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验牌、做庄、上眼药
只是有的时候，桥上的人在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到底是谁入局，就说不清了。
“我最看不惯这种人！”八爷说了一句，又对阿兰道：“我支持你。”
“八叔，我知道你喜欢仗义疏财，你看不顺眼可以救她啊，反正赌局不限注，这不算违反规则。我一定奉陪。”傅汉生阴阳怪气道。
“好，我要教训你！”八爷怒道。
“那就试试看啊。”傅汉生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道，“你怎么支持她，怎么教训我啊，想赌多大啊？”
从傅汉生的表现看，阿兰他们的计划是十分成功的，因为经过几次的胜利，傅汉生是真的不把阿兰的赌术看在眼里。
他们反败为胜的机会，近在眼前。
“胡氏集团的控股权！够大了吧？”八爷掷地有声道。
八爷手上的胡氏股份，价值十几亿，听到他的赌注，傅汉生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不光是因为钱，还因为八爷自投罗网，这局他赢了，可以彻底打垮看不起他的八爷。
一旁的阿兰急道：“八爷，小赌怡情，太大了伤感情的。”
“不要紧，全赌上。不知道他有没有胆量接啊。”八爷反过来讽刺道。
“放心吧八叔，有钱赚我不会放弃的。”傅汉生回了一句，又补充道：“八叔，我们虽然都是上流社会的人物，但是小人后君子，大家签份合约好了。”
八爷笑道：“合情合理又合法，我没理由不同意。”
“公证人，麻烦你按照八叔说的，起草一份合约。”傅汉生说道。
一直等着这一幕的陈乐松开了Linda的手，站起身道：“这样才有意思，两位世叔不介意，再加我一个吧？”
“阿乐！”他一说完，Linda就惊呼了一声。
陈乐忙示意她不用紧张，也不必说话。
八爷转身看向陈乐，皱了皱眉。
“阿乐，八叔是为了教训我，你不会也想教训我吧？”傅汉生笑着说了一句，道：“八叔的赌注有十几亿，不是闹着玩的，你快坐下吧。”
阿乐笑道：“傅先生，你们的私人恩怨跟我无关，我只是见猎心喜而已，这是二十亿瑞士银行的本票。公证人，我可以参与赌局吗？”
“这…傅先生、胡先生，两位的意思呢？”公证人朝傅汉生和八爷问道。
这显然出乎八爷的预料，他们一开始的目标，只有傅汉生一个人而已。可一旦错过这次机会，他们再想找傅汉生报仇就难了。
这次的赌赛是在港岛举行，下一次在哪就不知道了，他们哪里还有机会报仇。八爷不禁看向阿兰，后者朝他轻轻点头。
见状，八爷把心一横，说道：“我没问题。”
他同意了，但傅汉生还没说话，傅汉生不知道陈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犹豫了半天，傅汉生问道：“阿乐，李先生同意吗？”
“这是我自己的钱，和uncle无关。”陈乐笑道。
“好，赌局结束，我亲自去给李先生赔不是。”他这个话，好像他已经赢定了。
按照他们的要求，公证人很快拟好了合约，一式四份，他们人手一份，公证人一份。八爷赌上的，是胡氏百分之六十七点一的股份，傅汉生赌上的，是台面上的现金和整个傅氏。
八爷一开始想赌全部的百分之七十二的股份，但傅汉生的全部身家也没有这么多，只好以傅汉生为准。
陈乐的简单，十六点三亿现金。
他们虽然是把这些作为赌资，但合约里半个赌字都见不到，是无偿转让。如果有人想反悔，官司都打不赢。傅汉生老谋深算，自然不会留下什么空子给八爷钻。
三人签了字，赌局开始。
“八叔，你是长辈，你想怎么赌？”傅汉生问道。
八爷说道：“就按你们刚才的赌法，猜人头，一局定胜负。她代表我跟你们赌。”
还担心他会换人呢，没想到他还是要阿兰替他赌，完全不把阿兰看在眼里的傅汉生回道：“好，痛快，就这么赌。”
二比一，陈乐的意见不重要，而且陈乐好像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阿兰点头道：“那我就代表八爷跟你们赌这一局，不过傅先生，我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要只会耍小聪明。”
“我像是只会耍小聪明吗？哈哈哈。”傅汉生大笑一阵，丝毫不把阿兰像是搞心态的话放在心上。
阿兰把牌拿在了手里，向傅汉生和陈乐展示之后，就准备打乱牌的顺序，但她的手刚动，就听陈乐道：“差点忘了，公证人，我要求验牌。”
“陈先生，牌之前已经验过了。”公证人解释道。
将阿兰眼底的慌乱尽收眼底，就算她能保持镇定也没什么，看过电影的陈乐知道，她的牌就是有古怪。
她之所以能出千成功，完全是因为经过几番胜利，傅汉生已经彻底膨胀了。而牌翻开后，面对巨大的失败，傅汉生脑子都空了，哪里还会去想牌有问题？
何况之前也是这几张牌，但他赢了，他就更不会往这个方面去想了。
“我拿了十几亿出来赌，只是验一验牌不过分吧？”陈乐神色不变道。
“合情合理又合法，八叔，你觉得呢？”验牌而已，傅汉生无所谓，不止顺手卖个人情给陈乐，还挤兑一下八爷。
尤其完全按照陈乐的意思，自己一会儿赢了钱，想必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傅汉生心里想着。十几亿，又一个傅氏，说一点不动心，那绝对是假话。
已经两票了，八爷的意见不重要，公证人说道：“好吧，请陈先生验牌。”
陈乐也不客气，没去看阿兰，他直接拿起那张红心Q，轻轻一拨，牌从中间竟然翻了下来，露出里面的黑桃10。而翻转过的半张牌，则是另一半黑桃10，两半相接，他手里的红心Q，瞬间变成了黑桃10。
“啊！”众人发出一阵惊呼。
“你出千！”傅汉生盯着阿兰，又惊又怒。“你明明出千，刚才那局却不赢我…我明白了，你们是串通好的，就等着我把傅氏压上，你们反败为胜，你们好狠毒的算计！”
傅汉生不是傻子，反而很聪明，陈乐只是揭穿了阿兰的千术，他立马就想通了阿兰的盘算。
事情被揭露，阿兰的脸色顿时煞白，不知所措。
“公证人！”傅汉生大喊一声，“他们出千，按照规矩…”
不过没等他说完，陈乐就开口打断道：“傅先生，我就觉得这件事和八爷无关，他只是被几个江湖骗子蒙蔽了而已。”
“我不管他是不是被蒙蔽，总之他出千，按规矩就是他输，还要…算了，他毕竟是长辈，其他的我就不和他计较了。”傅汉生说道。
八爷怒道：“我不知道她会出千！”
局面一时僵住了，哪个也得罪不起，公证人也很为难。很快，还是傅汉生退一步道：“我可以再给八叔一次机会，不过八叔这次只能自己上场赌。”
傅汉生是真的退了一步，因为不管八爷知不知道阿兰会出千，但是他自己同意阿兰代表他赌的，这点没得洗。
八爷恨声道：“好，我跟你赌！”
听他答应，陈乐抢在傅汉生之前道：“荷官，再开一副新牌。这次不猜人头，三张牌比大小怎么样？这里我辈分最小，我来坐庄，您二位先选，剩下的是我的。”
自己先选？
傅汉生点头道：“我没意见。”
八爷没说话，算是默认。
陈乐扭头朝正在拆牌的荷官道：“把黑桃七八九挑出来。”
荷官依言照做。
拿到牌的陈乐，示意傅汉生他们验牌，但他之前连牌都没碰过，傅汉生说道：“不用验了，开始吧。”
八爷还是不说话。
陈乐开始调换牌的顺序，他飞快换了数次之后，终于停了下来，朝傅汉生和八爷道：“两位，请吧。九点最大，七点最小。”
“我选中间那张。”傅汉生第一个说道。
八爷紧随其后道：“我也选中间那张。”
嗯？？？
不光是傅汉生，陈乐也愣了一下。
“八叔，你不是输不起吧？”傅汉生嘲讽道，下一轮，他打算让八爷先选。
“我也觉得中间这张是九，有问题吗，难道只能你选？”八爷反问道。
阿兰几人相互看看，都是一脸急色，就算这轮被八爷应付过去，但下一轮，傅汉生绝对不会再先选，到时候…
下一轮？
他们想法多了。
陈乐只是怔了一下，没想到八爷会用这种办法，按照这种选法，如果开出来的是八，那庄是赢还是输？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
陈乐翻开了中间的牌，是黑桃7！
“不可能…”傅汉生急道。
八爷也愣住了。
陈乐同时掀开了左右两张牌，分别是黑桃8和黑桃9。
毫无争议，庄赢。
“不可能。”傅汉生连忙抓起桌上的牌，学着陈乐之前的样子，检查的比陈乐之前还仔细，但牌没有任何问题。
这样的结果，同样完全出乎阿兰他们的预料，力哥小声道：“阿兰，阿乐有没有出千？”
“我看不出来。”阿兰不太确定道。
“你都看不出来，那就是没有了，没想到阿乐这小子运气这么好。”
和运气无关，有神秘空间的存在，赌局用的又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扑克牌，陈乐想开出是几，就是几。
而且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他出千。
“阿乐，再给我一次机会…”知道陈乐不是出千，傅汉生急忙朝陈乐说道。
陈乐之所以紧跟着就把两张牌翻开，就是懒得再和他们赌，陈乐说道：“傅先生，不必说了，我会把你所有的股份，都转到Linda名下。”
转给Linda？
那没事了，转给女儿，那再让女儿转回给自己，岂不是分分钟的事。傅汉生瞬间不慌了，说道：“谢谢，阿乐，谢谢你。”
很明显，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陈乐哪里会让他称心如意，而且按照Linda的性子，十有八九还会把原本属于傅汉华的那份，再还给傅汉华。
这都不是陈乐想看到的，所以哪怕转让给Linda，陈乐也会有附加条件的。
八爷看着陈乐，没有说话。
那就不说话吧，胡氏的股份，陈乐就收下了。靓仔乐如今家大业大的，哪里还安置不下这十几亿，没问题的。
八爷：“？？？”
他的不说话，显然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绝不是默认的意思。
可惜陈乐这年轻人，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些晚辈全都不同，浑然不在意他复杂又期盼的目光，收好合约的陈乐转身拉起Linda，就离开了。
两人一推开包间的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傅汉华。
“叔叔？”Linda惊讶道。
“如果我没猜错，八爷是小傅先生请来的，那位自称赌后的小姐，也是小傅先生的人吧。为了报仇，小傅先生也算煞费苦心了。”陈乐感叹一句，说道：“以为我的辈分，这些话原本轮不到我说，只是Linda如今和我在一起，我还是要说一句，小傅先生，兄弟阋墙，徒让外人看笑话。”
傅汉华神色复杂的看了陈乐一眼，说道：“我只是想拿回我自己那份。”
当着Linda的面，陈乐继续给他上眼药，“是吗，如果是那位赌后小姐赢了，小傅先生可是连大傅先生那份也赢走了。这是八爷答应帮你的条件，小傅先生是要拱手把一半的傅氏，送给外人？”
“退一万步说，傅氏有今天的成就，全是大傅先生的功劳。如果没有大傅先生，傅氏是值一百万还是两百万？”
陈乐叹道：“有Linda这层关系，大家毕竟是一家人。小傅先生，赌桌上的钱你可以全拿走，就当是我替Linda，把你那份退给你了。我打算把傅氏的股份，全都转到Linda名下。”
桌上的钱，他好意思拿吗？
不可能的。
傅汉华震惊道：“你要把从我大哥那里赢来的股份，都送给Linda？”
陈乐点头。
“好，好好…”傅汉华突然伸手拉住Linda的手，说道：“Linda，那些钱我不要了，就当是叔叔送给你的嫁妆。叔叔走了，再见。”
“叔叔！”
Linda喊了一声，但傅汉华头也不回的走了。
揽着哭的梨花带雨的Linda，陈乐轻声安慰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他们没有再次反目，傅氏还在傅家人手里。”
“嗯。”抱着陈乐的胳膊，Linda感动道：“谢谢你，阿乐。”
第二百七十一章 白白胖胖
“跟我客气什么，走吧，我送你回去。”陈乐柔声道。
天时地利，可惜没有人和，所以哪怕是这么好的气氛，两人也没有运动。
因为送她回家不久，傅汉生就回来了，面对傅汉生的眼神，陈乐实在没了下雕的心思，只说了一句会尽快安排律师把股份转让给Linda，就起身离开了。
离开傅家的陈乐，开车到了唐心家楼下。
“警署最近没事？你来的这么勤快。”正在做瑜伽的唐心好奇道。
看着她好像叫牛面式的动作，陈乐叹道：“忙里偷闲而已，正在调查一伙国际盗窃集团，只不过他们暂时没什么行动。”
唐心轻轻点头，继续练习。
“对了，这里有一份股份转让协议，是胡氏集团的股份，你看着处理。”这件事陈乐懒得插手，他原本想交给鲁滨孙处理，但想想交给唐心也是一样的。
“胡氏？”结束牛面式的唐心，直接从瑜伽垫上站了起来。
陈乐把转让协议递给了她。
迅速浏览一遍的唐心惊讶道：“大半个胡氏，有十几亿吧，你做了什么？”
“赢来的。”陈乐把傅汉生的赌局，大概说了一遍。
听得目瞪口呆的唐心下意识道：“傅氏呢？”
“还回去了，我之前欠了对方一份天大的人情。”这种善意的谎言，陈乐张口就来。
他这么说，唐心不再多问，收好手里的转让协议，说道：“你坐会儿吧，我先去洗澡。”
“我也没洗，一起吧，省水。”
省水是不可能省水的，十多分钟的澡洗了一个多钟头，浪费了很多水不说，唐心还赞助了很多。
隔天一早。
距离红缨出狱还有一天，陈乐照例去警署报到，顺便问了问大嘴他们监视颜冰团伙的情况，就继续去摸鱼了。
他之前就在想，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了，这个位面他可以自由穿梭，是不是意味着可以不用做警察了？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警察的身份，也习惯了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种种便利。
隐蔽性太高了。
今天摸鱼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除了傅汉生和鲁滨孙，各打过一通电话。傅汉生自然是为了傅氏的事，而鲁滨孙是从唐心那里，知道了胡氏的事。
傅汉生这边被陈乐用正在办案搪塞过去了，而关于胡氏的股份，陈乐让鲁滨孙看着办就可以了，是卖是留都无所谓。
鲁滨孙当然选择留，发展势头不错的胡氏，就是一只会下蛋的母鸡。他当然不会做杀鸡取卵的事。
晚上。
陈乐是住在曾珍真和月光这里的。
下午的时候，陈乐已经见过巩黛娜了，所以听曾珍真忧心忡忡的担心龙氏前途的时候，他没觉得奇怪。
连普通员工都觉察出问题了，看来毛屎坑他们的计划，已经接近尾声了。
“只要还能发的出薪水，就继续干着呗。”陈乐随口说道。
曾珍真扭了下腰，转头道：“我不是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嘛，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万一我和月光都没工作了，就要靠你养了。”
和她并排趴着的月光说道：“他养你就可以了，我会找新工作的，嗯~”
除了毛屎坑几个，没有人比陈乐更清楚龙氏的状况了，她们的担心是多余的，等风波过去之后，龙氏的发展，只会比之前更好。
昨晚和唐心聊天，便宜老丈人在内地的工厂做的很好，等龙氏易主之后，陈乐打算牵头双方合作，布局布局大陆市场。
“放心吧，你们就算现在辞职，我也能把你们全都养的白白胖胖。”陈乐笑道。
“讨厌，谁要白白胖胖？”
“你当我们是猪吗？”
月光和曾珍真同时说道。
琴瑟和鸣，运动不止。
……
大览女惩教所。
今天红缨出狱，陈乐一早就到了这里，他原本以为自己来的够早的了，但等他把车停到一边，就看到不远处还有一辆摩托车。
车上是个长发披肩，穿着黄色外套的女人。
看过电影的陈乐知道，她是红缨的师妹小燕，是来接红缨出狱的。看到她，陈乐立马清楚他这趟绝不会白跑。
至于能不能说服红缨，就看运气了。听说长的好看的女人，孕气都不会差。但像陈乐这种靓仔，就没什么依据了。
不过就算一时没办法说服红缨，陈乐也不着急，因为她的师妹颜冰，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只要她在港岛一天，就不会放过她。
颜冰人多势众，而红缨身边就只有脖子都快入土的顶叔，以及好像不太聪明亚子的小燕，是不可能是颜冰对手的。
真到那时，她自然会选择和警方合作。
话说回来，陈乐的目标从来也不是让她和警方合作。否则清楚剧情的陈乐，知道颜冰团伙很快就会去偷拿破仑脸谱，提前部署，将他们一网打尽还不是易如反掌？
他是来和红缨交朋友的。
她被同门师妹出卖，大好的时光却在监狱里度过，心地善良的陈乐，想要代表正义，给她一点慰藉。
想着这些的陈乐，突然听到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小燕启动了摩托车，并且朝监狱大门骑了过去。
透过车窗往那边看过去，陈乐立刻看到一个身穿浅色风衣的短发女人，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仅凭那绰约风姿，陈乐就笃定她是红缨无疑。
见她已经跨坐上摩托车之后，陈乐启动了车子，在她还没将摩托车掉头前，猛踩一脚油门的陈乐，把车子横在了她们面前。
红缨和小燕全都盯着他。
从车上下来的陈乐淡定道：“自我介绍一下，陈乐，西九龙重案组见习督察。目前正在调查颜冰的案子，有没有兴趣，助警方一臂之力？”
这么近的距离，陈乐都没在她混血的美艳俏脸上，找到什么瑕疵。有人说她明媚更甚老王，不是一句空话。
至于坐在摩托车后座的小燕，暂时被陈乐忽略了。
“没兴趣。”陈乐在打量她，她也在打量陈乐。没有被陈乐的“盛世美颜”迷惑，红缨想也不想就拒绝道。
“不用这么着急拒绝我。”陈乐说道：“我在来之前，已经收到消息，颜冰带人去找顶叔了。你和她之间的恩怨，也许你已经不想报仇了，但她是什么人你很清楚。她不会相信你会放弃报仇，所以她绝不会放过你。”
红缨的手握住摩托车把手，开口道：“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你们如果有本事，可以自己去抓她，我不会和你们合作的。”
“我不会放弃的。”陈乐“急”道。
已经发动摩托车的红缨头也不回道：“随你的便，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一句说完，她已经催动油门，载着小燕离开了。
她们从眼前疾驰过去，陈乐像是这才注意到坐在后座的小燕，她的外形也算靓丽了，不过在红缨身边，难免就变成了陪衬的绿叶。
看着她们的背影，陈乐坐进驾驶室，启动了车子。说好的不会放弃，当然要追上她们了。
“小燕，顶叔呢？”
“红姐，他行动不太方便，没办法来接你。”
操控着摩托车的红缨点点头，道：“谢谢你来接我，看到你真开心。”
“我也是红姐！”
“颜冰现在怎么样？”
小燕说道：“红姐，就像之前那个条子说的，那个叛徒现在可厉害了，前呼后拥，手下有一大帮人。我老是想暗算她报仇，但连她的身都近不了。不过现在不同了，有红姐你出马，一定可以教训她一顿的。”
“我只想拿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那块密码磁碟就够了。”红缨说了一句。
颜冰怎么可能愿意把密码磁碟交出来，她的事业越做越大，离不开那块磁碟。所以哪怕小燕有些傻乎乎的，也知道红缨想拿回磁碟，和颜冰必有一战。
因此她没有说劝红缨要替顶叔、替门派报仇之类的话。
“红姐，刚才那个条子好靓仔！”小燕笑道。
红缨也跟着笑道：“他是兵，我们是贼，不是一路人。”
“我知道，就是说说嘛。”
摩托车一路行驶到一处山顶大宅，陈乐紧紧的跟在后面，也不怕被她们发现。不过在她们一路骑上斜坡的时候，陈乐却在山脚停了下来。
从挡风玻璃，陈乐已经看到了电影里那间房子，不担心会跟丢，所以陈乐把车停在一边，给警署打了通电话。
接电话的是阿光。
“红缨已经出狱了，她不同意跟警方合作。你和大嘴说一下，分出一组人，过来盯着她。我把地址给你。”陈乐说道。
“她不同意？”阿光连忙道：“明白了头儿，我这就联系大嘴。”
挂了电话，陈乐就再次启动车子，往山顶走。
他不知道的是，他刚往前走了一截，正暗中监视颜冰团伙的阿力就惊讶道：“咦，那好像是头儿的车。”
“没错，是陈sir的车。”玛莉紧随其后道。
“啊？”同样拿着望远镜的大嘴愣了一下，但看到镜头里的另一道身影之后，他开口道：“是红缨！我知道了，红缨今天出狱，头儿是跟着红缨来的。”
他这么一说，阿力和马莉也反应过来了。
“那现在怎么办？”
大嘴想了想道：“不用管，我们只负责监视颜冰。”
没错，今天顶叔这间大宅格外热闹，红缨还没到，颜冰一伙人就先到了，而负责监视颜冰的阿力三人也到了。
现在红缨到了，跟着她们的陈乐也到了。
屋外的空地。
颜冰正推着顶叔的轮椅，乍一看气氛十分和谐，不知内情的人，根本看不出他们之前有仇。
“顶叔，多年不见，你怎么样？最近天气不好，你的风湿病没有犯吧？”推着顶叔往前走的颜冰“关心”道。
顶叔的腿，就是被她弄断的。
“是呀，打雷闪电，你千万不要出门，当心被雷劈。”端着茶杯的顶叔冷笑道。
颜冰毫不在意道：“你老人家这么相信命运，现在不也坐在轮椅上了。那天被警察跟踪，不知道是谁出卖我，不过不管是谁，他恐怕都白费心机了。我不仅没事，还把那些警察耍惨了。”
“再惨也比你的结局好，我睁大了两个眼睛等着看你的下场。”
“我知道红缨回来了，她有什么打算？”颜冰不再跟他兜圈子，说出来了自己这趟来的目的。
顶叔笑道：“我可以告诉你，不过这是我们的家事，你让他们走开。”他指着跟在颜冰身后的两个手下道。
颜冰挥了挥手，两人立刻快步离开。
见她这么听话，顶叔满意道：“过来。”
他坐在轮椅上，颜冰微微俯身，想听他要说什么，却见顶叔在她凑近之后，瞬间把手里的热茶，泼到她的脸上。
知道自己被耍了，换做平时，颜冰绝不可能被他耍，全都是因为听到红缨出狱的消息，让她自乱阵脚。这就让颜冰更愤怒了，她绝不允许区区一个红缨，就对自己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砰！
一怒之下，颜冰猛的出脚，一脚踢翻了坐在轮椅上的顶叔。
不止如此，她之前离开的两个手下，见她受辱，面对被踹倒的顶叔，一人将顶叔抛了起来，另一个接着又是一脚，在半空中就把顶叔踢飞了出去。
“顶叔！”
看到顶叔被打，匆忙赶到的小燕发出一声惊呼，飞快冲到顶叔身边，将他扶了起来。摘掉头盔的红缨，则冷冷的注视着颜冰。
“你的气色不错啊，看来监狱的生活很适合你。”颜冰率先开口道。
“想知道的话，你可以自己进去感受一下，看你现在晒的像黑炭一样，眼眶又这么黑，怕是每天担心的睡不着觉吧？”红缨讽刺道。
她说完，颜冰强忍住怒气，把一个信封丢给了她。
红缨伸手接住，随即打开，里面是一本存折和一张机票。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红缨回道：“想让我离开港岛，还叫我去旧今山？不过那里不适合我，比较适合你，那里有很多人妖，和你很配。”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颜冰冷声道。
PS：小燕/江新燕《龙凤贼捉贼》
第二百七十二章 发酸的腮帮子
“钱，我有的是，你不够，我给你。拿去吧。”说着，红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块的钞票，丢给颜冰。
将顶叔扶着坐好的小燕冲过来，对着颜冰道：“你个死要钱的，一百块是不会够的，我再给你五块钱吧。”
啪的一声。
小燕脸上挨了一个嘴巴子。
被打的小燕猛的一口口水，吐在了颜冰脸上，让颜冰本就不高的颜值，顿时雪上加霜。
“你找死！”
话音一落，怒火中烧的颜冰已经一拳打在了小燕脸上，就在她还想继续攻击小燕的时候，红缨出手了。
红缨已经挡开颜冰的腿，两人瞬间打在一起。两人的身手相差不大，不过还是红缨技高一筹，一时不察的颜冰被红缨踢中一脚，两人的距离再次拉开。
靠在车门上看着这一幕的陈乐皱了皱眉，这和他想象的打斗不太一样，主要是红缨一身风衣，打起来完全无法体现女子身段的美感。而光看拳法和力道的话，她们的打斗显然不太能入靓仔乐的眼。
不好看那就不看了，陈乐一贯是个爽快人，所以他立刻亮出证件，大声道：“警察，全都住手！”
“红姐，是他。”小燕惊讶道。
看清来的人是陈乐，红缨点点头。
“难怪你们这么有恃无恐，原来仗着有人帮你们。老爷子，看来向警方出卖我的人是你？”听到陈乐的话，颜冰冷笑一下，目光扫过小燕和红缨，朝坐在椅子上的顶叔说道。
捂着胸口，显然被踢的不轻的顶叔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现在知道怕了？”
他没承认也没否认，但原本认准是他的颜冰却犹豫了一下，冷声道：“这次算你们走运，希望你们好自为之，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喂，你很嚣张啊，真当我不存在？”颜冰说完，小燕他们还没来及开口，陈乐就已经皱眉道。
颜冰打量了一番陈乐的颜值身材，不无嫉妒道：“你看上了我师姐还是我师妹？”
“怎么，长官做事还需要向你汇报？”陈乐回了一句，又补充道：“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但如果再来闹事，我一定抓你们回警署。”
“小子，你少嚣张！”
陈乐一说完，站在颜冰身后的其中一个手下就冲陈乐说道。
说话的人带着墨镜，一脸冷酷，陈乐淡淡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像是懒得和他废话，说道：“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试试。”
“我们走。”大概是不想节外生枝，他们毕竟是捞偏门的，颜冰冷哼一声，咬牙说道。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陈乐往四周看了看，在看到颜冰的时候，陈乐就猜测，大嘴他们应该就埋伏在一边，不过没发现他们的踪迹。
这也正常，他们能避过颜冰这种大盗的耳目，藏的必定很隐蔽，不会让陈乐轻易发现。
“你在找什么？”见颜冰他们气哼哼离开，小燕走到陈乐身边问道。
陈乐说道：“这里太偏了，我在想不知道需要多少人手来保护你们。”
“我们不需要你保护，你可以走了。”红缨回道。
“过河拆桥也没你这么快吧，我刚帮你们赶走敌人，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就要赶我走？”陈乐皱眉道。
红缨看向他道：“如果不是你，她绝对不会走的这么容易。”
“也许你是对的，她加上她的手下都打不过你，但你胜也是惨胜吧。你毕竟是女人，被人打的鼻青脸肿总不会觉得很开心吧？”
红缨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
陈乐似乎也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再和她纠缠的意思，他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顶叔道：“顶叔，消息是你透露给警方的，你想渔翁得利我没意见，想必你也清楚，你越是合作，越是有利于我们抓住颜冰团伙？”
“我老了，这些恩恩怨怨，我已经不想管了。”顶叔叹了口气道。
这老家伙……
陈乐连眉头都没皱，爽快道：“欧开，如你所愿，我们的合作就此结束，祝你好运。”
一句说完，陈乐转身就走了。
陈乐的态度，显然有些出乎顶叔的预料，小燕开口道：“顶叔、师姐，我看他真的是好意，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和顶叔过不过分不知道，但我知道你的魂都快被他勾走了。”扶着顶叔坐进轮椅的红缨打趣道。
小燕急道：“我哪有啊，他也就是长的帅点，个子高点，气质好点，我怎么可能被他把魂勾走！”
红缨和顶叔一脸呵呵。
“红缨，你一定要小心颜冰，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顶叔沉声道。
“放心吧顶叔，就算她不找我，我也会找她，把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拿回来的。”红缨神色坚定道。
顶叔点点头，不再说话。
而陈乐这边，他是真的走了，没有一点欲擒故纵的意思，他去找Shirley了。
“这是什么衣服？”Shirley不解道。
“妲己的戏服，我找替剧组做服装的师傅定做的，你快换上，看合不合身。”陈乐说道。
看着手里的裙衫，Shirley无奈道：“你又想搞什么花样？”
“花样还是那几个花样，我发誓绝不翻新，就是换几身不同的衣服而已，你放心吧。”陈乐朝她宽慰道。
原本是和他说正事，但听出他话里意思的Shirley嗔怒道：“你真无耻。”
说是这么说，但熬不过他的软磨硬泡，Shirley还是把衣服换上了，可惜没有酒池肉林，只能浴缸凑合了。
……烤死普莱分割线……
两个钟头的普莱，没有磨灭陈乐不屈的斗志，在离开Shirley这里之后，他又到了林青香楼下。
之前就接到他电话的林青香，不止换好了女仆装，还做好了午饭。不知道是因为消耗了不少能量，还是因为林青香身上穿的是他最喜欢的一套衣服，总之陈乐觉得她今天做的饭格外好吃。
吃完饭，整间屋子密密麻麻都写满了两个字，就是吃人。
一个多钟头后，趴在陈乐胸口的林青香好奇道：“你今天怎么不着急走？”
“警署没事，你要出门？”陈乐古怪道。
“不是，我肚子有点饿了。”
“……”
给她煮了碗馄饨，陈乐就走了，不是担心自己在这里，她会不好意思吃。是怕看她吃的太香，陈乐又忍不住啪她。但饶是以陈乐，也没有信心，能一次就替她消耗一碗馄饨的热量，为了避免她真的长胖，陈乐选择离开。
这个点…
陈乐去了小娟的花店。
一看到他，小娟就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和安安先回去吧，我等个客人过来取花，迟点去找你们。”
“要等很久吗？”陈乐说道：“不久的话，我陪你们一起等好了。”
小娟看了眼时间道：“她约好的3点过来取，还有四十分钟左后吧。”
这么久？
靓仔乐叹了口气，先和安安从后门回去了。
两人快把床拆了的时候，小娟终于到了，看的小娟：“……”
“你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这种小陷阱，陈乐很轻易就避过了，他回忆道：“我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最近港岛不太平，案子一件接着一件，忙的我晕头转向的。”
小娟没好气道：“我哪记得你哪天来的。”
“哦，那这次保证让你印象深刻。”
“……”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小娟和安安都精疲力竭，所以没人留他吃完饭。就连陈乐说给她们煮碗面的要求都被她们拒绝了，她们只想睡觉。
原以为怎么也要到吃完晚饭才需要安排接下来去向的陈乐，一时有点措手不及。他想了想，先打了通电话给龙九。
如果龙九没时间的话，他再打电话给罗祖儿，罗祖儿也没空的话，就…
“现在？”电话那头的龙九沉吟了片刻道：“好啊，那你等我一下，半个小时后见。”
挂了电话的陈乐还有点惊讶，没想到运气爆棚，龙九竟然有空。
半个钟头后，陈乐接到龙九之后，两人在路边的餐厅吃过饭，就在陈乐轻车熟路的驾驶下，到了露天影院。
“这部是不是看过了？”
正在忙活的陈乐惊讶道：“你竟然真的有闲暇看电影？”
“……”
龙九很快就没有闲暇了。
一个多钟头后。
陈乐把车开出停车场的时候，门口买票的老人突然道：“小伙子，过几天有新货到，喜欢的话可以过来，我给你打个折。”
他口中的新货，应该是新片，但…
如果不是确定周围当时没人，陈乐真的怀疑，他当时是不是躲在旁边偷听，听到了龙九的话。
“有时间就来。”陈乐回道。
坐在后排的龙九，显然也有这样的担心，等车子开出很远之后，她不安道：“这种地方真的安全吗？”
“放心吧，只是凑巧。他应该是看我有阵子不来了，所以推销一下。”陈乐宽慰她道。
“下次还是去你那儿吧。”
“可是这些电影…”
“你自己想办法。”龙九白了他一眼道。
陈乐尴尬道：“身为警务人员…”
“你少来这套，就这么定了。”
陈乐叹了口气，暗暗感慨那老人家，绝不会想到因为他的一番好意，反倒失去了一位忠实客户。
……
把龙九送回去之后，陈乐去找了蒋芸芸和李惠中，她们没上赌船，早已在等陈乐了。之前参与傅汉生的赌局，陈乐从蒋芸芸这里找了高手帮忙，虽然蒋芸芸她们，恐怕已经从高峰口中，得知了赌局的情况，陈乐还是要来解释一下。
“哥哥说的不错，他以前就猜测，你恐怕也是赌术高手，只是你不愿意表露而已。”蒋芸芸看着陈乐说道。
半个多钟头前，李惠中非要缠着陈乐赌大小，就是和傅汉生他们赌局的最后一局的赌法。赌注…不足为外人道也。
结果她三战三败，现在腮帮子都酸了。
“傅氏的那个俱乐部你打算怎么处理？”到底是好姐妹，蒋芸芸大概是没话找话，而且极为自然的替李惠中接过了棒。
陈乐好奇道：“你对那个俱乐部感兴趣？”
蒋芸芸一时没法说话，扭头看了李惠中一眼，轻轻拍打着腮帮子的李惠中无奈道：“我们对那间俱乐部没兴趣，但它开了那么久，有许多资源，尤其是一些赌赛的参赛资格。”
“我明白了。”陈乐点头道：“我之前欠了傅家人一些人情，傅氏已经被我还给他们了，俱乐部的事，我会找机会跟他们说的。”
“什么欠了人情，无非就是傅汉生的女儿，也是你的女人呗。”李惠中没好气道。
哦，自己在赌局结束之后，说把傅氏给Linda的时候，高峰也在场，她们显然是从高峰嘴里知道的。
陈乐摇头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高峰应该跟你们说了吧，我和代表傅汉华参赛的力哥那些人，一早就认识了…算了，事情说起来太复杂，估计你们也没兴趣听。”
他这么说，李惠中没再纠缠，无论是她还是蒋芸芸，都不觉得陈乐是敢做不敢认的人，暂时相信了他的话。
这之后，三人间的对话尺度越来越大，不好细表。
隔天一早。
没有晨练的陈乐，早早的出了门，他还在路上的时候，就接到了两通电话。两通都是大嘴打来的，一通是替阿力他们承认错误，他们昨晚被颜冰的人甩开了，有两个多钟头，他们不知道颜冰去了哪。
另一通是说，尖沙咀昨晚发生了一起抢劫案，根据现场目击证人的指证，涉嫌抢劫杀人的人是红缨。警署那边，已经派人去抓红缨了。
“继续盯死颜冰一伙，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消失，一定还有其他动作。红缨那边，我现在赶过去。”看过电影的陈乐清楚，颜冰要做的事，暂时已经做完了。
她昨晚消失那么长时间，就是冒充红缨去抢劫，栽赃陷害红缨。她给过红缨机会，但红缨不要，她不想夜长梦多，昨晚就动手了。
就凭她这份行动力，用来走正道，也很容易获得成功。
电话那头，大嘴连忙应道：“知道了头儿，这次绝不会再让他们离开我们的视线！”
PS：大家儿童节快乐，明天请一天假。这一卷快告一段落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跑了个寂寞
陈乐赶到的时候，顶叔家已经被警察包围了。
“飞贼红缨，你持械抢劫、伤人，我们有目击证人，现在警方已经将这里包围了，你赶快投降，以免伤及亲人！”
红缨刚出狱，而且这摆明了是颜冰的阴谋，她当然不可能束手就擒。
“红姐，不用说了，一定是那个叛徒陷害你！”一路小跑上楼，冲到红缨身边的小燕急道：“我帮你掩护，你快走。”
“好，辛苦你了。”
两人迅速到了楼顶，小燕从上面跳下去，假装逃跑，吸引警察的注意力。而红缨则从另一边，顺着绳索，一路滑到了楼下，完全避开的警方的追捕。
目睹这一幕的陈乐皱了皱眉，他倒不是担心红缨就此逃掉，而是突然想起来，在电影里，颜冰一早就预料到警方不可能顺利抓住红缨，因此她早已埋伏在山上，准备狙击红缨。
一想到这幕，从车上下来的陈乐大喊道：“这边，红缨从这边跑了！”
他这声大喊，立马暴露了红缨的行踪，而且带队的刘督察认出了他的身份，当即下令道：“一队人追上面那个女嫌犯，其他人都跟我来！”
这么多警察去追红缨，完全不像电影里那样后知后觉，颜冰应该不敢开枪了吧？除此之外，陈乐还在想着，这次阿力他们，没有再被颜冰甩了吧？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为了确保红缨的安全，陈乐朝着她消失的方向，飞快追了过去。
砰，砰砰！
颜冰显然比陈乐预料的，还要忌惮和厌恶红缨，因为哪怕有那么多警察在追捕红缨，她还是开枪了。
加了这多点数，陈乐现在的身体综合素质，远胜于常人。不止力量强大，速度敏捷度等等，都受到了点数的影响。
他奔跑在山坡上，宛如一只追捕猎物的猎豹。
用猎物形容红缨…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靓仔乐速度惊人，后发先至，已经超过一众警察，率先跑到了红缨身边。“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回答他的是一记鞭腿。
这种情况，红缨显然把陈乐当成是来抓他的，直接就一脚踢了过来。她的腿法凌厉，不止快，而且力量十足，尤其是危急关头，她几乎毫无保留，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无暇欣赏她的大长腿，陈乐急忙侧身躲避，还没来及开口解释，一击不成的红缨竟是没有收腿，而是追着陈乐的脚，又一脚踩了过来。
陈乐急忙再退，并且飞快道：“红缨，不要误会，我不是来抓你的，是来救你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打在红缨身边的树干上，把红缨吓了一跳。见状，陈乐急忙朝她扑了过去，将她扑倒在地，同时抱着连续几次翻滚，躲进树林之中。
“开枪的不是警察，是有人想杀你，先离开这里再说。”陈乐斩钉截铁道。
“是颜冰！”红缨咬牙切齿道。
一句说完，她盯着陈乐道：“抢劫伤人的事不是我做的，我昨晚一直在家里，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那你为什么要跑，留下和警察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我不相信警察。”
她之前那次入狱，虽然是被颜冰出卖，但她偷东西也是事实，陈乐觉得她说这样的话不太讲理。
但这种时候，陈乐当然不可能和她抬杠，而是道：“你可以相信我，之前我就和你说了，和警方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等有命离开再说吧。”
听到她态度的松动，陈乐说道：“不用这么悲观，区区一个颜冰，还没办法杀了我们。”
他说的一点没错。
因为颜冰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有之前被甩掉的耻辱，这次大嘴他们连轴转，没人休息。三组人交替跟踪，完全没被急于想干掉红缨的颜冰发现。
所以颜冰在开了几枪没能解决红缨之后，她自己也被警察包围了。
“把枪放下，你被包围了。”
……
颜冰那边的情况，陈乐没有千里眼，自然不清楚。红缨话音一落，他就再次拉住她的手，不容置疑道：“从这边走。”
情况紧急，被他拉着的红缨没有拒绝，急忙跟上他的脚步。跟在他身后，几乎被他拖着跑的红缨这时才反应过来，难怪他能追上自己，他的速度简直快的惊人。
“站住，再跑我们就开枪了！”
是警察。
陈乐跑的虽然很快，但他不认识路，被抄近路过来的警察堵到了。好在他把衣服上的帽子戴了起来，没让人第一时间认出来，否则他“英雄救美”的戏码，立马就演不下去了。
“快跑！”
眼看前面有警察，陈乐不由分说，拽着红缨就往左手边的方向跑。往回跑肯定是不行的，后面也有警察在追。
尖沙咀警署这次堪称全员出动，来了好几十号人，分成几队分头行动，随便一队人都能对陈乐和红缨形成包围。
拽着红缨跑出十多米，就听背后传来两声枪响，而且不是鸣枪示警，子弹打中了不远处的地面，明显是朝他们射击的。陈乐顿时急了，他们还真的开枪？
就在这时，红缨一把挣脱陈乐的手，说道：“我们分头跑。”
分头的话我还跑个der啊，大姐，我也是警察，难道还怕他们抓我吗？
不过挣脱他的手的红缨，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已经朝另一边跑了。看着她狼狈逃窜的背影，陈乐猛的意识到，他跑了个寂寞。
人家一点和他患难与共的意思都没有。
不及感慨，眼见追来的人越来越近，陈乐再次化身一匹矫健的猎豹，消失在原地。
一路“逃”到山下的陈乐，回头去取车的时候，就看到小燕和红缨，全都被捕了。靠在车门上的陈乐注意到红缨的目光，也回了她一眼。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如果你不甩开我，非要单独行动，哪里会被抓？
红缨俏脸上尽是不甘和愤怒，却是没再看陈乐一眼。
PS：没赶得及，还有一更在白天。
第二百七十四章 来回忽悠
警署。
审讯室。
红缨和小燕坐在一起，陈乐坐在她们对面。由于过于复杂，又牵扯颜冰团伙，现在案子已交由重案组负责。
“你不是说要帮我们吗，你想到办法没有？”红缨忍得住不说话，但忍了半个多钟头的小燕实在憋不住了。
终于从红缨的俏脸上收回目光的陈乐说道：“这样吧，我有两个故事给你们选。第一个呢，就是警方24小时监视你们，连觉也没睡过，眼睛也没眨过，无形中就做了你们的不在场证人。第二个就是…”
“不用说了，我选第一个。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吧。”陈乐还没说完，就被红缨打断道。
“爽快。”陈乐说道：“我要你…跟我合作，解决颜冰团伙。”
“好，我答应你。”
陈乐点头道：“你们可以走了，我会派人跟着你们，有情况我会随时联系你们的。”
被陈乐安排跟着她们的人是玛莉，和积奇相比，还是玛莉更靠谱，起码不用担心她会乱说话。
要是换成积奇，只怕不用一个钟头，她就和红缨“无话不谈”了，没准还会以陈sir马子自居。
靓仔乐显然不能自己给自己挖坑。
另一间审讯室。
在陈乐的授意下，大嘴正在引导颜冰承认是她栽赃陷害红缨，她杀人未遂被抓个正着，牢坐定了。
不过她极不配合，显然不打算让红缨好过。
“头儿。”
见陈乐进来，大嘴忙站起身，又给陈乐搬来一把椅子。
在看清陈乐的脸之后，颜冰突然冷声道：“你和红缨是一伙的！”
“你可以这么理解，所以我已经把红缨放了，你的栽赃计划没有成功。而且红缨现在很感激我，答应帮我从你那里，把密码磁碟偷过来。”陈乐淡淡道：“你不仅要坐牢，还会失去密码磁碟，你什么都没了。”
“啊！”颜冰怒吼一声，可她被铐在审讯椅上，什么都做不了。
陈乐看向她道：“相信你也很清楚，没有你，以红缨的偷盗技术，你那些手下，是绝对拦不住她的。”
颜冰死死的盯着陈乐，如果眼神能杀人，陈乐现在恐怕已经被她大卸八块了。
只可惜陈乐丝毫不在意她的眼神，继续说道：“我想你比我了解红缨的为人，她是不可能真的和我合作的。她偷到密码磁碟之后，一定不会交给我，而是想办法逃脱警方的追捕。真到了那时，她恐怕很快就会成为世界一流的神偷？”
“我算算，她成功的时候，你应该还在监狱里坐牢？”
“你到底想说什么！”颜冰咬牙切齿道。
陈乐说道：“很简单，我是兵，你们是贼。我不允许港岛有什么了不起的神偷，而你也肯定不会希望红缨好过。所以你把保险箱的密码交出来，让我毁了密码磁碟。这样红缨也绝做不成神偷，她的名声永远不可能超过现在的你。”
这个逻辑比屎还烂，但颜冰是个烂人，这种人自己得不到的，也绝不可能让红缨得到。只听她说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只能相信我。”陈乐说道：“我做了红缨的不在场证人，证明昨晚一直24小时监视她，她根本没有离开别墅一步，不可能去抢劫杀人，是有人想陷害她。我已经把她放了，她应该很快就可以偷出密码磁碟，你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浪费。”
几分钟之后，颜冰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我帮你这么大一个忙，不如你也帮我点小忙？”陈乐冷不丁道。
如果不是自己被铐着，颜冰一定打死他，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厚颜无耻的说出，是帮她的话？
颜冰冷声道：“你说。”
“随便承认一桩你们做过的盗窃案，便于我把你那些手下，全都绳之以法。这么做虽说是帮我，但对你的好处其实更大，因为警方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一旦查实，他们交代的东西，肯定比你现在更多，对你更加不利。你这么多年积累的财富，很可能全部充公。”
“你是聪明人，当然知道该怎么选？”
陈乐说完之后，颜冰一阵沉默。
沉默就是默认。
“大嘴，替她录口供。”陈乐说道。
“是，头儿。”
没能从颜冰嘴里问出一个字的大嘴，对陈乐的手段叹为观止。半个多钟头，拿着颜冰口供过来的大嘴激动道：“头儿，她交代了，够证据抓人了。”
“去吧，人抓回来后，全部单独审讯，让他们把这些年犯过的案子，全都交代出来。”陈乐沉声道。
大嘴立马怔住了。
看到他的表情，陈乐没好气道：“干什么，对付这些王八蛋，不用点非常手段，你指望他们会乖乖配合吗？你难道想和这些犯罪分子讲义气、讲信用？”
“没有没有，我知道怎么做了头儿。”大嘴急忙应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大嘴的立场也没问题，绝对坚定的站在陈乐这边。但如果被颜冰知道，她恐怕做鬼都不会放过陈乐？
交代完之后，陈乐就离开了警署，他看了眼时间，没有急着去摸鱼，而是驱车到了顶叔的别墅。
除了顶叔三人，玛莉也在。
陈乐朝他们点点头，然后看向红缨道：“单独聊两句？”
以为他要说对付颜冰的事，红缨点头道：“去楼上天台吧。”
陈乐没意见，跟在她身后，从楼底上了楼顶，从落地窗走到了外面的天台。别墅建在山腰，从天台往外看，放眼望去，一片郁郁葱葱。
“这里的景色不错。”陈乐说道。
“有话直说吧。”
陈乐并不意外她的态度，开口道：“我想跟你打个赌。”
“打赌？”红缨蹙眉道：“赌什么？”
“我知道你在打颜冰那张密码磁碟的主意，就赌谁先拿到那张密码磁碟。”陈乐语出惊人道。
红缨盯着他看了一阵，道：“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好，赌注是什么？”
“你。”
“什么？”红缨错愕道。
“就是字面意思。”
“无聊。”回了一句，红缨转身欲走。
第二百七十五章 爆炸、翻船
“我承认我的目的不够单纯，但我的出发点真的是为你好。你好不容易出狱了，难道还要走回偷盗的老路？”陈乐坦诚道。
“一局定胜负，赢了你以后跟着我，输了我绝不再骚扰你。”
听到他的话，红缨驻足道：“好，我跟你赌。”
“一眼为腚。”陈乐回道。
作为盗窃高手，密码磁碟颜冰一定藏的极为隐蔽，如果他以为自己是警察，就可以拿的到，那真是太天真了。
红缨觉得这场赌局，她赢定了。
随便换一个人，她的推测都称的上准确，可惜碰到了陈乐。
现在的陈乐，不止知道密码磁碟藏在颜冰家里的保险箱里，还连保险箱的密码都知道了，红缨就算盗窃技术再高，也不可能赢的了他。
“我从这里离开，比赛就正式开始，谁先拿到密码磁碟就算赢。”
红缨点头道：“好。”
重新回到楼下之后，见陈乐一句话没说就走了，他走的时候，还带走了玛莉。小燕忍不住凑到红缨身边，好奇道：“红姐，他跟你说了什么？”
红缨没有隐瞒，把陈乐和她的赌局说了一遍，不过关于赌注，被她含糊了过去。
“他和你比谁先拿到密码磁碟？”小燕惊讶道。
顶叔也笑了。
他们都和红缨是一个想法，和他们这样的偷盗世家比盗窃技术，看来这位年轻督察一定是人生太过顺利，丝毫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姐，颜冰一定把密码磁碟藏在家里，我们晚上就过去？”小燕激动道。她之所以这么开心，除了是想教训颜冰，多少还有点想看陈乐吃瘪的意思。
顶叔不无担心道：“红缨，你说他会不会是故意…”
“应该不会，他放了我，是想我帮他对付颜冰，如果想陷害我，根本没必要放我出来。”猜到顶叔在担心什么，红缨摇摇头道。
听她这么说，顶叔练忙点点头，发现确实是他自己多虑了。如果陈乐想抓红缨，以警方掌握的证据，红缨根本不可能这么快能离开警署。
晚上。
红缨到的时候，颜冰家一个人都没有。不止颜冰不在，连一个护卫都没有。
“人去哪了？”
小燕小声道：“红姐，会不会是他们又有什么买卖，人全都出去了？”
“先进去再说。”红缨也不太确定，但总觉得透着古怪，只是来都来了，不可能不进去看一眼。
等她们进去之后，发现别墅里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因为人都被大嘴等人，抓回警署了，正在接受单独审讯呢。而午饭前就拿到密码磁碟，并且获得了抓获颜冰团伙0.5点数的陈乐，已经摸了好几趟鱼了。
“红姐，保险箱在这里！”
闯进书房之后，在一道暗门后面发现保险箱，小燕激动道。
冲她点点头，示意她到门口看着，红缨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喷雾，对着保险箱的密码盘喷了一遍，又拿出眼镜戴在脸上，立马看到了按键上留下的指纹。
一共四个数字，24种组合，才试到第二种，保险箱的门就开了。
红缨按下心中的喜悦，这种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密码磁碟，而是陈乐那张注定要失望的脸。
她摘下眼镜，打开手电筒，顿时看到保险箱是空的。里面只有一张纸，纸上还放了一张房卡。
“不见不散，陈乐。”
看着手里的酒店房卡，背面有地址和房号，红缨俏脸上的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收好字条和房卡，红缨一走到门口，就被小燕问道：“怎么样红姐，拿到密码磁碟没有？”
红缨摇头道：“没有，被他抢先一步拿走了。你回去等我，我去找他…把磁碟拿回来。”
“啊？！”小燕不敢置信道：“被他拿走了，这怎么可能？”
“我们可能被他骗了。”
只留下这一句，红缨就从窗户直接跳到了外面，骑着过来时的摩托车，匆匆离开了。
时钟酒店。
陈乐在陪周美诗满头大汗的吃完晚饭之后不久，就到了这里。按照他的估计，像红缨她们这些生活于暗夜的神偷，就算去偷颜冰的密码磁碟，也一定是在晚上。
“这个点，她们应该已经打开保险箱了吧？”
滴的一声。
房间的门锁开了，陈乐应声回头，就看到红缨冷淡的俏脸，她的动作，比他预料的还要快上一点。
“愿赌服输？”陈乐问道。
红缨盯着他的眼睛道：“颜冰和她的人呢？”
“都被抓回警署了。”陈乐没有隐瞒，也隐瞒不住，就算瞒的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她很快就会从报纸上看到大盗颜冰团伙被抓的消息。
“你耍我！”红缨愤怒道。
“哪的话，我说我们比一比谁先拿到密码磁碟。我是一名警察，当然要使用正当手段，你不会以为我要去偷吧？”陈乐反问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红缨气道：“你根本不需要我帮你对付颜冰？”
“差不多吧，所以你该明白，我只是单纯的想帮你而已。”一句说完，陈乐颇具绅士风范道：“我知道你不甘心，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打赢我，之前的赌局就作废。”
打架？
红缨没带怕的。
何况在树林里，他们也算交过手了，当时陈乐被她打的“节节败退”？
没有任何迟疑，红缨已经一脚踢向陈乐，腿法的凌厉程度，半点不比山下的那一脚差。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脚，陈乐脚下一错，再次避开。
但和上回不同，他在避开的同时，左手往前一挡，靠在红缨的脚踝。贴上的瞬间，他改掌为爪，一把钳住她的脚踝。
与此同时，陈乐上抢一步，挡住她的左腿，左手顺势一拉，红缨在空中他拉成了一字马。
“啊！”
不是被拽疼了，是陈乐以一个古怪的姿势制住红缨后，闲着的右手在她腰际一推，她顿时倒向了沙发。
而在她即将倒下去的时候，陈乐松开了她的脚，想要拽住她。可红缨却在被陈乐拉住的时候，再次朝陈乐发起攻击。
陈乐急忙松手，踢出一脚重心不稳的红缨，再次倒了下去。而像是为了避开她这一腿，脚下一滑的陈乐跟着跌倒，压在了她身上。
“现在认输了吗？”
红缨又急又气道：“你先起来。”
起来是不可能起来的，看着她嗔怒的俏脸，陈乐低头吻了过去。
“你无耻。”几分钟后，红缨怒道。
“愿赌服输。”
这场架两人打了两个多钟头，前面大半个钟头，两人是真的在打架，后面…说是在打架也没什么问题。
……
接下来的几天，陈乐的日子过得十分轻松，但无论多轻松的日子，他都绝不可能清闲，不是在*就是在*的路上。
就是这几天的轻松随意，让陈乐不止不欠债，还略有富余。也因为这个，他才会一时经不住标叔的纠缠同意参与调查一桩跨国暗杀事件。
陈乐怎么也没预料到，这会是他无比后悔的一个决定。
和所有的好朋友一一说明情况之后，陈乐和两名“天使”集团的成员汇合，一起坐船去太国。
但没想到，“天使”内部竟然有叛徒，把陈乐他们的行踪，泄露给了恐怖组织。
游轮遭到了恐怖袭击，两名天使成员当场丧命，有那么一瞬间，陈乐都想开启传送，直接离开了。
“走还是不走？”
这是个问题。
游轮已经彻底被炸毁了，陈乐一个人孤零零的趴在浮漂上面，顶着烈日，思考着接下来的路。
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距离事发地有多远，但出了这么大的事，无论事港岛还是太国方面，肯定都会派人调查。
“先不走，应该很快就能获救，等真的撑不住了再说。”打定主意的陈乐叹道。
想他撑不住还是很难的，吃喝都不缺。有了这次的经历，陈乐提醒自己，下次一定要在空间里放点信号弹。
然而他不知道是，关于这次恐怖袭击，港岛已经炸锅了。
恐怖组织直接给港岛多家媒体，寄送了他们这次恐怖袭击的录像，已经有电视台，在简单修剪之后，生怕错过绝佳的机会，抢先播出了。
“……船上的人员，无一生还。”
新闻最后，还打上了游轮上所有人员的名单。
看到这则新闻，标叔都傻了，他不敢置信道：“阿乐就在船上…”
船票还是他交给陈乐的。
“啊，头儿/陈sir…”
“我去找署长！”标叔留下一句，就匆忙赶往雷蒙的办公室。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警署就接到了数通电话，看着大嘴古怪的表情，阿力震惊道：“又是头儿的女朋友？”
“啊，好像是的。”大嘴头疼道。
两个多钟头后，整个西九龙警署都傻了，他们遇到过抓了某位社团头目，结果警署被一些社团成员团团围住示威的事。
但大嘴发誓，警署被一众女人围着，还全都自称是同一个警员的女朋友，他真的是头一次遇到。
三十几个啊。
“这个陈乐，简直混蛋！”办公室里，一开始为陈乐生死担心的雷蒙，现在大发雷霆道。
标叔劝道：“年轻人嘛，难免心思不定，能够理解。署长，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确认阿乐的生死，我相信他绝不会这么容易就牺牲的。”
“这是心思不定的事？！”忍不住又拍了下桌子的雷蒙，揉了揉眉心道：“想办法让她们先离开，跟她们说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她们。我联系上面，申请水警支援。”
标叔应道：“已经有好几个生气走了，剩下的我会尽快搞定的。”
在外面应付唐心等人的大嘴比标叔还要焦头烂额，她们在鲁滨孙到了之后，情绪才稍微稳定一点。
“大嘴，头儿如果能平安回来，看到这一幕，会不会觉得生不如死？”
大嘴不太确定道：“头儿应该有办法？”
话是这么说，但这局面还能有什么办法，大嘴自己都不信。何况整条游轮都炸毁了，陈乐生还的可能太小了。
如果不是还不能确定陈乐的生死，这些女人只怕已经把警署的屋顶掀掉了。她们之中，哪怕随便一人，都足够大嘴他们，一辈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陈sir他实在是…”
这句欲言又止的话，在过去的两个钟头，被西九龙警署的警员，说了无数遍。只不过每个人说的时候，包含的情绪并不相同。
敬佩羡慕嫉妒等等都有，还有像积奇不耻的。
公海。
在海上漂了一天的陈乐，终于获救了。
“怎么了？”注意到这些水警的眼神，陈乐不禁问道。
太阳是毒辣了一点，但不至于一天就把他晒的不能见人吧。
有水警把一份报纸递到了他手里。
报纸？
一丝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翻开之后，陈乐立马在头版头条上，看到了关于这次恐怖袭击的报道。
“靠！”
如果她们看到了…
没让陈乐失望，他很快就看到关于西九龙警署的报道，虽然配的照片很模糊，但陈乐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唐心Apple翠儿等人。
这tm…
“靠！”良久，陈乐只吐出了这一个字。
“陈sir，你还好吧？”有警员朝陈乐关心道。
现在陈乐终于知道他们之前看自己的时候，眼神为什么那么古怪了。也终于明白自己被困在海上，怎么还有人用嫉妒的眼神看他是什么鬼了。
对于这些人带着嫉妒和戏谑看他的人，不争馒头争口气的陈乐摆摆手道：“有点突然而已，问题不大，强扭的瓜不甜，她们愿意继续待在我身边，我也不会赶她们走。不愿意的就走好了，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有的是吗。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旁人这么说，他们或许会嗤之以鼻，都这样了，还假装洒脱呢？但陈乐不同，陈乐带给他们的震撼太大了。
但陈乐真的是在强撑，他已经准备好离开了，反正冷却期结束之后，还能再回来。实在不行，等有了应对之法后再回来？
“真能有办法吗？”
陈乐内心充满了绝望。
第一章 新世界
任务：存活，学武。
奖励：每融会贯通一门功夫，随机获得一项奖励。
特殊说明：宿主学会五门功夫之后，可随时离开位面，短期内无法再次进入。一旦任务失败，则会强制离开，无法再次进入。
一道白光闪过，陈乐进入了新的位面。
没错，靓仔乐逃了，面对那一张张俏脸…不过是暂时的，一旦有办法，他就会杀回去的！
他有两份名单，一份是交过的，一份是还没交的。
后一份里面，像程程、莉莉都是没交的，又或者乐慧贞/海棠等等之类的人物还没出现呢，他意不平啊。
周围漆黑一片。
晚上？
几次穿越，陈乐还是头一次一来就是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兆头似乎不太好？
他的念头一起，一股记忆，已经钻进了他的脑袋。
“双喜，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姐姐，姐姐…被恶霸强暴了？！”
这特么…
“我之所以在这儿，是做了‘跳墙和尚’……”
是箭士柳白猿？
果然不是好兆头，这电影当初陈乐看的云里雾里，总觉得故事讲的，远不如导演另一部的《师父》。
“你，什么人？”就在陈乐思索的时候，一道压抑的厉喝打破寂静，将他吓了一跳。
近乎本能，一把黑星已经出现在了陈乐手里。
黑洞洞的枪口，瞄着说话的人。
就算离开港综位面了，放在空间里的东西，仍然可以使用。用枪瞄着他，陈乐这才看清说话的人躺在地上，双腿都中了枪，完全没办法动弹。
看过电影的陈乐立马反应过来，这白发老人是柳白猿？
想着系统任务，陈乐照抄电影对白道：“我是柳白猿。”
原电影里，柳白猿不单单是一个人名，他是替武行主持公道的人。这个名字传了六代，眼前的老人，就是第六代柳白猿，威风了七年。
双喜将是第七代。
现在换成了陈乐，靓仔乐对做柳白猿没兴趣，但对他的箭术有兴趣，因为一旦学会，就可以获得系统奖励。
脑子里想着这些，陈乐故意走到老人面前，卖了个破绽。绝境中的老人，立马一把拽过陈乐，一拉一扣，反手将树枝抵住陈乐的喉咙，只听他沉声道：“柳白猿是我的名字，既然你也想叫，那日后咱爷俩就用这一个名字了。”
“木头的？好小子。”扣住陈乐的时候，陈乐手里的黑星就被他夺过去了。陈乐一开始拿出来的黑星当然不是假的，但既然打算学他的箭术，真的也就成了假的。
清楚柳白猿代表的含义的陈乐没有任何反抗，试探道：“您还能走吗？”
“腿废了，走不了。”
“我背您。”
说着，陈乐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又蹲在地上，把老人搬到了背上。
两人往前走了一阵，老人感叹道：“你下盘稳健，不练武可惜了。”
“家里穷，练不了武。”陈乐回道。
老人点点头，没再说话。
“您老能不能等一等，天亮之前，我一定回来。”走到一棵大树底下，前面有两条羊肠小道，陈乐突然驻足，开口说道。
老人怔住，随即问道：“你后悔了？”
“不是后悔，是想通了。”说着，陈乐把双喜姐姐被恶霸强暴，自己一时无法接受救不了姐姐，无法面对现实，做了跳墙和尚的事说了一遍。
所谓的跳墙和尚，就是把名字写在纸人上，纸人留在庙里替名字的主人出家，从此世上就没有这个人了。
此人可以换个名字，重新活一次。
“你要替姐姐报仇？”
顶替了人家的身份，以后或许就再遇不到他姐姐了，临走前替他把仇报了，以后两不相欠。陈乐没有说话，沉默就是默认。
老人叹道：“之前没做到的事，回头便能做到？”
“不回头，我做不了柳白猿。”陈乐说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想清楚了？”
“天亮之前，我一定回来。”
……
陈乐走了，凭借着脑子里的记忆，到了一处宅子。
恶霸王老爷的宅子。
电影里双喜最终没有杀这个恶霸，因为他心中的弓道（公道）不允许他这么做，但陈乐没这么多顾虑，一枪便要了这个无恶不作的恶霸的性命。
“用了你的身份，没让你做成柳白猿，也再睡不成二冬和月牙红，是我对不住你。现在替你报了姐姐的仇，不欠你的了。”陈乐在心底道。
他想着这些心思的时候，床上原本吓昏过去的女子突然醒了过来，不顾身上的春光外露，跪在床上便磕头哭道：“大哥…不，这位大侠，我只是县里牡丹楼的窑姐，和他一点关系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她光着身子，花白的胸脯随着磕头的动作时隐时现，又因为磕的虔诚，所以丰满的大屁股拼命朝后撅着……
陈乐走了，等她听不到动静，梨花带雨抬头的时候，房间里除了王老爷的尸体，什么都没有。
“啊……”
走出老远，陈乐仍能听到几声吓破胆的尖叫。
陈乐走的快，回来的也快，天远没有亮，他就又回到了树下。老人已不在了，但等陈乐走近，老人从树后面挪了出来。
主持公道就是得罪所有人，虽然表面风光，却因此活的谨小慎微，生怕被人寻仇。陈乐记得在原电影里，双喜就连睡觉，都是睡在床底下。
“回来了？”老人问道。
“走了。”陈乐答非所问。
他蹲下再次背起老人，在老人的指路下，两人一路离开了此地。
三年。
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三年里陈乐已经不知道射出去多少箭，好在按照老人的意思，他学成了。
其实不用老人点头，陈乐也知道他练成了。
因为他已经得到了系统奖励，是一箱雪花。不是数九寒冬的落雪，是啤酒。很应景，是一箱勇闯天涯。
靓仔乐无力吐槽。
“希望这酒你喜欢喝。”将一瓶啤酒倒在地上，陈乐小声说道。
老人在陈乐学成不久，心头的一口气就散了，安心离世。按照他的吩咐，没有坟茔，没有墓碑，只将他葬在了野草里。
PS：这卷不会太长，是个念想。上一卷忘记写卷名，这卷写了，差不多就是本书的主旨了。还有一更在白天。
第二章 柳白猿、聪明人
这三年，老人一开始让陈乐练眼力，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借着油灯的微光数蚊蝇的脚。练好眼力后，又开始练体力和胆量，在悬崖边超负荷的单腿跳加深蹲。
经过点数改造，陈乐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每每看的老人惊叹又欣慰。
之后开始练射箭，是五尺和三寸的两把弓。练五尺大弓，要射中百米之外的目标，而三寸袖箭，则是射近前的发丝。约莫半年，射箭的目标调换，用五尺大弓射近前发丝，用三寸袖箭射百米之外的目标。
练的虽是箭术，但却包含拳理和身法。
老人曾对陈乐说，“臀是人身上最有力的肌肉，却往往被闲置。就像骏马，马臀圆满刚健，线条像上古神器。你若能将臀肌的力量运用到上手上，箭术将远超过我。”
这道理，让陈乐仿佛打开了新世界。这股力量，若是再结合旋转之术……
所以这三年，陈乐除了练箭，还练臀力，练如何将这股力道，运转自如。
陈乐暗下苦功的时候，老人开始教陈乐制作箭矢，做好箭的过程，就是提醒自己不忘初心。老人有些古怪的道理，应是他的人生阅历。就像他说，能做好箭，就能善待人。
这道理陈乐并不认同，好在行将就木的老人，没有强迫陈乐认同他的道理的想法。
但他说的另一点，陈乐是认同的。
就是心稳，手才能稳，手稳，刀才能稳，刀稳，箭才能直，轻重平衡才能达到极致。
因此，做箭的同时，陈乐还练了刀法。
看起来三年只是在学箭，实际上陈乐已经融会贯通了一身本事。所以对系统奖励的那一箱雪花，他才格外无语。
不过倒也证明了，系统说的奖励随机，真不是一句空话。
……
县城。
酒馆。
和双喜不同，陈乐从头至尾都不打算做柳白猿。他也不知老人是真没看出来，还是装糊涂，但老人教箭术却没有含糊。
如果是件轻松的差事，陈乐顺手也就做了，但替武行主持公道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要得罪所有人，过朝不保夕的日子，甚至连睡觉都睡不安稳。这对于有任务在身只想多拿几样奖励的陈乐来说，是肯定不行的。
“柳爷，南城的韩家拳馆和街尾的赵家武馆生了矛盾，需要您出面主持公道。”说话的人戴着眼镜，不足五十的年纪，是武行和柳白猿之间的联络人。
武馆之间生了矛盾，未免闹出人命，往往会请人调停。历代柳白猿，就是替武行主持公道的人。
为了安全，柳白猿不会轻易被武行人找到，所以会有一个联络人。
坐在陈乐面前这个，是上一代柳白猿的联络人，陈乐是按照老人的法子，联系上他的。
陈乐不答反问道：“上一代柳白猿被人废了双腿，是谁做的？”
对方摇头。
“这么久了，武行里一点消息没透出来？”
这人一时摸不清陈乐的意思，再次摇头。
“上代柳白猿主持了七年的公道，是风光是殚精竭虑另说，但最终落了个凄惨下场，我要先弄清是谁做的。”陈乐一字一句道。
承了老人的情，学了他一身本事，虽然不做柳白猿，但得替他报了双腿之仇，不然陈乐过不了心里这关。
闻言，这人险些打翻手里的酒杯，急道：“柳爷，这是何必呢。柳白猿已经三年没出现，要是这次再不出现，再耽误下去，只怕柳白猿的名头往后就真镇不住人了。”
“镇不住就不必镇了，这世道，他们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陈乐说完起身，茫茫人海，这大概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从此世上再无柳白猿，也不再需要联络人。
“柳爷！”
听着身后的大喊，陈乐头也不回，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靓仔乐同这位联络人，谈不上话不投机，只能说是道不同。他作为联络人，自然得和柳白猿讲同一种道，就是替武行主持公道。
替人主持公道，就不能有私心，也就不会报仇。而陈乐是一定要报仇的，因此两人注定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就“长痛不如短痛”，海王乐深谙此道。
半晌才回过神来的联络人还想追出酒馆，却被一行不速之客，挡住了去路。
伸手挡路的年轻人没有说话，却听他身边的中年人说道：“那位就是‘柳白猿’？”
如果陈乐还没走，一定能认出眼前留两撇胡子、冷着脸的中年人，就是之后会枪杀下野军阀杨乃兴的过德诚。
这是个自视甚高的伪君子，比真小人更惹人厌增。
“以后没有柳白猿了。”听到他的话，只当他也是武行中人，联络人感概道。
过德诚蹙眉，忍住不住道：“什么意思？”
“他不想做柳白猿，我拦不住。”联络人叹息一声。
听他这么说，过德诚像是好久才反应过来，喃喃道：“如此倒是个聪明人，可惜有些事不是他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正处在沮丧之中的联络人没有听清。
从酒馆出去的陈乐，并非漫无目的的乱走，他一早就想好了，这电影里还有一位用枪的高手。
把他的枪术学了，再做下一步打算。
系统要求学五门功夫，去武馆拜师学艺是个途径，但电影里那些武馆拳师，几乎不见多少真本事。
若源头就没有真能耐，陈乐担心学了也是白学，系统提到的融会贯通，显然不止是说说而已。
基于此，陈乐打算先找匡一民学枪，再去武馆学艺。武馆里学不到真本事，就再想其他办法。
莫名其妙的跑去拜师，只怕不仅学不到枪法，还会被匡一民怀疑。匡一民眼下一心辅佐下野的军阀杨乃兴，陈乐贸然过去，十有八九会被怀疑别有用心。
街面上到处都在打仗，这时说想要潜心学武，说服力实在太低了，所以陈乐另有打算。
……
岔路口的鲜果店。
“您要买点什么，我这里梨子、苹果、橘子什么都有，保证新鲜。”老板一见陈乐掀开帘子进门，就热情的招呼道。
“我想盘下你这家店，你开个价。”
第三章 生意人
又矮又黑的铺子老板吓了一跳，挠头道：“您不是说笑？”
他看陈乐的身形气度，怎么也不会是对他这桩不起眼小买卖感兴趣的人。
陈乐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说笑。
见陈乐的神色不像有假，孔老六不自觉又挠了挠头，小意试探道：“您看我这些果子都是昨天刚进的货，小的我在这儿做了这么久的生意，还有不少的熟客…”
明白他的意思，生意嘛，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不等他漫天要价，陈乐扫了眼不远处一筐皱巴巴的梨，懒得听他继续啰嗦，像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金条，以眼下的市价约莫百八十块大洋，放在桌子上道：“就这么多，你考虑一下。”
空间里的美金港币暂时全都用不了，金条却是可以的。
这年月，五块大洋能维持一个家庭一个月的温饱，十块左右可以达到小康水平。所以孔老六只是咬了一口金条，确定是真的，就无比愉快的答应了。
等孔老六离开之后，如今已然是鲜果店东家的陈乐，给自己削了个梨。
和一般人顺着梨转着圈削皮不同，陈乐的削法，是从上到下，所以削出来的梨，宛如从莲花中结出的莲蓬。
似花瓣的梨皮，整齐的排在地上。
咬了一口。
梨的卖相虽然不佳，但口味却是不错，甘甜多汁，让陈乐一下子就想起了唐心和……
铛！
坐在窗口吃梨，心思却不知飘到哪里的陈乐，突然听到一阵金属敲打的声音，是前面学校放学的铃声。
抬眼望去，只见到从巷口走出两个人。一个胡子花白，另一个做道士打扮，身上却背着个手风琴，看上去不伦不类。
更让陈乐别扭的，是那做道士打扮的人，脚上穿着一双皮鞋。
只看了一眼，陈乐就收回了目光，他之所以来这里，又盘下孔老六的鲜果店，就是为他们而来。
这两人，做道士打扮的，就是下野军阀杨乃兴，陈乐的目标不是他。
靓仔乐的目标，是他身边胡子花白的老翁，匡一民。
这是一位真正的高手，十年前祸害武行，一开始想成就一番霸业，后来明白自己成不了，就想退而辅佐一人成事。
隔着窗户，陈乐目送这二人经过，三人之间在今天并未发生任何的故事。等他们进了不远处的宅院，陈乐收回心思，打算关了店门休息。
“你就是柳白猿，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弱？”陈乐还没来得及去关门，门口就进来一个人，是个女人。
靓仔乐即便下了苦功练了箭术，身上的书生气却是不改，她口中的弱，大抵源于此。
弱？
早已把旋转之术溶于血液，如今又能把臀力运用到全身上下各个地方的陈乐，分分钟一个左右逢源加九浅一深就能教眼前口出狂言的女子做人，让她明白什么叫巅峰战神。
不过盘了店就是生意人，进门是客，陈乐没有拔枪，问道：“你认识我？”
她认不认识自己陈乐不确定，但陈乐却一眼就认出了她。她叫二冬，是个几乎不见亚洲血统的中欧混血。
在见到她之前，陈乐印象中的异国女子，胸口和臀部，都是这般形状））。如何也想不到，还有这般丨的。
她和过德诚有相同的目标但又不完全是一路人，他们都要杀那个下野军阀杨乃兴。不同的是，她是为了报父仇，而过德诚是服从身后军阀的命令。
陈乐以为不做柳白猿，应该不会和过德诚他们产生什么交集，没想到她会找上门。陈乐不知道，他和联络人的头一次见面，就被人盯上了。
“我本想请你帮忙，杀一个背信弃义之人，现在看来不必了。”二冬冷声道。
闻言，陈乐点头认同道：“想杀人就应该去找杀过人的人，我只是个卖水果的，帮不上你的忙。”
大概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陈乐的风轻云淡看在她眼里大抵成了徒有其名、不求上进，二冬气的抽出袖子里红绳，直接朝陈乐攻了过来。
她的动作虽然快，但存的只是制服陈乐的心思，所以绳子的伤害十分有限。陈乐洞察了她的想法，甚至主动伸出左手向前，好方便她去绑。
战斗经验并不丰富的二冬果然中计，飞快在陈乐左臂系上一个活扣，多出的绳子再想趁势滑向陈乐的脖子，一柄柴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肩膀上，离她的皮肤不到半寸。
陈乐伸出左手的同时，右手就已经多了一把让二冬绝望的柴刀。
“我不知道你想请我帮忙，会给我开一个怎样动人的条件。我说一个，如果你做到了，我也许会帮你这个忙。”陈乐想了想说道。
“也许？”一脸不甘收回绳子的二冬，听懂他的意思，蹙眉问道。
“杀人之事从来不简单，我不是杀手，自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说也许是不想骗你。”陈乐神色坦然道。
二冬认真打量了他一眼，道：“好，你说。”
“我想知道，是谁废了上任柳白猿一双腿。如果到时候我不能帮你杀人，我会付你买消息的钱。”陈乐开口道。
二冬听完就道：“我不缺钱。”
“谈不拢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陈乐重新坐回板凳，像是完全不在意。
他不在意，二冬却不能，她咬牙道：“好，我答应你，希望你说话算话。”
“你平时可以多吃点木瓜和香蕉，如果不方便买，可以和我说一声，下次有空来拿。既然合作，就是朋友，举手之劳，不必客气。”陈乐说道。
对他没头没脑的话，二冬皱眉道：“我不喜欢吃水果，不劳你费心了。”
满脸遗憾的看着她单薄颀长的背影，陈乐叹息道：“原来不爱吃水果，可惜了。”
一夜无话。
翌日。
早起锻炼，消耗了极大精力，才令秦天柱隐去的陈乐，看到那处宅院的门开了。黑色的铁门开出一道只容一人进出的口子，匡一民先走出门外扫视一圈，示意没有危险，穿着道袍的杨乃兴才从门里出来。
PS：二冬/王燕妮《箭士柳白猿》
第四章 一剂媚药
杨乃兴不是陈乐要找人的人，胡子花白的匡一民才是。这位一心想做从龙之臣却找不到真龙的武功高手，有一身强悍的枪术。
当初看电影时，那一记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的回马枪，让陈乐心驰神往。
一时分神，门帘已经被推开了，对方朝里头看了一眼，随后警觉道：“孔老六呢？”
“我把他的店盘下来了，往后这里卖水果的就是我了，承您关照，您要买点什么？”陈乐微笑道。
目光一直锁定在陈乐身上，匡一民说道：“我和他的老规矩是每天早上一颗梨，月底结账。”
“每天一颗可以，保证新鲜。但月底结账不行，您和他认识，可我这儿是刚盘下的小本买卖，概不赊欠。”陈乐拒绝道。
匡一民看了陈乐一眼，伸手掏出一枚大洋抛向他，说道：“那就换个规矩，这是一个月的梨钱。”
银元抛的没什么技巧，角度既不刁钻，力道也没有大的吓人，陈乐一脸喜色的伸出双手接住。检查了一遍收好，又顺手从框里捡了颗梨递给他，道：“成，这是今天的。”
“早晨闻闻梨味儿，一天都有精神。”从陈乐手里接过梨，匡一民鼻子贴到梨上，深吸口气说道。
看过电影的陈乐知道，他闻味是在练呼吸，陈乐原本想说，要是光闻不吃的话，我给你打个折。但话到嘴边实在说不出口，因为梨子被个半百老人又亲又吸的闻了半天，再卖给下一个人实在良心难安。
就像陈乐从不吃无骨鸭掌，因为骨头若是由年方二八的俏丽女子用嘴将其剔出，总还有些重口味的人会喜欢。
可如果剔骨的人，换成是如匡一民这般头发花白、没牙的老太太，那可就……
没有必胜的把握，陈乐不愿意赌，所以他不吃。
把玩着手里的银元，陈乐很满意眼下的局面，匡一民显然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会想方设法试探。
陈乐会顺势露出破绽，同时让匡一民觉察出凶险，到时用杨乃兴的命，换他一身枪术，应当不难。
匡一民陪杨乃兴去上课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陈乐伸了个懒腰，准备关了店门出去转转。他这门生意，说白了是为匡一民一个人做的，自然不可能真的守着这间店。
他走出店门，日头当空，稍稍环顾四周，就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不是不喜欢吃水果的二冬，正走来的这位喜欢吃，苹果亦或梨子不忌。让陈乐有点不解的是，怎么一想关店门，就有女人出现？
她发型稍显凌乱，不过妆容精致，一袭在这般寒冷天气略显单薄的旗袍，外面套了件带毛的袄子，妩媚又令人怜惜。
便就难怪电影里双喜一见到她，就被压住了势，失了方寸。
她和二冬一样，都不是凑巧出现的，二冬是为了陈乐的柳白猿身份来的。而她，是匡一民派来探自己的底的。
陈乐摇摇头，让一个女人来探底，这个逻辑是不通的。也就难怪匡一民一身武艺，想做的事却总是失败。
不过……兴许是来探长短？
那她应该会如愿？
月牙红显然也看到了站在鲜果店外身姿挺拔的陈乐，她莲步轻移，又好似随时会站不稳跌倒，缓缓走了过来。
“你是店家？”月牙红好似忍受不了光线一般抚了抚额，柔声问道。她打扮的性感又娇弱，确是制伏年轻壮男的一剂媚药。
陈乐点点头，说道：“你要是想买水果得改日，我已经打烊了。”
只是想买个水果的月牙红自然不想…改日，她眉头微凝，薄嗔道：“你这不是还没关门吗，难道有生意也不做？给我一个苹果。”
“你喜欢吃苹果？我打烊就是为了去县城进苹果，正宗的陕西苹果，香甜可口，果形端正，清脆多汁。去晚了可就要叫其他店子抢完了。”陈乐一边锁门一边道。
月牙红：“……”
“你这人…算了，那就给我一颗梨，我润润嗓子。”月牙红无奈说道。
“真不凑巧，梨也不成，你瞧见那框梨没有，早上被一个老人全要了。说是喜欢闻梨味，怪是怪了点，但银元是真的，我都已经收了。就拿着这钱去进苹果呢。”陈乐说道。
闻言，月牙红的眉头气的跳了跳，忍不住道：“你就不会从那框梨里面拿一个给我，之后再给他补上？”
陈乐想了想，犹豫道：“如此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只能从上面挨个拿，不能挑拣。”
月牙红看了眼上面放久了，已经有些皱皮的梨子，把刚才觉得他不会做生意的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这分明是个奸商。
拿到梨子，看着陈乐离开的背影，一阵冷风吹过，月牙红紧了紧身上的衣衫，适才回过来神来，她又不是真的来买梨的。
美色往往是种行之有效的手段，只可惜一旦遇着不买账的，却也是最无计可施的一种。
这倒也不是真的对陈乐没用，但靓仔乐显然不可能被她牵着鼻子走，没看透她就会接着来，那时陈乐再反客为主。
陈乐没想到的是，他因为想掌握主动权关了店门，却是让另一帮人扑了个空。
站在鲜果店门口，过德诚淡淡道：“确定就是这儿？”
“是这里，底下人找到孔老六打听过，他花一根金条盘下了这家店，不知道想做什么。”与他同属刘大帅麾下，但也算是他半个徒弟的年轻人说道。
“不论他想做什么，可大白天的就把门关了，想来他做不了枯燥守店的生意人，还是会做回柳白猿的。派个人盯着，人回来了通知我。”过德诚盯着木门上的铜锁良久，开口说道。
年轻人应了一句，却是不解道：“刘大帅要杀了杨乃兴以绝后患，兄弟们自己动手便是，何必假手他人？”
“杨乃兴是我师父最后的希望，我下手，师徒情分就没了。我父母早逝，就剩这个师父了。”过德诚感慨道。
过德诚是匡一民的徒弟，遗憾的是，两人选择了不同的辅佐对象。
PS：有事耽误了，明天的更新可能都在白天。
第五章 风骚娘们儿
傍晚十分，陈乐重新回了店里。
这个时间，杨乃兴任教的中学还没放学，所以等他们二人经过的时候，店门就如同他们上午经过时一般，是一直开着的。
让陈乐意外的是，他这边刚开店门不久，和上午不同，脱了带毛袄子，又换了身蓝色旗袍的月牙红就出现了。
她不止换了身行头，就连发髻也重新盘好，整个人一下子不见娇弱，但妩媚依旧，还透着股子容光焕发。
那一颗梨子，效用当真如此惊人？
“苹果买回来了吗？”俏生生站在陈乐面前，月牙红开口问的便是这个。
什么苹果？
但随即想起来，她之前来买苹果，自己说出去进货…陈乐一脸恰到好处的遗憾，闷闷不乐道：“紧赶慢赶还是去晚了，都被其他店子抢完了。”
月牙红：“……”
“那算了，再给我一颗梨。”月牙红朝陈乐伸出纤细玉手，随后缓缓摊开，一双美目温柔如水的注视着陈乐。
靓仔乐上一次见到这幅场景，是如来向孙悟空摊开了手，后来孙悟空在他上手撒了泡尿？
念头一闪而逝，陈乐这次十分爽快，从框里拿起一个就递给她，多余的字一个都没说。
接过梨子的月牙红放下帘子，从店里走了出去。
原以为这次试探到此为止的陈乐，忽听到外面一到声音道，“店家，你出来一下。”
说话的人自然还是她。
从里面出来，陈乐一脸疑惑，问道：“还有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相比梨子，我还是喜欢吃苹果。所以想问问，过几日才有苹果？”月牙红捧着手里的梨子，语气媚而不娇。
“要不你明日再来看看？”陈乐不太确定道。
这么大间铺子，一直没有苹果也不是个事。
得到答案，月牙红微微转身，回眸笑道：“知道了，走了。”
片刻，陈乐便见她行在路上，腰肢扭动，配合着剪裁得体的旗袍，将浑圆的翘臀扭出一道诱人幅度，十分销魂。
看起来，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叫他出来是想让他看这令人心神摇曳、血脉喷张的一幕的。
只可惜她太小看靓仔乐。
且不说比这更美更圆更丰硕的屁股，靓仔乐经历过多少，便就是不提港综位面，单以陈乐如今的眼力来说，她这臀部的使力方式，也不够上乘。
若有机会，陈乐可以和她探讨一下，柳白猿从骏马奔腾，马臀摆动中获得的灵感。她如果能领悟，魅力势必更上一层楼。
就在陈乐感慨月牙红屁股使力方式可以更进一步的时候，两道熟悉的人影迎面而来。
是陪着杨乃兴从巷子里走出来的匡一民。
匡一民还朝陈乐招呼道：“晚上家里请客，搬箱水果。”
陈乐无动于衷。
微觉诧异的匡一民，顺着他的目光，顿时看到了风姿曼妙的月牙红，他眼含深意道：“真是个风骚娘们儿。”
像是刚觉察到他到了身边，陈乐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忍不住打趣道：“您二位这是唱的哪出？不过要我说，像您二位这种老夫少妻，各方面难免不协调，您想要关系长久就得哄着，置气骂人冷战，那通通都是下策。”
匡一民心头一震，强自镇定，不解道：“我和她？”
“这您可骗不了我…”陈乐以略带深意的目光同他对视一瞬，笑道：“我闻得出来，她身上有您的味道。”
味道什么都是扯淡，陈乐显然是故意的。
匡一民自然也知道，甚至怀疑是他拿梨子闻味，陈乐故意挤兑他。
他没有说话。
知道他和月牙红关系的人不多，过德诚算一个。他一时不清楚哪里露了破绽，更摸不清陈乐到底是什么人，所以只能沉默。
路口早已没了月牙红的身影，而一直当着匡一民的面，认真欣赏她柳腰摇曳的陈乐，心头难免生出一些怪异的感觉。
陈乐问道：“水果还要吗？”
“要，一箱梨，这是梨钱。”
“得咧，我这就进去给您搬。”又一枚银元落袋，陈乐的心情十分愉快。
抱着一箱梨，看着尚未回神的匡一民，陈乐轻轻哼道：“见公子穿蓝衫头戴俊巾哪，又温柔又典雅相貌超群…”
匡一民：“……”
这曲子，本该是志得意满的匡一民唱的。
……
送完梨回来，原本心情不错的陈乐，发现鲜果店里站了两个人，不禁眉头微皱。人依然不是不喜欢吃水果的二冬，但这两人她应当都认识，是过德诚和刘大帅的人。
过德诚开门见山，问道：“柳白猿？”
“不是。”陈乐想也不想就否认道。
二冬来的时候，陈乐就知道，还是逃不过会和他们这帮人有交集，但没到他们来的这么快，这么直接。
过德诚摇摇头，叹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做柳白猿，是你的命。上一代柳白猿威风了七年，你一天不肯做，是害怕结下仇家？”
“这是我的事，我不认识你们，两位若是来卖水果，我欢迎。但若是为旁的事，请回吧。”陈乐淡淡道。
陈乐比他想象的难缠，上一代柳白猿刚正不阿，处事公道。过德诚原以为，柳白猿选出来的人，应当也是如此，但结果却有些出乎预料。
其实如果是真的双喜，过德诚的猜测不算错。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二冬只是和双喜躺在一张床上，给他讲了父亲被人出卖而死，双喜就同意帮忙，替她杀杨乃兴。
如果不是遇到了月牙红，杨乃兴只怕早已就死在双喜箭下了。
但过德诚并不介意，他甚至觉得，眼前的陈乐，杀死杨乃兴的机会更大。他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对你没有敌意，只是想跟你比一场，跟你打划勒巴子。”
原电影里，过德诚不想自己动手，想借双喜的手杀人，自然要知道他有几分本事，有没有从匡一民手里杀掉杨乃兴的能力。
所以才会花一根金条买一截双喜射中的房梁，就是想看他的箭术火候，之后又在酒馆里和双喜比试了一场，皆是同样的目的。
第六章 射箭
眼下，他还是这样的目的。
“非打不可？”陈乐眉头紧锁。
“非打不可。”过德诚肯定道。
略一沉吟，陈乐还是点头同意了。见他点头，过德诚立马给身边的年轻人使了个眼色。片刻功夫，跟在过德诚身边的年轻人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两张凳子，一张递给陈乐，一张则自己坐下，将膝盖与陈乐膝盖相抵。
划勒巴子，是北方的一种坐斗方式，又叫坐打或凳技。
需立身端坐，彼此相对，膝盖相抵。两人坐着打，膝盖对膝盖，面对面。由于没有了距离，游走和换步都没了用武之地，只能拼腰脊发力，调膀换劲。
坐着打虽然看上去斯文，但暗藏凶险。因为打划勒巴子一般用劲很多，门类庞杂，大抵分为断手、搭棚、破入膛。
以抡、攮、捶、擒等路数出劲，由于下盘受限制，几乎没有周旋空间，上来就是以快制快硬拼功力的路子。
所以没有绝对的把握，谁也不敢留情，稍有不慎就是被人连人带凳掀翻在地的结局。
匡一民早年祸害武行的时候，只打划勒巴子。
事已至此，陈乐伸出手，和他手臂相抵。靠上去的一瞬间，对方骤然发力，右臂向下摁住陈乐的手臂，左手手肘则发力攻向陈乐胸口。
双方你来我往打了十几个回合，没有分出胜负。
但这十几回合，已让陈乐摸清对方的路数。
嘭！
又几个回合之后，陈乐瞅准机会，抬手挡住对方的攻击，右手顺势一推，那人跌到地上，显然是输了。
啪啪啪。
这是掌声。
鼓掌的人是过德诚，对他而言，自己人输了不是坏事，赢了才会失望，因为那证明陈乐绝不可能在匡一民的保护之下，杀了杨乃兴。
只听他道：“不愧是柳白猿，我的人不是你的对手，领教了。”
清楚他的心思，陈乐没有客气，送客道：“承让。”
过德诚没有纠缠，带着人走了，只留下两张不知从哪里拿来的凳子。看着它们，陈乐在想如果再去找张门板摆上，以后就可以直接睡在店子里了。
不过这么简陋的床，显然就只能一个人睡，尤其经不住一点震颤。
“见公子穿蓝衫头戴俊巾哪，又温柔又典雅相貌超群。看前面好像我那张郎夫学富，他的骨骼不差半毫分…”
这段桃花庵的选段，在电影里，不止匡一民唱过，月牙红也在催贵园里唱过。从凳子联想到床板，又唱起了小曲，陈乐想到的人，当然不可能是匡一民。
只是天不遂人愿，陈乐没有想他，他却来了。
陈乐在点破他月牙红的关系之后，就知道他一定会来，但不知道他能忍到什么时候。没想到他连一晚都不愿等，酉时刚过就到了。
倒不是他沉不住气，是他太重视杨乃兴这次东山再起的机会，所以不弄清楚陈乐的身份，他寝食难安。
过德诚走后，陈乐思绪纷飞，没来及收拾店子。主要那两张凳子放的也不碍事，所以匡一民一眼就看到了它们。
他是打划勒巴子的行家，以他的经验，自是一看摆放，就知道这里之前有过一场比武，还是划勒巴子。
“一箱水果不够？”陈乐明知故问道。
匡一民盯着陈乐，目光冷淡之中藏着一丝凶险，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不盘下这家店，我凭一手弓箭，可以论断武行纠纷。”陈乐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十分坦诚。
从主动点破他和月牙红的关系，陈乐就等着这场开诚布公的谈话。
只是不论是电影中的结果，还是自己一出现，过德诚就知道自己是柳白猿，并且找上了门。而匡一民这边还得自己捅破这层窗户纸，刘大帅和杨乃兴之间的相争，结果可想而知。
匡一民错愕道：“柳白猿？”
“曾经是。”
他现在不替武行住持公道，自然也就不是柳白猿了，匡一民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问道：“你盘下这里，当真只是为了开店？”
“有人出价，让我帮忙杀了杨乃兴，说他出卖过朋友。”陈乐淡淡道。
匡一民显然没想到陈乐会如此直白，怔了一下，缓缓说道：“从军从政难免伤人。我三十四岁成就武功，一直在找一个值得辅佐的人，找了三十年。我不会让你杀了他。”
陈乐扭头看向他。
盏茶之后。
眼见匡一民身上的气势一点点减弱，完全占据主动的陈乐适才说道：“我可以放过杨乃兴，但我有一个条件，我想跟你学枪。”
他一开口，屋子里紧张到透不过气的气氛顿时松懈，如同训斥了一番的父亲，突然开口道，站在这里别动，我去给你买橘子。
这是台阶。
“我有七成把握胜你，但我不能冒险，你想学枪，我可以教你。”
他身上的气势不是主动减弱的，是在陈乐的注视之下，一点点失去的。对于他先前弱了气势，眼下想要找回场子，说什么七成把握的说法，陈乐丝毫不给面子道：“你错了，我有十成把握胜你，要杀杨乃兴，易如反掌。”
“我跟你打划勒巴子！”
匡一民忍无可忍。
陈乐的想法很简单，之所以咄咄逼人，是要让他彻底心服口服，教真东西。
“不用那么麻烦，我最强的手段是箭术。我射一箭，如果你觉得可以替杨乃兴挡住这一箭，我这就收拾包袱走人，绝不反悔。”陈乐盯着匡一民道。
“好。”
取弓，搭箭，扭胯，拉弓，一气呵成，箭未出，匡一民已经觉察到极大的危险。
嗡。
这是离弦之音。
三丈之外，箭矢没入土墙三寸，那地方，是杨乃兴下课回家的必经之地。
匡一民看着土墙随后出现的一道夸张裂痕，冷酷的脸上，首次出现些许颓然。
这一箭，他可以躲，却没有信心带着杨乃兴一起躲，稍有差池，就是命丧当场。况且这是陈乐当着他的面射出的，若陈乐身处暗处，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有绝对的把握躲过这一箭。
暗箭难防，显然不是一句空话。
第七章 十五个
匡一民犹豫不觉得时候，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呼啸，又一支箭，扎进了土墙。
陈乐说道：“这样的箭，我在精神气力皆饱满的时候，一口气可以射十次。你想看吗？”
他没说说谎，射十次这种事，他在另一个位面的好多朋友，都可以证明。
匡一民：“……”
一见到他的表情，陈乐就知道打击足够了。
果然，只听匡一民叹息道：“从明天开始，我教你枪术。我之前传了一人，但他难成大器，希望你能将老祖宗的东西，传承下去。”
他说的人，是过德诚。
“学枪的事不急在一时，你的人还得来，我不想他们察觉，我和你已经达成了共识。这样对你对我，都十分不利。”陈乐说道。
“我的人？”
匡一民一时没反应过来。
陈乐也不介意，道：“那位你派来探长短的女子。”
是怕人察觉，还是另有企图，只有靓仔乐自己清楚。
听他这么说，匡一民道：“好。以你的武功，若我将你引荐给杨乃兴，一定可以有一番作为。”
“不必了，我和你不同，我志在武功，不在天下。”陈乐随口敷衍道。
“可惜了。”
陈乐不为所动道：“人各有志，没什么可惜的。”
匡一民一阵沉默。
“知道你需要寸步不离的保护杨乃兴，若是不方便教，可以将你掌握的枪术，写成一本册子，有不懂的，我再问你。”陈乐说道。
“写？”
“不能写？”
大抵是怕陈乐学不会以为他故意藏拙，匡一民皱眉解释道：“发力的方式，过手便知底细。写在纸上，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样学不成。”
似乎有道理。
匡一民走了，陈乐关了店门，他继续开这间鲜果店的理由越来越少了。
隔天一早。
从旅店过来，打开铺门的陈乐，刚升起炉火，就透过窗户，看到杨乃兴和匡一民走了过来。片刻之后，店子的门帘就被掀开了。
“今天的梨。”陈乐将一颗梨子递了过去。
匡一民接过梨子，放在鼻子下贪婪的嗅了一口，同时探手入怀，从衣服里掏出一本册子。“这是你要的。”
难怪他的神色看起来有些憔悴，怕不是点灯熬油，将大抵如同枪术秘笈的册子，写了出来。
“谢了。”郑重接过册子，陈乐开口道。
“各取所需，不必谢。”
他这么说，陈乐自然懒得坚持，连起身送客的多于举动都没有。待帘子合上之后，陈乐轻轻踢了脚炭盆，使得木炭分布的更均匀，就翻开了手里的册子。
“长枪之法，始於杨氏，谓之曰梨花，天下咸尚之；其妙在於熟之而已，熟则心能忘手，手能忘枪……”
沉浸在书册里的陈乐，突然发现帘子又被人掀开了。
不再是匡一民那张哪怕教他枪法，依旧令他喜欢起来的脸。但来的人，俏脸上憔悴似乎比匡一民更甚，发丝有些杂乱，身上批了件黑色的毛线围巾，内里则是一条花色艳丽的旗袍。
是月牙红。
在看到陈乐后，她的俏脸上，立时露出一道无比明媚的笑容。人随即蹲在火盆旁边，伸出白皙的玉手烤火，驱赶一路行来的寒意。
“这么早就来买苹果？”陈乐明知故问道。
短短两日，她已向陈乐展示了多钟风情，有冷艳的，有妩媚的，有此刻娇弱的令人怜惜的。
“不买苹果，来看看你，你比他好。”
“他？”
“富家公子。”
陈乐顺着她的话茬道：“怎么认识的？”
“我在催贵园唱落子，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大概是手已烤热了，她的俏脸上再次浮出干净的笑意，说道：“给我一颗梨。”
从框里拿起一颗，依旧是从最上面拿的，陈乐问道：“要削皮吗？”
“要。我的手还有些冷，怕是削不好，刀给你，你帮我削。”说着，她从旗袍的袖子里，掏出一把折叠小刀，递给陈乐。
注意到陈乐的神色，她略带薄嗔道：“别这么看着我，唱落子的女人身上都有刀。”
陈乐接过小刀，还是按照自己的方式，从上到下，一刀削下一块梨皮，按顺序放好。“既是富家公子，这么冷的天，他该派车送你。”
“接我的时候有车。”
梨已经削好了，陈乐没有接话，说道：“给。”
她也不在开口，默默吃梨。一颗梨，比橙子大不了多少，再加上陈乐丝毫不心疼梨肉的削法，起码浪费了三分之一。
让本就不大的梨子，雪上加霜。
她很快就吃完了。
见她拿着梨核发呆，陈乐开口道：“扔了吧，我再给你削一个。”
“大哥，你能抱我会儿吗，太冷了。”她语出惊人道。
她十分清楚，她的明艳足以动人心，何况她已给陈乐看过太多她的美，面对陈乐这种不会主动出ji的男人，她显然有自己拿下对方的节奏和方法。
陈乐缓缓举起双手。
见状，她立时起身，连披在身上的围巾掉落都顾不上，就扑到了陈乐的怀里。陈乐是坐在凳子上的，所以她半蹲着，趴在陈乐怀里。
旗袍随着她的动作被绷紧，从后面看，衣服勾勒出的曲线，形如满月。
“不想回戏班了，你要是喜欢我，就把我抱走吧，给我三十个苹果就行。”紧紧依偎在陈乐怀里的她，带着哭腔道。
陈乐轻轻抱住了她。
“十五个苹果，不能再少了。”
闻言，陈乐怔了一下，他以为自己抱住她，就是同意了她说三十个苹果，把她抱走的话。还是没有默契啊，怎么还往下减呢。
陈乐叹道：“苹果还要等一等，梨子现在就可以给你，三十个，一个不少。”
“我只要苹果。”
“走。”话音一落，陈乐已拦腰将她抱了起来。
“去哪？”
“进城给你买苹果。”
进了城，没有去买苹果，两人进了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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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倾囊相授
鲜果店一连关了三天。
三天后，两人退了房，陈乐倒是还好，只是有种熟悉的神清气爽。站在他身边的月牙红，却觉得恍如隔世。
这三天，他们除了吃饭，几乎没出房间。
他一定要给足她三十…是她熬不过求饶，说她先前已降了价了，只要十五个就好。
“你带我走吧。”看着街面行色匆匆的路人，月牙红突然说道。
“去哪？”
“随便去哪，只要离开这里就好。”
陈乐有些惊讶，原电影里，最后双喜胜了匡一民却没有杀，月牙红还是跟匡一民走了。临走时她还对双喜说，我跟了他很多年了，他不死，我就要一直跟下去。
如今却想走了？
陈乐摸着她的柳腰，这几天除了进进出出，陈乐还教了她腰臀如何使力。她的天赋惊人，让陈乐很是意外。
“我还有些事没做完，等做完了，我立刻带你离开这里。”陈乐保证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陈乐的手往下滑了一点，摸到了她的腰臀之间。
“不管你是什么是人，你都是我男人。”
在她的丰臀上拍了拍，陈乐说道：“安心等我，长则三月，短则一月，我一定带你离开这里。”
三个月的时间，陈乐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将匡一民的枪术融会贯通，若是不行，也应当学的差不多了，慢慢领悟即可。
睡了她，又不想介入军阀混战的陈乐，已全然没了留在这里的理由。她真想走，带她离开也并无不可。
鲜果店。
陈乐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打开铺门不久，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钟声。是中学放学了。
他随后进了铺子，生了火，在凳子上坐下之后，匡一民写的枪术秘笈，已经出现在了他手里。
匡一民是真的用心了，言语表述不够清晰的地方，还配了图。画的虽是简练，但足以叫人看清他想表达的意思。
枪理、招数，一应俱全。
帘子被掀开了，但陈乐连头都没抬。他在这里开了几天的店，进来过的人，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不爱吃水果的二冬、过德诚和他身边的年轻人、收了陈乐十五个苹果的月牙红以及以枪术和陈乐达成交易的匡一民。
这年月，还有闲心和财力吃水果的人，当真不多。
所以来的人是匡一民。
“这几天怎么不见你？”
听到他的话，陈乐终于抬头，说道：“干了点私事。梨是现在要，还是明天一早来拿？”
他这么说，匡一民不再多问，道：“明天一早过来。你的枪学的怎么样？”
“还在看。”
“你出来一趟。”匡一民突然道。
嗯？
上一个喊自己出去的，是月牙红，然后她柳腰摇曳的一幕，陈乐至今还记得。那他这是？
忙将这个念头甩到一边，但还是迟了，陈乐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见他出来，虽然他的神色有些古怪，但匡一民没有放在心上，只见匡一民突然身体下沉，双腿以马步错开，迅速规律移动。
“这是步法。”
说完他快步向前，握住陈乐的一只手，深吸一口气，发力拽着陈乐的手臂前后上下震动。“这是发力方式。”
陈乐适才知道他在做什么。
做完这两个动作，匡一民已有些气喘，缓缓道：“招式都写在册子里了，再加上这些，我的枪术全在这儿了。”
原电影里，过德诚花了一根金条买下了双喜射了四根箭矢的横梁，二冬不解，过德诚当时说道：“他射四箭，暗含古代礼仪，以示公正，柳白猿主持武行公道，讲的就是一个公正。连射四箭，难在手劲不均，有一点凹凸，就不能服众。”
他说的时候，还伸手在四根弓箭的箭尾比划了一下，让二冬看清，双喜射出的每一根箭，力道皆是一模一样。
清楚双喜制止了一场武行争端的二冬奇道：“空拉弓弦，便能止住武馆火拼？”
“武馆里教拳，总是骗人的，不骗留不住徒弟。但学了射箭，拳就没秘密了。从肩膀到后腰的两根筋，是拳术发劲的关键，射箭是进腰出胸，一上来就牵动这两根筋。他拉弓，展示的拳劲。武馆的师父看了，自然就不愿再打了。”过德诚幽幽道。
……
陈乐比双喜只强不弱，而且强出很多，所以在匡一民展示了步伐和运劲之后，他的枪术，确实在陈乐面前，已全无秘密了。
“受教了。”陈乐右手握拳，左手搭在上面，郑重说道。
当晚，陈乐是住在鲜果店的，说住在这儿，不如说练了一晚上的枪。月牙红没来，所以陈乐练的，是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说的枪。
他现在对三个月，完全掌握这门枪法，信心十足。
隔天清晨，杨乃兴在中学没有课，但匡一民照例到鲜果店买一颗梨。他一出现，陈乐就问道：“向你打听一件事，县城里除了你之外，还有没有其他高手？”
“你要找人比武？”匡一民问道。
虽然从未把他当成真正的柳白猿，但听到他想要找人比武时，匡一民还是心生怪异。
陈乐不置可否道：“也许是拜师学艺。”
“拜师？”匡一民更是一头雾水，他说道：“能在武功上胜过你的，屈指可数。”
“不一定非得胜过我，集众家所长，是我的心愿。”
匡一民深深看了陈乐一眼，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说道：“如今在县城修养的罗锦城，是位名家。”
“他的枪术比你高明？”
匡一民摇头，说道：“他是太极拳高手。”
见陈乐面露疑惑，匡一民再次说道：“专业人士，难成名家。他是名家，应该能满足你的要求。”
什么意思？
陈乐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道：“你以为我想要他们的名声？”
匡一民曾祸害武行，在他想来，打败这些声名显赫的名家，自然是出名最快的方式。他就是这么做的，以为陈乐也想这么做。
他想错了。
对靓仔乐一个过客来说，要名声有个锤子用？
PS：明天要陪家人去医院检查，可能来不及写，先请一天假。
第九章 姑娘，这是个场误会
“武道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名声对我就是个拖累，我不要这个。”陈乐语气笃定道。
有些观念是植进陈乐骨子里的，人怕出名猪怕壮，出了名就容易翻车。他翻过一次车了，哪怕以后翻车还是在所难免，但能不翻还是不翻。
所以他不要名声。
匡一民定定的看着他。
“说到这儿了，我再多一句嘴，到哪里能找得到他？”
“县城刘家，刘仁安是太极迷，罗锦城到了县城的一切琐事，都由他照料。”匡一民没有隐瞒，将知道的消息，全说了出来。
只有一件事他没说，就是刘仁安的刘，和刘大帅的刘，是一个刘。
“向你打听了一件事，所以还你一句话。就算没有我，你也保不住杨乃兴。言尽于此，有缘再见。”陈乐开口说道。
“你要走？”
“走了，去县城。”
匡一民把能教的都教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再留在这里没什么意义，何况陈乐又不是真的喜好磨练意志的人，这里住的不安稳，吃的也少，他自然要走。
至于月牙红是一时冲动，还是真的要和他一起走，陈乐都尊重她的意见。
等匡一民走后，陈乐就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能用的上的，几乎都在空间里。
但他还是收拾了一个包袱出来，做做样子。
“你要走？”将包袱放在凳子上，还在犹豫是就这么把店关了，还是把水果都拿出去，分发给路人的陈乐，就听一道声音惊讶道。
这次来的，是不喜欢吃水果的二冬。
几天没见她好像又高了？
按道理来说，到了她这样的年纪，是绝不可能再长高了。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大概更平了，所以衬的愈发高了，陈乐在心底替她难过想道。
陈乐点了点头。
二冬追问道：“为什么？”
生意不好？
“有人认出我来了。”陈乐解释了一句。
知道他说的是柳白猿的身份，二冬看向他道：“你进城住在哪里，我查出线索，怎么告诉你？”
“城里有哪些旅店？”陈乐不答反问，和月牙红那次多少有点干柴烈火，全然没有考虑环境问题。
这次可能会住更长时间，于情于理都该选个住的更为舒心的。
“规格最高的是鹏来大酒店。”
“行，就那儿，你有消息可以去那里找我。到时我会用另一个名字登记，陈乐，耳朵陈，快乐的乐。”
闻言，二冬柳眉紧蹙，十分不屑道：“你是替武行主持公道的柳白猿，为何行事总是鬼鬼祟祟？”
是上个位面养成的习惯？
陈乐叹道：“那是你不了解柳白猿，主持公道就是得罪所有人，过得就是逃犯一样的生活。”
二冬没听懂。
但陈乐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他说道：“我得走了，想不明白？那就帮我把这些水果分发给来往的路人，等你发完了，你就懂了。”
不到一个时辰，二冬发完了店里的所有水果，但她还是没有想明白陈乐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想明白了另一件事，就是他的话，和发水果没关系，她被骗了。
“这个混蛋。”
……
兵荒马乱，街面上随时可见逃兵，人命不如草芥。这般的情况，但凡能付得起的房费，身份就不是问题。
陈乐十分顺利的在这家可算堂皇的酒店办了入住手续，房间在二楼，楼梯口的第二间。拿着房间钥匙，陈乐拎起箱子往二楼走去。
他打算住下之后，再去催贵园听曲，晚上…
楼梯是弧形的，自上而下画了小半个圆，全部用彩色的玻璃铺成，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不知是店家要求，还是负责打扫卫生的就是个自我要求比较高的人，台阶的每一处，都被擦的一层不染。
作为一个射手…嗯，箭士，陈乐并不喜欢这样的反光，所以踩在台阶上，他没有抬头往上看，而是一直看着脚下。
“无耻！”
陈乐茫然抬头，楼梯上只有三个人，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女子，陈乐感觉她骂的人应该是自己。但这世道，看一眼彩色玻璃，都要被骂无耻？
不过他很快发现了问题，是旁边一位从上面下来的白俄女子，穿着一袭红色的礼服，裙下的风光尽皆通过玻璃倒映了出来。
这是位热情奔放的异国姑娘，裙子只过膝盖，底裤又过于短小，使得台阶上的倒影，风光旖旎。
然而骂人并非是这位白俄女子，陈乐扭头看向旁边替人打抱不平的姑娘，只见她头发束在脑后，配上一张白皙精致的俏脸，身上穿的则是极为修身的骑马装。她和自己同样是上楼，兴许是刚从哪个马场回来？
“……”
陈乐有心解释，又不知从何讲起。因为他就算一开始没看，现在也看了，还看的很清楚。原来白色倒映在黄色的玻璃上，是……
“你误会了，我是乡下来的，从来没看过这么好看的玻璃，所以多看了两眼。”陈乐勉强解释了一句。
只可惜对方没有理会他，已越过他，去楼上了。
和她不同，作为受害人的白俄女子不止没有生气，还朝高大英俊的陈乐抛了个媚眼，眼神十分勾人。
陈乐深信，这个媚眼绝对可以成为促进东西方文化交流的桥梁。
可惜了，她长的并不符合靓仔乐的审美，这对于不喜关灯的靓仔乐来说，无疑是件没法将就的事。
这只是个小插曲，甚至连插都没插，所以很快就被陈乐抛之脑后了。催贵园的演出在七点以后，陈乐打算吃过饭，再乘车过去。
天色渐暗，在房间随便吃了点东西的陈乐准备出门，他刚站起身，就听到有人敲门。以为是酒店的人来收拾碗筷，但打开门，看清站在门口的人之后，他的神色微变。
站在门口的人是过德诚和他两个手下，在他们身后，还有紧绷着脸的二冬。
“有事？”略微错愕之后，陈乐淡淡道。
PS：糟了，忘了端午节了，新书存稿只有一万字左右，这个假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