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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往事全文阅读

作者:最爱MISIC伯爵     道门往事txt下载     道门往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六章:过往

    老夏的出现绝对是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状况,那倒影里的老夏分明就是在洪村家中的院子里,一手拿着白瓷茶缸,还有一手则叼着一根烟。那茶缸是夏老六退伍的时候发的纪念品,老夏爱喝浓茶,这茶缸虽说年数久了,上面坑坑洼洼的,但是因为常年被茶水浸泡,就算只是开水也能喝出茶味儿来。

    这两年,夏老六胃不好,逐渐的改喝开水了,于是这茶缸就成了老夏同志的手中必备。胖子还曾经取笑过,这茶缸就是他们家的传家宝了,是不是将来等哪一天还打算传给他们的儿子孙子。

    不过这回胖子什么也没做,图像大约出现了一分多钟就消失了。几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查文斌道:“胖子你刚才心里有想过他嘛”

    胖子摇头道:“没有,怎么会想到他呢,我这满脑子都是叶秋啊。”

    “再试一次”说着查文斌再次扯了那根链子,可是半天过去了,翻汤的池水依旧在翻汤,啥反应没了。胖子道:“会不会有时效性,要不咱换一根链子试试”

    说罢胖子又随手扯了一根,这回果不其然,神迹再一次出现了,又有一个人影出现了。不过这一回出现的人他们谁也不认识,这人一身到脚的都是古装打扮,身后还有随从,慢慢的镜头里一直出现了一个女人的半边脸时就又全部消失了,查文斌嘶了一口气道:“那女的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有点像小白吧。”

    查文斌道:“你也这么觉得”

    胖子点头道:“不过那个男的是谁,她难道已经醒了在拍古装剧了都”

    丁胜武干咳了一声道:“如果老头子我没看错的话,你个人穿的是西周时期的服装,他的衣服领子是交领右衽,通体没用钮扣,腰间系着一根横带还还挂有玉制的饰物。这身衣裳做工精美,上面的龙形花纹十分古朴,是典型的西周时期造型,后人很难仿制出如此绣工的图案。”

    “我靠,”胖子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不会是说那个人是他娘的周穆王吧”

    丁胜武点头道:“我的想法可能天真了一点,查老弟不妨再试试。”

    于是,查文斌他们再次扯动了一根,这回出现得竟然是丁胜武这影像一出来的时候,丁胜武当即吓了一跳,那井里明明白白的丁老爷子就蹲在那儿,于是他壮着胆子轻轻挥了挥手,那倒影马上跟着也照做了不光是丁胜武,慢慢的,整个一排人都出现了,就和平时看井里的倒影是一样一样的,这时风起云说道:“这个就是普通的倒影,之前出现的人物都不会倒着来的,若是我们在里面这景象应该是跟我们现在一样实况,而不是个倒影,看来这根链子白拉了。”

    这般的情况他们越发是觉得神奇,胖子突发奇想道:“拉这边出现倒影,那拉那个黑洞里面会出现什么呢”

    这货从来就是说干就干的,拽起一根链子猛得一抖,“哗啦”一阵巨响过后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一直能够期待着是否会出现点神迹,很可惜的是啥反应也没有。又重复试了几次,还是如此,胖子便就放弃了道:“刚才看到老二还在走着,这说明他活着的可能性挺大的,我可不相信他是在这池子里,这地方就这么点大,查爷,我看这样,我先下去摸摸情况。”

    “不行”这次出来的是风起云,他说道:“要去的话也是我去。”

    “凭什么”胖子有些不乐意了,他心想你才和叶秋认识几天啊,老子跟他可是过命之交。

    这两人争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查文斌已经爬了下去,等到他二人发现的时候查文斌只还有个头在外面。这还争什么待查文斌的位置差不多的时候,胖子二话不说拉着链子,接着便是风起云,待他们三个全都下去之后,余下的那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容平率先说道:“丁爷,我容平活了一辈子,从未见过这样的稀罕事,反正我无儿无女,孤身一身了无牵挂,这就下去陪那些小子们玩玩,你请便”

    这又走了一个,轮到丁胜武一人犯难了,下去吧,叶欢老大的模样可是他亲眼所见。那秦无炎是什么身手他丁胜武可是知道的清楚,左右思量,一跺脚道:“也罢,老夫横竖也够了花甲,这辈子荣华富贵样样不缺,临到头了不就是为了这一下吗,怎得到这个时候反而退却了呢。”

    这五个人顺着链子就往那黑洞里去,其实查文斌才下去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觉得头脑开始发晕,接着便是恶心想吐,有好几次都拽着那链子上下不能。他是看着胖子下来的,想提醒但已经来不及了,眼前一黑,手一松,“哗啦”一下往下一沉,只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托着自己在慢慢往下降。

    忍着那非常的难受,查文斌睁开眼睛,那四周的时空顿时感觉开始变得扭曲,恍惚得他好像看见了很多人,有老夏通同志的脸也有叶秋的脸,还有叶欢的,还有一些奇奇怪怪他不认识的。其中一个女人穿着古装,手上抱着一只猫在他身边笑吟吟的,那不是画上的那个女人么,他怎得和小白是那样的像呢查文斌一甩脑袋,顿时那画面又没有了。

    接着他依稀好像看见了他自己,不,查文斌一晃脑袋,那只是像而已,那个人怎么也穿着长袍,不过那脸离着自己是那样的近。于是查文斌伸出手来,他想摸一摸那个近在迟尺的自己,当他的手穿过那个画面的时候,顿时托着自己的那股力一下子就消失了。

    “咚”得一下,他摔到了地上,只觉得背上一阵痉挛,后脑勺犹如被人拿锤子狠狠砸了一下。

    “痛”知道痛那就意味着还活着,查文斌抬头,头顶上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他躺了好半天终于再次爬了起来环顾着四周,这里怎么那么熟悉呢,这是哪里啊

    看着周围的景色,远处是一座不高的小山坡,门口有一条小溪,溪水上架着一道竹桥。河对岸是大片的稻田,金黄色的稻谷已经被压得弯了腰,穿过稻田是几户低矮的土坯房,黑乎乎的烟囱正顶着石板片的屋顶冒着黑烟。

    一转身,自己的背后是三间茅草房,院子里还有鸡鸭正在互相打闹。

    一个孩子追着一条狗,手里拿着得是一把木头做的宝剑,一个身上背着酒葫芦浑身脏兮兮的老头正在追那孩子。这幅景象,查文斌看着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你怎么能把祖师爷的桃木剑给扒拉了下来呢,你给我站住”

    那老头兴许是喝多了酒,讲起话来上舌头搭着下舌头,走路也不稳当,踉踉跄跄的。那孩童跑得飞快,一边用手中的木剑拍打着那小狗的屁股一边还时不时的扭头做鬼脸。不一会儿,老头就气喘吁吁的累倒在地,竟然一个趔趄倒下就再也没爬起来了。那孩童见老头倒下也慌了神,赶忙穿着开裆裤三步两步的往回跑,一下就扑在那老头的身上哭喊道:“师傅师傅,你怎么了,你怎么了”那孩童已经是已经哭出声音来了,嗯哼的推着那地上的老头道:“文斌错了,师傅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突然间,那老头一下子用力抓住了那孩子的手臂猛地把提着他的双腿站了起来道:“好你个小子跑得快,这回看你再往哪里跑。”原来这老头竟然使诈,他竟然在跟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玩这种伎俩。

    那孩子知道上当,照着老头的大腿上就是一口,老头吃了痛又被那孩子趁机给跑了,欢快的笑声充满了整个院子

    看着这一幕幕,查文斌的眼角开始湿润了,这些过往他早已忘记殆尽,他不知道原来在他小时候竟然也是那般的淘,马肃风也竟然是那般的疼爱。自从他记得事情起,马肃风便不再与他有笑容,除非他喝多了的时候会偶尔笑得莫名其妙,其它的记忆里他从来都是一个古板严肃且疯癫的人。

    “师傅”查文斌喃呢道:“您老人家还好吗”

    “醒醒”胖子使劲摇晃着查文斌道:“查爷,你醒醒啊”

    查文斌觉得眼前有些刺眼,一道白光离着自己越来越近,他不得不伸出手去遮挡,这时一个声音道:“老天爷,终于是醒了”原来是胖子怕他挂了,正用手电照着他的瞳孔呢

    一醒来,查文斌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浑身无力,他问道:“这是哪儿啊”

    风起云扶着他道:“你自己看吧”

    查文斌被二人搀扶着站起来一看,这不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嘛搞了半天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自己摔下来又被他们给救了起来了

    “你们拉我上来了”他问道。

    胖子摇着头道:“查爷,我也说不清,你到这里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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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百五十七章:大手

    熟悉的味道,却是不一样的配方,原先是中间黑洞两边池子里装满了水,现在则是两边池子成了深不见底的黑洞,中间的黑洞反倒成了一汪清水。

    “怎么会这样”查文斌瘫坐在地上道:“我们是进了那个洞”

    胖子点头道:“进了,然后稀里糊涂的掉了下来就到了这儿,你晕在地上,我们”

    查文斌揉着太阳穴,使劲甩了甩脑袋有些疼,觉得有东西在里面炸开了一般。

    “我睡了多久”胖子问道。

    “差不多三个时辰了”

    查文斌赶紧挣扎着起来道:“怎么就你们两个,容平和起云呢”现在,他身边的就只有丁胜武和胖子两人,这地方不大,一眼就能瞧见。

    胖子指着那池子道:“他俩下去了,我俩在这里守着你。”

    “该死”查文斌一拍自己的额头道:“赶紧的,这里的情况诡异的很,千万的不能分开。”说罢他便踉踉跄跄朝着那干得池子抓着一根链子又滑了下去

    这一次,一切顺利,拉着那链子就跟平时攀爬无二样,查文斌顺着爬着十来分钟就看到一丝火光,饶是这下面怎么有火他顿时心中开始有了希望。

    松开链子的那一刻,风起云正在一个巨大的铜盆面前踱来踱去,容平则面对着一度石墙暗自发呆。

    “风兄”

    “你来了。”风起云的眼窝子不知怎得陷得很深,脸上也布满了惆怅,想必一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你看这里,”她拉着查文斌走到一堵石墙前道:“这上面有这样一个圆盘,容前辈说这是一幅罗盘密码,只要能解开密码,这门就能打开。”查文斌注意到那罗盘的两边有黑褐色的血迹,门的两旁各有一个巨大的铜盆,里面有一层灰色的油脂,两根崭新得捻子插在这油脂里面,滋滋的火苗把人影拉得老长。

    那东西,容平说是罗盘确实也挺像,不过这“罗盘”上画着得一些符号和图案都是从未见过的,一环套一转,总共有五道同心圆,容平用手可以轻易的转动每一道环。那东西既不是石制的,也不是青铜制的,一种泛着墨绿色淡光的不知名金属,用摸着微微有些发凉。那些图案上有些是简单的线条,有些则是点和圆,还有一些像是某种古文字,丁胜武和容平都说没有见过这种文字,也想不到哪朝哪代跟这种文字相似的。

    看那门上的掌印,几乎可以确定是叶欢留下的,大颗的黑色血痂被扎破后还能流出血来。容平说,这种防盗工艺他以前曾经在东北边境见过,大兴安岭的腹地就有这么一个类似的东西,当时花了很长功夫也没打开,他气不过就硬来,结果好像触动了什么机关,那一整座大墓都给埋了下去,他自己小命都差点丢了。

    容平道:“当时我遇到的只有三个环,这里有五个,每个环上我数了一下有一百零八种不同的图案,总计是六百四十个完全不一致的字符,我相信,只有其中一种排列顺序是可以打开的。”

    “六百四十个取五个”胖子已经在那掰着手指,不一会儿他脑子就晕了,“这他娘的得试到猴年马月啊。”

    风起云道:“靠试的话别说时间不够,就算我们够,里面的人怕也是等不及。既然他能打开,没理由我们不可以打开,他叶欢也不过是第一次前来,我就不信这里面没什么技巧。”

    “你们好好想想他曾经说过的话,或者是做过的事有什么跟这些记号是有关的。”查文斌看向丁胜武道:“老爷子,您是罗门的人,可曾有听过这方便有关的消息”

    丁胜武摇头道:“我们虽是罗门,不过罗门的等级是很严格的,平时像叶老大那般的人物极少会出现,偶尔见到也仅仅是匆匆一面。以我本人这么些年和古物打交道来看,这些图文似乎根本不是汉朝文字,倒是颇有些像是古埃及的那种圣书文字。”

    查文斌不禁开始想起顾清和曾经说过的那个他研究中的古老帝国:啊哈帝国。

    顾清和认为夏后王朝实际上就是上的公元前3000年左右的阿哈王朝是一个横跨了亚洲和北非大陆的巨大帝国,也并不像史书中记载的那般原始和落后,这个帝国曾经一度繁荣昌前。

    他认为阿哈王朝的都城不在埃及,而在中国的云贵川一带,而且很可能就在川西。

    “老爷子能看得懂这种文字嘛”

    “不能,”他摇头道:“仅仅是像却又不全是,有些地方还是有诸多不同的,不过我们倒是可以找到一些规律。”他指着那罗盘上的其中两个图案道:“任何文字的创立都是有其逻辑性和科学性的,既要能表达这个字的意思,又能方便书写和牢记,任何种族和任何时代都不会违背这个基本原则。”

    他手指的是罗盘上的两只和鸟类似的图案,这两只鸟其中一只有一只脚,而另外一只则有三只脚,除去这个部位,其余部位都是出奇的一致。

    “你再看这两个。”丁胜武道:“这个是一横下面有三个点,那个则是有四个点,我觉得这些图案应该是某种数字或者是代表着方位,总得来说与你用的罗盘应该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个甚至还有可能是最早的罗盘之一。”

    众所周知,在指南针发明以前,古人是用天星来辨别方位的,晚上通过观察北极星定方位,白天通过日影来分辨方位。很早的时候,我们的祖先就发明了指南车和日晷用来分辨地平方位。

    “搞半天我们这也还是不认识啊”胖子道:“说到底没有文化就是可悲的,哪个王八蛋想出用这样的损招,他娘的容老爷这下就看你的了。”

    容平蹲在那儿半天也没个动静,一直摸着下巴在那瞧,满眼的图案瞧得他眼睛甚至开始冒金光了。这时候他突然说道:“文斌,你那有石灰粉嘛”

    “有。”查文斌递过去一个小布包,容平撒了一些石灰粉在掌心,用嘴对着那罗盘轻轻一吹,赫然得那罗盘上的石灰粉就出现了两种,一种是粉要厚一些,还有一种略薄。

    胖子顿时对这个中国贼王佩服的是五体投地,这法子也就他想得到了,因为他自己也试着转过几次,人的皮肤和手指都有油腻。这罗盘放在这里肯定是很久没有人碰过了,才被碰过的会留下指纹和印记,虽然很小,但是容平吹得恰当,这粉末依旧能帮他分辨出最近有人触碰过的图案。

    这样一来,顿时他们的工作就减少了许多,加上他自己尝试的那几次,也就是几十种组合,最多不用半个小时便能解开这正确的密码。丁胜武用笔记录下每一次最终排列的图案并校对下一次,容平则负责旋转,果然十几分钟以后,咔得一声,这道山门又被打开了。

    到现在为止那可以说已经是困难重重,过了一关又一关,究竟是怎样的舂山之宝竟然会设置如此多的障碍,当那地上的血迹斑斑点点的一只衍生向内的时候,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开始传来

    这是一条甬道,甬道的两侧全是壁画,同样是那种文字和符号,同样的是简单的线条,这些前人曾经留下的信息让他们恍如进入了几千年前得昆仑。

    世人都说昆仑山是中华文明的发源地,可是谁也说不清个为什么。要论资源,比起肥沃的平原这里极度匮乏,要论气候,比起四季分明的塞外,这里终年冰封。实在是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说服人们,这里竟然是文明的起源,但是眼前的这一切却又实实在在的描述着空前的盛世。

    又出现了,那个池子和黑洞的火锅造型,胖子再次看到他的时候已经觉得要崩溃了,“怎得这里的人有那么喜欢吃火锅嘛”他一屁股坐在那石坝上,不同的是现在两边都是满满的水,那些链子仿佛是移植下来的,无论是粗细还是兴致都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里的水不再是清澈的,而是满眼的红

    腥,无比的腥,风起云皱着眉头道:“是血嘛”

    容平伸出探爪沾了一点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道:“是血,人血。”

    “人人血”胖子看着那满满的池子,一个人有多少血,差不多全身流干了也就两大脸盆吧,这他娘得都快要赶上一个游泳池了,还不知道有多深浅。众所周知,血是会凝固的,可是这里的血却一如是分分钟之前刚刚宰杀的,猩红得是那样的扎样。

    查文斌轻轻拽起了一根链子,“哗啦啦”得一声过后,那血水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胖子趴在边上捡了颗石子投了下去,一阵涟漪顿时泛了起来,他觉得这或许是一个打发闷子的好办法,于是又丢了一颗。只见水面上原来的涟漪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开始越来越大了,隐约得胖子见到那血水底下好像有个什么东西,他有些好奇就把脑袋往下面多探了一点。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哗啦”一声,突然血水之中伸出一张大手,胖子连躲得机会都没有就被狠狠得扯着了五官。那力量大得出奇,一下子就拧住了他的全部,接着一个倒栽葱,“咚”得一声。

    几人赶忙回身扭头去看,之间胖子的双腿挣扎了两下过后就消失在了水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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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百五十八章:虚无

    因为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谁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查文斌连衣服都没脱,一口气就扎了进去,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根本不会游泳。

    浓郁的血腥和满眼的猩红,查文斌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胡乱的伸出手到处摸抓着,好像还真的给他摸到了什么。

    嗯,是一个人的腿,还在登踏,那浓密的腿毛应该是胖子的。他赶紧往回拽,可惜那腿却在带着他往更深的地方去。他只觉得呼吸越来越难,鼻子里,嘴巴里开始涌进这腥味,大口大口的吞咽着,不想喝,可是溺水的人有选择嘛

    顷刻间他就被拉下去七八米,耳膜处开始传来了剧烈的疼痛,那是水压的力量,但是他始终没有放弃那条腿。豁然间眼前出现了一片光亮,这水下好似有个东西在发着光,那是什么呢查文斌又咽了一口水,他的喉咙处开始喷涌着起泡,或许那是最后一口气吧,张口等着得又是下一口要命的血水。

    马肃风曾经告诫他要远离水,难道今天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嘛

    不对,那是个什么东西,那个光为什么那样的奇怪

    突然,一个巨大的起泡从那下面鼓了起来,它慢慢得穿过了查文斌的身体,又慢慢得把它包裹在其中。终于,他和血水分开了,踩在那起泡里恍如又回到了那个大湖,好奇怪的感觉,他感觉脚下轻轻的,那些血水喝下去为什么一点都不难受呢擺渡壹下:黑岩 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漂着,漂着,慢慢的他一直在往下沉。

    旁边的那个是什么好像是个人查文斌发现自己的双脚可以像走路一般,他朝着那个影子慢慢荡了过去,这个人是在睡觉吗他全身**的蜷缩在一起,像个球,那背上完美的肌肉显示这是一个男性,他的头发又浓又黑,静静得窝在那里身上有一层淡淡的光亮。

    这是什么他很好奇,于是伸出手去想摸一摸,于是他伸出手去,他听到轻轻的一声“啪”,瞬间那起泡消失了,无尽的血水再次将他包围

    突然背上一阵疼痛,好像是肌肉要被撕裂了,这一痛顿时让他醒了,接着一股奇大无比的力量拉扯着他迅速前往那个光亮

    血水池又恢复了平静,容平不知道往下探了几次钢爪,终于他叫喊道“有了”

    正准备往回收的时候,突然一股怪力把他往下一扯,就像钓到了一条奇大无比的鱼一般。一瞬间,这个渔夫就被大鱼拖了下去,水面上一阵翻滚。

    丁胜武连连往后退,才没几步,风起云便听他“啊”了一声,一回头,一只手已经抓住了老爷子的腿,两边的池水都像是炸开锅一般。

    那速度太快了,风起云根本看不清,四个大活人电光火石之间全都栽了下去

    他的眼前一片死灰,早一步晚一步,迟早是会轮到自己的,风起云轻轻的闭上了眼,“咚”得一声,最后一个也被拖了下去

    胖子是第一个醒来的,四周一片漆黑,摸摸自己身上竟然是干的,那股血腥味也已经消失。脚下的大地好似棉花糖一般,他上下左右环顾了一下,从未有过这样的黑暗,这他娘的是哪里

    “喂”胖子喊道:“有人吗”

    “石头”一个声音传来,胖子一听便知道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谁。

    “老二,我操”胖子一下子兴奋了起来,没想到自己竟然稀里糊涂的找到他亲爱的老二了,“老二,你在哪,我是胖子啊”

    “你们怎么下来了”那声音胖子觉得很近,就在十步之内,决计不远。

    “还不是找你嘛,别废话了,人呢”说罢他开始摆弄着自己的手电,也不知道是不是摔坏了还是没电了,一丝光也没有。

    “我不知道我在哪里,”叶秋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莫名其妙的被人拖下来的”胖子抱怨道:“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我记得是个血水池子啊,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好像来过”叶秋道:“你还记得那个棺材嘛,睡进去我好像也是到这里来了,至少我不陌生,他们,还好嘛”

    “不知道”胖子道:“我是记不起来了,他娘的晦气,不是说有宝贝嘛,周穆王这个千年老骗子”

    “石头”突然又有一个声音传来:“你在哪,我好像听见秋儿的声音了。”

    “我靠,查爷”“文斌”那两人都是一同喊道。

    “秋儿你真的在”查文斌的声音里有一丝激动道:“我们这是在哪里”

    “他说,这里是终点。”叶秋道:“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怎么猜到那个罗盘的开启方法的”

    “有贼王在什么办不了。”胖子笑道:“这儿也挺不错的啊,就是黑了一点。”

    “你”叶秋顿了顿道:“罗盘对应的其实是我们五个人的八字我觉得我们就在这池底,这水里有东西,非常的厉害,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逃出去。”

    “出去了,”查文斌道:“秦无炎死了但是为什么是我们的八字,是谁设置的。”

    叶秋叹了口气道:“欠他的终于是还了,那池子里的血是人的,在你们来之前,打开了那道门,里面全是人。他们好像是一支守在这里的古代军队,我们就在那里厮杀,一直杀到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那些人根本杀不死,被砍倒了不一会儿就又爬起来,他们就像没有疼痛感的木头,一波又一波得往上冲。后来实在是打不过了,我们身上到处都是伤,眼看着就要全部死在这里,边打边退,一直退到门外的时候,我把门给关上了,以一己之力挡住了把门关上的时间。

    可是等我再看的时候,那些人又都消失不见了,所有的血都向着中间那个池子,等到走到边缘的时候就被拉了进来,然后就又到了这个地方”

    “我们也没有遇到你说的那些军队啊,”查文斌好像想起了一个细节,他说道:“我猜一定是门的关系,我们进来的时候把门是关上的,而你们进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对吗”

    “哎哟,查爷,你就别管门不门了,现在怎么办啊”胖子的声音有些急了,“他娘的比非洲人还黑,你们到底在哪啊”

    查文斌已经试着几次吹他那火折子了,没有一次是能够点起来的,这火折子就算是遇水也不会打不着,他听那两人的声音离着自己也很近,仿佛触手可及。

    “他有没有告诉你什么轮回和终点”

    “有,”叶秋道:“我听他进来的时候说过一句话,他说:轮回,就是从到终点,然后以终点为再向终点,这里就是终点。”

    “那终点岂不是既是又是终点,”胖子道:“扯那犊子干嘛啊,那个老不死的把你留下挡路,早知道他上去的时候我就该一枪打死他。”

    查文斌听了叶秋那话若有所思道:”终点就是,这个也就是上一个的终点,他说这里是终点,那我们的上一个是在哪里”

    胖子道:“洪村啊,我是在四川”

    “不不不,”查文斌道:“秋儿你说那些人杀不死对吗就连是叶欢杀杀不死嘛”

    “杀不死”叶秋道:“我们三人杀到手软,一批批的倒下,一批批得又爬起来了。”

    “如果是人,不可能杀不死,”查文斌道:“如果是鬼魂一类的有他在,那也一样不会杀不掉,这说明你们碰到的既不是人,也不是鬼,以至于阴阳两道的一切办法都没有用,我想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幻觉。”

    “幻觉能伤人嘛”胖子问道。

    “能”查文斌说道:“当你分不清真假的时候便能伤人,有些人睡觉的时候做噩梦,发现自己被人勒住了脖子,第二天醒来果然脖子上有一圈吊痕。这就是已经分不清虚实的幻觉,看过红楼梦嘛”

    “没有”

    查文斌道:“红楼梦里的贾宝玉就是进了一场太虚幻境,在那里有无数的金银美女可以让他享受一切奢靡,秋儿,就像你一直在问的那个问题:你是谁可是当你知道了答案的时候你心中可有了解脱。”

    叶秋如实说道:“没有,我反而觉得自己更加的迷茫了,就像飘落的深秋一叶,找不到自己到底来自于哪棵树,又将要飘到哪里去。”

    “我认为,我们是有道缘的人,你们信嘛”查文斌说道:“其实现在我反倒有些明白了,其实我们哪里也没有去,一直就在那楼梯之中,这一整座天柱山就是我们所在的世界,他想要什么就能够给你什么。”

    “不可能,查爷,我们明明”

    “石头,就像你曾经消失了两年一样,其实你也哪里都没有去,为什么叶欢能够找到你,我却找不到。当一些东西超过我们现在的认知的时候,最好便是什么都不要去做,是有人把这里的世界虚无化了,那个人超过我们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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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引导

    “我不懂”胖子觉得查文斌现在是在自我安慰了,可是查文斌却说道:“这个世界,你无法把同一样的事物再完美的重复一遍,何况还是这么大的地方,我们依次见到了三个。我斗胆的推测,这是最后一个,也就是所谓的终点,分别代表着三个世界。”

    叶秋道:“你想说是神人和冥”

    “没错,”查文斌道:“第一点,我们进了那个黑洞然后又出了那个黑洞,你们发现我们最后的出口在哪里有那个出口嘛”

    胖子想想,好像也是啊,再怎么得也该有个出口啊,总不能是凭空掉下来的。

    查文斌道:“穿过那个黑洞的时候我看到了很多熟悉的人,甚至可能还有我自己,那感觉像极了是两个世界的擦肩而过,让我想起了在狮子峰小忆遇到的那一幕,是两个时空在这里交错了。其实我想我们就好像是穿过了一个阴阳对立,起初的时候是池子里有水,洞里没水。到了那一边恰好相反,如果把这两者合二为一,那会怎样”

    胖子道:“那两边都会有水,”他顿时也感觉到了,“所以,当我们到了这第三个池子的时候,水满了查爷,你的意思是,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它们合并起来的那个状态了。”

    “应该是这样的,就像是冥界,由人和神同时充斥着,可它却又属于一个相对的**体。我们死后的魂魄进入冥界是由神界的掌管着,我觉得大致就是这样一个意思,兜兜转转得就到了这个所谓的终点,因为要投胎,所以这个终点又是,但是无论怎样你还是会回到这里,它又是个终点。”好看的小說就在黑岩

    “说了这么多神神叨叨的,查爷,我觉得你脑子是不是已经摔坏了,现在是我们找到老二了,可是看不到对方,也不知道怎么出去”

    “等着吧”查文斌道:“没有永远醒不过来的梦,除非我们死了。可是现在不是还活着嘛,这就可以了,有人把我们故意带到这里来,那总是有他的目的。”

    “你认为是故意的”叶秋道:“为什么”

    “因为你说的,开启门上的密码,是我们的八字。”查文斌道:“叶欢曾经说过,秘密就在我们的八字里,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直在接二连三的出状况的原因,既然他都知道,那就一定是人为的。既然是早就安排好的,那又何必去在意,困着我们又有什么用呢”他又笑道:“甚至连他自己恐怕都没想到,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得到就灰溜溜的回去了,也不过是替别人做了嫁衣裳。”

    “就你们两个吗”叶秋问道:“其它人呢,”

    “你想问起云吧,”查文斌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希望他们一切安好。”

    胖子一屁股坐了下去,突然觉得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用手摸摸,原来是那一堆阴阳连城璧,这玩意他还一直揣着呢。“我还以为老子这回要发财了呢,没想到两个屁都没有,”胖子抱怨道:“还好这个玩意没丢,哎哎哎,查爷,”胖子突然叫道:“好奇怪啊,我那个东西竟然在发热哎。”

    “什么东西”

    “就那对玉啊,其中有一只一直在发热,中间那根栓子还一闪一闪的”

    “我看见你了”查文斌突然发现离着自己不远处的确有一闪一闪的淡绿色光,甚至他连胖子的脸都可以看得清楚,可是那张脸为什么那么奇怪,他好像是倒立着得,怎么鼻孔是朝天的查文斌试着往前走了几步,但是他发现自己和胖子之间的距离一点都没有拉近,依旧还是保持着先前的距离。

    “我操,查爷,我看不见你。”胖子叫道:“我好像看见小白两跟老爷子了。”

    “在哪”叶秋问道。

    “不知道,挺模糊的还有贼王,他们仨在一块儿了。”

    再说风起云最后也被一块儿拉了下去,前期的遭遇他跟查文斌他们基本一致,只不过他们这儿是有色彩的:白色,到处都是一片白。

    那三人果然也是掉到了一个地方,互相彼此看不见,摸着瞎,好似就在一个围城里,进不来也不出去。风起云他们三人,一个聪明绝顶,还有两个都是老江湖油子,这情况三两下的就摸得差不多了,他们远比查文斌要早推断出只不过还是在原地的结论,并且他们现在的位置就在打开门便看见的那根铜管之中,而且风起云认为这个巨大的设备有足够的能量来制造这样的场景。

    “我认为是史前文明,或者是未知的外来文明。”风起云道:“你见过跟我们同时代的猩猩和猴子已经学会了生火这个最简单的技能嘛”他说道:“没有道理,人的进化会突然一下子迸发,把其它同时代的物种甩开如此之大的差距,这违背了正常的进化理论,我们明显作弊了。”

    “那废了这么大心思就是为了逗我们玩”容平道:“我倒是认为这是一个混沌的世界,它们创造了一个能让人领悟到一切的空间,让人可以了解什么叫做轮回,什么是终点,实际上我们的世界是很微妙的,老子说,道,其实他也说不清什么是道,就取了个名字叫无极,既混沌的状态,天地初开。”

    风起云道:“就像我不信几千年前的古人可以凭空说出那么道得哲理,它已经超出了当时人知识的极限,肯定是有人告诉了他们,或者是受到了启发。就像你学的道,实际上我们什么也看不到,可是你却能感受到所谓的五行力量。其实一切的道法都是能量的性质,无形无态,但是这些元素却又构成世界,所以道才能生万物,万物得以生存都是需要能量体的。而这个东西的造型更像是个巨大的干电池,既可以储存能量,又可以释放能量,岂不是道的最好体现”

    他又说道:“当然,任何一层面上的物质都具有其构成的依据理。这理我们无法解释,老子也无法说出,是以老子说吾不知其名,故强字之曰道,道的本源是无极,无极就是构成这个世界的能量体,一切的东西都是由最基础的能量体组建而成。无论是太阳河流还是空气,都脱不开,我倒是觉得有人在引导我们重新认识这个世界,而他想要引导的绝对不会是我,也不会是两位。”

    而此时,查文斌也越来越多的在体会着:“我们的**和灵魂都是从那个世界而来,可是我们却害怕那个世界,我们称它为阴间,是死亡的地狱,但是却忘记了它由是重生的温床。

    人的身只有通过死亡才能回到那个世界,但是人的心却可以通过道德的自我实现回到原本的那个世界。所以,人的真谛是以生求存我一直不明白为何小白会那样,顾清和曾经告诉我,小白或许是被一种高纬度的力量所掌握,曾经至少我和她还存在于同一个维度,可是我却幸运的逃脱了,那个维度我们看不见,可是她却看得见,今天我终于有些明白那番话了。”

    并且,顾清和曾经说过,他们,包括他叶秋和胖子似乎都有一种可以穿越那个空间的能力,如此说来他们是可以离开这里的,那么其它人呢

    查文斌若有所思道:“任何事物都会有对立的一面,轮回和终点也是如此,如果我们回到了,那就一定会有人站到终点去,否则就只有终点,没有,怎么能称为轮回呢”这就好似为什么有些横死的人一定要个替死鬼,那个位置空着他怎么可以去投胎呢必须要找一个人去顶上,他心中隐约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游戏他恐怕已经玩不下去,也玩不起了

    胖子听他啰里啰嗦了这么久觉得肚子都饿得快要发昏了,一摸口袋,好家伙,里面好像还有点肉干。先啃了再说,这肉好吃是好吃,可就是他奶奶的有些塞牙给卡住了,胖子用手抠了几下都不得解放,他寻思着这时候要是有一根牙签就好了

    这东一想西一想,嗨,有了,这连城璧中间那根栓子不是现成的嘛。管他呢,先拆下来剔牙,一边听着查爷神神叨叨,这肉怎么塞得那么紧呢我用力,我用力,我再用力

    “啪”得一声,胖子只觉得嘴巴里一阵疼,有个东西戳到了自己的天花板了,朝着地上“呸”了一口,胖子这时突然反应过来,我滴个亲娘哎,老子怎么把这宝贝给弄断了呢

    突然间,周遭的气流开始有些了一些变化,查文斌只觉得天旋地转,那些黑色好像在慢慢的开始散去,而风起云那边同样是如此,那些白色也在开始慢慢散去。终于,当这个世界开始变得越来越清楚的时候,他们见面了,六个人背对着背竟然是靠得那么近

    ps:我知道,有很多读者在其它一些渠道也在阅读本书,其实我想说,我个人阻止不了盗版,但是有一句话我想送给真心喜欢这本书的读者们

    古语说“没有君子,不养艺人”,是说古时候在天桥下卖艺的艺人,收入多少全靠观看的人自愿付钱。如果不是君子,就会白看卖艺而不掏腰包,那么艺人就只能饿肚子了。我每天花八个小时,现在是凌晨五点才勉强更新了三个章节,脑细胞死了一大片,我每天只吃一顿饭,我也不知道这卖艺的竟然会活得如此辛苦

    如果您觉得我这卖艺的还凑合,那就请阅读唯一正版:磨铁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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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以命换命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多少恐怕是你我背贴着背却无法感受到彼此,恐怕是你我肩并着却无法触碰到彼此。

    这个世上有超级文明嘛或许有,也或许没有,人类的知识真的是无师自通嘛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原来他们就在一起,从未有过分开,他们相聚就是那么得近,你挨着我,我挨着你。胖子拿着手中那根已经断了半截的阴阳连城璧不知所然,“查爷,我我”他说不出,也不知道怎么说,当那根钥匙断裂的时候,一切的一切似乎又在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恍惚间,地上出现了一个阴阳太极的图案,查文斌他们三人站在代表着的阳得白色地面上,而风起云三人则站在代表着阴得黑色地面上。可巧得是查文斌脚下是那个黑色的点,而风起云的脚下又恰好是那白色的点。道生一,无生有,有混沌生太极,万物相生相克,有善便有恶,有美便有丑,同样有阴便有阳,黑中有白,白中有黑,这正是正是万物负阴而抱阳,负阳而报阴。

    “叶秋”,风起云朝他喊道,原来他的背就贴着叶秋的背,两人隔着那么近为什么就是自己感觉不到呢

    这个人,她说她是自己的妹妹,果真如此嘛叶秋茫然,他伸出手来想去摸一摸这个至亲的人,为何你们要把我抛弃摆渡一下黑<岩>阁<观>看<最>新<章>节

    胖子的背后原来是丁胜武,这爷俩一见面都是一副苦瓜脸,被困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别说舂山之宝了,丁胜武的肠子都要悔青了,真是鬼使神差得要跟来送死。

    而查文斌的背后则是容平,两个来自不同门派的道士,这样的排列倒也有趣,不知是有意而为之还是天意。

    “文斌,想出去嘛”风起云的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他说道:“你还记得那个寓言嘛预言三千年后的第一个癸卯年会出周继人,能懂十六字铭文所言大意,并且能收集第十部卦辞破解算盘石再封比干。”

    “记得,”那时风氏的那位长老亲呈。

    “那我且告诉你,当年姜子牙来这不周山寻得的一部候鸟部卦辞,你可又曾记得”

    “记得。”查文斌如实道。

    “当年,姜子牙感恩我风氏先祖,曾告之寻这卦辞的经过,”他指了指这大地上的太极图道:“便也是这里了,你们五人便是周继后人,所以你们的生辰却又是这里开启的关键,如今该是送你们走了。”

    查文斌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其实你知道的,”风起云道:“我也知道,容前辈也知道,既然大家都知道又何必要说得那么透彻呢。所以,我有一个请求,带着叶秋去到他该去的地方,那里才是他的故乡。”

    “我”查文斌想过这个问题,可是他不敢深想,其实所谓的“轮回和终点”就是一个太极图,阴阳互抱。这里的一切都显示着天地的起源,三界的分离,无处不充斥着道得最高境界。也许这个境界被中国的老祖宗们试着用一个“道”字去阐述,也许创造这个境界的人是想告诉他人,这世间便是如此,一个有着独特能量体和空间存在的高纬度,一个超越了三维认知的更高维度。在这里,没有空间的概念,没有立体的概念,甚至没有时间的概念,一切只有对立,有阴和阳,有黑和白,那自然也有生和死

    他说道:“没有死亡哪里会来得重生,没有重生怎么又会有下一个死亡呢”有生命的诞生必定会有生命的逝去,这是造物主平衡这个世界的一切源头,否则那岂不是乱套了。

    他们在这里已经看到了,三个不同的境界,当那前两截然不同的池水合二为一化成了血红的那一刻,风起云就懂了。要么永远就留在这里,要么就有一方付出生命的代价,创造出一个死亡换取另外一个的重生,没有怎么会有终点呢

    “人终有一死,”容平道:“风老弟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我顿时觉得自己白活了,还是孩童的时候我就拜入道门,如今混世五十余载,留下得终究不过是个漂泊的孤魂。我没有亲人,甚至没有朋友,没有人会在意我的死活,也没有人关心过我的得失,多一个我不多,少一个我也不少,只到遇到了你们我才逐渐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人。其实,我偷那些东西不过是为了证明,证明我的那内心之中可怜的存在感罢了其实,从始至终我便是死了,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要来又有何用呢”

    “怎么了你们都”丁胜武的眼神里有些灰暗,他从这些话里听出了一点他不想得到的信息。

    “老爷子,”风起云道:“我们现在站着的位置是阴包阳,他们站着的那个位置是阳包阴,只要我们把自己站着的这个眼给填了,对面自然也就是全阳了。”

    “你是说一命换一命”丁胜武连连摇头道:“太可笑了,你有什么根据,就凭这些神怪,老头子我一辈子见过的稀罕事也海了去了,说到底不过是个障眼法。”

    “是障眼法,”风起云道:“那便又如何你能改变这个障眼法嘛这里的时空都能随意的切换,就不用说你我了,难道你怕,那也好。”

    “查爷”胖子这时已经不敢再乱说话了:“是不是因为我”

    “有没有你都一样,”查文斌低声道:“以前我不理解顾清和说的那些东西,现在有些明白了,他说任何事物的创造都是有根据的,哪怕是他们科学家看起来匪夷所思或者是荒谬的一些东西都是有依据的。从一开始,我们就是被人为的带到这里,我感觉我们以前也来过这里,可能是很久以前,那些画面感让我逐渐开始捋清楚了一些事情,比如小白和那个女人。”

    胖子道:“所以,把我们困在这个鬼地方的原因就是想让我们看到有人为我们而死嘛”

    “还有更多的吧,”风起云道:“查兄,我们这些人的死或许会换开来你的成长,道,靠口口相传你也说终究是成不了道的,有些事,有些人不自己去体会怎么会能真正的理解。现在这样一个机会,让你可以身临其境的体会道的本源,这太极图不就是为你所画得嘛如果,有来生,我定还会与你相遇相识。”说罢,她一下扯掉了头上的发簪,一缕秀发顿时如水银泻地一般垂了下来,“你要记得我,也一定要记得我说过的话,带着他,回去”

    她又面向叶秋道:“哥哥,我要走了,你是风家的人,也是风家唯一的血脉,就让我换取你的解脱”

    “不”叶秋嘶吼道:“不要”

    她的剑已经拿起来了,她的脸是那样的从容,咽喉上淡淡的渗开出一条猩红的细线,“滴答滴答”一朵朵绽放的玫瑰在洁白的衣上,她从未穿过这般漂亮的衣服,今天她破例了:“查文斌,你终究不会明白我的心”

    “不不”叶秋高昂着脖子,他的声音伴随着他的喉咙已经沙哑,而他的身影竟然也开始伴随着风起云一块儿渐渐消失

    六个人,一转眼就只剩下了四个,死亡的气息还未消失,容平就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探爪。他对着自己的咽喉说道:“查老弟,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道士,有德行,有领悟,有一颗执着向道的心。干我们这一行千万别被自己的心给迷惑了,一步错就步步错,其实,我也一直想做一个好道士,只是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如果你将来能去一趟茅山的话劳烦找到我的师傅帮我跟他捎上一句话,就说容平知道他错了。”

    “噗嗤”一声,尖利无比的探爪转瞬射入了他的咽喉,慢慢向前倾斜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他还想说着什么,可是口中的鲜血已经没有淹没了他所想要表达的一切。曾经,他只是一个拿着道经拜香的道士,自从脱下了那身道袍,他以为自己可以找到那份所谓的自由,书中不是说,只要心中有道哪里都是道嘛可是终究他没有得道那个答案,一直到死他才明白,原来最适合他的不过是那一座终日焚香的林间小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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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彼岸

    只剩下两人了,一老一少。胖子在沉默,丁胜武在啜泣,一代江湖枭雄终于是要落下帷幕了,若是心中不贪念他又怎会落到这一步

    “别哭了,你要真怕死,那我就突突了你”胖子听他哭着烦,无比的烦,查文斌也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他总不能自己拿起五六半把对面的这个老头给突突了吧。

    “石头”丁胜武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答应我一件事,出去之后帮我好好照顾九儿。”

    胖子不耐烦道:“你想好了想好了就上路吧,我一会儿怕晚了就找不到我家查爷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都快说了。”

    丁胜武缓缓的从手中取下那枚扳指,他轻轻的拉过胖子的手道:“戴上它,然后娶了九儿,就说是他爷爷最后的遗言。”

    “干啥玩意”胖子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道:“娶了她,不行不行,老爷子你不能搞拉郎配啊,**讲男女婚姻要自由,你这样属于封建思想,要不得的。”

    “你”丁胜武拿起一把匕首道:“你要不答应,我就不让你出去”

    “你”胖子眼转子一转,反正出去了之后还不是我说了算,这事儿天知地知,先答应他再说,“行,东西我收下了,你那孙女我会照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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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得发誓然后跪下来先认我做了你爷爷,若是违背誓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操”胖子心中已将那丁胜武咒了一百遍了,不过他这人就是能屈能伸,男子汉大丈夫那是说跪就跪,配合他那无与伦比的演技还真得挤出了几滴泪。后来胖子跟九儿说,其实那是他用口水涂上去的,不过不管真假,至少老爷子是感动了,对于这个女婿的托付他也算是把百年命运都一并交了出去。

    当丁胜武胸前插着匕首向后倒下去的那一刻,胖子才意识到刚才那句话好像是遗嘱,他赶忙叫道:“哎哎哎,等等,你别死那么快啊,什么存折的密码,宝贝的存放地你还没有告诉我啊”

    当他睁开眼,四周觉得暖烘烘的,胖子揉了揉眼睛刚想起身突然就看到了一张惨白的脸。这一下彻底让他醒了,他想跑,转头就是“铛”得一下,额头上顿时起了一个大包,原来是撞到那铜管上了。

    胖子把头埋着,自己不停的念叨着:“老爷子老爷子,我说话算话,你可别这么快就来盯着我,我回去一定给你烧香上纸,一天三顿我吃什么你就有什么。”

    “真的嘛”丁胜武幽幽的说道:“如果少一顿,我就要了你的命”

    胖子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得:“真的真的。”

    这时一个声音道:“恭喜丁老爷子了,这一趟还真的是找到了一件大宝贝”

    其他人也是一阵哄笑

    胖子听那声音,怎么是小白脸的,还有容平的笑声他慢慢的转过头来,好家伙,该在的人都在呢,此刻他们就在那根铜管的最底部,拥挤狭小的空间里正点着一枚蜡烛,查文斌微笑的拿着他那玉扳指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嘛”

    “来不及了”丁胜武哈哈大笑道:“戴上我的扳指,你就是我丁家的人,死也是丁家的鬼,小子,算你走运,记得你已经拜过二老认过祖宗,要不然走到哪里关中道上那些弟兄都会把你给活劈了”

    胖子这一看,丁胜武那好着呢,小白脸那身衣裳也没有血渍,他好奇的去拨弄那容平的下巴,光洁如初,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最灿烂的笑容。

    “这”

    “没死”查文斌哈哈大笑道:“我们都还活着,都活着呢哈哈哈”

    在中国,有一个名词叫作“太虚”,其实“太虚”的本意就是道。老子的道德经认为,道大而虚静。道家认为,世界的本源是道。因此,“太虚世界”的意思就是世间万物皆由太虚之处幻化而来,也就是所谓的“道生万物”。

    后来,河图跟我说起这一段故事的时候我是表示怀疑的,这些东西听起来太玄了。可是他说,小忆,如果把所谓的“轮回和”看作是德对道的回归表述,那就是从生的此岸渡达存的彼岸,其实德就是这两岸之间的渡船。他们当中有些人因为选择了放弃而去成全另一个,于是一个有了得,而另外一个则得了道,否则只会永远困在那幻境之中。

    他说,这就是像是我们的人生,有些人总觉得自己是迷茫的,既没有目标也没有希望,那是因为他们不曾选择去放弃一些束缚自己的东西。也许是钱财,也许是享受,但是决计不会有人轻易去放弃自己的生命,而且是那般的心甘情愿。

    而查文斌却说:“因为叶欢不明白,所谓的得失不过是不知水性的落水者怀里紧抱着的一段木头。在此岸与彼岸之间沉浮漂流时,他总是都把自己的性命和这段木头系在一起。只有到达彼岸后,他和才会明白,原来得失仅是他们渡达彼岸的一段木头而已。”

    我过了很久也不明白他所说的话,或许就像我不能理解这个世上真有那般的幻境,那么是谁造了这样一个幻境,他们为什么又要偏偏去选择他呢

    不过,胖子到最后是真得跟九儿在了一块儿,同样的罗门的事情他没有参与,这也不算违背了当年他对丁胜武所发的毒誓。他成了一个非常成功的收藏家,现在他的藏品代表着中国元素出现在一些欧美国家的顶级会展中,他每年用这些会展赚的钱去收购那些流失在海外的国宝,他说,这是在为老一代还债,不过我也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河图说,胖子很忙,他跟查文斌不同,他们不是一类人,尽管后来他们还是在一起很长一段时间。

    叶秋跟着风起云回了那个桃花源,或许他也穿上了华丽的锦缎坐上了那个高贵的椅子,或许现在别人已经称呼他为王了,可是他想念得依旧是那间朴素的茅草屋

    容平回了茅山,得道号归真,从此,中国一代贼王消声灭迹,江湖之中再无容平这个人。用他话说,那一年他死了到达了那个终点,可是那一年他又活了,重新轮回开始了新的。

    每个人的生活都发生了一些变化,唯独一尘不变的是那个叫查文斌的人,他又回到了五里铺,回到了那三间小屋。

    小白醒了,不过她现在已经完全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她的身体一如一个十岁的少女,时间真得在她身上发生了倒退。是你吗那个替他拿走了连城璧的那个女人,我在黑洞里看到了你的容颜,你应该很爱他吧,你身边的那个男子

    她被送去了省城,她现在的父亲姓冷,她被告知自己叫做冷怡然,父母相依为命。可是每年的有一天,总会有一个从上海来的老人拿着草莓味的蛋糕来看她,冷怡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今天既不是我的生日也不是什么节日,这个人总是会拿着自己不爱吃的草莓味蛋糕呢

    他们让她管她叫做干爸,后来干脆连那个“干”字也省掉了,就叫她爸爸,于是她便有了两个爸爸。其实她不知道,那一天真得是她原来的生日,而她现在的八字则是来自另外一位早就死去的人

    袁先生来找过查文斌,查文斌说眼下这样便是最好的结局,“她还活着,您也还可以经常见到她,这已经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好的了。”

    “可是,她以前最爱吃的就是草莓味”

    “那是因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她了”

    1983年腊月二十二,夏秋石同志结婚了,婚礼很热闹来了很多客人。新娘子是胖子他们组团去接的,查文斌那天喝大了,据说吐得浑身都是,是一个叫钭妃的女人最后替他清理干净的。

    那天据说非常冷,查文斌的鼻涕都黏在桌上结成了冰冻,胖子倒在院外的雪地里第二天才叫人发现差点没给活活冻死,还有叶秋,据说在是在河边的沙滩上发现的

    火盆里的炭火烧得很旺,一个女人系着围裙正在屋里忙前忙后,查文斌问胖子道:“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你不去关中嘛”

    胖子别过头去道:“不去,一个玩笑而已你们还当真了,怎么怕我上你们家蹭吃蹭喝,放心,老子有钱,不白吃”

    “你呢”查文斌看着对面那个男人,他一言不发低着头在那坐着已经很久了。“去霍山吧,那里有你的亲人。”

    他摇了摇头,“不去,我不是”

    胖子还在想着前两天的酒席,打着哈哈道:“话说起云妹子怎么没来,你现在听说已经是土皇帝了,感觉如何是不是到时候也封我做个王啊啥的。”

    “他们是你的亲人,”查文斌安慰道:“血浓于水,这个关系你到了哪里都是甩不开的。”

    “如果我说不是呢”叶秋的身子微微有些颤抖道:“不是,我的心告诉我那不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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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新年夜的访客

    1983年的春节,查文斌家算是比较热闹了,老夏同志因为已经结婚,所以钭妃在夏老六的安排下“住”进了查家。这一天一早的查文斌就张罗着贴对联,胖子则和村里几个二流子一块儿出去置办年货。

    按照浙西北的规矩,贴完对联查文斌要去上坟,烧香放鞭炮,告诉逝者这是过新年了。

    下了山,胖子买了好些副食品,外加每个人两套新衣裳,这两年查文斌是没有问过柴米,全靠胖子一个人补贴家用,说实话前些年挣得那些钱基本也快要画完了。说好的,来年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查文斌要大婚,这置办婚礼总也是要一些花费的,所以他决定要出去弄点钱,当然这些话都留到了正月初七以后了,大过年的哪里能提这些事儿。

    当天晚上,胖子买了好几个大烟花,炸得全村小孩都跑来看热闹,胖子说这叫鸿运当头,来年一定红到发紫。本来过年的喜庆气氛就应该在这样一片祥和中度过,十二点的新年钟声刚刚敲过,那一年也是中央电视台第一次直播春节联欢晚会。胖子在院子里的树干上弄了根天线,满院子的坐满了看电视的人,马季和姜昆的主持恰到好处,那时候的刘晓庆真是红得发紫。胖子说,那样的娘们真他娘的漂亮,村里长得最好看的翠翠跟她比就是一朵大白菜。他还说,要去买一套她那样式的衣服送给钭妃嫂子,这样式穿着结婚,好看。

    李谷一的一曲相恋彻底让人觉醒原来内地也可以有这样的流行音乐,姜昆和李文华的相声连来三段,村子里的石匠老五硬是把巴掌都拍的起了大泡。

    中国人第一次在电视里看到了一起倒计时,于是在胖子的带领下五里铺的老少爷们用口音不全的浙江方言跟着一起大喊,喊完那些老娘们硬是笑得前气不接后气,据说还有人闪了腰子。

    等到客人们都陆续散去,钭妃在院子里收拾残局,满地的瓜子壳花生壳还有水果糖的皮,胖子好客,这些个东西花了他不少。但是他说,既然是过年,那就图个人气,这人气旺来年才丰收旺。正准备去睡觉呢,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这钭妃以为是哪个老乡把东西拉下了赶忙去瞧,一开门来的是个女人,脸上吹得皮都绽开了,一身厚厚的花布棉袄上沾满了油渍。

    那女人有些紧张,不停的用手搓着衣角,她探进屋里半个脑袋瞅了一下没人这才问道:“大妹子,真是不好意思大过年的来叨扰你们,请问,查先生在家里嘛”

    查文斌刚好从茅房出来,见有人找自己赶忙过去迎人,可那女人却连连摇手道:“不不不,我不能进来,不能给你们带来晦气。”

    查文斌见那女人有些面熟,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洪村马老二的媳妇嘛这半年多没见,这个女人怎么沧桑成了这幅模样,以前记得老夏他们都管她外号叫做水仙花,那长得洪村里同一辈分也算是个顶个的了。

    “婶儿,有事您就进屋说,外面冷,我这不分晦气还是福气,来人了咱就得客气。”

    这时,胖子和叶秋也都走了过来,大过年的这么晚了这女人怎么跑这儿来了

    那女人一边勉强的笑着一边解开手套就往去解那棉袄,没一会儿她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纸包来递给查文斌道:“查先生啊,过年好,婶儿呢就是寻思着您上回帮忙我也没顾得上,这不,来给您拜个早年。”

    “婶儿”查文斌赶忙把那红纸包给推了过去道:“您要有事那就直说,您要没事红包您拿走,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能要这个。”

    那女人欲言又止,几次嘴唇微启又给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从她的眼神里查文斌读出了她有事,而且一定是一件大事

    “我”那女人身子探了一下又缩了回去,查文斌道:“您要真没事那就请回,明儿一早我们就启程去外地,可能要过个几个月才能回来。”

    “这”那女人一听他要走,那是更加不知所措了,那脸上的笑本来就是那么僵硬,慢慢的那眼泪水“汩汩”得就流了出来,一边流那女人一边擦着脸自言自语道:“这该怎么办呐”

    钭妃赶紧一把的给拉了进来,到了屋里,那女人喝了口热茶终于是连哭带说的讲出了此行的目的:

    他儿子马文军死后因为一直没查出凶手所以这马家人就没把那孩子给葬了,马老二东拼西凑了不少钱去县城买了一台冰柜把马文军一直冷冻着,那冰柜就放在孩子以前住的房间。

    十月份的时候赶上村里电力大检修,其中一个变电站在检修的时候发生了意外起了火给烧了,于是洪村的电硬是停了半个多月。

    一停电,那冰柜里的尸体不就得坏嘛,马老二夫妻俩天天在家愁得是头发都要白了,有人提出村里有个冰窖,就是过去的时候冬天结冰存在地下深处等到来年夏天的时候可以取出来用,反正都是前人留下的。

    马老二就寻思把人放在冰窖里存几天,当时村上也是同意了的。一夜的功夫等到第二天马老二再去瞧儿子的时候,除了皮肤有些发黑之外倒也还好,一直等到电来的时候,这冰窖里的冰也全给化光了。那时候马老二就发现儿子的指甲和头发在这阵子的时间里竟然都长长了不少,回家去他把这个情况跟他婆娘一说,那女人一看果不其然,于是她就背着男人坐车去了县城问一个先生。

    这婆娘没读过几天书,儿子死了大半年她是日想夜想,做梦都想着有天他能活过来。这不,看到指甲和毛发都在长着,她捉摸着这是不是能够起死回生了啊经人打听,有人跟他介绍了一个大仙,说得那是非常了得,据说阴曹地府他能自由出入,各路神仙都是他拜把子的弟兄,有人亲眼见过他把一只断了头的鸡都给救活了。

    听到这儿,查文斌就猜到那一定是个骗子,使得不过是最简单的障眼法。

    这婆娘也是病急乱投医啊,找到那先生后又是红包又是买布买米买香油,对方的谱也摆够了,掐着手指七七八八的一算说:“大妹子啊,你这儿子啊根本就没有死,只不过现在他的魂给吊在外面回不来。他上辈子是个赌徒,欠了人钱,这辈子的魂刚好让人给抓住了,只要把钱还给那人的后人,再加上我独门的秘法一定是能给救活的。”

    那婆娘一听这有救了啊,简直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那先生嘛咪嘛咪哄的一算,说是一共欠人一万块钱,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若是再不还钱对方就要他儿子以命相抵了。

    1983年的一万块钱是个什么概念差不多是普通人家十五到二十年的积蓄,那时候的万元户可是要上新闻报纸的。这样的天文数字就算当时可以卖肾,那马老二一家也是拿不出来的,那先生后来又说自己反复沟通,反正就是七讨价八讨价的,最终要了他们两千元。就这个价格马老二已经是把家里能卖的全卖了,能借得也全都借了才凑得起。

    后来,马老二去送钱得时候,那先生还特意挡着他们面来了一次断头鸡复活的法术,看得那是他们夫妇二人深信不疑。

    大概是一个星期之后,那个先生来了马家,一会儿说是他们家风水不好,一会儿又说他们祖坟上有问题,总之找了一堆理由又要了一遍钱,一直到马老二把地里刚收的最后一粒稻子也给卖了,他才终于答应开始开坛做法。

    他让马老二去找了好些黑色老鸹来,那阵子马老二天天漫山遍野的抓老鸹,还只能要活得不能死得。每隔三天,马老二就得抓一只老鸹,并且用老鸹的血从马文军那冻得都要开裂的嘴中灌下去,说是等什么时候灌完七七四十九只老鸹血,他就能把马文军给救活了。

    这不,时间眼瞅着也差不多了,马老二这一整个下半年什么事儿都没干,全天都在抓老鸹,周边的乡镇硬是让他掏了个遍,也不知道从树上掉下来过几次。他们夫妻俩算着,再有个几只老鸹血灌下去就要到日子了。

    腊月二十八那天,马老二说就要过年了,给儿子擦擦身子吧,完事他再出去裁缝铺赊一身料子给孩子做衣裳。

    就在把马文军抱出来擦身的时候出意外了

    马文军那指甲已经跟鹰爪似得又尖又长,马老二寻思着给他修理一下,才拿起剪刀还没剪呢,忽然那躺在床上的马文军眼珠子猛地一下睁开,接着双手向前一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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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章:胖子报仇

    马老二胸口顿时一阵巨疼,几个血淋淋的窟窿更是激发了那孩子的杀性,龇开嘴巴露出了又长又尖的两颗虎牙照着他脖子就要去。马老二一惊之下,床头恰好有一盏煤油灯,吵起便朝那孩子的头上砸去,这火顿时烧了起来,马文军立刻松开他的手膀一阵痛苦的怪叫。马老二这才反应过来,咬自己的可是自己的亲儿子啊,也顾不上自己的疼痛,拿着被子就去灭火,等到那火被扑灭马老二想检查一下有没有把心爱的儿子可烧坏了,突然马文军一脚向他踹来直扑那窗户打碎玻璃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腊月二十八的夜晚,再过两天就是年三十,马老二便开始一病不起,家中也没钱财送医,寻了个土郎中过来瞧了一眼便摇手走了,说这是僵尸作祟,得请高人来解。那婆娘失了儿子又要失了丈夫,二十九一早别人进城办年货她便去寻那先生,这情况刚说了两句便被人轰了出来,说是马老二自作主张动了尸气与他无关。到了年三十这天,马老二的胸口已经开始散发出恶臭,洪村也开始陆续传来有鸡鸭牲畜被莫名的咬死,她心中有些害怕这才想起了查文斌。

    这不一早来到查家,见院内人声鼎沸,别人那是过年,她家那是在过难。一直站到等人散去,这婆娘才咬牙敲门,往哪里说这都不是一件光耀的事儿,不得已才开了口。说完这些,那女人又在哭了,钭妃一个劲的安慰着。

    查文斌赶忙进屋匆匆收拾东西,这大年夜的,有人求上门他不能不管,况且以他来瞧那马文军定是起尸无疑。而且一旦窜到村子里,若是碰到活人那后果便不堪设想,要越早解决这件事越好。

    路上问道:“查爷,那个先生是不是个骗子”

    “何止是个骗子,简直是荒唐至极。”查文斌道:“这尸原来一直存在冰箱里也无大碍,只要不沾土他就接不了地气,我想起因应该是放在冰窖里市场过长遇到了土气所侵,可偏偏温度太低尸又不曾腐烂这才给了起尸的可能。

    若是及早发现倒也无碍,可偏偏那人却叫他喂食黑老鸹血这种阴毒至极的东西,古时候有人就用这种法子专门炼尸。我猜他也是个一知半解的江湖骗子,可能从哪里得知喂食老鸹血能让尸体不腐便哄骗他们,不仅骗了钱财更是要了人的性命。”

    胖子一拳狠狠砸在桌子上道:“他娘的,太可恶了婶子,你告诉我那人姓甚名谁,老子去活剥了他的皮”

    当晚,兵分两路,查文斌和叶秋去了马家,而胖子则借了一辆摩托车直奔县城而去。

    先说胖子,大年夜县城里那叫一个热闹,到处的张灯结彩,街面上全是红色鞭炮炸剩下的外衣,照着那女人给的地址,胖子摸到了中医馆后面得那幢二层小楼。院子门口贴着一副对联,上面还有两只崭新的大灯笼,门是当时还比较罕见的钢门,上面有带尖角长矛一样的栏杆,这架势一看便是有钱人了。胖子那是更加气得不打一处来,想必这这位人称吴半仙的家伙坑了不少人。

    “哐哐哐”得就开始砸门,里面院子里一条狗开始狂吠,不一会儿二楼的灯亮了,一个声音传来:“谁啊,大过年的还不消停,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胖子脑瓜子一转道:“吴半仙在家吗,我有个刚从广东回来的表哥他舅姥爷今晚上好像有些不对劲,怕是要等不及了,这不都说您是这里最好的先生,表哥让我来请您过去一趟。”

    这话一说完,里面顿时开骂了:“哪个狗日的叫你大年夜的出来喊丧的,存心来找霉头是嘛滚滚滚,给老子滚回去。”

    “吴半仙啊,我表哥说了,价格好商量,他让我带了一万块钱的开门包,只要您过去还有一万的进门包啊,我们这不也是没法子嘛”

    只见那窗户上传来一个人穿衣裳的影子,胖子心里暗道果然是个贪财的主儿,不一会儿有个年纪四五十下巴上长着个黑色痦子的男人打开门上的小洞探头探脑的说道:“就是你找我”

    胖子腆着脸笑道:“打扰了吴半仙,您赶紧的请吧。”

    那吴半仙见他就来了一个人,有些怀疑,胖子立刻从怀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红包道:“这儿呢,这儿呢,规矩的我懂。”

    那厚厚一个大红包得有多少钱吴半仙那是眼珠子都看着直了,早就听说南方人有钱,没想到今儿个年三十来了个大财主,亏得下午拜祖坟山还许愿来年发财,这不就来了嘛。

    他一边伸出手,胖子一边往后退道:“开门包”

    这回轮到他吴半仙嘿嘿笑道:“我懂,我懂”打开大门,一只脚刚跨出来,另外一只手就朝着胖子手上的红包拿去。胖子一边笑一边慢慢往后退,待那吴半仙整个人都完全走出来的时候,胖子抄起手上那个“红包”照着他头上狠狠就拍了下去,顿时那吴半仙的额头上一道血注就涌了出来,两只眼睛一翻往地上一赖就昏死了过去。

    胖子掂量着那个用红纸包着的砖头道:“他娘的,这就是老子要给你的开门红,让你红个彻底”

    人往摩托车后座上一架,突突的朝着洪村方向开去

    那边查文斌在第一时间也赶到了马家,这马家现在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堂屋里的饭桌上有几个番薯已经冰冷,这估计就是他们一家的年夜饭了。查文斌看着鼻子那也是一酸,才进屋子就能闻到一个腐肉的味道,这可是年三十正冷的功夫,撩开帘子一看,侧屋里的马老二脸颊凹陷,两眼无光,一床烂棉絮上沾着都是黄色的液体。

    解开胸前的捆着被单,那伤口果然是五个,周遭的皮肉都像是被烧滚得铁棍烫伤过。而且那婆娘说,自从受伤过,这伤口里竟然没有流过一滴血,只有那些黄色的恶臭液体时不时的往外淌。

    查文斌抓了一把香灰按了上去,原本昏死过去的马老二当即一阵抽搐,待他再把香灰收回来的时候已然都已经成了黑色。

    那婆娘在一旁问道:“查先生,这怎么样啊”

    “毒很深啊,婶子,明儿个估计药铺也都不开张,你晚上多熬一些糯米粥给他灌下去。一早的我上山采一些草药来试试,能不能救活也就要看他自己了。”说罢他又用银针把马老二的十根手指都扎了个小洞,里面流出来的血就用个盆接着,血呈黑色。查文斌说,这是因为尸毒入侵后人的血会变得浓稠,要等到血变成红色的时候就可以包扎伤口了。

    可巧的,大年夜马家那里还有什么糯米,查文斌又去老夏家借。熬成粥后马老二总算是进了一点食,这会儿胖子也已经回来了,那吴半仙让他丢在院子里一盆冷水浇下去顿时跟杀猪一样的冻醒了。胖子单手提着他让跪倒马老二床前他这才明白是马家找人报仇来了。

    起初马老二还耍横,说是要报官,胖子这是绑架杀人和勒索,可是胖子是个恶棍,你跟恶棍讲这些什么用,不服气那就打,抄起板凳结结实实拍后背上。两下一揍,吴半仙就跟一条死狗一样求饶了,很快他就承认了自己糊弄那婆娘出馊主意的事儿。

    原来这个吴半仙还是稍微懂一点门道的,早些年他出去闯江湖的时候认识过一个江湖术士,吴半仙跟他学了点气功和变戏法的手段就开始招摇撞骗,又是开香堂又开始开药铺,专门打着替人消灾的口号敛财。他以前看过一本老书,书上说人死后只要喂他喝老鸹血就能起死复生,于是他就用这个法子去糊弄马老二,结果弄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胖子从厕所里舀来一堆大便往他跟前一方道:“我也看过一本书,说人只要吃屎就能长记性,老子今天就让你走长长,你要不吃我怕你明天又忘记了。”

    吴半仙是真的怕了胖子,磕头求饶说是答应明天一早就把骗的钱连本带利的都还回来,可是胖子不干,非要一命还一命,说是如果这马老二救不回来他就准备一把火烧了他全家,最后还是查文斌出面吴半仙才免了吃屎的罪过一瘸一拐的自行回了家。

    那些被咬死的牲畜都是被吸了血,起初大家还流传是什么黄鼠狼精在作怪,一些老迷信的人就在自己门口放上已经烧好的鸡鸭和香纸。查文斌也建议他们不要声张,一旦透露消息说是有僵尸那是会炸了锅的,明儿就是大年初一,走亲访友的人多了去了,所以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马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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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三章:奇怪的味道

    看着那扇破碎的窗户,那婆娘用了一块布给遮上了,当时是下雪天,地上留着一串脚印,那婆娘说脚印的方向是往后山去的。

    说说闹僵尸这种事近些年已经很久不见了,主要是现在用火葬的多了,成僵尸的可能性也小,就算是土葬的也罕有随便遗弃的乱葬岗形式。

    还有一个则是以前的僵尸经过明清两代道士们的诛杀也基本殆尽。在这个两个朝代经常爆发地区性的僵尸灾害,为此朝廷经常组织大批民间道士开展灭僵运动。同时期的西方驱魔人也屡见报端,总之在那个时期里,僵尸这个物种几乎已经被灭绝,没有了尸毒的源头那自然僵尸事情也是越发少了,大部分的道士也都改成了以风水和算命为生。

    洪村不大,那后山又是查文斌极为熟悉的地形,这僵尸白天不能见光只能夜晚出行,尤其怕火。马文军尚且年幼又被火烧,查文斌估摸着他是没有办法才只能找一些容易下手的牲畜来满足自己的嗜血,于是他便让胖子特地去老夏家牵了一条羊,他们准备以此作为诱饵。

    羊被拴在后山,羊身上的血红都是过年杀猪时的血豆腐给抹上去的,那羊的周围查文斌做了一圈梅花降魔阵,用的是烧了一半的香以六根为一炷倒插在雪地里,总计是以六炷为一组摆放成梅花模样,每一炷香之间都用墨斗线在外缠上三圈。总计地上一共是六朵梅花把那羊围在中间,查文斌手中一根线连在那三十六炷香中间,这感觉有些像是小时候撒米用匾筛捕鸟。

    一等就是半个多钟头,大年三十在这雪地里窝着,胖子觉得浑身冻得和番薯似得就准备讨根烟抽抽,查文斌一把就给捏了道:“僵尸的嗅觉非常灵敏,不能抽烟。”

    “那你说他今晚会来嘛,要是不来我们不得要在这等一夜啊。”

    “会来”查文斌低声道:“他不是天生而成的僵尸而是后天炼化,心智远远没有成熟。被他老爹一把火给烧的伤了元气,今天是大年夜,山下的鞭炮和火光会让他躲在深山里不敢出来,但是他又受了伤只能靠血来补充元气,我料定他一定憋不住。”

    约莫到了凌晨快要四点左右,胖子已经在瞌睡了,叶秋突然一下捏住他的鼻子,胖子一阵难受醒了过来道:“你干嘛”

    叶秋指着耳朵道:“鼾声太响,吵着我听动静了。”

    “嘘”查文斌盯着罗盘道:“有动静了,记得活捉,毕竟还是个可怜的孩子。”

    只听黑夜里雪地里传来一阵“咔咔”得声音,那山下因为是大年夜灯火通明,可是这山上却是黑暗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不远处的那只羊在焦躁不安的哼叫着,凌乱的步子让它再试图扯断吊在脖子上的绳套。

    突然间,那倒插在地上的一炷香嗖得一下飞了起来,一根线崩得笔直,查文斌立刻拉住手里的墨斗道:“开灯”

    胖子把那强光手电往前一探,好家伙,雪地里果真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披头撒发浑身。

    这回胖子可是空手的,一把拔出鞋子里的匕首反握着道:“查爷,你确定这是个孩子他娘的块头都要赶上一头牛了”

    出乎他们的意料,来的并不是马文军。马文军查文斌见过啊,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能有多大,可眼前这玩意明显是个成年人,这下可好,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那东西浑身都被墨斗线给缠着,地上的香束不停得被线带起来弹向那个人。

    查文斌抓了一把雪捏在掌心狠狠道:“娘的,误打误撞来了个大的,给我干”他猛地一把拉住手中的墨斗,那人身上的线一下便收紧了,这种混合着公鸡血和朱砂糯米的墨斗汁是专克僵尸的,查文斌顿时觉得自己的手腕一疼,若不是胖子在身后帮忙拉了一把他都差点被扯了出去。

    梅花降魔阵最大的特点就是降而不诛,这种以兵法改良而来的道家法门讲究的是困,以梅花香作为阵法的引子。僵尸因为没有视觉,主要是靠嗅觉来感受,所以梅花香可以迷惑对方,再以墨斗线作为制服对方的手段,在清朝以前,道士们常用这个办法活捉僵尸去衙门里领赏钱。

    他以为这种法术对付一个孩子那是绰绰有余,其实用来对付一般的僵尸也是足矣,明朝年间江西龙虎门的一位道士发明了此法,一夜之间最多抓到十三个僵尸,成为了鼎鼎有名的僵尸道长。

    可不料,这僵尸除了受挫之外却有反抗之力,查文斌和胖子两人之力根本制不住他,若非他脚下被梅花阵所困估计这会儿已经扑杀了过来。那边叶秋一瞅情况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提刀便上,突然“啪”得一声,那根墨斗线一下崩裂,弹回来的线竟然将查文斌的耳朵都割开了一道血口,足见这力气之大。

    叶秋才没走出去几步,迎面那人已将地上的山羊举了起来,那人手拿着两条羊腿一声怪叫过后,顿时将那羊分成了两瓣朝着叶秋劈头盖脸得砸了过去。

    这些个内脏血污把躲避不及的叶秋是给砸了个结结实实,等到他混弄开那些东西的时候,雪地里已经是空空如也。

    顺着那地上的脚印和羊血他们还追了一阵,一直追到一个老地方,当年发现那个少女的山洞,也就是胖子和叶秋下去盗宝的那个洞口时血迹不见了

    回到山下,查文斌给马老二家门口张贴了几道符,又在门神的位置添了几枚重钱便匆匆返回家去,今晚上他们连家伙都没带够,而且这马上就要天亮了,贸然下去那简直是瞎胡闹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受了伤挂了彩,这让查文斌十分郁闷,回到家三人各自洗了个艾草泡澡去去晦气已然是天亮了。包好伤口,吃了饺子上床睡倒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才陆续起床。

    大雪天,山上要刨个草药那是不可能了,查文斌在这五里铺无亲无故的也不用走亲戚,家里寻了一些寸药带上家伙,又拿了一点礼包。这毕竟还是年初一,按照规矩,无论如何进人家里不可以空手,不然那是要挨骂的,马老二的媳妇是感天跪地的谢谢查文斌,说是一早吴半仙已经派人把钱都送过来了,还给他们特地赔了不是,也让她转告胖子问这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胖子说不行,等这边忙完了还要去找他的,撂下这句狠话后去看马老二,气色比昨天还是要更差了。

    查文斌摸着他那虚弱的脉搏道:“有点不对劲啊,按说喂了那么些糯米下去总该是要有些好转的,怎得还觉得越发厉害了呢”

    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口,颜色又黑已经开始微微有些泛绿,而且伤口处不知何时开始长出了白色的毛发,足有指甲长短。查文斌看马老二的脸色也有些发黑,可是指甲和牙齿都跟之前无二,这看着像是尸毒却又不想,他脑子里想遍了所看的书籍,从未有说过被僵尸伤了人还会长毛的。

    带来的几幅药都让那女人给煎了,这可知僵尸毒讲究的是以阳克阴又要以毒攻毒,药的分量必须牢牢掌控,多了则会加重,少了反而没用。查文斌一下午都在观察马老二的情况,他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恰好旁边就是放那孩子的冰柜,查文斌便起身打开瞧了一眼。只见那冰柜的最下方有一圈黑色的人形,放佛都能依葫芦画瓢的想出当时马文军是怎样躺在里面的,他用手沾了一点那黑色的冰渣滓在指尖揉了揉,一阵奇怪的香味传来

    “婶儿。”查文斌出去找到正在熬药的那婆娘道:“那冰柜下面的黑色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很早就有了,起初我们也担心过以为是孩子渗血了,可是身上却又干净的,日子久了就没在意过,吴半仙还说那是他的魂魄。”

    胖子说道:“他知道个狗屁”

    查文斌把那冰渣滓给了一点给叶秋道:“你闻闻”

    叶秋也道:“好香啊”

    查文斌问那婆娘道:“马文军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香味”

    “起初是有,后来就没有了”

    “那你们应该是闻习惯了,同一个味道日子久了就感觉不到了。”查文斌一边撵着那冰不停的嗅着一边来回不停的走,突然他脸色一变道:“石头,你赶紧的去一趟县城找到那吴半仙看他还在不在,一定要把他给控制了。”

    那会儿天又就要快黑了,大雪天的胖子推出摩托发了好一阵才发着,这还是村里一个痞子的破烂货,就是卸了一个轮胎的长江牌。他一边发一边问道:“那老小子有炸”

    “别问那么多,人逮到就行,秋儿你跟我去一趟镇上找个人。”

    说罢,查文斌几人便行色匆匆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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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香飘万里

    在我们镇上有一座千年古刹,叫做净慧禅寺,五代时的吴越王钱谬笃信佛教大兴建造庙宇。。于石晋开运三年945赐建禅定寺于浙西北,取意清净生慧之义。

    一致到太平天国之前,该寺庙寺产众多,规模宏大,并有多位名家留下手记石碑立于寺庙之中。太平天国之乱时期,此地曾一度成为太平军之中转地,寺宇毁灭,佛像倾倒,法日不悬。咸丰后又重建。至文革时被破坏殆尽。丛林古刹,消声灭迹,寺址荒芜,片瓦无存。

    但是这寺庙旁边却有一户人家,是镇上少有的本地人,姓柳,据说是南宋年代随着皇帝一块儿从北面逃下来的,得以继承先祖一手制香的好本事。后来这柳姓来到了浙西北,因为有这座寺庙在,香火旺盛,柳家制香的功夫又是一流。味道特殊,留香时间长,燃烧不断灰是柳香的三大特点。

    柳家靠着这寺庙一代传了一代,这手艺也从千年前一直传到了至今,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制的香已经是属于顶级水准。可惜,因为文革把寺庙的最后一点残存也尽数毁去,所以柳香也就是从那时候不再生产,以前马肃风常和柳家的一个老头厮混,经常拿着酒肉去攀附,目的也是偷学点手艺,可惜一直到他死也没学到半点皮毛。

    傍晚的时候,天已经大黑,这寺庙原先是在一座松树林里面,进这林子必经之处就是一道小土坡。土坡上有个院子,青砖黑瓦占地颇大,人还没走近就觉得空气中满满的迷茫着淡淡的香味,闻一下都觉得神清气爽。

    叶秋还未走近的时候就说道:“这地方不干净。”

    查文斌说道:“那是自然,他的香活人闻着都能上瘾别说是死人了,不过倒也无妨,这种人脏东西只会庇护他反倒不会去害他,这可是它们的衣食父母。所以你看,这柳家虽说是偏门独户,可是家产颇丰,就算是那年太平军闹事他们家都安然无恙,这不不得不说是冥冥之中有东西在护着。”一边走,查文斌又一边说道:“按理,他这些房产在解放的时候都是要充公的,当时他们家的成分给划到了资产阶级,因为是经商吗,后来你猜怎么着”

    刚解放那年国家搞公私合营,浙西本本来就是偏远山区没什么企业,柳家充其量也就是个手工作坊,可是柳香有名啊,每天来求香的客户那得排队。柳家有个规矩,每天只售出一百三十三束香,多一根不卖,从他们祖先迁到这里就是雷打不动的规矩,要想买那得乘早。

    我们镇上最早出现的“黄牛党”多半就是在柳家排队买香的商客,他们往往在这里一住就是半个月,淘够了香再运到别的地方高价出售,据说可以翻上十倍的价格还供不应求。

    当时负责企业整合的那位干部听说柳香闻名,于是就打算开办一个制香工厂,可是老柳太爷死活不肯交出配方。那位干部找的工人生产的出来的香和普通无异,但是却打着柳香的招牌,这样的行为很快就让市场唾弃,冒牌的柳香根本没有销路,于是工厂在办了一年后就消失了。

    不过他们又看上了柳家的宅子,这地方因为已经制香超过了千年,有人说他们家房子里的那些家具和木头,甚至是砖块都比金子还要值钱,被香料一直浸染的屋子里到处都散发着迷人的香味。于是他们就又找了个理由把柳家的屋子也给充了公。

    当时这座宅子可以堪称豪华,左右七个大开间,里面堆积的香料无数,有的还是千年前留下来的底料,那些人冲进了大宅抢的枪偷的偷,大概也是因为这事儿柳家再也不制香了。据说就是因为老料被毁,制出来的香也没有眼前那个味儿,也有人说是因为文革的时候旁边的寺庙被毁,柳家彻底断了念想,心灰意冷了。

    宅子充公以后自然是重新分配,谁都知道这宅子好,不过当时抢到这宅子既不是中下贫农也不是当时的干部,反而是镇上和赫赫有名的造反派头头,革委会主任。

    这厮叫做黄成功,说是干什么事儿都能成功,他带着一家大小以革委会总部的名义强行占了那宅子,可是住了不到三天就灰溜溜的跑了。据说从他入住的第一晚上起就不安生,先是他儿子被老鼠啃掉了半个脚趾头,然后便是他婆娘在门口好端端的摔了一跤磕掉了两颗门牙。当天晚上就有人压在他身上喘不过气,第二天醒来发现院子里不明不白的多了个花圈。

    头一天,这黄成功还能咬牙坚持,他坚信自己身为红卫兵的头头是可以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他怀疑昨晚的一切都是柳家人故意陷害。第二天找了人抓了柳家人游街批斗一直忙活到很晚,那一晚,黄成功刚躺下就发现手脚不能动弹,然后就有个没脑袋的人站在床头转悠,还有个老太太拿着藤条抽他,抽得他痛却又叫不出来。半夜里他媳妇又是被人掐脖子又是被人抓头发,他那儿子一夜哭到天亮就没醒过。一直折腾到天亮家里兄弟又派人捎来信说昨夜里梦到死去的老爹说快要被人给整死了,一堆冤魂咬他打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好皮肉了,就说是因为他占了人家的宅子,要他赶紧的搬回家去。

    这黄成功灰溜溜的走了后,又还陆续来过人,可是只要去的人都呆不过三天就一准跑掉,久而久之,这柳家也就成了大家口口相传的鬼宅。

    人们都说,柳家世代制香,屋子的鬼比外面街上的人都多,为啥都好他那口香呗

    于是柳家人又得以重新搬了回去,也正是因为这样,柳家这些年鲜有人来往,别人都怕啊,也不知道那一家子成天和鬼作伴是怎么活下来的。

    查文斌说,那些鬼魂就是为了保护柳家人,这些亡魂孤鬼们无人供奉就只能在这柳家吸收香火,时间久了都记得他的恩情,这就是阴报。也正是因为如此,柳家从未遭受什么劫难,反倒是他们家人各个寿命都很长也没听说得什么怪病,无一例外都是老死寿终正寝的,所以这积阴德的事儿做到了也是有好处的。

    到了那门外,大门是刷了十三道大漆的朱砂色,红得发亮,两边各有一副对联,上联是:斗转星移祥瑞降;那下联是:风生水起紫气腾横批:香飘万里

    查文斌看着那铿锵有力的几个大字暗自点头道:“名不虚传啊”

    轻轻扣了扣门上的铜环,不一会儿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探出脑袋道:“谁啊”

    查文斌上前作揖道:“敢问柳老太爷可在家里,劳烦通报就说是马肃风的徒弟查文斌前来拜访。”

    那少女笑道:“你这人可真有意思,哪有天黑了才来访客的,难道不懂规矩嘛。”说罢她一转身子说道:“在这等着,我爷爷可是很少愿意见客的。”

    没一会儿,那少女又折返回来对查文斌伸手道:“红包呢给红包就开门,不给就请回。”

    这下可是轮到查文斌尴尬了,这出来匆忙他哪里有带什么红包,要说今天那还是正月初一,按理到人家是不可以空手的。他倒是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古有规矩,晚上访客不能带东西,因为那是探望将死之人才有的行为。

    在浙西北一带,拜年那得是赶早的,过了中午饭的时间再去拜年是要被骂的,而晚上那更是不能轻易拿着东西去看望别人的。

    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那少女又笑道:“跟你开个玩笑了,我爷爷叫你进去呢。”

    进了屋子查文斌才发现这里面才是别有洞天,他也开始明白当年为何人人都谗言这大宅。且不说那些门梁上的镂空雕花是如何的精美,光是那院子里造型奇特的各式盆景就让他看了个眼花缭乱,还有诸多的奇石更是鬼斧神工,当中的院子里有一汪池水,里面几条肥硕的鲤鱼正在游来游去。

    不过他是个道门中人,一眼便瞧出这宅子里是经过特殊的风水布局的,他随口说道:“宅东有水,紫气东来”

    屋子里顿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道:“果然是马肃风的徒弟,就连第一次上门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随着那声音,屋子里走出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老人的一旁就是那个鬼灵精怪的少女。那老人面色红润,步态稳健,中气十足,想当年马肃风都管他叫做柳爷了,这如今怕是都快要蹦着百岁去了。

    查文斌赶忙作揖行礼道:“见过柳老太爷,可真是名闻不如一见,敢问今年高寿”

    那老人一捋胡须笑道:“过了年就已经九十九了,小伙子,怎么想到跑我这里来了你师傅可还好啊”

    查文斌黯然伤神道:“家师已经过世有些年头了。”

    “哦,那是老朽的不是了,如今是足不出户,不过问事实许久,按理如果知道消息我也该是去亲自送一送的,”他走下台阶拉着查文斌的手道:“当年他可是弄了不少好酒给我喝啊,说罢,你来一定是有事,咱们开门见山。”

    查文斌见他如此直爽便也不再拘礼,拿出那已经化成了水的碎冰渣,装在一个小瓶子里递过去道:“老爷子,你闻闻这味道是什么香”

    柳老爷子一边笑着接过那瓶子一边笑着就往鼻子下面凑,还不到几秒钟的功夫,那柳老太爷的脸色就慢慢开始黑了下来,待他把那瓶子还给查文斌的时候眼神里都透着一股敌意,他说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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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神仙醉

    “柳老太爷,晚辈今天就是想让您这制香大师给瞧瞧,这里面的香味是不是传说中的那种东西”

    对方脸色一黑,衣袖一拂,态度一改方才的亲热道:“你走吧,我不认得。”

    查文斌往前逼了一步道:“你认得,这天底下的香料怎么还有瞒得过柳老太爷的。”

    那少女往前一拦道:“你这人好无礼,我家爷爷说了不认得就是不认得,你们走吧,老人家休息的早。”

    查文斌也不退缩,继续说道:“老爷子,人命关天呐您又何必再藏着掖着,还有什么事情比一个几岁的娃娃糟了罪孽更值得您去这样维护。”

    那老人家往前走了几步,听到查文斌这番话竟也是慢慢停了下来叹了口气道:“妮子,你带他们进来吧”

    进了内堂,两边整齐的悬挂着一幅幅人像,这些画像有黑白有彩色,服饰和发饰可以清楚的看到历史怎样在柳家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来。柳老太爷取了清香三根点上,那堂屋的最中央有一副最大的画像,那人身着一身流云飞鹤长褂,脚下坐着一只巨大的鳌呈回头望月装。

    不用说,这幅画像中人定是那柳家的先祖,这清香一点查文斌果然觉得与众不同。普通的香升高至半米左右便会散开,而这柳香竟然是一根细柱直冲屋顶,遇到瓦片之后再由向下翻滚四散开来。那颜色也有些不同,灰中带了一点红,也不知道是添加了何种秘方所为,这味道闻起来的确是神清气爽。

    查文斌抱拳道:“这柳香果然是名不虚传。”

    那少女噘着嘴道:“马屁拍的挺顺溜,我爷爷已经不制香多年,这是一百年前的太爷爷烧制的存香。若是让你见了三百年的陈香,那岂不是还要上瘾了”

    查文斌哑然,他只知道酒是越陈越好,可还没听说过这香也是越老越好。其实最核心的是,有很多原料以前有,现在已经很难找到或者是极贵了,诸如这柳香中最不可缺的苏合香,一种名为苏合香树所分泌的树脂,为半流动性的浓稠液体,挑起则连绵不断。这东西入水则沉,只能用铁制容器盛天降露水密封保存,否则时间一久便会香气全无。

    穿过一个侧门,又过了一条昏暗的过道便来到了这宅子的后院,连着一排有四五件房屋,里面杂七杂八的堆放着不少工具,这里的香味也是整个宅子最浓的,应该便是那制香的作坊所在地了。

    打开其中一间屋子,那少女从外面递过来一盏煤油灯,查文斌很奇怪这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不用电灯呢

    那少女笑道:“这里的东西都是遇火就着的,平日里入夜是谁也不让来的,爷爷今天真的是给你们破例了。”她一边牵着那柳老太爷一边小心翼翼的跨过地上那些用布盖着的堆头,墙角边有一个柜子,那少女拿着钥匙打开柜子里面竟然是空的。

    这时那柳老太爷拿起挂在胸前的一个饰物在那柜子里面鼓捣了一下,豁然“咔”得一声,柜子内板居然分开又闪出了一道暗门。

    那少女把煤油灯交给了刘老爷子恭敬的站到了一旁,查文斌问道:“你不进去”

    少女摇头道:“柳家有规矩,这个地方进男不能进女,你们真是够幸运的,好像据我所知这香料堂千百年来还是第一次让外人进来,当年红卫兵可是都没找到”

    原来是堆放香料的仓库,那木门一开查文斌果然闻到了扑鼻的香味,很难形容这些香味的成分,几乎与他外面闻过的那柳香气味十分接近。查文斌弯着腰钻进了柜子,两边一看,各有一道符咒贴着,他也顿时明白了,这香味定是会招惹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在这进门处设立了禁忌。

    一段往下盘旋的楼梯,很窄,原来这里还有个地下室,可是里面却异常干燥,走下去一看便发现这底层铺满了厚厚的干瘪稻壳,这是用来吸收空气中的水分的。

    这间地下室非常庞大,一整排一整排的柜子上琳琅满目的放满了各式大小的盒子,每个盒子上面都有对应的名称,就在他走过的那一段,诸如:杜衡,月麟香,甘松苏合安息郁金捺多和罗丁香等等非常名贵的香料随处可见。如今别说是香了,单是这一仓库的香料便是一座金山银山,怪不得人人都想占了这宅子,只可惜除了柳家人那是谁也住不得啊。

    走到仓库的尽头又有一道门,上面挂着两把铜锁,柳老爷子把煤油灯挂在墙上打开这门对查文斌道:“你们在这里候着,稍等我便出来。”

    查文斌和叶秋上下打量着这里的货柜,叶秋小声说道:“所有的木架子都是小叶紫檀,本身全是上好的香料,你当真以为这家人是每天靠卖香积攒出如此丰厚的家底嘛”

    不一会儿,柳老太爷抱着一个木头盒子走了出来,临跨出门的那一脚他又深深的叹了口气好似非常为难和不甘,不过片刻之后他还是大步的走了过来道:“你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说罢,他轻轻拍了拍那盒子道:“自己打开看吧。”

    查文斌小心翼翼的启开那木盒,盒子里面是一块黄色的锦缎,锦缎中盛饭的是一堆黑乎乎的指甲大小的黑色碎片,左右各有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瓶子。

    这盒子一开,顿时一股奇特的香味扑面而来,查文斌一下就被香给熏得人左右迷糊似乎像是喝醉了一般,他赶忙盖上那盒子这才稍有缓解,这天下竟然有如此奇香之物,便十分好奇道:“老爷子,此物是何香料,怎得会有如此气味”

    柳老太爷再次叹了一口气道:“也罢,我当您与你师傅马肃风很是投缘,他也一心想找我求这制香之道。我们柳香分为很多品种和级别,其中最顶级的叫作神仙醉,点上一根就算是大罗金仙也会忍不住停留仙步嗅上一嗅,而这神仙醉最主要的原料便是在这盒子当中,你大可打开那里面的瓶子嗅一嗅。”

    查文斌屏住呼吸以免被那奇香再次迷惑,小心翼翼的取出那玉瓶合上盒子,轻轻拔下那塞子放在鼻子下面一嗅,顿时脸色一变。

    “秋儿,你闻闻。”

    叶秋接过瓶子一闻后也是惊奇,他与那柳老爷子道:“似乎跟我们那小瓶子里的是同一种味道”

    柳老太爷靠着墙壁道:“罪过罪过,此物名唤迷仙油,里面那黑色的小块儿与它本是一体。不瞒你说了,那黑色小块儿乃是不瞒六岁孩童的尸骨,那瓶子装的便是他的尸油”

    “这”,查文斌顿时觉得手中拿着的东西万分的恶心,他放下那瓶子道:“你们怎能用这样的办法炼香呢,简直是草菅人命太可恶了,神仙要知道是用孩童的尸骨做制难道还会再嗅嘛”

    柳老太爷见查文斌十分生气,那就更加是唉声叹气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前思后量了许久才带你下来便也是做好了被人唾骂的准备,此物的形成十分特殊,我柳家并不会制,这盒子里的东西乃是五百年前柳家一位先祖所得,用这谜仙油与那童子精研制出了神仙醉,据说当时用此香求雨要风百试百灵。但是先祖也觉得此物过于罪孽,制出了第一批十二根香后便封存了那神仙醉的配方和原料,我柳家后世再也没人用过这东西啊。”

    查文斌指着那盒子道:“您是说,这东西是别人制的”

    柳老太爷点头道:“柳家制香速来也与你们这样的一些江湖术士有交往,不过是售一些常见的香种,据说是五百年前来过一位外地道人,神秘得交给我家先祖这幅香料并且分文未取,只是要先祖答应用这味料给他配制出长香来。

    先祖醉心与制香配香,全然不知这东西的来历,后来成品一出已然是惊世骇俗。那人按照约定来取香时,先祖才问起这原料是何物,那人告知乃是孩童炼化过后的遗骨和尸油。柳家世世代代都是手艺人,从不干那伤天害理之事,先祖要那人拿回这东西可是那人不肯,要先祖再依照配方继续制香,并约定半月后再来拿。可巧的是,那人自从走后便再也没来过,这东西也就一并被封存在这仓库里就是几百年。今天你拿着那瓶子来问,我也不瞒你,先祖交代过将来若是有人来要此物,给他便是,如今你们来了就带走吧。”

    查文斌一听原来是这么个事,感情柳老爷子是把自己想成五百年前送这东西那人的后辈了,想不到他柳家竟然是如此的重信守诺,查文斌也说道:“那我也直说了,洪村里有个四五岁的娃娃半年前离奇吊死,凶手至今还是下落不明,前几天那孩童的尸体突然遭了变故,我是在他躺着的冰柜下面看到了这层油脂,嗅起来香气扑鼻,我寻思着您是用香料的顶级行家,可否帮着瞧瞧这其中有无门道,没想到,今日一来竟然得到了如此大的天机,柳老爷子,既然如此,这东西我不能拿,该放在哪里还是放在哪里为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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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六章:拳打小卖部

    出了那香气扑鼻的仓库,老爷子的眼神里比之之前黯淡了不少,或许是那庒心愿终究没有完成,进去的时候他要背挺得很直,出来的时候居然佝偻了不少。

    那少女也看出了柳老爷子的变故,顿时等着杏眼对查文斌喝道:“你们是不是怠慢我爷爷了”

    那老爷子连忙摇手道:“不要胡说,”说罢他又对着查文斌道:“还有一件事,过去红卫兵来我们柳家抄家的时候把当时一些古书全都给拿走了,其中有一本便是记载了那神仙醉配方的,我想普天之下能够知道那东西如何用的,除了我家先祖之外再无二人,你这事情又出的这么近,所以”

    柳老爷子这一席话让查文斌是醍醐灌顶,顿时抱拳道:“老爷子提醒的是,当年抄家的那位可是叫作黄成功”

    “就是那个大恶人”那少女咬着牙齿道:“也不知道祸害了我们柳家多少代人的心血,还妄图占这宅子,那人定是不得好死,穿肠烂肚。”

    查文斌对着柳老爷子作揖道:“晚辈打搅了,这便告辞,明日定当上门谢罪。”

    他与叶秋刚走到前院,忽然那身后柳老爷子又喊道:“小子,请留步。”

    查文斌回身道:“老爷子还有何吩咐”

    那柳老太爷捋着自己雪白的胡须,微微抬头看了一下天空还在飘着的雪花道:“你既是马肃风的徒弟,我便问你一句,正月当真是要过了初七才可以出殡嘛”

    查文斌惊愕道:“老爷子问这个作甚”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查文斌点头道:“一般来说是要过了正月初七才发丧,这初一到初六都是人家拜年访友的日子,白事场上总是要人来帮忙的,主人家也不想扰了大家的性质,其实就是个约定俗成。”

    老爷子又问道:“既是约定俗成那便不违背天道长罡吧”

    哪里有人在正月初一就问这个话题的,而且还是在他家中,这是一件非常倒霉的事情。像柳家这种制香的手艺人应该是非常讲究这些传统的,怎得会犯下如此大忌讳,查文斌不免对那老人多瞧了几眼。查文斌借故被雪花湿了眼睛转过身去,瞧瞧点了几粒牛泪,忽然一转身他看到老人的脸上有些黑气在缭绕,那肩头二火已然是快要熄灭的状态。

    “老爷子你”

    柳老太爷摆手道:“不妨,你师傅当年曾与我算过一命,他说我活不到一百岁,柳家从古至今也没有人能活到过一百。我本以为我是个例外,其实终究还是逃不过,我年纪大了,也看开了,只怕是连累了后辈们难办事啊”说罢他便自顾自的转身走了回去

    查文斌听到这儿鼻子也是一酸,这人啊,尤其是老人是真的有预感的,他们大多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只是没想到这老爷子在最后想到的竟然还是怕麻烦了后人。于是他走到那走廊下方拿出纸笔铺开,这时那少女也走了过来好奇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来得及,没带个礼物,”说罢他哗哗得在那纸上画了一道符,又张嘴咬了一口自己的中指往那符的中央按了一下折成了一个三角道:“你把这个东西拿回去给你爷爷,就说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等到查文斌出了门,那少女看着那三角的纸道:“真是可笑,竟然有人拿这个当什么礼物。”说罢她便随手丢在了花园里

    走在雪地里,叶秋问道:“你方才画的那是”

    查文斌苦笑道:“他既是帮了我们忙,我也给还他一个人情,他与我师傅又素有交情,做晚辈的借他三天阳寿撑到初四再走吧。”

    叶秋摇头道:“哎,你这人,怎得可以拿自己的阳寿随便送人呢”

    查文斌伸出手指嘘道:“不要多讲,万一被听到了岂不是枉费我一片心意”

    出了柳家查文斌和叶秋便到村口等胖子,一直等到九十点的功夫,那雪也是越下越大,终于老远的一盏昏暗的车灯带着“哒哒哒”的声音过来了。胖子那满脸都是雪,胡渣和眉毛还有额头都挂着冰棱,一下车他就打着哆嗦道:“他奶奶的,那个狗日的吴半仙一早就全家都跑了,查爷你怎么知道那狗日要跑路”

    他把从柳老爷子那里得来的消息与胖子一说,这小子立刻意识到大概是怎么回事了,他一拍那车子油箱道:“早知道昨天就该把他给绑了,看不出啊,那狗日的竟然还会使邪术啊。”

    查文斌道:“是不是邪术我现在还不知道,总之你们得跟我去找一个叫黄成功的人。”

    去到老夏家里找夏老六,查文斌跟他打听这个黄成功是谁,夏老六回忆当年镇上的确是有这么一号人物,整日里穿着笔挺的中山装,上口袋里永远插着两支钢笔。他曾经也曾威风过好一阵子,后来造反都给造到了县城里头当了副主任,听说还去过**见过**。

    文革结束以后,这个黄成功先是被判了刑,这人虽然坏,可是手上没沾什么人命,主要就是喊口号写大字报。考虑这人也是被四人帮给洗了脑,所以关了五六年就给放了出来,因为文革的时候得罪的人太多,在当地他也没法混下去,据说是去了外地,不过他还有一个兄弟叫黄得胜一直住在镇上。

    得了那黄得胜的地址,他们也不听夏老六的劝阻,三个人冒着风雪又折了回去。这黄有胜可不如他哥,胆子小,爱贪便宜,前些年搞了个副食品店挣了俩小钱,他家非常好找,镇上大桥头更那个便利店就是他的。

    到了镇上已经是半夜了,胖子甩着巴掌狂拍那店门,那时候商店的门是用一块一块的大木板插起来的,上下有凹槽卡着。不久,里面传来一声睡哈哈的叫声:“谁啊,已经关门了,要买东西明天再来。”

    胖子抬起他那脚上的大头皮鞋朝着那木板狠狠就是“哐当”一下,一块木板顿时“嘎”得一声折断,胖子吼道:“他娘的,老子叫你起来开门是给你脸了是吧,我数三个数,你他娘的要再不给老子开门,等下老子就一把火丢进去连你全家都给烤了”

    这货以前是只说不做,现在是说到就做到,他还真的拿起一包火柴在那门口划拉,里面的人披着衣服看外面正在烧着火呢顿时急眼了:“哎哎哎,你们是哪里来的流氓,”他抄起店里面卖的一根擀面杖就冲了出来道:“我”

    胖子抬脚又是一下踹,这回又是一块木板折断了。现在可好,压根不用他开门了,那门已然是烂了,胖子一通胡踹进门一下就拎起对方衣服脖子道:“你怎么啊,哟,你还厉害了,拿个棒子就想打我啊。”他一边拍着自己的脑壳一边往那人的怀里顶道:“来来来,照着这里打”

    胡得胜哪里见过这般的无赖泼皮,被胖子顶得连连后退硬是不敢动手,一直给顶到了墙角胖子这才作罢顺手抢过对方的擀面杖道:“我问你,黄成功是不是你大哥。”

    他一听胖子的口音就不是本地人,这寻思着莫否大哥在外面惹了祸,大过年的让人找到家里来了怎么说他们也是亲兄弟,黄得胜把腰杆子一挺道:“不认识,你们把我店门给砸了得赔钱,要不赔我就报公安。”

    “不认识是吧,”胖子抄起擀面杖照他店里那玻璃台面就是“咔”得一棒子砸了下去,那玻璃顿时碎成了一片渣,不等那黄得胜叫骂,胖子一个巴掌又扇了过去,顿时那黄得胜的半边腮帮子鼓得和气球一样,那眼泪顿时“哗哗”得就留了下来哭道:“你咋还打人了呢”

    胖子下手可从来不软,一看对方一个大男人竟然还哭上了心中那叫一个气,准备接着又是一个巴掌,这时查文斌过来道:“我们不为难你,黄胜利在哪里”

    “我不知道”但是他一看到胖子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立刻就又变了声调道:“各位好汉,我哥的事儿真的跟我无关,他也不在我这儿啊。”

    “说”胖子就这个一个字,那黄得胜抱着自己的身子慢慢靠了下去哭道:“仙云岭他丈母娘家里”不等胖子问详细地址,那家伙已经合盘拖出了:“岭脚下有棵大杨树,顺着杨树往里面走第三家有个围墙,那就是他丈母娘家了”

    胖子笑嘻嘻的从怀里掏出一张钱来道:“这个拿着算是赔你的门面钱,你小子要是说错了哄我们,回头我连本带利的要回来,懂了吗”

    那人哪里敢接钱,只是不停的点头道:“各位大哥,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也什么都不知道,那门是风刮坏的,玻璃是我喝醉了不小心磕上去的,你们就放了我吧”

    “真没出息”胖子丢下钱便和查文斌叶秋直奔仙云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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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正月里发丧

    仙云岭,距离我们镇上去县城的必经之路,一条省道从岭的这头穿到那头,岭脚下有一个十来户的小人家。查文斌他们没一会儿就摸到了黄成功的大致落脚点,这半夜的没想到那户人家竟然是灯火通明,院子里时不时的传来男人和女人们的哄笑声。

    仔细一听,原来这波人是凑在一起打麻将呢。那会儿我们镇上才兴起麻将,正月里走亲访友,农村里没啥娱乐活动,除了聚在一起赌那还是赌,不过是赌具换点花样。

    这人头冒失的冲进去可不好办,查文斌的意思是要么等他们散场。胖子说,这种赌局到天亮那是很常见的,要是大雪夜在外面等一晚上那还不如杀了他算了。正商量着呢,突然门开了,一个满身酒气的家伙掏出裤兜里那玩意就在院子外面画地图,胖子给叶秋使了个眼色,后者不等那人尿完上去就一把捂着他嘴给拖到了一边。

    胖子掏出那明晃晃的匕首在那人脸上来回摩擦了一遍低声道:“别出声,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娘的你的模样我可是记住了,今儿个我们是来寻仇的,我问你,黄成功是不是在里头”

    那人被捂着嘴一个劲的点头,胖子又道:“他娘的,你给老子把他叫出来,他在外面欠老子钱。只要把他叫出来就没你什么事儿了,要是你敢动花花肠子,老子削了你下面那玩意。”请用小写字母输入网址:heiyaпge观看最新最快章节

    叶秋放开那人的嘴,那人连忙朝着他们作揖道:“各位好汉饶命,我就是一牌搭子,你们在这等着,我这就去寻个理由把他找出来。”

    待那人进去,胖子一脸轻松的说道:“对付这种人就得我这样狠,吓唬吓唬不费吹灰之力就手到擒来。”

    查文斌说你就别得瑟了,小心明天人家真报官,这会儿正在严打呢,像你这样的叫流氓罪。

    胖子吐着舌头道:“爷就是个流氓啊,流氓怎么了,我打的都是一些比我还流氓的土匪恶霸,咱这叫为民除害。”

    三人在那蹲着墙角把手捂在棉袄里,那天可是真冷啊,不停的原地踏着步,胖子抽了约莫得有三根烟了,那货还没出来,听声音呢屋内麻将声还在继续。又过了两根烟的功夫,胖子有些急了,把烟头往雪地里一按道:“妈的,冲进去算了,就说是警察抓赌博,一个都他娘的跑不了。”

    查文斌见时间也不短了,三人一合计就这么干吧,胖子照着那大门就是一脚踹进去,堂屋里面的火盆正烧着旺呢,桌子上几个打牌的看着这些不速之客。胖子一声大叫道:“警察抓赌,全他娘的给老子蹲下双手抱头”

    别说,他这损招还真管用,那几个人因为心中有鬼哪里敢反抗,一个个都很老实蹲在地上。胖子老气横秋的问道:“你们当中谁叫黄成功,接到举报说他在这里开赌场,把他交出来,其它人收拾收拾就可以先滚蛋了,大过年的不为难你们。”

    其中一个小老头慢慢的举起手道:“报告组织,黄成功已经走了,他说他出去醒个酒”

    “什么走了”他们这才知道刚才门口抓到的那个人就是黄成功,到手的猎物竟然让自己亲手给放走了,这黑灯瞎火的过了半个多小时了,你还上哪里追去,人早就溜之大吉了。

    回到家里查文斌他们已经又是一个后半夜,那人瞌睡的不行,钭妃给一人泡了一碗生姜茶暖胃驱寒后便去睡了。连续两晚的折腾都是累的不轻,可这事儿吧注定就没让他们过个消停年。

    这不,一大早的又有人来敲门了,来的是个小伙儿,别以为有人上门拜年来了,来的人是来报丧的。

    “什么,过世了”查文斌合着棉袄低坐在炭火边,没道理啊,自己明明给了他那道符,怎么的柳老爷子今天就过世了。

    来的年轻人也是柳家的,便是那少女的哥哥,眼睛哭得红肿道:“今早上六点多他没起来吃早饭,我小妹就去叫他,发现人已经还是暖和的,已经不出气儿了。”说着那小伙把一封信递给了查文斌道:“这是我爷爷放在床头的,指明是留给你的,我这就不打扰了。”

    查文斌拆开信封,里面说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有个不情之请想托查文斌,他这辈子造香卖香都在和神鬼打交道,走了想请查文斌给他超度一下,免得那些东西缠着他问他要香火。信中还说,以前柳家人过世都得请先生,可是现在干道士的越来越少了,他也信不过外面那些跟唱大戏似得,就指着查文斌能不能在正月初七那天送他一程。

    看完信他赶忙让胖子去把那年轻人给叫了回来,书信与他一看后说今天就去吧,那年轻人也是懂得规矩的,说是这才正月初二呢,怎么能麻烦人去做白事呢。

    查文斌说,既然是遗嘱,那就便去了他心愿,又问了这柳家的往来亲戚和需要请的人有哪些。那年轻人,自文革后人人都说柳家一屋子都是鬼,现在也没人敢来的,柳家的大门已经有不下十年没有熟人来踩了。

    既然不用请人那也就更好,说着他在家里翻出几张大白纸,研磨书写了几张告示,那告示上说柳家老太爷过世了,因为梯子特殊不发讣告,如果有愿意来的就帮衬一把。总计写了七八张,让胖子一会儿在镇上各处显眼的地方都贴上,他匆匆收拾了一番便又随着那年轻人去了柳家。

    到了柳家,那少女已经哭晕在地上了,一问才知当初自己给的那道符人给当垃圾甩了。查文斌也是苦笑不得,这大概就是天意,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命到五更。

    大雪天,这事儿的确不好做,依照规矩正月初七之前死的人要用被子盖好放在床上,就当是逝者在睡觉。子女们不得声张,家中也不得悬挂白事标记,要一直等到初五那天才可以自家先动,等到初七再行发丧。不过查文斌说这规矩是人定的,也是人打破的,过了头三天那就没法送了,阴司那边可不认你阳间的规矩。

    这道士都来了,柳家人还说什么查文斌说九十九岁是高寿,这丧事也是喜丧,要办就要热热闹闹的办。柳家人也是豁出去了,花了比平时多几倍的价钱出去请来了一个戏班子,这有钱就能使得鬼推磨,他们还放出风声,柳家这白事只要来的人都分文不取。并且胖子早早就去镇上到处宣扬,这种高寿的死了那是福气,只要吃了这碗豆腐饭,小孩那就变得聪明能考大学啊,男人身体好运气好,老年人一扫病霾,更是能够沾得寿气。

    如此一来,大年初二这柳家还门口还真的是来了不少人,不过进门的还没有,大多都是来看热闹的。

    院子里三发炮仗依次升空,这一下子就打破了所有的传统规矩,小镇上顿时炸开锅了,柳家真的要在初二就办白事。

    后来干脆一不做二不许,胖子建议他们搞点活动,要说这家伙绝对是有脑子的,那个年代吃酒还搞抽奖的绝对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胖子就想出了这一招,又放出话去,去吃席的只要去老太爷跟前上香磕头就能领个号码,每天傍晚这些号码可以抽奖,只要能够对上号那就行。奖品有什么呢小到塑料盆,大到录音机,奖品丰富,这一下家伙可是够猛了。

    那些来镇上走亲戚的纷纷都改去柳家串门了,一度硬是差点把大门都给挤爆了,看着这满屋子排队给老太爷上香的架势,胖子对那柳家老大说道:“咋样,这就叫场面”

    胖子这一手是开了小镇上的先河,以至于后来大户人家纷纷效仿,大约从那个时候起我们镇上就开始玩抽奖了。院子里那流水席开的人都坐不下,反正谁家来亲戚了都往柳家这里带,不过农村人爱占便宜不假可脸面也是要的,胖子找了镇上几个小流氓在下面一吹嘘,带头把那份子钱往礼房里送,回礼也是一张奖票。

    这招果然有奇效,谁也不好意思来吃白食,有人交了钱剩余的就都跟上生怕自己被别人说闲话。这样一来,柳家就成了完全正常的白事。

    查文斌按照流程一二三四的做下去,这白天主要是诵经,到了晚上才有他的正事。人家说别人娶媳妇嫁姑娘也不带这么热闹的,这柳老太爷当真是积德了,这么些人都来拜祭。

    戏班子一直唱到半夜,那院子里的人也跟着等到半夜,第一天第二天都是这么过的,到了第三天一早查文斌就准备要送老先生的棺材上山下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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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万鬼送灵(上)

    因为风雪大,第二日来回又需要时间,查文斌等人就借宿在柳家约定次日凌晨四点要起床。

    柳家这宅子非常大,他们仨挤在一间房间里,外面窗户上时不时的传来“呜呜”的风声,听老一辈的人讲那一年是最冷的。过了子时,客人们都散去了,戏班子也一并留在柳家休息,明天早上他们还有最后一出戏。

    天一冷就容易上茅房,一点多的功夫胖子迷迷糊糊的被一阵尿意给憋醒了,那会儿的茅房普遍都是在外面的,可是外面又冷,胖子实在不情愿的翻了起来合着衣服就去开门。

    院子里的雪又积到腿脖子处了,这还是傍晚扫过一遍的,胖子索性就站在这墙根上掏出自己那活儿准备画个地图。这时突然一个声音道:“你要尿在我身上了”

    胖子左右一看,没人呐,难不成是迷糊了于是他接着准备继续,才掏出来那声音又道:“你要尿在我身上了”

    这回胖子听的真切,一下子顿时尿意全无脑瓜子也清醒了不少,突然的他低头一看,那地上赫然有个人头正在看着自己

    这下胖子是三魂个吓掉了两魂半,裤子都没来得及提上扭头就跑,冲进屋子就去推搡查文斌道:“查爷救命,查爷救命呐。”查文斌也不过才睡下被他一推睡眼朦胧的问他鬼叫什么,胖子指着门口道:“门口地上有个人头在跟我说话哩,查爷您赶紧的去看看吧。”亲手动輸入字母網址:heiyaПge。即可觀看新章

    被胖子心不甘情不愿的拉起来,查文斌出了门,地上一片白茫茫的,他也是累的很,质问胖子道:“哪儿呢,你要指不出来我可是要揍你了。”

    胖子在门口看着自己的那鞋印奇怪道:“刚才明明就是在这儿啊,难道我看花了”

    查文斌因为没睡好就责怪他道:“这种地方见个把鬼稀奇吗你是头一天出来跟我混吵吵死了,下次再见到就当没看见。”

    两人一转身一回头,那门梁上一根脑袋正在冲着二人笑,那笑得是“咯咯咯咯咯”得让人觉得脚趾头都在发麻了,胖子下意识的一把躲到查文斌身后道:“我操,查爷,真有鬼”

    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子着实也把查文斌给吓住了,人胆子是有大小,可也得分出没的场合和时间。查文斌一惊之下是又气又恼,怎得这个时候还会有东西出来作乱,随手翻出白天做法事的一把朱砂米朝着那门梁砸了过去,那头颅急促的往后一飞却又害怕似得掉转头又要往回跑。

    查文斌哪里会让它走,手中一道三清上灵符已经准备好,右手持符在中空稍作一转圈顿时火苗便起,口中念道:“噀天廓清,噀地永宁,噀人长生,噀鬼灭形”手腕一抖,符便化作一团火球朝那人头飞去,那厮躲避不及被正面轰了个正着,顿时掉落在地,眼瞅着是满脸焦黑头发冒着大烟有气无力的了。

    被这么一搅合他还哪里有睡意,顿时踏了一个天罡步上前,翻出那掌门大印朝那头颅喝道:“哪里来的孽畜不去投胎反倒跑到这里来捣乱,看我不送你一程,打你个魂飞魄散”

    那头颅也是知晓他的厉害,连连在地上求饶道:“大师饶命,大师饶命,小可本来就住在这大宅已经百年有余,先后送走了两代制香人从未有过作乱,只因今次柳老太爷过世,我们这些孤魂野鬼平日里多受他的香火恩惠,特地都来送他一程,奈何那屋内有金刚坐镇我们进不得,只好在这门口静等”

    “你们”查文斌听他这意思貌似还不止这一个。

    那人头道:“方圆百里的孤魂野鬼今次都会到访,凡是受过他香火恩惠的无一例外,你们人讲人情,我们鬼也讲个鬼情。实因无聊显了真身不想却惊吓到先生,还望赎罪”

    原来这厮跟胖子也是一个德行,人是大半夜的睡不着出来尿尿,这货却是跑出来吓人,想着是平日里香火饱足,已经忘了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了。

    查文斌又道:“那其它的鬼魂呢”

    那人头努着嘴道:“屋外此刻已有鬼魂三百,陆续赶来的约莫会在你起棺之时,我们这些鬼魂要陪着柳老太爷一同前往坟山行三叩九拜的大礼,先生莫要怪罪,给我们这些孤魂野鬼一个感恩的机会。”

    这便是,人道人有情,鬼说鬼有恩。这做鬼也同做人一样,受人恩惠当涌泉相报,如此说来这柳家的确是受了阴司的庇护。查文斌只听说过活人送死人的,可从未有见过死人送死人的,好在他选的出殡时间天还未亮,也不知道到时候会整出一副怎样的场景来。

    柳家的院子里摆满了各路人送来的花圈,大雪把这四周的一切都成了白,查文斌穿好衣服就在那老太爷的灵柩前烤火,屋内只有那少女一人扶着棺材还在啜泣。

    按照查文斌的算法,这少女恰好与那柳套太爷相冲,出殡的时候她得回避,那少女眼见是送不了老爷子上山,便一直坚持陪他最后一程。

    三点多的光景,院内又开始稀稀疏疏的忙碌了起来。抬中的四大金刚已经在吃着厨子特地为他们准备的豆腐宴,在江浙一带年过了花甲的老人去世菜席上一定是少不了豆腐的。这个习俗的来历各有各的说法,一说是战国时人乐毅性孝顺,父母喜吃软食,乐毅便用黄豆制成豆腐供父母食用。父母每天食之,因得高寿。父母故后,乐毅请参加送葬的邻居们吃豆腐宴,祝愿大家健康长寿。由此形成吃豆腐羹饭的风俗,流传至今。

    还有一说则是西汉淮南王刘安崇尚神仙之术,天天服豆,希望可致长生。其间他发明了制作豆腐的办法。后其父病死,按礼仪三日之内须停厨熄火,所以刘安连吃三天冷豆腐。旁人不察,见他把一团团雪白的东西往嘴里塞,以为他吃的是什么凤髓羊酪,遂说他不守礼节。刘安乃于三日小殓后举办素席,答谢各方来吊宾客,席间特备一道冷豆腐,说破真情。从此,孝子居丧多以豆腐为冷食,而成殓后以豆腐答谢吊唁宾客的习俗亦由此形成。

    总之大体也是因为豆腐是白色,与丧事搭配,且又是素菜好得,上至官宦,下至平民都吃的起也爱吃。

    中国的传统文化里,孝道是最为重要的,而丧葬仪式上更是将这一点演绎到了极致。到场吊丧的人都要吃上一口豆腐以表示对逝者的尊重,柳家的孝子则要跪地对着殡客磕头谢礼,按照规矩还得由一位德高望重的人来扶,否则是不可以自行起来的。

    待到他们用膳完毕,查文斌已经换了一声明黄色的道袍,头上戴着一顶八卦方巾,左手持剑,右手则是一碗清水。走到那要抬中的四大金刚前面,用剑沾水在每人头顶各弹一下,这便是落神水。

    四大金刚手中各拿一支单香,分前后左右四个面站在灵柩旁边,查文斌则是正头的位置,点香举过头顶,其它人则依葫芦画瓢。他开口念道:“伏维日吉时良,天地开张,立地焚香。香烟上升,直达天庭。香烟阵阵,请神降灵。香烟郁郁,请神降福。香烟袅袅,请神驾到”据说只有如此,那金刚才能抬得棺材,所谓人死体重,八字不硬的男子是切忌不可以抬棺的,那一路上前有阴差后有小鬼,闹不好是要反冲的,唯独请了查文斌这般的道士亲自点神点将才可以称为真正的金刚。

    再接着就是柳家的子孙上前来看最后一眼了,道士一般是不亲自敛尸的,这种活儿当地都有仵作来干。那人穿着一身蓝色中山装,满脸通红想必是刚才喝了不少,嘴里叼着香烟依次把早就准备好的寿衣寿鞋,毛巾洗漱等日常用品全都放了进去,再有一些便是柳老爷子生前自己的用的贴身物件。

    总共是一杆烟斗,一枚玉佩,一把牛角梳还有一套茶具和一副碗筷。

    放完这些过后,棺材里的两侧再撒上一些五谷,中国农民们相信这些五谷可以保佑子孙来年丰收,这大概也是农民们最朴实的愿望了。

    查文斌抓起旁边托盘上的铜钱依次洒在柳老爷子的身上,这些铜钱等会儿还得重新拿出来的,一声令下后,子女和亲人们开始排着队绕着那棺材逆时针旋转。长子在前,按照辈分转到第三圈,查文斌会把里面的铜钱依次取出来用红布包好,每人一枚,这大约也是老人家最后一次给晚辈们包的红包了

    这就是常说的压棺材底子的钱,寄托着老一辈对晚辈们最后的疼爱和付出,这钱一定得拿回去压在床底或者箱子里面,说是可以带来财富。所以,正统的农村白丧并不全都是哭哭啼啼的哀伤,同时它也带着美好的祝福和对未来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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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万鬼送灵(中)

    时间差不多是三点半了,查文斌开始让一些人回避,“属蛇属牛属羊者回避,年纪十七三十一三十六五十四者回避,怀孕者回避,半年之内家中有亲人离世者回避。”

    符合条件的人都很自觉的退到了一边,那少女自是不肯,抱着那灵柩哭得死去活来,几个老妈子又是拉又是劝,最后那少女的指甲硬是才棺材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划痕。这种场面查文斌现在也见得多了,并不是他们的心狠,这就好比经常上手术台的医生,死亡对于他们这种职业来说是一件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缓缓的合上棺材盒,家属们哭喊着送上这最后一程,查文斌站在当中高喊一声:“日吉时良天地开,盖棺大吉大发财,天清地灵日月明,盖棺子孙进财丁。”

    长达一寸的木钉开始用斧头的背面用力砸了下去,这便是封棺了,俗话说:盖棺定论,人走到这一步才算是完整的走完了他的一生。

    查文斌手拿用白绸子扎得斧头,每砸一下都有对应的封钉诀,那叫作:手执金斧要封钉,东西南北四方明。朱雀玄武来拱照,青龙白此,虎两边排,一钉添钉及进财,二钉福禄天降来。三钉三元及第早,四钉子孙满厅阶。代代子孙大发财。

    前后左右各一枚木钉,依次全部订完之后,查文斌手拿一个小锣照着堂屋“哐”得敲了一声,所有的柳家人同时两边下跪,查文斌喊道:“手拿金锣打三声,道士来吊亡升天。你父今日丧事过,丧事已去富万年。锣声打起响溱溱,孝门家下大吉兴。三清面前为功德,儿孙代代出贤人”注:字符防过滤 请用汉字输入hei岩ge擺渡壹下 即可观看最新章節

    接着便是一根蘸着金粉的毛笔被胖子呈了上来,查文斌拿笔在那棺材头上依次添上三点金色,这便是道士下葬时独有的金笔点主。所以有些棺材出土后你会看到棺材的正头部会有三点跟花儿似得的金色三笔,这便是象征着三清的道家独有记号,出现这样的棺材多半是逝者是由道士做法下葬的。

    点的时候也有口诀,查文斌要先拜三清画像,这画像就放在堂屋内悬挂,是自己带来的。上完香后恭敬的一边点一边念道:“我今把笔对天庭,二十四山作圣灵,孔圣赐我文昌笔,万世由我能作成。点天天清。点地地灵。点人人长生。点主主有灵。主上添来一点金,代代儿孙状元郎”

    如此这番过后,查文斌再到棺材的正盖上再一次点金,口中念道:“点魂魂在。点魄魄来。点耳,耳听。点左眼清,右眼明。点鼻,鼻通。点口,口灵。”

    点这些位置的时候不能点错,要记得封棺前柳老爷子的遗体大致对应的位置,一般来说右肝主魂,左肺主魄,所以不能乱了方位,这些都是十分讲究的。

    点完之后,胖子又捧着脸盆过来,查文斌洗完手擦干后再喊道:“请孝孙亲族起立。”那些哭喊的柳家人全都站起分在两旁,接着他又对那四大金刚喊道:“请金刚入位。”几个负责抬棺的人各自把大粗的木杠开始架到肩膀上,随着他一声:“起棺让路”

    一旁的唢呐锣鼓顿时开始敲打,由他手里拿着一盏碗灯,这碗灯顾名思义便是一只碗里放着香油,就是一只放在棺材下面的长明灯。用铁丝做个框把碗放在里面点燃,这碗里的火不能灭,一直要走到坟山上,若是碰到今夜这般的风雪,柳家就要来人给查文斌撑一把黑色的油布伞,这灯可是让柳老爷子一路走上黄泉路的。

    要说今夜也着实奇怪,这雪先前下的还好打,等到棺材一出的时候竟然停了,那风也不刮了。查文斌随手抓了一把纸钱往上一扬顿时纷纷落下,待走出院子门的时候轮到那些抬中的人觉得奇怪了。柳老爷子这口棺材是上好的杉木,重约几百斤,这几人方才觉得抬着是异常吃力,可是刚走出门去却觉得肩膀上的分量顿时一空,就好似根本没有重物压着一般。

    查文斌是心知肚明,那门口两侧不知跪了多少孤魂野鬼,一路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这些亡魂非常有秩序的分跪在道路两旁,要说这人肉眼看不见,可是感受还是有的,胖子一出门顿时就觉得一阵阴冷,那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

    他嘀咕道:“他娘的,怎么雪停了还这么冷。”

    其实那些鬼魂已经刻意的离着人群保持了一些距离了,要不然如此大的阴气查文斌手中那盏长明灯怕是都要点不起。这么大的场面别说是他,恐怕再往上数几代宗师也是没见过,以前只知道柳香闻名,想不到这柳家人出殡竟得引来十里八方几乎所有的神鬼,单是这一份尊敬便让查文斌心里着实佩服这些手艺人。

    每隔三步他就撒些纸钱,这次准备的元宝铜钱比平时都要多好多,那些不能投胎的冤鬼多半家中也是无人祭司。要换做在平时恐怕已然是疯抢了,可是这次居然都没有去捡的,唯独等棺材通过了老远才有鬼魂小心翼翼的拿了几张便走,以确保其它的朋友也能分到一二。这份和谐倒是让查文斌出乎意料,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了什么才叫真正的德高望重,如此那柳家人怎得不能绵延千年香火如此看来平时里多积德行善的确是有道理的,他现在倒是有心去弄个道观了。

    柳家的祖坟山听说还是自南宋的时候就有了,到了元代的时候,柳家的人口眼瞅着就逐渐增多,原来的祖宗山已经不够了。那一代的柳家人索性花了些钱买下了那座荒山,从地理位置看,这山的正前方是蜿蜒的苕溪,河水一年四季从不断流,又是流自天目山脉的最高狮子峰。

    那山左右对称,中间有一块平坦,远处看去好似一把太师椅。听说很早以前这山满是荒草乱石,是柳家人一代又一代的开垦,如今早已是松柏成林,也不知多少坟头隐藏其中。

    建国后,这片山场也曾被收为国有,而且还经历过一阵非常热闹的退坟还耕运动。柳家这山场的地理位置好,任凭就算他们有证据证明这些并非是无主孤坟也不能阻止那些人的手段。

    五几年正是中国开始爆发粮食饥荒的时候,各地都在轰轰烈烈抓粮食生产,所有能开垦的田地都要被利用起来。当时当地的生产队就决定推了柳家这些坟头用来开垦出一块梯田,纵使柳家人反对也没用,在那个时代,你敢违背主流意识就是落后分子,就要被边缘化,甚至是被投进大狱。柳家人只能沉默,扛着**的工农兵们挑着最大的那口坟,那是柳家明代中期的一位先祖。

    那是一块占地约莫五十个平方的巨大土冢,四周围着切割好的长条形麻石,中间的坟包在被炸掉之前离地足足有五米多高,正中的位置原先有一棵两人合围的巨大松树。这样保存完好的民间坟墓在整个浙西北来说也是相当罕见的,墓碑处原先还有一座小亭子,左右放着一对石刻的童男童女。

    当时的工农兵看中了这对石刻的料子,准备拿下山去做成石臼,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运到山下公社的晒谷场上,接着便率先挖掉了那墓碑。明朝的墓多半是修地宫的,像如此规模的更是深藏地下达几米,这也恰好说明了那个时代的柳家是如何的辉煌,普通的百姓决计是修不起这般的坟墓的。

    第一天他们用了几十斤**勉强只炸掉了外面一层石头,于是第二天又调了上百斤的**可效果依旧不理想,这些家伙顿时气急败坏,他们砍倒了墓冢上那棵大树,用钢钎用锄头朝下面挖。可惜的是这里的土层下方也有一层金刚墙,全都是混合了石灰的糯米稀坚硬无比。

    为了啃掉这块硬骨头,第三天又加了一倍的计量,终于一声巨响过后,墓冢的被轰开了一个豁口。有些工农兵胆子小不敢进去,可有人说柳家以前是大户,里面肯定埋了不少宝贝,于是就有人壮着胆子前去,听说当时进去的第一个人很快就发出了一声惨叫,原来是被一条跟蛇似得巨大蜈蚣咬穿了鞋帮子。

    虽说当时全国普遍已经不信神鬼,可是我们那里终究是农民为主要结构的农村地区,有人说这是惊了里面的鬼魂,还是算了吧。可还有的人依旧不肯打着火把执意要进,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从天而降鸡蛋大的冰雹,与此同时被炸开的豁口里面也涌出更多的巨大蜈蚣,就这样工农兵们才被迫下山。

    当时每天除了固定的农活之外,晚上还要学习各种中央精神和文件,分享各地的革命经验,就在镇上最大的晒谷场上。当晚有人因为白天的事提议砸了那对童子石刻,要彻底打倒牛鬼蛇神,于是他们就真的举起大锤把那石刻砸了个粉碎。

    那天晚上,据说很多人后来都梦到了一对浑身血淋淋的童男童女来索命,还有人听到了小孩的哭声,还有人说亲眼看见两个穿着红绿衣服的小孩在晒谷场上跑来跑去

    因为这件事,后来就再也没人敢打柳家祖宗山的主意,包括就连周遭几个盗墓的也都不去那里触霉头,关于那座山的故事和说法在当地非常之多。一直到改革开放,农村责任联产承包制开始后,国家重新又分田到户,那座祖宗山就这样才正式回到了柳家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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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往事介绍:
关于道门往事:
7o年代,几个因为家庭巨变的年青人走到了一起,他们的家庭成分被认定是有问题的,需要接受中下贫农的再教育。他们从各个城市被一列火车运往了陌生的野人屯,那是一个冰天雪地的东北老林子,那那里,他们从互相拆台开始到互相帮助,从少年开始成长为青年。
来自浙西北的小忆(二号主人公‘我’)第一人称视角,用了这部书记载了这些年轻人不坦途的变故。
本书脱胎自畅销小说《最后一个道士》的前传系列,借用了最道的部分故事逻辑和未解之谜,用一个全新的视角开启了一号主人公‘查文斌’年轻时代的成长故事,他是如何从一个被遗弃的婴儿成长为一代道教掌门。
查文斌,被天正道二十六代掌门,他的师傅马肃风发现于一处古墓里,他是被山魈收养的孤儿,也是被神秘组织罗门世世代代寻找的天煞孤星转世灵童,各路人马都在寻找这个十几年前就来到世上的人,他的身上拥有的是一段三千年的秘密。
上古周文王将伏羲的演卦渗入他的“天道、地道、人道”思想,并进一步推演为64卦,使之成为六经之首,完成了《周易》。
文王死后,武王推翻殷商纣王,建西周,为了祭奠死于谏言的商朝重臣比干,重修了比干的墓,并封他为国神。无奈比干无心,武王燕白旗却无法将比干封神。
于是武王派闳夭立放了两块铜盘铭,命令三千年后才可以发扬光大。
这段神话的记载,在孔子的典籍和史料中均可见,但神话终究是神话。
和主人公一起被送到野人屯里的还有一个上海姑娘袁小白,她是资本家的女儿,精通历史和算术,她的父亲告诉他所谓的铜盘铭文实际上是古代条件下传递特殊信息的一种可行的表达方式,那两块铜盘铭文总计有十六个字,只要能破译其中的信息就可以找到通往三千年前西周埋葬的秘密。
历朝历代,罗门都被作为中国权利的象征,他们只为当权者服务,他们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他们的组成都是一些能人异士,查文斌的师傅马肃风只是其中一员。
罗门的任务只有罗门的家主才会知道,每一代的罗门后人都在寻找那两块铜盘铭文。
终于,有人在野人屯的一座水塘里发现了第一块,故事的序幕由此拉开。
历经种种困难和谜团,主人公夏忆、查文斌还有石胖子先后找到了两块铜盘铭文,他们是被迫,因为一旦拥有一块铜盘铭文后,他们的命运就已经不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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