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师兄
…
东灵神界上空共有五座浮岛,岛上依山而建华丽壮观,是多少天家仙者想要拜师拉拢之地,天地宫位于中间,是六界上古元首圣母的所住之地,她老人家共收六位弟子,个个人中龙凤。
倌舞来到天华殿才知道,师父大师兄几人都去了魔界,只好拐弯去了北位浮岛的冬梅阁,在仙官的行礼下,轻车熟路穿过主殿。
后院芙沐湖前,老远就见戚霍弯腰在湖边扭着身子鼓捣什么,西汶景则坐在凉亭下看着一大推文件,向来敏锐的他,抬头间与走来的倌舞对视,后者做了个嘘的手势,蹑手蹑脚来到戚霍身后,附在他耳边大喊一声“喂吃货,干嘛呢?”
“啊…”
一声惊叫,戚霍稳了稳身子差点摔去湖中,回头怒吼来人“你要吓死我呀!人吓人吓死人的!”
倌舞了然的点头,一副要告状的样子“你又在偷大师兄的锦扇,你完蛋了!”
“你这家伙,哪只眼睛见小爷偷了,小爷是在帮它们抓芽虫!”戚霍气的瞪眼,似乎想到委屈事了,又吼了一句道“你个告状小能手搞清楚状况,每次都有的没的害我被罚!”
“原来你在做好事!”倌舞点头认同似乎后知后觉,拍拍他肩膀鼓励道“好样的,做好事要低调,不要弄得满宫皆知了!”
“咦…说起来,大师兄养的锦扇,每次都是你吃的最多,你更要出份力才对?”这种拉人下水,拖人一起受罚的事情,戚霍脑袋转的最快。
“我那可是大师兄送的,不像某人馋的!”听他这样说,倌舞摆摆手已经走去凉亭。
“喂…给我站住!”
好不容易来个帮手怎能轻易放过,戚霍追去作势要抓这个苦力。
“…”
早有防备的倌舞闪身躲开他魔爪,笑着在院子里任他追赶,奈何戚霍愣是抓不到。
“你别跑了,我一个人都抓了三日了!”戚霍苦闷抱怨。
“你活该…”
两人追逐间跑来凉亭,围着石桌转圈,她笑着停在西汶景身后,一把将他手中文件拿开,抬起他手臂指着戚霍,学着西汶景平日里严谨的语气道“去,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戚霍噘嘴不满,有二师哥在,他也不敢上前去抓小师妹了“好师妹,反正你也没事做,帮帮你可爱的五师哥吧!”
见他还不死心,倌舞眉眼带笑,这次连二师哥的身子也扳过来,抬着他手挥挥让戚霍走人“西汶景,你让他走开!”
西汶景眼眸幽深任她摆弄自己,她的话,总是直觉的顺从,目光看去自己师弟,低沉的声音响起“自己去抓!”
“是…二师兄!”
戚霍委屈的顺从,临走时不忘瞪一眼得意的小师妹。
看戚霍认命的回去湖边,她这才坐去西汶景对面,顺手抓起桌上的瓜果吃起来。
“什么时候回来的!”西汶景抬头看她一眼,垂下眼帘继续看文件,将眼底掩饰不住的笑意,也带进了语气里。
“有几日了…”
额…其实她不知道自己在白兽那里昏睡多久,不过醒来就赶过来,将腿翘在另一个石凳上,没形象的磕着瓜子“师父她老人家去魔界干嘛!”
西汶景似乎看文件很认真头也没抬道“魔域神洲的陵姬老母,登门拜访!”
看着湖边又瞪眼看来戚霍,忍不住的幸灾乐祸“吃货他干了什么事?”
“他将师哥的灵墨,拿去给飞鹤染色!”
西汶景说着话头也没抬,看完批改一番接着又拿起下一本。
“哈哈…”
这个答案不负众望,让她笑得捂着肚子,抓起桌上一个不大的果子抬手扔出去,果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戚霍屁股上。
而在戚霍怒瞪着转头前,罪魁祸首已经跑去西汶景身后,手指抬起他下巴,让他与戚霍的怒瞪对视,果然戚霍立马败下阵来,认命的干活。
“哈哈…”
看着怂包的戚霍,倌舞笑得站不住了,这家伙,除了师父外,最怕的就是大师兄和二师兄,师姐和四师兄都拿他的捣蛋没办法。
这么好笑的事情,西汶景都没反应,一把拿开他手中文件,丢去桌子上“西汶景,你能不能别像大师哥那样,沉闷死板无趣啊…”
对于这个二师兄,许是从不满他教导自己开始,许是从他撞见自己偷偷躲着哭开始,只要不是师父在跟前,北倌舞从来都是这般,无礼的直呼他名讳,这点西汶景也拿她没办法。
这般无赖的行经,西汶景浅笑一声,依着她没在去看文件,其实有她在身边,只会看的云里雾里,专注不了,拿起桌上的茶水,为她和自己各倒了杯茶水。
…
因为师父他们都不在,冬梅阁很多批阅文书的事情,就落在二师兄身上,所以他每日都很忙,四师兄打理掌事堂,也忙得脚不沾地,所以整个天地宫,最闲的就是戚霍和北倌舞了。
她白日里就去梅冬阁扰乱西汶景做事,看他无奈又没招的样子,笑得开心,偶尔跟五师兄戚霍开打,最后挨训的都是戚霍。
这种事,戚霍已经习以为常了,无论自己占不占理,只要与这个小师妹争执,上到师父老人家,下到各位师兄师姐,他们眼睛歪的全是小师妹,自己永远是错的,早些年认清了这点,戚霍就很识趣,以前暗地里找这个小师妹恐吓,开始这家伙还去告状,一告一个准,吃了几次哑巴亏后,他又想到了高招,以决斗的名义教训她,谁也不准耍赖去告状,奈何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他就想在换个解决方案,因为他发现,开始还行,在小师妹天资使然,和没日没夜的苦练下,自己已经是个手下败将了。
某一日,在小师妹得意的将自己踩在脚下,笑得张狂时,戚霍感觉以后在这天地宫的日子,必定更加灰暗…额…
第二章留步
……
梅冬阁
后院柳花树下,不时传来一阵大笑声,惹得花厅下西汶景一直用余光观看,其实他完全可以去殿中专用的书阁做事,奈何就是不想,就愿意坐在这里分心的看着。
北倌舞和戚霍在比赛投纸片,一块手掌大小的纸片,不用仙力,看谁扔进几丈外的圈内多,不想戚霍玩不过她,耍起赖皮,惹得倌舞调侃他。
“…你那很娘的绣花腕力,还想跟我拿剑的腕力比!”轻蔑的又来了句“不自量力…哼”
“小爷跟你拼了…”许是又戳他的小秘密,戚霍捡起地上一根棍子,准备跟她拼了。
“你来…”
她捏着拳头不客气迎上去,两人都没用仙力,饶是如此手拿武器的戚霍,对上她藐视的目光,气的一把扔掉棍子,也捏着拳头迎上去。
两人快速过了几招,倌舞躲过一拳,速度极快间一个侧踢踹在戚霍屁股上,导致他步伐不稳,铁撞着向前趴去,仓促间刚好迎来一人,正巧趴在那人身上,两人一起倒去地上,更巧的是嘴对嘴,他们两人一时也愣住,如雷劈待在原地半天没动弹。
“…0…”
惊的倌舞捂住嘴巴,瞪着大眼眨呀眨,随即闪身出现在西汶景身后,从后面两手捧起他脸颊,让他赶紧抬头看,嘴巴都在打颤“西…西汶景,你快看…”
脸上传来柔软的温度,让西汶景心中一颤,随着她指的地方看去,当即脸色一黑,忙起身捂住那双好奇的大眼睛。
“…你干嘛?”正看的兴致眼前一黑,她不悦的抬手扒开探头去看。
不料西汶景黑着脸左右挡着,就是不给她看,气得她跳脚用力推他“你搞什么!”
这会那边地上两人也起来了,原本任她推打的西汶景,也只好由着她了。
“呸呸…呸…”
地上反应过来的戚霍脸色通红,爬起来用手不停的擦嘴巴反应过大,气怒指着旁边人大骂“路赤,你走路不长眼啊!”
“谁知道会有人投怀送抱…”路赤悠悠的回了一句,可能因路赤是魔族人的原因,古铜色肤色略微威猛的身躯,眼睛盯着比自己矮相貌很秀气的五师弟,眼中看他像看猎物般赤热。
戚霍被他赤裸裸的眼神激怒,气的大吼“小爷就是摔倒也不必你扶,野蛮人,滚蛋…”
他说完滚蛋,气的一甩手自己倒是滚蛋了。
路赤望着远去的背影,笑了笑似乎很开心,直到那身影消失,他才向花厅走来。
“四哥…你把吃货气走了,你刚才有没有咬他嘴巴?”一个兴奋的声音,跳来的倌舞迎上路赤,挽住他手臂询问。
“…”
“…”
西汶景扶额,似乎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小师妹,乖,四哥给你带了魔族的凉花茶,你不是吵着要吗?”
听了这话路赤也是心中一跳,赶紧转移话题,若是这等魔念,歪了小师妹的心境,他会被上面几个师哥师姐砍死的。
以前四师哥送给自己一包凉花茶,感觉很特别,就让他回魔族时在带些来,可是他每次都忘“嗯?四哥,你终于记得带礼物了?”
这时远处走来一位仙官,递上一份急件,西汶景打开后皱眉,路赤疑惑的走向前“二哥,怎么了?”
西汶景将急件递给他,路赤打开也是微愣“通灵仙州?那里不是千年前维护过了,怎么又出现了旋洞”
“时间是挨的近些!”西汶景说着执笔写了封回件,让仙官带走。
“不然我去吧!”路赤想了想道,二哥要照看梅冬阁和天地宫,戚霍怕是不愿意,小师妹才刚回来不久。
“嗯?通灵仙州?四哥,还是我去吧!”
正摆弄着四师哥的礼物,她这才反应过来,师兄师姐不在,四师哥也挺忙的。
“让戚师弟随你一起!”
西汶景想了想道,路赤师弟确实走不开,这里最闲的也只有她俩了,若是让戚师弟自己去,怕是半路撂摊子,路上有小师妹克制他,俩人也好有照应。
两个师兄又交待些事情,主要是让她们小心行事,看着小师妹乖巧的点头,他才放心让她离去。
…
天地岛的流露殿,每次看到戚霍的殿名,都感觉很应景,流露…不就是流露戚霍很娘的一面吗?
殿中侍者说他跑进房间后一直没出来,倌舞直接冲进他卧房,见到像个包子一样,用被子裹住自己的戚霍,扯了扯没扯动,笑道“喂,吃货你干嘛!”
被子里闷闷的声音传来“走开…”
“我也想走开,但有件急事,要咱们去趟通灵神界”
“不去”
“你躲在里面干嘛?”
“关你啥事!”
“…好吧!我让二师哥陪我去!”
这话成功让戚霍甩开被子出来,噘嘴不满,就知道拿师父师哥压自己“告状大王”
“你…”看他嘴巴红肿,还有些破皮,倌舞随即点头明白“…四哥果然咬你了!!”
戚霍羞怒的脸红,拿枕头丢她“滚…是我自己咬的…”
……
“霍主大人,司主大人,请留步”
两人闹够刚走出天地岛,就被跑来的一位仙官叫住,回头疑惑。
仙官奉上一封手信和一个储存袋道“石老大人让交与二位!”
两人对视一眼,虽然同在东灵神界,他们天地宫很少和菊澜宫的人交际,戚霍接过打开信件观看。
是让两人将东西,带给在通灵山庄雷昌祖师的门人,顺便协助他们修复阵眼,两人交换下眼神,倌舞道“既然石老仙师所托,我等晚辈自然从命!”
倒是戚霍问出心中疑惑“菊澜宫的人呢?为何不亲自走一趟?”
仙官行礼回道“回大人,原本璇大人要去,只是大人前些日子和白君大人出远门了!”
白兽和璇苒苒一起出去了?倌舞想到那日竹青殿,璇苒苒似乎说过,要白兽跟她去什么地方的,到底还是禁不住美色…切,她在心里腹诽一番。
第三章出门
外岛的空中
北倌舞黑着脸坐在一块绣花飞行法器上,这是戚霍的飞行法器,奈何自己的把飞剑,不适合坐行,暗暗决定,这次之后定要炼制一个适合坐的飞行法器,以免在有机会跟吃货出门。
两人出了岛屿,因为这片区域靠近天际边境,除了此处的东灵神界,万里外还有一座六界禁地,所以一路飞在空中也没遇到什么人,倒是空中亮光一闪,前方迎面而来一道白光,是位灰发胡须老者,倒是很奇怪得扛着几颗树。
两人停下行礼“见过果老仙师!”
老者也停下,抚着胡须笑“噢!是圣母家的徒儿,这是要去何处?”
戚霍抱拳恭敬道“回仙者,晚辈和师妹要赶去通灵神州”
“嗯好…要吃果子吗?送你们尝尝!”果老点头,顺手从带着符文的果树上,摘下两颗拳头大的果子扔向两人。
“谢仙师,不知仙师,这是要去望何处?”倌舞接过谢道,扛着这么多果树飞行也是够惹眼的。
“呵呵,要去往东仙境,老夫已经来回跑了几趟喽,你们忙去吧!”
果老笑着,听着话是抱怨,但语气却是乐意之至,而且还心情大好的畅笑几声,一闪继续赶路。
“咔嚓…嗯,好吃,早知道多讨要一些了!”
戚霍啃着果子夸赞,又道“果老扛这么多果树,种去东仙境,是要将那里变成果园吗?尊上大人这么爱吃果子啊?”
“谁知道…咔嚓”
尝着果子,不愧是九重天的园林仙师,种的果子甚是特别,心里想到自己那个爱吃果子的小妹,上次回冥界,她好像在折腾冥界那处石头山,不知道现在在折腾什么。
两人说急也急,说不急也悠哉,总之等他们墨墨悠悠赶到通灵神州时,已经是两个月后,本想在通州先逛逛,结果刚踏入通灵神州地界,就有人等候迎接了。
一位长相清雅的男子,拱手行礼,他身后两名侍从同样行礼“两位可是来自天地宫,我是越灵山庄越凡一,在此等候多时”
倌舞和戚霍对望一眼,不想他们这么急?都在通州入口等着了,戚霍客气道“天地宫圣母座下戚霍,这位是我小师妹北倌舞,让越仙者久等了!”
“两位客气,虚无门下弟子已在鄙庄等候,请随我来!”
越凡一乘坐的是个小型飞天舟,飞舟速度不比飞行法器,但也可以,胜在舒服,通灵山庄在通州的独山界,从此地飞去那边也要十几日,好在旋洞出现的位置,是独山界不远的平原河,也算刚好顺路。
“喂,看什么呢?”
刚从房间来到甲板上,倌舞伸伸懒腰,就见戚霍拿着一本图册看,他听到声音急忙收起,不过还是被抢先一步。
“还我…”戚霍白润的脸上一丝红晕,追着倌舞讨要。
“我看看嘛…看你小气劲…”
她跑着的同时打开书册,瞬间黑脸,是凡间教习绣花的图册!!心中蹭的一把火燃起,手上一个火焰术蹿出,瞬间将那本册子焚烧殆尽,看着手中灰烬随风而去,心中舒服多了。
“啊…我跟你拼了”
戚霍气愤的冲去跟她拼命,每次都是这样,自己已经很努力的躲着她和师姐了,还是被她们赶杀殆尽。
看着冲上来的戚霍,她故意晃晃胳膊,将手指捏的啪啪响,眼中满是不屑,果然,雷声大雨点小的戚霍瘪了下去,这家伙没别的优点,就是识相。
“哼…”
轻哼一声,不是讨厌别人绣花,若是女子,那会是件很唯美的才艺,可这事让一个正经的爷们做出来,就觉得糟心了,所以她和师姐对待这件事,如仇人般见一次打一次。
赶了十几日路程到了独山界下,越丹一似乎真的挺急,也没在城镇停留,直接带着他们回了越灵山庄。
“两位远道而来,越某有失远迎啊!”洪厚的声音响起,一位老者迎步走来。
两人抱拳客气道“越庄主客气!”
“我当是谁这么难请呢?原来是天地宫的弟子!”
一个带着酸气的女声传来,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两人看去是厅中一位粉衣女子,就见向这边白了一眼,哼一声将头转开。
莫易瞪了眼女子,不悦道“师妹…”
倌舞按住气恼的戚霍,看着女子挑衅一笑“画仙子说的是呢!毕竟我们天地宫,不是谁都能请的动,若非菊澜宫石老仙师相求,我等岂是你想见就能见?”
“你…”
画恬抬起手指刚要说话,就被莫易一手拍下,怒斥一句“闭嘴…”
随后莫易一脸抱歉“戚仙友,北仙友,师妹被惯坏了,两位不要见怪!”
倌舞嘴角勾起目光看着莫易身后的画恬,悠悠说道“我等受圣母教导,自有容人之量!”
“好好,原来大家都认识,请坐,大家都请坐”旁边站着的越庄主,急忙笑着打圆场。
“想必来意大家都知道了,这次阵眼变动,需要七位品阶在仙君,更重要是修习过九行术法的仙者,有劳二位了!”越庄主向戚霍和北倌舞点头致谢。
这感谢的话,之所以只跟他们两人说,是因维护各界的几大阵眼,本就是无虚门的责任,这次找上菊澜宫,也是因为情况特别人手不足,求助菊澜宫,可他们又临时找不出人,所以石老仙师,知道他们要来通灵神州这才委托相助。
要说这仙君阶级的仙神也容易找,但修习九行术法的派系,可不是随处都有的,恰巧天地宫就有这门修习,以大师兄最为精深。
戚霍询问“越庄主,人可倒齐了?”
“在坐四位加上犬子凡一,晚上还会有两位贵客到来,刚好七人,事态紧急今晚各位好好休息,明早我们就出发”越庄主抱拳,让侍从带各位去客院休息。
……
夜晚
用过晚饭,两人在暂住的别院饮茶,远处走来越庄主口中的两位贵客,惹得倌舞微愣,想不到来人是九重天的三殿下和红月殿的月華。
第四章山庄
“倌舞?”见到意外之人,月華面色一喜走来。
“月華君,三殿下”北倌舞和戚霍点头示意,她是不用向这三殿下行礼,自己冥界大公主,是跟他官阶头衔相等的。
“你们怎么在这,阿玥那家伙在不在”月華走来石桌前,也不用别人招呼,自己坐下为他和南霆斟了杯茶水。
“我和师兄受人所托,来此相助,小妹没跟你混?”这点北倌舞奇怪,小妹跟这位月華君,乃是最佳拍档,两人经常一起出门少则几十年,多则几百年。
“谁晓得那家伙去哪了,上次从冥界杠了棵黑卟呦球的树,栽种在我红月殿后,就不见踪影了”月華抱怨道,心中不满那家伙,最近也不知道去找自己玩了。
月華翻手拿出一碟果子,除了南霆面无表情外,北倌舞和戚霍不客气的吃起来,前者好笑的道“这点你跟小妹相似极了,时刻都携带着果子”
“她跟我混时懒极了,吃喝都是我负责”月華笑着抱怨北倌玥,继续道“还有上次干的缺德事,我们一起去百庆园摘果子,在她被发现时,竟然一脚将我踹出去,当她的挡箭牌!”
“哈哈…”这话惹得北倌舞和戚霍大笑。
“那小丫头上次去东灵神界时,还把我的波光匕首,拿去挖坑埋酒呢”戚霍想到小师妹的那位闯祸小妹,俊秀的脸上也是心塞。
……
第二日
在越庄主的带路下,几人来到独山界的边境,火炎河,此河呈现一种墨黑色,看着一望无际实际是一种折光效应,飞去尽头的话,会循环过来,会这样的原因,是因这里是支撑六界的阵眼所在。
此时火炎河中,河水不停的有巨浪翻滚,空中乌云密布,整个山界灰暗无色,方圆千里没有一个活物,河的中央位置,形成一个巨大漩涡,不停的在旋转,却不见河下有吸水的洞口。
七人散开找准位置,围着那个巨大漩涡,七个星状红点个站一人,远处越庄主,丟出一个绘着法汶的罗盘,罗盘在漩涡盘旋几圈,瞬间变有百丈大,慢慢飞向空中,一道金光洒下,将漩涡照在其中,而漩涡中一个透明状,若有似无同样的罗盘慢慢向上飞,直到与空中罗盘完全融合。
越庄主紧盯着罗盘,在看到盘上的七只游龙,将白色水珠吐出后,大喊一声“开始”
随着他的喊声,七人双手快速结出一个复杂的法印,法印完成,几人将它同时打入罗盘中,指尖微亮,慢慢将融合后的气息,传入其中补充,修习九行术法,其中就有这个转换术,能同时将仙魔妖人鬼之气,融合成气息。
气息传入,慢慢将罗盘上金龙口前的白色水珠,变成金色,金龙甩甩尾巴,一口将金色水珠吞下,几人刚要收回融合的气息,突然,其中一条金龙扭动几下,随着一声咆哮声,冲出罗盘,就在它冲出罗盘之际,只听咔嚓一声,罗盘出现一道碎裂,众人大惊,顿时感觉不妙刚想脱逃,却晚了一步,连着还未来及收回的气息,几人一闪不见。
“怎么回事…”
看着突然发生的情况,远处越庄主大惊,眼见消失的众人,和飞去空中消散的金龙,还有破裂的罗盘,天空和海面慢慢扭曲,越庄主身形一晃,差点昏死过去,急忙一闪前去寻找救援。
白光退去,几人从空中落下,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翻滚几圈,索性无事的爬起身,只有画恬脸色苍白,趴在地上一口鲜血吐出。
几人心知肚明的看着她,只有越凡一皱着眉头质问“画仙子,你的那只金龙为何突然出错,你可知这会给六界带来多大的灾难?”
“我…我一时大意结错了印法”画恬捂着胸口,眼中闪着泪光,苍白的小脸都是委屈。
她的楚楚可怜,奈何这里无人欣赏,此时被困在这里,还不知有多大的危险呢,谁会有心情原谅她。
“蠢得可以”月華对这种只会装可怜,惹人怜的女人最是厌烦,冷着脸骂了一句。
画恬被骂得满脸通红,见众人都是满脸不悦,更是委屈的不停落泪,转头去看自己师兄,自己被人训斥,他也不为自己说句话。
莫易更是黑着脸不想理她,原本就是自己跟另外一个师妹和师弟要来,结果她硬是吵闹着要跟来,刚好师妹和师弟有事被困,这才让她来顶个人数,不想会出现这事,他们还是六界正经的阵眼维护官差呢,竟能将印法结错?真是无虚门脸面都被她丢尽了。
“先想想怎么出去吧”南霆虽然不悦,但已经如此了,想办法解决才是。
草原上微风吹过,很舒爽的感觉,一眼望去,除了不远处有个不大的平台外,其它全是草原,原本毫无波动的草原上,突然一股旋风吹过,从地下钻出甲壳虫来,这种虫足有两人高,黑色的外壳六只带刺的爪子。
看着密密麻麻的大个虫子足有几千万只,一哄而上的向几人围过来,他们翻手祭出各自法器,迎面而上。
北倌舞手持碧蓝剑,一道斩击挥向甲壳虫,瞬间死伤一片,死掉的甲壳虫,在地上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不见,这些甲壳虫都是些低级妖兽,就是数量太多,惹得人头皮发麻。
众人一阵清扫,死掉的甲壳虫好在消失不见,没在继续从地上爬出来补充,没用多久,这些数量庞大的甲壳虫大军,就被他们砍杀殆尽。
就见最后一只消失后,几人刚想松口气,场景突然一变,一望无际的草原不见了,他们出现在一处,一望无际的花丛中,阳光明媚,许是花儿过高,埋没了他们,一股燥热扑面而来,几人飞入空中,就听众多的呜呜声传来,从小树一样大的花蕊中,爬出来只两人大的黄蜂,随之越爬越多,整个花海中都在爬出来黄蜂,几人对视一眼,新一轮的清扫,继续开始。
第五章吃饭
虽然这些妖兽妖阶不高,但是量足,这样下去很是消耗体力,而且完全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待最后一只消散,场景立马一换,一片干裂的土地出现,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也配合着换作了灰暗无光的颜色,现在整个空间中,都是灰暗的蒙蒙色。
地下裂缝中,这次爬出尖叫着的游魂,无数的游魂嘶吼着飞来。
北倌舞提着碧蓝剑,杀了蜂蛹而来的几只道:“这次留下一只试试”
几人点头赞同,若是这样不停换场景,仙力定会被消耗用尽,一番清扫,在留下最后一只时,莫易用光束将它束缚住,看着挣扎尖叫的游魂,果然场景没在变化。
几人暗暗松口气,不过不等他们高兴太早,游魂突然爆炸化作一道红光,直冲天空,原本灰暗无色的天空,在游魂化作光束冲上去后,天空出现不大的一片红色血腥。
众人一惊,场景再次一换,这次是炎热的沙漠,一望无际的沙漠,烫脸的热气扑面而来,太阳毒辣的挂在天空,而原本该明亮的天空上,那片鲜红的血腥色,依然挂在上空。
“哼…搜注意”画恬略微苍白的脸上,瞪了眼北倌舞。
“你闭嘴”
莫易气的怒斥她,她到底搞没搞清状况,是谁害众人困在这里,若是不想办法解决变化场景的情况,筋疲力尽是早晚的事,以前也没感觉这个师妹这么蠢,这次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除了莫易外,几人根本无心理会这个无脑的女人。
“大家记得留意下变换过的场景,可有相似或可疑之处,谁在废话,我不介意当场解决她”月華看了眼画恬,转头对几人开口道,凡是阵法,都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只要有逻辑可寻,就能有突破。
嘶嘶声响起,这次从沙尘中,钻出的是身体长长的蜥蜴,黄色的沙漠映照,它们身体全是黄色,而不同的是,身体上多了一小片血红的颜色,摇摆着尾巴,整个沙漠都在涌动,许是天空多了片血腥,它们攻击比之前凶猛,不过到底是些低级妖兽,虽然废了些体力,倒也很快就消灭完了。
场景再换,这次是无边无际的海洋,水中密密麻麻,踊跃的兽鱼让人不悦,不知过了多久,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一共出现了七处场景。
在几人气息有些粗乱下,心中也开始焦急,过了七处场景后,再次一换,是最开始的那片草原,那个不大的平台还在那里。
众人疑惑的对视一眼,平复一下不稳的呼吸,除了捂住胸口倒在地上的画恬,其它人除了有些许疲倦外,到没人受伤,不过仍然手握法器,不敢松懈,等了一会,依然没有动静传来,此时天色也慢慢变黑,几人总算松了口气,来到平台处仔细打量。
莫易看着地上脸色惨白的画恬,先前结错印法遭到的反噬也不轻,又勉强撑过了七处场景,到底是同门师妹,也不能不管她,扶起她走到平台不远处坐下。
“上面也没有绘什么法文,神识扫过连点灵气都没有,看着很普通”越凡一转了一圈说道,不过大家都知道,能出现在这里,每样事物都不是多余的。
“管它呢,先来一击打碎再说”戚霍手握一把回旋弯刀,见几人点头,挥手一个带有戾气的斩击过去,结果平台不仅毫发无损,上面就连一处划痕都没有。
“…”
“…”
“你没吃饭?”
众人看向戚霍,只有月華很鄙夷的开口。
“哪有机会吃饭”戚霍蹭的一下脸红。
“…”
“…”
他的回答,众人无言以对。
许是正常点的南霆,实在看不下去两人的逻辑,挥手也是一道砍击,尴尬的是石台依旧完美无瑕。
“你也没吃饭?”月華又将鄙夷的眼神转向他,南霆捏了捏拳头。
“等下一起吃”戚霍眨着眼睛,热情的发出邀请。
“…”
“…”
“…”
“一起吧”
莫易突然打破沉默道。
结果不出意外,收到南霆,北倌舞,和越凡一怪异的目光,莫易反应过来,也是脸色一红咳了声,急忙解释道“咳…我是说,咱们同时攻击…”
“…”
“…”
“…”
三人松了口气,还以为又被带偏一个呢。
结果众人,同时攻击折腾许久,平台依旧是那个光洁平整的平台,几人头一次对自己的实力怀疑,平时不说全力一击,就是使三分力也足以让一座大山碎裂成渣,今日这事情闹的个个无语,感觉攻击就像进了一个无底洞,完全毫无效果。
折腾半天的几人,坐下来休息,夜空中,除了依然存在的那片血红,还有不少微亮的星星闪烁,躺下来看闪闪的星空,就像伸手可摘一样,微风吹过舒适清凉,若不是被困在这里,倒是个野外赏景的好地方。
“有酒吗”
可能这样的美景,几人都有欣赏的心情,不知是谁问了句,也不知在问谁。
他们几人早已到了吸取天地灵气化作饱腹,不需要吃食许多年,除非必要,很少在有人一日三餐的守着饭点,所以若说这里有人,有存粮的习惯,当属月華莫属,不过酒为通用必要之物,即使不吃食,一般酒坛都会携带不少,这个东西,无论你出门不出门,心情好与不好,随时都想来点,一表你感悟的人生。
“…”
闻着清晰的酒香,躺在地上的北倌舞,舔了舔唇瓣,顺便扛了扛身边的戚霍“吃货,我也来点”
“…小告状,你饶了我吧!”戚霍瞪大眼惊恐,从刚才谈起酒时,他就僵硬的身子不敢搭话,自己想喝都忍下了,就怕小师妹心血来潮,抵不住诱惑。
这让戚霍想起自己的一段悲惨经历,小师妹小姑娘时,刚到天地宫不久,那时她还不是自己对手,常看她瞪眼理论,气得跳脚,无论剑法还是拳击,向自己发出多次挑战,不出意外都会败下阵来,这让她越挫越勇。
第六章绝技
有一日他们几个师兄妹,在花厅下饮酒,因为她还小,师兄师姐明禁她不许碰酒,小师妹只好瞪着眼睛渴望,自己在旁边偷偷挑衅的看了看她,结果她在师兄师姐的不注意下,饮了一口,戚霍亲眼目睹就一口,小师妹立马眼前朦胧,拿着碧蓝剑向自己冲过来,吓得师兄师姐不敢阻拦怕伤了她,又明禁自己只许跑,不许回击,苦啊…小师妹本来天资聪颖,那时剑法已经大进,被她狼狈的一通乱砍,最后大师兄抢过她手中剑,师姐将她抱在坏里,小师妹趴在怀里,朦胧眼睛闪着泪光和委屈,指着刚爬起来狼狈不堪的自己,将两人不许告状的约定忘了九霄云外,像倒豆子一样数落着自己的不是,就连比剑时自己踹了她一脚,吃饭时将她爱吃的换掉,喝茶时将她茶盏打翻,这些小事都一件不落的告状,小师妹本就是几人的心头宠,又委屈的红着眼睛不停诉说委屈。
戚霍成功看到师兄师姐,由白变黑的脸色,在他们有心要杀过来下,要遁逃的自己怎能逃掉,虽然也被师兄师姐凑过,但成功做到被群殴的,也就只有那一次。
后来他们几个师兄妹都知道,这个小师妹饮不得酒,几乎见酒就倒,可是见酒又特馋,以至于后来,他们饮酒都要背着她。
“拿…倌舞,吃果子吧”月華也记得阿玥说过她大姐饮不得酒,拿出果子扔给她。
“我也要”戚霍伸手接过一个。
在看剩余的几人摇头,他们三人也不客气的啃起果子来。
就这样,到了白天,新一轮的清扫开始,还是前一天的顺序和妖兽,除了妖兽和一望无际的场景,简直毫无疑点可寻,每次变换场景,除了妖兽,这里没有任何有灵气之物,他们还特意每次空出一个人,专门寻找循环的支点,奈何毫无收获。
这里的时间似乎比外面要快,七波妖兽也有时间限制,只要七波妖兽一过,天色就会变黑,他们在这里也不知过了多少日,每日重复,却依然没有进展的突破,真正让他们慌的是,这几日妖兽出现的时间明显缩短了,数量太多下,有两次剩了几只没来及清扫,就是场景一换,那几只妖兽直接化作红光冲向天空,现在天空一是一大片红色,而且随着天空那血腥越大,现在出现的妖兽,身上红色越来越多,明显如进化般,不容易对付了,以前一道斩击下去,能横扫一片,现在最多十几只,数量庞大下还要抓紧加快进度。
一个夜晚,众人筋疲力尽的躺在草原上,望着夜空都是无语,虽然还不至于受伤,但会让你累到筋疲力尽,这是不是这法阵的本意?让人活活累死?
“天哪…我还没跟阿玥说再见,难道就要挂在这里?咔嚓…”
月華躺着抱怨,嘴上还不忘啃一口果子,几人都无语,没人有力气回答他,因为众人已经无力吐槽他了,这么多天过去了,这家伙的果子依然没吃完?这到底有多少存粮,难道背了个果园在身上?开始北倌舞和戚霍还跟着他一起吃,不过后来,他们累的别说吃了,动都懒得动了。
只有月華乐此不疲,众人不禁在想,他又不需要吃食果腹,为何如此热衷于啃果子?于是几人想到两个可能,第一是无聊,嘴里想要咬些什么,第二是馋嘴,喜爱到吃多少都不腻!!
于是这个困惑又好奇的问题,就有戚霍问了出来。
就见月華自豪的昂头俯视他们“你们懂什么,这叫绝技”
众人也不懂,他这答非所问的绝技,是什么意思,且看这绝技让他如此满意,众人再次认识他的思维逻辑,不是一般人驾驭的。
相比之下,北倌舞跟南霆对这件事,反倒淡定许多,前者是明白,这种对果子热爱到极限的人,自己小妹就是果子界的代表,而后者南霆是习惯了,以两人的关系,跟着这家伙厮混多年,这种咔嚓声,就是午夜睡觉时,都会在耳边盘旋久久不散,最开始还会做做噩梦,后来直接免疫了。
又过了些时日,时间越来越短,就连夜间也是缩短到只有几盏茶的功夫,连恢复体力的时间都不够,而且随着漏掉的妖兽越来越多,天空已经血红无比,那股嗜血之气越来越重,现在出现的妖兽依然那么多数量,不同的是它们不仅身上布满血红,就连眼睛也变了颜色,疯狂无比,几人已是苦苦支撑了,画恬早就不敌,受了重伤,躲在几人身后,勉强活命,原本就进阶的妖兽难以对付,加上又少了个战力,几人眼中闪过绝望。
……
火炎河前,匆匆敢来的几人,周身照着灵光罩,才勉强稳住身形,看着短短一个月有余,此处天地变色,毁于一旦的通灵神州,几百个山界城镇,已经残破不堪,一片狼藉,整个通灵神州已经不见一个活物,来及逃跑的逃跑了,来不及逃的就被强大的吸力,卷入漩涡中,天空中黑色漩涡已经蔓延到整个通灵神州,独山界作为事态中心,更是狂个风大作,戾气逼人,普通仙神就是靠近都会被压的魂飞魄散,空中那漩涡和火炎河中漩涡刚好对应,河中漩涡不停的有黑气飘向空中,助使着空中漩涡继续扩大,狂风大作中,所有事物均被卷入不见,而那漩涡还在继续不断扩大,蔓延向别的灵界。
“事情严重了啊”
无虚门的雷银祖师,皱眉担忧,造成这样的后果,无虚门作为六界阵眼维护者,不管是何原因,都脱不了干系,很担心的是,还在恶化。
“可有去万殿山速请几位大人?”九重天隆昌仙尊也是眉头紧皱,当年六界大乱,导致时空崩塌万物归一,后来虽然损失惨重好在平稳,虽然妖父以身献祭稳住了崩塌,但依然不能彻底修复,后来是万殿山的这几位大人,在六界设下强大的镇压阵法,这才恢复六界。
第七章他来
“回仙尊,已经派人去请了,可是缔焱大人不在东仙境,白殿下也不在竹青殿,无崖大人和魔大人已经出门万年未归,虽然已经联系到了白殿下,可是以白殿下的性子,怕是不好请动…”越庄主一抹愁云,捂着胸口,强忍着站在他们身后,自己可没有他们这么高的仙阶,能站在这里已经是苦苦支撑了。
“可有将老身的话带去?”
圣母握着凤仗,甩手给越庄主加了个自己的灵光罩,这才让越庄主不在颤抖。
“谢圣母大人,属下已经如实将话带到!”
越庄主这才感觉压迫感小了些,那日紧急通知疏散通灵神州众仙神后,就已经派人兵分几路去各地求助,奈何这几位大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就是找到也不一定请动,后来圣母问了前因后果后,深思下,让他派人去找白殿下的同时,带上一句话:“天地宫的小徒弟,被困在火炎河的阵眼下!”
……
远处一道白光闪来,眨眼间,出现在众人面前,随着此人出现,越庄主被那上古之气震的身形一晃,在也支撑不住,一口献血吐出,倒地不起。
一袭白衣男子身姿挺拔,俊逸的脸上此时略微惨白,看着毁于一旦的地方神情认真。
“白殿下,可有挽救之法?”三人见到来人,赶去他身边,隆昌仙尊开口道。
“阵眼外的七龙控压阵以毁坏,好在下阵的混元天魔阵无恙”
如果下阵也被毁坏,那现在毁坏的就不是整个通灵神州,速度早已蔓延几个州界了。
“于事情发生,过去几日了?”
白瑾问,同时心中快速想着对策,若是阿焱或无崖谁在两人就可稳定,可是阿焱偏偏前几日负伤昏迷,自己也伤势不轻。
越庄主勉强爬起来,回道“回大人,已经过去二十七日”
“二十七日?”
白瑾眼眸一紧,三十日万物归零,若是二十七日,那里面的情况已经到了不妙的境地了,小舞…想到她,全身血液翻腾担心不已。
“速去将这些材料取来”
他一道白光打入越庄主脑海,转头对其它三位道“我进去,待天空出现一个红色法文,三位合力将阵眼打破一道裂缝”
说完只见他身形一晃,白光退去,一只高大威猛的白虎圣兽,越上空中,那扑面而来的上古之气,直将三人震的也是身形一晃,越庄主更是直接昏死过去。
白虎绕着空中碎裂的罗盘,饶了一圈,似乎找准位置,一掌拍下,白光一闪消失不见。
那一掌拍下的同时,那抹心悸的威压,让三人点头感叹“不愧是天地间唯一一位,拥有上古之力的圣兽”
圣母挥手将越庄主救醒“速去将白殿下所需之物取来”
可怜的越庄主,活活被折腾的满身负伤,连连称是的退下。
……
阵眼下
血红的天空,嗜血之气已经将整个天空覆盖,空中乱飞的妖兽,已经看不出是什么妖兽了,满身血红,一望无际满天都是,画恬一只手臂已经不见,痛苦,又惊恐的躲着,想要寻求依靠,奈何现在每人都是应顾不暇,越凡一捂着被抓伤的胸口,更是勉强支撑,戚霍已经气喘吁吁,背后也有几道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好在北倌舞虽然疲惫倒也没受什么伤,手握灵剑一直在他身边为他挡下不少攻击,奈何剑法在精深,也耐不住体力一直消耗,她也是背后不停的冷汗冒出,极限支撑了。
突然血红的天空,白光一闪,随之一声咆哮,伴着上古之气的威压扑下,满空中的血红飞兽,发出刺耳的声音,随之化作点点星光消散,飞在空中的众人,原本已经负伤在身,体力消耗殆尽,被这强大的威压震的瞬间不能动弹,瞪大眼睛,任由身子从空中掉落。
白虎踏步在空中,接住掉落的北倌舞,让她趴在自己背上。
她只感觉软软的东西接住自己,见到是谁后,心中瞬间松了口气,安心下来。
月華和戚霍两人,本就一直在北倌舞身边,见她有人接,两人也勉强动动,能动一点的身子,向那软软的东西靠近,想要靠在它身上,以免被摔死,结果不出意外,白虎高大的身躯后腿一踹,连着踹飞两个。
落地前,白虎身形一晃化作人形,一片柔意的看着怀中人儿,眨眨眼道“可有不适”
看着几乎贴在自己脸上的俊脸,惊醒的北倌舞一把将人推开,不料白瑾却捂着胸口退后一步,吓的北倌舞一惊,平时别说一推,就是自己使出全力也挣脱不了他扣着的手腕,看着他惨白的脸色,面色一急“白瑾,你怎么样”
“我…咳咳…我这里好疼”
看着身边焦急的人,白瑾一脸痛色,拉住她的小手,按在自己跳动的胸口处,看样子不像是装的。
“你受伤了”
惊呼一声,因为她感觉到白瑾气息弱了,这次他没说谎,急忙拉过他手臂,指尖微亮,仙气探入查看。
不知白瑾似负伤还似享受,一手任她拉着,一手在不注意间环抱她腰间,有些虚弱的将下巴,放在她头顶上,闭目闻着属于她的幽香,嘴角勾起。
“…”
北倌舞眯着眼睛,捏了捏拳头,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谁让他此时,真的伤势不轻呢。
“哎呦,疼死我了”
除了昏死过去的画恬,众人纷纷挣扎着爬起来,看到来人心中都是暗喜,总算得救了,这位妖族殿下,竹青殿主白君大人,可是六界阵法祖师爷,不过看着俩人抱在一起,明知会被嫌弃,众人还是走向前行礼“白君大人”
北倌舞将白瑾拉开,看在他受伤的缘故,搭在自己肩上借力的手臂,勉强任他靠着。
白瑾这才有空看看四周,似乎很熟悉“七位中,到哪了”
“回大人,是今日第六位了”莫易行礼回道。
不容细说,场景一换,是一片大海,不过现在已经是一片血色大海了,几人随之飞身空中,莫易将半死不活的画恬照了个灵光罩,飘在身后,好在刚才有了会喘息的机会,几人有了希望杀敌更带劲了。
白瑾不肯放过这难得的机会,依然虚弱的粘着北倌舞,没办法,她手持灵剑杀兽,只好任由他跟在身后护着他。
第八章出来
几人余光都看到,白君大人跟在北倌舞身后,痴迷的眼神,不仅汗颜…
一场下来,再次出现在那片草原上,几人习惯性的随地躺下,这些日子,休息的时间越来越少,所以只要七轮一结束,什么形象,什么欣赏夜景,狗屁都不是,立马倒地休息疗伤恢复体力。
“起来…”
白瑾拉着北倌舞,在路过戚霍时顺便踢上一脚,更是特意拐了个弯,将早已昏死过去的画恬,在她还仅剩的一只手上,狠狠一踩。
“啊…”
一声惊天的惨叫,画恬狼狈的起身,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以为自己在做梦,伸手去摸自己的右手,果然那里已经空空的“啊…啊…呜呜”
几声尖叫过后,就是放声大哭,适才就是接受不了,一直恍恍惚惚,躲在众人身后的同时,也差点被吃掉。
没人理她,就连莫易也没去安慰她,来到平台前。
白瑾拿出一只灵笔,一方灵墨飞在身边,快速在石台上勾画,手法熟练掌控拿捏到位,几人看呆了眼,虽然他们对阵法只懂皮毛,但从以往那,怎么也画不成功的初级符纸开始,就对阵法一门彻底无缘,别看画符简单,就是普通符法,要融入灵力到灵液内,在掌握好勾画的每条尺度大小,不可有丝毫偏差,就是每一笔都要在其位,就算是在最后有误,整个布阵也会功亏一篑。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看别人画阵,像别人那样,都要准备半天,先是勾画好底线,在准备好每条线的大小,一去都要拿捏好,在准备下一笔,当然也有高级绘符师,不用画底线,但也是准备一番一笔一划的慢慢来,像这种复杂的极品布阵,就算私下练习百年,在真正下笔时,酝酿半天也就能画出一个角图出来。
在看白君大人,众人张嘴惊呼,几乎是沾一下灵液,就能勾画一个小图,完全不用仔细找准位置在下笔,随意的就像在画自由画一样,而且画过之处,均是亮光闪起,没有一丝差错。
“好了…”
白瑾拍拍手,收起灵笔,有些无力靠近北倌舞,闭上眼睛,将下巴放在她头顶,似乎这样能补充刚才消耗的灵力,因为他整整比北倌舞高出一头,这样的姿势让他喜爱的紧。
“呜呜…呜呜…”
有个哭声扰了他心情,冷眼瞅了下莫易。
正呆愣看阵的莫易一个激灵反应过来,立马会意,走去画恬身边,忍着不悦道“师妹,我们要出去了,起来站阵吧”
虽然白君大人没说要他们站阵,他之所以知道,是平台阵法中,除了绘有一个总符纹外,还有七个方位的小符纹,想来是需要他们站阵,不然适才白君大人也不会将画恬踩醒。
“师哥,我的手臂…呜呜”画恬沉溺在这件悲痛中,根本不理会别人说了什么。
莫易忍着性子劝说“我知道,但此时关键是出去这里,才能想办法医治”
好在听到想办法医治时,画恬才精神了些,狼狈不堪的爬起来。
白瑾指挥几人站队“等下我结出一个法印时,你们将转换后的气息打入各自入盘!”
他说完手法快速的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一挥打向空中,一个无虚罗盘显现,上面绘制和脚下踩的一样,众人一道气息打入,空中那个透明罗盘闪了几闪。
…
外面等待多时的三人,看着空中出现若有似无的红盘,对望一眼三道术法打入同一个地方。
…
“走”白瑾喊了一声,拉着北倌舞飞身上空。
而此时原本的平台,突然化作一棵枫花树,花枝缠绕,绊住了飞在最后的南霆,就见他挥手一剑。
“南霆,不可”
白瑾回头看了一眼,呼喊一声,可惜晚了一步,那颗枫花树已经倒地,幻化消散。
随着枫花树消散,此地瞬间天摇地晃,无数的旋转黑洞出现,吞噬着一切事物。
“快走”
见一切都为时已晚,白瑾只好招呼几人一闪不见,就见外面的情形也好不到哪去,突然天摇地晃起来,原本已经吸力的旋风,巨大的压力到了极点,突然晃动的天地,让众人心惊,随之出现无数小型漩涡,吓得圣母三人大惊,这是何情况?
几人白光闪过,出现在火炎河上
“快离开这里…”
白瑾回身对一直被自己拉着的北倌舞道,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谨认真。
他这个样子,也吓了北倌舞一跳,想自己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只会拖累,不过他负伤在身,轻声道了一句“你小心些…”
“有你关心,我心都暖暖的”
白瑾感动的想要抱她,却被北倌舞黑着脸躲开,真是不能给他一句好话。
“月華,你带小舞离开”
白瑾交待月華一句闪身离开,去了圣母那边。
月華拉着回头的倌舞离开,因为整个通灵神州,现在已经如地府般,即使有灵光罩护着,面对这么强的恶劣环境,几人又是刚从劫难中出来,所以逃跑的也不快,本是来修复旋洞的,这下这里毁成这样,什么也不用了。
他们第一次感觉,通灵神州这么大,足足飞了十几日,才到邻界的灵花神界,这里原本偌大的神界,又是一处平原之地,空闲之地多的是,可是连日来从通灵神州逃来这里的人数太多,已经将灵花神界占用七七八八了,加之九重天又派来天兵镇守,这下已经到处住满了人。
好在通灵山庄,在此处有个不小的别院,几人暂住这里休息。
…
一日
北倌舞趴在凉亭的扶栏上,目光看向一处,思绪已经神游太虚了,那日离开,在通灵神州走了半月,加之在这等待半月,已经过了一个月了,听闻通灵神界恶化的情况已经控制,月華和南霆回了九重天,无虚门弟子也走了,戚霍回去报平安,于是这里只剩自己在等待结果。
想起那日白瑾似乎伤势不轻!她就疑惑,有什么事能让他重伤,而且又留在了独山界,不自觉的看向空中发呆。
第九章早~
“北仙友,可是在担心通灵神州的情况”越凡一来到凉亭坐下。
“嗯”她点头。
“仙友莫担心,适才来人回报,情况已经稳定,几位前辈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他知道北仙友也很担心,所以一得到消息,就来告诉她。
“嗯”北倌舞托着下巴,回答的心不在焉。
夜晚
她在凉亭下一直坐到很晚,神游太虚不知去了那里,待她回神,已见月亮高高挂起,回了房间清洗一番,躺在床上睡去。
半夜
由于她习武原因,感知很灵敏,只是轻微的呼吸声,就让她感觉有人在,猛然睁开眼睛,碧蓝剑已在手,利剑抵在那人脖颈上,看他惨白毫无血色的面容,一惊下翻手收回灵剑,低声喊了句“白瑾!”
白瑾依然没有言语,只是平静的看着她,眼眸中少了那份总带着的笑意,幽深的瞳孔,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白瑾?”
北倌舞心中一慌,这个样子的白瑾从未见过,莫名的有点怕,向前一步拉了拉他。
却被他一把抱住,紧紧的,闻着那抹熟悉又好闻的茶花香,以前在裂缝时,只感觉特别的喜爱,现在她知道了,那茶花,是一种极品稀有的清瑾花,六界之中都不曾有了,已经属于灭绝的品种,不过她知道,在他境域空间就有一片,花开美的迷人,更重要是入茶绝品。
感觉他虚弱的在颤抖,北倌舞挣扎一下,就听低沉的声音传来“不要推开我,好疼…”
之后没在动的北倌舞,只好任他抱着,久久后,才道“躺在床上吧!”
想来他受伤不轻,也没挣脱他怀抱,而是第一次,双手主动搂住他,带着他转个身,让他慢慢在床边躺下,结果不知是他太重,还是手划了一下,在他躺在床榻上时,正弯腰将他放好的北倌舞,脚一滑被他顺手一带,躺在了白瑾里面。
刚要起身,就被闭眼的白瑾抓住手腕,他似乎真的不舒服,眼睛也一直闭着,开口很虚弱无力“我好疼…”
无奈,看他这样痛苦,也只好让他好好休息,没在坚持起身,看了他一会,待他传出平稳的呼吸后,自己才闭眼睡去。
不知多久,她便传出平稳的呼吸,白瑾紧闭的眼睛下,嘴角微微勾起,慢慢侧身,看着她深睡的容颜,那飞扬的眼眸闭起,是这般乖巧的模样,将薄被给她盖上,薄被下,伸手搂过将她圈在怀里,在她额间印上一吻,自己真是想她想的紧。
……!!额:不要脸!!!
清早
天刚蒙蒙亮,北倌舞以往这个时候,就要起来晨练了,但是今天迷迷糊糊,感觉睡得特别香甜,直到天色大亮,才猛然睁开眼,抬头对上那略带笑意的眼眸。
“早~”
这声早,惊的她坐起身,快速翻身下床,没来及收拾衣装,就开门出去,刚巧院中有人走来,以鹤发的圣母为首,越庄主和越凡一三人。
她的突然开门,让三人停下脚步,圣母见小徒儿脸颊微红,一副刚醒衣衫都没整理就出来的样子,以为她是慌着迎接自己,宠溺一笑“舞儿,怎么这样就出来!”
“师父…”
她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想不到刚好碰到人,听着身后走来的脚步声,她紧忙堵住门,手背去后面,一把将身后要出现的人,拉去旁边贴墙壁“师父!您回来了,一切好吗?”
“嗯,还好有白殿下,还算稳住了,师父要在此稳住阵眼一段时间,是想让你送白殿下回去闭关,他伤势不轻,又耗了这么多时日”
圣母奇怪,这小家伙在搞什么,现在直接趴在门外露一个头出来,也不说请人进去,她一向懂礼,现在又有外人在,这般失礼的样子,可不正常。
“好的师父,徒儿会的!”
慌忙应下,这边一手按着白瑾胸口将他按在墙上,一手捂着他嘴巴,怪异的姿势,所以只露一个头出去。
“不知北仙子,可有见到白君大人”
越庄主疑惑,昨天白君大人脸色惨白,本是休息一晚在回去闭关的,不想今早他去大人的院子,却不见人,难道已经走了?
“啊…没有,我一会去找找看!”
她脸色通红,不是被问题问的,而是墙后这位色胚子,原本捂住他嘴的手,被他按着亲了亲,手心中那凉凉软软的感觉,才是让她脸色通红的原因。
听白殿下那小子不在,在看舞儿反常怪异的举动,深知那小子品性的圣母心中了然,笑道“好,舞儿找到后,护送他回去就好,师父要赶回独山界,带为师向白殿下问安”
看着几人走出院子,北倌舞心中没由来慌乱,刚才师父的眼神,意有所指的话语,都感觉她老人家看到什么一样,想来自己的反常怎能瞒过师父,在师父面前出丑就算了,还有外人在呢,心中蹭的一把火窜出,瞪着那罪魁祸首。
“干吗将我藏起来”白瑾不满。
他还委屈了?捏了捏拳头,看着又趴过来的身子,侧身躲过,尽量心平气和道“属下送白君大人回去!”
…
空中
极品飞行法宝上,这是一片叶子形状的飞行器,她也坐过多次,这是种可攻可防的飞行器,她亲眼见过一只八阶的妖兽,攻过来却被反弹,外加几道攻击,一下就被掉了半条血。
白瑾似乎真的受伤不轻,从坐上已经三日,都是北倌舞在输入灵力飞行,他闭眼盘腿坐下不曾动弹,突然睁眼一口血吐出。
“白兽…”
北倌舞一慌来到他身边,紧张喊道。
“你现在要闭关静养,身上可带着疗伤的丹药,我们找个地方吧,我回去取或者去采买些也行”
要回去东灵神界,最快也要半月有余,不如找个地方先修养一番。
白瑾没在坚持“也好,我带的足够了”
刚好下面路过一处山谷,飞落下来找了片地方,让白瑾站那别动,神识扫去,见整个山谷都是些底阶妖兽,灵剑在手,几个飞舞间砍出一片空地,接过白瑾递来的阵法,将方圆百里设下禁止。
第十章闭关
白瑾看着忙碌的人儿,心中一暖,翻手甩出一物,一道白光打入,开了道一人高旋转的入口,拉着她一闪进入。
一片偌大的行宫,在几座宫殿的后山,有座隔绝的小山,山上左边是片清竹林,右边有一片蝴蝶飞舞的花园,被白瑾拉着走过一个清竹雕刻的长廊,来到一处清竹建造的宅院前,竹屋共有三间房,建造却精致到极点,龙飞凤舞的雕刻,木神花点缀,她知道,房屋里同样精致奢侈。
“小舞…”
只是去闭关,白瑾搞得如生死离别般,满眼不舍,惹得北倌舞黑脸,将他推进其中一个房间关上门,这里是间修炼室。
……
一晃几个月过去,北倌舞偶尔出去趟,才知道这里是处叫湖贡灵界的月牙山,看着依然紧闭的房门,想来他伤的不轻。
坐在走廊长椅,观赏着茶花园,上面已经有花苞长出,看的出白瑾打理的很好,这种花是开出千层瓣的蓝色,如精灵般灵动,好看的紧,虽然她比较更喜爱那能泡出绝品的嫩叶,自己二妹就特别喜爱花,不知挖出一棵送她,白兽会不会介意?毕竟这是六界已经灭绝了的品种。
胡思乱想着,突然感应到了什么,翻手拿出一个银白色的小铃铛,一阵悦耳的铃声传来,响了几声就停下了,她心中一惊,这是阿娘送她的铃铛,且阿娘无事绝不会传信,心中有些乱,来到白瑾闭关的房门前,犹豫一下,也没敲门,挥手留下一封信件,飞出白瑾的境域空间,出了月牙山踏上飞剑,一路赶往冥界。
…
一路不停,传过十几个传送法阵,几日便赶到北冥王宫。
“公主”
在宫门侍卫行礼下,她已经冲进宫中,去了主殿,一位青衣少女迎面走来,眉目略带焦急“大公主,你总算回来了”
“发生了何事?”北倌舞也焦急。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好像西位边境有异动,北君大人重伤闭关,北母大人才将您唤回”天雅说的眼泪汪汪。
“阿爹怎么了?”重伤闭关?看着天雅哭哭啼啼说不清楚,她直冲殿中去,走进内殿就见阿娘躺在卧榻上,似乎不舒服。
屋中几个侍女行礼“大公主”
北母听到声音才睁开眼睛,招招手让她靠前来“舞儿来,你们退下吧!”
“是”几个侍女走出门外,顺手关上房门。
“阿娘…阿爹怎么了”见阿娘脸色这样惨白,跑上前蹲下身满眼心疼。
北母坐起身拉住她的手,安慰她不要慌“你阿爹没事,只是受了点伤掉了些修为,闭关些时日就好了,是你小妹…”她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这些日子一直强撑的情绪,见到自己大女儿,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
“小妹…她又闯祸了吗?”听到小妹也出事了,北倌舞一颗心七上八下,拍拍哭泣的阿娘,让她情绪平稳些。
“你小妹几月前,不知是何原因,将她同体相连的圣莲取出不见了,你阿爹感觉到异动,强行将她召回后,已经奄奄一息,毫无生命之际,你阿爹强行用禁术,度了她半身修为,放在红莲圣树中冰封”北母哭着说完,想起自己不知还能不能醒来的小女儿,心中难过的抽抽。
“那个家伙…”
捏了捏拳头,心中心疼的不亚于北母,怎么这般任性,那圣莲从小阿娘教导她多次,万不可取出,莲在她在,它们是同体而生,竟然闯了大祸,还害得阿爹被反噬。
不过她明白,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有更重要的事,让自己去办“阿娘!西位边境是怎么回事?
“你小妹的事,只有我跟你阿爹知道,而你阿爹救治玥儿重伤的事,本也是瞒的很好,不想边境的蟒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些日子那边动乱不断,你江追伯伯在那边镇压,穆然也已经赶了过去”北母揉揉疼痛的额间。
“阿娘忧心了,这些事我会处理”想来这些日子阿娘都没有休息好。
“有你去出面最好,我也没告诉你二妹,她老爱胡思乱想,免得多个人忧心”北母拍拍她手背,这个女儿最具大将之气,从小都是,越是遇到事情,越会变得沉稳冷静,所以只通知了她回来,嫁去九重天的二女儿柔弱些,也就瞒着她了。
陪了阿娘一会,她知道时间紧迫也没多待,便带着北母的手信和法印离去,不想刚出王宫,就有一人看样子等候多时。
天雅跳着跑来,眨眼讨好道“大公主,奴婢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我是去战场,你去哪干嘛?哭鼻子?”
她无语,这个北冥王宫的小侍女,小的时候在她明舞阁当侍女,两人也算打小认识,还是了解她的,最爱哭哭凄凄,有时候反倒自己这个主子来哄她,后来自己去了东灵神界,才很少见她。
“我…我…不会哭的,奴婢保证,好不好嘛大公主,你是我们冥界的大公主啊,堂堂女君大人,出门总不能连个侍女都没有吧,多没排场,你没见那一个小小东海公主,出门排场都排到河对岸了,你好歹不能丢了咱们冥界的威风呀”天雅俏皮的脸上,一掐腰抬起下巴。
“…”
这些麻烦的排场,她自小就不喜欢,小时候阿娘还会派几个侍女跟着自己,后来觉得挺烦,就不许她们跟着,加上冥界本就主倡人权自由,没有等权之分,大多儿女都是散养。
到了东灵神界更是一人自由惯了,不仅是自己,三妹也没有让侍女伺候的习惯,只有二妹才真的像个公主,搞得以前阿娘总说,她俩生在贵族身在平民。
这家伙在这费尽口舌,不知有何目的,盯着她看道“说出原因来”
“奴婢…奴婢想见穆默大人”天雅低头搅着手指,羞得脸色通红。
“…”
这也算理由吧,虽然是个不务正业的理由,不过随便她了,想跟就跟吧,不让她跟相信她也会偷偷跟的,于是只好同意“随便吧!”
“是,女君大人…”天雅高兴的欢呼。
两人一路赶往西位边境,倌舞的飞剑很快,几乎是坐行飞器的两倍,由于速度快,所以很多人都会选择速度,而不选舒服度了,但也有两种都备了的,若是赶时间,就用站着的速度形式,若不着急,就可以坐在上面,慢悠悠的舒服点,等空下来,自己定要寻材料炼制个坐行飞器。
第十一章女君
赶到边境的源山城,她们飞落下来,刚要进城就被一队巡逻的士兵拦截下来,上前巡查。
北倌舞皱眉,这里是方圆几百个城镇中,最是靠近边境的一座城,距离蟒人住的猛山界最近,由江追大将坐镇的,现在进城都要盘查,看来事情挺麻烦了,翻手拿出一块牌子,士兵们急忙行礼“女君大人”
“带我去见江追大人”
本想在城中先看看情况,看这架势还是先去见江追吧。
由士兵带路,他们直接在城镇上空飞过,见下面热闹繁华的城镇,似乎不受动乱影响,才稍微放心些,飞落一处山间行宫前,表明身份后就被迎进去,一个侍从快步前去通报。
她刚在行宫走了一半路程,就有一位中年男子急步迎来“女君,不想是你前来,快到殿中坐”
北倌舞点头,对于这位以前跟着阿爹的属下,她还是如小时候那般称呼“江叔,客气了”
听到女君还是这般亲切的称呼,江追欣慰忙前面带路,客厅中,北倌舞坐在上首,江追挥手退避下人,又看看站在女君身后的天雅,眼神示意,北倌舞摆手让天雅下去,毕竟江追如此谨慎,定是不想多人知道。
待厅中只有两人后,江追一抹愁容才道“女君此次前来,必定听了一二,想那蟒人一族多是凶残,虽然祖辈臣服我冥界之下,但自从蟒人前任族长盛老落陨,后由族中推选一位,名为孟巍的男子胜任,此人心术不正,修习邪术,总是刻意挑事,不知练了什么邪术,最近附近几个城镇,连着有不少人无辜失踪,还有几个城镇中人不知被什么感染,无故变异,仙身会头脚和四肢不确定长在哪里,甚至有些发狂的失去理智,不知是不是会无故传染,有些人没有任何征兆会突然变异,属下不得不导致,下令将那几个城镇封了,就连别的城镇,现在进出都要仔细盘查”
“江叔确定是那蟒人首领所为?”
北倌舞疑惑道,自从六界平乱,蟒人的山界划分给冥界,他们自愿俯首称臣,两方一直相安无事,
“嗯!基本可以确定,我已经派人探查多次,苦于抓不到证据,也不好说什么”江追说到这有些气愤的一拍桌岸。
“自父王管辖以来,一向主张民主权益,国民心底臣服,安乐至今,与蟒人也是礼敬有加,此事还要谨慎查探番,在做决定”她心中思索一番才道。
江追看向女君神情“女君说的是,正因如此才一直不断深究探查,前些时日北母大人派穆默少将到来,近日不见他,不知他是否有进展?”
“我急于赶来此处,还未曾见到穆默”一路到此路上连城镇也不曾进,不然也不会连封锁城镇这等事,也不知道。
“女君一路辛苦,我将近日情况如实报送去北冥王宫以求定夺,江叔冒昧,北君大人为何没亲自前来?”江追疑惑。
她端起茶杯饮了口水才道“前段时日天界一处阵眼遭受毁坏,席卷了一处神界,我师父请父王前去助阵,且父王也想让我历练一番”
“原来是这般,此处出了这等事情,自封锁消息以来,外面的情况也不灵通了,女君恕罪!”
“江叔尽职尽责,何罪之有,倌舞应当感谢江叔尽心尽力才是”
“女君客气了,今日可要召集官僚前来参拜?”
两人打了一番客套话,江追才想到这件事?不想北倌舞突然答非所问道“我初次来此,总要以表心意,慰劳下各位仙僚,明白办个晚宴,请此处的仙僚前来参宴,另外以我的名义,给蟒族首领送去请帖,请他明日也前来参加晚宴”
江追一愣,不懂女君想干嘛,不过还是点头应下“应当如此”
北倌舞手指有规律的敲动桌岸,转头问“那些变异者,可有控制一些让医师查看”
“有的,我特意抓了些变异者,让几位此地最有名的医师潜心研究,不过目前毫无进展”
“带我去看看”说完她率先起身,向门外走去。
来到一处偏僻的宅院处,这里院里院外都有重兵把守,有江追带路自然一路畅通无阻,到了一个很高的屋门前,门上还设了禁止,江追不仅担忧开口“女君…您…不如在外等候,我去看下情况…”
“无碍,进去吧”
知道江追是担心自己,怕会被传染,虽然这样说,她还是加了个灵光罩。
江追扭不过她,只好自己也加了灵光罩,拿出一个玉牌打开禁止进去。
里面入眼的并不是一个房间,而是一条很长的走道,两边每隔不远,就有侍卫把守,在走道拐了个弯,再次有个隔离禁止,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江追晃了晃牌子,禁止消失,同样是走道,不过这次两边是牢笼,还有一股难闻的恶臭传来,每个牢笼中都关着一个似人似怪物的人兽,就见他们不是手臂变成妖兽的四肢,就是头和身子变成不人不兽的相貌,而且都是不同的妖兽,有些长有触角,有些是皮毛,还有些是鳞片,身体都变得两倍大,一眼看去着实恐怖,不知是不是见到有人经过的原因,一个个手拉铁栏神志不清的怒吼着,不过铁栏上有隔音禁止和防碰阵法,所以一碰到他们皮肤就会被灼伤,越往里走越恐怖,里面这些几乎看不出是人了,吐出的眼睛,吼叫声不断。
北倌舞一直面无表情,就是这般恐怖的场面,江追都有些触目惊心,在看女君,从进来便是从容淡然的神情,清明的目光没什么变化,这让江追心中点头赞赏,不愧是三位女君中,最具领袖资质得大公主,这份胜过男子的胆识和气魄,非寻常人比得。
穿过走廊,是一处宽大的石屋,足有七八间房屋大,四位胡须老者,有两位正在一个石台前解刨着一个变异者,还有两人将一个变异者绑在铁架上,手拿小刀一点点割掉它长出的鳞片,那兽人疼痛下,刺耳的撕嚎声,回荡在整个石室中。
第十二章变异
江追本想上前提醒几位医师,被北倌舞挥手拦下,她就站在那里看他们忙碌,待那绑在铁栏上的兽人活活被折磨死,这边解刨的医师也收了尾,几人这才清理一番现场,血液残尸,四分五裂的皮肉,一直等他们收拾好,江追才上前介绍“这位是我们冥界大公主,女君大人”
几位医师一震,似乎想不到女君大人会亲自前来,适才只顾忙碌,也看到有个女子跟着江追大人,以为是什么好奇,前来观看的人罢了,心里甚至不屑,这种场景不把你吓哭都怪了,真是想不到是女君大人前来,而且那随意从容中的淡定,带着一抹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他们急忙上前行礼。
“拜见女君大人”
北倌舞挥手示意不必多礼“几位辛苦,可有进展?”
“回女君,经过我等推研,这些变异者并不是传染而变,应该是通过饮食或者接触某些东西,在或者被人喂下某种药物,是从体内血液开始变异,其它还有待考察…”
这些只是些皮毛而已,问题的根本,却毫无进展,所以医师说的底气不足。
“可能暂且压制,防止加重恶化?”如果能先压制住,在寻找解决之法再好不过。
“我等惭愧…”几位医师俯身跪地。
……
从这处偏僻关押之地出来,江追带路来到一处华丽的古廊阁,让女君住在此处。
“变异的事,知情者有多少?”
因为来时在上空看到街道很热闹,若是知道是这么恐怖的变异,只怕早就引起恐慌了,应是江追对此事的实情做了处理。
“只有一些上等仙官知情,变异的几个城镇,全部用禁止封锁,并无对外泄露过多信息,只传言是被传染失了心智”若非如此,怕是早就引起众乱了。
“做的好”
她赞同的点头,又问“我来此一日,为何不见申老到来”
申老是以前北冥王宫的管事,后来因想念故乡,阿爹特意让他回来此地,当个管事辅佐江追上将,还记得小时候,申老最爱带着她和二妹去采花,如今多少年不见,倒是怀念。
“女君有所不知,自从此地出了这等怪事,派出去多少人都无功而返,申老自行请命前去蟒人族探查,已是去了多日,还未曾回来,想来…”
江追也是担心道,不敢在猜测下去。
“下去吧!”挥手让他退下。
夜晚
屋顶上,北倌舞躺着单手枕在头后,翘着二郎腿,另一只手里把玩着一个手掌大小白色玉盘,清风吹过夜晚还是有点凉的,看着夜空中星星,思绪飞远。
“女君大人…您在哪呀?”
“女君大人…”
下面的呼喊声,吵得她没办法静心,无奈回了声“上面”
“嗯?”
天雅奇怪的向天空看看“哪呀,女君大人,奴婢没看到呀…”
“屋顶!”
“啊…”
天雅飞落屋顶,见女君大人随意躺着,一抹懒洋洋的气质,自己也在她身边躺下。
“女君大人,这是什么呀,好漂亮”看女君手里一直拿着个东西转着玩,天雅好奇。
“师父送的”此时就见那白玉的罗盘,一丝红光闪过,快到天雅都不曾发现,浅笑一声,翻手将玉盘收起,双手放在脑袋后,似认真欣赏起夜景来。
“大人,明日咱们到城中游玩好不好?听闻这里物品都很有特色!”
“没兴趣!”
“去嘛…”
“你不怕被传染?”
“哪会,城中已经封锁,又没有走尸怪!”
北倌舞斜眼看了她一眼,轻笑一声没有言语。
…
于是第二日
她就被这个没大没小的婢女,硬拉着到了城中,虽然街道依然很热闹,但气氛里总有些怪异,巡逻的护卫也多了些,让人不免不适。
当地的仙民穿着都比较有特色,衣服上总爱佩戴着一些雕刻装饰,女仙衣衫也爱花色艳丽,只看穿戴就能分辨,哪些人是本地普通仙民,哪些是外来游客。
还有一些男子,长相五大三粗,下身穿戴整齐,上身赤裸着一个肩膀,用衣布围着,露出一块胸肌,他们头上都会包着一个布帽,耳间和鼻子各带一个圆环,若是女子就是轻纱围身,头戴一顶花帽,这些人是外界的蟒人,由于两界相邻,又同为冥界管辖,所以有很多蟒人也在这里居住,大家一直和平相处,相安无事。
天雅开心的在小摊贩前跑来跑去,看到一些和眼缘的东西就买下,跟在她身后的北倌舞,只看到的她就买了十几样了,反倒像是主仆颠倒了。
“大人,你看这个好看吗,奴婢想要…”天雅拿起一个雕刻的小木童,喜爱的翻看。
“…”看着那小木玩,它其实真是哄小孩子的东西!
天雅一挥手,再次在这专卖小孩子物品的摊贩前,大方的连着挑拣几个。
路过一家茶馆时,一抹茶香传来,北倌舞不自觉的走进去,茶馆很大,是个旋转形的二层小楼,一楼和二楼都坐了不少桌客人,中间一个大厅,厅中一个圆台,上面一位口若悬河的说书先生,正在说唱一个故事,找了个角落的坐下,点了些茶点。
“嗯!这个好吃,大人您尝尝看”
天雅拿起一块点心举手送到她嘴边,被她抬手挡下。
“你随意就好”
…
“老赵兄,你可听说了?听闻那失心症发作前,没有任何预兆,甚是怪异,都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染上了!”
邻桌两位客人,无心台上精彩的说唱,压低声音聊天。
“是啊,都不知道,谁会随身带着病毒,不过小弟得到一个可靠消息,身上戴着一种怪异的香味,就不会被传染,据说因为那是解药”
“听闻一切都是那野蛮的蟒人干的!”
一旁的友人急忙按住示意他小声“嘘…别说了,你没看邻桌就是几个野蟒人吗”
…
“哼…叽叽歪歪讲的什么东西,不是说了,让你讲些带血腥的残暴之事,搞什么这些腻腻歪歪,什么情呀什么爱个屁,给老子赶紧换!”
第十三章茶楼
一声怒吼,惊的在场人安静下来,那位五大三粗的蟒人男子,一拍桌岸将桌上瓜果砸向台上说书先生,只见那说书人被砸的身子一抖,没敢反抗,蟒人男子身边也站起五六人,冲着有些不满的人,挥挥拳头示威。
这时掌柜陪着笑走去男子身边“客官稍等,稍等,我们马上换,各位的点心小店今日免了!”
“哼,小心着点,把老子伺候高兴有赏,伺候不好老子把你们场子砸了,也不打听打听,老子猿少来你们源山城,那是瞧得起你们!”
他挥挥拳头凶蛮坐下,待一切恢复,说书先生开口果然换了种风格
旁边那两人不满的嘀咕“也就是江城主人品好,能容忍野蛮的蟒人在城中闹事,隔着是同老早就将人赶出去处罚了!”
“其实大多蟒人都很好相处的,今日这什么猿少的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倒是第一次见!”
北倌舞眉目轻挑,认真听着台上的故事,是一个武夫一心想当将军领兵前线,每日勤奋刻苦,直到武艺高超,却因没学识不懂为官之道被人陷害,大家正听的津津有味。
“闭嘴,什么不懂为官之道,没读过书没学识?你这是在讽刺谁呢,老子打死你!”
蟒人男子再次拍桌而起,一把弯刀飞去台上砍,众人惊呆,掌柜也被这突然的事情愣在原地,以前见过有人闹事,不过都是小场面,像这种凶恶的恶霸倒是第一次见。
显然说书先生也惊到了,急忙闪躲,可那飞来的弯刀是把灵刀,很有灵性的追着他砍,眼看要被划到手臂之际,弯刀突然被一把灵剑拦下,就见那弯刀似乎失去灵性,在女子挥剑下,绕着剑转了几圈,北倌舞手一挥,弯刀反转竟直飞蟒人男子砍去。
猿少跳身躲过,似乎不敢相信,真有人多管闲事,刚想怒骂就被人一脚踹飞,砸在墙上,此时他身边的几个侍从也反应过来,手拿弯刀灵气涌出,一哄而上的砍过去。
北倌舞挥舞灵剑一跃而起,一个侧翻踢飞两人,剑柄敲在两人头上昏死过去,并未伤他们性命,闪身躲过一刀,一跃出现在那人身后速度极快,剑气穿过他天灵,眼睛一闭倒地,接着又围上来的几人,她灵巧的穿梭几人身边时砰然倒地,剩余想要逃跑的两人,被她一脚一个踢向脑袋。
“臭女人…老子杀了你…”
爬起来的猿少,翻手祭出一把大斧,一道白光砍开直接将小楼哄倒,北倌舞皱眉,提剑一个窜出对上他再次劈来的斧头,剑气对上斧头的力道,前些直接将后者之力反驳回去,攻击被反弹,虽然猿少侥幸躲过,还是被震的后退几步,就这一息间,她已经挥剑刺来,剑到眼前,那戾气已经灼伤到他皮肤,一股死亡之气蔓延心间,男子腿已经颤抖,却见灵剑突然改道,穿过他耳边,那戴着圆环的耳朵就和头颅分了家,鲜血冒出疼得他心间一震,不等反应,就被一脚踹趴在地,一只脚踩在他背上,直接让他动弹不得,紧接着手背就被刺穿,钉在地上直入两尺。
“啊…”一声嚎叫响彻云霄,猿少额间冷汗冒出,疼得身子都在颤抖,混乱的脑中,知道现在保命要紧,说出话来嘴唇都在打颤。
“饶命啊…仙子饶命…小人知错了”
哪里还有先前的嚣张,这低头讨饶的态度,就如丧家犬般。
众人惊呼的看着这一切,女子手持灵剑,不过几息间,剑法快到只留下一道白光,而且除了脚下踩着的男子,其它人都是点到为止,留有性命。
北倌舞嘴角一抹冷意,慢慢的一点点将剑拔出,猿少惊恐的看着自己被刺穿的手掌,鲜血已经流出一片,若是一下拔出,还会减少痛苦,可是那灵剑一点点被拿出,疼得他哀嚎心颤,恨不得昏死过去,在完全拔出后,看到手背那一个大洞,在也支撑不住,头一歪昏死过去。
众人不由得摸摸自己手背,心中惊心。
一队巡逻护卫赶来,虽然仙界斗法是常有的事,但现在情况特殊,是禁止在城中打斗的,北倌舞不想过多纠缠,拉着愣愣的天雅一闪离去。
回到古廊阁,已经有一人在等候,厅中迎面走来一位翩翩少年郎,些许稚嫩的脸上多了些英气,让人看的干净又活力。
“女君大人”穆默行礼。
“进来”北倌舞率先走进会客厅,挥手让几位守厅侍女下去,待落座上首,示意穆默也坐“可有眉目?”
穆默看了看女君身后,低头脸红的女子,既然女君没让她回避,便也没多说什么“回女君,属下探查几个城镇,的确如江追大人所言,而且还查到蟒人首领,一直都在源山城附近秘密活动,属下还亲眼目睹几个高高大大的男子掳走几人,奈何却跟丢了”
敲了敲桌岸,北倌舞似在思考“嗯,继续,看能否找到他们与此事有关的线索”
晚上
江城主的行宫,来了附近各地仙官,偌大的宴会厅中,酒水美食已经备齐,也已入座满员,北倌舞这才姗姗来迟,从侧门慢慢走向上首坐位,江追也紧随其后。
待她入座,众人忙起身行礼“女君大人”
北倌舞扫视一眼,见下首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眼眸暗了暗挥手示意众人不必多礼,不等她说话,大厅外走进一人,时间拿捏的刚刚好。
此人来到厅中行礼,似带些歉意道“女君大人恕罪,属下事物缠身,因而来迟”
她挑眉看着此人,虽然他没有报出名讳,但她也知道,此人就是蟒人族新首领,眼中一抹精明闪烁,长相有些威猛却不粗壮,给人感觉很结实强壮,总体此人长相还算英俊,喜欢肌肉型的就看他是美男了,不像其它蟒人男子,长得五大三粗,看起来愣头愣脑,穿着也正常,没有光膀带帽子的,黝黑的肤色是那种健康黑,不像白兽那种小白脸…
第十四章晚上
“…”
呸…她心中鄙视自己,这个时候竟胡思乱想,还想到了那家伙。
“无碍,孟首领请坐,今日本是随性而聚,倒是扰了众位的行程,本女君在此自罚一杯”笑了笑,伸手很优雅拿起酒盏,手一晃将酒换作茶水一饮而尽。
“女君大人客气,能来此拜见,是我等荣幸”
众人齐声赔笑,北倌舞点头示意客气,同时挥手间身后的众位侍女向前一步,跪地给各位仙官将酒水满上,随后丝竹声响起一队舞姬进来助兴,众人欢颜笑语。
北倌舞也是很认真的欣赏,大半场过去也未在言语,似乎真的只是请大家来聚聚吃饭,无意间视线与孟首领对上,双方也是点头轻笑。
精明狡猾的眼神,此人果然不是乏乏之辈,她心道了一句评价,过了大半场,她便起身离去,剩下的交给江追招待。
暂住的宫殿中,回来的她,正在院子的花厅下饮茶,天雅眨着眼睛好奇道“大人见到那蟒人首领了吗?长得怎么样,是不是跟其它野蛮蟒人一样,粗粗大大的!”
“自己去看”本来是带她去的,但这丫头说什么有猛男恐惧症,本来的蟒人都够粗壮的了,怕见到更粗壮的首领害怕。
“才不要…”天雅撅着嘴不悦。
原本低头的北倌舞,似有预感般,挑眼看向院外,一个侍卫走来“女君大人,蟒人孟首领求见!”
“请他进来”
轻笑一声,转头对天雅说“你害怕的话,可以回避”
“我…我要看看”天雅脸色一红,起身站去女君大人身后,充当侍女。
北倌舞斜看她一眼随她便,其实没有其他人在时,她随性的性子,很少把别人当下人,都是随意的和她们相处,这才导致天雅爱跟她扯皮,没有主子的架势。
“女君,孟巍叨扰了”走来的孟首领,行礼道
“请坐”伸手示意旁边位置,孟巍点头没在客套。
“不知孟首领前来何事?”
“久闻女君大名,孟某一直仰慕不已,今日有机会一见,想来与女君话些家常”孟巍笑了一声,不经意间,看了眼北倌舞身后的天雅一眼,抬手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孟首领夸赞巧妙,可惜本女君言语笨拙,实在想不出言词,回赞猛首领的英姿”她眼中带笑,直视着孟巍。
“噗~”
身后的天雅听到自家女君大人讽刺的巧妙,忍不住笑出声。
只见北倌舞当即冷下脸,面带杀意的看她一眼,天雅随即停止发笑站直身子,低头不敢在有表情,只感觉刚才女君大人的眼神,太可怕了。
“呵呵…女君想不到言词夸赞,这种朴实的话语,是对孟某最好的认同”好在孟巍不介意一个侍女的无礼,反而很赞赏北倌舞的话,两人说着一些似乎无厘头,又似乎有关联的话,身后的天雅听的云里雾里。
“听闻贵族有位猿少爷,精明能干人又热情,常会接些砸人场子的活计补贴家用,如此积极向上的人才,有机会就要提拔嘛”说着话她拿了个果子,翻手拿出一把小刀,慢慢去皮。
“…”
孟巍不用闭眼细想,收到邀请,今日刚赶来源山城,有几位手下去城镇闲逛,被打的半死不活回来,想来是做了什么手欠的事,孟巍眼眸一眯,赔笑道“女君说的是,如此给我族争光的人才,孟巍保证我族不会在出现第二个”
北倌舞头也未抬,笑笑不语。
他摸摸身上拿出一个烟杆,看了看北倌舞,询问她意见。
“随便”她不介意。
孟巍取出随身的烟草,一个火焰术点燃叼嘴里,眯眼吐出圈烟雾,朦胧了他精明的目光,开口道“女君认为,今晚月色如何?”
北倌舞将果子削皮却也没吃,撑着下巴看他轻吐烟雾,孟巍说起月色,她也不曾抬头看“皓月千里”
“千里之光皎洁如梦,常用于风花雪月,但孟某认为,月光的陪伴,乃是始于初见止于终老”孟巍将烟灰在石台上敲了敲
“孟首领领悟高深,见解独到”她似点头赞同。
孟巍吐了口烟雾,认真的看了眼北倌舞,起身行礼告辞。
…
看着走远的人,北倌舞敲了敲石桌深思。
天雅还记得适才女君大人冷意的眼神,现在心里还触触的,小心翼翼向前,轻声道“…女君大人”
“若是无礼都分不清场合,就自行离去吧!”这次也没看她一眼,冷声训斥一句。
“奴婢…下次不会了”身后天雅,眼中闪着泪光,似很委屈。
北倌舞抬头看看明亮的月光,直到穆默走来行礼,她才收回目光看他,示意他坐下后,穆默刚要说话,被她抬手制止,开口道“天雅,你去为穆少将泡杯茶来!”
天雅低头适才是委屈,现在是红着脸,轻声应了句离去。
穆默看着离去的女子皱眉,转头看女君“她…不可信?”
“有进展?”北倌舞也没有回答他,挥手展开一个隔音罩。
“嗯,属下可以确定在源山城附近,有一处秘密之地,奈何却寻不到根源,属下一直派人监视着蟒人的行踪,这两日他们很安分”穆默如实汇报。
“换个思路”
她难得很认真,却疑惑了穆默,他不解女君是何意思,前者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穆默听话的前倾过去,北倌舞在他耳边低语几句,惹得穆默不自在,不过听清女君的话语后,眼中闪过一抹震惊,随之淡然,女君的命令他不会去质疑和猜测,起身认真点头“属下知道了”
“将这个带着”翻手拿出,前几日把玩的那个白色玉盘,抬手扔给他。
“是”穆默接过离去。
第二日
下人来报,说是有贵客到,北倌舞带着天雅来到会客厅,就见除了起身行礼的江追外,厅中还坐着一位墨色衣衫,气质温雅的男子,男子见倌舞进来,放下茶杯并未起身,碧蓝色的眼眸淡淡一笑“倌舞女君”
北倌舞挑眉意外,走去上首坐下“魂灵地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咳…是这样的,地府近日常会飘进一些冤念之气,我想来此巡查一下根源为何”玄墨眼光一动。
第十五章行动
“哦?那可能与近日此地异常有关,玄墨大人打算从哪里查起?”看他不自在的眼神,北倌舞暗叹,这位大师兄的挚友,真是不擅长扯谎。
“我本想走访此处几个地界,奈何封闭城门,才到此处询问是何原因”
“原来是这样,此地确实出了些事情,不过既然魂灵地主也是公务在身,我等自当竭力相助”她点点头。
“女君…这…”江追为难,正在封城中,按理说谁也不能能进入啊。
“江叔,魂灵地主乃地府镇守之人,若因我冥界之事乱了地府方气,这个责任谁来承担?”见江追不愿,北倌舞面色不悦,指出事态的严重。
“可…”看着不悦的女君,江追已改往日的谦卑,还是不想让步。
“仙界的怨念之气跑去地府,与地府的阴阳之气相互抵冲,就会乱了凡人魂魄的心智,人间就会被邪念干扰,江城主认为这些过错记在谁头上?”玄墨看了眼一旁站在的江追,冷声道。
“是是…玄墨大人,女君,我等自当配合”江追不知是被这话吓到了,还是被玄墨冷意的眼神惊到了,连连点点配合。
空中
北倌舞陪着玄墨在空中飞行,江追跟在两人身后,眼看路过几处城镇,玄墨都没有要下去查看的意思,直到一个靠章山界的城镇,他才慢慢飞落下去。
“此处城中可有变异者”北倌舞回头询问江追。
“回女君,玄墨大人,此处章城并没有变异者,只是一处普通的城镇,是为了防止有人外出,才封城的”江追低头回道。
“嗯”点点头,挥手示意江追向前开禁止。
把守的侍卫,并不认识北倌舞和玄墨,只看江追大人前来,便打开层层禁止放他们进入。
入了城,虽然城镇被封,但也不是一片荒凉,街道上零零散散的还有人走动,只是一些商铺和酒楼全都紧闭房门,家家户户也是闭门不出,三人走在街上,除了清冷些,似乎也正常,毕竟是非常时期。
不过北倌舞总感觉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看看身边的玄墨,他闭眼似乎认真的用神识探查着。
江追跟在身后张望,不知有没有什么发现。
总之跟着玄墨去了几个没变异的城镇,都是差不多景象,临近天黑,才回到古廊阁休息,天雅不知跑去了哪里,在侍女的伺候下,她在殿中浴池泡了两个多时辰,直到夜深才回房休息。
几日后的一个半夜。
北倌舞猛然睁开眼睛,收拾番行装穿了件黑衣,从窗户一跃而出,闪身来到一处拐角处,穆默已经一身黑衣在等候,两人这等打扮,又相约午夜怎么看都是去做贼的。
“女君”见到来人,两人都隐了仙身,穆默传音给她“属下连着探查几个城镇,的确发现一件怪异的事,那些没被感染也被隔离的城镇,入夜有时传出一阵奇怪的乐器和敲击声,还会不定时的从某个城镇带走几个人,但守卫严谨不能进入查看”
“可找到规律?”
“有的,每个城镇隔三日一次响动,接着第二日就会有人被带出去几个”穆默点头。
“带我去看”
两人一闪速度很快,穆默前面带路来到一处城镇前,俯身趴在一处草丛中,此时草丛中还有几个穆默的手下,一直在此处监视。
“怎么样?”穆默压低声音询问几人。
“回大人,还没有出来”几人一直盯着出口不敢分心。
众人等了一会,果然见几个高高大大的蒙面男子,扛着几人出来,他呢一闪遁逃速度很快。
她们几人小心跟随,前后几道白光闪过空中,两者相距不远,一直保持距离,出了边界地带,竟是到了蟒人的一处绝壁山,前方白光一闪落下,她们随之也是极速飞下,却还是不见了人影,神识扫过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灵气波动。
“跟丢了”穆默皱眉,前几次也是毫无征兆的就不见了。
北倌舞用神识查看下此处地形,也没发现有什么阵法或者结界之类的“上次可是在此处跟丢的?”
“不是,几次都在边境地带,这次跟的很远,却也是毫无收获”
“…”北倌舞低头沉默下,突然抬头脸色严谨道“快走,离开这里”
她说完率先向空中窜出,几人看她如此着急,也是一慌闪身跟随,刚到空中就见一道白光打下,逼得几人返回地面,随后一道闪光结界将她们照在其中,瞬间数道利箭射来,几人挥手一个灵光罩,祭出法器迎上密密麻麻的利箭,被砍开的利箭似乎带有一丝烟雾,那烟气竟能穿过灵光罩,进入其中。
“大家屏住呼吸”北倌舞喊了一声,却还是为时已晚,只见那烟雾不知是何药物,瞬间让人软软的毫无力气。
“哈哈…”
一声洪亮的笑声传来,四周围上来数人,这时远处也走来两人,为首的男子张狂的大笑几声,他身边还有一个身着黑衣头戴围帽的人。
看着来人几人均是眼眸一紧,没有言语。
倒是穆默虽然早有猜测,却还是开口道“孟首领,女君大人在此,不知你这是何意?”
“何意?此地明月甚佳,属下自然想请女君前来观赏”孟巍指了指月色。
“孟首领相约,直言便是”北倌舞虽然全身软软的使不出力气,却依然站的笔直,迎上孟巍的视线毫不畏惧。
“女君,好气魄”见她这个时候还是这般淡然,孟巍点头夸赞。
“可惜本女君,还是想不出言语回赞孟首领,倒是有一词很贴切孟首领的品性”
“哦?洗耳恭听”
“衣冠禽兽”
“…看来需要换个地方,方能让女君懂得什么是人在屋檐下”孟巍精明的眼中一冷?
“蠢货,早让你别跟她废话,带走”
黑衣围帽之人突然不悦的开口,似乎特意压制声音,让人听不出男女。
面对此人的骂语,孟巍冷笑一声没理会,不过也照黑衣人说的办了,挥手让人用压制仙力的绳子将几人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