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型认爹现场(二)
(这一章好像没啥看的,可以跳过,等下一章。)
……
场上众人本还在震惊于玄慈方丈与叶二娘有染,并且还和自己的私生子虚竹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二十多年。
此时一听玄慈竟喊出了“慕容博”这个名字,又是一惊。
这慕容博其实在现今的江湖上并未有多少威名,只有一些老一辈的江湖高人才知其深浅。
而那些寻常的江湖人士只知大名鼎鼎的“南慕容”慕容复的父亲单名一个“博”字,但却谢世已久,怎的今日玄慈方丈竟高喊这人的名字?
众人想到这里,又想到之前那第二道人影明显是为了救慕容复才出手,顿时便纷纷朝那人看去。
便是慕容复也被包不同和邓百川扶着起身,望向慕容博。
果然,只见慕容博也不作掩饰,直接伸手扯下了蒙面的黑布,露出了一张神清目秀、白眉长垂的面容。
慕容复见了这张脸顿时惊呼道:“爹?!”
虽有之前玄慈的呼喊作为铺垫,但慕容复却是依旧难以相信自己已经去世多年的父亲如今竟然还在人世,并且多次相救于自己。
而场上的众多江湖人士虽然不曾见过慕容博,但见了慕容复这般反应自然也明白这人就是慕容家的前任家主。
而慕容博先是对慕容复点了点头,然后又朝萧远山抱拳道:“萧兄,别来无恙!”
萧远山听了慕容博的话却是完全不给面子,大喝道:“休要多言,当年雁门关之事也与你有关吗?!”
慕容博听了这话正要回复,萧远山一边却突然传出一道声音:“前……前辈……您……您与当年雁门关一事……”
却是萧峰见萧远山揪着当年雁门关一事不放,又听玄慈方丈唤他叫做“萧施主”,心中不由便有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
果然,只见萧远山听了萧峰的话后一阵哈哈大笑,随后也直接扯下了自己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虽然苍老几分,但却与萧峰有八九分相像的脸庞。
同时说道:“哈哈哈!峰儿,我们却不需要什么人来指认,单看这面貌便知我是你老子!”
萧峰见了萧远山的脸也是一阵激动,疾步奔跑过去重重的抱住了萧远山,喊道:“爹!!”
萧远山也是虎目含泪,抱住萧峰说道:“峰儿!”
这般父子相拥几息,萧远山拉开萧峰说道:“当年爹和你娘自大辽来上大宋你外公家串门,才行至雁门关便突然遇到二十几名武功高手的围杀!”
“还好爹爹武功高强才幸免于难,可惜你娘她却……”
说着说着,萧远山也是忍不住哽咽起来。
萧峰闻言也是红了眼眶,这时萧远山又道:“不过那群人也没能落得了好!被你爹我当场打死一大半,就算寥寥几个逃得一命的狗贼也皆已被为父斩杀,只余一个带头的大恶人了!”
萧峰听了萧远山的话后正要说话,却听得玄慈方丈言道:“萧老施主,当年老衲与一众好友前去雁门关埋伏于你确实是我等所犯下的大错!”
“但我等之所以会去雁门关也是收到了一个人的传信,说是有辽国武士要前来少林寺偷盗藏经阁秘籍,以做他日辽国攻宋之根基。”
“而且这人在当时的江湖上也是颇有侠名,是以老衲这才会和许多好友一起前去雁门关埋伏。”
说到这里,玄慈话语一顿。
而萧远山也是反问道:“偷盗秘籍?!你见过谁偷盗秘籍还拖家带口的?!你见过谁偷盗秘籍还带着一个未满一岁的婴儿的?!!”
玄慈听了萧远山的话也是一叹,说道:“阿弥陀佛,老衲自知罪孽深重,但往事既已过去便也无可改变,倒是这传信之人……”
说到这里,玄慈脸上满是愤懑与悔恨:“慕容老施主,我和你多年交好,素来敬重你的为人。是以那日听了你的告知后是深信不疑,联合了许多的好友前去围杀萧施主。”
“纵使后来心知犯下大错,也只当你也是被人蒙骗。后又听闻你突然逝世,还当你是知道自己错杀了好人,内心愧疚,以致英年早逝,谁知……谁知……唉!”
萧远山听了玄慈的话后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慕容博,说道:“你……你……!”
却是他刚来少林寺潜伏不久便遇到了慕容博并且与之交手。那时的慕容博武功远不如萧远山,若非萧远山看他是少林寺的敌人而放他一马,只怕他早便死在萧远山手上了。
得知自己曾经手下留情放过的人竟是自己的大仇人,萧远山只觉的一阵胸闷,而慕容博经过这几十年的武功修习,却是已经不弱于萧远山了。
“慕容老施主,你当年已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英雄、大豪杰,却又何必……”玄慈又疑惑的朝慕容博问道。
慕容博闻言嘿嘿一笑,说道:“我慕容氏原是大燕国皇室,如今大燕虽然已亡,但慕容氏复国之志却是一刻未改!”
玄慈听了这话终于解了心中疑惑,当即高喝佛号道:“阿弥陀佛!”
然后又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向来任何门派帮会,宗族寺院,都难免有不肖弟子。清名声誉之保全,不在于永远无人犯规,在于事事按律惩处,毫不容情!”
“执法僧,杖责虚竹一百三十棍,逐出少林!一百棍罚他自己过犯,三十棍乃他甘愿代业师慧轮所受。”
玄慈已被曝出与叶二娘的奸情,已是犯了戒规,按理说已不能再为少林方丈。
但他做方丈几十年,恩威并重,是以开口之下竟无一个少林僧人反驳,皆是依言打了虚竹一百三十杖。
随后玄慈又道:“玄慈犯了淫戒,与虚竹同罪,身为方丈,罪刑加倍!执法僧,重重责打玄慈二百棍。少林寺清誉攸关,不得徇私舞弊。”
说着跪伏在地,遥遥对着少林寺大雄宝殿的佛像,自行捋起了僧袍,露出背脊。
众人听了此话顿时哗然,虽然刚才在玄慈下令杖打虚竹之时众人心中不免有“你自己已犯了淫戒,怎的还有脸去责罚他人?”的想法。
但堂堂少林寺方丈与大庭广众之下受刑却也是恒古未有之事,再加上玄慈除了触犯淫戒之外平日里行事皆是侠义当先,是以当下众人纷纷为其求情。
第一百二十二章 兄弟齐战扫地僧
但玄慈既已决定又岂会轻易更改?
只听玄慈高声道:“多谢众位盛意,只是戒律如山,不可宽纵。执法僧,快快用杖”
少林寺一众执法僧人闻言只得依言而行,重重的挥棍打在玄慈的背上,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玄慈本就老迈,再加上又不愿用内功护体,是以不过一百棍时便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少林一众执法僧见状心有不忍,有心放轻手上力道,但又想到玄慈此番受苦皆是为了保全少林寺千年声誉,若是此时留手,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出端倪,岂不是让玄慈白受了这般苦难?
想到这里,执法僧便也不敢留手,只得重重的打向玄慈。
二百棍罢,玄慈早已成了血人,并也无了半点呼吸,却是已经去了西天礼佛。
少林寺一众僧人见状也是双手合十,高呼:“阿弥陀佛!”
但玄慈既走叶二娘又岂肯独活?当即便也自尽于玄慈怀中,只留虚竹在原地看着父母的尸首手足无措。
“慕容老贼!拿命来!!”
却是萧远山眼见当年的带头大哥已死,仇人只剩下慕容博这个幕后黑手,当即便大喝一声攻向慕容博。
萧峰本还神伤于玄慈之死,此时见萧远山与慕容博动手,当即也顾不得许多,大喝一声便也赶紧纵身攻向慕容博。
慕容博此时的武功本就与萧远山半斤八两,又岂能敌得过萧峰父子联手?
当即不过数招便被打的连连后退,赶紧当机立断的往后一转便提起慕容复朝身后少林寺内逃去。
却是下山之路被群雄阻隔,他们已知这江湖上许多腥风血雨皆是由慕容博而起,自是不会轻易放他下山。
萧远山父子见慕容博和慕容复逃入少林寺,对视一眼便也紧随而上。
四人二逃二追,不过眨眼间便纠扯到了少林寺藏经阁之处,慕容博也被萧远山和萧峰追上,不得逃脱,却是因为他手中还提着慕容复,是以速度远不如萧峰父子。
就在这时,突然闪出一道人影攻向萧峰,萧峰见状不敢大意,当即便也回了一掌,只听“砰!”的一声,二人竟是平分秋色。
此变故一出,两波人皆是手上一顿,随即分开。
只见场上突然多出了一个身着僧衣的番僧,正是吐蕃的大轮明王鸠摩智。
只听鸠摩智道:“慕容居士别来无恙啊?”
慕容博见了他却是大喜,说道:“国师快快助我!事后我以绝世武学相报!”
鸠摩智闻言当即大喜道:“居士放心,今日有我在,绝不让萧峰二人伤你半分!”
萧远山本就急不可耐,此时一见这二人竟是一伙的,当即大喝一声便对着慕容博攻去。
萧峰见状也赶紧出手缠上鸠摩智。
慕容博、萧远山、萧峰以及鸠摩智四人皆是天下顶尖的武功高手,武功也是不相伯仲,是以这一番恶斗之下是书卷乱飞,佛经遍地,直把少林寺的藏经阁给打成了一片废墟。
不过好在他们只在一楼争斗,是以毁坏的皆是佛法典籍,少林派的许多武功秘籍并未受到波及。
眼看着他们四人的战斗就要蔓延到二楼之上,忽然有一个灰衣老僧手拿扫帚出现在了藏经阁。
说来也怪,萧峰四人皆是天下一等一的武学高手,打斗之时也十分留意周围情况,但竟也不知这老僧是何时出现!
只见这老僧随意挥动扫帚,那书架便自然直起,佛经也纷纷归位,只听他高呼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
“四位且罢手吧!”
萧峰等人皆不清楚这老僧底细,又见他初一出场便是颇为不凡,是以不敢大意,暂且都也停手后退,警惕的看向老僧。
只听老僧道:“阿弥陀佛,萧施主与慕容施主数十年为执念所困,为仇恨所缚,却又是何苦?”
“生生死死,打打杀杀,到头来却也都是一场空,倒不若二位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归我空门一起研习佛法!”
萧远山本就脾气暴躁,听了这话当即嗤笑道:“你这老秃驴说的轻巧!要想让我放下仇恨,非要杀了慕容博这个狗贼不可!”
萧远山这句话本就是听了老僧的话后随意发泄之言,但出乎意料的是,那老僧听了萧远山的话后却是淡淡一笑,说道:“这也未有多难。”
语罢,随意一挥左手便拂向慕容博,不等萧峰四人反应过来手掌便已放在了慕容博的头顶。
随后只见慕容博双眼空洞,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竟是已经没了呼吸!
一旁因为与段誉一战而无力插手慕容博与萧远山父子战斗的慕容复见状顿时惊呼道:“爹!!!”
然后赶紧扑在慕容博的身上哭喊起来,随后又抬头朝着老僧喊道:“你这贼秃!为何要无故杀死我爹?!!”
老僧听了慕容复的话面色不改,反而朝萧远山问道:“如今慕容施主已死,萧施主可愿放下一切,早登极乐?”
说罢,不等萧远山反应过来便也挥手朝萧远山拍去。
萧峰见状睚眦欲裂,大喊道:“你要干什么!!!!住手!!!”
随即眨眼之间几步迈出,同时双掌齐出挡向老僧的手掌,双掌之上金龙飞舞,竟是真的与老僧僵持在了一起。
萧远山见状也反应过来,面色一紧便也要赶紧出手,却忽然感受到一股凌厉的掌风从身侧袭来,已是来不及躲避,当即便是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然而过了几息之后萧远山却并未感受到半分疼痛,疑惑的睁开双眼却见自己身旁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白净公子,正是王越。
王越挡了一下老僧的掌风后对着萧峰大喊道:“三哥!一起出手!”
然后脚一踏地便施展绵掌和黯然销魂掌攻向老僧。
萧峰听了王越的话后也是大喝一声,对着老僧欺身而上,周身也是金龙盘旋,声势浩大。
‘这老僧一直都是老先生的战力天花板,我倒要试试自己和萧峰联手能在他手中走过几招,反正他也不会真的痛下杀手!’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兄弟齐战扫地僧(二)
扫地僧面对萧峰和王越的围攻却是面不改色,只见他随意一抖左手,手中扫帚便自左向右划了一个半圆,刚好将王越和萧峰的攻击全部化解。
然后又一甩右手,以袖袍攻向王越,左手则是随意提起扫帚,刚好挡下了萧峰的凌厉掌风。
而王越见扫地僧的袖袍甩向自己,自是不敢大意,赶紧便是扎稳马步,绵掌和乾坤大挪移同时运转,迎向扫地僧的袖袍。
只听“砰!”的一声,王越与扫地僧各自身形一晃,随即王越又“蹬蹬蹬”退后数步才终于站稳。
扫地僧却是两脚不动,明显占了上风。
萧峰见状又是大喝一声,双掌齐出攻向扫地僧,周身龙影飞舞,引得周围空气都隐隐变形。
扫地僧见此诧异的看了萧峰一眼,然后也是不敢大意,同样双掌齐出迎向萧峰。
王越见状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当即便也是身形一摆,探步递掌,一招“震惊百里”打向扫地僧。
扫地僧双掌全用于应付萧峰的爆发一击,面对王越这一掌已是腾不出手,只得闷哼一声,鼓动全身真气。
只见他衣袍应声而动,直接摆动着撞向王越,与王越的掌风僵持在一起。
慕容复本还有心为父报仇,但此时一见扫地僧竟能独战萧峰和王越二人联手还不落下风,顿时心中便没了争斗之意,只余下深深的绝望。
毕竟他深知王越和萧峰的武功都在他之上,而他二人联手都占不了扫地僧半点便宜,那就算是他上又能如何呢?
萧远山见扫地僧三人僵持在一起,也毫不客气的挺身而出,直接自上而下一掌击向扫地僧头顶,着实狠辣无比。
扫地僧面对萧远山这一掌有心出手还击,但奈何王越和萧峰皆是死死的缠着他,让他根本不能有半分分神。
扫地僧无可奈何,只得大喝一声,随即只见他头顶之上的僧帽直接被鼓动的真气吹飞,然后与萧远山的手掌撞在一起,发出“砰!”的一声,却也没让萧远山讨得便宜。
王越、萧峰、萧远山皆是天下一等一的绝世高手,任何一个拉出去都能称霸武林,但此时三人联手攻击扫地僧竟还不能讨得半分便宜,着实让人难以置信。便连一旁的鸠摩智都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之心:“我这么苦苦追求绝世武功究竟有何意义?最多也不过就是萧峰这般境界,但却也还不如一个少林寺扫地的老僧?!”
就在萧峰三人和扫地僧僵持之时,只听“咻!”的一声,一道无形剑气从藏经阁外射来,直接射中了扫地僧左肩要穴。
这一下也彻底打破了萧峰几人和扫地僧之间的内息平衡,只听“喝!”“哈!”几声,王越和萧峰皆是翻身后退,然后从容落地。
而扫地僧受了这一击却是一阵内息不稳,“蹬蹬”后退两步,脸色一红。
随后只见门外闪入一道白影,对着萧峰和王越道:“三哥,六弟,你们没事吧?”正是段誉。
却说段誉在山腰见萧峰进去少林寺后王越也跟了过去,便也偷偷潜入了少林寺,一路兜兜转转才来到藏经阁。
而段誉刚一到藏经阁便见王越和萧峰在联手攻击一个老僧,虽然段誉不知其中许多,但基于对王越和萧峰的信任,再加上这里是在少林寺内,未免发生变故,段誉便也直接出手,一道“少商剑”直接射向被王越二人围攻的老僧。
段誉尽管出手,但却还是有心留手,剑气并未射向老僧死穴,而是射向他的肩膀,旨在制敌,而非杀戮。
……
王越和萧峰听了段誉的话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各自对视一眼,一起出手攻向扫地僧。
萧远山和萧峰以及王越挺身而上,牵制扫地僧的身法以及注意力。
而段誉则是不停在远处用六脉神剑射向扫地僧,虽然名为骚扰,但六脉神剑的威力却是着实不凡,每一道剑气都不弱于王越或者萧峰的一掌,让扫地僧也是不敢硬接。
如此一来,王越四人竟是一直压着扫地僧打。
这般持续一会儿,只见扫地僧面色一变,从淡然变作认真,然后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向一侧。
而萧远山此时却是正巧于左侧攻向扫地僧,是以这一下竟如同萧远山主动凑上去让扫地僧抓一般,直接被扫地僧扣住了头顶,接着身子一颤便没了气息。
萧峰见状大喊道:“爹!!!”
同时手上掌力也又重几分,但终究是无法突破扫地僧的防御。
王越见状也心神一颤,赶紧从一旁策应萧峰,同时也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失误就是闪现接技能。
而扫地僧“杀”了萧远山后直接随手将他丢在一旁,然后右手挡下萧峰,左手探出,朝着王越肩膀扣去。
这一下扣的又急又稳,但王越也有着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当即身形一晃便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扫地僧这一扣。
然后同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打出,正中扫地僧胸口。
但还没来得及开心便感到胸口传来一股巨力,然后便没了意识……
而扫地僧受了王越这一掌也是“噗!”的一口鲜血吐出,身形一阵不稳。
“六弟!!!!”萧峰和段誉见王越的身体无力倒下,当即大喝道。
然后便更加凶狠的攻向扫地僧,但方才四人齐在都奈何不了扫地僧,此时只有萧峰和段誉两个人又能拿他怎么样?
纵使扫地僧已受了内伤也不是萧峰和段誉所能奈何,只见他双手又是一阵挥舞,身形也是一阵变幻,不过数息便也击飞了萧峰,制服了段誉。
只听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尘归尘,土归土,王图霸业,血海深仇,尽归尘土!”
“醒来吧!”
话音落下,只见他脚一拂地,慕容博,萧远山以及王越的“尸体”便皆被真气顶起。
随后只见扫地僧双掌不断变幻,手掌不断拍击在王越三人身上的各个穴位之上,同时王越三人的“尸体”也是白雾蒸腾。
如此过了数息,只听“啊!”的一声慕容博和萧远山竟是同时睁开双眼,一脸的惊讶以及大彻大悟。
第一百二十四章 海棠朵朵
萧峰和段誉见原本已经没了气息的萧远山和慕容博都又活了过来,顿时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看向扫地僧的目光也不由得变得敬畏起来。
虽然王越还未苏醒,但萧峰和段誉却也不再仇视扫地僧,只以为扫地僧之所以救醒慕容博和萧远山却不救王越是因为王越刚才打了他一掌,并成功伤到了他。
只听萧峰道:“大师,我六弟虽然方才行事颇为无礼,但还请大师以慈悲为怀,救他一救,萧峰感激不尽!”
段誉也是应和道:“我也一样!”
扫地僧听了萧峰和段誉的话却是毫不理会,只是深皱着眉头看向王越。
然后又用真气将王越的身子扶正,不断地拍击他身上的各个穴位。
但诡异的是,王越身上虽然白雾不断蒸腾,但却一直并未醒来……
……
王越看着眼前这个比之前又大几分的光团只觉得一阵无语。
没错,王越被扫地僧一脚踹“死”之后就又来到了这片无尽的空间之中。
看着这个光团,王越心中自知躲不过继续穿越的命运,便也不再尝试反抗,直接就迈步上前,伸出了一只手按在了光团上面,随即只见光团光芒大盛,直接淹没了王越的身形。
但与之前的直接穿越不同的是,王越这次被光团笼罩之后浑浑噩噩的只感受到了无尽的疼痛,仿佛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撕裂重组一般,就这样不知持续了多久才缓缓宁静。
……
“啊!!!”
一片树林之中,王越猛的惊醒过来,然后本能的施展轻功翻身而起,竟是直接纵跃了有数丈之高!
王越本来还在那无边的疼痛之中未缓过神来,此时一见这等变故,顿时惊呆的看向地面,然后赶紧调整身形,缓缓落下。
却是王越方才虽是本能施展轻功,但却并未使多大力,按理说应该只是离地稍许便会自然落地,怎的这一跃之下竟是直接飞了几丈高?!
王越落地之后惊疑不定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内力,但却发现并未增长许多,只是与之前相比好像有了些许不同。
王越见状试探性的伸出右掌,然后运起内力,一掌隔空打向侧面一棵足够几人环抱的大树,只听“砰!”的一声,掌风便与大树相撞,而那大树也是应声而断,轰然倒下。
王越见此顿时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毕竟以他之前的功力,虽然也能够击断如此粗壮的大树,但却至少要用出五成的内力,但他方才却只是随意出掌,功力才用了不到一成!
想到这里,王越顿时小心翼翼起来,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毁了这片树林,随后又是慢慢的移动身体,同时运转内力配合动作,以此来适应自己这突然大涨的功力。
不过好在王越已经有过数次功力大涨的经验,是以这次虽然大进的有些多,但在过了几个时辰之后也还是成功适应并掌握了自己的一身功力。
眼看天色已暗,王越便打算先随意找个地方安歇一晚。
只见他轻轻一纵便上了一棵大树,刚要有所动作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道女声:“五个四顾剑高徒围攻我一个弱女子,你们剑庐弟子都是这么不要脸吗?”随即便又是一阵刀剑相撞的声音。
王越听到此处心念一动,便也直接施展轻功朝着声音的来源之处赶去。
眨眼之间二三里的距离便被王越飞过,他轻飘飘的落在一棵树后朝前看去,只见前方三个执剑男子相互配合着围攻一个穿着如同乡下妇女,长相却是十分清秀的妙龄女子。
那女子手持两柄短斧,若论武功却也与这三名用剑之人中的任何一人都在伯仲之间。
若是一对一战斗,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人估计都难以稳胜于她。但此时三人围攻,而且相互之间配合默契,自是轻松压制了这个女子,不过才几招下来身上便已有多处被剑划伤,险象环生。
王越见状略微沉吟,若是按照人之常情,王越自是要出手救下这个被围攻的女子。但此时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还不知这三人为何与她发生冲突,王越又岂能轻易出手?
就在这时,只听用剑的三人其中之一说道:“海棠朵朵,我们本无冤仇,但你天赋太高,世人皆说你是最有可能突破大宗师的九品上,所以我也留你不得!”
那女子听了这话嗤笑道:“怎么?尊师竟也害怕我一个小女子赶上他吗?”
那人听了这话顿时大骂道:“休得胡说!我师父怎么会怕你!此乃是我们师兄弟三人擅作主张,与我师父无关!”
此话说罢便不再多言,直接长剑一抖,与其余二人配合着攻向那个女子,剑法之中杀气四溢,威势凌凌。
王越听了这二人的对话却是在心中想道:“海棠朵朵?大宗师?九品上?这莫不是‘庆余年’?可那女的也不像辛止蕾啊?”
王越前世也是看过“庆余年”这部剧的,但却只看过电视剧,没看过小说,所以对海棠朵朵的印象还是仅限于辛止蕾的那副样子。
“算了,不管了,如果真的是庆余年,那便救她一救吧。”
想到这里,王越直接纵身而出,一道一阳指力射向其中一个剑庐弟子。
这道指力又急又猛,直接便射中了那人的右手,只听“铛!”的一声那人手中之剑便被王越击落。
场上六人见了王越顿时各自罢手,海棠朵朵一人独立一边,手持双斧,戒备的看向三个剑庐弟子和王越。
而两个剑庐弟子则是将那受伤之人挡在身后,警惕的盯着王越。
其中一人开口道:“阁下何人?我等乃是东夷城剑庐弟子,在此有要事要办,还请阁下行个方便!”
王越闻言心中的猜测又确定几分,只听他开口道:“在下王越,这人我保了,几位请回吧!”
那人听了王越的话后,脸色一阵变化,终究还是抱拳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告辞!”
言罢,便与其余一人一起,带着那个受伤之人飞速离开。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封爵
“喂,不是吧,姑娘,我可是救了你啊,你的斧头可以收一收吧?”王越看着一脸戒备的海棠朵朵说道。
海棠朵朵听了王越的话也十分干脆的将两柄短斧插入腰后,然后抱拳道:“多谢了!”
嘴上虽然说着多谢,但海棠朵朵的身形却是一动不动,始终与王越保持着数丈远的距离。
王越见状也不在意,只是说道:“姑娘有礼了,在下王越,初至此地还没个落脚的地方,不知姑娘可否收留一二?”
海棠朵朵闻言暗想道:“这人身份神秘至极,用的武功也是闻所未闻,而且一经出手就伤了一个九品上高手,虽是偷袭,但武功也绝对在九品上之列。”
“这等高手来到大齐,不是为了我师父就是为了我那小师侄,而他此番如此刻意接近我,想来是想要借我接触到我师父吧!”
想到这里,海棠朵朵豪爽一笑,说道:“好呀,大侠方才正巧救了朵朵的性命,小女子正愁着如何报答恩情呢!”
言罢,海棠朵朵直接朝着身后走去,王越见状赶紧跟上,毕竟如果不用睡大树,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
上京城
有德客栈
“那大侠就先住在这里,房钱我已付过,有事尽管招呼小二,在下还要治伤,便先行一步!”海棠朵朵对着王越抱拳道。
却是她方才以一敌三已是有不少地方被剑划伤,虽然多是外伤,但也不可完全忽视。
王越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便点头道:“姑娘请便!”
海棠朵朵闻言又下楼招呼店小二吩咐一番,然后才缓缓离去。
而王越已是不在乎许多,毕竟他刚才再观战之时已经看出海棠朵朵的武功虽然极好,但比起现在的自己还差许多。
以此类推,就算是她的大师兄狼桃估计也不会有多难应付,只要苦荷别亲自出手就好。
而以苦荷大宗师的身份自然也不会专门跑来对付自己,所以王越就也十分安心的躺在床上睡了起来。
……
翌日
“王大侠,太后有请!”一个身着红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来到王越的屋里躬身行礼道。
王越闻言心念一动,说道:“带路。”
一路兜兜转转,王越在这人的带领下竟是畅通无阻的入了皇宫。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一个九品上在如今江湖上的地位。”王越看着周围皇宫的种种装饰,暗自想道。
终于,王越在那个中年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大殿,大殿主位之上坐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妇女,虽是女流,但却气质凌人,让人有不敢直视之意。
这个妇女的身旁则是站立着面无表情的海棠朵朵。
殿内也站立着几人,一人身着红袍,面带笑容显得十分和善。
一人一身黑衣,腰挎宝剑,气质冷然。
最后一人面容粗狂,腰后藏着两把奇异兵刃,一身气息逼人无比,一看就是个高手,武功犹在海棠朵朵之上。
给王越领路的中年人一入大殿便赶紧跪伏于地,朝着主位上坐着的妇女高呼道:“微臣见过太后!”
那妇女见状微微点头,然后道:“爱卿平身吧。”
王越见状也赶紧微微躬身,说道:“草民见过太后!”
不料王越话才刚一说完便那个面容粗狂之人便开口喝道:“身为平民,何故见太后而不跪?”
随即不等王越开口太后便笑着说道:“狼桃,不可无礼,王大侠武功已是九品,再加上救了朵朵,功莫大焉,哀家特许,可以不跪!”
狼桃闻言赶紧朝太后行了一礼,然后不再说话。
而太后却是开口道:“王大侠不要怪罪,这是狼桃,是苦荷国师的大弟子,朵朵的师兄,武功也是九品上。”
随后又介绍道:“这位穿红袍的是锦衣卫指挥使,沈重,这位用剑的先生则是上京城少有的九品高手,何先生。”
沈重在太后介绍到他的时候也是笑眯眯的朝王越微微躬身,显得十分和善,而何道人则是一直都面色不变,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只听太后又道:“哀家昨晚听朵朵说自己遭遇刺杀后也是吓了一跳,又听她说多亏了大侠相救才幸免于难,所以哀家才贸然差人请来大侠,还请大侠勿怪。”
王越闻言一脸笑容的说道:“太后说的哪里话,我辈习武之人,路见不平本就应该拔刀相助,那三个鼠辈三个人围攻朵朵姑娘一个人,我自然是看不惯的。”
太后听了王越的话又笑着说道:“王大侠果然侠义无双,不过王大侠虽然不在意,但哀家却是不能不谢,不知王大侠可有什么喜好之物?只要王大侠开口,便是再难的东西哀家也一定给你弄到手。”
王越听了这话却是不以为意,说道:“在下行走天下,本就少有羁绊,这忽然要说出一二件喜好之物一时之间倒也难以取舍。不过在下行走天下许久,如今囊中羞涩,若是太后有心,那便赐在下一二百两黄金,那在下定然是感激不尽!”
太后听了王越的话面色一滞,不由得看向了下面站着的沈重,以她本来的意思是想借机赐给王越一官半职,或是封个可有可无的爵位,将这个神秘的高手绑在大齐的战船上,怎料这王越竟是如此的没志气,净喜好些金银之物?
沈重见了太后的眼神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当即上前两步躬身道:“太后,王大侠相救圣女,实乃大功!依臣之见,金银等物必不可少,但也不能如此草率,以免寒了天下义士之心!”
太后听了沈重的话点了点头,说道:“沈爱卿所言甚是!既然这样,那传哀家的意思,赠与王大侠金银各二百两,上京城宅院一座,封江亭伯!”
王越闻言大惊,赶紧就要拒绝,但太后却不等王越开口就起身道:“好了,哀家乏了,诸位退下吧!”语罢,直接就转身回了后殿。
“王爵爷,以后还要多多关照啊!”太后离开以后,沈重一脸笑意的跑上前来,拉着王越的手说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杀机暗藏
王越听了沈重的话只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沈大人言重了,大人如今深得太后信任,日后还要大人多多提携。”
沈重听了王越的话也是一阵谦虚,然后笑着说道:“爵爷不如一同出宫?正好我再领爵爷去太后赏赐的宅院看看。”
王越闻言点头称是,沈重见状脸上笑容又重几分,然后转头道:“狼桃先生和何先生可有兴一起?”
狼桃听了沈重的话后一语不发,直接面无表情的就迈步出了大殿。
而何道人则是回道:“不巧,我还有事要办,就不与沈大人和王爵爷一起了。”说完就也直接出了大殿。
沈重见他二人如此脸上笑容也是丝毫不减,微微侧身,一手作请状说道:“既然二位先生都有它事要办,那便由在下独自陪同爵爷吧!爵爷,请。”
王越闻言也是回道:“沈大人请。”
然后就要迈步离开,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一句话:“二位稍等!小女子也要出宫,正巧一起。”
沈重听了这话脸上不动声色,拱手道:“哦?圣女若要一同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王越也是同样笑着说道:“好哇。”
沈重又道:“既如此,那就由在下带路吧!”
说完,直接就率先朝殿外走去,海棠朵朵和王越对视一眼后就也紧紧跟上。
……
“爵爷,那在下告退?”上京城一座宅院门前,沈重微笑着朝王越说道。
说来这北齐官差行事效率也是极高,不过王越和沈重从皇宫走来这一小会儿,这宅院之上便已挂上了“江亭伯府”的牌匾。
王越听了沈重的话挽留道:“沈大人不如留下来喝上几杯?”
沈重闻言笑眯眯的说道:“哎,他日一定,今日在下还有要事,就不叨扰了。”说着,沈重还朝着王越一阵挤眉弄眼,眼神不断朝王越示意一边倚着门前石狮子站着的海棠朵朵。
王越见状只得抱拳道:“那沈大人慢走。”
沈重也是左右手叠加,朝他行了一个北齐礼仪然后就转身离开。
沈重走后,王越转身退开院门,对着海棠朵朵道:“朵朵姑娘请进。”
海棠朵朵听了王越的话也不拖沓,直接就转身进了院落,脚下的锦布女鞋发出“踢踏踢踏”的声音。
王越听到这个声音,不自觉的便往下面一看,果然这上好的锦布女鞋已被海棠朵朵穿成了拖鞋。
“这一点的海棠朵朵倒是与电视剧中的极像。”王越心中暗想道。
“那什么,对不起呀。”就在王越关门之时,身后的海棠朵朵突然开口道。
王越闻言转过身去,问道:“啊?”
海棠朵朵见状只以为王越是在装傻,只得说道:“我也没想到太后会直接封你做了伯爵,抱歉。”
却是昨晚海棠朵朵处理过伤口之后想到这上京城内突然多出一个九品上高手,再加上自己还多处受伤,一定瞒不过锦衣卫的眼线。
想到这里,海棠朵朵便要进宫向太后说明情况,以免引起太后的猜疑。
而海棠朵朵本以为对于王越太后最多也就是赐些金银财宝和宝刀利剑就打发了,尤其是自己还说明了王越是冲着苦荷来的情况下。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太后竟然直接封王越做了伯爵!
封爵这种事看起来虽然极为风光,但在如今这个武力决定一切,甚至武功高到极致,一人就能与军队对抗的江湖上,越是武功高强之人也就越不想与朝廷扯上关系。
现在各个国家朝廷内的九品上高手大多都是在武功低微之时便与朝廷有了关联,不然的话,除非是出身于皇室,或官宦之家,否则这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对于朝堂都是避之不及的。
出于这等考虑,海棠朵朵就也以为王越对于太后封爵之事一定是极为恼怒,所以才有了方才的道歉。
但她却不知,王越此前从未在如今的江湖上有过什么经历,而在之前的世界里,他虽然也没有和朝廷有过太多关联,但其实是并不排斥做个闲散爵爷的。
而他之所以不想做如今北齐的伯爵,也是因为现在的天下三国鼎立,要是做了北齐的伯爵,那日后难免要因为家国大义而不得不对他国的重要人物出手,而王越却不想这样“被逼”着去杀人。
但对于北齐人来说封爵绝对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所以就也并不太理解海棠朵朵的歉意。
海棠朵朵见王越还是装作什么也没明白,也就只得将这份歉意埋在心底,以待日后补偿。
然后开口问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却是她绝不相信王越堂堂九品上高手能甘心做太后的傀儡,任由太后和沈重拿捏。
而王越听了海棠朵朵的话后也是感到有些诧异,毕竟他确实是打算今晚潜出上京城的,毕竟他可不想真的被“家国”所缚,尤其这个“家国”还不是他真正的“家国”。
但王越却也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知海棠朵朵,于是就说道:“朵朵姑娘费心了,在下初获宅院,确实是要好好的打理一番院子,既如此,那就不多留姑娘了。”
海棠朵朵听了王越的话也不在意,直接轻轻一跃就从一旁的院墙之上直接飞了出去。
王越见状也不在意,直接就回了里屋,盘坐调息,只等夜色降临。
……
锦衣卫镇抚司内,一个锦衣卫对着沈重躬身道:“大人,太后为何……”
“住口!太后的心思岂是你能妄自揣测的?!”那人话还没说完,沈重就厉声喝斥道。
“是!是!是!属下知罪!”那人被沈重这么一呵斥,顿时就跪伏于地,惊慌的回道。
沈重见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作理会,就在这时,又有一个锦衣卫疾步走进屋子,左右手叠在一起朝沈重躬身道:“大人,狼桃先生和何先生到了。”
沈重闻言轻轻一笑,说道:“好,请他们进来!”
说话的同时,眼中似是含有冷厉的锋芒,与之前在王越在一起时笑眯眯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夜战
夜幕降临,王越轻轻一跃就出了宅院,然后一路在大街小巷内兜兜转转,避免被人发现,如此这般,耗费了一个时辰之后才终于来到了上京城南门之处。
此时已是深夜,城门也已经关闭,王越看着那足有三四丈高的城墙,轻轻一笑就施展轻功朝着城墙之上跃去。
便是王越功力尚未大进之时飞跃三四丈高的城墙也是轻而易举,现在功力大涨,飞跃这上京城墙更是不在话下,甚至还要小心收力,以免飞的太高。
然而就在王越腾空之时,侧面忽然传来一道破空之声,随即一柄奇异弯刀突然出现,朝着王越削来,正是白天见过的狼桃的兵刃。
王越见状右手食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点出,一道无形指力直接射向狼桃的带刺弯刀。
只听“铛!”的一声,狼桃的兵刃便应声而坠,而王越也是脚步丝毫不停地朝着城门飞去,甚至还用了“横空挪移”的技巧,速度又快几分。
眼看着王越就要飞上城墙,城墙之上却是突然出现一道黑衣人影,腰上还挎着一柄利剑,正是白天见过的何道人。
此时何道人长剑出鞘,直指王越。同时王越左右两侧还又有破空之声传来,正是狼桃的两柄带刺弯刀飞速而来。
狼桃的身影也已赶至城墙之下,手中抓着两道铁链,以此来控制着两柄带刺弯刀。
狼桃和何道人联手,这等阵容天下间除了四大宗师和南庆皇宫中的那个老太监之外恐怕无人能够活命。
王越虽然无所畏惧,但却也并不想暴露出太多底牌,既然旁人当自己是九品上,那就安心做个九品上便是。
再加上王越早已听到附近还有其他高手的呼吸声,所以王越在半空中直接违背物理常识地身形一坠,直直的朝地面坠去,刚好避开了狼桃的双刀以及何道人的长剑。
“狼桃,何道人。”王越落地之后,轻飘飘的说出了这两个人的名号。
狼桃以及何道人闻声也是微微抱拳道:“王爵爷。”
王越见状又道:“你们二人是何意?我乃堂堂大齐伯爵,你们竟敢围杀于我?”
狼桃听了王越的话后面色不变,只是冷冷的看着王越,何道人有心回话,但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却是无话说出。
最终只是说道:“王爵爷请回吧,此路不通。”
王越听了何道人的话也不以为意,直接脚一跺地便朝着何道人飘去,毕竟相比较于狼桃,何道人明显弱上许多。
何道人见状面色一肃,手中长剑飞快旋转,直舞成了一道光幕,同时身形也是飞速后退,却是自知自己不是王越的对手,欲要避其锋芒。
而狼桃也是直接丢出自己的双刀策应何道人,直往王越头颅而去。
王越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破空之声,身子一扭就避开这两刀,但也已经追不上何道人。
“若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话一定留不下你,但今晚,你走不了。”狼桃见王越接连避开自己的攻击,冷冷的说道。
王越听了狼桃的话却是一笑,说道:“真的吗?”
狼桃听了王越的话后眉头一皱,还当他是虚张声势,而何道人却是突然面色大变,朝狼桃喝道:“小心!!”
狼桃闻言不等作何反应,身侧便突然飞出一把短刀朝他右肩刺去,这一下来的既突然又迅猛,尽管狼桃已经竭力闪躲,但还是让它削下一大块肉来。
王越见状轻轻一笑,然后直接又朝何道人攻去,何道人本还有心援救狼桃,但此时王越来攻,只得专心抵挡王越。
但以王越的武功又岂是何道人能挡?不过数招下来何道人便是岌岌可危,难以招架。
狼桃见状有心相助,但此时方才短刀射出之处却突然闪出一道黑影,手持两柄短刀,疯狂的攻向狼桃。
两柄短刀之间彼此照应,刀影连环,一刀才出二刀又至,一时之间竟是逼的狼桃捉襟见肘,连连后退。
狼桃退了几步之后面色一冷,两柄带刺弯刀齐出,直接划向黑衣人双肩。
而那黑衣人仿佛知道狼桃的武功路数一般,先知先觉的就是一避,刚好避过了狼桃这一削,然后就又是双刀挥舞,狂风骤雨般的攻向狼桃。
狼桃见黑衣人躲开自己的双刀后先是一惊,然后又用铁链一扯,两柄带刺弯刀便又重新入手。
接下来狼桃不知怎的,竟是只做防守,毫不进攻,而在狼桃滴水不漏的防守之下,纵使黑衣人攻势再猛却也伤不到狼桃半分。
王越这边又是几招便轻松制服了何道人,然后又看了狼桃那边一眼,见他与黑衣人斗的正酣,便高呼道:“多谢相助!他日必有报答!”然后直接施展梯云纵翻过城墙,往远处而去。
而那黑衣人听了王越的话,又见他已离去,就也直接弃刀而走,几个腾挪便不见了身影。
狼桃看着这黑衣人逃走,竟也不追,反而来到何道人身边将他扶起来,说道:“这黑衣人武功不在我之下,通知沈大人,让他彻查全城吧,上京城内绝对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高手。”
何道人虽未与那黑衣人交手,但也见了那人压着狼桃这个自苦荷以下的北齐第一高手打,所以就也点了点头。
……
“跑了?!”锦衣卫镇抚司内,沈重看着眼前的何道人和狼桃惊讶的喊道。
“嗯。”狼桃看着沈重,平淡的回道。
“你……”沈重还欲再问,但看着何道人站都站不稳,狼桃也是一条手臂鲜血淋漓,只好压下心底怒气说道:“狼桃大人和何先生一起出手都没留下那个王越,难不成他是大宗师不成?”
狼桃听了沈重的话后说道:“不是,他还有个帮手,善使双刀,武功不再我之下,就是他这个帮手缠着我,才让王越成功出城的。”
沈重听了狼桃的话,反问道:“帮手?在哪?这上京城竟还有人能与狼桃先生战成平手?”
狼桃闻言依旧平淡的说道:“这人并未与王越一起离开,还在上京城内,沈大人可以命锦衣卫彻查全城。”
第一百二十八章 范府
说完这句话,狼桃直接转身就离开了锦衣卫镇抚司。
回到住宿的客栈后,狼桃直接扯下右臂上的衣物,肩膀之上的衣物早已与血肉相连在一起,这般粗暴的扯下,纵使是狼桃这等好汉也是脸色一阵扭曲。
就在这时,房门之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之声,“师兄,我是朵朵,可以进来吗?”
狼桃听了这话,平淡的回道:“进来。”
海棠朵朵推门而入,正看到端坐在床边,赤裸着右臂,手臂之上鲜血淋漓的狼桃。
海棠朵朵见状表情一滞,然后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说道:“师兄怎么会伤成这样?我来为你上药吧!”
海棠朵朵说着话的同时就几步上前,为狼桃处理伤口。
狼桃任由海棠朵朵给自己擦洗抹药,不作理会,只是说道:“你真不知我为何会伤成这样吗?”
海棠朵朵听了狼桃的话后回道:“那是当然的了,朵朵如果知道是谁把师兄你打成这样,一定要找师父给你找回场子!”
狼桃闻言嘴角一扯,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你虽有些机灵,不用短斧,改用双刀。但你从小被我看着长大,武功路数我再清楚不过了,你那双刀虽然凌厉,但其中却还是有许多斧法的影子,若是旁人自是难以看出,但却瞒不过我的眼睛。”
海棠朵朵听了狼桃的话,自然明白自己的大师兄已经发现了自己就是那个袭击他的黑衣人,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站立在一旁不作言语。
狼桃见了她这副样子,说道:“我已让沈重彻查全城,但他绝想不到是你出手,此事你也休要再与旁人说起,只你我二人知道便可。”
海棠朵朵闻言惊讶的抬起头,看向狼桃说道:“大师兄你不责怪我吗?”
狼桃听了海棠朵朵的话,轻笑一下将一旁用来擦洗手臂的毛巾丢给海棠朵朵。
海棠朵朵见状赶紧接下,专心为狼桃擦洗手臂。
……
十几日后,南庆京都
王越抬头看了看城门的高度,然后心中有数,直接就抬腿朝城内走去。
不料才走几步就被一个一张脸笑的跟菊花一样的胖子给拦了下来。
“这位公子,看您这模样,是头回来这京都吧?”那胖子微微拱手朝王越说道。
王越听了这胖子的话后点了点头,说道:“怎么?莫非这天子脚下还有什么规矩不成?”
说话的同时,王越看着这人身上黑白颜色的官袍,心中已经猜到了这人的身份。
果然,只听这人道:“这倒也不是,只是公子初来乍到,而这京都有何其之大,若是没张详细的地图,那平日里只怕要平添好多烦恼呢!”
说着,那人还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封,说道:“这张图,详细记录了京都盛景,公子首次赴京,一定用的着!”
王越见状,心道:“果然是他。”
然后漫不经心的问道:“真的假的?这京城的地图也能随意贩卖吗?”
王启年听了王越的话表情一滞,又仔细的看了他两眼,突然说道:“啊呀!我看公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满面红光必不是凡人呐!这个京都堪舆图就赠与公子了,告辞!”
然后不等王越说话转身就走,而且走的时候还用上了轻功,眨眼便不见了踪影,就仿佛凌波微步一般。
王越见状微微诧异,暗想道:“不是说这王启年爱财如命吗?怎么不问我要银子?”
虽然诧异,但王越还是迈步进了京都城,同时手上的那份“京都堪舆图”也是随便找个角落就丢弃了。
王越进了京都之后四处走了一遍后直接就奔城中较为豪华的一处宅子而去,毕竟他虽已来到这个世界许久,而且北齐的太后还赏了他不少的黄金白银。
但北齐那边的封赏还未到手他便直接强行闯过了城门,自北齐到南庆的这一路上也只顾着和各地的锦衣卫斗智斗勇。是以直至今日他身上都未有许多钱财,而此番王越便是要去做一做那劫富济贫的英雄好汉。
王越来到这豪宅的侧面直接轻轻一跃就进了院子,同时运足耳力,以此来避过这宅子里的主仆。
九品上可以一墙之隔听出两个人的呼吸,而王越的功力虽不知有多强,但绝对要胜过海棠朵朵和狼桃这样的九品上许多,整个府院的动静王越都可以清楚的听到。
一路拐弯抹角抹角拐弯,王越不知不觉已在这个府院之内游走了一刻钟之久,同时兜里也变得沉甸甸的,不时发出金银碰撞的声响。
看着眼前的小院,王越心道“这便是最后一站了,取其财物十之一二便走。”
王越上前几步,轻轻一跃就进了宅院,然后又直接抬腿进了屋子,环顾屋内,发现这竟是个女子的闺房,屋子的角落里还堆放着许多名人字画以及神兵利器。
王越见状刚要四处探查一番便听到小院外面有声音传来:“若若也长成大姑娘了!”
“哥~”
然后便是一阵开门之声,王越见状赶紧环顾四周,然后直接飞身躲进一处夹缝之中,同时暗暗运转龟息功,敛藏自身气息。
果然,不多时屋门便被推开,紧接着宋铁和周卫国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进了屋里,范若若拉着范闲说道:“哥,怎么样?这就是我的屋子。”
范闲听了自家小妹的话后笑着夸奖一番就也发现了角落里的字画与兵刃。
只见他随意拿起一幅字,刚刚打开还未细看便听范若若道:“文坛大家庄墨韩的字,价值连城。”
范闲听了这话双手一抖差点把字丢在地上,然后赶紧收拾好字放在一边,又随意从那一堆兵器里抽出一把剑,剑还未出鞘便又听范若若道:“东夷城大宗师四顾剑曾用过的佩剑,锋利无比,哥,你要是喜欢就拿去用好了。”
范闲一听这话顿时忍不住了,毕竟之前的文坛大家什么的他虽然感觉很高大上但也不甚在意。
但这大宗师可不是开玩笑的,只见他深深的咽了口唾沫,难以置信的说道:“大宗师的剑?!”
第一百二十九章 报菜名
“嗯。”范若若点了点头,还十分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范闲听了自家妹妹的话,赶紧后退几步,远离了那堆兵器字画,毕竟这些玩意儿来头一个比一个大,要是碰坏一个,只怕把他卖了都赔不起。
然后又挑挑眉说道:“若若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又不练武,要这神兵利器有什么用?追求者送的?”
范若若听了范闲这话,嫣然一笑,说道:“求更新。”
而王越听到这里,也已经明白这个长得和电视剧里范闲一样的人就是这个世界的猪脚了。
而他对面的那个少女则是京都第一才女范若若。
王越明白了这一点,再加上兜里已经有了不少财物,便也没了停留之意。
只见他趁着范闲兄妹闲聊之时悄然飞落在他们的视野死角,然后身形一闪就出了屋子,自始至终都未发出半点声响,也没被范闲有任何察觉。
……
离开了范府,王越揣着银子先去了京都府衙,花了几十两白银买通了许多小吏之后当天就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身份证明。
然后王越又去了牙行,买了一处相对来说还不错的宅子,自此,王越在京都也算安顿了下来。
……
翌日清晨
王越早早的就出了家门,在大街上四处溜达,想找个吃早餐的地方。
没过多久,王越就听到前方传来“包子油条豆腐脑!”的吆喝声。
王越闻声赶去,“老板,六个包子,三根油条,一碗豆腐脑!甜的!”
“好嘞!客官稍等!”
不多时包子油条便已上桌,王越当即食指大动,吃了起来。
吃了豆浆油条,一个上午的心情都是极好,王越又在全城转来转去,一是熟悉街道布局,以备不时之需,二是采买物品,毕竟新添宅院,还差着许多东西。
这样一直到了中午,王越才终于停了下来,直往全京都最好的酒楼一石居而去,毕竟既然有钱了,那当然不能亏待了自己,吃就要吃最好的。
王越到了一石居,直接就上了二楼,刚一落座便有小二上前躬身道:“公子吃些什么?”
王越闻言眼睛一转回道:“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
足足数百道菜脱口而出,中间一口气不停,若非王越如今内力深厚,只怕还坚持不下来。
那小二听了王越的话后一脸冷汗,说道:“客官,您这……”
王越见状哈哈一笑说道:“哈哈,好了,逗你的,随便招牌菜来几样就好。”
“欸!”小二应声下去,随后又去王越附近的另一桌询问要什么菜。
王越看过去,只见正是范闲几人,而范闲此时正瞪大了眼睛看着王越,见王越也看过来,一脸激动的刚要说话,就听旁边自家那个便宜弟弟也脱口而出道:“蒸羊羔儿、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酥盘儿……”
王越和范闲听了范思辙的话,都一脸懵逼的看向他,范闲懵逼是在想这上一辈子相声演员的基本功报菜名难道是这京都城中人人到了菜馆都要说一遍的吗?
王越懵逼则是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德芸社太子爷都不姓郭了怎么还能把贯口说的这么利索。
而范思辙说完报菜名之后,见面前的小二一副猪肝脸,得意的朝王越挑了挑眉,又说道:“好了,小二你下去吧,刚才本少爷跟你开玩笑的,什么清汤白菜整点就行了。”
‘笑话!小爷还没钱呢,还想让我请这个私生子吃饭?’范思辙心中暗想道。
不料就在这时,范若若却道:“好了,不许胡闹!小二,我们也和旁边那位公子一样,上一些招牌菜就好。”
说着,范若若还向王越微微一礼,王越见状也微微抱拳。
而那小二听了范若若的话也是如蒙大赦,赶紧就疾步离开。
范闲见已没事,便又想要起身朝王越走来,毕竟方才范思辙那一番话明显是学的王越,他早已通过刚才人肉计算机的事情明悟到范思辙其实并不笨了。
听一遍报菜名就能背下来,虽然很夸张,但与人肉计算机比起来也不过就是半斤八两罢了。
不料范闲刚刚起身,楼下便又传来动静,范闲本来没想理会,但却见自己身边的藤子京看了一眼下面后就直接躲了起来。
于是范闲就也诧异的朝下看去,却见一个公子哥打扮的人在带着一大帮家丁抢夺“红楼”。
范闲看了看,见也没什么其他事,就疑惑的问道:“藤子京你怎么了?”
藤子京一脸恨意的回道:“他就是郭保坤,我怕被他认出来。”
范闲闻言又诧异的朝下看了一眼,却见他抢过一本商贩手中的红楼踩在脚下,说要禁书。
范闲还没作什么反应,就见身旁的范思辙大骂道:“郭保坤你是我儿子!你说禁书就禁书?!”
说完,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疾步下楼,朝着郭保坤跑去。
范闲见状诧异的看向范若若,问道:“范思辙和他有旧怨吗?”
范若若也是一脸疑惑的回道:“从未听闻。”
而此时下面范思辙已经把郭保坤骂得面红耳赤,周围众人也是强忍笑意。
郭保坤见状直接让家丁上前,要给范思辙一个教训。
范闲见此也终于坐不住了,直接飞身而下,轻易就打发了郭保坤的一众家丁,然后就开启了他自入京以来的第一次文抄“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
然后就是靖王世子出面请他参加诗会,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不过众人才刚散去,范闲便直接用轻功又飞回二楼,对着王越说道:“你可知道我刚才所说之言出自何处?”
王越闻言轻轻一笑,抱拳道:“在下诸葛孔明,范公子有礼了,那一句话在下还真有些印象。”
范闲听了王越的话,顿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说道:“你……”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人疾步上楼,来到王越身旁躬身道:“王公子,您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您看什么时候送到府上?”
第一百三十章 乌龙
“呃……”
王越看了一眼这个牙行的中介,默然不语。
……
“王公子是京都人吗?”回范府的马车上,范若若看着坐在对面的王越,始终不明白自家哥哥为何要请他回家,但既然是哥哥的意思,那自己照办也就是了。
“嗯。”王越听了范若若的话轻轻点头,他在府衙办的身份证明就是京都的,那他自然也算是京都人。
这时王越又想到之前范思辙的那一番利索无比的报菜名,忍不住问道:“范二公子,你中午的时候在一石居说的那几百个菜名之前真的没学过吗?”
范思辙本来就十分古怪的盯着王越,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没错!”
王越闻言又道:“那几百道菜你听一遍就记住了?”
“这不是很简单吗?”范思辙疑惑的对王越说道,说着还看了一眼身旁的范若若。
王越闻言心中大定,说道:“那范公子有没有兴趣靠这门手艺赚钱啊?”
范思辙听了王越的话,一脸嫌弃的说道:“就这能赚钱?”
王越点点头道:“不错,干得好了,富甲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范思辙闻言又道:“行了吧你,我又不傻,你别想骗我。”
范若若在一边见状也点了点头,毕竟她也不信就凭背这些个菜名就能赚钱,此时见王越竟然忽悠自己的傻弟弟,对他顿时便又生出几分恼意,若不是王越乃是范闲邀请的客人,只怕此时已经被赶下了马车。
不料范若若这边才刚安心,便见范思辙又一脸小心的朝王越问道:“你说这背菜名真能赚钱?”
范若若:“……”
王越听了范思辙的话轻轻一笑刚要说话,就感受到马车猛的一停,对面坐着的范若若和范思辙也是顺着惯性猛的向前倾倒。
王越见状赶紧伸手扶住二人,范若若回过神,挣脱了王越的手臂,脸色微红的说道:“谢谢。”
随后又愠怒的朝外问道:“怎么回事?”
外面驾车的藤子京回道:“对面也来了个马车,堵住了。”
范若若掀开帘子看了一下说道:“那我们退一下,让过去吧。”
说完话刚要放下帘子,便见对面马车上也探出个头来,竟是京都城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惹祸精叶家小姐叶灵儿!
范若若赶紧放下帘子,说道:“坏了!”
一边的范思辙见状问道:“怎么了?是谁的马车?”
范若若闻言回道:“是叶家那个一天到晚爱闹腾的。”
范思辙听了这话,顿时笑着说道:“就那个逢年过节就给你送一箱珠宝的?”
范若若听了这话顿时无语,看了王越一眼又颇恼范思辙在外人面前说这些话,就回道:“是叶家大小姐叶灵儿!”
范思辙听了范若若的话还要再问,但范若若却已经等不及了,赶紧就对外面的藤子京说道:“赶紧把他们让过去吧!”
藤子京“欸!”了一声,就要驱赶马车,但此时那边的叶灵儿却高呼道:“范小姐!请等一下!”
然后又对马车里面说了什么,就翻身下了马车,来到范府的马车前,行了一礼道:“林家郡主请范公子下车一叙!”
车内的范若若听了这话暗道一声果然如此,然后就也只能无奈的下车,对着叶灵儿微微一礼说道:“不巧,家兄偶感风寒,不能吹风,还是改天吧。”
叶灵儿听了这话顿时面带怒色,心想:“你再怎么感染风寒能有婉儿的病严重吗?”
而那边的马车上林婉儿听了这话也是掀开帘子说道:“只是下车一叙,不会耽误范公子的。”
叶灵儿见状担忧无比,就要劝林婉儿回去,范若若见状也是头疼不已。
而这时车上的范思辙也在心中想道:“范闲说不能让人发现他不在车上,不然就不跟我合伙开书局,可……”
想到这里,范思辙抬头看向了一旁端坐着的王越,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范小姐,休怪灵儿无礼了!”
就在下面局势越来越紧张,甚至叶灵儿都要强闯之时,马车上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王越一边吟词一边下车,待吟到最后一句“胜却人间无数”的时候,刚好走到叶灵儿身前,手中从范思辙那里借来的折扇也刚好正指着叶灵儿的心口。
叶灵儿见状,又想到王越刚才念的词,纵使她再怎么不通文学此时也是心中羞愤无比,又想到眼前此人可是“范闲”,是自己好友的未婚夫,顿时更加羞恼起来,大喝一声:“找死!”
然后二话不说抬手就打,右手成刀状直接狠狠劈向王越脖颈,正是她叶家的一门看家武学,“大劈棺”。
叶灵儿虽然武艺不精,但也是六品以上,称得上高手二字,若是寻常庸手,面对她这一招自是不能硬接,但在王越眼中,她这一招却是破绽极多。
只见王越不闪不避,左手以极快的速度出掌,刚好架住叶灵儿的右臂,同时手掌也停在了离她脸庞不到一寸之处。
这一手顿时震惊了场上众人,毕竟叶灵儿虽然胡闹,但一身武功却是实打实的,就算是藤子京上,面对叶灵儿虽然能赢但也要几十招以后,而任谁也没想到王越武功竟是如此高超。
而叶灵儿更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的双眼,嘴中不停地呢喃道:“你……你……”
王越见状在她眼前摆了摆手,说道:“喂!姑娘?”
叶灵儿顿时反应过来,猛的后退几步,然后扭头就跑竟是也顾不得林婉儿了。
林婉儿见状担忧的看了叶灵儿离去的身影一眼,然后对着王越说道:“范公子,我今日来是要说我们的婚约一事……”
“婚约一事范某自是了解,郡主的心意在下也知道,但这婚约毕竟是陛下所定,范某也不敢妄为,若是陛下收回成命,那范某也绝不敢纠缠。”林婉儿话还没说完,王越便出声打断道。
林婉儿闻言眉头一皱,还要再言,却听王越道:“我知郡主定不甘心,但圣旨之下范某也无能为力,郡主又何必苦苦纠缠?”
说完,王越直接纵身一跃就上了房顶,然后在房顶上不断腾挪着往范府而去,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第一百三十一章 身份暴露
“王公子,你之前说的背菜名赚钱的事?”王越离开之后直接就在房顶上腾挪着往范府而来,所以等范若若她们回来,王越早就已经等着了。
而进了范府之后,范思辙也直接就迫不及待的拉着王越询问之前在马车上说过的赚钱之事。
范若若看着自家弟弟这样,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和藤子京一起坐在一旁看着,以免自己弟弟被忽悠,吃大亏。
王越听了范思辙的话刚要回答,门外就有一个仆人进来说道:“见过小姐,公子,老爷说要见二公子和你们带来的客人。”
听了仆人的话,范思辙的脸顿时就耷拉下去,毕竟自己老爹叫自己可是从来没有过好事。
而王越也是一愣,自己可没招惹过犯贱,而且也没在南庆境内犯过事,顶多就是到了京都之后来这范府拿了一些银子,但这应该不会被人发现是他做的吧?
既然想不通,那王越也就不再多想,直接就和范思辙一起去了范建的书房。
进了书房,范思辙老老实实的躬身行礼,说道:“爹。”
范建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冷哼一声,说道:“出去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站起来!”
范思辙听了范建的话,连疑问也不敢有一声,当即就转身走了出去。
而等范思辙出去之后,范建也是朝王越微微一礼,说道:“不知江亭伯大驾光临,未曾相迎,爵爷勿怪。”
王越闻言一怔,然后赶紧扶住范建,说道:“江亭伯?范大人是在开玩笑吧,在下王越,无名小卒一个,哪里当的上大人一礼。”
范建听了王越的话却是说道:“北齐太后亲封江亭伯王越,并昭告天下,爵爷又何须遮掩?我大庆虽然盛武,但也知礼仪规矩,他国伯爵来到京都,定是要以最高礼仪规格对待!”
王越闻言又道:“这……,范大人,实不相瞒,在下那个爵位本就来的稀里糊涂,连我自己都没搞明白,而且在下此来庆国并无官差,大人也不必如此这般。”
范建听了王越的话却是反驳道:“爵爷此言差矣,无论有没有官事您都是他国伯爵之身,我庆国又岂能不知礼数?您放心,今天暂且先在寒舍住上一晚,明日我就禀明陛下,让鸿胪寺和礼部为爵爷安排一应吃住。”
王越闻言赶紧说道:“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我已在京都买了宅子,自有安歇之处,今日也是应范闲公子之邀前来,晚饭前便离去,大人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范建听了王越的话后笑着说道:“既然爵爷已经有了打算,那范某就不多此一举了,爵爷请吧。”
王越闻言也是拱手一礼就赶紧出了范建的书房。路上也看到了在书房门口跪着的范思辙,虽然可怜他,但这毕竟是人家自己的家事,自己也不便开口,于是就也只是与他对视一眼,并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就直接去了范闲的院子。
“若若小姐怎么在此?”王越推门进了范闲的院子就发现范若若和藤子京都在这里,惊讶的出声说道。
范若若听了王越的话笑着说道:“家兄不在,若是让公子干等岂不是失了礼数?”
王越闻言笑着回道:“既然如此,那……”
“公子会下象棋吗?”范若若突然开口说道。
王越闻言朝着范若若身前的小桌上看去,却见上面竟有由两个木板拼成的象棋棋盘,上有楚河汉界,桌子两端还放着两个碗状的容器,里面所盛似是棋子。
王越见状不可思议的说道“这……”
“这是家兄所做,公子应当不懂,不过也极为易学,若若可以……”范若若见王越发现了棋盘,笑着开口说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王越打断道:“自是明白,我们开始吧。”
说完,王越就摆起了棋子,而范若若见王越所放棋子皆无错处,就也知他却是懂得,于是便也自顾自的摆放棋子,但同时也疑惑起王越的身份起来。
不多时,范闲终于回来,一进门就见范若若和王越在下象棋,顿时激动的说道:“王兄,你……”
话还未出口,门外就又有下人赶到,手中拿着一道书帖,说道:“公子,门外有靖王府上下人送上请帖,邀请王公子参加诗会。”
范闲闻言略感诧异,顺手接过请帖递给王越说道:“给王兄的请帖怎的送到了我家?”
说完就也不管许多,急切道:“王兄可知这象棋之中将帅为何不能相对?”
王越闻言一笑,说道:“据说是当年汉高祖刘邦与楚霸王项羽争鼎天下之时有一次刘邦与项羽遥遥相望,却被项羽射了一箭,险些丧命,自此便有了这么一个规矩。”
范若若听了王越的解释,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想道:“我也曾问过哥哥这个问题,但他虽告知我其中缘故却也并未让我知道这将帅名号为何,怎的这王公子一清二楚?而且这汉高祖和楚霸王又是何朝何代的人物?我也曾通读史书,却也未有耳闻。”
而范闲则是顿时情不自禁的上前几步就要给王越一个拥抱,王越见状赶紧伸手将他制止,并与他轻轻握手,刚要说话就又有下人到来,说道:“大公子,老爷要见你,在书房等着呢!”
范闲闻言朝王越投了一个歉意的眼神就跟着下人去了范建的书房。
王越见状也是朝范若若说道:“那在下就也告辞了。”然后就也离开了范府。
而范闲来了范建的书房之后,还没说话就听范建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带回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范闲听了范建的话,笑着说道:“知道啊,怎么了?”
“哼!”范闲一说这话顿时激怒了范建,只听他说道:“知道你还往家里带?一个是监察院要犯,一个是他国伯爵,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藤子京是被冤枉的,他是好人。”范闲见范建发怒倒也不惧,只是疑惑的问道:“他国伯爵?”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诗会
“你不知道?”范建看着范闲一脸惊讶,开口问道。
“对呀,我……哎呀,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范思辙他怎么了?”范闲虽然惊讶于王越这个明显和他一样也是穿越而来的家伙竟然是个伯爵,但他天生对此不感兴趣,所以惊讶一下也就过去了,又问起了跪在外面的范思辙的事。
而范建看着范闲这副对国家争斗完全不感兴趣,以及完全不在乎王越是什么身份的样子简直与他娘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然后他们二人便又就范思辙的问题深刻的讨论的半晌,最后以范建认怂,并和范思辙在一起“推牌九”结束。
而王越这边出了范府就也直接回了自己的宅子,府院里还没有下人,冷冷清清,王越端坐一会儿实在无聊就直接回了里屋,盘腿打坐,运功调息,转眼间一个晚上就这么过去。
翌日
王越出了府院叫了一辆马车,直接就往靖王府而去,他虽不知靖王世子为何会邀请他参加诗会,但他毕竟也曾是个三好学生,背几篇诗词还是轻而易举的,倒也无所畏惧,正好再去打发一下时间。
……
“王爵爷!这边请!”到了靖王府,靖王世子倒也颇为客气,亲自引着王越入座。
就是这个称呼让王越实在无奈,明明他受封当天就杀出了上京城,怎的这北齐伯爵之名还是传遍了天下,就连这南庆京都都是人人尽知。
而此次参加诗会不乏有来的早的,见突然来了个生面孔起初也不以为意,只当是个草根才子。
但见靖王世子竟亲自相迎,而且还口称“爵爷”,这才重视起来,同时暗暗思索,也没听说这京都贵族有哪家死人了呀?怎么冒出个如此年轻的爵爷?
虽不知王越是哪路勋贵,但也并不影响众人想要与他打好关系,毕竟贵族终究是贵族,官位易得爵位难求,所以众人也是纷纷上前与他打招呼,口称“王爵爷”。
但众人皆自诩才子,是以竟是无人能放的下面子,去询问王越是什么爵位,家住何处,如此之下倒也没人能知道王越竟是他国伯爵,一时之间倒也是相谈甚欢。
而之后又过来的许多人见一圈人都是围着王越这个生面孔在转,一番打探之下也知道了王越竟然是一个身份高到连靖王世子都要亲自相迎的神秘爵爷,于是就也纷纷上去热情的打招呼,并与王越在一起高谈阔论,也就只有“大将之材”郭保坤,以及早已投向他的狗腿子贺宗纬二人独坐于一旁,显得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一般。
而等范闲到了之后所看到的便是王越与一众京都才子谈笑风生的画面,顿时惊讶的走过去朝王越问道:“王兄莫非还是这诗会上的常客不成?”
王越闻言也朝他抱拳说道:“非也非也,在下也是初次到此。”
而王越身边的那一群才子见王越竟与又一个生面孔相识,并且还有眼尖的发现范闲也是由靖王世子亲自引入,就又想要去与范闲攀谈一番。
但还不等众人上前,就见礼部尚书之子郭保坤几步上前,正立于范闲面前,看样子二人似有矛盾,顿时众人便也踌躇起来,毕竟郭保坤乃是礼部尚书之子,非他们能得罪的起。
而眼看着郭保坤几句话说完,却见范闲竟直接扒拉开他,将他丢到一边,接着直接掀开对面用于遮挡女眷的帘子,顿时引起阵阵惊呼,而那原本打算与他攀谈一番的众人也是顿时打消了心思,朝王越躬身一礼后便各自散开。
然而更加出乎意料的是范闲掀开帘子之后不仅没有将其放下,甚至还大步上前,在女眷座位之中转了三转才出来,然后失魂落魄的走到王越身旁的座位上坐下。
范闲坐下之后王越也是笑着说道:“想不到范兄竟也是性情中人。”
范闲听了王越的话也是强笑一下,说道:“王兄也不够意思,竟没跟我说过你竟然还是个伯爵。”
然后就见靖王世子出现,并端坐于主位之上,宣布诗会正式开始。
随之一众人又一阵议论,最后由郭保坤上前,吟诵了一番自己的得意之作。
就在众人皆是对其大加赞赏之时,范闲突然开口道:“平仄不对,这也不说了,通篇皆是词藻堆砌,不见用心。”
这一下众人纷纷又朝他望去,又想到他方才的失礼之举,更是对其厌恶十分。
而就在郭保坤和贺宗纬打算反击之时,靖王世子突然开口道:“昨日王爵爷半阙词赋着实不凡,最后一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更是让人沉醉,今日何不借此良机,将其补全?”
众人方才虽然皆对王越十分奉承,但也不知其才华究竟如何,此时一听靖王世子这一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顿时哗然。
而范闲也是惊讶的看向王越,然后又对其挑了挑眉,自己可是连红楼梦都给抄了的,王越这点也就洒洒水了。
王越听了靖王世子的话轻轻一笑,说道:“既然世子殿下出言,那王某自当遵命。”
语罢,直接起身出了座位,来到李弘成身前,提笔就写,却是连之前背过的半阙也一起写了出来。
不多时,王越收笔而立,靖王世子李弘成则是将纸双手捧起,吟诵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待得李弘成吟诵完毕,众人纷纷默然,男子皆低头沉吟,虽对于其中情爱之事颇为瞧不起,但也不得不佩服其中所蕴含的才华。
而帘子那边的女子佳人也是无不为其动容,更是隔着帘子纷纷望向王越,眼中饱含着绵绵情意。
过了一会儿,李弘成又道:“王爵爷不仅词写得好,就连这字也是自成一派呀!”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京都第一快剑
王越先后穿越过多个世界,在倚天之时虽无闲暇,但在神雕以及天龙之时却有极多空闲。
而在这空闲之时,王越不仅学了声乐,更是练了一手颇为不错的毛笔书法。
当然,因为时间有限,王越的书法或许还可以,但也紧紧只是“不错”,绝对当不得大家之称。
只因王越学习书法是在宋代,风格与此时多有不同,这才让李弘成赞上一句“自成一派”。
殿内的众人已被王越的词句折服,此时一听李弘成又夸奖他的书法,也是大感兴趣,不由得便纷纷围上桌前。
他们皆知李弘成是皇室众人,想来也不会无端恭维他人,胡言乱语,再加上李弘成自幼便有名师教导,所见过的名家字帖多不胜数,能让他都称赞“自成一派”的书法,自是让众人颇为好奇。
而一旁的范闲见王越文抄如此潇洒,一时之间便也来了兴致,只见他挤开众人,来到李弘成面前小桌之旁。
抽出一张白纸提笔就写:“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写完之后也不管围观众人是何等的诧异,直接转身就走,顺带又问了一下茅厕在哪。
……
待范闲走了许久,众人这才缓过神来,只听一人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位公子诗写的也是极好,就是这字……”
……
范闲上过茅厕,一路兜兜转转,不由得便不知到了何处,只是一边自顾自的行走,一边张望四周,说来这靖王府也是极为奢侈,不管是花草树木还是亭台楼阁,皆无凡品,犹胜范府许多。
范闲走着走着,忽然一道剑光闪烁,紧接着一道无声无息的利剑从一旁朝着范闲刺来。
范闲虽未料到自己不过上个茅厕竟也会遭到袭击,但他毕竟也被五竹从小打到打,反应自是非常人可及。
只见他脚步猛的往后一退便躲过这一剑,然后右手猛的伸出,朝来人握剑的手腕扣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不等他扣上来人手腕,腹部便突然受到重击,紧接着身子便凌空而起,直接摔在了一丈开外。
范闲艰难的爬起身,然后不等作何动作便感受到一道剑锋搭上了自己肩头,同时也看到了朝自己出手之人。
只见那人一身白色劲装,身材高瘦,眼神之中隐有杀气透漏。
“必安。”
就在范闲与谢必安深情对视之时,一道声音从远处凉亭传来。
“让他过来。”
听了这人的话,谢必安面无表情,直接收剑如鞘,退后几步站立不动。
而范闲见状却是无所谓的拍了拍身上的鞋印,直接转身就走,也不管凉亭之处坐的是何人。
不等范闲走出几步,便又发现自己肩膀上搭了一把利剑。转身一看,果然又是那个冷面剑客提着把剑在哪里扮酷。
范闲无奈,只得撇了撇嘴,老老实实的朝着二皇子走去,而谢必安见状也又抱着剑站在十几步外,面无表情的看着范闲和二皇子。
只见范闲过去之后与二皇子一阵攀谈,随即没过多久就好像发生了什么矛盾,范闲竟然直接出手,朝着二皇子抓去。
谢必安见状直接拔剑出鞘,电光火石之间直接跨过了十几步的距离,在范闲手掌触碰到二皇子之前将剑锋贴在他的脖颈之上。
二皇子见状轻轻一笑,正欲说话却见谢必安脸色一变,直接舍弃范闲朝他扑来,紧接着一剑朝着他肩膀之处削去。
不等二皇子反应过来便听“叮!”的一声,然后谢必安便也来到他的身侧,提剑于胸前,警惕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处草丛。
二皇子见状自然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脸色一变也赶紧起身,然后在谢必安的护卫之下躲在一边凉亭的柱子之后。
而范闲见状也是赶紧站起来,朝着二皇子那里跑去,只因他所在之处是对那个方向来说的唯一死角。
谢必安见范闲又跑向二皇子,脸色一狠挥剑就砍,然而还不等他砍中范闲便又听“叮!”的一声,一道无形劲力便射中了他的剑锋,使他长剑一偏,直接将二皇子藏身的亭柱削没了大半。
谢必安见状又朝那边看去,只见一白衣公子飘飘而起,朝着这边飞来,同时双手连连虚点,随着他的双指点出,一道道无形劲力也是透指而出,朝着谢必安射来。
谢必安见状不敢大意,直接将手中长剑舞成了一道光幕,不断发出“叮叮叮”的声响,却是长剑挡下无形劲力的声音。
但随着一次次挡下王越的一阳指力,谢必安也是越来越难以支撑,虎口之处也是不断有鲜血流出。
眼看着王越越来越近,谢必安心思急转,想要想出破局之法。
就在这时,只听范闲惊呼道:“老王?!”
谢必安闻声当机立断朝范闲抓去,欲要擒下一个人质让王越投鼠忌器,同时长剑继续挥舞,抵挡着王越的一阳指力。
而王越见谢必安抓向范闲,手指点出的速度又快几分,不断阻拦着谢必安的身形。
谢必安虽然剑法非凡,号称京都第一快剑,但在王越的攻势之下也是难得寸进,甚至连自身都是岌岌可危。
眼瞧着王越已经落至身前丈远,谢必安面露喜色,不退反进直接朝王越攻去。
丈许远的距离转瞬即过,谢必安的长剑直接刺向王越左胸,但王越既然敢靠近于谢必安又怎会惧怕他的长剑?
只见王越身形一晃,左手食指点向谢必安剑锋,同时右手成掌飞快打出。
谢必安见状连忙收剑,长剑一转削向王越手掌,王越面对谢必安的利剑也是不欲硬接,直接收回右掌,又出左掌,左右变换也不过就在刹那之间,纵使是谢必安也防不胜防,与王越又对攻数招之后便没了机会,只能不断挥剑,抵御着王越的手掌。
而王越则是身形飘逸,周身青烟袅袅,烟雾缭绕,如同仙人一般,潇洒之极。
第一百三十四章 “偷情”
此掌法正是大理段氏的独门绝学“五罗轻烟掌”,其掌法招式分为“轻烟袅袅,烟雾缭绕,烟海云涛,云烟渺渺,烟雾弥漫,烟消云散”,使用之时周身烟雾萦绕,潇洒无比。
眨眼之间王越和谢必安便又斗几招,范闲见状急忙大喊道:“误会啊!你们不要再打了!”
却是范闲已经知道自己身边之人乃是当朝二皇子,若是王越真的把他的侍卫杀了,那追究下来王越非要落个刺杀皇子的罪名不可。
再加上王越还是他国伯爵,到时候只怕要在京都诸多高手的围攻之下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范闲便赶紧高喊着制止他们,而一边的二皇子听了范闲的喊叫声也明白过来,喝道:“谢必安,你也住手!”
谢必安本就在王越的攻势下苦苦支撑,此时一听范闲和二皇子同时劝架,心中大喜。
而王越也无心真的杀了谢必安,而且根据方才的交手他也已经明白,按照他如今暴露出来的实力虽然能轻易的压制谢必安,但若是想要杀他,也非要几十招不可,所以在听了范闲的喊声后,王越也是飘然而退,静立一旁。
谢必安见王越终于收手,赶忙便也收剑入鞘,然后退后几步,在二皇子身前站定。
二人虽已停手,但场上氛围却也仍旧紧张,范闲见状哈哈一笑,开口说道:“哈哈!这不是不打不相识嘛!”
“来,老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大庆的二皇子殿下,一边的是他的侍卫,叫做谢必安。”
“这位是王越,北……”
范闲给王越介绍过二皇子后便又要向二皇子介绍王越,结果他才刚开了个头便被二皇子打断道:“北齐江亭伯王越,来历神秘,因在三名四顾剑弟子手下救下北齐圣女海棠朵朵而被北齐太后封为伯爵。”
“但在受封当天便不知所踪,且随后锦衣卫人马便大批出动,似是与爵爷有关。”
“北齐自大宗师以下第一高手,久仰大名了。”
二皇子说着,还拱了拱手,显得极为谦逊有礼。
而一边的范闲听了二皇子的话,也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看向王越,他虽然在范建那里得知了王越乃是北齐伯爵,但“自大宗师以下第一高手”这个名头在如今的时代可比一个伯爵要响亮的多。
王越见了二皇子如此,便也回了一礼,说道:“见过二皇子。”
然后又看了一眼谢必安说道:“殿下的侍卫也是极为不凡,一手快剑就算是四顾剑亲传也要差上些许。”
谢必安闻言因为方才被王越拿捏而颇为不爽的脸色顿时缓和许多,毕竟他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一手剑法,甚至他一度认为就算是监察院第一高手影子与他也不过就是伯仲之间,只不过没有打过而已。
此时一听王越说就连四顾剑门下弟子也不如他,心中不免对王越少了几分敌意,而且王越还是亲手击退过三名四顾剑弟子的,他的话自是颇有权威。
二皇子听了王越的话也是轻轻一笑,说道:“爵爷谬赞了,谢必安还差的远,爵爷的武功才是真的出神入化。”
然后又看了一眼范闲,说道:“方才我与范公子也只是开了一个玩笑,却不想让爵爷误会了,还请爵爷莫要放在心上,告辞。”
说完,二皇子直接转身就带着谢必安离开,王越淡淡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待他们走远之后才对着范闲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和二皇子起了冲突?”
范闲听了王越的话,撇了撇嘴,一脸无所谓的盘坐在方才二皇子所坐的软垫上,拿起一枚葡萄丢进嘴里说道:“还能是怎么回事,想要威胁和招揽我呗。”
王越闻言也是笑着说道:“也是,如今你范大公子可是京都各大势力的香饽饽,不仅有了一个貌美如花的未婚妻,而且一结婚就能拥有数之不尽的财富,连王某也是羡慕至极呀!”
“对了,上次我冒充你把你未婚妻打发了的事,若若姑娘告诉你了吧?”
范闲听了王越的话,点了点头,说道:“嗯,说了,唉~我宁愿没有这个未婚妻呀!”
王越闻言笑着拍了拍范闲的肩膀,说道:“行了,你就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先回去了,方才我那一首词估计俘获了不少才女的芳心,我得回去看看,你自己在这儿吃吧。”
范闲见王越离开,也是站起身,慢悠悠的往诗会现场而去。
……
王越回到举行诗会的大厅,一进门便被众人的目光环绕,而王越也不以为意,直接自顾自的走到自己的小桌后面坐下,一口小酒一口菜的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王越发现范闲和一个白衣女子偷偷摸摸的在殿外张望,好像还在议论自己,嘴角一翘便闪了出去。
而范闲还正和林婉儿指着王越议论,毕竟林婉儿以为王越就是自己的未婚夫,而且她也知道陛下定下的事恐怕是真的难以忤逆,所以自然就想要多了解一点王越的事。
范闲和林婉儿讨论的正嗨,而范闲也发现自己的女神好像对王越有意思,正一脸生无可恋,结果抬头一看却见王越原本坐的位置上已经没了人影,顿时大惊失色。
此时却听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你在这里干嘛呢?”
范闲还没觉得有什么,林婉儿就先被吓了一跳,惊慌的转过身子,看着王越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
却是林婉儿虽不愿与范闲成亲,但婚约毕竟还在,她又当王越便是范闲,而还未成亲就被未婚夫发现自己和别的男人呆在一起,在这个时代着实是一件极为可耻的事情,甚至无异于偷情。
而林婉儿也是急红了双眼,不知所措。眼瞧着王越的目光移向范闲,林婉儿顿时大急,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赶紧将范闲挡在身后说道:“范……范闲,你不要误会,我……我们是清白的,而且他就是个小书童,你不要找他的麻烦!”
第一百三十五章 惊动庆帝
范闲看着林婉儿如此维护自己,心里更是暖暖的,但又见林婉儿这一副害怕心上人误会的样子,只觉得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王越见此也是轻轻一笑,不理会林婉儿,对着范闲说道:“范兄,方才还口口声声说着宁愿没有这个婚约,怎的这便与林郡主浓情蜜意了呢?”
范闲听了王越的话后先是一怔,随即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看着王越说道:“你……你说她是……”
“范兄难道不知?”王越笑眯眯的看着王越问道。
“你……你们在说什么?”林婉儿见“范闲”不理自己,反而与这个小书童聊了起来,迷糊的问道。
王越听了林婉儿的话,朝她微微拱手说道:“在下王越,在此为之前欺瞒郡主之事表示歉意,还望郡主见谅。”
林婉儿闻言大惊,又想到他和范闲之前的对话,不可置信的指着范闲说道:“那……那他?”
“我是范闲,你……你是林婉儿?”范闲不等王越回答就一脸期待的抢先回答道。
“你……你……”林婉儿听了范闲的话后又喜又惊,只觉得一阵不知所措,然后直接扭头便跑。
范闲见状喊道:“诶?婉儿!你跑什么?”然后也赶紧就追了上去。
王越见状摇了摇头,轻轻一笑就自顾自的离开了靖王府。
……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诗不错,就是暮气重了点。”
庆国皇宫之中,一个穿着随意的中年男人丢下手中的书卷说道。
一旁的老太监听了这话讪笑一下不敢接话,然后又说道:“范公子写了诗后就去了后院,见了二皇子。”
“在那之后似是发生了什么冲突,北齐的江亭伯和二皇子殿下的侍卫谢必安打了起来。”
“哦?江亭伯?”那个中年男人听了这话似是来了点兴趣。
“谁赢了?”
老太监听了这话不敢隐瞒,如实相告道:“不过十招江亭伯便压制住了谢必安。”
“emmm……”那男人听了老太监的话后点了点头,又说道:“那这个江亭伯功夫倒是不错,我记得他还有些诗才?”
老太监闻言赶紧点头道:“是,那一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就连您也是颇为赞赏。”
“方才诗会之上江亭伯已将其下半阙补齐。”说着,那老太监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张书卷递了上去。
中年男人接过书卷,看了一下,缓缓念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念完诗句,中年男人也是沉默在了那里,那老太监见状也是静立在原地,不敢打扰。
半晌,那中年男人缓缓回过神,说道:“候公公,朕那里还有一把玄影剑,乃玄铁所铸,也是当世绝品,你去送与这个江亭伯吧,就说……就说是为了加固两国友谊所赠。”
说完,不等候公公回话就又说道:“好了,来人给朕更衣,摆驾太平别院。”
……
王越离开靖王府之后,直接就去了京都城最有名的茶楼,刚进去就见范思辙在二楼朝着自己不断招手。
上去之后,刚一落座就听范思辙道:“王兄,你不是说要教我怎么用背菜名赚钱嘛,为什么一定要来这个德芸茶楼啊?这里的消费老贵了。”说着,范思辙还一脸肉疼的模样。
王越听了范思辙的话后不作理会,看了一眼下面与德芸太子妃有九分相像的说书先生,对着范思辙问道:“这就是京都最好的说书先生?”
“对,就是他,阎贺祥。”范思辙点点头回道。
王越听了范思辙的话后轻轻一笑,手中折扇一合,说道:“好,好一个阎贺祥!”
接着王越又与范思辙一直等到了阎贺祥下场才去了后台与他一阵沟通,一直到了晚上才终于敲定下来。
……
“呦!王爵爷您可算是回来了!”王越刚到家门口,便见一个面白无须的太监站在自己家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太监和侍卫,一见自己便迎了上来。
王越见状赶紧上前问道:“不知公公这是?”
候公公见了王越,也是欣喜十分,毕竟若是平常人家自是不值得他一直等候,但此事却是庆帝亲口吩咐的,所以他也是不敢有半点马虎,一直从下午等到了现在。
此时一见王越回来,就赶紧迎了上去,行了一礼后接过后面小太监捧着的长盒说道:“王爵爷,此乃玄影剑,通体由玄铁所铸,无论锋利还是坚韧都是天下无双,乃是陛下为了加深两国友好所赠,还请爵爷好生保管。”
说完,候公公就将手中长盒递给王越,而王越却是有些迷糊,问道:“这……这位公公,我此次来到京都并未带有任何圣命,只是游玩消遣,而且自进京以来还未进宫拜见,怎的贵国陛下就如此……”
“诶,爵爷大可放心收下宝剑,我国陛下热爱和平,又知爵爷深得贵国太后器重,这才赐下宝剑,还望爵爷能为两国的友好互进多多上心。”
说完,候公公直接硬将剑盒塞给了王越,然后逃也似的带着一众人往皇宫而去。
王越虽然被这候公公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将剑盒托在手上,毕竟皇帝所赐之物不管愿不愿要都不能随意丢弃。
王越上前几步将大门打开,刚一开大门便有一张请柬从门缝之中飘落,王越见状右脚一动便有一道气流将其吹起,正落在被王越托在手中的剑盒之上。
关好大门来到屋内,王越将请柬放于一旁,打开了候公公所给的剑盒,并拿出了其中的寒影剑。
“铮!”的一声拔剑出鞘,只见此剑通体黝黑,锋利无比,着实是一把好剑,就算是与之前得自独孤求败剑冢的青锋剑相比也是不逞多让。
王越看了看手中宝剑,又将它放置一旁,拿起了一边的请柬,却是靖王世子欲要请他一同前往醉仙居领略京都夜晚的风情。
随手将其丢在一旁不作理会,毕竟王越虽算不上多么洁身自好,但对那青楼勾栏倒也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