而这维龙之山便坐落于灭世之海的深沉,若是没有这九婴我和银月还根本无法到达这个地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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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灵笔录介绍:
关于探灵笔录:
看相的说我是百鬼送子,断我要和死人打一辈子交道。
所以我选择当一名法医,游走在生与死之间的职业,古时候称之为仵作,被视为不祥之人,在三教九流中属下九流行当。
入行这些年,我经历过各种离奇诡异的案件,这些生人勿进的恐怖诡事,我都记录在一本从来不敢公开的笔记里。
我是离阴间最近的人。
死亡是我的名片。
我叫容彦!
一个百鬼送子的法医,一本恐怖灵异笔记,一段生人勿进的诡事,尽在探灵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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