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筹建“水军”
“元首阁下，这里是缝补区。”
胡安看到，这里的矮人们正想方设法，把被破坏的防护背心缝合起来。
他们在被破坏的部位填充破钢片、防护背心残渣、或者直接塞点破布。
然后用布料作面子和里子，把填补好的防护背心像夹心饼干一样套起来。
这样表面上看起来完全修复了，但若是被攻击到原来的破损部位，那穿的人就要凉凉了。
不过胡安觉得这个思路可以，毕竟军方的防护背心质量很好，没破损的地方，用AK-47近距离直射都不一定能打穿的。
但这么结实的防护背心是怎么被破坏的呢？
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这种防护背心我要了，给我的自卫队配上。”
“遵命，元首阁下，麦格尼·铜须用生命向您保证，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胡安看着激动起来的麦格尼·铜须，微微一笑，补充道：“尽可能用破损小的防护背心，别给我中间一个大洞的。”
“明白！我一件件查过去，挑最好的上交！”
“嗯，好好干，雅灵，回头给他的特别许可盖个章。”
矮人麦格尼·铜须的脸上笑开了花。
继续前进的胡安看到，绿色通道两边的工作区里，矮人们正在分工合作。
他们有的将废弃军械的铝合金部位拆下来，而枪管等其他部位，则放在一边。
有的“哼哧哼哧”地手工打磨着铝合金表面，应该是在磨去氧化层。
打磨好的铝合金材料，被集中在藤条篮子里。
等藤条篮子满了，他们就大吼一声，于是就有拉着板车的矮人过来把篮子拉走。
麦格尼·铜须殷勤地介绍道：“元首阁下，这里是拆解区。”
“这是要拿去干啥呀？”
“报告元首，这些材料会被熔化，然后浇铸成武器或工具。”
“那些枪管也是金属的，怎么不要呢？”
“那个熔不了，我们的炉温只能熔化轻质合金。”
再次前进的胡安，来到了熔炼区，那里一排四个熔炉，正散发着热气和红光，有矮人站在控制器旁，专心地看着炉火。
胡安看那炉子的材料和造型，似乎很现代化，背后拖着粗粗的电缆，不像类人生物能打造的。
或许是看出了胡安的疑惑，麦格尼·铜须介绍道：
“元首阁下，这些炉子原来是食堂的烤炉，我们拆了它的温控器，这样就可以一直加热到能够熔炼部分轻质金属。
“不过这也很危险，必须要时刻关注它的炉温，以免烧过头把炉子烧坏了。”
胡安指着电缆问：“能源从哪儿来的？”
老扎克上前答道：“小镇有座核电站，以前是军营的能源中心，军队离开的时候没有完全拆除，而是降为民用级别，供我们使用。”
胡安来了兴趣，于是一行人离开“铁炉堡工坊”，来到了能源中心。
胡安看到能源中心是座全封闭建筑，附带着一座晶体充能站，有浮空车正在充能。
边上还有个专用的电缆插口装置，十几根粗粗的电缆向各个方向散开，把能量输出到小镇各处。
那里有红白带围着，上面挂着“止步，高压危险！”的警示牌。
有全副武装的精灵卫士在红白带外面巡逻。
胡安暗自叹了口气。
他本想着核电站里肯定有芯片，或许可以把不重要部位的芯片拆下来用。
但现在看来，除非暴力破坏，否则根本就进不去。
但暴力破坏核电站这种事情，还是相当危险的。
于是胡安放弃了这个念头，他把注意力转到精灵护卫身上。
这个护卫穿着缝制的护甲，看着有点臃肿，但除非知道他护甲的破损部位，否则很难将他击杀。
“我想看看他的武器。”
胡安的话就是命令，在镇长扎克的呵斥下，精灵守卫有些不情愿地缴了械。
胡安看着摊在地上的武器：
一把巨大的铝合金弓，一壶共十支铝合金箭，箭头是三棱锥型的。
一把木柄铁剑，保养得很好，剑身上涂着防锈的油。
一把骨质匕首，似乎不是精灵卫士的制式装备，而是这个精灵的私人物品。
匕首打磨得很锋利，上面还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既有远攻又有近攻，防御力又强，这样的精灵卫士，在本土类人生物里，应该算实力不差的了。
离开核电站，胡安又被带到了人类烈士墓地。
他一脸肃穆地把鲜花放在纪念碑前，象征性地走完流程。
随行的精灵全都带着戚容，有的还“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也不知道是在缅怀祖先的贵族生活，还是在感恩人类给他们的新生活。
胡安心里其实一点都不悲伤，因为这里埋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但这个过程有利于巩固他的统治，所以是这次视察中最重要的环节。
结束后，胡安被带到了军官食堂。
这个被装潢得金碧辉煌的场所，充分体现了人类军队里的平等思想。
相信以前在这里就餐的军官，一定会以为，在大食堂里吃饭的士兵们，和他们吃得完全一样。
在这里，胡安还看到了很多打扮艳丽，眉眼间一股风尘气的女性精灵，个个胸口顶着“木瓜”、“柚子”，甚至还有更大的“水果”。
“这是什么意思？”
老扎克碘着脸介绍道：“大人，都是些和人类谈得来的精灵，往日里有人类来这里玩，都是她们接待的。”
随后他扭头对着这些精灵吼：“见了元首阁下，都不知道请安的吗？！”
那些莺莺燕燕立刻鞠躬行礼：“元首好！”
雅灵凑在胡安耳边轻声说：“都是些从事特殊行业的，以前大楼里的人类常来玩。”
“把她们叫过来干嘛，你觉得我需要这么多精灵陪？”
“老板，我是让您过过目，这些精灵和人类接触最多，个个都识字，甚至还有几个会算账的，您看，她们可以做‘水军’吗？”
“这个倒是可以。”
“真的合适吗，毕竟她们以前都是特殊行业的。”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别老盯着别人过去，要往前看，再说了，‘水军’也是特殊行业，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觉得正合适。”
“好的，老板，那我就把她们都带回去。”
“嗯，这下子编辑部的小伙子们，应该也不用找柿子去火了吧，呵呵。”
“老板高见。”
“大人，您看，留哪位，要不，全留下？”
“不用。”
“这个……”
“父亲！”
“是是，都出去、出去！一帮庸脂俗粉，别在这里碍了贵人的眼。”
第47章 精灵崔斯特
就在莺莺燕燕们乱糟糟离开的时候，门外突然挤进来一个年轻的精灵。
他的面相比别的精灵更粗犷，皮肤也更黑一点，身上满是尘土，看得出是个经常在外面跑的。
跟着这个精灵一起进来的，还有一只全身黑色，没有一丝杂毛的云豹。
“父亲，”那精灵大喊着，“北面出现了兽人！”
“站住！”“什么的干活！”……
胡安带来的龙人自卫队员们发出了警告，同时“咔啦咔啦”地拉动了AK-47的枪栓。
几乎与此同时，雅灵也挺身站在胡安身前，他暴喝道：“崔斯特，拴住你的黑猫，把它带出去！”
然而那个名为“崔斯特”的精灵，在龙人自卫队员拉枪栓的时候，双手迅速从背后抽出了两把弯刀。
在雅灵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崔斯特的弯刀已经架在了靠近他的两个龙人自卫队员的脖子上。
而他的坐骑或者宠物，那只黑色的云豹，也扑倒了一个龙人自卫队员，把尖利的牙齿抵在那士兵的脖子上。
“住手！”
镇长扎克狂吼一声，声浪仿佛有形般刷过整个军官食堂。
一时之间，众人的动作都为之一顿。
老扎克乘势吼道：“崔斯特，收起你的刀，带着关海法出去！”
崔斯特眼中带着警惕，但还是听令收回了刀。
只见他手腕一转，银光闪烁中，两把刀已经插进了背上的刀鞘。
随后他完全不顾另一个龙人自卫队员那几乎顶着他脑袋的AK-47，转身走了出去。
名为“关海法”的黑色云豹，也放过了被它扑倒的士兵，跟着走了出去。
“把枪都收起来。”胡安下了命令。
自卫队员们收回了枪，重新上了保险，但它们没有把枪背回肩上，而是继续握在手里。
胡安扭头看向老扎克，似乎在等对方解释，又似乎是在审视对方。
事实上，胡安现在才发现，这个看似年老体弱的精灵，宽大的袍子底下，隐隐露出的，却是线条分明的肌肉！
他似乎很强！
然而还没等胡安确认，老扎克就像一个漏气的皮球般，蜷缩着，弓着背单膝跪下。
“大人，请恕小儿鲁莽，回头我就狠狠地教训他。”
胡安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老扎克。
而老扎克低着头，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似乎没有胡安的允许，他就会一直跪到世界末日。
“哈哈哈哈！”
胡安笑了，他伸出双手把住老扎克的双臂，作出扶起的动作。
他感觉握住了两块生铁。
“一点小小的误会而已，别当回事，起来起来。”
“谢大人宽宏。”
老扎克顺势站起，面带感激。
“既然是你儿子，那就不是外人，让他进来吧，我正想听听，他刚才说的兽人是怎么回事？”
“是，大人，只是，我这二儿子打小就皮，不太懂礼数，我怕……”
“皮好呀，男孩子皮点有出息，其实我打小也很皮。”
胡安的俏皮话让整个房间的气氛都放松了下来。
“呵呵呵，大人说笑了，我那顽劣的儿子，哪能和大人比。”
老扎克嘴里谦虚着。脸上却露出了一丝得意，就像所有被人夸奖孩子的父亲一样。
“我去喊他进来。”雅灵自告奋勇地出去了。
不一会儿，雅灵带着崔斯特走进来，边走边在崔斯特耳边嘀嘀咕咕地教导着什么。
胡安注意到，崔斯特背上的双刀不见了，那只名为“关海法”的黑色云豹也没跟进来。
崔斯特进来后，有些笨拙地向胡安行了礼。
“你好，大人。”
“你好，勇士，之前你说，有兽人出现在北面。
“我刚才搜索了索玛留给我的资料，资料里说，兽人是一种绿皮肤的、智力低下的生物，喜欢群居，有很强的繁殖能力。
“不过，资料里还说，人类军队对兽人实行了种族灭绝政策。
“人类军队的效率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但镇长应该清楚吧。”
边上老扎克连忙点头附和：“清楚清楚。”
“所以，”胡安继续道，“你确定那是兽人？”
崔斯特挠着头，带着犹豫说：“应该是兽人吧，那些家伙的样子，和父亲说过的差不多啊。
“而且，除了兽人，还有谁是绿皮肤的呢？”
胡安来了兴趣：“它们有多少，离这里多远？”
“不多，就二十个，在最北面的田里，它们在吃我们的庄稼，直接生吃。
“我本想赶走它们，可它们都带着武器，一根粗木棍，看着不像能轻易吓跑的样子。
“不过，要只是这样，我还是有信心对付它们的。
“毕竟我有关海法，速度比它们快，可以反复引诱它们，然后乘它们落单，一一击杀。
“但是我看到了它们的旗帜，那就不一样了，只有有组织的团队才会有旗帜。
“我担心它们还有后续队伍，所以就直接回来报告了。”
雅灵插嘴问道：“它们有没有看到你？”
崔斯特晒然一笑：“我的身手，你还不知道？”
随后他转向老扎克：“父亲，派出精灵卫队吧。”
但是老扎克把决定权交给了胡安：“大人，您看，怎么处理？”
胡安笑道：“那就去会会这群拿木棍的野蛮生物吧。”
三辆浮空车离开精灵小镇，往北面开去，后面跟着50个骑着云豹的精灵卫士，以及一只纯黑的云豹。
打头的车上，多了一个东摸西摸的好奇宝宝--精灵崔斯特。
而在第二辆车上，坐在后排的胡安，身边坐着镇长老扎克。
很快，队伍就到了最北面的庄稼地。
胡安看到，这里种的是玉米。
这应该不是本土植物，而是跟着人类来的外来物种，不过，看它们的长势，似乎适应得很好。
随后他看到，就在这片田地的边缘，一群绿皮肤的介于野兽和人类之间的物种，正在“嘎嘣嘎嘣”地嚼着玉米，似乎很欢快。
浮空车停下后，精灵卫士们涌到车前，摆出阵势。
他们前排持剑，后排拉弓，但没有发动攻击。
“大人，请下令！”老扎克把指挥权交给胡安。
第48章 兽人来袭
胡安没有立刻下令，他站在车上观察。
他看这些兽人，直立时约有2米高，都长着健硕的绿色肌肉，有着宽大的鼻子，口中的獠牙像野猪一样露出。
它们提着的木棍，有成年人类小腿般粗。
这时候，兽人们也注意到了胡安一行，它们狂呼乱吼着，聚集在一个拿着旗帜，身高大约2米5，更为健壮的兽人小队长身边。
胡安看它们的旗帜--红底黑三角。
红底似乎代表血与火，而那个处于正中间的黑色的三角形，让胡安不由得想到了“幽灵”。
“兽人以前就是这个旗帜吗？”胡安问老扎克。
“不，这旗帜从没见过。”
“我要活口。”
胡安知道自己的命令会造成更多己方的伤亡，因为活捉一个凶悍的敌人，比杀死它要困难得多。
老扎克面带凝重，但还是将胡安的命令传达给了精灵卫士们。
这时，对面高大的兽人小队长站了出来，高声呼喊着。
通过翻译软件，胡安听懂了对方的话：“单挑！”
而老扎克似乎懂得兽人语，他请示道：“大人，请允许我去会会它！”
“那家伙看起来不弱。”胡安提醒道。
“根据兽人的传统，如果在公正的对决中打败它们的首领，其余的兽人就会投降，那我们就有活口了。”
“我来！”
没等胡安答应老扎克的请求，崔斯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胡安想要阻止，却被老扎克拦下：“大人，公正的对决一旦开始，就不能被破坏，否则所有的兽人都会死战到底。”
挥舞棍棒的兽人小队长，对上了双手挽着刀花的崔斯特。
他们缓慢地移动步伐，互相绕着圈。
突然，兽人小队长大吼着，一跃而起，挥舞大棒，朝着崔斯特砸下。
崔斯特脚步一错，敏捷地闪开。
随即，在兽人小队长落地、尚未从落空的攻击中回复平衡时，崔斯特又疾步上前。
他双手的刀快得在空气中留下了残影，眨眼间就在兽人小队长壮硕的绿色肌肉上拉开了四五道血口。
“吼！”
兽人小队长大吼一声，眼睛变得通红。
它挥动大棒横扫，速度和力量都增加了。
崔斯特来不及躲闪，他竖起双刀抵挡。
“嘭！”
巨大的力量把崔斯特连人带刀打飞出去。
但就在胡安心脏提到嗓子眼的时候，他看到崔斯特腰身一扭，在空中翻了个筋斗，随后双脚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兽人小队长高呼着追了上去，抡起大棒就打，攻势凶猛如同狂风暴雨。
崔斯特左右闪避，敏捷得像只灵巧的雨燕，让对手的攻击一次次落空。
兽人小队长眼中的红光消退了，它大口喘气，攻势渐渐慢了下来。
而崔斯特的弯刀，就在这时，似慢实快地掠过了对方的手腕。
兽人小队长吃疼，生理性地松开了手，大棒“呼”得飞出去，砸得玉米地里的红土如同血花般飞溅。
随后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崔斯特搁在兽人小队长脖子上的另一把弯刀，宣告了决斗的结束。
就在胡安怀疑，其他兽人会不会接受决斗结果时，他看到，那些兽人都毫不犹豫地抛下了手中的木棍，投降了。
看来，决斗对于这些兽人而言，是神圣的传统。
回到精灵小镇后，兽人俘虏们被关进了从前宪兵关押违纪士兵的牢房。
随后，胡安提审了那个手腕受伤的兽人小队长。
“这么说，你们靠着地底岩洞，躲过了人类军队的清剿？”
“我父亲是这么和我说的，不过我出生的时候，我们已经回到了地面。”
之前凶悍无比的兽人小队长，现在老实得像个憨厚的农夫，问啥答啥，除非它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你几岁了？”
回答是不停地扳手指，兽人小队长似乎对数字缺乏概念。
“兽人最长可以活到150岁，”边上老扎克科普道，“但好斗的性格和恶劣的生活环境，让它们的平均寿命很难超过60岁。”
胡安决定略过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拿出了缴获的红底黑三角旗。
“这旗哪儿来的？”
“新萨满给的，他说：要么死亡，要么服从。”
胡安用投影仪放出杰克的照片。
“是这个人吗？”
“对，就是他，他在决斗中打败了我们原来的萨满，他的法术厉害极了，只是一道闪光，就把老萨满烧得只剩下了脚印。”
那不是法术，那是悬浮在空中的“幽灵”。
但胡安没兴趣给俘虏科普，他继续问道：
“现在有多少兽人听他的，哦不，你不用扳手指了，我换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新萨满说，人类军队已经离开，现在开拓站大楼里没有任何防卫力量，那里有很多好东西，他叫我们赶紧来拿。
“但是我们的族长--杜隆坦，认为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但族长不敢公然反抗萨满，谁也不敢反抗萨满，他的法术太吓人了。
“所以杜隆坦族长把我们派出来探路，如果人类军队真的走了，族长就会带着部落迁移过来。”
“这里是月精灵的土地，”崔斯特插嘴道，“不欢迎你们这些绿皮。”
“崔斯特！”雅灵喝道，“你在胡说些什么？这里是人类的土地！”
“可土地一直都是我们在耕种，人类从来没帮过忙，凭什么说土地是他们的？”
“因为整个星球都是人类的。”
“但我们月精灵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
“那是因为人类仁慈，你不能把别人的仁慈看成是自己应得的福利！”
“可是我觉得这不对！”
“够了！”老扎克打断道，“崔斯特，你哥哥说的对，我们要懂得感恩。”
随后老扎克向胡安致歉道：“我们月精灵是人类的坚定拥护者，对于任何挑唆月精灵对抗人类的言论，我们都是零容忍的。”
这个问题很敏感，胡安无法轻易表态，他只是微笑。
于是老扎克转身面对众精灵：“尽管崔斯特是我的次子，但我不会为他辩护，他必须为他的不当言论付出代价。
“我，精灵小镇的镇长，扎克，现在宣布：月精灵崔斯特，将被逐出小镇。”
“什么？！父亲！我刚刚为小镇立了功，你却要驱逐我？！”
第49章 元首的早晨
崔斯特终究还是离开了精灵小镇。
他和关海法一起走进了伤心的晚霞中。
胡安看在眼里，却没有立场挽留。
作为人类，作为星球元首，他不可能把同情置顶，而把维持稳定统治放在下面。
现在胡安有些理解，为什么一些人当了领导就像换了个人，思维方式、行动逻辑都发生了根本转变。
屁股决定脑袋啊！
发生了这种事情后，胡安也没心情和镇长扎克宴饮了。
虽然对方一再挽留，但那副笑脸怎么看都像个面具。
胡安选择了赶回开拓站大楼。
第二天一早，胡安在餐厅找到了摩根。
“摩根，我有杰克的消息了。
“我要豆浆和肉包，一个煎蛋，只煎单面的，谢谢。
“他去了新乞力马扎罗山北面，在那里的兽人部落里做了萨满。”
摩根嚼着油条，似乎很满意这个味道：“这么说，他找到了一份好工作。”
“拜托，你真的以为杰克会无聊到，去未开化土著里做个神棍？”
“确实有点奇怪，”摩根把油条在豆浆里蘸了蘸，塞进嘴里，“杰克一向仇恨类人生物，和它们混在一起，不像他的风格。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杰克知道‘幽灵’对我们无效，我估计他甚至猜到了10公里禁飞区。
“毕竟他做了这么多年保安队长，这些手段都是他玩剩下的，他不会不清楚。
“所以他必须找人帮助他，否则他是斗不过我们两个的。
“当然，他知道，在这个星球上找不到人，所以他只能找类人生物帮他。
“我怀疑，之前他去龙人村，就是想调动龙人的力量。”
摩根坐直了身子：“但龙人们是不会跟他走的，不尊重龙人习俗，哪怕把枪顶在龙人头上，都别想让它们屈服。
“而杰克的性子，是绝不愿意和龙人吃一块饼干的。”
“所以它们谈崩了，结果就是恼羞成怒的杰克轰平了整个村子。”
“啪！”
摩根打了个响指：“这很可能就是事情的真相。”
“但现在他找到了兽人，你了解兽人吗？”
“只是听说过。”
“那我来告诉你吧。”
胡安把情报和摩根分享。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我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听懂。”
“摩根，我建议你多看书，不是让你去看那些杂书的，你看你都学了些什么？”
“但我自己感觉很好，我觉得这么说话，比以前高雅了很多。”
“不跟你扯了，你爱咋样就咋样吧。”
胡安气呼呼地把肉包子一口塞进嘴里。
“好了，胡安，我只是开个玩笑让你轻松一点。
“你太紧张了，一大早就紧张，会让你一天都很难受。
“这其实是没必要的，天没有塌下来，也不会塌下来。”
“捏输得清爽，嗯，我是说，你说的轻松，嗝！让我喝口水……吨吨吨……啊，舒服了。嗝！”
“还要再来点水吗？”
“不用了，嗝！见鬼，怎么还没完了。嗝！”
“我建议你去看看医生，不然，你会嗝一整天的。”
“不，摩根，嗝！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嗝，要和你说。
“我们必须知道，嗝，兽人的规模，嗝，不然，等他们举族迁来，嗝，我们就会很被动，嗝！
“我觉得你的建议不错，我得去看看医生，嗝！”
“去吧，去吧，侦查的事情交给我，我知道去哪儿找合适的类人做这事。”
“那拜托你了，嗝，受不了了，我走了，嗝！”
来到医务室的胡安，看到了一脸幽怨的墨丝。
“说好都给我的，转眼你就要开后宫，人类男人都是这么渣的吗？”
“等等，嗝，什么开后宫？我怎么不知道？”
“还装傻，大楼里那么多莺莺燕燕，不是你选秀选上来的吗？”
“啊，你说那些精灵啊，嗝，她们是我找来做‘水军’的。”
“你还在骗我，这里又没有湖，海也远着呢，你要啥水军？”
“不是这个水军，嗝，是用来在网络上灌水的水军，嗝，说了你也不懂。”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这些月精灵贱货们，都是极擅长服侍人类男人的。
“她们会吸干你每一滴生命精华，而我，只能在无比的饥渴中老去，干枯，呜呜呜……”
“别哭啊，墨丝，嗝，你难道是水做的吗，怎么动不动就掉眼泪？”
“那我还能做什么，就算我学那些贱货的做派，加入水军，和她们分你的生命精华，但那么一点，怎么够？”
“都说了水军不是那个意思，嗝，我不会碰她们的，嗝，真是的，我要怎么做你才信？”
“上去，我现在就要！”
“这才过了几天？”
“不管，有多少我要多少，总比你浪费在那些贱货身上好！”
“都说了……唔……好吧，那就来吧。”
……
“还要？！”
“要，我要！”
“可我已经都给你了。”
“一滴都不能浪费！”
“没了，真没了！”
“懦夫！”
“你说什么？！”
“懦夫，有种来干呀！”
“墨丝，我告诉你，我生气了！”
“来呀，你不是元首吗，来征服我这个女王呀？”
“艹，看来今个儿不把你摆平是不行了，给我趴下！”
……
胡安是扶着墙壁走出医务室的，在墨丝“咯咯”的笑声中。
他现在知明白了，为什么开后宫的帝王都死得早。
不过经过这么一折腾，打嗝倒是好了。
“胡安先生，你这是怎么了？”莉莎贴心地上来搀扶。
“没事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我房间就在前面，去我床上躺一会儿呗？”
“那个就算了吧，我怕躺下去，就爬不起来了。”
“那我扶你去咖啡厅坐坐。”
“这个可以，早晨还是应该从一杯咖啡开始。”
半身人侍者为胡安和莉莎端上了卡布基诺。
袅袅的香气里，莉莎靠着胡安的胳膊：“胡安先生，听说你要开后宫……”
“谁说的，没有，绝对没有。”
“啊呀，你这么急着否认干嘛？我又不是要阻止你咯。”
“嗯，那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能不能让我也参加？”
“莉莎，你应该专心工作，不要把心思放在这种事情上面。
“而且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没打算开后宫，那些精灵是来做水军的。”
“那，那我能不能加入水军？”
“你好好的主播不做，做什么水军啊？”
“那，那你陪我拍秀爱的视频吧。”
“嗯，这个，今天不太方便，改天吧。”
“好啊好啊，那我们约定咯。”
莉莎踏着欢快的舞步走出了咖啡厅。
看着咖啡杯里的热气缓缓升起，胡安想，麻烦来了。
第51章 麻烦真的来了
“麻烦来了。”
这是十天后的早晨，这时候，胡安肚子里的货色连续被清零了十天。
但这不是麻烦的根源，至少现在不是。
“麻烦来了，胡安。”摩根咬了一口油条，带着仿佛事不关己的轻松说，“兽人有十万之众。”
“是的，麻烦来了。”胡安再一次重复道。
他小心地吃着肉包子，避免噎着：“那兽人族长，叫什么来着的，它颁布全族迁移的命令了吗？”
“没有，探子说，杰克和兽人族长，它叫杜隆坦，发生过争吵。
“杰克希望立刻南迁，而杜隆坦族长觉得还需要进一步试探。”
胡安有些意外：“这个叫杜隆坦的兽人族长胆子挺肥啊，居然敢顶撞杰克，它就不怕被杰克干掉？
“话说对拥有‘幽灵’的杰克来说，干掉任何类人生物，都是很容易的吧。”
摩根解释道：“杜隆坦在兽人中威望极高，它死了，兽人部落很可能就会立刻分裂，这也是它敢顶撞杰克的底气。”
胡安有了一个想法：“如果我们干掉杜隆坦，那兽人的威胁就能小很多了。”
“可是派谁去干掉杜隆坦呢？”
“10万大军中取上将首级，摩根，这可是极大的荣耀，要不你试试？”
“呵呵，可真正困难的，不是十万兽人，而是杜隆坦本身。”
摩根说到这里停下来，开始吃油条，仿佛慢慢咀嚼油条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
胡安也不像十天前那么紧张了，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所以明知摩根等他发问，他却慢慢吃着包子，就是不问。
摩根吃光了油条，仿佛突然想起来对话还没结束：
“探子之所以能探听到这么多信息，主要是因为兽人部落又乱又散。
“它们的组织结构，是以一个个有血缘关系的家庭为基础，然后关系好的家庭抱团组成聚落，推举出实力最强的兽人为小酋长。
“而聚落和聚落又形成了群落，推举出实力最强的兽人为大酋长。
“这些聚落和群落间，并没有稳定的誓约关系，完全靠力量维系。
“普通兽人可以挑战小酋长，打败对方后接替对方的位置；而小酋长也可以挑战大酋长，打败对方后接替对方的位置。”
“而不同的群落，经常互相攻伐，掠夺对方的财产，并吞对方的人口。
“同时，为了利益，小酋长也可以毫不犹豫地率领自己的聚落，反叛原先所处的群落，加入到别的群落中去。”
胡安吃光了肉包，他插嘴道：“这么乱，这和一盘散沙有什么区别，它们怎么没有因为内耗而灭绝？”
“没错，原先的兽人，就是一盘散沙，之所以没有因为内耗而灭绝，完全是因为它们都遵循一个传统--决斗。”
“这个我见识过，那个兽人侦查小队的小队长决斗输了，整个小队就投降了。”
“对，就是这种传统，让它们的争端，可以用最小的代价结束。
“所以尽管它们互相之间、上下之间纷争不断，但死伤并不严重。
“相反，靠着兽人惊人的繁殖力，它们能够不断壮大。”
“我明白了，但是这和兽人族长杜隆坦有什么关系？”胡安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摩根这次没再卖关子：“兽人原来是没有族长的，但是杜隆坦凭借一己之力，逐一挑战了所有对他不服气的兽人、小酋长，以及大酋长。
“据说，它打了上千场生死决斗。
“最后，所有兽人都承认它的强大，并且尊它为族长。”
“我艹，这么牛逼？！”
“就是这么牛逼。”
“看来，干掉它有点困难。”
“非常困难。”
胡安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说：“现在我明白杰克为什么没有干掉杜隆坦了。
“因为干掉它，兽人又会变成一盘散沙，这不利于杰克调动兽人的力量。”
摩根补充道：“如果杰克想取代杜隆坦，把兽人再统一起来，他也要经历上千场决斗。”
胡安摆着手说：“杰克做不到的，他带走的‘幽灵’，用的是晶能，他没地方充能，肯定撑不住那么多场决斗。”
短暂的沉默后，胡安又提出一个想法：
“既然兽人那么散乱，我们能不能挑拨离间，让它们自己打起来？”
摩根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胡安糊涂了：“你到底是赞同还是反对？”
摩根解释道：“兽人们除了尊杜隆坦为首领，服从杜隆坦命令外，相互之间，它们还是谁都不服谁的。
“你想要挑拨它们，那是非常容易的。
“事实上，不用挑拨，它们之间的争斗、抢劫、盗窃，从来就没少过。
“而只要不闹得太大，杜隆坦就不会管。”
“那要是闹大了呢？”
“真闹大了，杜隆坦就会裁决，它的裁决，没有哪个兽人敢不服从。”
胡安叹了口气：“我懂了，小打小闹伤不了兽人部落的元气，搞大了，杜隆坦一句话就能摆平。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抵抗兽人大军吧。
“摩根，你的探子有没有侦查到，杜隆坦的第二波试探什么时候派出来？”
“没有，不是没探出来，而是杜隆坦还没组织起第二波试探的兵力。”
“效率这么低？”
“你想想它们的组织结构就明白了。”
“也是，这么说，我们还有时间。”
胡安说完，扭头吩咐半身人侍者：“去把索林叫来。”
索林是一路小跑来的，他跑到胡安面前，“啪”得立正，抬起右臂敬礼：“嗨圣胡安！”
胡安并拢手指、亮出右手掌心回礼：“嗨圣！”
随后他询问道：“索林，你是我们这里最有实战经验的战士，我想知道，对付大量装备低劣的野蛮类人，军队通常是怎么做的？”
“报告元首，我们通常用密集的火力将它们消灭！”
“这个，如果凑不出密集火力呢？”
“那就加强防御，建立起以塔楼为中心节点，以坑道、铁丝网、地雷阵为辅助的立体防御工事。”
“好主意，到底是打过仗的，索林，我现在任命你为前线指挥，我要求你，在合适的地点，建立起一道抵御北方兽人的防线。”
“遵命！保证完成任务！”
第52章 防御计划
索林不愧是军队里出来的，工作效率极高。
第二天下午，他就把一份布防计划放在了胡安的办公桌上。
不过计划里的错别字有点多，而且很多地名都是胡安不熟悉的，所以，胡安请索林为他讲解一番。
在投影仪生成的全息地形图上，索林指着拥有白色雪冠的新乞力马扎罗山：
“这是敌我的分界线，以北，红色区域，是兽人的活动范围；以南，绿色区域，是我们的控制地区。”
胡安的视线，随着索林指引，移动到三个深绿色的点上。
“这里、这里和这里，是我们的三个据点：大楼、精灵小镇和矮人山谷。”
胡安的目光在矮人山谷的位置多停留了一会儿。
在全息地形图上，那片区域属于梅鲁火山区，离开拓站大楼大约100公里。
索林继续讲解着：“位于大楼北面50公里的新乞力马扎罗山脉，是最好的防御屏障。
“那里只有有限的几个隘口可以通行大部队。
“如果纯防御的话，我建议炸塌这几个隘口附近的山体，彻底断绝南北往来的通道。
“不过出于反击的考虑，我建议保留一个最利于防守的隘口。
“在这里，凯塞林山口，我计划在这里修建包含塔楼、坑道和铁丝网在内的阻击阵地。”
胡安的目光，顺着索林的指引，来到了新乞力马扎罗山脉上的一个，似乎是地理坍陷形成的缺口。
他提出了一个疑问：“但是，索林，兽人为什么一定要走隘口，它们也可以翻越山峰过来啊？”
“小股精锐部队可以，但大部队绝无可能。”
索林的自信宛如一个正在国防大学讲课的将军。
“补给，任何部队都离不开补给，特别是大部队行军，没有一条通畅的补给线，那就是自寻死路。”
“未必吧，它们可以到我们这里就地寻找食物。”
“烧！坚壁清野！如果兽人愚蠢到让大部队翻越山峰过来，那我们就把田地里所有的作物，全部烧毁。”
“那，那我们岂不是损失很大？”
“但敌人损失会更大，它们会陷入绝境！”
索林一脸冷酷地解释道：“翻越山峰会耗费很大的体力，它们不可能携带很多补给。
“当敌人到达我们领地时，应该已经严重缺粮了，残存的粮食甚至无法支撑它们再翻越山顶回去。
“而它们面对的，是完全被烧毁的田地，以及防御力惊人的大楼和精灵小镇。
“这两处人类军队精心修建的防御工事，绝对不是兽人可以轻易攻克的。
“而远在百公里之外的矮人山谷，我怀疑兽人根本没有足够的补给支撑它们走到那里。
“而且就算它们走到矮人山谷，也是无用的，矮人山谷的地形更利于防守，同样不是兽人可以短时间内攻克的。
“于是，整个兽人大军，将会因为断粮而崩溃。
“我认为，对方的统帅只要不是蠢到极点，是绝不会采取这种做法的。”
胡安提出一个可能：“那要是兽人派精锐部队，先行翻越山峰，占领我们的农田呢？”
索林指着大楼和精灵小镇说：“我们在大楼和精灵小镇布置两个巡逻车队，轮番出巡。
“碰上敌军精锐部队，我相信对方人数肯定不会多，装有车载加特林机枪的巡逻队，一定可以将它们击溃。”
胡安信服了，他鼓掌道：“从兽人族长杜隆坦谨慎地派出侦查部队这一举措来看，它应该不蠢。
“而且杰克也在那里，他也是部队里出来的，不会不懂这些。
“所以它们应该如你所料，从隘口进军。
“很好，你的防御计划我批准了，就照此布置吧。”
但是索林两手一摊：“缺少人手。”
“怎么，精灵小镇的月精灵不够用吗？”
“月精灵太娇嫩了，他们不擅长土木工程，只有矮人才能完成这个任务。”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我从矮人山谷召集人手过来。”
胡安扭头询问一直没发声的摩根：“如果我以星球元首的身份发布召集令，矮人山谷的矮人们，会响应吗？”
摩根带着犹豫点头道：“那里的矮人是服从人类的，应该不会拒绝，只是……”
“只是什么？”
“去前线就意味着时刻会牺牲，就算矮人服从命令，但心里想必会有抵触。
“你知道，被动接受命令，和主动参加，效率是不一样的。”
胡安暗自叹气，如果能像小说里那样，主角虎躯一震，王霸之气侧漏，然后所有人都像工具人一样执行主角的命令，该多好。
“我知道了，看来我有必要去一次矮人山谷，和他们的首领谈谈。
“话说，矮人山谷现在谁当家，好说话吗？”
摩根带着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胡安说：
“矮人山谷的首领，名为穆拉丁·铜须，绰号山丘之王，是精灵小镇里铁炉堡工坊主管麦格尼·铜须的兄弟。
“他的脾气很是豪爽，被他认定为朋友的，他就会全心全力帮助，否则，就难免会有敷衍的情况出现。
“对了，胡安，你酒量怎么样？”
“酒量？怎么突然说这个？”
“因为山里的矮人都喜欢喝麦酒，他们相信，酒桌上能认清一个人。”
“哦，我明白了，不过麦酒也是酒吗？我一直以为那是水。”
“呵呵，你有这个自信就行了。”
于是胡安吩咐雅灵，替他安排去矮人山谷的行程。
半小时后，胡安在摩根、索林、雅灵的陪同下，带着八个龙人自卫队员，搭乘三辆浮空越野车，驶出了大楼。
浮空车队一路驶过精灵小镇管辖的大片农田。
在接近山区的时候，胡安注意到，农田消失了，代之以成片整齐排列的橡胶树林。
零星看到，有杂色头发的精灵在割胶。
胡安感慨道：“这些胶农挺幸苦的，精灵小镇离这里有50多公里了吧，恐怕他们每天都要很早起来，很晚才能到家。”
边上摩根说：“不是的，这些都是野精灵，以前是下层精灵，他们不住在精灵小镇，这儿附近有个村落，割胶的野精灵都住村落里。”
“村落隶属于精灵小镇吗？”
“理论上是的，不过老扎克也没工夫管他们，所以这个村子具有一定的独立性。
“这里的野精灵很保守，除了用乳胶和精灵小镇或者矮人山谷交换生活物资和工具外，他们很少和别人打交道。”
摩根似乎想起来什么有趣的往事，他“呵呵”笑了起来。
第50章 麻烦来了
麻烦来了，但不是以胡安预想的方式。
胡安的大脑芯片突然收到了一封邮件：
“致美丽星球情报站长胡安，涉及工作对接，请速与我联系。”
署名是联盟调查局探员J。
凡是涉及联盟调查局的，绝对是麻烦，这一点胡安是没有疑惑的。
但他疑惑的是，什么时候联盟调查局这么好说话了？
居然不是毫无征兆地直接弹出视窗，而是发邮件预约。
这不像联盟调查局的风格啊，很不习惯呢！
而且探员J是谁？
胡安挠挠头。
一大早被琐事烦的有点肾虚，精力确实有些不济。
可还不至于连K和J都搞错。
胡安记得那个面瘫男自报过家门，肯定是探员K，绝对不是什么探员J。
诈骗邮件吧？
可万一是真的呢？联盟调查局可得罪不起啊！
胡安烦躁地端起咖啡一饮而尽，然后自觉地走进厕所。
关紧隔间门，放出反重力摄像头，胡安点开了邮件的链接。
一个视窗弹了出来，右上角居然有可关闭的“X”标记。
视窗里的场景胡安已经很熟悉了。
背景是巨大的联盟徽章。
四个角上写着信条：
忠诚（Fidelity）、
团结（Union）、
公正（Candour）
仁慈（Kindness）。
前面一把椅子空着。
这让胡安莫名地心定下来了，至少他可以肯定，不会是诈骗。
人类联盟星图范围内，应该没有哪个诈骗犯，有那么大的胆子吧。
胡安等了大概有五分钟，可视窗里始终没有人出现。
就在胡安坐马桶坐得真产生了便意的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黑人小伙子，手里拿着煎饼果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那人一屁股坐在以前面瘫男坐的椅子上，嘴里还在咀嚼着煎饼果子。
他吐字不清地说：“抱歉抱歉，是胡安站长吧，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新来的高级探员，你可以称呼我为J。”
胡安忍住疑惑，客气地打招呼：“你好，高级探员J先生。”
“不用那么客气，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这人很随意，呃……”
探员J突然僵住了，他的眼角突突抽搐着，嘴巴半张，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人恶心的东西。
胡安放低姿态，耐心等待，顺便放了个屁。
探员J终于恢复过来，他想放下煎饼果子，可一时又找不到放的地方，左顾右看后，只能继续拿在手里。
“我说胡安站长，你干嘛非得在厕所里面和我通话？我正在吃早饭呢！”
“因为这里比较隐秘。”
“好吧，搞情报的都喜欢隐秘，我想我能习惯的。”
探员J看来确实是个很好说话的黑人小伙子。
“今天我们只是普通的工作交接，没有任何隐秘的事情要谈。”
胡安眉头紧锁、一脸严肃地说：“洗耳恭听。”
“别那么严肃嘛，好吧，或许坐在马桶上的人都严肃，但你真的没必要那么严肃，我是个坦诚的人，我希望你也是，其实你可以把我当哥们，那种可以无话不谈的哥们。”
“好的，哥们，那我就坦诚说了，如果你再不谈正事，我就要拉出来了。”
“呃，”探员J用手遮住眼睛，一副被打败的样子，“我服了，哥们，你可真坦诚。”
“噗~”
探员J被胡安的坦诚感动了，他把手里没吃完的煎饼果子扔了出去。
“好吧，胡安兄弟，我们现在谈工作。
“首先我要告知你，从现在开始，原来探员K的工作，全部由我接手。”
“冒昧问一句，探员K怎么了？”
“据说他被派去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那完不成怎么办？”
“当然是被处分啦。完成任务有奖励，完不成会被处分，这都是有条例规定的。”
“可你都说了，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既然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怎么可能完得成呢？
“因为完不成这样的任务而被处分，这，这有些太不讲道理了吧？”
“怎么不讲道理？完不成任务就要被处分，谁都一样。
“这就叫‘公正’，我们联盟调查局四信条之一的‘公正’。”
“那容我再冒昧问一句，探员K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公正’待遇？是因为贪腐吗？”
“贪腐？贪腐怎么可能被处罚！要知道我们联盟调查局里，从局长到财务到底层探员，就没个不贪腐的。如果贪腐也要被处罚，那就没人干活了！”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错怪探员K了，毕竟他还给我留了20万。”
“什么？20万？”
“不，没什么，我想问的是，探员K究竟犯了什么错？”
“探员K已经是过去式了，你关心他干嘛？”
“我这不是想长个心眼，以免自己走他老路嘛。”
“那倒也是。我估计他是得罪领导了，应该是这样的。
“在我们局里，凡是得罪领导的人，都会被派去做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至于具体怎么得罪领导，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只是个新来的。
“不过听扫地阿姨说，上次司法部长来局里突击检查卫生，正好看到探员K在上班时间跳舞。
“探员K还踢飞了一个垃圾桶，这让陪着司法部长检查卫生的局长丢了面子。
“当然这只是私底下的八卦，不过也有人告诉我，局里面消息最灵通的，就是扫地阿姨和看门大叔，凡是他们说的，十有八九都是准的。”
胡安其实还是挺喜欢探员K的，虽然面瘫、不太好说话，可那家伙的骑马舞跳得真是好，好得让人心服口服，特别是踢飞垃圾桶的姿势，绝对是帅啊。
他默默为探员K祈祷：一路走好，永别了。
探员J又聊了几句八卦，终于谈到了正事：
“探员K什么都没和我交代就离开了，这让我很难办。
“我不知道他的工作手段，甚至都没办法打开他的设备，设备都被他设置了密码。
“据认识探员K的人说，这家伙的设备，密码只要输错一次，就会自爆，回头叫技术员过来试试。
“不过我还是掌握了一点他的工作，比如说他牵头新成立了一个情报站，也就是你那里的美丽星球情报站。
“所以，从现在开始，这个情报站归我管了，你有什么情报，就上报给我。”
“好的，领导。”
“你太见外了，我这人喜欢交朋友，我觉得咱俩可以做哥们，哥们有消息应该分享，我有情报也会和你分享的。
“所以，兄弟，你现在有什么情报要和我分享吗？”
“是的，我有。这里有个叫杰克的人，当然以前是，现在他不是了，有证据证明他有50%的非人类基因。
“他投靠了兽人，并且企图说服兽人进攻人类的大本营，他的这种人奸行为极大地威胁到了美丽星球上人类的安全。”
“你说的这个叫杰克的人奸，能威胁到星球之外的人类吗？”
“这个肯定不能。”
“那就是你们情报站的事情了，根据局里规定，没有超出星球范围的，都由当地情报站处理。
“我建议你派出除奸小组，不管是暗杀还是绑架，悄悄把他做了。”
我要是能做到，还用汇报？
“还有别的情报吗？”
“没了，没有超出星球范围的情报了。”
“好的，兄弟，那大家都省事。以后有什么情报，你可以给我发邮件，或者直接call我，这是我的联系方法。我有消息也会给你发邮件的”
“我记下了，谢谢，兄弟。”
“这就对了，那个，兄弟，下次麻烦换个隐秘的地方，OK？”
“OK，兄弟。”
胡安呼了一口气，关闭了视窗，麻烦没了。
第53章 矮人山谷
“怎么了，摩根，想到你在这个村子里的情人了吗？”
“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我笑的是他们的保守。
“知道吗，胡安，村子里的野精灵说，他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种橡胶、割胶，几千年来一直如此，哈哈，世世代代，哈哈，几千年，哈哈哈哈。”
“这有什么好笑的？”
“但是橡胶树是人类带来的，美丽星球原来没有橡胶树，啊哈哈哈哈。”
“这个确实有点搞笑，不过精灵都是长寿种，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这个村子是种橡胶后才出现的，没有土著精灵，所有的精灵都是搬迁来的。
“最早来的精灵和后来的这么说，后来的跟再后来的也这么说。
“渐渐的，这里所有的精灵都相信了这个说法，以至于最早说这话的精灵也信了，或者说他已经忘了为啥要这么说。
“于是，这就成了他们的传统。”
“那就没人告诉他们，橡胶树不是美丽星球的原产物？”
“我和他们说了，你猜猜，他们怎么回答？”
“不想猜，你直说吧。”
“胡安，这就无趣了，猜猜呗。”
“好吧，嗯，那我猜他们大概会说：你在造谣。”
“是的，是的，他们说我造谣，他们还很认真地和我说：‘做人要实诚，不能造谣、不能传谣，更不能相信谣言’。
“而且，为了证明我是错的，他们还给我表演了割胶舞，这是他们每年传统庆典上必跳的舞。
“他们说：看，这就是我们的传统文化，千百年流传下来的文化，从来都没有变过，所以，这足以证明他们世世代代在这里种橡胶、割胶。”
“呵呵，一群思维固化的精灵。”
“不，胡安，他们思维并不固化，他们其实很有想象力。
“就像守旧的人类一样，他们会不断创造出各种传统和规矩，来证明他们的正确。
“他们不断重复这种行为，直到所有人，包括最早撒谎的人，都相信这不是谎言，而是真理。”
“是的，没错，和人类一样，当身边充满谎言的时候，真理也就无从分辨了。”
……
当夕阳把梅鲁火山口里升起的白色水蒸气染成玫瑰红时，胡安一行抵达了矮人山谷。
山谷谷口有木制寨墙阻拦，但防御并不森严。
进去后，里面到处堆放着原木和矿石，宛如一个工地。
在山谷的尽头，是一个被青铜大门保护的十米高的洞口。
但现在青铜大门敞开着。
门口有许多矮人排着略显杂乱的队伍，挥舞着小旗等待。
为首的是一个褐红色胡子几乎拖到地上的矮人，他身高比普通矮人高了不少，看着应该有1米6。
见到胡安一行的车队后，那矮人扯着洪亮的嗓音上前迎接：
“山丘之王，铜须族矮人首领，穆拉丁·铜须，恭迎元首大驾光临。”
胡安看到，铜须族矮人首领穆拉丁·铜须的下巴剃得干干净净。
不过，似乎是接到来访通知后充忙剃的，有几道割破的小口子还在流血。
胡安跟着穆拉丁·铜须走进了山洞。
他发现这个山洞应该是自然形成的，有点像岩浆通道，不过也有明显的人工雕琢痕迹。
铺着褪色红地毯的地面非常平坦，看得出是用炉渣、破砖瓦、煅页岩、石灰窑渣等磨细并掺合少量石灰、石膏粉配制成的土水泥铺的。
不知道这种技术是矮人自己发明的，还是人类教他们的。
洞里岔道很多，跟经典老片《地道战》里的地道似的，胡安才走了一段，就辨不清方向了，若是敌人来袭，肯定会在这里吃大亏。
不过有穆拉丁·铜须带路，并且地上还有褪色红地毯，胡安倒也不用担心什么。
拐过一个弯，胡安眼前忽然一亮。
那是一个将近50米高的巨大洞穴，洞壁上插着很多燃烧的松枝提供照明。
松枝的黑烟升上洞顶后，消失在好几个似乎是专用的通风口里，所以整个洞穴里一点都不气闷。
洞壁上还有很多供矮人进出的通道，连着脚手架一样的楼梯，不时有矮人上上下下。
洞穴中间，平坦的土水泥地面上，摆着一张巨大的原木长方桌。
桌上铺着白色的餐布，摆放有装饰的鲜花，以及生铁刀叉和黑色陶瓷的餐具。
穆拉丁·铜须恭顺地邀请道：“元首阁下，请上座。”
胡安当仁不让地坐在了主座上。
摩根陪在胡安右手边，穆拉丁·铜须坐在胡安左手边，其余众随从以及矮人中的显贵者，也都一一入座。
胡安看到这些矮人显贵们也都剃干净了胡须，整个桌子上只剩下索林一个大胡须，仿佛索林才是矮人王，其他都是半身人。
得到许可后，矮人侍从为众人端上食物，并且为胡安的金杯、摩根和穆拉丁·铜须的银杯，以及其他所有的锡制空酒杯，都灌上了冒泡的麦酒。
有性急的矮人想要伸手去拿杯子，却被边上的长者制止。
胡安知道该他发言了。
他张口道：“给我一双筷子。”
侍从立刻拿来一双崭新的红木筷子。
桌上的矮人们看了，包括穆拉丁·铜须，纷纷把生铁刀叉推到一边，要求侍从拿来筷子。
胡安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举起酒杯：“我干了，大家随意。”
他说完，就“吨吨吨”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麦酒都灌了下去。
“嗝~，啊，痛快。”
“好！元首果然是个爽快人！”穆拉丁·铜须大声赞美着，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于是桌上不管能喝的不能喝的，个个都端起酒杯狂饮。
气氛瞬间就高涨起来。
有侍从给胡安端上罐头肉做的汤。
胡安随口问了句：“哪儿来的罐头肉？”
“回大人，是以前军队留下的。”
尼玛，这还能吃？知不知道罐头也是有保质期的？
不过胡安看桌上矮人们，却个个吃得欢。
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这还是平时舍不得吃的珍稀美食。
不过胡安转念一想，军队离开后，矮人们应该就没了罐头来源，吃一罐少一罐，对他们而言，这确实是珍稀食物。
而且矮人毒抗高，过期罐头吃了也没事，或许他们觉得人类的胃也和他们一样。
第54章 大熔炉
胡安放下勺子，拿起酒杯向穆拉丁·铜须敬酒：“感谢你，穆拉丁·铜须，你的招待非常合我心意。”
“啊哈哈，元首阁下满意就好，满意就好，干，干。”
两人碰了个杯，一起喝干了杯中酒，并且将空杯底展示给众人看。
于是桌上众类人纷纷互相敬酒，你来我往煞是热闹。
倒酒的侍从忙得团团转，还被责怪“不长眼的东西，没看到领导杯子空了吗？！”
胡安对来倒酒的侍从客气地笑了笑，然后扭头问穆拉丁·铜须道：“穆拉丁·铜须，这里有多少类人？”
“没别的类人，这里住的都是矮人，总数超过15000个。”
“哦，半身人和精灵一个都没有吗？平日里也不来往的吗？”
“不是不是，我们和其他类人也是能融洽相处的，只是这里环境恶劣，别的种族都不太适应。”
“那就好，我们是和睦共处的大家族，可不能搞种族歧视，立小山头哦。”
“那是那是，绝对不会，矮人族非常愿意在人类的领导下，和别的类人和睦相处。”
“那我就放心了，话说北面的兽人不听话，想要攻击精灵小镇，我说，这样的行为是绝不能容忍的，所以打算给它们点颜色瞧瞧。”
“这些绿皮真是太过分了，就不该允许它们活在世上。”
“但是光靠精灵小镇对付兽人族，力量薄弱了点，虽然赢是肯定能赢……”
胡安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下来。
穆拉丁·铜须立刻拍胸脯接口道：“都是一家人，精灵的事就是我们矮人的事，我们绝不会看着他们被兽人欺负的。”
“你有这个想法很好，事实上，有类人提议我带着类人大军，直接杀进兽人族地盘，把它们杀个一干二净。”
胡安看到穆拉丁·铜须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如果是人类大军，自然是百战百胜的，可要是类人大军，那，那，当然，有元首指挥，胜利是肯定的，就是伤亡，可能会比较大。”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类人的话，损失会比较大，所以我没接受这个建议。”
穆拉丁·铜须如释重负：“元首阁下宅心仁厚，宅心仁厚啊！”
胡安说：“但是兽人的侵袭还是要认真对待的，所以我有了另一个计划。
“我打算在新乞力马扎罗山脉的隘口建一道防线，用坚固的防御和先进的火药武器，给那些装备简陋的兽人一个迎头痛击。”
“这个可以，这是一个完美的计划。”
“我的前线指挥，索林，我想你应该认识，向我建议，由矮人负责修建这道防线，他说，做土木工程还得矮人来。”
胡安说着，把手搭上穆拉丁·铜须的肩膀：“穆拉丁·铜须，我的兄弟，你觉得索林的建议如何？”
穆拉丁·铜须有些受宠若惊，他背也直了，嗓门也大了：“当然，当然，这是个绝好的建议，矮人就擅长土木工程。”
“兄弟，那你觉得可以派出多少矮人来帮忙建这道防线？”
“四千，不，六千，六千矮人，我亲自带队，保证完成任务！”
胡安看索林，索林向他点了点头。
于是胡安哈哈笑着，拍着穆拉丁·铜须的肩膀：“好兄弟，来，我们再干！”
“不醉不归！”
“干！”“干！”
……
第二天早上，胡安在矮人洞穴里醒来的时候，头疼得恨不得直接给它来一枪。
但他还是咬牙爬了起来，因为按照行程，他今天要视察参观矮人山谷最重要的地方--大熔炉。
摩根给胡安拿来了防护服：“那地方很热，矮人皮糙肉厚扛得住，我们人类可不行。”
“有多热？”
“跟披萨烤箱一样热。”
但事实是，比那还热。
这是一个巨大的山洞，没有人工照明，也不需要人工照明。
胡安透过防护服的护罩，看着赤红的岩浆，从洞穴一头的岩浆通道里流出来，像河一样，在眼前缓缓流过，又进入洞穴另一头的岩浆通道。
这里的一切，都被岩浆的红光笼罩。
包括岩壁、包括干透的钟乳石、包括被排风扇不停抽出去的烟尘和废气。
包括把铁矿石倒进岩浆，又用烧红的铁勺把铁水勺出来的矮人们。
随后，这一桶桶“咕嘟咕嘟”翻滚着，表面还有黄色火焰时不时腾起的铁水，被矮人们倒进模具里，黄色的火星四溅着飞出来，滋滋作响。
这些装满的模具，被矮人们运出这个山洞，去专门的洞穴冷却。
“等它们成型，不再是液体了，”陪同的穆拉丁·铜须大声介绍着，“我们会把它们倒出来，那就是铁块。
“这些红彤彤，温度依旧很高的铁块，会被压成铁板，再被乘热分割成条块，它们就是最基本的胚料。
“这些胚料冷却后，会被反复捶打、加热，最后油淬、水淬、或者自然冷却，打造成铁剑、铁犁，或者其他铁制用具。”
“那干嘛不直接浇铸成铁剑、铁犁，或者想要的模样？”
“不，不行，那样出来的东西质量太差，很脆，不够坚韧。
“以前我们矮人一直那么做，但人类教导我们，给了我们更高级的加工工艺。
“现在造出来的产品，和以前相比，那是天和地的区别。”
“人类教你们这么做的？”
“是的，O博士，跟着军队来的，后来又跟着军队走了。
“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类，他教了我们很多东西。
“我们都感谢他，很多矮人甚至崇拜他。”
这时候，胡安看到有几个矮人，把一个个苹果大小的、无色的立方晶体，扔进了岩浆里。
然后，他们又从边上的岩浆里，捞出来应该是之前投下去的立方晶体。
胡安注意到，这些晶体泛着红光，似乎吸足了热量。
“那是在干什么？”
“能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热能，那是我们矮人科技的核心。”
“矮人科技？”
“是的，在O博士的指导下，我们矮人创造了自己的科技，了不起的科技。
“咳咳，元首阁下，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请跟我来，我要向您展示，我们矮人的伟大发明。”
第55章 蒸汽科技
胡安跟着穆拉丁·铜须来到了一个阴暗湿漉但又异常宽敞的洞穴。
这里，拼凑繁复的庞大机械在洞穴里杂乱地摆放着，冒着白烟的排气管呲呲作响，雾气在洞顶徘徊。
胡安看到一个奇怪的女性矮人，正在一台巨大的差分机前忙碌。
那矮人身高一米四左右，头戴围着护目镜的礼帽，身穿复杂精致、明显带有维多利亚分格的长裙。
她下巴上没有胡须，勒紧的皮质护腰让她的胸部显得颇为汹涌，看着和一个矮小的人类没啥区别。
“布莱恩·铜须，我妹妹。”穆拉丁·铜须自豪地向胡安介绍道，“我们铜须族矮人的天才科学家。”
随后穆拉丁·铜须大声喊道：“布莱恩·铜须！快来拜见元首阁下！”
“说了多少遍！”女矮人“啪”得合上手中的笔记簿，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不要叫我布莱恩·铜须！”
“但你就是布莱恩·铜须！”
“不，我不承认！任何没经过我同意，强加在我身上的东西，我都不承认！”
“可谁的名字不是父母强加的？有谁见过父母给新生婴儿起名字还要征求婴儿意见的？！”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是洛丽塔！洛丽塔洛丽塔洛丽塔！！”
胡安愕然地看着这对争吵的兄妹。
这时候穆拉丁·铜须意识到有领导在身边，不是争吵的时机。
他无奈地说：“随你吧，反正在我心里，你就是布莱恩·铜须。”
“洛丽塔！”
“好了好了，让我们停止这种无意义的争吵吧。
“妹妹，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开拓站站长索玛的接替人，现在的美丽星球最高统治者，元首，胡安阁下。”
“您好，元首阁下，”女矮人恭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维多利亚宫廷屈膝礼，“洛丽塔向您致敬。”
洛丽塔这种复杂的古典宫廷礼节，胡安在电影里看到过，却从来没有认真研究过。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礼，只能简单地点点头。
“你好。”
穆拉丁·铜须或许是看出了胡安的尴尬，亦或许这种场景他已经见过多次。
他岔开话题说道：“妹妹，给元首阁下展示一下我们矮人的科技成果吧。”
“好的，这边请。”
洛丽塔带着胡安一行，来到一个展示厅。
胡安看到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氧气瓶模样的物件，似乎可以背在背上。
洛丽塔介绍道：“这是矮人科技的核心，便携式蒸汽机。”
她边说着，边在“氧气瓶”上部，通过一个有橡胶垫圈密封的阀门，往瓶里灌水。
接着，她拉开“氧气瓶”底部的机关，用铁钳夹了一个苹果大、散发着红光的晶体，放了进去。
很快，瓶上压力表的指针转动起来。
胡安看到，指针划过代表安全的绿色区域，朝着代表危险的红色区域而去。
但是洛丽塔和穆拉丁·铜须都很镇定地看着，没有任何举措。
胡安心里有些发毛，可他不愿意在类人面前丢脸，于是强撑着，一脸严肃地看着压力表的指针进入红色区域，并且向着终点而去。
“呜~”
就在指针即将到达终点的那刻，泄气阀门自动打开了，蒸汽呼啸着喷出来。
于是压力表的指针回到了安全区域。
然后，在泄气阀门自动关闭后，指针又继续朝着终点转动起来。
胡安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很棒的设计，但是，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呢？”
“它能提供动力，而动力可以帮助机械运转。”
洛丽塔把便携式蒸汽机背在身后，带着胡安继续前进。
她无视蒸汽机时不时响起的“呜~”声，向胡安一一讲解着通道两边展台上的各类机械。
“这是蒸汽锤、这是蒸汽锯、这是蒸汽冲击钻……
“它们可以提供远大于矮人个体的力量，能够轻易地粉碎矿石，锯倒大树。
“当然，也可以用于战斗。”
当他们走到了一个类似于室内靶场的地方时。
洛丽塔拿起一把似乎是青铜打造的、带有喇叭口的管状物体。
她把便携式蒸汽机的橡胶管接在这个物体后部的接口上，然后从喇叭口往管子里塞了一颗拳头大的铅球。
“这是蒸汽枪。”
洛丽塔指着蒸汽枪上的压力表。
“利用蒸汽压力，可以把铅弹射出去，然后铅弹携带的动能，会把敌人的头颅打碎。”
洛丽塔解说完，举起蒸汽枪瞄准木耙，但并没有扣下释放压力的扳机。
胡安看到蒸汽压力一直在增加，指针已经进入了红色区域。
但洛丽塔还是没有扣下扳机，或许，她在等压力达到最大的那一刻，以便给胡安展示蒸汽枪的最大威力。
但是她错过了。
“呜~”
安全阀门把过量的蒸汽释放在空气里，压力表的指针一下子就回到了低位。
“见鬼，又没把握好时机！”
“让我来吧，妹妹，你是科学家，没必要苛求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战士。”
穆拉丁·铜须接过了包括便携式蒸汽机和蒸汽枪的整套装置。
他在压力表指针到达终点的那一瞬间，扣下了扳机。
“砰！”
蒸汽枪的喇叭口喷出了将近一米长的高压蒸汽。
拳头大的铅弹画着残影飞向50米外的木耙，准确地打破了木耙中心，在那里留下了一个恐怖的大洞。
“漂亮！”胡安鼓掌赞叹。
这种蒸汽武器的威力，应该足以对付兽人。
并且它只消耗水，铅弹和晶体都可以反复使用，相比火药武器，它很环保。
就是使用起来需要一点技巧，不过，这可以通过训练解决。
“如果射击频率能更快一点就好了。”胡安得陇望蜀地说。
“快不了，压力增长过快，安全阀会来不及释放蒸汽，最后必然导致爆炸。”
洛丽塔带着胡安来到一个大型机械旁。
这个东西底下看着像蒸汽锅炉，上面是个能旋转的滚筒。
“蒸汽机枪。”
洛丽塔简短地介绍着，给蒸汽机枪底部放入三块火红的晶体。
很快，蒸汽动力带动滚筒快速旋转起来。
洛丽塔打开顶部的巨大弹匣，拳头大的铅弹一个接一个地落下来。
这些球形铅弹被滚筒加速，最后抛射出去，如同训练用棒球发射机投出的棒球。
“嘭嘭嘭嘭……”
也不知道是洛丽塔操作不当，还是这武器本来就准头不好，球形铅弹在50米外的木耙区狂轰滥砸，绝大多数都没打中木耙。
但它每分钟近250发的射速，足以弥补这个小小的缺陷。
第56章 洛丽塔的摩托
“绝妙的设计，”胡安夸赞道，“就是体积大了点。”
洛丽塔解释道;“我给蒸汽机枪装了轮子，可以用大蜥蜴拖着走。”
边上穆拉丁·铜须补充道：“我们也可以把蒸汽机枪放在塔楼上，作为固定火力。”
“很棒的想法，回头在凯塞林山口防线上，所有的塔楼都要装上这种蒸汽机枪。”
胡安在心里补充着：这就可以省下很多子弹了，那可都是联盟币啊。
洛丽塔带着胡安继续前进，她指着一个蒙在帆布里的物体，骄傲地说：“这是我的最新发明，蒸汽摩托！”
帆布扯开后，胡安看到了一辆使用橡胶轮胎的四轮车，看着有点像老电影里的沙滩摩托。
它可以前后坐两个人，尾部有高高竖起的排气管。
洛丽塔在蒸汽摩托的水箱里加满水，然后打开底部的机关，放进去四块发着红光的晶体。
蒸汽摩托两个把手中间的仪表盘上，指针开始转动。
“元首阁下，要试试吗？”
“布莱恩·铜须，别乱来，这可是元首阁下，不是你的小白鼠！”
“我是洛丽塔！”
“好了好了，妹妹，还是我来给元首展示一下吧。”
洛丽塔眼中带着鄙夷的目光：“骑个大蜥蜴都会晕的老哥，你会开车吗？”
“我，我能克服，矮人什么都不怕！”
洛丽塔把高帽上的护目镜拉下来戴在眼睛上：“还是我自己来吧，我还怕你弄坏我的宝贝呢。”
就在这对兄妹斗嘴的时候，胡安在心中作出了决定：
这个自称为“洛丽塔”的矮人科学家，值得拉拢。
而且，骑过浮空摩托的胡安，并不觉得驾驶一辆四轮摩托有什么难的。
他笑着说：“让我试试吧。”
穆拉丁·铜须慌忙阻止道：“不不，元首阁下，这玩意儿还没经过测试，不安全。”
洛丽塔嗤笑一声，她骄傲地说：“我的作品我负责，它肯定安全。”
胡安轻轻推开穆拉丁·铜须的手，他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洛丽塔说：“我相信洛丽塔小姐。”
于是，在洛丽塔的指导下，胡安骑上了蒸汽摩托。
就在他准备发动的时候，洛丽塔一跃而起，坐上了后座。
胡安感觉到两只手臂环抱住了他的腰，同时，有两团软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后背。
洛丽塔的声音从胡安背后传来：“我的生命，就是我向你作出的保证。”
胡安笑笑：“抱紧，我要发动了。”
他说完，猛地拧动把手。
“呜~！”
蒸汽摩托呼啸着，窜了出去。
“右边！”洛丽塔在后面指路。
胡安转动方向，同时身体往右边倾斜抵消离心力。
蒸汽摩托画了一个圆弧，转过90度，钻进岩壁上一扇敞开的门。
门后是一段昏暗、狭窄的隧道，尽头仿佛只是一个光点。
胡安闻到了新鲜的空气，带着水汽的味道。
“一直冲出去可以吗？”
“可以，外面没有危险。”
“我信你。”
胡安将握把拧到底，蒸汽锅炉的输出动力迅速攀升到最大。
两边的岩壁像风一样向后掠过，只要擦到一点，必然是车毁人伤。
胡安感觉到洛丽塔的手臂抱得更紧了，后背的绵软也更加清晰。
他嘴角微微翘起：“怕吗？”
背后传来倔强而又坚定的女声：
“不怕！我相信你！”
光点迅速变大，耀眼的阳光让胡安眼前一黑。
蒸汽摩托“呼”得冲出洞口，他感觉自己在飞。
当视力恢复正常，胡安看到了蓝色的湖泊。
蒸汽摩托落到了湖边沙滩上，浸水的沙滩坚实而平坦。
“呜~！”
鸣笛喷出白汽，惊飞了沙滩上觅食的水鸟。
胡安驾驶蒸汽摩托，压过爬上沙滩的波浪，溅起的水珠扬得老高老高。
“啊！哈哈哈！”
“再来一次，冲啊！”
“啊！哈哈哈！”
……
胡安心头的压力，在嬉闹中宣泄一空。
什么兽人来袭，什么财政紧张，什么联盟调查局，都被他抛在脑后。
这一刻，他只想尽情飞驰。
……
玩够之后，胡安将蒸汽摩托停在树荫下。
他牵着洛丽塔的手，一起靠着一棵棕榈树般的植物坐下。
透过百叶窗般的树叶缝隙，胡安看着一朵白云，悠闲地漂浮在蓝天中。
“你现在是我第二信任的人类了。”
“什么，我只能排第二？那第一是谁，摩根吗？”
“当然是O博士，指导我们矮人走上科技发展道路的O博士，那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类！”
胡安扭头看向洛丽塔，他发现对方在说“O博士”的时候，眼中闪着崇拜的目光。
“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多了去了，”洛丽塔兴奋起来，“但最重要的是，他帮助我们，确立了以蒸汽为核心的科技发展方向。
“在O博士的指导下，我们学会了用人类废弃的晶体收集热能。
“这些吸足热能的晶体，可以迅速地把水烧开，我给它起了个名字，‘红方’。
“‘红方’体积小，又可以反复使用，是我们发展蒸汽科技必不可少的核心……”
洛丽塔喋喋不休地说着，带着兴奋和骄傲：
“O博士告诉我们，我们现在基础薄弱，不可能一步到位达到人类当前的科技高度，必须从基础开始，一步步积累经验。
“O博士说，人类也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
“从瓦特发明蒸汽机开始，进入了工业时代，之后又有蒸汽轮机发电，进入了电气时代，再后来有了蒸汽推进器，进入宇宙时代……”
“请等一下，蒸汽机和蒸汽轮机我知道，但是蒸汽推进器是怎么回事？”
“利用蒸汽膨胀产生的巨大推力，把飞船送进太空，这不是你们人类最早进入太空的方式吗？”
“这个，我记得是核动力飞船吧。”
“那是你们现在的科技，O博士说了，这种程度的科技需要大量的积累才能实现，不是现在的矮人可以做到的。
“O博士告诉我们，搞科研必须脚踏实地，任何跳跃发展的想法，最终都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胡安把头靠回树干，将目光转向另一边的大海。
他看上去是在欣赏风景，其实却是在避开洛丽塔的目光。
因为胡安不想让洛丽塔看到他眼中的疑惑，他不想破坏已经建立起来的信任。
这个O博士，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57章 O计划
离开矮人山谷，回开拓站大楼的路上，胡安用大脑芯片搜索O博士。
他本能地觉得，索玛留下的资料里应该有O博士的记录。
果然，他找到了一篇O博士写的文章，“O计划”。
文章的保密等级居然是最高级别的“绝密”。
好在胡安是星球元首，达到了查看此类保密文件的级别。
他点开文件看起来。
“O计划
编制者：O博士
简介：人类发展需要大量具有一定技术实力的劳动者，完全处于蛮荒状态的类人生物无法承担这一角色，所以，有必要提升它们的科技水平。
但是必须警惕，防止类人生物的科技，最后发展到威胁人类统治的程度。
因此，从一开始就把它们往已经被证明为错误的科技发展方向导引，应该是解决这一问题的最佳方法。
为了验证该方法的可行性，本计划以美丽星球的矮人为实验对象，以‘蒸汽朋克’为基础，误导其发展蒸汽科技。
同时，为了避免意外发生，在计划的开始阶段，直接向矮人提供大量的废弃晶体，使其成为矮人蒸汽科技的核心。
这种以硅烯为主体的晶体，完全依赖人工制造，是人类核能科技的基础，在自然界是不存在的，矮人的蒸汽科技发展到极限也不可能制造出来。
由此，通过控制矮人获得的废弃晶体数量，可以控制其蒸汽科技的发展规模。
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通过切断废弃晶体的供给，扼杀其发展可能……”
接下来是大量的数据、分析和论证，O博士详细地描述了在他误导下，矮人族的变化。
字里行间洋溢着他的得意。
在文章末尾，O博士甚至用了一句比较文艺的话作总结：
“在人类的帮助下，矮人将会攀上陡峭的山峰，然后终其一生，在那里仰望星空。”
尽管已经是中午，太阳慷慨地把热量撒在处于赤道地区的浮空车上。
但车里的胡安，还是感觉到了一阵阵的寒冷。
胡安把这篇计划里，O博士对矮人们的冷酷，和矮人们、尤其是洛丽塔、对O博士不加掩饰的崇拜和感激，加以对比。
他忍不住吐槽道：“这读书人的心肠，就是歹毒啊！”
边上正在看书的摩根接口道：“你什么意思？是你叫我多读书的，现在又说这种话，坑我吗？”
“没说你，我是说……”
胡安突然打住，他想到摩根级别不够，不可以得知“绝密”文件的内容，所以不能和他说“O计划”的事。
他想了想说：“你知道矮人们崇拜的O博士吧，如果有人说O博士是错的，会怎么样呢？”
摩根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那矮人们会把那人给劈了。”
“如果是矮人自己发现，沿着O博士指导的方向发展有问题呢？”
“你是说他们的蒸汽科技吧，说实话，我刚接触的时候也犯过迷糊，觉得这里面似乎有点问题。
“不过当时我读书少，说不清楚是什么问题。
“而现在看，矮人通过发展蒸汽科技，日子过的还不错，所以应该没啥问题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矮人发现自己的科技遇到了天花板，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进一步发展，会怎么样？”
“我没想过，那时候我应该早就不在了吧，我干嘛要考虑那时候的事情？”
“这不是闲的没事嘛，这一路上的风景都看过了，不聊天还能干嘛？”
“我可以看书啊。”
“你看什么书呢，让我瞅瞅。”
摩根通过大脑芯片发过来一个链接。
胡安点开，看到是一本名为《中世纪王者之路》的小说。
“我说摩根，这种书有啥好看的，都宇宙时代了，还看中世纪，有意思吗，来聊天吧。”
“好吧好吧，有你在边上唠叨，我也看不下去了。”
“这就对了，摩根，你说，假设科技发展是往上爬，但是爬到山峰发现没路了，会怎么样？”
“你说科技我不懂，但是爬山我熟。
“以前我爬新乞力马扎罗山的时候，总以为爬的是最高峰，可爬上去才发现，前面还有更高的山峰。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下山，然后再从山脚开始往上爬。
“我猜，科技发展到天花板后，只能放弃，然后再从头开始研究。”
胡安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或许这是解决这种困境的唯一办法。
“但从头开始并不容易，那是需要有大毅力的。
“一个人或许还可以做到，但一个种族，那就难了。”
摩根反对道：“你刚才把科技发展比喻成爬山，所以我和你说爬山。
“但其实你这个比喻并不正确，发展新科技完全没必要下山再上山。
“可以用现成的科技做基础，再研究新科技，那就会像坐直升机一样，嗖得一下，从这个山头飞到另一个山头。”
胡安摇头：“不，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已经发展到天花板的现有科技，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拖后腿。”
“怎么可能？”
“打个比方，就说你看的那本中世纪小说吧，要是你穿越到中世纪，还带着发展到天花板的科技，会怎么样？”
摩根脸上露出向往的表情：“那还用说，当然是种田爆兵，用科技碾压全世界，然后称帝开后宫啦。”
胡安笑道：“摩根，你这把年纪还开后宫，行不行啊？”
摩根面色转为严肃：“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胡安给了摩根一个赞：“行，你可以。
“不过我想和你说的不是这个，我问你，然后呢？”
“然后我成了千古一帝。”
“再后来呢？”
“再后来我的子孙遍布全球，我的名声永垂不朽。”
“很好，很牛逼，然后呢？”
“还要什么然后，我都已经永垂不朽了，还要什么然后？”
“但是科技呢？”
“科技？科技当然是飞速发展啦。
“有我带去的科技，研究就不会走弯路。
“或者就不需要研究，只要按我的吩咐就可以了，很快就能发展到现有的水平。”
“然后呢？别忘了我们讨论的前提是你带去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天花板。”
“这样啊，那我就吩咐手下全力研究。”
“已经到了天花板，连改良都做不到，还怎么研究？”
“谁说改良了，当然是研究新科技啦！”
“你手下做不到的。”
“也是，之前都是按我吩咐，他们照抄，这些只会抄袭的砖家肯定不行。
“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大力发展教育，培养新的科研人员。”
“你拿什么教育新的科研人员？”
“当然是让他们多读书啦。”
“读什么书？”
“嗯，小说肯定不行，得叫他们多读些科技类的书。”
“什么科技？”
“当然是现有科技，我又没别的科技。”
“你觉得满脑子现有科技的科研人员，能推翻现有科技，发展出新科技吗？”
“应该，或许，大概可以吧。”
“好吧，假设真有研究员一边接受现有科技教育，一边做出了推翻现有科技的研究，那会怎么样呢？”
“会怎么样？”
“我们来打个比方吧，摩根，2+2等于几？”
摩根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等于5。”
“很好，假设这就是你掌握的科技，那你的学生都会认为2+2=5。
“于是，在这个基础上建立起来的科技，就是2+2=5的科技。
“要是这时候有科研人员说，2+2=4，知道会怎么样吗？”
“会怎么样？改就是了，有什么问题？”
“你所有的算法都遵循2+2=5的逻辑，突然改成2+2=4，那么你原有的算法就崩溃了，基于原有算法的计算机系统、财务系统、以及所有和计算有关的系统都崩溃了。”
“我艹，那样的话，我的帝国就完了！”
“是的，完了。”
“那可不行，我是千古一帝，怎么能这么完了！”
“所以呢？”
“把那个提出2+2=4的家伙拖出去毙了，维持2+2=5的现状。”
“但现状是科技发展到了天花板。”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相比我的帝国，天花板就天花板吧，只要能维持下去，为什么一定要改变呢？”
“这就是问题所在，那些享受现有科技带来便捷的民众，怎么会甘心放弃现有的一切，从头开始呢？
“所以，现有科技会成为新科技的拦路虎。
“它只允许没有出路的内卷，不接受推倒重来的创新。”
“胡安，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聊这个，我觉得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会的，会发生的，如果一个科技基础就是错的，发展方向也是错的，那它发展到极限后，就会碰到这个问题。
“那时候，恐怕就只能‘终其一生，在山峰上仰望星空’了。”
第58章 查账
回到开拓站大楼的胡安，遵循已经养成的良好习惯，自觉自愿地向墨丝缴纳了公粮。
进入贤者时间后，胡安发觉墨丝似乎有点烦躁。
“怎么了，还不满意吗？”
“不，你很好。我在担心我的族人们，我离开太久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你不是说已经安置好他们了嘛。”
“是安置好了，但我担心那些蠢蠢欲动的家族，会趁我不在搞什么幺蛾子。”
“那你就回去看看呗，又没人拦着不许你走咯。”
“哼，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个花心大萝卜，我怎么会一直待在这里。
“本来我想好了，一个月来见你一面，收集完生命精华就走的，哪里需要一直待在这里。
“不行，越想越吃亏，再来一次！”
……
离开医务室的胡安，在走廊里碰到了莉莎，因为脚有些软，他拒绝了对方去天台散步、欣赏夜色的邀请。
回到卧室，胡安发现邮件里多了一封预约，是联盟调查局的探员J发来的：
“嗨，哥们，有些情报我想你可能感兴趣，明早有空吗，一起聊聊。”
胡安舒心地长呼一口气，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嘛。”
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他根本不敢拒绝联盟调查局的约谈。
临睡前胡安回想了一下当前的状况：
最危险的就是兽人入侵，可有矮人族的全力支持，应该来得及建造防线阻止兽人南下。
和墨丝的关系有些不清不楚，只能说是对方需要，而自己也乐意。
虽然每次都很累，但过程还是很愉悦的，非常减压。
莉莎最近缠得有些紧，自己好像已经连续拒绝她好几次了，不过问题不大。
等墨丝回去后，找机会和莉莎谈谈心，当然主要是谈工作，比如说秀爱视频什么的，应该可以安抚她，让这个越来越红的主播安心工作。
龙人自卫队的训练已经上了正轨，摩根的教导很有效。
大楼里各部门的运作，一向都是扔给雅灵指挥的。
这个忠心的月精灵本来就是做这个的，完全不用自己操心。
其他好像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了。
啊，对了，全面铺开的传媒事业发展得怎么样了？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如果有问题雅灵一定会及时和自己汇报的。
这么想着的胡安，用大脑芯片登录平台，查看自己账号下的视频。
“哇哦！”
胡安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在今晚看完所有的视频，光是读完标题可能就要花几个小时的时间。
显然，“世界树传媒”的摄制组严格遵循了胡安宁滥勿缺的指导思想，秉持靠量卷死别人的观念，制作了海量的视频。
胡安直接按照浏览量排序。
他看到排第一的是莉莎的访谈直播《莉莎和你说》，浏览量超过了150万人次。
“嚯嚯嚯嚯，”胡安高兴地笑出了猪叫声，“看来和莉莎的谈心需要尽快了，这么红的主播可要笼络好呀。”
从第二到第九都是生活片，包括《动物世界》，浏览量在10万到30万人次之间。
虽然和排第一的《莉莎和你说》有相当大的差距，可这些视频加起来就不得了了。
而且这些视频都是收费的，从收入看，单纯靠打赏营收的访谈节目，完全不是这些视频的对手。
胡安叹了口气，他想，还是吃了地方偏僻运费贵的亏啊。
要不然让莉莎带货，哪怕卖草原上到处可见的矛尖草，都能发财。
不过估计等莉莎再红一点，就会有商人来求带货了吧。
算了算了，别想那么多了，老话说得好，命中有时终会有，命中无时莫强求，反正是零成本，有的赚就行了。
胡安继续看视频，他发现排第十的，是半身人弗罗多拍摄的纪录片《美丽新世界》。
都是美丽星球上常见的场景，但是在弗罗多特殊的视角下，看起来居然很有感觉，比如这个视频：
被夕阳染成玫瑰色的夜空中，星环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
稀树草原上的树木看起来如同黑黑的剪影。
一群背甲角马，正悠闲地在池塘边喝水。
突然水花暴起，背甲角马们四散而逃，眼神中满是惊慌。
落下的水花已经变成了红色，一头成年背甲角马，正被一只如同恐鳄般的巨兽咬在嘴里。
镜头迅速拉近，凑到了背甲角马的裆部。
镜头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在死亡的刺激下，那里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胡安忍不住打开了评论区，想看看网友们看到这种镜头会说什么。
不出所料，一长串“我艹”、“畜生啊”、“牛逼”、“真吊”……
在这些感叹词之间，胡安看到了一个奇怪的评论：“半身人弗罗多的视频是最真实的！好棒！”
呵呵，视频根本就没有出现弗罗多的身影，标题和制作者也没说弗罗多是个半身人，除了认识弗罗多的，哪个网友会知道弗罗多是人是狗？
看来水军已经开始行动了，只是经验还不足。
不过这不要紧，水军只要水多了，水平自然就会上去的。
胡安满意地关闭视频，他打开平台上的账户，查看收入。
他看到当前余额为90多万联盟币。
除了秀爱视频和打赏，还有一块收入来自《双头魔的祝福》。
这些一对一单卖的视频还在热卖中，就是不知道双头魔们还能撑多久。
上次雅灵就汇报过有双头魔跳抽了，胡安也试过让别的类人生物来跳舞，可除了双头魔，别的类人生物网友们不买账，所以也只能让双头魔们咬着牙继续跳舞了。
胡安结束了查看，美美地睡下。
他行走在真空中，恒星的火焰似乎扫过了他的身体，可他一点都不觉得热。
边上两个有着背甲角马般长脸的生物，正看着他说话。
“O博士不是说，人类科技已经被误导到了核能科技的错误路线上了嘛，这家伙又是怎么回事？”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会有意外的吧。”
“那现在怎么办，做了他？”
“要做你做，我犯不着为这点薪水脏了手。”
“那我也不做。”
“报告领导吧，让领导头疼去。”
“有道理，我们的工作就是监测，有情况汇报，其他一概不管。”
背甲角马般长脸的生物消失了。
胡安猛地坐起。
呼，原来是做梦啊。
呵呵，什么O博士、什么误导科技路线、什么角马脸，这不都是自己白天想的，以及睡前视频里看到的东西嘛。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居然还串一块儿，编得有模有样的。
呼，别瞎想了，继续睡吧。
第59章 喂鸡会解密
第二天早上，胡安起来后，吩咐雅灵把早餐送到他房间。
随后，胡安锁了门，按照和探员J的约定，打开了视窗。
入眼一片狼藉。
背景墙上巨大的联盟徽章被熏得乌黑。
四个角上写着的信条：
忠诚（Fidelity）、
团结（Union）、
公正（Candour）、
仁慈（Kindness）。
只剩下首字母“F/U/C/K”还勉强能够辨认。
原来的椅子不见了，代之以一把塑料板凳。
探员J并没有在场，估计又迟到了。
胡安也不急，他用筷子夹着生煎包在醋里蘸了，轻轻咬开一口，吸吮着里面的汤汁。
视窗里出现了探员J的身影，西装革履，手里拿着煎饼果子，匆匆忙忙地跑进来。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哥们，你吃得可以啊。”
探员J说着，坐在了塑料板凳上。
胡安忍不住问道：“兄弟，你那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感觉像是经历了战火？”
“还能有什么事？技术员搞砸了呗！
“这个傻瓜把探员K留下的设备引爆了，算了算了，人都已经走了，就不说他了。
“我已经申报了重新装修的费用，正好把这里换成我喜欢的风格。”
探员J说完狠狠咬了一大口煎饼果子。
胡安询问道：“你说有让我感兴趣的情报，能具体说说吗？”
“嗯嗯，吧唧吧唧，好吃。嗯，是螺蛳的事，她不是发表了歧视基因污染者的言论，又推动了国会通过新人类标准，剥夺了人类基因少于51%的公民选举权嘛。”
“这事我早就知道了。”
“别急，兄弟，我还没说到重点。前段时间不是爆出了螺蛳和有牛头人基因牛郎的丑闻，关键是不戴套那事嘛。”
“这事我也知道了。”
“嗯嗯，当时就有民间团体质疑螺蛳百分百人类基因的可信度，这事我们联盟调查局花了不少人力物力，终于压下去了。
“可就在昨天，局里扫地阿姨把废旧物品拿出去卖了后，那个叫‘喂鸡’的废品回收站老板，破解了其中的一个存储器。”
“等一下，按照保密条例，联盟调查局的废旧存储器难道不应该彻底破坏的吗？”
“条例是这么规定的，可总有人忘了，更何况那都是几十年前的资料，谁知道会引出麻烦呢。”
“好吧，但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根据‘喂鸡’解密的资料，螺蛳年轻时曾经去过你那里。”
“哪里？”
“你那个星球，美丽星球。”
“我艹，她来干嘛？”
“镀金，跟着军队在战场上溜达一圈，回去就能说自己有战斗经历了，搞政治的人都喜欢这么做。”
“好吧，我懂了，但是她来过又怎么样？”
“从军的人都要留下基因信息，为的是在战场上被打死了，可以从几乎被烧成碳的残留物里，了解到死者的身份。”
“所以螺蛳也留下了基因信息？”
“是的，她参军时留下的基因显示她是百分百的人类。”
“那有什么问题？”
“可她因为生病离开美丽星球的时候，基因就不是百分百人类了。
“切，什么生病，摆明了就是镀金结束，随便找个理由离开而已。
“不过正因为经过了医疗检查，她留下了基因记录。
“医疗记录显示她的基因只有50%人类基因，还有50%基因更接近精灵。”
杂交水稻？转基因大豆？
探员J又咬了一口煎饼果子，继续道：“‘喂鸡’把解密后的信息上传到了网络上，引爆了民众的愤怒。
“长枪党乘机发难，把矛头引向了保守党，宣称保守党造假。
“最新民调显示，长枪党的支持率飙升，相比保守党的支持率，差距已经不明显了。
“这让想要谋求连任的黑灯总统，非常紧张。
“保守党高层经过连夜磋商，宣布螺蛳主动辞职。”
“哇哦，联盟调查局真牛逼，这种内幕也能打探得一清二楚。”
“一般般啦，都是黑宫的扫地阿姨说的，不过按照常识，肯定是不会错的。”
“所以螺蛳完蛋了？”
“没有，螺蛳坚称自己没有辞职，不过这事由不得她，谁都知道，辞职和开除根本就是一回事。”
“但是螺蛳的职务，总统好像没权力开除她吧，按照规矩，必须议会就废黜议案进行投票，达到一定票数才能罢免她的吧。”
“你说的那是废黜，可本人辞职，流程就简单得多了。”
“但你不是说她拒绝辞职嘛。”
“是的，螺蛳是拒绝辞职，可在黑灯总统的暗示下，我们联盟调查局突袭了螺蛳的湖海庄园，找到了她的辞职信，上面有她的亲笔签名。”
“不可能吧，她没事写封辞职信放家里，假的吧？”
“黑宫派出来的笔迹专家验过的，说肯定是真的，如假包换。”
“呵呵。”
“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信，联盟调查局突袭湖海庄园的行动我没参加，具体我也不清楚。可ZF说它是，它就是，这事没得商量。”
“所以螺蛳还是下台了？”
“是下台了，可这老巫婆不消停，转身就投靠了长枪党，现在正代表所有基因不到50%的人类，谋求恢复选举权。”
“不是，这，这还要脸吗？之前不就是她，把人家权利给剥夺了的嘛，怎么一转眼，她就成了这些人的代表了？”
“政客不要脸有什么问题？这不是很正常吗？卑鄙无耻是他们纵横政坛的通行证。”
“好吧，看来我还是太嫩了。除了这个消息，还有别的事吗？”
“有点私事，那个，兄弟，我二舅孩子周岁了，叫我去吃饭。
“但是，我总不能空着手去吧。”
“人之常情，确实应该封个红包。”
“可我这人爱交朋友应酬多开、销大，这钱哪，到手就溜了，怎么都留不住。”
“明白了，想借钱？”
“好哥们，你看能不能帮兄弟一把，等发薪水了，我就还你。”
“要借多少？”
“5000你看方便吗？要不4000也行。”
胡安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随后开口道：“我给你1万。”
胡安说着，从平台割肉套现出1万联盟币，给探员J转账过去。
“兄弟啊！”探员J眼睛瞪得圆圆的，“你是我兄弟，真兄弟！”
“但我也有件事，想求你帮个忙。”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第60章 中心情报局
胡安提出了要求：“情报站我建起来了，23个名额我也都配足了，可我这里没有能量武器，你看能不能帮我申请几把。”
“小意思，这是应该的，我这就给你打报告申请能量枪，23人四舍五入，应该是50、不，是100把能量枪。”
四舍五入是这么算得吗？你数学肯定是体育老师教的。
不过我喜欢。
胡安看到探员J的眼神变得呆滞，应该是正在用大脑芯片打报告。
很快，探员J恢复过来，他有些为难地说：“兄弟，出了点小问题。”
胡安大度地说：“如果批不出那么多能量枪，少一点也没关系。”
“不是，枪没问题，问题是运费，哥们，你能自己承担运费吗？”
“局里发枪还要下面的人自己承担运费，哪有这种道理？”
“是的，我知道，按理说应该和枪的费用算在一起，全都由局里买单，不过……”
“不过什么？”
“兄弟，局里的规矩，1万联盟币以下的费用，由分管副局长签字就行了。
“10万联盟币以下的费用，需要签到局长。
“可是兄弟啊，你这运费，我估计签到司法部长都不够，得总统签字了吧。
“我就一个小小的探员，哪有本事把报告递给总统签字啊。”
“怎么要你递报告，不是应该层层上报的吗？”
“按规矩是应该层层上报，可我这不是想帮你快一点嘛。”
“你快不了，那就层层上报呀。”
“兄弟，层层上报的话，你就得等了。”
“要等多久？”
“等下辈子吧。”
“我艹。”
“不是兄弟不帮你，真没办法，你那个星球连个常规航班都没有，要把枪送到你那儿，得包船，包船啊，兄弟，那价格可是天文数字。”
“怎么没有常规航班了？我来这个星球，就是坐的常规航班！”
“你那时候还有，可这不是禁止基因受污染的人搭乘宇宙飞船了嘛。
“那之后各宇航公司纷纷抱怨搭乘人数锐减，为了节约开支，他们消减了很多不赚钱的航班。
“兄弟，我查过了，现在去你那个星球的航班，一个都没有了，要去，只有包船。”
我艹，这是被世界抛弃的感觉吗？
胡安闷闷地思考着。
现在平台上的钱，提出来连买张常规航班的船票都不够，包船，太不现实了。
更何况，偌大一艘宇宙飞船，就带着100把能量枪，来回跑一趟，怎么看都觉得可笑。
等一下，偌大的宇宙飞船，为什么只带100把能量枪呢？
包船就意味着，整艘船的空间，都可以由我作主。
所以，完全可以让飞船塞满美丽星球的物资，回主星去卖啊。
胡安用大脑芯片打开索玛留下的资料，调出美丽星球矿产资源图。
美丽星球就像早先的主星一样，拥有大量的矿产。
便宜的胡安略过，离大楼远的他也不看。
附近具有开采价值的，有兽人部落北面，大沙漠里的硝石矿。
兽人部落西面维龙加火山，以及矮人山谷所处梅鲁火山地区的硫磺矿、铁矿、铜矿。
但最有价值的，是新乞力马扎罗山脉里的美丽宝石矿。
这是一块长4千米、宽2千米的狭小区域，其2000米的地下，孕育着美丽星球独有的、化学成分为Ca2Al3(SiO4)3(OH)的珍贵宝石。
这种稀有的宝石呈湛蓝色、略偏紫，清澈温馨，从不同角度看去或蓝或紫或金黄，犹如著名影星泰勒的眼睛。
但由于美丽星球地处偏远，星球上没有工业基础，开采这么深的宝石矿风险极大，所以勘探人员给出的评价是不建议开采。
这也是一直都没有人来美丽星球投资开矿的原因。
胡安叹了口气，他现在有人手开矿，但2000米深的矿，开起来不是那么简单的，有兽人干扰，开矿根本不现实。
不过除了矿产，树精灵的木雕、月精灵的绘画、矮人的手工艺品，应该也可以卖点钱。
虽然肯定是卖不出高价，可收回包船成本，大概、或许、可能做到的吧。
只是可能吧，如果真有人喜欢的话。
不过，还是解除兽人的威胁，去新乞力马扎罗山脉开采美丽宝石矿更现实一点。
但这就陷入了死循环。
没有能量武器就打不过杰克，打不过杰克就没办法消除兽人的威胁，不消除兽人的威胁就没法在新乞力马扎罗山脉里开矿，没法开矿就没钱包船，没法包船就拿不到能量武器……
见鬼，怎么办？
胡安突然想到了莉莎提到过的贷款。
要不，豁出去，贷个款？
反正莉莎也愿意和自己拍秀爱视频。
这样就能打破死循环，运气好的话，还能不断做大做强。
不过，真豁出去包船，第一步就运100把能量枪，有些小家子气了。
反正是包船，干嘛不运点厉害的过来？
胡安带着豁出去的心情问道：“要我承担运费可以，但是100把能量枪不够看，能不能批些‘幽灵’给我。”
探员J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没有‘幽灵’，那玩意儿搞不到。”
“不是吧，联盟调查局这么牛逼，连个‘幽灵’都搞不到？”
“只有能量枪，更厉害的装备都是军控的，只有军队里有，外面搞不到。”
“但是联盟调查局不是号称无所不在，无孔不入，无所不知的三无调查局吗？
“就不能打入军队内部，搞点装备出来？”
“别的地方都行，就是军队内部不行，那里是中心情报局的地盘。”
探员J说着，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中心情报局是我们的死对头，我们超过2/3的殉职探员，都是死在他们手里的。
“当然，我们也干掉了他们不少人。
“兄弟，我和你说，只要看到中心情报局的人，就不用客气，能干掉就直接干掉。
“不过兄弟，你也要小心，他们有军部撑腰，火力比我们猛，正面干架我们吃亏，最好和他们玩阴的。”
“等一下，怎么又出来个中心情报局？那是什么部门？”
“那是军队模仿我们联盟调查局，设立的情报部门，行事作风几乎就是照搬我们的模式。
“比如说我们联盟调查局的缩写是‘F’……”
胡安插嘴道：“‘F/U/C/K’的‘F’？”
“没错，就是‘F/U/C/K’的‘F’，而中心情报局的缩写是‘C’……”
胡安又插嘴：“‘Cao’的‘C’？”
“正确，就是‘Cao’的‘C’。现在，你明白两者之间的作风有多相似了吧。”
“完全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