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第一百零五章【老婆孩子都不要了】
赵括正在迟疑的时候,信陵君府上响起了喊杀声,起初声音还若有若无,时间不长便有如震天响,小昭诸女吓的脸色都变了,倒是赵臻称得上半个“女主人”,有条不紊的收拾起行装来。
“师兄,赵臻他们就拜托你了。”赵括见形势一下子变的危急起来,只好把赵臻诸女托付给孟胜,“你们先走,我取得钜子令后出城跟你们会合……。”
赵臻伸手一摸赵括的额头,道:“你脑子没出问题吧?这个时候了还想着钜子令,能逃得小命就不错了,小昭,给公子穿衣服。”
孟胜也道:“钜子令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安全第一,还是快些离开大梁城才是。”
赵括此时也不能隐瞒下去了,自己从床上蹦起来,道:“就按我说的办,你们先出城,我随后就到。”其实赵括的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然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但已经不影响身体机能,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
包括孟胜在内,众人仿佛痴呆看着赵括在床底下拿出重甲,一件一件的往身上套,直到赵括把盔甲穿完了还没有回过神来。
赵括将枪戟合二为一,拍了拍孟胜的肩膀,道:“师兄,还不快走,难道要在这里给信陵君垫背不成?”
孟胜两眼放光看着赵括,道:“伤成那样没几天就生龙活虎,你到底还是不是人?还好,还好……。”其实孟胜想说还好没跟你变成对立面,否则就是墨者世家的灾难啊!
赵括知道有孟胜在,赵臻等人绝不会有危险,因此和众人打了一声招呼后便杀出门去,赵括出了门一看,发现信陵君府上已经起火了,滚滚浓烟夹杂着明黄色的火焰窜起半天高,看样子这诺大的信陵君府是保不住了。
赵括将防护面罩往下一拉,大步流星朝王宫赶去,刚出大门,赵括发现有一伙人正在攻打信陵君府,看他们的装扮不像是魏国官军,赵括也想不了那么多,凡是阻挡他去路的人全部给打翻在地,这倒是帮了信陵君府上的诸多奴仆,很多人跟着赵括的脚步逃出了信陵君府。
来到街上后,局面越发的混乱不堪,赵括辨明了方向直奔王宫,不料有一队人马直冲过来,不由分说把赵括围在当中,刀劈斧砍,恨不得把赵括剁成肉泥。
赵括将手中的枪戟一扫,枪戟就像是死神的镰刀在收割生命,凡是碰到枪戟非死即伤,呼吸之间倒下了数十人,赵括的如此威势把那些人吓了一跳,这才知道踢到了铁板,纷纷躲避。
赵括意在钜子令,也不追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王宫跑去,途中有些不长眼睛的人往赵括身上撞,都被赵括撞飞出去,赵括就像是一台压路机,凡是他跑过的地方,保准趟出一条大道来。
信陵君看着火光冲天的府第,嘴角不时的**着,放火的非是旁人,正是身为主人的他,一把火把经营多年的宅院毁于一旦,换做是谁都会心疼不已,尤其是府中还有很多家眷奴仆,信陵君不忍再看,转首对朱亥道:“我知道你和侯赢是忘年交,但是我现在根本没有信任的人可以委派,此间事了,不管侯赢身在何处,我都希望你能把他的首级摘下来……。”
朱亥把头一点,道:“君上放心,侯赢是侯赢,我是我,朱亥在此立誓,不把侯赢的首级拿到,朱亥必然不得好死。”虽然朱亥和侯赢是忘年好友,可朱亥实在不齿侯赢这次背叛信陵君,就是信陵君不说,他也会替信陵君出这口气。
信陵君翻身上马,道:“破名的人马估计已经攻进府中了,我们马上去王宫,猗顿那一千家将随后就会冒充魏元籍的人马对王宫发动攻击,可惜啊!这些原本都是对付外人的兵力,如今却要给自己捅上几刀,真心疼啊!”
大梁城中的混乱都是信陵君一手导演的,当他从如姬夫人那里得知自己完全处于被动后,心思电转,最后选择的是壮士断腕的策略,让破名的数千人马趁葬礼之时对信陵君府发动进攻,火烧信陵君府后再把矛头对准王宫,猗顿的一千家将随后也会加入到攻打王宫的行列,信陵君如此安排,倒也显露了其枭雄本色,玩的起,便输的起。
要说大梁城中谁最郁闷,非龙阳君莫属,龙阳君也猜到了信陵君会在葬礼的时候有所动作,城防军在他的命令下随时准备投入战斗,可他没想到信陵君会自己捅自己数刀,自导自演弄的大梁城乌烟瘴气,却是把他的部署打乱了,当他听说有人攻打信陵君府的时候,就知道事情蹊跷,一面让城防军阻击城内的“暴民”,一面率兵马上拱卫王宫,这个时候他可不想魏王出现闪失,一旦魏王殒命,他可就什么都没的玩了。
城中厮杀声震天响,王宫之中早就听的真切,魏王还以为是龙阳君发动了,一想到弟弟无忌束手成擒,他的心里就美滋滋的,他的心里其实非常嫉妒弟弟无忌,因为弟弟确实比他有才能,所以他一定要把弟弟踩下去……。
“报……大王……大事不好了……信陵君……。”内侍一溜小跑来到魏王面前,却因为跑路跑岔气了,干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等内侍能说话的时候,信陵君已经在朱亥的保护下走了过来。
魏王看着信陵君和朱亥主仆径直奔他而来,心都悬到嗓子眼,脑子里混乱的不得了,难道龙阳君失败了?难道无忌兵变了?我这个魏王马上要坐到头了?纷纷乱乱的念头直搞的他状如呆傻,多半是被自己那些想法给吓的。
信陵君走到魏王面前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扑通跪倒道:“大王……呜呜……。”
信陵君一哭,魏王倒是心神安定不少,问道:“无忌,你这是怎么了?来人呐来人……。”
信陵君当然不会明说是魏元籍起兵叛乱,只是哭诉有人率兵攻打自己的府第,府中的家眷奴仆只怕命已不保,他的话还没说完,龙阳君也过来了。
龙阳君见信陵君在魏王面前跪倒哭泣,不知道信陵君搞的什么把戏,不过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了,他来到魏王近前,道:“大王,城中突然多了很多暴民,现在他们正攻打宫门,还请大王马上退往内宫避险。”龙阳君一边说着一边对魏王使眼色,目标自然是跪倒在地的信陵君。
魏王啊了一声,对龙阳君眼中的暗示权当没看见,心胆皆颤道:“怎么会这样?快让城防军前来救驾啊!”
龙阳君眉头一皱道:“大王,暴民武器精良,战斗力不俗,眼下最好的办法是凭王宫坚守,还请大王速速退往内宫,免得被流矢所伤。”
魏王惜命的很,一听有生命危险,马上起身就走,临走的时候见信陵君还跪在地上,说道:“无忌暂且执掌城防军兵权,平定此次叛乱,寡人重重有赏。”对这个弟弟的才能,魏王了解的很,龙阳君虽然聪明绝顶,但是这等平乱大事绝非龙阳君所长,至于他和无忌的矛盾,还是等过了这个坎儿再说吧!
第一百零六章【大树】
第一百零六章【大树】
龙阳君万万没有想到魏王会把城防军的兵权交给信陵君,这对他来说不是个好的信号,有心就在此时击杀信陵君,可一旁的朱亥虎视眈眈,让他不敢造次,心中不禁气苦,大好的局面就这么失去了,以后还能像现在这般把魏王和信陵君摆弄在股掌之间吗?
信陵君听了魏王的吩咐,嘴角翘起一抹微笑,看来他的苦肉计收到效果了,接下来该是如何在魏王面前好好的表现,不管用什么手段,第一目的都是要消除魏王对他的戒心,只有这样才能给他自己营造一个稳定的政治环境。
“马上调拨两百禁军守住内宫宫门,一干人等都不准入内,违者杀无赦。”信陵君说完笑看了龙阳君一眼,这一干人等当然也包括了龙阳君。
龙阳君俏脸生寒,道:“我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一直认为你是个浪得虚名的纨绔公子,你这一手自残玩的甚是漂亮,是不是还要让那魏元籍背黑锅呢?”龙阳君刚才就觉得事情蹊跷,思前想后觉得唯一的幕后推手非信陵君莫属。
信陵君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从龙阳君手里要来了持兵虎符,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只要妨碍到我的利益,你放心,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现在还是一心守住宫门吧!”
信陵君可不是信口雌黄,破名那数千人当然不会进攻王宫,但为了把戏做足,他给猗顿那一千家将下的命令却是务必要攻进王宫,只有这样才可以以假乱真让魏王相信他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别人在搞鬼。
龙阳君听了信陵君这话,心中纳闷,难道这不是信陵君导演的好戏?情势已经不容龙阳君细想,所谓的暴民对宫门发动了犀利的进攻,他们个个弓箭纯熟,悍不畏死,两个冲锋便让城防军和王宫内的禁军损失了二百多人,龙阳君不得不抽出利剑拨打流矢。
信陵君双拳紧握,他没有想到猗顿的这一千家将有如此战斗力,简直比正规军还正规军,看来猗顿在他身上下了血本啊!都怪他时运不济,辜负了猗顿的一片好心,不过猗顿的这个情分,他记在心里了。
猗顿家将的进攻颇有章法,两次冲锋没有取得应有的效果后,从阵中奔出一人,只见他对着家将们喊了些什么,家将们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吼叫声,那人随即身先士卒向宫门冲去,其他家将紧随其后。
进攻的队形呈扇形,一眼望去就像是钱塘江的海潮,波涛汹涌,眨眼之间这股海潮滚滚涌到了王宫的宫门之前,像是澎湃的浪头拍打岸边的礁石,不把礁石拍碎绝不停歇。
宫内的城防军和禁军忙放箭不迭,平时储备的滚木雷石也派上了用场,纷纷砸下去,但是家将们根本不怕死,稍微退却一些后马上又以更加凶猛的气势席卷而上。
家将们不知道在哪里弄来了十几条云梯,把云梯架上宫墙后,刀盾手攀爬而上,飞快的向宫墙上爬去,看他们的技巧和速度,很显然经过严格的训练,个个身手敏捷的像是猿猴,后阵的弓箭手在呐喊助威的同时射箭掩护他们。
此时,龙阳君的脸色才真的变了,这个阵仗绝不会是信陵君自己鼓捣出来的,这哪是作假,如果宫门被攻破,如果那些人冲杀进来,毫无疑问整个王宫将会饱受蹂躏,不会留下一个活口。
“快些把云梯推倒,不要让贼子们越过宫墙。”龙阳君提剑而上,身后跟随着近百个护卫,信陵君也不敢怠慢,亲自擂鼓助威,到了这个时候,任谁都知道一旦那些人攻将上来谁都跑不了,在这个情况下,信陵君和龙阳君不得不同仇敌忾,共御外敌。
很快,十几条云梯全都被推倒了,但是家将们丝毫不气馁,他们就像是作战的机器,稍微调整阵型后再次竖起云梯,蚁附而上,喊杀声,号角声,战鼓声,在宫门前经久不衰,针刺着人们的耳膜。
当赵括出现在宫门前的时候,双方激战正酣,赵括看了一会,对发动进攻的一方竖起了大拇指,不论是进攻的章法还是队伍的士气和悍不畏死的勇气,都让人无话可说,这样的队伍才称得上攻坚部队,可惜的是兵力太少,如果有三五千人,王宫只怕早就被攻陷了。
“局面越乱越好,对我就越有利,那就帮帮我看得上眼的一方吧!”赵括将枪戟别到背后,走到一棵腰粗的参天古树前,双手一较力,古树嘎吱嘎吱作响,慢慢的从土地里被拔了出来,赵括把古树横抱在胸前,当作冲撞车使用,大喝一声朝宫门所在的方向奔去。
古树长约数丈,自然惹眼的很,尤其是被一个人横抱在怀里,简直震撼无比,家将们起初呆愣了一下,等他们发现那个怀抱古树的异人是帮着他们的,士气陡然涨了三分,不过攻势却暂停下来,家将们都想看看这个异人能不能把宫门撞开。
随着家将们进攻的暂停,战场一下子安静起来,信陵君和龙阳君也看到了这一幕,当他们看到怀抱大树的铁甲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信陵君双目一瞪,道:“难道是赵括?”
龙阳君也知道赵括的“英勇事迹”,眼前这人不是赵括还能是谁?他的心里疑问丛生,作乱之人是赵人吗?难道魏元籍和赵人有勾结?信陵君被摆了一道?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打断了龙阳君的思绪,只见铁甲人用挂满泥土的大树根部狠狠的撞到了宫门上,龙阳君只觉得脚下都跟着颤了颤,放眼看去,几个在宫墙上阻敌的军兵不慎被震落下去,旋即被城下的家将们砍杀当场。
“咚……。”
赵括退后数十步开始了第二撞,第一次是试探性的,赵括没敢用全力,害怕古树承受不住重量折断,这第二撞赵括用了十成的力量,粗壮的树根狠狠的撞在了宫门上,只听喀嚓一声,树根撞进了宫门里。
“喀……喀……。”
赵括撞破了宫门后,又接连撞了十几下,只把宫门撞的稀巴烂才收手,那些家将们自然不用吩咐,纷纷欢呼着杀进王宫,因为自家头领下命令的时候说过,攻破王宫随便他们打砸抢,头领一概不过问,如今宫门被破,家将们似乎看到了好处在向他们招手,一个个都疯狂了。
赵括一人之力就将一千人都打不开的坚固宫门搅碎了,信陵君和龙阳君互相看了看,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恐惧,俩人都知道如果让那个杀人王冲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集结兵力,退守内宫。”信陵君犹豫了一下,此时想要让猗顿的那一千疯狂的家将退走根本不可能,这多少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铁甲人,如果不是铁甲人横空出现打破了宫门,一切都可能在他的掌握之中,如今宫门被破,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信陵君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第一百零七章【另类徒手攀岩】
第一百零七章【另类徒手攀岩】
赵括把怀里的大树一扔,随着人流冲进王宫,让赵括没想到的是,因为他的神勇行动,在他身边聚集了三四百人,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赵括是这些人的主将呢!不过赵括管不得这些,冲进王宫后直奔内宫而去,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钜子令,只有把钜子令拿在手里,以后在便宜大师兄孟胜面前才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信陵君等人此时都退入了内宫,魏王宫的建筑格局完全适应攻防大战,内宫虽然狭小,但是更加的易守难攻,信陵君希望坚固的内宫能够抵挡住猗顿家将的攻势,只要坚持半个时辰,城外的驻军便能赶来,那时候王宫的困境将迎刃而解。
魏王站在内宫的宫墙上,脸上满是紧张神情,腿肚子不时抽筋,心慌意乱的对信陵君和龙阳君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多的暴民?他们根本就不是暴民吧!”魏王虽然受了惊吓,但是眼力还在,是不是乌合之众还能看出来。
“此事龙阳君应该知晓一二,还请龙阳君为大王解惑。”信陵君心里虽然紧张,但是他有六成的把握渡过这次危机,不过魏王这个问题,最好还是让龙阳君回答,他现在不管说什么,难免有嫌疑。
龙阳君见信陵君把皮球踢给了自己,暗恨不已,这个时候他当然不能在魏王面前诋毁信陵君,那样只会适得其反,可魏王的问题又不能不回答,想了想道:“大王,这件事微臣知道的也不详细,不过眼下有几个可能,第一就是魏元籍起兵叛乱,因为眼下只有他有兵权,不但获得了邺城的兵权,还从大梁城外的驻军调走了五千人马,第二个可能便是赵人,这个可能性最大,因为赵人在城外驻有近两千人的部队,而且马服君之子赵括很可能就在宫墙下,大王请看,就是那个浑身穿着铁甲之人,十有八九是赵括。”
魏王倒是不糊涂,哦了一声道:“应该不是赵括吧!赵括深受重伤,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如果是赵人倒有可能,也只有赵人的军队才有如此强悍的战力。”
魏王一语惊醒了信陵君和龙阳君,他们刚才都忘了,赵括被大铁球砸成半死,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既然不是赵括,那又会是谁呢?宫墙下的人无论一身神力还是装束打扮都和传说中的赵括一般不二,还真是有些扑朔迷离啊!
赵括来到宫墙前,看着高耸的宫墙和吊起的护宫河就是一皱眉,他有一身蛮力不假,可是不会飞啊!如何才能进去呢?往四下一看,左右的人早就疯狂的冲过去了,拿云梯当桥使唤,倒也冲过去了数十人,可宫墙上滚木雷石一股脑的砸下来,时间不长便呜呼哀哉了。
“拿弓箭来。”赵括大喝一声,旁边几个人闻听,马上把各自的弓箭递到赵括身前,赵括接过了一副看起来颇为结实的弓,张弓搭箭,连珠而射,只见羽箭箭无虚发,宫墙上的守军接二连三的应声栽下来。
“王兄小心……。”
信陵君原本以为内宫的宫墙甚高,又有内河阻隔,对面的弓箭手无法发挥作用,却没想到那个铁甲人膂力惊人,箭法超群,等他反应过来发现有一支羽箭直奔魏王射去,眼看可以洞穿魏王的咽喉要害,信陵君犹豫了一下,扑到魏王的身前充当肉盾。
“啊!”信陵君惨叫一声,锋利的羽箭轻松的刺进了信陵君的身体,从后肩射入,从前面透了出来,带有勾刺的箭簇离魏王的咽喉只有毫厘,委实惊险无比。
魏王完全的惊呆了,他没想到信陵君会为他抵挡飞来的利箭,在这一刹那,魏王的心里突然觉得堵得慌,哽咽道:“无忌……来人呐……医官在哪里……快……快……。”
龙阳君的眼睛盯着信陵君看了看,他不知道信陵君是不是故意为之,但是结果已经看出来了,魏王肯定会为这一箭感动,不管他在魏王面前如何搬弄是非,恐怕都动摇不了信陵君的根本了。
赵括并不知道自己的一箭造成了什么后果,他射光了三个箭壶后发现没什么作用,就算他把宫墙上的军兵士卒射杀精光,一样进不去内宫,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能是浪费时间而已。
家将们的攻势一样受挫了,内宫不比刚才的王宫宫墙,不论是坚固程度还是高度都不在一个级别上,想要突破内宫,难上加难,几个冲锋下来,家将们损失了两百多人,原本一千家将现在能参加战斗的不足六百,形势极其不乐观。
“快看……快看……。”随着家将们的喊叫,宫墙上下再次把目光聚焦到了赵括身上,“他不是疯了吧……那家伙到底是不是人……?”
赵括听不到宫墙上下的议论声,他利用一条云梯过了护宫河来到了宫墙下面,将枪戟拆分为二,双手握着枪戟交替扎入宫墙内,来了一个“徒手”攀宫墙,此举再次把宫墙上下的人震撼住了。
“滚木礌石呢?快把他砸下去……。”龙阳君脸色煞白看着往上攀爬的铁甲人,如果让铁甲人爬上来,进而打开内宫的宫门,那可就什么都完了。
宫墙上再次热闹起来,滚木雷石像流水一样倾泻而下,甚至还有一锅一锅的开水沸油,可以这么说,铁甲人一个人给他们造成的恐惧感完全超过了攻打王宫的暴民。
赵括的速度非常快,在他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就知道速度决定一切,如果他慢一慢,滚木雷石差不多能把他砸成肉饼,更别说那些开水沸油了,沾上都得掉层皮呀!
赵括的攀爬路线并不是迂回的,而是直上直下,在滚木雷石倾泻而下的时候,他距离墙头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不过这一丈不到的距离十分难以跨越,斗大的石块和丈余长的滚木砸下来想躲都没地方躲。
第一百零八章【魏国金库盗窃案】
第一百零八章【魏国金库盗窃案】
赵括凭借身上重甲的保护抵挡了滚木雷石的冲撞,饶是如此也让他心血浮动,毕竟此时他完全挂在宫墙的墙壁上无法借力,一旦滚木雷石形成洪流,被砸下去活埋那是必然的。
“起。”坐以待毙不是赵括的性格,只见赵括把枪戟插入宫墙内,双手一较力,整个人腾空而起,仿佛体操王子一样,做了一个向前翻滚七百二十度,外加转体一百八十度的高难技术动作,一下子翻过了宫墙。
龙阳君啊了一声,心脏差点跳出体外,他正想指挥军兵全力堵住内宫宫门,免得铁甲人把城外的敌人放进来,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因为铁甲人并没有去宫门方向,而是直奔后宫而去。
龙阳君娇喝一声,对一旁的朱亥道:“朱亥,还不去挡住那个铁甲人,如果铁甲人突入内宫,为祸甚大……。”
朱亥唯信陵君马首是瞻,龙阳君自然指挥不动,一旁的信陵君经过简单的包扎已经好了很多,听了龙阳君的话转头对朱亥道:“你去吧!如果不是那个铁甲人的对手,就尽量拖住铁甲人,援兵随后就到。”信陵君自然知道朱亥力大无穷,可铁甲人的能耐他也看到了,很是为朱亥担心,他可不想朱亥有什么闪失。
朱亥应声领命,铁甲人的厉害他能看出一二来,这也激起了他的好胜之心,将随身携带的大铁锤拎起来,口中虎吼之声不绝,大步流星追赶跑向后宫的铁甲人。
朱亥的速度犹如百米冲刺,再离赵括还有数十步的时候,手中的大铁锤便砸了出去,原来他的铁锤之上还有一条锁链,此兵器可长可短,非常之趁手。
赵括听到身后风声不对,往旁边一躲,大铁锤擦着铁甲飞过,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来,经过这么一耽搁,朱亥已经追了上来。朱亥收回铁锤又砸了一次,他是见对方铁甲在身以为行动不便,想要占个便宜,却不想赵括身穿铁甲有如无物,敏捷的很,轻易的就躲开了。
赵括见朱亥手持大铁锤,自己徒手难免吃亏,四下看了看,在一旁捡起了一把大砍刀,晃了晃,虽然不趁手倒也凑合。
朱亥虎吼一声,扬起大铁锤朝赵括的身上猛砸,气势如猛虎扑食,这一下如果被朱亥砸实了,就是顽石只怕也会变成齑粉。
赵括没想到身体壮硕如朱亥也会如此轻灵,那大铁锤起码有上百斤之重,在朱亥手里却恍若无物,可见其膂力如何惊人,赵括被激的兴起,也不闪避,看准了朱亥的大铁锤,挥起大砍刀用力一劈,瞬间迸射出了无数朵耀眼的火星。
赵括使足全身的力气劈砍朱亥,刀刀有力,朱亥手持铁锤犹如蟠龙护体,风雨不透,使赵括的大砍刀无法挨近他的身体,数个回合之后,赵括双脚一蹬地,刷地跃起到半空中,就势把大砍刀横扫过去,直取朱亥的前胸。
朱亥也知道铁甲人厉害,手中的铁锤舞动如风,险之又险的抵挡住了赵括的凌空狠劈,这倒是朱亥捡了便宜,赵括手拿大砍刀并不十分顺手,如果此时赵括枪戟在手,这一下朱亥只怕非挂彩不可。
赵括抽空看了看手中的大砍刀,发现刀口早就卷刃了,一身神力无法通过兵器发挥出来,徒手对敌更吃亏,心中好不憋闷,同时让赵括深具戒心的是朱亥比起它嚣相差无几,尤其是在兵器上占了很大的便宜,强如赵括,此时也只能以巧取胜了。
朱亥也看出铁甲人兵器不顺手,马上想要利用铁锤优势把铁甲人逼走,免得铁甲人进入后宫,却不料铁甲人刀法精纯无比,各种刀招层出不穷,十几个照面下来,他没伤到铁甲人,自己反倒捱了几刀,所幸不是要害。
朱亥积愤在胸,双眼布满了血丝,恨不得立刻把铁甲人砸成肉饼,反正今天不把铁甲人砸死,就得被铁甲人所杀,心中抱定了这种豁出去的心态后,朱亥使出浑身解数,比方才更加勇猛。
赵括的血性被完全激发出来,狂飙也似的朝朱亥猛攻,一刀接一刀,速度极快,从远处看,只见一道道白生生的闪电起起落落,每次都会溅起一溜火星,此时,刀已经完全看不出刀的模样,成了一个带把的铁棍。
此时,宫门那边的喊杀声逐渐稀落下来,赵括心中一动,马上想到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他还是赶快取得钜子令要紧,有了这个想法,便不想再和朱亥缠斗下去,即使要打,也得等他把枪戟拿回来之后再打。
朱亥冷不丁一锤砸空,发现铁甲人转身跑掉了,口中顿时哇哇乱叫不已,提锤追赶,这下高低立判,朱亥经过此番消耗,力气不及原来的一半,哪里能跑过赵括啊!眼看着把赵括给追丢了,气的朱亥差点吐血。
赵括心里记着孟胜交给他的王宫地图,直奔金库而去,当他来到金库外面的时候,从一扇门后闪出一个人来,赵括本想将其击杀,不料那人却是墨者世家的人,当先挑明了身份,并且指点赵括钜子令的所在。
赵括谢了一声,来到金库前面一看,虽然没有什么保险之类,但是想要强行打开,倒也不容易,此时时间不等人,赵括想也没想,后退数十步后突然加速朝金库的大门撞去,这倒是受了朱亥大铁锤的启发。
一身重甲裹挟着冲刺的力道,就像是出膛的子弹,无坚不摧,厚实的金库大门被瞬间撞裂,撞进金库的赵括一打量,顿时感觉入了宝山,金库之内金银珠宝无数,都是成堆计算的,各种珠光宝气直炫人的眼目。
赵括略微失神后,越过金山银山珠宝山朝金库的最里面走去,据那“线人”所说,钜子令在金库的最里面,赵括看到金库的最里面有十几个木制的盒子,看来钜子令多半在其中的某个盒子里。
第一个盒子被打开,里面是一片玉质的虎符,赵括也没细看,直接抛到了地上,玉质虎符顿时被摔成碎片,第二个盒子被打开后,赵括的眼睛顿时一亮,盒子内是几卷木简,上面写着庞涓手迹四个古字,一看便知是当年魏国大帅庞涓所著的兵书,这个东西对赵括来说用处不小,庞涓当年也算是战国有数的名将,他的兵法心得不可小瞧,赵括当然不会放过,将盒子用绳子绑缚在了腿部的铁甲上。
赵括依次把盒子打开,里面不乏奇珍异宝,但是赵括意在钜子令,除了庞涓的兵书一概不取,当还有最后一个盒子没有打开时,赵括的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如果还不见钜子令,想要在偌大的金库里寻找巴掌大的钜子令,难度不小。
盒子被打开了,仿佛一方印章的钜子令静静的躺在盒子里,赵括拿起来仔细观看,钜子令入手冰冷,感觉像一块铁,但是材质却是黄铜,中间铸有一个古体墨字,周围辅以花纹,看起来很有艺术性。
赵括刚想把钜子令贴身藏好,手指无意中触动了钜子令中的那个墨字,感觉钜子令突然下陷了一下,把他吓了一跳,拿起来仔细观看,发现钜子令的墨字翘起来了少许,墨字下面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孔洞,看起来就像是一把锁头,这勾起了赵括的兴趣,对于开锁他虽然不在行,但是像这种简单的锁具,他相信打开不成问题,在金库里找了一段金丝后便在孔洞里鼓捣起来。
“喀。”
一声轻响过后,墨字松动掉了下来,在钜子令狭小的空间内藏着寸许高的锦帛,这让赵括心跳不自觉的加速起来,这肯定是墨者世家的绝密,李牧得到的秘籍都会遭到墨者世家的追杀,那钜子令里隐藏的该是何等级别的秘密啊!
赵括的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嗓子眼都干燥起来,那种心理上的紧张是无形的,他一点一点的把锦帛打开……。
第一百零九章【一石二鸟vs一箭双雕】
第一百零九章【一石二鸟vs一箭双雕】
“我靠……。”
赵括情不自禁的爆粗口,把锦帛扔到了地上,锦帛上倒是写着天下最厉害的功夫,而且只有四个字,《仁者无敌》,赵括紧张了半天得到的居然是这四个字,强大的落差让他有些想骂娘。
“该死的墨者世家,就是弄个虚无缥缈的藏宝图也比藏着这四个字强百倍啊!太让人失望了。”赵括把墨字重新安回钜子令之上,“真想不明白,墨者世家弄这么一块破铜烂铁干什么,害的我空欢喜一场。”
赵括把锦帛重新放入钜子令中,骂骂咧咧的出了金库,此时王宫里逐渐恢复了正常的秩序,宫门那边也听不到惨烈的厮杀声了,一队禁军士兵和赵括在金库门外相遇,这队禁军士兵欣赏过铁甲人在宫门前的壮举,一个个如临大敌,纷纷亮出刀枪剑戟结成防御阵型。
赵括却不想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跑步如飞直奔内宫宫门方向,他还要把自己的枪戟拿到手呢!
那些军兵见赵括没理会他们,都长出了一口气,面对赵括这样的杀神,任谁都会心惊胆颤。
繁花似锦的大梁城被兵灾一闹,满目疮痍,破名的数千人马负责在外城杀人放火,猗顿的一千家将则负责攻打王宫内城,加上城防军和禁军只顾着保护魏王的安全,全然不会管普通百姓的死活,几个原因加起来,致使大梁城惨不忍睹。
犹如惊弓之鸟的魏王在大殿中听着各种损失的汇报,信陵君府被烧毁了,死伤无数,王宫也被点了几把火,好在救火及时,否则魏王现在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原本精神紧张的魏王越听越生气,最后厉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给寡人一个答复?”
信陵君面色凄苦,这倒不是装出来的,这次虽然是他自导自演的好戏,可也真是从他的身上割肉,疼痛自知,听了魏王的喝问,语带悲苦道:“大王……要给无忌做主啊……!”
此时此刻,信陵君最拿手的就是悲情牌。
魏王看着脸色苍白面容悲恸的信陵君,心里也不是个滋味,道:“无忌且不可悲伤,安心休养才好,这次信陵君府蒙难,寡人感同身受,也一定会给无忌一个交代。”
信陵君舍生忘死替他阻挡了必杀的一箭,魏王在不知不觉中认为自己亏欠了信陵君,加上之前处心积虑的算计信陵君,哪能不满心愧疚。
龙阳君内心郁郁,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想扭转已经不可能了,眼下所能做的就是继续巩固他在魏王心中的地位,免得一不小心被信陵君咬一口,所以他跟着安慰了信陵君几句,接着把话题引到兵灾一事上,道:“大王,魏元籍叛乱谋反几成定局,其中或许有赵人的参与也说不定,根据探马回报,在城外驻扎的赵军一个时辰之前已经朝东北方向逃窜,很有可能是想和魏元籍合兵一处,肯请大王速速发兵将赵军拦下……。”
信陵君见魏王犹豫不决,道:“大王,那个铁甲人即使不是赵括,也肯定和赵括脱不了干系,魏元籍很有可能已经和赵人达成了某种协议,否则赵人也不会袖手旁观,就冲这一点,大王也不能让赵括一行安抵赵境。”
魏王见信陵君和龙阳君都主张发兵截住赵括一行,马上应允了此事,不过他心中也有担心,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和赵国到兵相见?赵人刚刚大胜强秦,士气正旺,我魏武卒恐怕……。”
信陵君道:“大王,正因为赵人打败了秦人,我们更应该出兵挫挫赵人的锐气,以往只是没有出兵的借口而已,如今魏元籍叛乱,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借口,只要我们兵出邺城,兵锋直逼邯郸,邯郸必然惊乱,就是一鼓作气拿下邯郸也未尝不可。”
龙阳君心中琢磨到了信陵君想要干什么,有心想给信陵君拆台,可这个节骨眼上明显不合适,他只要在此时和信陵君唱反调,在魏王心中肯定会留下不良印象,有点得不偿失,所以顺着信陵君的话,道:“大王,自从三家分晋以来,韩赵魏都想抱成一团抵挡秦人的侵略,难就难在以谁为主的事情上,韩国积弱,自不必说了,我大魏屡次欲武力一统三晋,大帅庞涓也曾经使赵国生死垂于一线,无奈孙膑出山致使我大魏功亏一篑,从那之后赵人便国力日盛,隐隐有盖过我大魏的势头,前时的阏与大战更使赵国在山东六国如日中天,我猜赵人肯定也在谋划武力统一三晋,这次公子魏昶和平原君赵胜的联姻很可能是一个陷阱……。”
信陵君没想到龙阳君为在这个时候替他说话,旋即明白了龙阳君不想得罪魏王,因为龙阳君的一切都是魏王赐予的,如果惹魏王不高兴,龙阳君还能剩下什么?这倒是识时务啊!
“大王,龙阳君所说也有几分道理,赵人刚刚战胜秦国,难保赵人不挟胜秦余威一统三晋,此时大魏应该以进为退,以攻为首,胁迫韩国一同攻打赵国,让赵国打消一统三晋的念头。”
可怜魏王被两个臣下玩的团团转,马上答应了信陵君和龙阳君的提议,以晋鄙为大将,出兵十万进逼邺城,表面上是平定魏元籍的叛乱,实际上却是针对赵国去的,至于胁迫韩国一同攻打赵国没什么困难,韩国向来都是魏国的附庸,如果没有魏国照顾,韩国早就被秦国吞并了,现在用到韩国的时候,韩国敢说一个不字吗?
龙阳君回到家中马上把魏墨的几个骨干成员叫来议事,如今追查信陵君是不是壮士断腕已经不重要了,为已经过去的事情再浪费精力不是龙阳君的性格,“钜子令现在可能到了孟胜的手里,那个铁甲人目的就是帮着孟胜取得钜子令,看来赵国和墨者世家已经抱成一团,我之前的那个计划要搁浅了。”
“君上,钜子令事关重大,一旦孟胜利用钜子令整合了墨者世家的力量,我等岂不要整日活在恐惧当中。”一个小眼睛的人说道。
众人都曾经是墨家弟子,当然清楚墨者世家的力量有多么恐怖,那简直就是没有疆域的王国,不是某一个人可以抗衡的。
龙阳君眉头微皱,道:“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孟胜绝对不会放过我们这些背叛者,我之所以没有在朝堂上为难信陵君,就是不希望两面作战,也希望孟胜被赵国的请求缠住手脚,想要躲避墨者世家的追杀,可不是那么容易呀!”
“君上,符毒那里还没有消息吗?”
龙阳君哼了一声道:“符毒就是墙头草,我们反出墨者世家也不见他有所动作,分明是想看看风向再做打算,那等小人提他作甚,早晚我都要让他把吞下的好处都吐出来。”
“君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龙阳君纤长的手指敲打了几下桌案,道:“赵墨现在应该是孟胜手里最重要的力量,我赞成信陵君攻打赵国就是想削弱赵墨的势力,至于信陵君的如意算盘,也不能让他轻易如愿,他想一箭双雕,我还要一石二鸟呢……!”
几个人听完了龙阳君的计划,一个个噤若寒蝉,他们知道龙阳君阴狠毒辣,却没料到龙阳君完全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完完全全的坏透了。
第一百一十章【战前动员演说】
第一百一十章【战前动员演说】
随着夜幕的降临,天色越来越阴沉了,星星和月亮被乌云遮盖的一丝不露,大地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夜里的春风并不安分,吹着黑黝黝的林海,发出了犹如万马奔腾般的怒吼。
一堆堆的篝火被风吹的闪烁不定,围坐在篝火旁的赵军士兵们心情十分沉重,一名伙头兵叹息一声,随即默默的盯着篝火上那烧着瓦罐,瓦罐里正煮着吃食,飘出了勾人食欲的浓浓香气。
旁边一名士兵用树枝不时的拂去刮进瓦罐里的草叶泥沙,可是风大沙多,拂也拂不干净,他索性把树枝一扔,不再管了。时间不长,食物熟透的香气越发浓郁起来,几名士兵耐不住饥饿,也不介意瓦罐内还漂浮着一层秽物,纷纷争食起来。
扈辄巡营而过碰到士兵们争抢吃食,呵斥了几个争食的士兵,当他看到瓦罐内煮着一块不知名的兽肉,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但要让他跟士兵们抢食物,他还拉不下脸面来。
这一切都源于太过仓促,驻扎在大梁城外的赵军从得知城内兵变的消息到全军开拔,用时不到一刻钟,所有的粮草辎重全都扔在了营盘内,好在此时草木已经放青,否则连战马都没有草料,哪还有逃跑的工具啊!
“扈辄将军,公子请您过去议事。”赵括的一个亲兵跑到扈辄身边说道。
扈辄又看了一眼兽肉,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那名伙头兵甚是有眼力劲,把兽肉割下来一大块用干净的树枝插好递给扈辄,扈辄也不客气,拿过来三下五除二便吞进肚中,他也实在客气不起来,因为肚皮早就不争气的咕咕叫了。
扈辄走进赵括营帐的时候,陶狄正走向赵括汇报最新情况,“晋鄙的大军已经朝邺城开拔,追击我们的魏军大概有一万人左右,离我军还有二十里,不过今晚的天气非常糟糕,后半夜肯定会降大雨,倒是不必担心魏军会趁夜追击……。”
元宗将地图摊开,指着黄池的位置,道:“我们现在位于济水南岸,想要摆脱魏军的追击,尽快渡过济水是不二法门,不过这次负责围堵我们的是龙阳君魏柔,想必他不会让我们轻易的渡过济水。”
孟胜的长处虽然不是领兵作战,但是也赞同徒弟元宗的分析,龙阳君失了钜子令,绝不会善罢甘休,让他们轻易的离开魏境那就怪了,“元宗说的对,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现在连一天的粮草都没有,能跑多远?就算师弟一人力敌千军也于事无补啊!”
赵括嘿嘿一笑道:“谁说我们要渡过济水?元宗选的路没有错,那是回归赵国的捷径,但是龙阳君肯定不会让我等如愿,沿途只怕早就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们钻呢!再说师兄刚才也提到了,我们连一天的粮草都没有,想要和魏军周旋根本不可能,所以眼前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粮草问题,扈辄听令。”
扈辄见赵括点到自己的名字,马上道:“末将在此。”
“挑选出五百名年轻力壮的士兵,宰杀战马供他们饱餐战饭,一个时辰之后随我出发。”赵括让扈辄出去执行命令后,对孟胜说道:“等我拿回粮草后,师兄带领剩下的人马,绕黄池而过,顺济水东下,十天之后我们在定陶附近会合。”
孟胜愣了一下,问道:“拿回粮草?难道你要去把营盘内的粮草拿回来?那不行,太危险了……。”
赵括示意孟胜不必说下去,道:“我不是去大梁城外拿粮草,而是想和龙阳君借一些粮草,今天晚上我率兵前去劫营,想必魏军不会有任何防备,拿回粮草后师兄马上起兵东进,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
“劫营?”孟胜觉得这样更危险,要知道魏柔失去了钜子令肯定恼羞成怒,正没地方撒火呢!赵括这一头撞去岂不自投罗网,再说赵括的伤刚好一些,如果再被人暗算,怎么办?
赵括心里把那个钜子令骂了许多回,嘴上道:“师兄就按着我的意思办吧!如果我不拖住魏军,只怕我们这里能活着的人没有多少,魏军为了泄愤,一个俘虏都不会留的,赵臻她们就烦请师兄多费心了。”
孟胜见赵括心意已决,知道自己说服不了赵括,再说行兵打仗这样的事情他确实不如赵括,听了赵括的话,点头道:“师弟放心,有我在,赵臻等人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战马对于骑兵来说就是命根子,是保命的本钱,赵括一声令下屠杀了近两百匹战马,令赵军士兵心有戚戚,有的士兵更是一边吃着马肉一边流泪,全军一片哀哀气氛。
赵括被这种气氛感染,心里也不大好受,拍了拍身边的闪电,道:“这是我的坐骑,它叫闪电,在我心里它比女人还要重要,因为它陪伴我的时间比女人陪伴我的时间还要长,我们的性命是交织在一起的……。”
赵括的开场白一下子就揪住了士兵们的心,事实也正如赵括所描述,战马和女人相比,战马无疑更重要,战马所系的是他们的身家性命。
“眼看着亲密的伙伴被宰杀,吃掉自己亲密伙伴的肉,那个滋味好受吗?”赵括继续发表战前动员,“这一切并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这一切都是别人强加给我们的……。”
“魏人就在二十里之外,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把我们置于死地,我们是可以任人宰割的吗?”赵括怒吼道。
“不是……。”
士兵们被赵括的演讲鼓动的热血澎湃,他们是士兵,骨子里燃烧着渴望战斗的火焰,只要这把火点起来,想要熄灭绝非易事。
赵括脸色一寒,道:“谁想要我们的命,我们就砍谁的脑袋瓜子,现在,把你们的武器都擦亮,上马,让我们去干掉想要我们性命的魏人,给他们一个血的教训,告诉他们,我们赵人不好惹,惹我们,必死……。”
“喏。”
士兵们响应之声犹如山呼海啸,双目流露出炽热的光芒,强烈的杀意弥漫当场。
第一百一十一章【再战朱亥之处境不妙】
第一百一十一章【再战朱亥之处境不妙】
赵军还没有接触到魏军营地的时候,夜空便降起了倾盆大雨,豆粒大小的雨点砸在脸上非常刺痛,道路也变的泥泞不堪,几乎是十步一滑,行军十分疲累,但是也有好处,风声雨声掩盖了马蹄声,兵器撞击声,使赵军轻易的潜行到了魏军的营寨前。
赵括全副武装,身穿铁甲,背别枪戟,手中挽着射日弓,一路上射杀了十数个魏国的游骑斥候,这确保了奇袭的成功概率,同时赵括心中不得不佩服龙阳君的谨慎,在这样的天气里还把斥候游骑放出营盘十里左右,真应了龙阳君男生女相,心思也和女人一般细致。
“公子,魏军营盘扎在山脚下,前后左右完全看不出虚实啊!”扈辄看了看魏军营盘的大概方向,因为雨势实在太大,除了隐约的轮廓外什么都看不到,一片灰蒙蒙的。
赵括现在恨不得能有一个望远镜在手里,以便看的清楚一些,这当然是个奢望,赵括定睛看了看山势,道:“按照这个山形,魏人的营盘极有可能排摆的是蟠龙阵势,辎重物资都护在山腰处,这给我们造成了一些困难,向下搬运十分不便。”
扈辄苦恼道:“那怎么办?我们缺的就是粮草辎重,如果不能取得粮草,即便打了胜仗也没有用啊!”
赵括在地上比划了几下,道:“魏人应该有三千多的骑兵,既然粮草辎重不好取得,不如把战马拿到手,这也方便运输,免得被粮草拖累了行军的速度,由我单枪匹马的冲进魏军营中制造混乱,抢夺战马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如果我所料不差,魏军的临时马厩应该在东北方向,一会我在那里打开一个缺口,扈辄,可别让我失望哟!”
扈辄拍着胸脯,道:“公子放心,就是拼了我这条命,也要完成公子的吩咐。”其实扈辄心里有数,这次奇袭魏营,起主要作用的是赵括,他们这五百骑兵不过是火腿上的绳子——附带的,再说的不好听些,就是负责运输的苦力。
赵括吩咐完毕,翻身上马道:“众将士听着,斩杀一名魏卒,赏十刀币,抢夺一匹战马,赏二十刀币,回到邯郸后立刻兑现,出发。”
“将军威武。”
骑兵们都见识过赵括的神勇,跟着赵括作战让他们无比振奋,信心爆棚,虎吼一声紧随赵括之后冲向魏军营地。
赵括骑着闪电,速度奔驰起来越来越快,几个呼吸便接触到了魏军的营地栅栏,手中枪戟向上一划,手腕粗细的栅栏立刻粉碎,赵括连人带马冲撞进去,有那巡夜的魏卒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已经做了枪戟下的亡魂。
数百人的虎吼声盖过了风雨之声,整个魏军营地一下子躁动起来,魏人没有想到赵军会杀过来,完全没有防备,被赵军杀了个措手不及,尤其是赵括,堪称无敌,手中的枪戟花招不断,斩杀起魏卒来仿佛在收割麦草,原本结阵防御的魏卒被打了个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赵括专找人群密集的地方冲杀,真个如汤泼雪,赵括所到之处,莫不被打出一片真空地带,在赵括的掩护下,扈辄的五百骑兵如入无人之境,直奔魏军的临时马厩而去。
“铁甲人不要嚣张,朱亥在此。”赵括杀的正兴起的时候,魏军的后阵传出怒吼声,接着便见一匹战马驮着一条大汉杀奔出来,那大汉身上连盔甲都不穿,手提大铁锤,不是朱亥还是谁。
赵括略微一愣,朱亥既然在此,看来龙阳君是有所准备的,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在雨夜冒险奇袭罢了,他大喝一声道:“来的正好,上次没有趁手的兵器,今晚定叫你知道知道赵括我的厉害……。”
朱亥双目一瞪,道:“你果然是赵括?好畜生,枉我家君上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今天朱亥非剥了你的皮不可,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朱亥说着,将手中带链子的大铁锤抡起来,挂着呼呼的风声砸向赵括。
赵括嘴上说的豪气,心中并不想和朱亥缠斗,即便要打,也得等扈辄把战马搞到手之后再说,见朱亥的大铁锤砸来,赵括一抖手中的枪戟,丝毫不惧顺势砸来的大铁锤,和朱亥来了一个硬碰硬。
“叮……。”
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在雨夜里格外刺耳,赵括的枪戟仿佛夜里的闪电,在大铁锤上一扎一滑,凡铁材质的大铁锤那里是枪戟的对手,愣是被削掉了拳头大小的一块。
朱亥只觉得手头一滞,手指头一阵酥麻,暗暗心惊,待他收回铁锤一看,更是脸色大变,暗忖怪不得赵括口吐狂言,敢情赵括手中的兵器是宝家伙,这可得小心了,万一被赵括削断了锁链岂不糟糕,朱亥有了这个念头,动起手来难免畏首畏尾,还没有开打便落在了下风。
赵括没那么多的想法,手中枪戟舞动开来,简直是八面的威风,十方的煞气,在“照顾”朱亥的同时还不忘制造更大的混乱,至于那些时不时攒射而来的羽箭,则全然不顾,只当是魏卒在给搔痒。
在魏军的中军大帐内,龙阳君听着外面的厮杀声,俏脸如罩寒霜,他不是没想过赵括会杀一个回马枪,否则也不会把朱亥借来一用,更不会把游骑斥候放开了,没想到百密一疏,赵人居然趁雨夜杀了回来,对于铁甲人在战阵冲杀中的作用,龙阳君无比清楚,如果不想办法遏制住铁甲人的攻势,今晚只怕真给赵人劫了营。
“沙宣,准备好了没有?”龙阳君对掀帐而进的沙宣说道。
沙宣点头道:“都准备好了,君上恐怕想不到,那个铁甲人就是赵括,刚才和朱亥对战的时候铁甲人亲口承认的,将赵括杀死,只怕信陵君不想和赵人为敌都办不到了。”
龙阳君眉头略微皱了一下,道:“是赵括吗?这倒是有些棘手,一旦赵奢挂帅,只怕晋鄙不是赵人的对手,不管了,不管是谁,想要阻碍我,我就把他除掉,你去办吧!即使不能杀了赵括,也得把赵括拖住,赵人这次肯定是为粮草而来,不能让他们如愿了。”
沙宣领命出来,对站立在大帐外的二百多魏卒道:“把你们手里的东西拿上,听我的号令,往那个铁甲人身上招呼便是。”
龙阳君是钜子孟胜的徒弟,对墨者世家的门道清楚的很,在知晓铁甲人的威胁时便想到了解决的办法,第一个有效的办法便是火烧,只要将油脂泼洒到铁甲人身上,燃起火来,就算铁甲人是天仙下凡也保证会被烧成一团焦炭,可惜今晚的天气不合适,龙阳君只能使用第二套制敌方案。
魏卒们手里拿着的是墨者制作的类似绊马索一样的东西,不过比绊马索要复杂一些,绳索的两头各系着一个铁块,铁块的重量加起来重达五十斤,只要抛起来缠住了铁甲人便会依靠惯性将铁甲人缠绕住,那么多的“绊马索”,埋也把铁甲人埋起来了。
赵括的枪戟锋利无比,即便朱亥小心的躲闪,枪戟也招呼了好几下大铁锤,这便有了看头,枪戟在大铁锤上刀削斧劈般雕刻起来,只几下,圆滚滚的大铁锤便改了形状,先是被宛若咬掉一口的苹果,而后又像是残破的葫芦,现在看起来则像是烂梨核,朱亥还算是机警敏捷,否则铁链早被赵括砍断,彻底成光杆了。
“朱亥将军快闪开,某来制他。”朱亥早知道龙阳君有所准备,听到沙宣喊话,手里的铁锤也不要了,使劲朝赵括砸去,借这个空挡抽身退走。
赵括挥起枪戟将链子锤击落,正待追击,发现前面不远处推出来了几个木制的车子,依稀能看出是简单的投石机,这让赵括抽了口凉气,看来自己这身铁甲也不是万能的,没想到魏人倒是聪明,居然想到用投石机来对付自己身上的铁甲,突然又想起龙阳君原本就是墨者世家的高徒,能想到这些也不奇怪。
“嗖……。”
投石机抛出的并不是石头,而是打着旋儿的缩小版的链子锤,双头链子锤旋转着直奔赵括而来,雨水被链子锤甩的横飞,可见力道不弱,这要是击打在身上,可不是好玩的。
赵括暗骂了一声,看准了链子锤飞来的方位,手中枪戟一挑一扫,链子锤的铁链便被划断了,让赵括没想到的是后继的发展,链子锤被划断了铁链,去势却不减,胡乱的飞了开来,一头砸向远处的魏卒,另一头则擦着闪电的屁股飞过,惊的闪电直打喷嚏,屁股乱晃不已。
赵括心疼坐骑,翻身下马拍了拍闪电的脊背,闪电十分通人性,晃着马头蹭赵括的前胸不想离去,直到赵括用枪戟敲打了闪电的脊背,闪电才嘶鸣一声,踏踏的跑出了战场,倒是有魏卒想要拦下闪电,可一看闪电浑身包着铁甲,都害怕被撞成肉饼,慌忙闪避开去。
“嗖……嗖……。”
沙宣见龙阳君的办法果真奏效,赵括连马匹都弃了,立即下令四辆投石车全力开动,一条条双头链子锤朝赵括身上招呼,赵括的处境顿时不妙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狼一样的湿吻】
第一百一十二章【狼一样的湿吻】
赵括在大梁城外吃的亏伤疤还没有好,没想到今次又陷入了险地,怪不得有智者说人的体力虽然不是自然界最强悍的,但是人的智力绝对是这个世界的最强者,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赵括的瞳孔猛的收缩,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格,当初在大梁城外那是避无可避才会被大铁球砸的体无完肤,今次处境虽然危险,但是他仍有作为的余地,赵括舌尖一顶上腭,怒吼了一声,双手学那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手段,舞动枪戟如螺旋桨直接冲向投石机组成的阵地。
沙宣哪曾想到赵括奋勇如斯,没来由的感到后脖子一凉,喝道:“快,别让他冲过来,快点砸呀……!”随着沙宣的督促,投石机连连发动,四五条链子锤打着旋兜头砸向赵括。
赵括将枪戟舞动的风雨难透,那些飞来的链子锤当然砸不到赵括,不过一碰到枪戟便缠绕上了,随着枪戟上挂着的链子锤越来越多,仿佛螺旋桨的枪戟逐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风车,又像是锋利无比的切割机,将魏军阵地切割的支离破碎。
沙宣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那些原本欲置赵括于死地的链子锤反而成了赵括手中的利器,简直当者披靡,这个仗还怎么打呀?沙宣见赵括即将冲了过来,马上下令撤退,投石车也不要了,就在他退后没多久,赵括的枪戟链子锤横扫而过,木制的投石车立刻被搅的粉碎,看的沙宣直乍舌。
且不说赵括神勇依旧,扈辄率领五百轻骑轻而易举的掩杀至魏军的临时马厩处,看着马厩内黑压压的战马脊背,扈辄兴奋的呼吸禁不住沉重起来,临时起意道:“把马匹的缰绳都栓起来,每五十匹战马栓成一个方阵,快……。”
扈辄想到了田单所摆的火牛阵,在这样的天气想要照搬火牛阵无异于痴人说梦,不过他也懂得变通,将两千多匹战马的缰绳栓到了一起组成若干方阵,令赵军士兵头前引路,而他则和士兵们张弓搭箭专门射战马的屁股,一时间羽箭乱飞,战马嘶鸣。
“唏……踏踏……。”
战马受不住羽箭的攒射,惊起来的战马在赵军士兵的引导下化作一股洪流冲出临时马厩,所过之处几乎被马蹄夷为平地,甚至有几个赵军士兵因为动作稍微迟缓,也成了马蹄下的烂泥。
战马犹如泥石流冲向山下,造成的动静哪里小得了,赵括也看到了壮观的战马冲阵,不由得赞了扈辄一句,他没料到扈辄还有这种急智,既然口粮到手了,赵括再无恋战之意,舞动着犹如风车般的枪戟紧随在战马阵的后面退却。
龙阳君的肺都快气炸了,没拿住赵括不说,还损失了两千多匹战马,此时他也后知后觉的知道了赵括的意图就在战马,真可谓智者千虑有一失,忙活了半天,都是给赵括准备的,他能不生气嘛!
沙宣心有余悸道:“君上,赵括委身太厉害了,那些链子锤虽然令他行动不便,可最后他却把那些链子锤都利用起来了,反倒更加厉害,我看想要干掉赵括,唯有火攻这一个办法,别的都起不到应有的作用。”
龙阳君哼了一声道:“赵括的运气委实不错,如果今晚没有降雨,定叫他火葬在此,朱亥呢?让他率领三千人马追击赵括,就算杀不了赵括,也要撵的他鸡飞狗跳,我要让信陵君和赵国的死结永远解不开,如果赵括顺手杀了朱亥也不错,那个屠户一除,想要收拾信陵君便容易许多。”
沙宣眼睑跳动了几下,心中暗道:“如姬夫人让我盯着你的动向,不用问是替信陵君盯梢呢!只怕信陵君很快就会做出应对之策,龙阳君啊龙阳君,如果不是看你待我不错,我早就把你彻底卖啦!”
龙阳君浑然不知自己倚为助力的沙宣会是如姬夫人派来的卧底,是超级无间道,继续说道:“赵括得了战马,或许会不那么急着返回邯郸,恐怕会在魏境内制造一些混乱,这个难题就留给信陵君去解决吧!”
沙宣倒是被赵括给吓着了,道:“赵括留在魏境不走?那可如何是好,赵括就是一个瘟神啊!真希望他早点回邯郸,他要是留在魏境不走,我睡觉都不踏实。”
赵括不知道自己给沙宣造成了什么样的“心灵创伤”,由他压阵,扈辄带着两千多匹战马一路浩浩荡荡的赶回赵军驻扎的营地,此时雨势已经小了很多,战马经过急行也都消除了躁动,留守在营地内的赵军士兵看到凭空多了这么多的马匹,全都欢呼不已。
赵括回营后检点损失,扈辄的五百轻骑阵亡了三十余人,伤者上百人,还在赵括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他马上让扈辄将战马整理好,战马看起来虽然多,可充作吃食还略显不足,他的想法是让赵军骑着这些战马全速前进赶往定陶,那些撑不住的战马可以沿途宰杀,抵达定陶后离大湖就不远了,粮草问题解决起来很容易。
孟胜听了赵括的想法,点头道:“这到不失一个权宜之计,定陶濒临齐国边境,魏人就是想动手也颇多顾忌,不如师弟同我们一起走吧!”
赵括摇头道:“龙阳君被我偷营,失了这么多的战马,岂会善罢甘休,如果我所料不差,天亮前后必有追兵前来,师兄现在就走吧!早一天抵达定陶就多一分安全,至于我,师兄不必担心。”
孟胜当然不担心赵括,赵括不找魏人的麻烦就不错了,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帐篷,道:“那么师弟去和赵媛她们道别吧!这里我可得多一句嘴,色是刮骨钢刀,蚀骨的毒药,你还在长身体呢!得注意啊!”孟胜知道赵括实际还是个半大小子,年轻人一旦把持不住,沉湎女色当中殊为可惜。
赵括嘿嘿一笑道:“师兄说的是,赵括谨记在心。”他嘴上哼哈答应,心里却想,我这副身子骨早就是非人类,区区女色如果就能把我的身子掏空,那么基因素的发明人就得卧轨自杀了。
赵臻诸女知道赵括率兵前去劫营,心中紧张的不得了,听到外面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就知道赵括成功了,赵臻一直攥着的粉拳自此才舒缓开来,不自觉的长出了一口气。
小昭四女见赵括身穿铁甲掀帐而入,赶忙上前要帮着赵括卸甲,根本没想自己有没有力气拿的动。赵括示意四女不必卸甲,道:“卸甲了一会还得穿上,费劲,我进来和你们告个别,一会你们要随孟胜师兄前往定陶,一路上要多加小心……。”
赵臻愣了一下,道:“你要和我们分开吗?为什么不一起走呢?”
“龙阳君哪会让我们安然离去,追兵是少不了的,我不得不留下来抵挡追兵,再说我还想在魏国境内好生的折腾一番,让魏人记住我赵括的大名。”赵括最恨的便是大梁城外的遭遇,那次被暗算和魏人脱不了干系,赵括焉能咽下那口气,不解解恨就回邯郸,岂不让人耻笑。
赵臻叹了口气,她的内心自然不想和赵括分开,但也知道赵括说的没错,如果赵括不去抵挡追兵,只怕这队赵军将会陷入险境,毕竟魏国不是纸糊的,能人也不少,那个朱亥就是一例,想到这,她道:“你抵挡住追兵后最好马上渡过济水,桂陵,襄丘,煮枣这三个方向都可以骚扰魏人,此三城乃是魏国重镇,你前去骚扰必定令魏国疲于应付,而且那里地势平缓,就算魏人调集大军围剿你,你应付起来也游刃有余,待戏耍够了魏人,便可以在定陶北岸接应我们……。”
赵括原来的想法不是这样的,他没想渡过济水,而是想再杀一个回马枪奔往大梁城,吓一吓魏王,而后在大梁城以南放肆一番再前往定陶同大队人马会合,现在听了赵臻的话,觉得赵臻的选择更好一些,济水北岸多是魏国的重镇,骚扰起来更有成就感,最重要的是在济水北岸接应赵军更安全些,一想到赵臻这个女参谋如此称职,赵括的心里就挺自豪,今次入魏歪打正着将赵臻拿下了,倒是一大收获,想到这,赵括走向赵臻,在赵臻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给了赵臻一个狼吻,直吻的口酸舌软才罢休。
赵臻哪里受过这个,先是一愣,继而一惊,最后则沉迷在了赵括的湿吻当中无法自拔,险些陷入窒息的境地,唇分后兀自喘息不已,但看她面色娇红,平添了几分诱惑般的性感。
赵括又趁赵媛不备,一把将其捞起来,上下其手不说,也给了赵媛一记狼吻,直弄的赵媛惊叫不已,被放下后更是一个劲的用眼睛剜赵括,她也只有用这个办法发泄不满了。
赵括没有厚此薄彼,对小昭四女也是雨露均沾一一吻别,道:“一路平安,你们就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生离死别最为断人肝肠,赵括可不想和诸女洒泪分别,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去。
赵臻笑看犹在气恼的赵媛,道:“你恼什么呀?做也做了,难道时光还能倒回不成,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小昭她们可都眼气着呢!巴不得公子不搭理你,好在她们身上用情。”
赵媛哼了一声道:“谁稀罕,你不用在我身上用那制衡之术,我懒得跟你争风吃醋,你还是省省吧!有那个心力,回邯郸之后再用不迟,你当赵王那一关好过吗?除非宣布你死了,你永远生活在众人的遗忘当中,否则就想想办法让赵奢一家接受你。”
赵臻见赵媛一语点破自己的用心,心中有些不快,不过赵媛说的也正是她的心病,这次回邯郸才是对她最大的考验,上要面对赵王的质疑,下要面对赵括父母的未知态度,至于生父赵胜,已经被她排除在外,只当没有这个父亲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女色简直就是兴奋剂】
第一百一十三章【女色简直就是兴奋剂】
朱亥非领兵之才,龙阳君明知道朱亥的短处还令其带兵追击赵括,其用心之险恶昭然若揭,朱亥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优缺点,奈何信陵君当初跟他说的便是大面上一切听龙阳君吩咐,在没有回到大梁城之前,龙阳君就是让他吃亏,他也得像哑巴吃黄连,苦也不能说出来。
“前面是什么地方,距离赵人还有多远?”朱亥骑在马上问道,手中此时拿着的已经不是大铁锤,而是一根胳膊粗细的大铁棍。
斥候上前答道:“前面是野猪岭,赵人已经过了野猪岭,距我军差不多有二十里,天黑前应该能追上赵人。”
在前往野猪岭的路上,两侧丘陵起伏,峰峦叠嶂,怪石嶙峋,树木丛生,非常之险峻。朱亥骑在马上边看边担心,觉得这个地方已经如此险恶了,那么野猪岭肯定更加凶险,一旦赵括杀个回马枪该如何是好?
朱亥虽然不善领兵,但是看的多了听的多了,也知道些军事常识,尤其是觉得赵括乃是名将赵奢之子,更有马服子的美誉,不是好相与的,因此本着小心无大错的原则,时刻派遣游骑斥候前去打探消息,一路上都是‘前方平安无事’的回报,朱亥的心情和这阴云密布的天气刚好相反,愈发的开朗起来,尤其是进入野猪岭后,更是禁不住大笑起来。
左右裨将不知道朱亥为何发笑,忙问原因。朱亥手指野猪岭,道:“我笑赵括小儿,他们父子都以知兵事闻名,若在野猪岭设伏火攻,我军岂不糟糕,由此可见,他们父子俱都浪得虚名罢了。”
两个裨将心中很是看不起朱亥,赵奢乃是名将,深得山东六国诸将的佩服,赵括岂能差了,赵括之所以不在野猪岭设伏也是不得以,野猪岭地势险要不假,但却最适合火攻,若在岭中铺满易燃之物,在岭上射下火箭,就算是三万大军在此也会给烧个干净,平常的埋伏倒奏不得奇效,而此刻天气阴沉,随时会降雨,赵括是傻子才会在野猪岭设伏,两个裨将只敢在一旁腹诽朱亥,却不敢点出朱亥的错误,免得惹朱亥不高兴,让他们俩去做那丧命先锋。
在朱亥贬损赵括的时候,赵括正在野猪岭十五里之外吃着烤肉,赵括一路上故意布置了几个疑阵便引得魏军追兵舍弃孟胜的大队人马转而追击他所率领的二百轻骑,起初赵括还不相信魏军会这么轻易的上当,后来侦察得知魏军领兵的是朱亥,赵括笑的险些岔了气,论气力,赵括承认朱亥还行,是个可以当作陪练的对象,但论领兵打仗,赵括敢自夸,朱亥就是做火箭也撵不上自己,最起码的,两个人的军事理论水平就差了十万八千里,赵括穿开裆裤研读兵书的时候,朱亥恐怕还在杀猪卖肉呢!
得知自己占了这么大的便宜,赵括隐约猜到龙阳君这是想要借刀杀人,想要借自己的手除掉信陵君的首席保镖,可惜知道这个消息太晚了,手中只有二百轻骑的兵力,实力太单薄,哪怕有五百精兵在手,赵括也敢保证会帮着龙阳君达成心愿,反正他们是一丘之貉,能除掉一个是一个,削弱其实力也是好的。
“扈辄,估计这会朱亥已经率兵出了野猪岭,可惜啊!如果天气好一些,定叫那朱亥变成烧猪头。”赵括路过野猪岭的时候便看出那里是绝佳的火攻场地,只是他的运气不太好,天空随时降雨,地面潮湿无比,就算勉强布置成烟熏火燎的阵地,也会因为风向不对而把自己呛着。
扈辄嘴里嚼着肉,道:“公子……姓朱的屠户可能还在洋洋得意呢……保不齐还得嘲笑我们没有在野猪岭设伏……那他可就真的是猪头了……。”扈辄绝对不会想到事情还真让他料对了。
赵括擦了擦嘴角油星,道:“咱们的兵力虽然少,但是也不能让朱亥全身而退,还得继续把他往阴沟里领,不叫他吃个大亏,咱们回到邯郸都没脸面面对乡亲父老。”
扈辄笑道:“公子说的是,其实咱们的兵力也不算少了,公子一人便可抵万万人,还怕那个屠户不成。”在扈辄心中,赵括就是无敌的存在,别说万万人了,就是赵括一个人把魏国灭了,他都不会感到惊讶。
面对扈辄的奉承,赵括脑子清楚的很,之前他也如扈辄所说,觉得一身铁甲,手持枪戟,天下都可去得,可在大梁城被大铁球砸了那么一下,昨晚又险些被投石车困住,他再也不敢小瞧人类的大脑了,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那些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指不定还能想出什么阴损的招数呢!他可不想一个个尝试,用后世的话说,玩体力的都是初级劳动者,是蓝领,玩脑力的才是王道。
“以二百骑硬撼三千魏国武卒,胜算太低了,即便我能起到奇兵之效,但也不敢保证你们的安危,我还想把你们带回邯郸呢!而且是一个都不少的回到邯郸。”赵括心中想把这二百人变成自己的私兵,自然要百般回护,一个都不能少了。
扈辄和附近的几个赵军士兵听了赵括的话,心中暖乎乎的,俱暗忖:都说赵奢爱兵如子,赵括和乃父赵奢比起来也一般不二,给这样的将军卖命,就是死了也舒坦啊!一个个脸上现出激动神色。
赵括接着说道:“我军想要给朱亥一个教训,非奇谋妙计不可,最好是能借天地之威,不过三天之内不宜和朱亥交锋,免得让他看出我们不是主力部队,给孟胜他们增加危险,但是小打小闹却免不了,前面如果有魏人的村落小镇,留下些记号也成,尔等都甚久不近女色了吧?如有机会,定叫你们尝尝荤腥……。”
对男人来说,女色是个极好的话题,对饥渴的士兵来说,女色简直就是兴奋剂,包括扈辄在内,听了赵括的话,个个心花怒放,都觉得赵括比赵奢还要体贴,这样的主将实在太让他们爱戴了。
朱亥的大军来到赵括等人驻扎过的地方天已经快黑了,有经验的士卒摸着赵军埋锅造饭所留下的草炭余灰判断出赵军离开此地不到一个时辰,其中一名裨将马上建议朱亥不要停留,立刻追击。
朱亥却是比谁都明白,这等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去追有杀人王之称的赵括,他简直就是寿星佬吃砒霜——不要命了,因此对裨将的建议置之不理,而是下令全军就地休整,此举倒是颇对魏军武卒们的心思,昨夜一战,哪有不胆寒的呀!
两名裨将敢怒不敢言,都觉得朱亥是个大草包,该追的时候不追,照这样继续下去,迟早都得喝赵括的洗脚水,俩人合计了半天,都觉得该早作打算,免得陪草包朱亥一起送命。
一夜无话,天亮后魏军开拔,行出不到十里便看到了一个颇具规模的村落,村落早已经变成了废墟,房屋被烧成了灰烬,让魏军上下奇怪的是,没有一个死人,不论是年轻力壮的农夫还是老幼,都安然无恙,唯独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遭了殃,全都被人xx00了,不用问,这肯定是赵军的杰作。
村落里的族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朱亥哭诉,恳请朱亥发兵给魏人讨回公道,朱亥也气愤难挡,他是打着信陵君的旗号,如果不给魏人讨回公道,岂不是给信陵君抹黑,当即命令两名裨将各点本部人马,追。
裨将甲咂咂嘴,道:“看到没有,不该追的时候,追了吧!赵人此举目的就是要激怒我们,让我们追,这不是被赵人牵着鼻子走嘛!”
裨将乙叹了口气道:“那能怎么办,现在那个草包是主将,他的话相当于王命,我们能不追吗?我们要是不听话,他恐怕会拿大铁棍抽死咱们俩,怨就怨咱们俩命不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祈祷我们不被连窝端就好啦!”
一路之上,朱亥都感觉到了赵人在和他捉迷藏,不走大道专跑小路,几次都是摸着赵人的尾巴走,偏偏追赶不上,倒是遭了很多魏人的白眼,因为又有几个村落遭了赵人的毒手,看着那些衣衫不整哭哭啼啼的女人,朱亥脑浆都疼,找不到应对之策,只好拿手下两个裨将出气,倒霉的裨将被骂的狗血喷头,一时间魏军士气无比低落。
再说赵括,近几日来这二百来人日子过的无比滋润,士兵的脸上一个个刻印着阴阳平衡四个字,他们哪里是在打仗,简直就是出国游玩来的,还包吃,包住,包陪,都希望这样的日子没有尽头才好呢!
“公子快看,那里有一个大湖,真是太好了,这些天身上正难受的很,总算可以洗个澡了,我这身上都有一股馊味呢!”扈辄看到前方出现的一个大湖,兴奋的手舞足蹈。一干骑兵也都看到了那清澈的湖水,不等赵括吩咐纷纷打马前往,二百人,四百骑,就那么扎入湖水当中,溅起朵朵水花。
赵括任由士兵们嬉水,他仔细的看了看眼前这个大湖,其实应该称之为水库,很明显是魏人的水利灌溉工程,水库下有一条小溪,小溪再往下就是魏人的农田,很大一片农田依靠着眼前的水库灌溉,可能是因为近几日连降大雨,水库的水位暴涨,还有几尺就要漫过堤坝了。
“扈辄……。”赵括将扈辄叫到面前道:“你叫人守着这里,凡是靠近这里的人,一律格杀。”赵括觉得魏人雨后肯定会来巡查堤坝,倒是不能走漏了风声。
扈辄领命而去,赵括在附近的山林中砍伐了十几棵腰身粗细的大树,拖到水库的堤坝旁,在看到这个水库的时候,赵括心中就有了计较,史书上不是有关云长水淹七军吗!那他就来一个马服子水煮猪头,定叫朱亥喝一个水饱。
扈辄回到赵括身边,见赵括弄来了许多大树,不解道:“公子这是为何?”
“你就瞧着吧!”赵括也没和扈辄解释,将大树的枝桠修理掉,抱着光秃秃的树干来到堤坝上,用力把树干插入堤坝的底部,一根,两根……足有十几棵树干被竖立起来,而后赵括吩咐士兵们把剩下的树干横系在竖起来的树干上,接着又利用杠杆原理弄了一个机关,只要这二百人和光秃秃的树干来一个拔河比赛,堤坝瞬间就会溃堤。
扈辄脑瓜转的极快,赵括这边一完工,他就兴冲冲道:“公子好手段,这么一个大湖的水,还不得把朱亥冲到塞外啊!不晓得那个猪头会不会游泳。”
“就怕他不上当,你带人在这里候着,我去下游看看,别做了这么多工作都是无用功。”赵括刚才头脑发热想要媲美关老爷,光顾着布置了,全然没有想到下游适不适合设伏,到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嘲不已。
第一百一十四章【冒牌天神】
第一百一十四章【冒牌天神】
孙连海坐在宽大的木榻上,留的很长的小手指指甲抠着牙齿的缝隙,没一会便从缝隙里抠出一小块碎肉,他舔了舔嘴唇,又吹了吹手指甲,觉得舒服多了。在他面前,两个家将按着一个人的双肩,那个人跪在孙连海面前,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样子就知道被打的不轻。
“刘雄,嘴巴不要像死鸭子那么硬,东西在哪里?你就交出来吧!我知道你是条汉子,扛的住,可你怎么就不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年迈的老娘,想想你那正当妙龄的妻子,想想你那还在襁褓中的儿子,难道这些还不能让你服软吗?”孙连海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如果因为一块死物便弄的你家破人亡,你还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吗?”
被按跪在地的刘雄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孙连海,不管孙连海说什么他都只当没听见,但是从刘雄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孙连海的滔天恨意,如果不是被绑的手脚动弹不得,他跳过去就是咬也要把孙连海这个人渣咬死。
孙连海见刘雄油盐不进,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住了,随即脸色一变,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是给脸不要脸啊!来人,把他那一家子都带上来,我倒是要看看他能撑到几时……。”
时间不长,几名家将押着一名老妪和一个怀抱襁褓的妙龄**走了进来,一进来,那名老妪和**便扑到了刘雄的面前,呜呜痛哭不已,此情此景非常之感人,只不过在他们四周围着的都是豺狼,哪里会感动啊!
孙连海命人把刘雄的家眷拉到一旁,他走到刘雄的面前,道:“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东西在哪?你别告诉我没有那东西,我可是打听的一清二楚,只要你交出来,我马上将你们一家人放走,而且还给你们准备了一百亩好地,十头耕牛,怎么样,这些足够了吧……!”
“呸!”
刘雄不等孙连海把话说完,张嘴就吐了孙连海一脸带血的唾沫,道:“休想,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知道,你可知道我家是什么来路,卞和乃是家祖,和氏璧便是我们家所发现,家中祖训说的明白,宝物乃有德者所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拿到那东西干什么,无非是献给郡守大人,再由郡守大人呈献给魏王,魏王有德?放眼天下,无有德君王,宝物就不应该现世……。”
“啪!”
孙连海不待刘雄说完,挥手就是一巴掌,直打的刘雄口吐鲜血,两颗牙齿也被打落在地上,这又引得一旁刘雄的家眷哭叫难抑。
孙连海回头看了看刘雄的家眷,目露凶光道:“来人,把刘雄的儿子带来。”
家将把尚在襁褓中的孩子从刘雄的妻子手中抢来,送到了孙连海的面前,孙连海盯着刘雄道:“这孩子的生死在你的一念之间,你不想老刘家今后连个上坟祭祀的人都没有吧?”
刘雄看着在襁褓中挣扎哭叫的儿子,眼中蕴满泪水,随即把头撇向一旁,孙连海见状,恨恨的把襁褓举过头顶,就想要摔死孩子,另一边刘雄的老母亲尖叫一声,扑到孙连海的脚下,苦苦哀求,那孩子可是她的心尖呀!
孙连海嘿嘿笑道:“老太婆,想要保住你孙子的命,就去劝劝你那个混蛋儿子,一块死物和活人相比,哪一个更重要?他怎么就不明白呢!我也不是那么心狠的人,你看看我到现在都没下杀手呢!”其实孙连海恨不得把刘雄一家都剐了,可为了得到那宝物,他不得不收敛凶气,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
老妪跪爬到刘雄面前,哭泣道:“儿啊!你就不要犯浑了,祖先卞和的苦难你不是不知道啊!为了一块未经雕琢的和氏璧,遭受了多少苦难,他想要什么你给他便是,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们死在你面前吗?”
刘雄泣道:“娘,性命可以不要,祖宗的话却不能忘,卞和祖宗就是因为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才悟出了道理,想想多少人因为和氏璧丢掉了性命,儿所找到的宝物堪比和氏璧,我们一家因为宝物死掉也就算了,如果让那宝物再次成为第二个和氏璧,那将是多大的罪过啊!”
老妪抱住刘雄的头,口中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趁旁边的人不注意,低声说道:“儿做的对,那宝物绝对不能出世,不过我们一家即使死,也不能死在孙连海的手里,儿不妨骗骗他,我们一家去投崖……。”
刘雄心中一想也对,死在孙连海手里不但饱受折磨,心里更是气不过,倒不如听娘亲的话去投崖,他们一家一死了之,也就断了孙连海的贪念,别人也不会因为宝物而送命了。
刘雄心中有了计较,扭头对孙连海道:“你放下我的儿子,我带你去拿那宝物。”
孙连海闻听此言喜出望外,将手里的孩子给了老妪,道:“对嘛!你终于开窍了,你放心,我承诺给你的那些好处也少不了,我们现在就走,来人,准备一切应用之物,马上出发。”孙连海现在恨不得马上将那宝物拿到手,那可是他一生的富贵啊!
孙连海在此地家大业大,是排在第一位的大地主,这次去拿宝物,排场更是大的不得了,刘雄一家在前面带路,二百家将簇拥着孙连海,一行人扑奔刘雄所说的山头。
刘雄身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了,他一手拉着老母亲一手拉着妻子,口中说着一些道歉的话,老妪和刘雄的妻子倒是很理解他,对于一家人同赴黄泉也不惧怕。
孙连海出了家门走出没多远,便下起了毛毛细雨,他心中一动,吩咐家将道:“让几个人去蓄水池那里看看,这几日下雨下的不小,万一决口,千亩良田可就毁了。”
“怎么还没到?”孙连海算了算时间,已经走了快半天了,也路过了几个山头,可刘雄却不曾驻足,看样子是想敷衍了事,孙连海赶紧喝住刘雄,道:“你可别耍花样,来人,把他和家人隔开,想要跟我耍心眼,你还嫩了点。”孙连海隐约的猜到了刘雄想要干什么。
刘雄心中一紧,不过看到那断崖已经不远了,说道:“就在那里,不远了,不远了。”
孙连海闻听,抬头一看,前方是一处高山,不过山像是被切掉了一半,形成的断崖落差近百丈,山势崎岖,怪石凶险,倒是一个藏宝的好去处,“刘雄,你上去把宝物拿下来,如果稍有差池,你的老娘和妻儿想死都没那么容易。”
刘雄看了看周围,虽然称不上山清水秀,但也不是穷山恶水,埋骨在此也不错,他握了握母亲和妻子的手,此时再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一切尽在不言中,刘雄头也不回的爬上了断崖的上方,已然累的气喘吁吁,看着山下的老娘和妻儿,泪如泉涌,喊道:“娘,孩儿不孝,不能伺候您了……。”
孙连海早料到刘雄会有这招,喝道:“刘雄你先不要跳,别以为你死了就一了百了,我让你先看看我的手段……。”孙连海说着,一把拽住刘雄妻子的衣服,一使劲撕下了一大块,刘妻惊叫一声,露出了衣服下雪白的身段。
“只要你敢死,我这一辈子就以折磨你的妻儿老母为乐,来人,把那老太太的衣服扒了,老太太死了丈夫那么多年,今天,我让这里的每一个家仆都当你的干爹,也好好浇灌一下你老母亲那干旱的方寸之地……。”
刘雄没想到孙连海狠毒至此,有心想要跳崖一死了之,可一想到自己死后老母和妻子所要遭受的折磨,他的心仿佛在滴血,看着孙连海的那些家将已经开始要八老母亲的衣服,他虎啸了一声,吼道:“老天爷啊!你睁开眼,救救我们这可怜的一家吧!”吼声令山林为之震颤,可这有用吗?
“叮当……哗啦……哗啦……。”
刘雄正哭天喊地的时候,听见身后响起了金属的撞击声,他回头一看,险些吓的滚落山崖,在他身后不远处走来一个怪物,身上包裹着钢铁,手中还拿着一根银亮亮的武器,跟煞神相似。
刘雄看到的正是赵括,赵括从水库的堤坝一直向下游走,看到这里有处很高的断崖,边想上来俯瞰一下地势,看完地形做到心里有数后刚想离去,便看到了这么一出戏,典型的恶霸欺负善民,本来赵括不想管这档子事,反正山上山下的都是魏人,多死几个才好呢!
让赵括改变想法的是山下的那些人做的有些出格了,赵括给扈辄他们定下的规矩是,玩女人找乐子可以,但是有条件限制,玩乐的对象只能是看起来十四岁到四十岁的女人,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已经成熟了,可以采摘,不夸张的说强暴也是可能产生快感的,而这个年龄段之外的女人,不是未长成便是已经濒临枯萎,采摘这样的女人,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山下,那个老妪的衣服已经被撕扯的破碎了,露出了干瘪的**和因为松弛而堆累起来的皮肤,赵括看在眼里,嘴角浮现出冷冷的笑容,和山下的那些人比起来,他所率领的二百轻骑简直就是仁义之师啊!
“老天爷睁眼了,所以派我来救救你们一家子。”赵括还不忘拿身边求告老天爷的刘雄开开玩笑,他拍了拍刘雄的肩膀,端起枪戟冲下山去。
刘雄已经傻了,尤其是听到赵括的说辞,呆愣愣的看了看下着毛毛雨的天空,口中嘟囔着,“老天爷真开眼了……老天爷真开眼了……?”
赵括管这事,一半是出于愤怒,一半是出于好玩,他怪叫着从山上冲下来,一身铁甲包裹着他,倒是能唬人,孙连海的那些家将都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呆了,等他们反应过来,赵括早就扑到了家将中间,手中枪戟也划拉开将老妪和那衣衫不整的**护住了。
第一个倒霉的是孙连海,孙连海的手还抓扯着刘妻的衣衫,一道寒光闪过,孙连海的胳膊就和身体分家了,疼痛的嚎叫还没喊出口,寒光又扫过他的脖颈,脑袋也飞上了半空,脖颈喷出的血柱高达三尺。
“煞神来啦……大家快跑啊……!”孙连海的家将一看主子一个照面就被砍了脑袋,他们下意识的想要将赵括砍杀在地,可他们哪里是赵括的对手,呼吸之间就被赵括扎死了十几个,家将们看势头不妙,四散奔逃。
赵括含着一半的愤怒出手,哪能让家将们跑掉,只见他东跑西颠,枪戟左扎右砍,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二百家将便丧命在山崖下,一个活口都没有。
刘雄在赵括开始追杀孙连海家将们的时候就下山了,他从死尸上扒下两套外衣来到母亲和妻子身边,用带血的衣衫给她们遮体。
再说刘雄的老娘和妻子,先是被孙连海吓了一次,现在又被血腥的杀戮吓的全身颤抖,她们妇道人家哪里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看着那些残值断臂,心肝肠肺,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大吐特吐。
刘雄先入为主,认为那展开杀戮的煞神是老天爷派下来拯救他们一家的,否则哪会如此神勇,杀起孙连海的家将像捏死蚂蚁一般,他忙以这个来安慰受惊的老娘和妻子,倒也让婆媳俩情绪平稳了许多。
赵括怀抱枪戟看了看,确定没有走脱一人后来到刘雄一家面前,道:“我的使命完成了,要立刻回报老天爷知晓,尔等还不快些离去。”赵括嘴上说的严肃无比,心中却乐开了花,暗忖自己肯定塑造了一个神话故事,流传开来,老天爷的香火怕是鼎盛无比啊!
刘雄一家哪里知道赵括在想什么,跪在赵括面前磕头谢恩不已,赵括倒是被他们絮烦了,再说既然想要装天神,那就得有天神的样子啊!哪有天神跑路上天的,赵括却不知道在刘雄等人的心中,他是煞神而不是天神。
刘雄听煞神要他们快些离去,哪敢不答应,惹恼煞神是好玩的吗!孙连海一伙就是先例啊!刘雄拉着一家人刚要走,心中想到了一件事又转身回来了,他想要把那宝贝送给煞神,让煞神把那宝贝带到天上去,免得留在人间遗祸无穷。
第一百一十五章【马服子水煮猪头】
第一百一十五章【马服子水煮猪头】
赵括听完眼前这个叫刘雄所讲述的经过,才知道像他这样见义勇为也有酬劳,就是不知道刘雄口中的宝物是什么东西,不过又想刘雄既然说比得上和氏璧,那肯定错不了,心中顿时美滋滋的。
刘雄还真把宝物藏到了这座断崖附近,他在山脚下挖出了一个木头制作的盒子,大约有手掌大小,小心翼翼的捧过头顶呈给赵括,赵括接过来并没有马上打开观看,而是督促刘雄一家赶快离去,免得遭遇不测,因为老天爷并不经常开眼。
赵括见刘雄一家千恩万谢的走了,迫不及待的把木盒子打开,里面用红色的绸缎包裹着一个小包,打开包袱,赵括眼睛一亮,在红色绸缎的映衬下,盒子里的宝物晶莹剔透,分外的光亮,赵括情不自禁的拿起来把玩。
包袱内是两块板状的水晶,以赵括的知识来判断,是品级绝佳的变种石英,这个时代玉石珠宝再贵重也可以得到,这种天然的石英石却非常难求,尤其难得的是水晶呈板状,他前时还想着能有一个望远镜该多好,没想到今天就有人把材料给他送来了,有这样极好的材料在手,赵括有信心做一个精致实用的单筒望远镜,望远镜在这个时代可是好东西呀!
赵括把两块水晶贴身藏好,放眼看了看死尸遍地的山谷,这里倒是一个水煮猪头的好地方,一旦上游的水库溃堤,一旁的小溪瞬间就会成为波浪翻滚的大河,就算朱亥会游泳,也能把他冲到南天门去。
赵括没想到今次救刘雄一家倒是歪打正着,原本还想着如何引朱亥上钩呢!有这些死尸在这里,孙连海的家人肯定会慌神,到时候朱亥的大军经过此地肯定得招揽这样的事情上身,就不得不前来此地查看,那时候……赵括越想越美,仿佛朱亥已经被水煮了一般。
“公子,可行吗?”扈辄见赵括回来后面带微笑,就知道自己这属于明知故问,如果不行,赵括能笑吗!扈辄却不知道赵括所笑的乃是得了两块天然水晶。
赵括点点头道:“下游十里左右地势有很大的落差,非常适合水淹朱亥,我已经给朱亥带领的魏军下足了饵料,不怕他们不上钩,你派两个人在下游的一处断崖上设立简易的烽火台,一旦朱亥现身,就淹他的猪头。”
孙连海家大业大,带着二百家将一走就没了消息,家里能不着急嘛!孙连海的儿子孙斐派出人手四下打探,终于在断崖下发现了孙连海以及二百家将的遗体,这一下便让孙府布满愁云惨雾,倒是乐了那些平日里受孙家欺负的贫苦农户,大呼报应不已。
在给孙连海收尸的时候,有那心细的家仆发现孙连海等人身上的伤口非常的平整,尤其是孙连海,简直就是被削首了,能制造出这样伤口的人,肯定是军队,这让家仆想起了郡守大人下发的通报,马上将这个发现以及推测告诉了孙斐。
孙斐也知道郡守下达的通报,说是赵人的一支人马在魏境内活动,让治下的人多加小心,如果发现赵人的踪迹尽快回报云云,能是赵人干的吗?孙斐心里怀疑,但是这个时候宁可信其有,他马上让心腹家将将这个消息报告给郡守,至于尸首,孙斐只让人收起了老爹的分家尸体,余下的让郡守派人来查看,免得说他谎报军情。
返回头再说朱亥,在朱亥消极怠工的影响下自然是上行下效,魏军斥候也不干活,这支魏军竟然把赵括等人跟丢了,两个裨将乐得清闲,连整军的心思都没有,反正不管有什么差错,都由朱亥顶着,他们俩该吃吃该喝喝,成了甩手掌柜。
朱亥倒是乐于面对这种情况,他好有借口回转大梁城,回到信陵君身边,同时心中打定主意今后就是打死他,他也不领兵带队了,这一路上那些魏国百姓差点把他埋怨死,那种鄙视的眼神让他半夜里都会惊醒,这位置可真不是人干的,真想不通那些人为什么会削尖脑袋想当大将军,都是嫌自己命长吗?
朱亥的如意算盘拨的挺响,可有人却不想让他如愿,就在他拍拍屁股想要回大梁城的时候,当地的郡守亲自来拜会他,向他通报了孙连海事件,那郡守平日里没少收孙连海的好处,这个时候是该他使劲的当口,焉能不使力气。
朱亥气恼的真想把郡守的脑袋扭下来踩碎了,当然,这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郡守反应的情况他不能置之不理,否则回头郡守在魏王面前告一状,别说他吃不了兜着走,连信陵君都可能会受到牵连。
“来人,点齐队伍,前去看看怎么回事。”朱亥有气无力的翻身上马,两名裨将充当先锋,一路开往孙连海丧命的所在。一路上两名裨将窃窃私语,话题的重点无外乎点评朱亥的为人。
裨将甲进入“案发现场”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倒不是为满地的尸首皱眉,而是觉得此地太过险恶,不应该久留,裨将乙的目光倒是落在了死尸上,连连点头道:“可以肯定是赵人所为,你看那些伤口,和赵人上次偷营造成的伤口相差无几。”
两名裨将的勘察结果很快送到了朱亥耳朵里,朱亥哦了一声,亲自前往查看,他对赵括的武器甚为熟悉,一看就知道裨将判断不假,看来赵人确实来过这里,而且根据血迹的颜色可以判断出赵人离开没多久,绝不超过二十里地。
山崖留守的两名赵军士兵看到山下聚集了数千魏军,马上燃起火来,并且在火堆上覆盖了一些青草,顿时冒起了浓浓的烟来,十里可见。
首先看到烽烟的是裨将甲,他一直留意着周围的情况,看到崖上冒起的滚滚浓烟就知道事情不妙,马上道:“快撤……快撤……有埋伏……。”说完招呼好友裨将乙快些撤退。
朱亥听到裨将甲的鬼叫,十分不悦,喝道:“不就是冒了些烟吗!乱叫什么,去上面看看怎么回事……。”
“砰……哗……。”
朱亥的话还没有说完,远处想起了沉闷的响声和异样的流水声,起初流水声若有若无,继而便如万马奔腾,咆哮而来。
三丈高的浪头呼啸而来,首当其冲的便是魏军的先头部队,连声响都没有便被洪水吞没了,随后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暴涨,魏军士兵四散奔逃,可双腿的奔跑速度怎么及得上大面积汹涌而来的洪水,没跑出几步便没入了水中。
崖上留守的两名赵军士兵倒吸了口凉气,他们没料到赵括的这一手如此厉害,三千魏军被洪水一冲,还能看到的活人不足五百,剩下的不是淹死了就是被洪流冲没了踪影,生死不知。
这便是天地之威,人的力量再强大也无法对抗这样的力量。
赵括看到远处冒起的烽烟后,和扈辄等人一起奋力的拉扯树干组成的杠杆组合,有赵括的加入,造成水库溃堤轻而易举,堤坝从底部直接倾覆,不知多少立方的湖水奔腾着向下流去,和千军万马冲锋陷阵相比不遑多让。
扈辄看着几乎见了底的大湖,抽气不已道:“乖乖,这次朱亥肯定没跑了,就是神仙来了也喝不下这么多的水呀!”
赵括不像扈辄那么乐观,这一库之水制造的不过是一次洪峰罢了,能给魏军造成多大的杀伤还不知道,也许是无用功呢!“扈辄,马上点队,随我下去看看战果如何。”
扈辄兴奋的嚎叫了一声,一百九十八人翻身上马,追随着洪峰的足迹冲向下游,人为制造的洪水来的快去的也快,地面都没怎么泥泞,等赵括来到山崖下的时候,只看到五百多的魏军,余者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赵括将手中的枪戟一挥,以扈辄为首的一百九十八骑犹如一支离弦的利箭冲杀向魏军。
兵法有云,将为兵之胆,此时的魏军早已群龙无首,不但朱亥没了踪影,两名裨将也失了踪,加上已经被洪水吓破了胆,哪还有什么战斗力,怎比得上赵括率领的赵军精锐,只一个冲锋就把魏军的阵型搅的乱七八糟,魏国武卒抱头鼠窜任赵军宰杀。
毫无战意的魏军不到一刻钟就被撂倒了三百多人,剩下的也跑的没了踪影,赵括并没有让扈辄率兵追赶,而是收拢人马,检点死尸,主要是寻找朱亥的尸首,让赵括失望的是,他们追着洪峰一路寻找,虽然看到了很多魏军士兵的尸体,唯独不见朱亥的尸首,让赵括好生郁闷。
“公子,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和赵括不同,扈辄一脸的兴奋,以二百骑将魏军的三千人马打的溃不成军,这是多大的功劳啊!扈辄甚至觉得赵括的能耐比马服君赵奢还要大,要知道,他们可是无一伤亡啊!
赵括追了这么远还没有发现朱亥的踪影,心想如果朱亥没有死,那可真是命大,听了扈辄的话,他把枪戟一挥,道:“向北,渡济水。”
第一百一十六章【反围剿】
第一百一十六章【反围剿】
赵括引水击溃朱亥三千人马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大梁城,魏国君臣大为震动,主要的震撼还在于赵括仅以二百余骑就取得了对朱亥的胜利,以往在人们的猜测中赵括不过是勇武过人,此时人们才想起来赵括乃是正宗的名将之子,带兵打仗才是赵括的本行。
俗话说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魏王以及信陵君和龙阳君都觉得应该尽快消灭赵括这支流窜在魏境内的赵人部队,这可是大魏的颜面问题,在龙阳君的谋划下,魏军调兵遣将开始了对赵括的围追堵截,在赵括刚刚渡过济水后,就陷入到了魏军的包围之中。
赵括此时率兵驻扎在济水小支流旁的一座小山上,在小山的周围有不下五千魏军,这也是赵括太过大意所致,他选择的渡河地点对面就有一支魏军驻扎,可以说是一头扎到了魏军的怀抱之中,值得庆幸的是当时已经是夜晚,魏军主将没敢立刻对赵括军发动进攻,给了赵括宝贵的时间。
篝火还在燃烧着,除了几名负责警戒放哨的士兵外,余者都已昏昏入睡,春天的夜晚天气仍然有些冷,赵军一个个却睡的十分香甜,这得益于赵括的办法,士兵们所睡之地原本都燃着篝火,撤掉篝火后地面堪比热炕头,睡在上面解乏的很。
已经是后半夜了,扈辄没有睡,而是跟在赵括身后打量着山下的动静,对于被魏军包围他丝毫不担心,在他的想法当中,只要跟着赵括就不会打败仗。
赵括的眼眸之中闪烁着火焰,那是山下魏军营火的影像,他扭头对扈辄道:“一个时辰之后将人都弄醒,我们趁夜突围。”
扈辄似有所悟,今晚如果不突破魏军的包围,等到明天天亮就麻烦了,他却不知道赵括之所以选择一个时辰之后突围,是按照人的生物钟所选择的,一个时辰后乃是夜晚人类最困乏的时候。
山下的魏军大营内,魏军主将宋炜也没有入睡,他没有因为赵括误打误撞进入他的包围之中而感到欣喜,赵括是什么人他很清楚,马服子的美誉他也听说过,因此听到朱亥三千人马被赵括的二百余骑击溃后没觉得惊讶,朱亥是什么人?不过是信陵君的一个保镖而已,充其量是一个悍卒,带兵打仗纯属外行,不败都没有天理。
“将军大人,要不要派斥候上山打探一二,探探赵括的虚实。”宋炜的门客说道。
宋炜摇摇头,道:“不必了,赵括所在的小山不过十里方圆,是一座孤山,我军虽然无法将其团团包围,但是赵括想要突围的各个路口已经被我军堵死了,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等,天亮之后,赵括插翅难飞。”
宋炜熟读兵书,自视非那猪头朱亥所能相比,面对赵括这样的对手也非常的谨慎小心,他自信只要稳扎稳打,全歼赵括的二百轻骑易如反掌。
门客觉得宋炜所说有道理,山上的赵括并不知道山下的虚实,断然不敢冒险突围,也会等待天亮,可天一亮,便是赵括的丧身之时。
夜色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赵括头前开路,身后的二百骑兵徒步前进,战马已经被处理过了,保证不会发出嘶鸣声,连马蹄都被严实的包裹起来,这都是扈辄一手包办的。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有十几名魏军挡住了必经之处,这些魏军有的已经入睡,但是刀剑武器都拿在手里,有的正围着篝火取暖,负责警戒。
赵括借着魏军篝火仔细打量魏军的布置,由魏军的营地情况可以看出主将是个熟读兵书,精通兵法之人,在兵力分配以及地点选择上无懈可击,赵军想要突围必然触一而动全身,陷入苦战当中。
“扈辄,一会不要和魏军缠斗,我引开魏军的注意力,你带着人向北跑。”赵括吩咐着,赵军则纷纷武装起来,弓上弦,刀出鞘,静待赵括的命令。
赵括从马后拿出射日弓,只见他连珠而射,那十几名魏军连惨叫都没发出便去见阎王了,死尸的咽喉处都插着一支长箭。
随着赵括长箭的射出,二百骑赵军使劲拍打马屁,陡然加速冲向魏军把守的山口,就在他们快要冲出山口的时候,魏军的大营听到了动静,一时间号角响起,战鼓如雷。
黑暗中,赵括率军和魏军绞杀在一起,由于魏军没想到赵军会在今晚突围,准备欠佳,加上赵括那万人难挡之勇,赵军很快突破了魏军的防线,扈辄谨记赵括的吩咐,也不和魏军纠缠,迅速的向北跑去,数息之间就没入夜色中不见了踪影。
负责掩护的赵括犹如虎入羊群,手中枪戟施展开来就像是一台超高效率的绞肉机,让没尝过赵括厉害的这支魏军肝胆俱裂,哭爹含娘中四散奔逃。
赵括又创造了一个奇迹,二百骑突破魏军的包围圈竟然无一伤亡,不过负责冲阵的战马损失惨重,原本一人双骑,现在一人一骑都有些勉强。
“扈辄,魏军被我们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其主将颇不好对付,肯定会率兵前来追击,我们不能一味的逃跑,不狠狠的杀一个回马枪,摆脱不掉他们……。”赵括判断魏军的主将不会轻易放弃,叫过扈辄耳语了一番。
扈辄听完赵括的吩咐,双目泛起光彩,道:“如果魏人胆敢追来,必叫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宋炜身先士卒的冲在第一线,身后是上千魏军武卒,他的心里着急的很,如果就这么让赵括跑了,他还有何脸面去见魏王啊!
“咻。”
一声锐利的破空声响,一支利剑仿佛从天外飞来,直指宋炜的咽喉要害,宋炜也算久经沙场,历练出了不错的第六感,赶紧闪身躲避,躲过了咽喉要害却躲不过别处,一下子被利箭洞穿的肩膀。
宋炜没想到利剑会洞穿他身上的铁甲,更没想到赵括会突围后不走,在半路上等着他,这一箭虽然没要了他的命,却让魏军暂时失去了统帅。
赵括一马当先杀奔回来,在他身后则是扈辄的二百轻骑,扈辄等人的任务就是虚张声势给赵括呐喊助威,兼且攒射羽箭。
“撤……快撤……。”宋炜此时有些慌乱,主将这么一喊,士气原本不高的魏军更加没了作战意志,被赵括一冲便乱了阵脚,人马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扈辄哈哈大笑,跟着赵括公子作战就是爽快,一干赵军士兵也是这般想法,赵军士兵刚想趁势追杀,被赵括一声喝住,命令全军即刻退走,扈辄等人才想起来自身的实力根本不能和数千魏军相比,不趁这个时候跑路可就没机会了。
赵括军向北行了十多里后改道向东,一天功夫竟然东进一百多里,进入了煮枣地界,正如赵臻当初分析的那样,济水北岸大多为平原,非常利于骑兵穿插,而且赵括军目标小,流动快,这给了赵括极大的回旋余地,再也不怕陷入魏军的包围之中了。
将近天黑的时候,在地平线中出现了一个极大的村镇,隐约的灯火在暮色里闪烁不已,赵军已经将近一天没有吃东西了,看到远处的村镇,都露出了恶狼一样的目光。
赵括率领二百轻骑没费什么力气就攻陷了规模不小的村镇,将这里当成了临时的营盘,杀猪宰牛点火造饭,浓郁的肉香引的士兵们口水直流。
赵括的面前摆着一盘五花肉,他也不用筷子,伸手抓起一片蘸些佐料送到嘴里,一旁的扈辄有样学样,方才发现此等进食方式最是过瘾。
“估计魏军离我们还有十里,我们得快些填饱肚皮才行。”赵括说着,嘴角流出了一些油水,“此地离煮枣很近,还得谨防再次陷入魏军的包围之中。”
扈辄嘴里嚼着猪肉,口齿不清道:“公子……怕他何来……不管来多少魏人……都不够公子塞牙缝的……。”
赵括可不像扈辄那么乐观,此时虽然情报不畅,但是从济水河岸遭遇的魏军情况可以判断出,魏王肯定下令要对付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绝不能在一地逗留过久,一旦被魏军纠缠住,只怕到时候能活着的也就他一个人而已。
赵括正想着的时候,两名赵军士兵押着一个相貌有些猥琐的男人走了进来,禀报说这个猥琐男是从煮枣城赶来了,对煮枣城很是熟悉。
猥琐男早就被吓的腿肚子抽筋了,不等赵括喝问便什么都招了,他是奉煮枣城富豪之命前来接富豪在此地的家眷,目的正是为了躲避赵括的兵锋。
赵括从猥琐男口中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就是不知道魏军调动了多少力量才围剿自己,他看了看猥琐男,吩咐道:“将他绑了,明日出发的时候就用他祭旗……。”
猥琐男一听,吓的屎尿直流,哭喊中被赵军士兵押解下去,赵括也没有心思吃饭了,招呼扈辄道:“眼下有一个良机,可以把魏军都调动起来,一会你故意假装不小心把那个废物放掉,让他尽快回煮枣报信,希望能把煮枣的守军调走,至于这个村镇,一把火烧了。”
扈辄连连点头道:“公子,您是要进攻煮枣吗?那可是魏国的重镇,咱们这二百来人还是别去冒险了……。”扈辄虽然对赵括盲目崇拜,但是脑子还在,煮枣城墙高厚,驻有精兵,他们如果要攻打煮枣,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赵括嘿嘿一笑,道:“攻取煮枣不容易,如果有五千精兵倒还可以试试,咱们这二百人想都不用想,但是也要吓吓魏人,试想如果把他们的城门卸下来一扇,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扈辄听了赵括的话,一脸兴奋道:“公子如果把煮枣的城门卸下来半扇,绝对能把魏王气的吐血,让魏人颜面扫地。”
一切如赵括所料,围堵赵军的人马除了宋炜的五千魏国武卒外,还有煮枣和襄丘两地的魏军,加起来将近两万人,以两万之众围剿赵括的二百骑兵,魏王也算看得起赵括了,当然了,这两万多人只有一半是魏国的正规军,余下的都是各地组织起来的豪族家将。
再说那个猥琐男,在扈辄的安排下逃出生天,弄了匹快马一路疾奔向煮枣城,在他后面几里处,赵括率领二百骑紧紧跟随。
猥琐男的主子是煮枣第一富豪,在当地有很大的影响力,听了猥琐男的汇报,一边痛哭一边叫人备马,前去煮枣城县令处通风报信。
煮枣县令极为重视这个情报,县丞和御史也纷纷赞同县令即刻发兵前去缉拿赵括,这可是一件大大的功劳,县令拿到首功,他们也会跟着捞些好处。
煮枣县令当即决定发兵,富豪马上表示相助辎重,并派出三百家将供县令驱驰,他之所以如此慷慨解囊,原因就是那个村镇乃是他的老家,老父老母都在那里,听猥琐男的回报,都被赵人杀了,他能不红眼睛吗!
县令也不是盲目出兵,魏王的旨意两天前就到了煮枣,三路大军会剿赵括,各自相隔不过五十里,一旦一方将赵括纠缠住,三军会师,一齐撒泡尿都能把赵括的二百来人淹死。
“公子,都出来了,看样子是奔咱们来的那个村镇去的,约莫有两千来人,看样子煮枣城内不会有太多守军,袭取煮枣也不是太困难啊!”扈辄看到煮枣城内杀出两千多人,心中不禁有了侥幸想法,竟然想要攻占煮枣。
赵括给扈辄浇了一头冷水,道:“你没看清楚吗!那两千多人多半是没有盔甲的人,肯定是城内豪户的家将,煮枣城中最少还有一千精锐外加数万百姓,一旦被缠在煮枣城下,咱们可就见不到明天的日头了,你带人把那些准备好的火把都点起来,且看我如何卸下煮枣的城门……。”
第一百一十七章【浪漫之旅】
第一百一十七章【浪漫之旅】
“赵人可恶。”
魏王将数份急报甩在桌案上,脸色激动的犹如喝了一坛烈酒,也不能怪他如此失态,继几天前传来朱亥的三千人马被赵军击溃的消息后,又陆续传来赵军北渡济水,骚扰襄丘、煮枣二城的消息,让人尤其气愤的是,赵人不过区区二百余骑,却让魏军近两万人马束手无策,这个脸面实在丢不起呀!
信陵君咳嗽一声,道:“大王,赵人虽然只有二百余骑,可赵括一人足抵得上万人,不但武艺精湛,而且熟读兵书,再者襄丘等地多为平原,利于骑兵迂回穿插,二百多人和数千大军在平原周旋肯定游刃有余,赵括就先不必管他了,一条小鱼翻不了大浪,我们的重点应该放在邺城,在大的战场上找回颜面。”信陵君心里不想和赵人闹的太僵,因此时刻都想留有余地。
龙阳君在一旁道:“韩王已经发兵五万助阵,大军不日将抵达濮阳,魏元籍的数万叛军不足为虑,信陵君刚才说的极是,只要大魏在大的战场上取得胜利,任赵括这条小鱼折腾也无妨。”
魏王气道:“那就让赵括小儿多活几日,寡人倒要看看赵人如何接招,那些谣言都散布出去了吗?”魏王听从龙阳君的计策,散布了很多不利于赵括的谣言,比如和赵臻私通,侵吞平原君赵胜置办的嫁妆,这都是次要的,最有杀伤力的谣言是赵括和魏元籍狼狈为奸,这也是魏军将来出师讨伐赵人的主要借口。
龙阳君点头道:“大王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大的局势确实如龙阳君所说,尽在掌握之中,晋鄙的十万精锐已经到了邺城附近,韩国的五万大军也进驻濮阳,作为第二主力可以随时投入战斗,就算魏元籍有智叟侯赢相助,在绝对的力量优势面前,恐怕也无计可施。
这一天,济水之上愈发热闹,水上,舟船如鱼穿梭往来,岸上人欢马叫,一队队的人马渡水北上,在北岸,赵括骑在马上看着一艘船上搭载的赵臻诸女面带微笑,心情也舒畅的很。
孟胜不解风情的抢在赵臻诸女的前面,来到赵括身边道:“师弟,有最新的信息,晋鄙的十万魏军已经和魏元籍的人马打了一仗,晋鄙吃了点亏,韩国的五万人马出了濮阳,绕路前往列人和肥城,看样子是要将魏元籍困在邺城……。”
赵括知道墨者世家在定陶肯定有据点,这些消息探听起来不太困难,不过赵括觉得这跟他没什么关系,魏王和魏元籍开打,无非就是狗咬狗,最后魏王就算平定了魏元籍的叛乱,只怕也是一嘴毛,徒增笑话罢了。
孟胜见赵括有点心不在焉,接着道:“另据大梁城传来的消息,魏人这次不止平定魏元籍叛乱那么简单,很有可能趁势攻赵,现在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谣言,说师弟和魏元籍狼狈为奸,这恐怕就是魏人攻赵的借口……。”
赵括嘿嘿一笑道:“都是一群混蛋啊!好了伤疤忘了疼,如果不是这样,强秦也没机会大展宏图,山东六国全都把力量耗在彼此攻伐上,全然忘了一旁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刽子手。”赵括也是有感而发,如果不是六国彼此攻伐太甚,秦始皇也没有机会统一六国吧!
孟胜略微诧异,赵括的思维太跳跃,他有点跟不上,继续说自己的,“谣言还说师弟和赵臻小姐不清不楚,一旦魏人真的攻赵,这对师弟非常不利,大王那一关不好过呀!”
“师兄过虑了,人与人说白了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们父子对赵王来说利用价值很大,赵王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赵括不怕赵王找麻烦,难的是万一老爹赵奢找他的麻烦可怎么好。
孟胜见赵括说的虽然直白,但是道理也很明了,赵奢乃赵国名将,赵括这件事赵王纵然有百般的不满也不会发作,毕竟还有用得着赵奢,只是这利用二字听起来太过刺耳,难免让人心里不舒服。
赵臻见孟胜走了,给了孟胜的背影一个大白眼,转首看向赵括已经变成了笑脸,道:“我就知道,魏人怎么能伤害到你呢!我可是听赵媛说了,你不但设计放水把朱亥冲没影了,还让襄丘和煮枣的魏军焦头烂额,估计魏王很头痛吧!”
赵括哈哈一笑道:“还不是你策划的好,如果按照我的想法在济水南岸晃悠,最多也就是骚扰一下大梁城而已,哪会收到如此效果呢!接下来有什么想法没有?”赵括觉得赵臻很聪明,应该给赵臻适当发挥的机会,否则岂不是降低了“利用率”。
赵臻早有谋划,道:“如今魏王忙着讨伐魏元籍,我们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回到邯郸,不过前提是换上魏军的旗帜,让魏王护着我们回家。”
赵括拍手叫好,这个办法看起来简单,却非常实用,魏人正在用兵,哪里会计较境内多出来的一支部队呀!说不定还会主动送上粮草辎重呢!要真是这样,回到邯郸可是大有谈资啊!
赵臻见赵括叫好之后又和赵媛小昭诸女说了些离别重逢的话语,心中略微不快,旋即释然,赵括原本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哪里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其他美色啊!看来赵媛说的对,与其在争风吃醋上下功夫,还不如在自己的头脑上下功夫,反倒能显出自己的与众不同来,让赵括刮目相看。
赵括卸了铁甲在济水河中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上一身轻便干爽的衣衫,只觉得浑身飘飘欲仙,走起路来都不敢用力,许是穿铁甲时日过多,有些不太习惯的缘故。
赵媛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看到赵括踱着方步走来,上前道:“公子应该和赵臻谈谈心,赵臻心里非常担忧,回到邯郸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公子不妨多多宽慰她。”赵媛虽然不喜赵臻满腹计较,但是也不想看到赵臻私下里眉头紧锁。
赵括伸手一拂赵媛的俏脸,道:“先谈谈你的事情吧!回到邯郸你可得老实一些,不要给我添麻烦,我可不想看到你突然冲出来捅太子丹一剑,如果坏了我的事,小心我打你的屁股。”
赵媛面色微红,随即俏脸一肃,道:“公子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了,断然不会反悔。”
赵括深深的看了看眼前的冒牌萝莉,想从赵媛的眼中看出些许端倪,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心中只能希望赵媛说到做到,如果赵媛真的干出蠢事,他可不会轻饶了她。
“想好回邯郸以后的事情了吗?”赵括和赵臻并骑前行,问道:“你父亲平原君会不会拿我是问啊?”
赵臻眉头微皱,道:“我原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只当自己死了也就是了,可那些谣言却让我假死都不成,再说这里还有平原君府上的诸多家将,瞒也是瞒不彻底,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呢!”
赵括见美女皱眉,心中有些不忍,道:“你不要想那么多,大不了让我家老爹卖卖老脸,他的面子还是很值钱的,蔺相如和廉颇那里也会替我说话,就算你住在我家不走,平原君也不敢说什么,大王那里更不必忧虑,这次入魏复杂的很,想来也不会责怪我们坏事。”
赵臻道:“其实入魏联姻从头到尾都是我爹和信陵君策划的,目的你也知道的七七八八,我爹或许不会主动挑起事端,难就难在魏军的动向,一旦魏军真的攻赵,事情就复杂了。”
“谁管得了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不惹到我赵括万般都好,如果谁敢拿我说事,看我不打落他满嘴臭牙,你既然是我的女人了,一切都由我做主,还有,你心里不要装那么多的心事,有什么顾虑尽管跟我说,如果我连一个女人的烦恼都解决不了,那还不如撒泡尿把自己淹死算了。”赵括豪气满胸说道。
赵臻听了赵括的话,心中暖乎乎的受用,心说自己的抉择果然不错,赵括确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或者说是男孩吧!最让赵臻满意的是赵括并没有其他男人那种视女人如衣物的心态,这很难得。
“你可以娶我吗?”赵臻说完咬了咬嘴唇,她此时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合适,且不说她是平原君赵胜的女儿,单单这次入魏联姻就注定了她寡妇的身份,可她就是想知道赵括的想法,哪怕是哄骗之言也会让她高兴。
赵括愣了一下,道:“这有何难,本来我也没打算让你不明不白的跟着我,既然你如此心急,回邯郸后就把仪式办了。”
赵臻瞬间泪流满面,她没想到赵括回答的如此干脆,而且还早就有此想法,看来她的命并不如原先想的那么凄苦,不管将来事态发展怎么样,有赵括在身边供他依靠,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动不动就哭,你就是感动也不用哭啊!”赵括见赵臻哭的很凶,忙道:“你要是再哭的话,我就把刚才的话收回来啦!还哭?”
赵臻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道:“我是高兴嘛!难道高兴也不准哭?你要是把刚才的话收回去,那我就继续哭,把你也冲的没了踪影。”
赵括连连告饶,哄的赵臻笑声不断,二马时而疾奔时而漫步,羡慕的路旁花草乱晃不已,似乎也想加入到二人的浪漫之旅当中。
第一百一十八章【又气又喜欢】
第一百一十八章【又气又喜欢】
“老爷,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再说那些不过都是谣言,不可信。”燕姝还是头一回看到赵奢如此怒不可遏,桌案都被拍碎了,当然,让赵奢怒不可遏的源头也非常有重量。
赵奢手指桌案,道:“谣言?大王亲自拿给我看的,就算是谣言,在大王的眼中已经成了事实,我就知道那个小子不安分,可他动谁不好,偏偏去碰赵胜的女儿,这也罢了,大不了我不要自己的老脸替他遮羞,可他居然牵扯到魏元籍的叛乱当中去了,你不知道这其中的严重性……。”
燕姝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如果大王认为括儿真的做出了这些事,怎么还能知会你,大王此举已经透露出了偏袒之意,放心吧!括儿会没事的,我就不信括儿会和那个魏元籍搅到一块。”
赵奢把手一摆,道:“不管括儿和魏元籍有没有关系,现在外面已经都这么说了,辩解有用吗?最可气的是他还在魏境内捣乱,不但杀溃了朱亥的三千人马,还把煮枣的城门给卸下来了,这不是做实了勾搭魏元籍的谣言,魏国能善罢甘休吗?”
燕姝闻听此言更是咯咯笑起来,道:“括儿真不错,以二百骑兵就把三千魏军杀的抱头鼠窜,比你当年可强多了,我看不出十年,括儿必为名将,那时候你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赵奢听了这话,脸色稍晴,他生气归生气,但是赵括在魏境内的所作所为多少让他有些得意,赵括的策略可谓深谙兵法的精要,那么多年的兵书没有白读,再历练几次,就能够独当一面了。
燕姝见赵奢的脸色好了一些,接着道:“大王暗地里说不定笑的肚子疼呢!赵魏虽然源出一家,但是仇恨也不少,当年庞涓攻赵,几乎让赵国灭亡,这样的仇恨大王能忘却吗?这次魏国大乱正趁了大王的心思,被魏元籍这么一闹,魏国势必元气大伤,今后想要和赵国一争短长就没有多少力气了,说不定大王还想一口吞掉魏国呢!”
赵奢哦了一声,燕姝的分析他不是没想到,他也认为大王在阏与之战胜利后肯定有吞并魏国的野心,但也只是野心罢了,且不说魏国实力不弱,单单是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秦,齐两国就无法忽视,一旦赵魏开战,得利的绝不是赵魏,而是秦、齐诸国,这也是赵奢恼怒赵括在魏国不知好歹的深层次原因。
“老爷,你不妨去和蔺相如商量一下,不管怎么说,括儿这件事不能闹的再大了,有蔺相如出面,无论大王的心思如何,括儿起码不会受到惩罚,括儿明天就要进城了,得抓紧啊!”燕姝心疼赵括,她可不想看到赵括受半点委屈,如果她知道赵括差点被大铁球砸死,估计会马上昏厥吧!
赵奢一听觉得有道理,他的脸面加上蔺相如的脸面,就算大王真的想要惩罚赵括也得从轻发落,不由得叹道:“这个不争气的小儿,真是让人又气又喜欢,回来后我得先问问他是怎么以二百骑兵击溃朱亥的三千大军的,也太神了点吧。”
蔺霏霏正在给蔺相如泡茶的时候,赵奢登门而来,由于赵奢明确的支持了蔺相如的招贤计划,双方的关系变的非常融洽,俨然成为新的联盟关系,这也是蔺相如当初设想的最佳结果。
“君上是为赵括的事情而来吧!”蔺相如笑呵呵的让孙女给赵奢倒了碗茶水,道:“君上养了一个好儿子啊!入魏一行,已经使赵括名扬天下矣!”
赵奢喝了口茶,脸色微红道:“相邦就别取笑我了,这次入魏哪里是名扬天下,是把天捅了一个窟窿啊!魏国能咽下这口气吗?”
蔺相如笑道:“就是要让魏国咽不下这口气,君上可知廉颇现在何处?”
赵奢一愣道:“廉颇将军不是在武安吗?难道不在哪里。”
“廉颇将军现在应该到了滋城,而且是统帅了五万精兵进驻滋城,等的就是魏人咽不下那口气的时候,只要魏人稍有异动,必叫魏人自食其果。”蔺相如说着亲自把赵奢的茶碗满上。
赵奢定睛看了看蔺相如,道:“相邦,难道大王是想……。”赵奢不敢说下去了,一旦赵王决定对魏用兵,实在是愚蠢的举动,秦人和齐人等这个机会还等不到呢!
蔺相如摇摇头,道:“君上不必忧心,大王虽然想一统三晋,奈何时机不好,魏国虽然是只死老虎,可皮毛仍在,万万不可小觑,今次大王令廉颇带兵驻扎滋城,是为了防备万一,如果魏人真想火中取栗,砍掉魏人的一只手也无妨,但是绝不能给其他诸国可乘之机。”
赵奢心中这才安稳,道:“我今次来见相邦,还真是为了我那不省心的儿子,赵括这次入魏惹了一身的麻烦,挑起两国战火是第一个,第二个还没有证实,想来以他那花花公子的做派,估计也是八九不离十……。”
蔺相如知道赵奢说的是赵括监守自盗的谣言,说来可大可小,就看大王是什么态度了,安慰道:“君上不必操心,就算谣言是真的,想必括公子也有不得以的苦衷。”
蔺相如这么说,几乎肯定了赵括监守自盗的谣言是真实的。
“到时候还得烦请相邦在大王面前美言一二。”赵奢苦笑道:“至于什么苦衷,怕是没有的。”
蔺相如哈哈大笑道:“君上倒是了解括公子啊!君上放心,大王喜欢括公子还来不及,哪会惩罚括公子呢!蔺如在此断言,括公子回到邯郸必然会受到大王的重用。”
蔺相如这话说的有根据,赵王早就注意到了赵括的才能,还指望赵括将来辅佐太子丹呢!哪会因为些许小事就降罪呀!在赵括赵臻等人看来是天大的难题,在蔺相如等人看来,不值一提。
蔺相如的宽心话让赵奢舒坦许多,正想说些客气话,蔺府的管家走了进来,道:“相邦,大王传召相邦马上进宫商谈国事……。”
管家的话音刚落,马服君府的家仆也跑了进来,道:“君上,大王传召君上马上进宫议事。”
赵奢不由得和蔺相如对望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安神色,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不成?
平原夫人看着赵胜站在窗前一动不动,月光映照下把赵胜的身影拉的很长,有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凄然感觉,她轻叹一声,走过去把手里的长衫披在赵胜肩头,劝道:“时候不早了,睡吧!”
赵胜转过头,借着月光可以看到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那是一种近乎白纸的颜色,冷眼一看能把人吓个跟头,赵胜这样走在街上,绝对有人会喊叫说白无常来了。
赵胜拍了拍夫人的手,道:“你先去睡吧!德儿醒来如果看不到你,会哭闹的。”赵胜的幼子赵德刚刚两岁,正是腻着母亲的年龄。
“我是一个妇道人家,不太明白男人争权夺利的那些勾当,只希望夫君能安好,这个家夫君就是顶梁柱,要多保重才是。”平原夫人说完便退了出去,刚走出门就看见了赵莹,对赵莹这个狐狸精般的女人,她缺乏好感,如果不是赵莹知道进退,她早就发作了。
赵莹给平原夫人施了一礼,在旁人看来平原夫人是个与世无争的女人,但是赵莹知道平原夫人绝对惹不得,否则骨头渣滓都剩不下,因此等平原夫人拐过了走廊她才进去见赵胜。
赵胜不用回头就知道来人是谁,问道:“你来做什么?没有事情的话,就退下吧!”赵胜的心里现在乱的很,想要梳理清楚后再说,他不想把自己颓废的一面展示给别人。
赵莹知道赵胜为何烦恼,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每一件事对赵胜来说都不是利好消息,尤其是信陵君的境遇,对赵胜来说是沉重的打击,使赵胜失去了外在的一个强大助力。赵莹知道的只是一鳞半爪,如果她知道的更详细,恐怕就会理解赵胜此时的心态了。
“赵括离邯郸还有三十里地,明天就应该进城了。”赵莹小心的说道,因为有谣言说赵臻和赵括勾搭在了一起,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谣言已经出现了,这会让赵胜非常被动。
赵胜哦了一声,道:“赵括要回来了吗?他的事就扔给大王去处理好了,你去把桓度叫来,我有事情吩咐他。”赵括的归来让赵胜心头一松,自己的女儿生死境遇如何他并不担心,可如果赵括出事,他就没法安然处之了。
“君上,您找我。”桓度刚回到邯郸没几天,魏境内大部分的消息都是他带回来的。
赵胜让桓度坐下,道:“无忌跟没跟你说过魏军的具体动向?或者说,晋鄙所率领的魏军平定了魏元籍的叛乱后,会有后继行动吗?”赵括勾结魏元籍的说法赵胜也知道,他现在担心的就是这点,一旦魏军攻赵,事情就乱套了。
桓度叹了口气,道:“信陵君为了自保,不惜壮士断腕,如今魏国大部分权力都集中到了龙阳君手上,魏王虽然对信陵君不再怀疑了,但是信陵君根基耗损严重,已经无法左右魏国的方向,我临回邯郸的时候,信陵君嘱咐我转告君上,让君上切记不可轻举妄动,不管魏军攻不攻赵,信陵君和平原君都不可插手。”
这话赵胜听桓度说过一回了,赵胜何尝不知道信陵君的用意,可他能置身事外吗?身为赵国权贵,两国交锋就躲起来,他以后在赵国还怎么混,只怕会威望扫地呀!
桓度也清楚平原君的难处,原来的计划是平原君和信陵君互为表里,彼此借助对方的力量稳固自身的势力和地位,可魏国发生的一连串事件让二君有点措手不及,原计划不但被打乱了,而且损失惨重,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局势稳定慢慢恢复元气,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啊!
“无忌现在是指望不上了,魏王懦弱,唯有龙阳君难以对付,据说龙阳君还是墨者世家钜子孟胜的徒弟,这个人不得不防,最好尽快除掉,少了龙阳君的掣肘,无忌才能尽早掌握魏国大权,这件事你来安排。”赵胜分析了一下,觉得龙阳君不除对他和信陵君都不利。
桓度点头道:“信陵君也有此想法,不过龙阳君不但武艺高强,出入更有近百护卫保护,想要下手不容易,希望君上能给我多些时间,让我周密的布置。”桓度深知成功刺杀龙阳君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在平原君面前他不得不这么说。
“你尽快吧!需要什么可以向桓元索要……。”赵胜的话还没有说完,管家桓元走了进来禀报说赵王传召令平原君即刻进宫商谈国事。
第一百一十九章【夜半发婚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夜半发婚了】
“大王,都到齐了。”赵亮小碎步走到赵王身边道。
赵王转身走向大殿,道:“去把太子叫来让他听听,眼界不宽如何能审时度势啊!不要整日都想着那些没用的事情,寡人这个位置他终究是要接的。”对于最近赵丹和郭纵,吕不韦过从甚密,赵王心中稍微有些不满。
被赵王召来议事的除了赵奢,赵胜和蔺相如外,还有赵豹等赵国实权人物,原本左师触龙也应该来,可是赵王觉得触龙老迈年高,也不想让老头子大半夜的还来受罪。
赵丹在赵亮的陪伴下姗姗而来,赵王示意赵丹坐下,道:“刚刚收到魏国境内传来的消息,韩国派遣了五万精锐进驻濮阳,晋鄙的十万大军已经和魏元籍有了接触,互有死伤,寡人深感局势不明,诸位爱卿有何看法?”
蔺相如眉头微皱,道:“大王,如果消息属实,韩国也出兵了,只怕魏国这次平叛不那么简单啊!单单平叛的话,有晋鄙的十万大军足矣,而今又多出了韩国的五万精锐,魏国此举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赵王点头道:“寡人也是如此认为,魏元籍叛乱,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势力弱小,魏王派遣晋鄙领兵十万平叛,已然是杀鸡用宰牛刀,现在又多了韩国的五万兵马,魏国想要干什么?不会是粮草辎重多的没地方消耗吧!”
赵胜咳嗽一声道:“可惜信陵君被魏元籍这么一闹,已经失势,不然倒是可以从信陵君那里探得一二。”
赵胜此时是硬着头皮说话,谁叫他和信陵君是至亲呢!而且联姻一事也是他发起的,现在多少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可他又不能当哑巴,真是两难,
赵豹慷慨激昂道:“大王,顾忌那么多干什么,连秦人都被我们在阏与打败了,小小魏国当一击以灭之,也好趁机光复三晋大地,荣耀祖宗……。”
赵王当然想统一三晋,三晋合一后便是天下最强大的国家,可赵王也不糊涂,不管是秦国还是齐国,乃至南方的楚国,他们都不希望三晋合一,不希望树立一个更加强大的对手,否则当年齐国也不会围魏救赵,有了这些外在因素的制衡,想要统一三晋几乎是没有可能。
赵奢打断了赵豹的话,道:“阏与击败秦人,有些侥幸在内,秦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一旦赵魏开战,得利的就是以秦人为首的其他诸国,显而易见,秦人肯定会帮助魏人以报阏与之仇,面对秦魏两强,赵国没有胜算。”
蔺相如知道赵王早有谋划,道:“马服君所说不错,赵对魏,可胜,赵对韩魏,可平,速战速决还好,持久起来难免给旁人可乘之机,蔺如以为,能不战则不战,如果避免不了一战,那就必须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魏韩联军,拖的越久对大赵越不利。”
“诸位爱卿说的都有道理,现在事态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晋鄙平乱是魏国的内务,其他人不好插手,且看后续发展吧!”赵王话锋一转,道:“今日找诸位爱卿来,寡人还有一件事要宣布,原本明日宣布也可以,但就怕迟了。”
众人见赵王说的如此郑重其事,都心下揣测,不知道赵王要宣布什么事,重要的大半夜把他们叫来。
赵王见众人的胃口都被吊起来了,笑道:“寡人决定将公主赵雅下嫁给郎中令赵括,婚期就定在十日之后,赵爱卿,这门亲事没什么问题吧?虽然仓促了些,但寡人觉得事不宜迟,你说呢!”
赵奢到此时才信服妻子燕姝所料不错,赵王哪里是偏袒赵括,简直就是溺爱了,唯一有点不妥的是赵雅身份虽然尊贵,就是年纪小了点,好像还不到及笄之年,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消除那些谣言的负面影响才是主要的。
“不仓促……不仓促……。”赵奢高兴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心中只想到妻子说的不错,括儿将来的成就肯定比他高,因为起点就已经很高了,括儿和赵雅成婚,一下子就从王族旁支变成了当朝贵胄,能不受到赵王的重用吗!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赵胜没想到赵王会突然宣布将赵雅赐婚给赵括,这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耳光嘛!赵胜不相信赵王没有听到那些谣言,在明知道赵括和赵臻可能有一腿的情况下还把赵雅赐婚,目的也太明显了,“挖人”也没有这样的呀!
蔺相如也感到非常意外,他想过赵王不会责罚赵括,但是没想到赵王真舍得下本钱,居然把赵雅下嫁给了赵括,这样一来,赵王扶植赵括的用心就非常明显了,间接的,太子赵丹的地位也将更加巩固,看来还是赵王深谋远虑,一个赐婚便达到了多重目的。
“恭喜大王,恭喜马服君,这喜酒蔺如可就提前预定啦!”蔺相如发现赵胜的脸跟茄子皮差不多,心中别提多高兴了,不管赵胜疼不疼爱赵臻,由赵臻之事赵胜的声望倍受打击是肯定的。
当赵王最后把赵奢和自己留下后,蔺相如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赵胜肯定在某些方面遭到了赵王的顾忌,否则也用不着如此打压赵胜啊!
再说赵丹,得知了这样重量级的消息,哪里还坐得住,首先就去给赵雅报信去了,他平日里和两个妹妹的感情不错,如今赵雅要嫁做他人妇他也跟着高兴,尤其是嫁给了自己的死党赵括,赵雅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他不去说谁去说啊!
赵雅睡的正香的时候被如雷的砸门声惊醒,宫女来报说太子在外面,赵雅不悦道:“不睡觉又抽什么疯,让他进来吧!如果说不出个一二三四,看我不收拾他。”在赵雅的眼中,身为太子的赵丹可是一点威严都没有的。
赵丹进来没说话先笑,直笑的自己都觉得有些贱,才道:“雅儿,我这可是给你报喜来的,大半夜的也用不着你端茶倒水了,你可知道,就在刚才,父王决定了你的婚姻大事,将你许配给了一个人,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赵雅压根都没相信赵丹的话,许配?婚姻大事?她今年才多大呀!最少也得及笄之年才有可能,她白了赵丹一眼,道:“太子是不是脑袋撞到哪里了?怎么说一些混话呀!这个玩笑过几年再开还差不多,走了走了,我还要睡觉呢!”
赵丹见赵雅不相信,急的抓心挠肝道:“我连跑带颠的来给你报喜,你还不信,这么大的事情我能骗你吗?这要是让父王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呀!我真的不骗你,不但我在场,马服君,相邦,平原君和平阳君都在场,父王当着他们的面说的,还能有假。”
赵雅见赵丹说的信誓旦旦,也有些慌了神,道:“父王怎么能这样,人家还小呢!不行,我要去父王那里要个说法……。”
赵丹一把拦住赵雅,道:“别呀!你难道不想知道未来的夫君是谁吗?”
“是谁?”赵雅眼睛一瞪,道:“不管是谁都不行……。”
“是赵括……。”赵丹见赵括二字出口,赵雅立即老实许多,嘿嘿笑道:“怎么样,心满意足吧!我就知道你不会反对的,我也很高兴呢!”
赵雅万万没想到未来的夫君会是赵括,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可是……人家真的还小……真是羞死了……怎么出去见人啊……。”
赵丹笑道:“我们的雅儿长大啦!知道害臊喽!”说着见赵雅有变成泼妇的迹象,马上溜之大吉,能看到赵雅的窘相,也不枉他这么晚来砸门了。
“站住,上蹿下跳成何体统。”赵丹从赵雅的宫室出来,有些忘形的奔跑了几步,结果冷冷的声音传来,让他硬生生的刹住了身形,不用回头他就知道喊住他的是母后。
田薇哼了一声道:“做太子就应该有做太子的样子,你看看你,走路都没有正形,还有,这么晚了到这里来干什么?吵吵嚷嚷的,传扬出去成什么话。”对于赵丹,她是一百个看不上,今晚总算逮到了赵丹的把柄,那还不得整治一番。
在赵丹看来,田薇的苛刻是严厉的一种体现,听到田薇询问,忙把刚才大殿之中赵王赐婚的事情讲了出来,不料这一讲却让田薇愣在那里,赵丹叫了几声都没反应,这个花花公子阵线联盟的资深成员逮着这样的机会还能不跑?不跑可就得被联盟除名喽!
田薇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赵丹,赵王将赵雅赐婚给赵括看起来很平常,但是她却从中看到了很多讯息,尤其是在这个非常时期,难道说那件事被赵王知道了?否则怎么会如此落赵胜的面子呢!不知道赵王知道不知道攻打列人和肥城的军队并不是赵胜所派的那些人,而是真正的齐国军队,一旦知道,只怕连她也脱不了干系呀!一时间,田薇心乱如麻。
再说赵王,将赵奢和蔺相如留下后,分别给了二人一份密报,密报的内容就是信陵君请求赵胜派兵攻打列人和肥城,这让赵奢和蔺相如突然觉得手中沉重万分,也明白了赵王为何不顾赵胜的颜面,在明知道赵臻和赵括可能不清不楚的情况下仍然赐婚,原来是出了家贼呀!
赵王叹息一声道:“平原君和寡人是手足兄弟,没想到竟然包藏祸心,如果不是寡人得到这份密报,真的不敢相信啊!”
蔺相如疑惑道:“大王,如果这份密报是真的,那么列人和肥城此时应该在我们手上才对,可问题是,列人和肥城并不在我们手中啊!现在应该在魏元籍手中。”
赵王摇头道:“也不在魏元籍手中,而在齐人手里,这件事错综复杂,连寡人都摸不着头绪,如果不是没有充分的证据,早把平原君拿住问罪了,希望经此一事能让平原君学会收敛,再不收敛,只怕祸从天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