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章 何雨柱，你迟早又后悔的一天
“噗嗤~！”
谁笑的，谁笑的，李峰不知道，也没看见，反正是在自己周围，有人被刘岚这句话逗乐了。
要说这事，钳工车间的人，稍微有些感同身受，秦淮茹勾搭别的男人么，要谁没有，貌似也不像。
不说别人，就说他们车间的郭大撇子，郭主任，平常哪里会这么关心一个临时工，要知道他可是车间主任诶，八级工在没有特殊情况下，都得听他的招呼。
车间遇难家属，特殊照顾？
可能是有一点吧，但有的不多，不少人都能看出来，有点意思。
但这并不是秦淮茹主动的，车间内，她还没那么放肆，只是一举一动间若有所悟散发出的风情，让大老爷们儿没事干时，忍不住往那边瞅两眼。
“够了，你们要闹到什么时候，何雨柱，出来，到你说话的时候了~！”
“看看你弄出来的这些事儿，到底是什么情况，讲清楚，赶紧都散了~！”
之前因为李学文的一个呵斥，老老实实了半天的何雨柱，终于得到了开口的机会，此时都快泪流满面了。
早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怎么着，都不会在今天提这茬。
关键，不是后厨那俩临时工的话，刺激到自己了么，一脸沮丧，加懊恼的何雨柱，不得不站了出来。
看了一眼被刘岚骂了半晌的秦淮茹，嘴唇哆嗦了一下，很庆幸，今天没有提要秦姐介绍秦京茹的话，不然他这真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管算不算耍流氓，喜新厌旧的这个称号，那是一辈子别想摘掉了。
对于秦姐，现在真的是铭感五内，万分感激，在这种情况下，还在努力维护他的名声，说他是个好人，此时站出来，站到哪一边，那还用想么。
刘岚让他下不了台，秦姐到底一直在帮他，现在让大柱子把心掏出来，都可以了。。
“刘岚，你说你今天，这么冲动，那么多人看着，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后厨说，啊~！”
在秦淮茹收到了自己感激的眼神后，何雨柱迫不及待的站在刘岚的身边，直接就训斥了起来。
“我跟她，大家可能不知道，三食堂老光棍一个，刘岚想和我处处，我寻思，反正也是单着，处处就处处，万一能成呢？”
“但没想到，一答应过后，她整个人就像变了一样，老是想着管着我，秦淮茹说的没错，我憋不住了，我想找个人问问，是不是天下女人都是这样~！”
这么一说，场面顿时有些诙谐，很多过来人忍不住笑了出来，结过婚的他们，那是一个感同身受。
没结婚之前，要多自由有多自由，结果婚后，脖子上可不就拴了一条链子了么。
特别是有了孩子，拌嘴都成了日常。
离婚，现在没有离婚，东西都是修修补补，能用就行，感情也是一回事儿，很少存在换新的这么一说。
“别笑嗷，我真的是没处过对象，我问谁呢，我又不能找没结婚的问，我只能问问秦淮茹，她跟我一个院儿，熟呐，问事情，我不能白问，过年去刘岚家包饺子，秦淮茹家几个孩子的压岁钱，我也没给到~，可不就今儿补上了么~！”
何雨柱一脸无奈的开始狡辩，但就像他心里想的那样，只要没说介绍对象，那就不是三心二意，刘岚表现的不行，才是其中的根源。
“我……~！”
刘岚听着何雨柱明显向着秦淮茹说话，压根没有一点点两人之间的旧情，此时面若死灰，拳头捏的嘎吱作响，恨恨的看着那边，装腔作势的秦淮茹，女人一旦钻了牛角尖，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你什么你，你看看你今天这事儿弄的，让人能下得了台么，还把保卫科都给惊动了，这是处对象么，防我跟防着贼呢，还没结婚，你就管这么宽，还想给你机会冷静冷静，我看，机会也不用给了……！”
“咱俩就这么着吧，你这个性格，我接受不来，今天这么多人看着，索性话就说开了，这事儿跟秦淮茹没关系，我虽然年龄大了点，但我不想找个老妈子~！”
一段地下恋情，就这么公开，何雨柱也是有些无奈，但刘岚今天的做法，他确实接受不了。
如果说，之前也是犹豫的话，那现在，这句话说出口后，那就是铁了心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们~！”
何雨柱话说完，刘岚的心也彻底死了，她把事情闹大，其实已经猜到了这个结局。
她只是不甘心就这么输给了秦淮茹，两个人一旦不再相处，三食堂是彻底没法呆了。
所以，她日子不好过，也不让秦淮茹好过，她俩好不了，那就不会让秦淮茹跟傻柱两人好上。
目的达到了，经历过今天的是是非非，这俩人，哪里还会冒大不韪的风险，在一起，真在一起了，也就证实了刘岚所说的，秦寡妇破坏别人感情。
“我们没关系了，刘岚，你的性子太要强了~！”
重新回到了三食堂的人所站立的那一边，何雨柱选择退出了风口，看着刘岚伤心欲绝的模样，还是把头扭了过去。
她刚才说的那番话，太伤何雨柱的心了，反倒是秦姐，那是真的秦姐，努力在维护自己面子，谁在这个时候帮他，他就站在谁的边上。
车间里的男人们，目光在刘岚和秦淮茹身上徘徊，最后都集中在了何雨柱身上。
这傻了吧唧的傻柱，没想到，还真有女人能为他寻死觅活，他虽然退了回去，表现出不掺和其中的面庞，但在场的谁都知道，问题的根源，还是在他身上。
李学文的目光，敏锐的在三个人身上扫过，第六感告诉他，内情恐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但正主的话，和秦淮茹的能对上。
只有刘岚，这个一生要强的女人，输的是彻彻底底，再次下意识挠了挠脖子。
很庆幸，自己媳妇还是识大体的，跟这些没读过几年书的妇女，还是有些区别，虽然，也辣了一点。
“刘岚，讲理已经讲清楚了吧，事情的始末在于你太过敏感，胡乱猜测，你看看你闹出的事儿，车间停工了多长时间，跟我们走吧，你必须接受保卫科的处理~！”
话音结束，保卫科的人立马上前，想要夹住刘岚。
“何雨柱，你行，我对你这么好，处处为你着想，你就帮着外人说话，早晚，早晚你得被这个女人给祸害掉，你迟早，有后悔的那一天~！”
甩开了两个想要夹着自己的保卫科干事，刘岚临走之前，看着默不作声的何雨柱，撂下了一句狠话。
“迟早，后悔的一天~！”
“后悔~！”
“天~！”
车间内，回荡着刘岚临走之前的话。
只是，何雨柱有没有听进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第八百五十一章 论做秘书的职业素养
烟灰缸上架着一根燃烧一半的香烟，烟气袅袅。
从点着被抽了一口后，就没有再动过的香烟，就这么浪费掉了，让老烟民看到，绝对喊着暴殄天物。
那可是华子呐，烟灰缸里还有很多类似这样的没有燃烧殆尽烟头~！
手中深蓝色派克钢笔轻轻放下，旋开后盖后，***了墨水中猛吸了一口，像是干涸许久的沙漠，好不容易等来了一次甘霖，恨不得每一滴，都不放过。
拿草纸擦拭了一下笔尖沾染的黑色墨水，随后钢笔就这么放在草纸上，铱金的笔头重新焕发了光彩。
然而，他主人，像是被榨干了一样，整个人有些无精打采。
李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在办公室里跳了跳，到底还是个年轻人，跟三四十岁老持承重的中年人，还是没法比。
本身还有些跳脱的性格，圈在一间小小的办公室中，一呆就是一天。
受不了，手腕受不了，尾巴根也受不了，跟作者码了一天字一样，浑身上下的骨头缝都是酸的。
重新拿起那根烟头，美滋滋的抽了一口后再次摁灭，李峰端起茶杯，选择站在窗户前边，看着硕大的轧钢厂，缓解眼神的干涩。
满满的蒸汽朋克风格，造型虽然有些丑陋，没有高卢工厂的那种高度集中化。
但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么，只有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当当当~！”
“进~！”
推开门的王秘书，看着副厂长伫立在窗户前，端着茶杯，一个中年人，在这位年轻人面前，竟然显现出一丝恭敬。
“桌上左手边的都签好了，通知解光重，产量按照上边的进行调整，模具先行到位，月底前争取把新的U型钢材产量提升上去。”
轧钢厂轧钢厂，那就是把炼钢厂炼出的钢坯，经过加工成各种规格、尺寸还有各种形态的钢材。
属于承接钢铁工业和机械工业的中间桥梁，起到的，就是承上启下的作用。
各种规格成型的钢材，需要制作而成的产品，很多图纸，也都是下游产业来提供，轧钢厂负责把产品加工出来，最后送上平板列车，运走。
就是这么个关系，少了对方公司打钱的这一步，这些，都是在财政一双大手的调控下。
听起来很简单，实际做起来，也并不是很复杂，相比于工厂的各种“订单”管理，张开口就有人塞进饭
李峰反而觉得，人员的管理，更为复杂一些。
“是~！”
“副厂长，明天那个饭局？”
“饭局就不去了，明天，我得去看看我媳妇，年前忙着公差没时间看她，这回来了，得去看看，就这么跟他们回吧~！”
跟其他厂的一群糟老头子中年大叔一个桌吃饭拼酒，李峰想想就不自在，但到了一定级别一定的职务，后面肯定要相互认识认识，也是跑不掉的。
跑不掉，那就赖掉，这些人情世故，能推就推，推不掉，再想其他办法，这种形式的朋友圈，尽量不融入也好，低调，才是未来这些年的下一步打算。
这出一趟国，在京城的产业圈子里，也算有了知名度，毕竟几大报纸都是头条，到了厂长副厂长的级别，不说每天必须看，至少重要的新闻也会关注一下。
这一关注，李峰人回来，这光约吃饭的，就不少，都存心想认识认识，拉拉关系之类，不用去，李峰都知道，那些人的想法。
“是~！”
王秘书点了点头，李副厂长回绝的理由也是绝了，不过，讲道理，丈夫看亡妻，这要是再说三道四，那就不是交朋友了。
“留意一下，运输公司如果要找我，吃饭这种的，那就留个时间，还有砖瓦厂那边，算了，砖瓦厂交给驾校姜副处长，那帮人听说能喝，水泥厂，我看看，让三分厂蔡文山蔡厂长找时间跟他们聊聊~！”
有些可以推，推不掉的，李峰那就只能耍流氓了，自己不能喝，那帮人年龄普遍比他还大，又关乎到下一步，家属小区的物料供应，只能派出手下的大将了。
这群老帮菜，特别是姜显达，那叫一个能喝，那年从两会办带回的茅子，都被这货搂走了一瓶打打牙祭，相比之下，李峰真不像部队退伍的。
“运输公司，砖瓦厂，水泥厂？？”
王秘书的脑子迅速转动的把对应的人和厂名称记录下来，然后口述了一遍，眼睛中，已经闪烁出猜到某些事情的精光。
当秘书的，必须脑子得好，领导交代的各种事情，说一遍就能记住，相比于其他难搞的，说话拐弯抹角让人猜的。
李峰这样不遮遮掩掩，说话直来直去的这种，明显，更好服务一点。
“猜到了，猜到了也不能对外说，事情没成之前，那就是一个单位先试验，摸着石头过河，成了，那就是多个单位一窝蜂都一涌而上，能不能成就两说了~！”
对于李副厂长的提醒，王秘书也没有企图解释，而是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
两个人现在还在磨合期，而且他处于劣势地位，新任领导的话，不要辩驳，万一惹恼，人家顶多换个秘书，随口答应的事，拴住嘴，也就行了。
这就是一个秘书的缜密心思还有职业素养。
“厂里新划出来的片区，现在怎么样了？”
重新坐回到位置上，低下头揉了揉太阳穴，李峰闭上眼一脸疲倦，随口问道。
本来以为已经安排完，都准备退出去的王秘书，被这个问题，整的有些懵。
“木工作坊边上~！”
“哦，那里，已经交接过了，人员有安排，但具体情况，我，我并不是很了解~！”
说到此，王秘书的脸色有些尴尬，那片区域神神秘秘，站岗执勤的保卫科人员，比保卫科里待的人都多，而且，看起来都凶巴巴的。
他也是坐办公室的，平常也很少下去，所以对那边，只是听说，谈不上了解。
这一切，还是人事科的那个叫刘光齐的人单独办的，他也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是做什么的。
“嗯，不知道就行，有些事，不是你们该知道的，去把刘光齐叫来~！”
重新抬起头，刚才疲倦的神情已经不翼而飞，摆了摆手，王秘书这才后知后觉的退出了。
出门后，这才吓出了一身冷汗。
谁说这个副厂长直来直去的，冷不丁，再次来了个猝不及防的试探，还好，他当秘书就是，该他知道的他知道，不该他知晓的，他就不打听。
看样子，刚才他要是说出了点什么东西，搞不好，在这当秘书的路，那就走到头了。
“没一个好伺候的~！”
嘴里虽然嘟囔着，但王秘书还是尽忠职守的把文件材料上分配任务，通过厂办一个个传达下去。
整个轧钢厂就像无数个连绵不绝啮合在一起的齿轮，因为一道道文件下达，任务改变，齿轮也总是不断做着变更，上面的掌握着大的方向，下面的人，就负责朝着这个方面努力推进。
这种感觉，很爽，但是，很累人。
重新变成了签字机器，着急的事情忙活完，不急的，也就是财务这块，涉及到的各项大额支出，进账，财务科核对完之后，李峰也是要签字的。
除了平安驾校这样单列出来的部门，其他部门，几个月欠下的审批报告，能让他再次产生给名字***的冲动。
不一会儿，刘光齐也敲门进来。
看到李峰的时候，神色也是愈发拘谨，完全没有当初，在一个院子时，跟他毫无关系的那种轻松神态。
他知道，自己负责的，是李峰十分关注的事情，不然也不会找自己。
前段时间，忙活着开除，做一个黑心的人事科股长，后面李副厂长临走前，也赋予了重任，虽然他也不知道，那边具体是做什么的，但他知道，一定很重要。
“这是那些已经开除的，达成了百分之九十一的进度，还有部分，已经彻底融入，动了的话，暂时没有合适的人能代替~！”
李峰大致翻看了看，百分之九十，已经差不多了，达到了心里面的预期。
人数不少的，大几百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没有闹腾，没有惹出乱子，这让李峰，可以接受。
“压力大不大？”
示意光齐坐下，李峰合上了报表，放到了一边，既然选择信任，那剩下的百分之九，就暂时留着也无妨，多几十人而已。
“说不大是假的，丽丽都被人威胁了，不过找了李科长，给我解决了~！”
刘光齐露出一丝苦笑，开人是个技术活，李峰说的那些“馊主意”，他岂是没有用，越到后面越是骨头硬。
毕竟是花了钱的，这种事情在其他厂，也不是没有，何雨水不也是贾家花钱托关系，后面才进了纺织厂。
为此，他可是受了不少罪。
怎么说呢，罪是受了，人也得到锻炼了，厂里的保卫科只要听李峰的，那他就有人护着。
“嗯，这是你的升职报告，厂办办公室副主任，后面你想走还是想留都可以，回去后好好想想~！”
画饼，都到了副厂长了，李峰还给手下画饼么，不拿出点实际，谁给你埋头干活。
第八百五十二章 轧钢厂的未来
看着摆在面前的任免任免表。
落款是红星轧钢厂，上面洋洋洒洒写下了数行字体，落款处有李峰的亲笔签名，大红色的印章，红色的印泥都没有干透。
证明，真的是回来后，就给他准备了这个礼物，很大的概率，在喊自己来的时候，轧钢厂的钢印，就压在了上面。
刘光齐没想到，李峰真的做到了。
过年的时候，南锣鼓巷的院子里这个消息就传呀传呀传，当然肯定不是刘光齐传的，而是厂子里上班的人，私下里嘀咕的。
就连自己家里，老爸刘海中，私下里都问过自己，那刘光齐怎么知道，李峰能不能说话算话。
再说，从轴承厂调到轧钢厂，从普通办事员，到股长，也已经算是提拔了，虽然肉小了点，但真要是较起真，也不能不把股长当个干部。
现在，更大的荣耀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这份干部任免表也就是李峰口中的升职报告，章印签字全部齐全，一旦递交给了人事局，那他就开始要走接下来的公示流程了。
作为人事科的干部，从去年，到今年，也待了大半年了，对于这一块的流程，比以往浑浑噩噩的时候清楚了许多。
厂办，相比于人事科来说，是红星轧钢厂综合管理部门，人事科算是一条线，厂办属于管一片，副主任，级别上也是属于副科级干部。
从答应过来解决棘手的问题，头发一抓能掉一大片，到现在成为厂办的副主任，光齐真的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
级别工资差了九块五毛钱，坐在这里的两人，谁都不差这个钱，这就不是钱的事儿，是这个年龄，到了这个级别，往后不论去哪里，哪怕去了外地，定在哪个岗位那都是处于青年领导干部了。
以后进步的道路，就正式算是铺开了，刘家，算是出个正儿八经的官了。
“我……！”
刘光齐嘴唇嗫嗫了一下，感动的那叫一个五体投地，李峰没有食言，他也没有食言，脏活干完了，梯子就递下来了。
刚想说什么，结果被刘峰打断了。
“走，最好待个半年一年，这时间，也不用做其他事，把那片区域需要的东西负责好，厂里的其他问题不会找你！”
“不走，你负责好，那个地方但凡出任何问题，我就只找你，但不出问题，等项目安稳落地，到正处我没把握，但到个副处，我可以说还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跟当初的杨厂长一样，李峰把抽屉一打开，掏出了一桶厂里高级领导才有的供应的华子，直接扔了过去。
上辈子，对只会画大饼，光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的那些歪瓜裂枣，李峰是深恶痛绝。
这辈子，自己已经到了比他们高得多的位置，但做事情，就不能跟他们学了。
思想动态，要毫不动摇，信念也要坚定，事情当然也要做好，刘光齐这次做的事，手段卑劣了一点，但面对的，都是花钱进来的，帮自己干了脏活，背负了很多骂名。
怎么补偿，那就是让他打心眼觉得，跟着他李峰继续干，后面还有奔头。
人才难得，不是光能搞技术的是人才，能把事情当做背水一战给干好的，那也是人才，李峰现在摊子铺开，那就光缺人了。
中年人，李峰把握不住，各个都是老狐狸，感觉自己这辈子差不多到头了，日子没奔头了，家里媳妇一捣鼓，孩子年龄一大，经济方面就容易出问题。
与之相反，年轻人多少还是有干劲的，刚结婚，同样年龄同学还在别的地方乖乖听招呼，他们已经在李峰的提拔下撸起袖子带人干了。
加上的经济也远比同龄人宽裕，孩子也小，要出问题，也是孩子大了以后，到那时，早已物是人非。
只要现阶段自己保持着对他们在那方面的高压态度，李峰有把握，能把这些同龄人，哪怕是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给拿捏住。
就像现在的刘光齐一样，哪怕再会装，年轻人偶尔眼神还是会流露出，大学生那种清澈的愚蠢。
黄金矿工拉上来一块金块，就会停手了么，不会，尝到甜头的，只会想着下一块更值钱的去挖。
“这是，那边区域的，前段时间，消耗的物料，下个阶段的，我都给协调好了，只是采购科物资科还有物料科那边，一直在追问，材料的去处！”
“没有去处，等公示期过了，你就是厂办副主任，谁再找你问材料的去处，你让他来找我！”
李峰肯定不能主动打招呼，这也是让刘光齐来当副主任的原因，这部分材料，对
上级部门，知道。
军方，知道。
调查部，知道。
账务问题，只要账面清晰，有头有尾，几个部门相关人员都知道。
专人专管，定期汇报，那就不可能出别的问题。
材料，经费耗的是一干二净，屁都没有研究出来，那李峰才会挨板子。
“走吧，带我过去！”
示意光齐收起任免表，带回去从人事科向人事局提交，李峰抓起了椅背上的外套，穿上后就率先走了出去。
保密工作到底做的怎么样，他这个副厂长，要亲自监督。
实验进展的怎么样，他至少也要亲自核实，是不是二把刀的瓦匠，李峰就不信，自己能看不出来。
“站住，出示通行证！”
“我是副厂长，也需要通行证？”
木工作坊这边的二层楼，整体已经粉刷一新，甚至还加了一道两米多高的大门，看起来就像个封闭的库房一样，看起来普普通通，也就崭新了一点。
“什么人进来都需要通行证，没有不给进，厂长也不行！”
里面新来不久的保卫人员，一个个身强马壮，说话都瓮声瓮气，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李峰，李峰也透过缝隙，观察着里面，结果，什么都看不出来！
至于刘光齐，已经被他赶到了边上，经过一番试探，确实，警惕心很高。
等光齐拿了一张撕碎的钞票后，凭着这张特殊的，犬牙交错的通行证，李峰这才进到了自己的设置好的，独立大院儿中。
“这玩意就是通行证？”
李峰拿起光齐手上的钞票，来来回回看了一下，是50年版的，早已作废的那种，想仿制都不好找。
“没办法，临时用着，尽量减少别人进来的机会！”
光齐听到李峰夸奖，一脸苦笑，当初，他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出此下策。
“这些人吃饭休息怎么解决的？”
看着五大三粗的安保，穿着保卫的制服，来回巡逻，李峰继续追问道。
“让三分厂的食堂做的，他们自己从另外的门去就餐，或者打好饭盒带回来热热，休息，目前还是封闭管理，休息也是在这里，都是刚退伍，暂时还能接受！”
李峰点了点头，刘光齐在这方面，也算尽力了。
第八百五十三章 要做有局气的BOOS
在李峰观察他们的时候，这些保卫人员，也在审视的观察着前来的李副厂长。
这个人，从来没有见过，而且跟他们的年龄差不多，甚至比某些人还要年轻些许，如果不是刘光齐及时给出的通行证，就他那句他是副厂长，都得被扣起来。
没错，先先扣下来了再说，其他事情交给保卫科来接手，他们不负责审，就负责抓就行了~！
别人他们没见过，招他们进来的保卫科李学文，以及负责他们日常的刘光齐，都是认识。
虽然，李学文这个名义上，他们的科长，也没比刘光齐多见过几次。
“把他们的负责人叫过来，我跟他们说两句~！”
站在院里，四周看了一圈，岗哨的安排，巡逻的人员，不断从眼前掠过，也让这些人，认识到，到底他们在对谁负责。
这里的保卫还遵从着部队的生活作风，刘光齐在楼梯口的值班室，找到了正在“战备执勤”的负责队长，另一位，值夜班在宿舍睡觉的，也被喊了起来。
“你出去，我来跟他们说两句，这事儿，你不能听，也最好别听~！”
在单独的小会议内，两位从部队转业的军官，此时面面相觑，看着李峰把刘光齐赶了出去，神色有些拘谨了起来。
他们俩也是这些人当中唯二给了干部编制的人员，属于保卫干事的范畴了。
从来到这里，就一直稀里糊涂。
保密工作，虽然不是到了部队中的最高级别，但也是比一般的厂子里要严上太多。
一开始，听说分到东直门的轧钢厂，还面带轻松。
现阶段，不去公安系统，分配进中大型的国营厂，工资福利反而更高，但没想到，来了之后，感觉和部队，没多大区别。
甚至，连人身自由，都少了许多，离家近了，见面的次数，反而是没有多少，甚至连管理者，就没见过几面。
“我知道你们很疑惑，来到这里，和监狱的区别，并没有多大~！”
“楼上的人员，可以随时回家，然而你们，却必须二十四小时守在这里，相信你们已经猜出了，这个地方，跟预想中的国营厂，并不一样~！”
他们在审视的看着李峰，李峰也在审视的看着他们俩。
“我叫李峰，目前是红星轧钢厂副厂长，这是我的证件~！”
说着，李峰把第一个本本拍在了桌子上，当然，还没有结束，随后从口袋中掏出了另一个本本。
两个人都没有拿起李峰的证件合适，从刚才这位年轻人对待刘光齐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当的起这个身份。
虽然，年轻了一些。
“当然，还有兼任，这是我的另一重身份，京城军分区中校~！”
第二份证件，两个人都晓得，虽然军官转业，但他们依然属于部队的序列中，只是，从一线退居了二线。
看到了是中校，军衔可比他们高多了，第一时间站的笔直，挺胸抬头后敬了个礼。
李峰回了一礼后，神色肃然，示意两个人坐下，嗓音低沉的警告道。
“我下面说的事情，属于高度机密，除了你们两人，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
两位队长心头一凛，屁股刚挨到凳子上，没想到李副厂长手朝下压了压。
“这里是红星轧钢厂新型材料研究室，什么是新型材料，你们并不需要知晓，只要知道，这里研究的项目，十分重要，我们肩负着部队，以及地方给予的厚望~！”
“这里研究的东西关乎着我们民族的未来，这不是夸大其词，而是让你们两位，清楚身上的责任，也许，很快就能看到项目落地，也许，终其一生也不得见到~！”
看了一眼天花板，李峰也不知道楼上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他明明很急，但却告诫自己，不能急。
表现的越急，反而会给科研人员，带来更大的压力，捅破那层窗户纸，看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就是得积累无数的失败，才能有昙花一现的成功。
两位队长此时也惊讶到说不出来话，没想到，这栋他们看守的小楼，竟然，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重要。
“你们做好保卫工作的同时，其他的，不用担心，辛苦归辛苦，但我不会亏待任何人，厂里接下来，会进行家属区的建造，等家属区建好的时候，你们每人都会分一套房子，让你们上楼~！”
“年底的平功评奖，也少不了你们，家里有任何麻烦，可以和外头的那位刘光齐六副主任沟通，厂里会出面给你们解决，但是，还是那句话，哪怕是一只苍蝇，没有招呼，都不能飞进来~！”
依旧是敲一棍，给一个甜枣。
自己跟他们不熟，他们跟自己也不熟，都是初次见面，哪里来的感情，最多也就是同为退伍军人这一层身份。
李峰后面注定来的次数不会多，他心就是急冒烟，都得在冉奇林面前把气度展现出来。
所以，面前这两位，就得在这第一面，让他们对他们现在的老板，有一个清晰的定位。
年轻，中校，这些是压服人的手段，能让他们照章办事，想要彻底相互信任，李峰至始至终，还是相信必须国家大义加上组织对于他们个人问题的关怀。
双管齐下，来的总比单纯口头激励来的要好，都退出现役了，血，就没有刚开始那么热乎了。
“保证完成任务~！”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起身，面对面前比他们两年龄还小的李峰，站起身敬了个礼。
虽然来这边的时间，拢共才半年，但也听说过，厂里对于家属区的事儿，这里虽然对轧钢厂不开放，但轧钢厂内部对他们可是开放的。
没想到，刚转业回地方上上班，就能碰上这样的好事，之前还有些吐槽的那丝不快，瞬间不翼而飞。
上楼。
对于现在的人来说，那吸引力，那不是一般的大。
国营厂为什么比公安体系要受欢迎，那就是体现在这方面的福利，只是，没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一个副厂长亲自说出口的话，而且还是军分区的人。
相信，应该不会食言的。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再次出去时，两个人的迷茫，那叫一个一扫而空。
之前，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家里人问，也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只能说在厂里上班，但回去的次数都指手可数。
现在，则是有了底气，他们是在干正事，保卫的，是厂里和部队，一起联合研究的某项保密的材料，有副厂长作为他们的顶头上司，哪还有什么好说的，干就行了。
反正，厂里面的福利待遇，都能享受到，而且，比早先来的职工，还要来得好~！
看着两人像是焕发了新的生机，李峰泯然一笑。
被调查部敲去了六栋楼，虽然肉疼，但至少郑朝阳就得上心了，地能不能要的来，不再是轧钢厂一家的事情，也是关乎调查部一些人员的福利。
虽然，住进去的人，估计不会是行动队员，顶多也就是边缘的后勤人员，但六栋楼都出了，再多出一栋楼，李峰也不心疼。
舍不得孩子打不着狼，让人尽忠职守，就得让他打心眼里，认为值得。
网友们有句话说的好。
三千工资的时候，自己就是老板，五千工资，也不是不能拍桌子，一万工资的时候，老板说的对就听着，说的不对，就按自己的来，两万工资的时候，老板哪怕说错那也是对的。
如果，能给自己分套当地的房子，相信大部分网友，都自居把自个当牛马来干了。
距离风口还有两年时间，这中间，家属楼的工地怎么都会开始动工了，一旦开工，这些人的心就被拴在了一起，朝着一个方向。
至于，另一个方向，李峰看了一眼门外站着远远的刘光齐，选择自己单独一个人上楼。
第八百五十四章 什么叫话不投机半句多
二楼。
水磨石的地面被拖的干干净净，能让镜子使了。
整个走廊空空荡荡，李峰上楼的脚步声，能听的清清楚楚。
“小贵，去看下，是不是东西送来了~！”
高规格的实验室里，玻璃隔断后面，冉奇林在精心调配着配合试验的特殊药剂，一身跟大夫同款的白大褂这么一穿，口罩一戴，是有那么点科研人员的感觉了。
玻璃隔断外，几位调来轧钢厂的种子选手，这个年代数量堪比大熊的大学生，隔着玻璃，仔细的看着冉奇林的操作，手中捧着的本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各种符号，以及相应的数据。
听到自己主管兼老师兼教授的吩咐，其中一位青年人，痴痴的看了最后一步，随后赶忙打开了一扇房门，在通道内脱下了白大褂和口罩后，才出了第二个门。
走廊上，李峰正东瞅瞅西望望，结果，和以往的办公楼走廊还有了些许区别，一扇扇靠走廊的窗户，都封了起来，就连门上面的老虎窗，都封上了，什么都看不见。
“做的不错~！”
李峰也是第一次进到这个被要求改造的楼中，大致看了一下，比较满意。
和后面正规的实验楼相比，肯定连大学里的都比不上，但这可是经过他的手，才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家底。
“你好，请问你找……，李~副厂长？”
看着鬼鬼祟祟到处看的家伙，这位小贵同学，眼神还有些谨慎，等他转过头时，才认出来。
是报纸上，以及厂党委班子照片中，最上面的那一位。
李峰也听到了冉奇林的声音，只能说，木门的隔音效果很差，跟这位同学点了点头。
把这个木门，翻来覆去左右看了看。
“回头跟刘光齐交代一下，在楼梯那再装个铁栅栏门，要是给冉奇林拿着，其他人就别给了~！”
想要换掉木门，就得让人来量尺寸，耽误时间不说，搞不好还能被安装的工人走漏风声，既然已经装修完毕，李峰也不打算改了，凑合用。
底下装个铁栅栏，把楼梯间封住，再加上窗户上的钢筋，这要想上来，那就得费一番功夫了。
“好，好的~！”
“他在里面么？”
看着里面还有一扇门，李峰也拿起通道里衣架上的白大褂，准备穿上后进去看一看。
“鞋子要清理，还有这里有电风扇，需要把身上的灰尘吹一下，我进去跟冉先生通知一下~！”
眼看李副厂长已经回国，还到了自己面前，这位大学生，明显还没有机会染上阿谀奉承的那一套，看他就要这么要闯进实验区，明显还颇为不乐意，赶忙提醒道。
必须按照然教授定下的规矩，里面的灰尘到达一定地步，就会影响到实验结果，这，可是他们这个初创，还比较羸弱的团队，接受不了的。
“没问题，你去通知，我自己来吹~！”
到了李峰的级别，也不会在这方面较真，人家提醒，他就怎么做，毕竟，都是为了结果，他们越谨慎，他反而高兴。
通道里的角落处，确实有一台电风扇，还是华生牌的，李副处长家里面可都没有置办上，这里却有着这么一台，可见，刘光齐，确实尽力了。
“三氯化铁200g，硝酸300L，水100L，混合调配而成后，静置几分钟后观察颜色变化，对大多数钢材料可以在室温下浸蚀或擦拭1~5in，各项对比组，做好记录~！”
“硝酸60L，盐酸200L，氯化高铁50g，过硫酸铵30g，水50L，调配后适用于精密合金以及高温合金，实验步骤采用室温侵蚀，对照组……！”
内部的房门一打开，冉奇林沉稳的声音比刚才清晰了许多，一听就知道，在教这几位大学生，试验溶液的配比。
这个过程，说起来很轻松，但光硝酸，就让李峰忍不住嗦牙花子，心想，是不是该配上灭火器材了。
光考虑到保密需要，这些人才的人身安全，可是也得考虑的。
实验可以慢慢来，人，李峰一个都损失不起，家底太薄了，还得想办法，从哪里拐一些人回来~！
在里面的冉奇林也听到了学生打招呼的声音，交代完毕后，从玻璃隔断内端着玻璃器皿走了出来，放置在桌上，让学生观察化学反应，自己则是摘下了橡皮手套，看向了房门的方向。
“让他进来吧~！”
虽然声音异常的平和，但李峰，听着，总感觉，味儿有些不对，好像并不是多欢迎自己的到来。
“忙着呢？”
穿上了白大褂，戴上了口罩，进了门的李峰，僵硬的打了个招呼，就在实验区四处观察了起来。
玻璃隔断里面，能看到一排排柜子还有冰箱，柜子里有安装窗帘避光的，也有没有安装窗帘的，能看到里面都是瓶瓶罐罐。
棕色的，白色的，绿色的玻璃瓶，白色的标签上都是各种警示字样，还有的，甚至简洁明了的画上了骷髅头的标志，看起来就很渗人。
隔断外，一片片经过精抛光的合金材料，切的大小均匀，摆放在桌子上，经过处理的，已经进入到了各种分区当中，看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
“嗯~！”
摘下橡皮的手套的冉奇林，再次换了一双干净的劳保手套，对于李峰的招呼，甚是敷衍的回了一句。
随后就从置物架上，取下了一块静置的小钢片，右眼卡上和许大茂观察胶片时相同的目镜还是放大镜，就对着材料表面观察了起来。
其他几位学生，有看着溶液反应的，也有不时偷偷瞟向李峰的，不知道，自己的教授，怎么和副厂长，关系有些耐人寻味。
可不耐人寻味，人是他硬生生抢过来的，胡萝卜加大棒抡的飞起，差点就挨了棒球棍，这才换到了摊子的顺利铺开。
“73号，实验失败~！”
“74号，也不理想，失败~！”
在没有金相显微镜的当下，只能通过这种笨方法，一步一步试错，一直到试到正确的那一步。
材料学是工业基础，所有工业生产技术基础的教学材料，它就是第一章节，是一门不可能出现瞬间点亮科技树的学科，不可能凭空就能学会，随后立马进入到生产阶段。
正式上马项目，那是最后一步，之前，只能在河水中硬趟过去，或者，跟随着别人的脚步，硬趟过去。
选择冉奇林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常春藤毕业，这块金字招牌，不论承不承认，他在大漂亮学的知识还有做过的实验，已经把一部分错误的分支剔除了出去。
节省下来的，就是庞大的经费，以及，对李峰来说，对整个新国家来说，更加昂贵的时间。
假如有人嚎嚎嗓门，说谁谁谁家里藏着非常危险的，能把人揍吐血的“棒球棍”，那最佳的解决办法，不是否认，而是最好真的有这根能打出棒球的“棒球棍”。
这是李峰在学生时代，亲身体会过的，现在的外部环境，依旧是如此。
尽早上马，遥远山区，洞窟窿里面的需要搬过去，复制过去的各种设备才会延缓，拉下暂停键，省下来的钱，就可以用在更多地方。
看着架子上的一片片试验材料，只有李峰，才知道，看起来轻飘飘的它们，对于这个艰难中站起来的土地，到底有多重要。
两个人，对话都没超过两句，一个继续在做实验，另一个，则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是不是二把刀的瓦匠，看看瓷砖缝，就大概知道了，贴的赏心悦目的，一般技术就不会太差。
虽然只看了一个试验区，但李峰觉得，冉奇林没毛病……
第八百五十五章 我请求您 还我一个公道
“是咱社里人，关心社员衣食住，问寒问暖问辛苦……人民公社万年春！”
随着大喇叭里的音乐被放了出来，也预示着下班的时间到了。
国营大厂下班时，那壮阔的场景，密密麻麻的人数，总是出现在无数部电影电视剧的镜头中。
现实看起来更为壮观，也只有身处其中的人，并不知道，集体的力量，会给外边的人，带来多大的震撼。
坐在门口马路牙子上刘岚，原本并不清楚，下班时的场景是有这么的大气磅礴。
因为，当时，她也是无数摩肩接踵人员当中的一位，现在，确实只能在门外，以旁观者的角度观看着这一幕。
保卫科并没有怎么她，毕竟是感情问题，酿成的后果，也没有多严重，只说要严肃处理，具体怎么处理，先回去等通知，班暂时先别上了。
不知道是想让她冷静冷静，处理好彼此的关系，还是说真的在走处理的流程，以后跟这里就无缘了。
没有了李怀德，三食堂的刘岚，那是从云端掉落地面。
但好歹有个纯纯大冤种何雨柱，在。
现在何雨柱再一提分手，那也是从凡间，直接踩进了地面。
社交圈子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和别人不一样，她在轧钢厂哪里还有什么朋友，能问道上面到底准备怎么处理她，这些比较难打听的消息。
人都是这样，没有收入时，人会变得惶恐不安，尽快想找个事做，但有收入时，总会尽可能的想着划水摸鱼。
现在刘岚没办法划水了，搞不好还得淹死，家里是有一些存款的，但也不能一直这样耗着，悬而未决的处理结果，吊在半空中的人，才知道具体有多难受。
泱泱下班的人员如同潮水，但再大的潮水，碰见了伫立的礁石，也都会自觉避让开来。
推着自行车的李副厂长，那就是厂里的定海神针，算得上是一块硕大的礁石了。
和其他工人，同进同出，同吃一个食堂，那和职工之间的关系，自然是显得融洽，接地气么，李峰并非故意如此，但是已经树立人设，根深蒂固了。
他的身旁，自行车前，工人们都会自发让开了一个小圈子，哪怕再挤，也不会挤到他这边。
而他总是笑吟吟的，一边走，一边也会倾听工人们的一些诉求，有事儿，找他，很方便，办公室的房门，经常是打开的，这就决定了，他这个人的格局，是不一样的。
不摆架子的小领导。
刘岚，等的，也就是他，谁让他不摆架子的，什么人，有事，都会找到这个好说话的副厂长。
当然，人多的时候，肯定不好上去的，刘岚知道自己那么一闹，厂里肯定也是掀起了不小的风波，不大不小，三食堂也是一个标杆，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
目标很显眼，随着拥挤的人群到了厂区外，分岔路上，人员开始逐渐分散，一直到东直门大街，情况这才好上了许多。
推着自行车的李峰，这趟回国后，感觉职工们的热情，相似比以往更加热烈。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这才一脚踩在了车蹬上，刚准备滑跑两步，就跳上车，结果，路旁忽然窜出来一位，直接拽住了他的胳膊。
“李峰，李峰！”
“干啥，干啥，松手！”
差点车把一歪，出了洋相，李峰也有些羞恼，再不摆架子，也不能这样不讲武德，偷袭他这个没到六十九岁的年轻人。
把歪了的车把扶好，李峰这才回头，看到了正主到底是谁。
“刘岚！”
“李副厂长！”
刘岚的面容有些苦涩，整个人看起来精气神病恹恹的，也只有看过去时，这才挤出了一丝僵硬的笑容。
这下不用问了，这寡妇找自己，也知道闯了祸，来找关系了。
“我……！”
刘岚有些难以启齿，她跟李峰熟么，一点都不熟，两个人级别相差甚远，也是只有当年在三食堂初次见面时，才勉强算是平起平坐。
三年，当初那个被胖子呵斥干活的临时工，因为不忿自己的遭遇，选择了抄近路，结果，一言难尽。
三年间起起落落，人生真的算是跌宕起伏。
如果不是李怀德的落网，在轧钢厂，她将享受到的，将是远超一般后厨工人的待遇。
直到，厂子垮了，不得不找到傻柱，要进娄晓娥的酒楼里上班。
有了钱后的李怀德后面一脚把她踹了，重新找了个比她更漂亮的，这是电视剧中原本的剧情。
但因为李峰的原因，三年前，那个实习司机，刚刚退伍的军人，一招把刘岚姘头打回了原形，还轧钢厂海清河晏，重新步入了正轨。
“说什么呢，三年前，不是跟你说了么，人呐，还是得靠自己！”
李峰叹了一口气，她这乱七八糟的命运，可不是她自己作的么，寡妇八窍开了七窍，还有一窍不通，也就这一窍，让她的命运，从此改变。
“你说，要是当初，在三食堂好好干，胖子欺负你，你就干出个人样，用个人能力把他比下去，真有麻烦，找到我，我会不管么？”
李峰第一句话，就让刘岚嘴里十分苦涩，没想到，面前这位，依然还记得，两人初次碰面时的场景。
这也让她找回了那段回忆，没错，李峰确实对她说过，做人，要靠自己。
洗手池边上，当时锅碗瓢盆，勺子菜刀，垒成一座山。
“你自己跟李怀德的事儿，我早就知道了，李怀德跟我的矛盾，你也早就知道了！”
那是之后的事儿了，随着金子的发光，李峰提了干，但也和李怀德，正式的撕开了脸皮。
那时候，刘岚还是站在他姘头那一边，具体怎么嘀咕了自己，李峰不知道，但想来不会有什么好话。
从站位上，两个人，就不共边。
“你和胖子打架，不想被他欺负，这是自己对压迫者的反抗，我很佩服，但后面，你和李怀德，做事愈发肆无忌惮，你为了你弟弟，让驾校出了车祸，然后我被停职反省！”
推着自行车，李峰眼睛看着前方，这不是在跟刘岚算旧账，而是，之前，他已经出面帮过了刘岚一次。
虽然，是看在何雨柱苦苦哀求的份上，看来两个人要修成正果，看在她刘岚积极认错，对于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并没有深究。
人情是有限的，李峰想表达的意思是，从最开始两个人就不共边，已经帮过了一次，虽然是何雨柱的面子，但事儿可是你刘岚惹出的。
李峰压根没想让他俩还这个人情，他俩就那个岗位，能怎么还，只要老老实实用心干活，为职工们做出可口的饭菜，那就是最好的回馈。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真的，我这次真的是想和他好……！”
刘岚被李峰一句句提起当初的事情，说的哑口无言，一肚子心酸，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但这次，她还是固执的认为，错误，不在她，凭什么她用心经营的感情，也会得到这种结果。
她不服啊！
以往，她是想这攀附权贵，现在的她，只想有个家，结果还是被人从中作梗。
“我不求您把我留下，但事情的起因，确实是秦淮茹，我敢肯定，没有她，我跟傻柱，肯定能有结果，您跟她一个院子，她什么样的人，您心里比我应该更清楚！”
刘岚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最后还是抬起了头，像是找到了当年和胖子打架时，反抗不公的感觉。
“你说我该怎么处理她，她错在了哪？”
这次事件，李峰也严重怀疑，秦寡妇肯定掺和了，没有她掺和，傻柱也不可能好端端，前脚两人你好我好，后脚就要分手。
怀疑归怀疑，但李峰也没有任何证据，他自己也不知道，一切是从他拒绝了秦京茹开始的。
“我知道，副厂长，之前，错在我，我人，把我开了，我也认，但，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我希望，秦淮茹以后，她犯了错，也能和我一样严肃处理，我请求您，还我一个公道。”
说完，刘岚抹了抹眼泪，转身离开。
李峰驻足，双手扶着自行车握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再次长叹了一口气。
“秦寡妇滑不留手，跟你可不一样！”
南锣鼓巷门口，下了班的秦淮茹，和何雨柱，两个人几乎同时到达，眼神接触后，立马又都心虚的转移开。
压根并不知道，刘岚，保留了最后的体面，最终没有请求留下，反而是选择给秦淮茹，挖好了一个坑位。
第八百五十六章 两家的十字路口
南锣鼓巷里。
像是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又像是有了什么变化。
不论是秦淮茹和何雨柱刘岚三人之间的谈资，还是刘光齐当上了轧钢厂办公室副主任，都在这处不大的四合院，荡起了阵阵涟漪。
自从95号院出了个李峰之后，光齐成为了大人口中第二个，别人家的孩子。
刘海中在阎埠贵的面前，那是彻底的抬起了头，不光头抬起了，腰杆子都挺直了，二两小酒下肚，两个小的，在大哥的发话下，也敢于吃别的菜了。
虽然老爸还是会在他们夹菜时瞪他们一眼，但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动辄拍桌子，下一刻就上手。
按照光齐吭声的话，他现在不大不小也是个领导，家里打打闹闹，对他会有不好的影响。
刘海中同志也能听进去，老大本身在家里，就是给予厚望的那个，现在也彻底替他圆了当领导的梦。
生活就是这样，一团乱麻时，可能会因为各种小事，闹得不可开交，但一旦有人朝前窜了出去，那后面的，也就会紧跟而上，而不是扯后腿。
这就是国人一般的家族观念，老刘虽然初小冒充高小，但这点还是清楚的。
老大上去，老二老三假如其中再出一个，那他刘海中，虽然比不上李峰他爸，但比南锣鼓巷的其他家庭，也算教育成功了。
“他阎埠贵就是当老师又能怎么样，他家老大阎解成不还是个一级工，光齐一句话，就能让他扫地出门，之前还天天跟我嘚瑟，我都懒得搭理他~！”
饭桌上的刘夫人，那眼珠子一瞪，手中的筷子就飞舞了起来，那神情，简直不要太夸张。
“妈，您说什么呢，我现在还经过公示期，您这话别人听去，会给我惹麻烦的~！”
正在吃饭的刘光齐，看着母亲炫耀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提醒道。
“去去去，妇道人家，你懂什么，不懂别瞎说~！”
儿子现在的官位，可比老子重要，一旦涉及到威胁，刘海中立马示意老伴，赶紧把嘴缝上。
后知后觉的二大妈，这才装模作样的拿起了碗，扒拉了两口饭，脸上依旧有着得意。
“光齐，你有这个警惕心，很好，这世道，都是嫌你穷，怕你富的主儿~！”
“表，表面上，说着好听的话，实际上，巴，巴不得你赶紧下台~！”
抿了两盅小酒，刘海中肥硕的脸颊通红，看样子有了一丝醉意，但眼睛里分明还保留着一丝清明。
“就，就说家属区，还，还有人想抢你爸我现在管事大，大，大爷的职务~！”
说到此，刘海中又端起酒盅，一口灌了进去。
“你爸我，给他们，尽心尽力，那些说着漂亮话的，就他们窜着要赶走你爸我，散播着我不住家属区，凭什么管他，他们的谣言~！”
“这些计俩儿，我看的多了，他们以为我走，就能如愿，不，不可能，这是工，厂工会安排的职务~！”
老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来斗争也是斗争出了经验来，家属区一旦稳定下来，他这个位置，成了那些没事干的人，眼中的香饽饽。
但凭什么谣言散播到连他都知道，却还是没人找他谈话，依旧坚守在这个位置，不还是因为李峰么，加上他老刘做人，确实刚正不阿，不搞歪门邪道，任流言传的再广，这个位置，就还是他的。
“他，他李峰相信我们，相信你爸能管好家属区，我也能给他管好，其他的事情就不，不用操心~！”
“你，你干工作也是一样，他安排你什么，你，你就做什么，只要不是违法的事儿，就放心大胆跟他干，不要跟别人学，他，他李峰，跟我们不一样，不亏待我们刘家，就跟着他，干到底~！”
现在的一切，来之不易，刘家彻底翻了身，一切都是因为前院的李峰，老刘很清醒，这是过来人的经验。
目的，就是不让儿子三心二意，就像传播流言蜚语的那些人，老刘当真不知道是谁么，他比谁都清楚，但见面依然打招呼。
“我知道，爸，别说了，您喝多了~！”
“没喝多，你，你爸我，是高兴的，你妈其实也高，高兴，就是没文化，当初阎老西儿是怎么瞧不上咱家的，我工资比他高，他就拿文化压我，~！”
“他有文化又能怎么样，整天算计鸡毛蒜皮的事儿，孩子都教傻了，他就是院里第二个买的自行车，你爸我，还是看不起他，指不定，用什么馊主意，弄回来的~！”
眼看老爸又开始吐槽起当年的糟心窝子事儿，两个人斗来斗去，斗了一辈子，刘光齐怎么能不知道，只是，到了他这个级别，眼光也就不会在这些事情上面了。
老刘提到的阎老西，碰巧，也是在喝酒。
当然，喝的，依旧是兑了水的二锅头，酒味虽然淡了点，但里面不还是有苦味么。
他现在喝的，就是自己酿成的一杯苦酒。
儿子转正，儿媳妇怀孕，去年的两件好事，那是去年。
今年，因为老刘家的强势崛起，他们家老大又产房传喜讯，升了，也就像老刘说的，越是文化人，反而越是在意这些东西。
“你说说，你爸培养你们，缺你们吃，缺你们穿了么，都是一个院子的，他李峰就算了，刘光齐，都窜你们前面去了~！”
三大妈也闷闷不乐，以往的小姐妹，现在跟自己说话都颐气指使，这还就算了，现在是彻底不愿意搭理自己，有事没事，就擎跟刘茵门口转悠，有事没事都谄媚的去讲两句话。
“恶心~！”
越想越气，三大妈端起碗酷嗤酷嗤可劲把饭扒拉进嘴里，世风日下，在院子里，她比自家老阎还清楚，这些狗屁倒灶。
“爸，您什么意思？”
听着老爸老妈一唱一和，吃饭的阎解成感觉就不对味了。
“人一大爷虽然算计，但人家对老大是真大方，他上学吃什么，我上学那会儿吃什么，而且算计也没您那么仔细~！”
说起这些，阎解成也是一肚子怨言，考上一级工就不错了，给家里解决了多大的开支，他这个当老大的，拿到别家，都没得说的。
怎么在他们老两口这，自己反倒做的不够好了。
“不算计，怎么把他们几个都拉扯大，不算计，你怎么娶的媳妇，现在说的是你，人刘光齐都能……！”
阎埠贵眨巴眨巴小母狗眼，身子往椅子上一靠，手指头指了指老大，恨他不争气，自己是个老师，儿子倒是培养成了工人。
“那人一大爷还七级工，一个月八十七块的工资，人家还只生了仨孩子，您几级小学教员，多少钱工资，反倒要了四个~！”
论算计，阎解成师出同门，光拿他跟刘光齐比有什么用，要比，就比你们两个大爷。
看看，看看区别不就不出来了么。
“你~！”
这下阎老西说不出话了，本来是比小的，好督促督促老大，没成想，老大竟然反客为主了。
“我做到了当大哥的责任，工资也上交了，你们也别听闲言碎语，当领导不就当领导么，他李峰不待见你，就能待见我似的，我反正打算只要一个孩子，我能力多大，就干多大的事儿~！”
滚刀肉，摆烂，不可能的，给家庭减轻负担，那就不是阎解成了。
“那，那要是个女孩呢？”
三大妈哪里知道阎解成什么套路，着急忙慌的就跳了进去，一家子的勾心斗角，在这个小饭桌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女孩我也只要一个，工资反正都给你们了，多了，我养不起，你们生的多，那我只能少生了！”
阎解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彻底让老两口坐不住了，阎埠贵刚想说什么，结果，儿子三口两口吃完了窝头，头也不抬的出去了。。
第八百五十七章 父子交心
“磨剪子，呛菜刀勒~！”
清晨，在手艺人的吆喝声中到来。
西跨院的倒座房，两匹骡子已经被牵了出来，刘强刘雷叔侄俩正在给骡子套着板车架。
东跨院这边，依然保持着安静的氛围，大概十分钟后，起床放泡的放泡，洗漱的洗漱。
何雨水小屋的房门，静悄悄的打开了，何雨柱的老爹，何大清瞥了一眼主屋的房门，给领口扣着扣子。
整间小屋内收拾的利利索索，被子都叠的整整齐齐。
别说，何大清虽然长了一副死人脸，平常看起来也比较埋汰，但在这方面，还是保持着一个老厨子，对于整洁环境的追求。
今天，并没有着急着洗漱，反而是面无表情的推开了主屋的房门，静悄悄的站在了儿子的床边。
看着睡着正迷糊的儿子，揣着手的何大清嘴角不由自主的扯了扯，对于主屋被儿子折腾成这样子，看来也是有些无语。
一屁股坐在了床边，何大清歪着脑袋，就这么看着床边墙上挂着的照片框，就这么看着。
“起来~！”
沙哑带着老烟嗓味道的声音，骤然打破了大柱子抑扬顿挫的呼噜声，睡的正香的他，这才意识到自个的屋内，进人了。
“谁呀，这是，大清早的~！”
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珠，昨晚可是考虑自己的事情，想了半宿，现在还困着呢，何雨柱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你爹~！”
何大清一句话，给儿子整不会了，胳膊肘撑着床板，这才勾起脑袋看到床边的死鬼老爹。
“不是，你不睡，别人还睡呢，大清早整什么幺蛾子，进来也不敲门~！”
看到是何大清，何雨柱那就更不耐烦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把脑袋缩进了被子里。
“你这门，还有敲的必要么，看看你这屋里收拾的，跟猪窝有什么区别，人埋汰，屋子也埋汰~！”
老爹可不惯着这个儿子，一把掀开了何雨柱蒙着脑袋的被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加上那面无表情的脸颊，挺渗人的。
这么一说，何雨柱更不乐意了，自己怎么住是自己的事儿，他这半道回来，还真管上事了，他谁啊他~！
“怎么住，是我的事儿，我乐意收拾就收拾，我不乐意，那就不收拾，你把自己一亩三分地给管好就行，你少管我~！”
大柱子的叛逆期来得有些迟，也可以说走的有些晚，面对自家这个老头子，丝毫不给留任何面子，张口就是怼。
两人之间的父子感情，从他跨出了院门，丢下了自己跟妹妹的那天起，傻柱，他就没爹了。
“起来，咱俩谈谈~！”
何大清也不动怒，哪怕傻柱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瞥了一眼照片框，又是一屁股坐在了床边。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要么说是傻柱呢，这么明显的不对劲都没有发现，既然他爹厚着脸皮不走。
他就……
选择继续把被子一扯，再次把头蒙上，眼不见心不烦。
何大清也是有耐心，两个人就你蒙我掀，你蒙我扯，最后还是傻儿子的耐心，消耗完了。
“你烦不烦呐，有完没完，有完没完~！”
眼看父亲跟熬鹰似的，跟自己玩这套，何雨柱没办法，拿起被子上的毛线衣，就往脖子上面套，家里待不住，还不能去厂里么，办公室炉子一烧，长椅上还能凑合一下。
“你俩怎么闹掰了？”
看着儿子穿着毛线衣，何大清则是不紧不慢的问道。
“你管得着么，我乐意，你要是还这样管我，咱俩也闹掰，你就趁早打道回府吧~！”
嗤笑了一声，何雨柱连看一眼都不想看，这个时候想着问自己的事儿了，早干嘛去了，不去管白家，跑来问自己了，何家，现在是何雨柱当家。
“你这样对得起你妈么，你都多大了，这辈子，就打算一个人单过，看看你这屋子，没个娘们儿收拾……~！”
“你闭嘴，我们家只有你对不起我妈~！”
听到何大清这个死鬼老爹，提到了母亲，何雨柱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指着何大清那张苦瓜脸，这是他的逆鳞，就像他说的，在他心里，一直认为的是何大清亏欠的他妈。
“我跟雨水那时候才多大，妈要是知道你抛弃我俩，跟别的寡妇跑了，你说我对不起，最对不起的人是你~！”
“当爹没有当爹样，我们长大了，又反过来装作长辈了，你之前干什么去了，这么多年，电话没有，消息没有，你要是跟李峰一样出了国，我也就认了，保城，保城才多远，你知道我们俩这十年是怎么过的么？”
“你儿子已经死了，这里没有你儿子，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看着忒恶心~！”
父子俩的矛盾始终没有缓和，从何大清回到这个院子里起，何雨柱只是懒得搭理他，他不管他小，他也不管他老。
易中海虽然教他尊重长辈，但不是已经嗝屁了么，别人家也懒得管这对父子的事情，谁掺和啊，没有了易中海这只老狐狸拿起道德大棒，傻柱就是犟死也不认这个老爹。
“我要跟你谈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俩为什么闹掰，不是快结婚了么？”
要说，还得是何大清的城府够深，哪怕儿子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动怒，没有像别家的老子，儿子敢这么翻天，早就抄起棍子了。
我妈要是知道我找个跟过几个男人的寡妇，你看她会不会站出来抽你~！”
眼看何大清还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何雨柱就气不打一处来，跳下床，爷俩就这么对峙了起来。
“寡妇不寡妇，只要是女的，能给你生一个，那就可以，你妈哪怕在，只要你结婚，她也算交了差，他担心的，是你没了后，以后谁给你养……！”
按照何大清这样老一辈的想法，孩子都到了这个年龄，他也无所谓，你哪怕就是找头母猪，只要能生个孩子，无所谓，和谁结婚压根无所谓，主要就是得结婚成家。
“甭给我谈以后，你这个当爹的，乐意找，我不乐意，要生你去生去，你知道厂里人是怎么议论我的，我一个没结婚的，找个二婚的，那也就算了，二婚之前，还跟别人不清不楚，我脊梁骨都快被人戳烂了~！”
说到这里的何雨柱，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一丝的不耐烦，感觉，像是变成了狡辩，兀自穿起了毛线裤，没有再和老爹对视的胆量了。
看来，反应过来后，他也知道，这事儿，他做的是有些不地道，对不起刘岚，害的人家可能都得被赶出厂子，还有仨孩子要养活呢。
但他要面子，死也不会认错，昨晚一晚，内心都在给自己，找逃避的理由。
“你不是知道么？”
“那我知道和别人都知道是一回事儿么，我以后在厂里还怎么待，我就不能找个黄花大闺女了~！”
他也不想事情闹到这种地步，连不在厂里的老爹都听说了，可现在已经这样了，刘岚这么做，他拦不住，那就只能减少自己的责任了。
“掰了就掰了，有没有找好下一个，你这才处多久，事情闹这么大，后面该不好找了~！”
“还是那句话，不关你的事儿，你打哪来打哪回去，烦不烦~！”
秦京茹的事情，何雨柱能说么，跟他这个爹也没说的必要是吧，没到那份感情，他还在犹豫着，怎么跟秦姐提这茬了。
“我们家的情况，比较复杂，成分问题，当初定的时候，只有老易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我不得不和你谈一谈了~！”
……
“你在厂里，不要折腾出什么动静，我们何家，经不起彻查，一旦被发现，你别说找对象，恐怕雨水都得跟着遭殃~！”
第八百五十八章 一周年
“撕拉~！”
日历一扯，就是新的一天。
何雨柱家里的事情，院子里知道的就知道，不知道的就不知道。
何大清面无表情的从主屋出来，一年到头都是挂着死鱼脸，谁又能看得出他在想什么。
对于别人家孩子升官或是发财，何大清从来不眼红，只是自家傻儿子，在厂里的动静闹翻天的时候，他才会坐不住。
什么干部不干部，厨子不比干部好，凭的是手艺吃饭，到哪里都饿不死。
主要是，当个干部还要查一查祖上三代身家清白，别说三代了，何大清这一代就够呛，易中海虽然已经“走了”，但不是还有其他知道点什么的人留在京城。
傻儿子老老实实在后厨烧饭做菜就得了，找个女人踏实安稳下来，只要能生个孩子，哪天闭上眼，两腿一蹬，也能瞑目了。
跟随在身后的何雨柱，明显挺不是滋味，看着前面何大清的目光，有些，有些说不上来的意味。
刷着牙的李峰，看着这对冤家父子，不知道大清早的，两个人嘀嘀咕咕什么，他也没闲心管，只是何大清从傻柱房间出来，有些奇怪，平常井水不犯河水，多看了一眼罢了。
“爸，今儿想吃什么，我，我从东单买点回来~！”
直到何大清快走到何雨水的小屋前，何雨柱这才站在水池边，纠结了半天，开了这张口。
“哐当~！”
“噗~！”
手滑了一下，李峰放在水池边的搪瓷缸，一个没放稳，摔进了池子里，口中漱口的水，也跟开了水龙头似的，一股脑的直接喷了出来。
李峰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何雨柱刚才说了什么。
狐疑的转过脑袋，连嘴唇边的白色泡泡都来不及抹干净，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何雨柱。
变了天了不是，何雨柱喊何大清爸了，还问他吃什么，在确定自己没有烧糊涂的情况下，李峰怀疑，何雨柱是不是烧傻了。
“我不是你管，记住我说的话，尽快，给自己找个媳妇，老大不小了，别折腾了~！”
背着身子的何大清，肩膀也是一顿，并没有转过头，交代完后，就直接推开了房门，走进了屋内。
这爷俩的关系，看不懂，李峰哪怕脑袋转冒烟了，也看不懂，不明白这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傻柱转性了？
“李峰，你说说，易中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看着李峰李副厂长的眼神，何雨柱反正觉得挺不对味的，抿了抿嘴唇后，往日挺的笔直的脊梁，好像弯了下来，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和李峰对视的眼神，就像自己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被彻底打破了一样，这个世界对他而言，就像虚幻的。
而他，仿佛生活在一个，被人刻意操纵的电影里，直到今天，才彻底醒悟了过来。
“你是不相信法律呢，还是不相信公安机关呢，判决书，那边有，自己看去~！”
搞不清何雨柱犯的什么病，李峰转过身下巴朝着一大妈那边的屋子抬了抬，懒得搭理这货。
死刑判决都得高院进行核审，他那毙的一点都不冤枉，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嫌疑人当场逮捕，犯罪现场都没有经过破坏，况且，他自己都认了。
轧钢厂的情况通报都出了两年了，还在问老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院里谁不知道，是一个，为了惦记养老，已经魔怔了的人。
“我今天才发现，事情好像真的跟我想的不一样~！”
“世界本身就和你想的不一样，你也别没事在我这叹息，你要想给他翻案，我看呐，那就真成傻柱了~！”
拿起毛巾，胡乱的抹了抹脸，李峰也没听出来，何雨柱心思的转变，刚才，可是连一大爷都不喊了，改称易中海了。
“翻案，我现在想知道他埋在哪，我想给他挖出来，我都不解恨~！”
何雨柱苦笑了一下，这么多年温暖的招呼，自始至终，都是一场阴谋，一场关于养老的阴谋。
自己跟妹妹，打小没了妈，被算计之下，爹也跑了，成了没妈又没爹的孩子，下雨天，只能尽力往家跑，因为没了遮风挡雨的人。
“咦~盗墓是犯法的，你还是像你爸说的，抓紧解决你自己的问题吧，刘岚啊刘岚，啧啧~！”
看着何雨柱终于幡然醒悟的样子，李峰忽然猜到了，何大清肯定跟他说了什么。
至于为什么还是说了出来，估计也就是这个傻儿子太会闹腾了，本身因为聋老太的事儿，街道办上已经记下了何家的一笔。
这哪天再盯上，这一家三口，估计都跑不了。
看着李峰洞悉一切的眼神，何雨柱这才知道害怕了，赶忙闭上了嘴，他真的没想到，面前的年轻人，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因为自己的一两句话，就仿佛看透了什么。
那何雨柱能让李副厂长看透么，自家的事情，已经够麻烦了。
傻柱讳莫如深的转身进屋，听着李峰提到了刘岚的名字，身型也是一顿，不知道他在暗示什么。
没时间陪他们玩这些过家家。
何家的事情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和李峰没有任何冲突的情况下，难不成还能去举报了。
当初没有举报，现在依然是如此。
今天还有正事要办，李峰的时间比较紧张。
耳房书桌上，李峰和黄亚琴结婚时的合影，从以往靠边的位置摆放到了中间。
李峰拿起后擦了擦玻璃，看着已经去世了一年的妻子。
上辈子都没结过婚的年轻人，总算是在穿越后，圆了一场梦。
这个梦太漫长，又显得太虚幻，小两口结婚都没有一年，现在已经去世了一年。
“我今天去看你，不会怪我吧~！”
正常来说应该在年前去的，但李峰碰巧出了国，回国后还得忙着接受甄别，以及厂里的各项琐碎事务。
毕竟，不是当初司机了，手里可是一万多人的饭碗，既然做了厂长，就得对他们负责，只是，有些亏欠了，这个女孩。
这个个子不高的小姑娘，很多时候，李峰也心痛，忙着各种事情，才能忘记这种揪心的疼痛。
然而，人还是要学着面对。
抽屉打开，里面依然存放着她爱吃糖果和零食，抓了两把放进了口袋，从床下拽出了一提草纸，绑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不管在哪里，李峰还是希望，她能有钱花，有钱买她爱吃的东西。
门口，母亲刘茵看着这一幕，静静的也没有说话，她知道儿子要干什么，回屋里取出了一张照片。
“这是我带着慧慧去照的，给亚琴也送过去吧，让她也看看自己的孩子~！”
李峰苦笑了一下，拿到了照片看了看，小家伙长的肉乎乎，一看就养的很好，坐在一架木马上笑的很开心。
不知怎么的，鼻腔都有些酸溜溜的，吸了吸鼻子，李峰独自骑车远去。
陵园里。
李峰一个人走在这里，看着许多墓碑前，烧过的灰烬，还有摆放的酒瓶，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恐怖片里，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鬼，可能是别人日思夜想再也见不到的人~~！”
如果没有那些负担，他真的想重新回到那片暗无天日的河流边，听着小黄对着自己呵斥。
哪怕是，一辈子。
第八百五十九章 姐夫 什么是续弦
看着小黄的墓碑。
李峰不禁悲从心来。
带来的黄纸散在一旁，捏着打火机的手指滑了几次，结果，都没有滑着。
原来是没有油了，当初娄家的打火机，随着时间的流逝，里面的泡着煤油的海绵，都逐渐干涸。
同样干涸的，还有他的嘴唇，望着这一世，好不容易找到的锚点，结果，就这样了无生息的走了。
还是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她是得有多绝望呐~!
“你说，想给你送点钱花，怎么都这么难呢~！”
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凉的墓碑，李峰最终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个一路走来，坚强的男人，哪怕是自己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从来都没有皱一次眉头。
然而，看到冷冰冰一个人躺在里面的小黄，多想也和她一起，葬于这座青山之中。
“你说当时，我也死了多好，路上咱俩还能有个伴，你非让我回来看慧慧，你就不能跟我一起回来么？”
说着说着，一向坚强的男人，忍不住拍打起了地面，像一个捂住幼兽，最后整个身子蜷缩在了一起。
他是人，不是没有感情的动物，婚姻的时间维持的再短，那也是两辈子唯一一个妻子，是他的爱人，也是家人。
痛哭流涕已经无法形容李峰现在的精神状态，撕心裂肺恐怕才是。
平常让自己忙起来，不想则矣，一想，感觉从自己身上生生的挖去了一块肉。
“这是给你带的最爱的零食，不论在哪里，不要亏待自己~！”
口袋里抓的大白兔，牛轧糖，还有柿饼，一股脑的都拿了出来，就这么放在墓前，李峰像是疯了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多后悔自己当时，没能陪在她的身边，哪怕是看到的是最后的一眼，也比冷冰冰的尸体要强。
从空间里拿出火柴，擦了几次，擦着了后，黄纸遇火既燃，火焰熊熊燃烧。
李慧肉嘟嘟的照片，李峰眼泪止不住的滴在了上面，哪怕擦了再擦，依然止不住。
“慧慧现在很好，只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不称职，希望你别怨我，后面我多陪陪她，你也看看吧，这也是你的女儿~！”
照片从手中滑落，掉落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随着边缘的收缩，最后扭曲成了一团，变成了灰烬。
“早知道这么疼，那就不穿越了，老天啊，非和我作对，给我送过来，却又让我留下这样的遗憾~！”
疲倦，这一刻的李峰感到非常的疲倦，他选择了接受，融入，却没想到老天跟他开了这么大的玩笑。
点着了一根烟，李峰就这么坐在了墓前，静静的看着天空，回忆着两个人相识时的场景。
那时候，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货司机，而小黄，却是一位***。
两个人本该没机会相识的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走到了一起，然而却又在半路，各奔东西。
上山的坡路上，小黄的一家，此时也出现了。
从粤省归来的他们，也在这一周年的时候，出现在了这个女儿最终归宿的地方。
黄贝贝个子又长高了一点，比去年看样子又懂事了一些，到了这里，整个人也变的安安静静，就这么牵着妈妈的手，低着头，一步一步踏着台阶。
黄爸抱着李慧，小家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胖嘟嘟的小手塞进嘴里，萌萌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四周，不哭不闹，好像对任何物体，都能产生着好奇。
黄妈的眼珠子也是通红，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看来来之前已经是哭过了一场，此时还在强忍着悲痛。
走到了近前，他们夫妻俩也看到了静静坐在墓碑前的女婿。
看着旁边仍然在燃烧的黄纸，以及墓碑前的糖果零食，黄妈再也忍不住，抱着黄爸抽泣了起来。
慧慧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熟悉的奶奶脸偎在自己的旁边，双手抱着她的脑袋，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
黄爸看着李峰那副憔悴的面容，忍不住转过了头，妻子伤心欲绝，他的心何尝好过。
一头银灿灿的白发，就是他这位父亲内心深处对女儿关爱最好的表达。
黄贝贝松开了牵着母亲的手，让她释放着心中的情绪，一脸悲伤的走到了李峰跟前。
“姐夫，你来啦~！”
仍然沉浸在两人相识相知回忆里的李峰，直到外界黄贝贝的招呼声，这才回过神来。
黄家一家人都已经到了跟前，李峰摸了摸小小黄的脑袋，苦笑了一下，这才站了起来。
“爸妈~！”
招呼声，还是掩盖不了自己的悲伤，抹了一下脸颊，气氛一时无比的寂静，整个场面都陷入了一团悲伤中。
“嗯，来看看她，你，有心了~！”
不管李峰要不要续弦，还记着他女儿，心里还记着时间，知道要来看她，眼角的泪痕做不得假，在他们来之前，李峰已经哭过了一场。
知足了，老黄也知足了，女婿不是不懂事的人，也不是不爱自己的女儿，一切，只能说，遗憾。
“呀，呀，哇哇，巴巴~！”
看到李峰的时候，李慧终于嬉笑了起来，小家伙不怎么喜欢哭，哪怕哭也是女孩子家家那种嘤嘤啼哭，见到爸爸时候，立马连爷爷也不要了，两条小胳膊，立马伸向了爸爸的方向。
“我来抱吧，你们也跟她说说话~！”
心里哪怕再是撕心裂肺，李峰看到李慧的那一刻，心也像是被融化了。
这是他和她的孩子，两个人爱情的结晶，也是李峰在那个未知的时空里，亲自带回来的小宝贝。
老黄把李慧交给了李峰，小家伙立马抱着爸爸就不撒手，脑袋蹭着爸爸的脸颊，淌着口水的嘴巴子上去就亲了老爸一口。
“么嘛~！”
“小家伙，跟我们都没那么亲~！”
黄妈此时也离开了丈夫的怀抱，擦了擦眼角，看着李慧没心没肺的样子，硬是挤出了笑容。
“呦，长大了要记着爷爷奶奶对你的好~！”
抱着小慧慧，感受着小家伙脑袋亲昵的擦着自己的脸颊，李峰也拿脑门蹭了蹭孩子的脑门，特意叮嘱道。
还好，因为有这个小欢乐果，气氛不再像刚才那样压抑，缓解了许多。
唯独，黄贝贝，这个已经逐渐长大的小小黄，没有再跟去年一样，哭着喊着要姐姐，今年，则是把口袋里带来的零食，全部给姐姐分享了出来。
黄爸黄妈没有像李峰那样带黄纸，眼看李峰带来的，没有烧完，也就蹲在那里，一张张的往里面添。
李峰带着黄贝贝，坐在台阶上，不远不近，留出了老两口和女儿说话的时间。
“爸爸说，每一个去世的人，都能在天上化为一颗星星~！”
黄贝贝情绪依然低落，迷惘的看着蓝天，从那以后，她都喜欢黑夜，在天空中，寻找着姐姐。
那个因为学习不好，没交作业，偷吃零食，而揍自己的姐姐，只有当她确实不在时，小家伙才会发现，自己是有多黏她的姐姐。
“是的，她会在夜晚的天空，看着我们，所以，在家要听话，不然你姐，以后还可能会揍你~！”
对于黄爸善意的谎言，李峰也宁愿选择相信，不然，在那条暗河边，让自己醒来的人是谁。
“真的么，姐夫？”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到底还是年龄不大，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可能伤心半天，也可能因为一句话，开心长大。
“每个人都会有这么一天，小的时候盼望着赶快长大，但长大了，又会怀念小的时候，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也不要让父母留下遗憾，以后尽量少让爸妈生气，好好学习~！”
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把爬来爬去甚至想要站起来的李慧给她姑姑抱着，李峰自己则站到下风口，点着了一支烟。
“那么，姐夫，什么叫续弦？”
第八百六十章 捅破了的窗户纸
看着懵懂无知的黄贝贝。
李峰这是彻底的慌了，如果不是本身就转过身躯，崩不住的神情就得被小姨子看见了。
“这到底是谁教她的~！”
默默的看了一眼那边的老丈人还有丈母娘，李峰轻轻咳嗽了两声，缓解这个问题的尴尬。
心里默默想着，不会是丈母娘和老丈人闲聊时，被黄贝贝给听见了吧。
他压根想不到，会是自家老妹还有老母亲说出的，被门口的黄贝贝给听见了，问妈妈，妈妈每次都是哭，问爸爸，爸爸就瞪她，还要揍她屁股。
回老家后，问了好多人，也都不跟她说，有的还板着脸，凶巴巴的，贝贝只能来问最最好的姐夫。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样，对外界充满着好奇，越不让他（她）做的事情，他（她）们反而越会尝试，越回避的问题，反而越想知道答案。
就像解鲁班锁时，自己打不开的情况下，交给小盆友，叮嘱不要打开，不用二十分钟，就能被他（她）们捣鼓开。
“这孩子还小，还是得揍~！”
内心嘀咕着，李峰转过头时，一脸苦笑，重新坐在了贝贝的身边，搓了搓她的西瓜头。
“这个问题，姐夫没办法回答，因为姐夫爱你的姐姐，知道什么是爱么，就是比喜欢，更喜欢~！”
看到爸爸回来，跟小姑姑没待两分钟的李慧又要爸爸抱，刚才想要站起来，可能耗费了力气，只想给人抱着了。
黄贝贝可爱的皱起了眉头，歪着脑袋看着姐夫，脸也垮了下来，没想到在姐夫这里，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姐夫喜欢姐姐我知道，但喜欢，和续弦有什么关系呢？”
抱着自家女儿，李峰真的感到头疼，小孩子家家，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
而且是这个问题，问到了自己，你姐姐还在旁边，躺在里面呢，你现在问你姐夫这个问题，小心你姐半夜来找你。
吓她，李峰是不能吓的，搞不好这个小家伙，为了见姐姐一面，巴不得找别人继续追问。
“你是从哪里听见的呀，大人可不能跟你说这些哦，这些是你姐姐和姐夫的私事~！”
哪能让黄毛丫头给牵着鼻子走，那还是轧钢厂赫赫有名的李副厂长么，这时候肯定得套话。
“你不跟我说，我也不跟你说，哼，贝贝不跟姐夫好了~！”
好家伙，这才几岁，都会拿捏上了，双手往怀里一抱，鼻子一歪，嘴就撅着了。
这辈子加上上辈子，都是头茬，在小盆友面前碰了一鼻子灰，李峰是打死都没想到。
“说这个话的人，想要你姐姐离开你姐夫~！”
看着执拗的小姨子，得，不跟她解释清楚，看来是甭想套出话了，李峰现在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怂恿，这话能让小孩子听见么。
挺急的……
果然，一听到这个解释，黄贝贝立马瞪大了眼珠，双手捂住了嘴巴，十分惊讶的转过了脑袋，问了个可爱，但又悲伤的问题。
“可是姐姐不是已经离开了姐夫，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了么？”
有完没完，到底有完没完，你就跟我说是谁提的，怎么又问上了，李峰真的是一脑门黑线。
“续弦的意思，就是你姐姐走了之后，让你姐夫，再找一个媳……！”
“咳咳~！”
想要从黄贝贝口中套话的李峰，压根没意识到，那边，丈母娘和老丈人，已经看完女儿，此时就静静的站在他俩的背后。
在李峰都要把答案说出来时，一声咳嗽，打断了小姨子和姐夫之间秘密交流。
“唰~！”
李峰的脸色瞬间像是变成了煮透的螃蟹，那叫一个血压飙升，瞬间成了一块红布。
身后咳嗽的能是谁，肯定是老丈人啊，一想到如此，李峰真的恨不得在地面抠出一条缝，然后自己钻进去。
太丢脸了。
实在太丢人了。
副厂长在老丈人面前，离了大谱，跟小姨子聊这些，还被老丈人给听见了。
“找什么，姐夫？”
黄贝贝这小毛孩子，哪里意识到什么，如果能像她姐夫一样，感受到一种叫做杀气东西，现在估计立马躲在姐夫身前了。
“没什么？”
失笑的摇了摇头，李峰认栽，没想到没套出消息不说，还被小丫头给摆了一道。
果然，姐妹俩，没一个简单的。
“爸，是……！”
束手束脚匆忙站起身的李峰，有些愧疚的不敢和老丈人对视，刚想甩锅，结果黄贝贝自己就跳出来了。
“呀，爸，你好讨厌，姐夫都快跟我说出答案了~！”
小小黄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她姐夫都怂了，她竟然主动送上门去，李峰松了一口的同时，有些怜悯的看着这个孩子。
在姐姐坟头前问这个问题，回去不揍你揍谁。
“回去再跟你算账~！”
老黄面无表情，刚才过来的时候，就听见是自家女儿在缠着她姐夫，现在小丫头自己跳出来，还能当众揍么，一股火气只能压在心底，狠狠的瞪了小女儿一眼。
还得是丈母娘，扯了扯老黄的衣袖，真怕丈夫在这个时候发作，那样，都下不了台了。
“小峰，妈知道你过年也忙着正事去了，这都回国了，一起吃顿饭吧，过年没好好聚一聚，现在也不晚~！”
当初在李家门前，听到刘茵说续弦的时候，黄妈听到后是最不淡定的一个，上飞机的时候就坚定的持着否定的态度。
今天，看到李峰在女儿墓前痛苦的样子，丈母娘，心也软了，女婿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女儿也并非所托非人。
都是当妈的，女儿已经走了，还能怎么办，这才第一年，往后还有几十年呢~！
“没问题，妈，正好，我也想看看慧慧，好久没见她了，在国外都想的慌~！”
丈母娘给的台阶，李峰不能不下，至于谁提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找机会，跟老两口解释一下。
暂时，他不想往那边发展，可能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才能放下吧。
至少现在，李峰还没有放下，小黄仍然占据了心里最重要的位置，老两口，你们少操点心吧，重要的是，把小女儿得治治。
李峰骑车，老两口坐轿车。
前边的跑的较慢，后面的蹬的飞快，小慧慧趴在黄妈的肩头，正好从后挡风玻璃，看着老爸辛苦追赶的样子，笑的很开心。
她开心了，她姑姑就不开心了。
“假期的作业写完了没？”
面对老爸的突然发难，黄贝贝显得猝不及防，有些惊慌失措。
理由，揍孩子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在家处理老父亲丧事的时候，没时间管，但不意味着，视而不见。
欠下的账总是得还，小丫头虽然没有看她的父亲，故作放松的姿态，但紧绷的面庞，还是深深的出卖了她。
“我，我准备过完年写的，那天，你们大清早就把我拉起来，我，我没有带过去~！”
“我到家就写~！”
小家伙哪里知道，作业就算写完，也会有其他理由，还在强行狡辩着，压根不知道，这顿打，是跑不了了。
“别人已经开学了，你在老家疯了这么多天，为什么没有主动说，到家进屋里待着，吃饭也不许出来~！”
“老黄~！”
黄妈一看，老黄的架势，就知道小的确实惹她爸生气了，好像缓和一下，结果，老黄就闭上了眼睛。
黄妈的心思会转变，黄爸的心思，也是会转变。
女儿孤零零的在那里，哪一个老父亲能接受得了，看着女婿再娶一个。
“我临走前交代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句话，明显是在问前边的司机，回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板，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已经收集好了，放在您抽屉里了~！”
老黄微微颔首，闭口不言。
第八百六十一章 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一个女婿半个儿。
老两口一直没能有个儿子，人生未免留下了稍许遗憾，特别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后，这种遗憾，来的更为强烈了一点。
黄妈有委屈，但黄妈不说。
当初还想再要一个，是黄爸不干了，怀贝贝的时候就不小了，后面医生说什么，他还就信什么。
现在贝贝还小，老黄去年丧女，今年又送走了父亲，整个人精神状况，衰退的太快了，回来晚了，还是因为医院挂水挂了几天。
也许是早年间革命时留下的病根，也许确实到了年龄，毕竟现在的医疗条件受限，大部分人平均年龄也就五六十岁，老黄他爸熬到了七十三才走，都算长寿的了。
丈夫是刚正不阿了，但贝贝还没有长大啊~！
李峰这个女婿，是女儿挑的，但也是她这个丈母娘跟后面鼓捣的，之前心疼大女儿，怕她以后一个人孤单，但现在老黄身体眼看着垮了下来，能不能到退休都两说。
贝贝怎么办，家里总得有个顶梁柱顶着。
女婿现在到了轧钢厂副厂长，说实话，是给老两口挣了不少面子。
特别是老黄的那些老朋友们，很多也都听过或者见过了这个小伙子，都赞不绝口。
这还不是老黄主动的问的，而是人家打听到是老黄家的女婿，主动给自家老黄打的电话，特地询问的。
虽然每次他都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意味，让别人该批评批评该严厉严厉，但明显能看出，内心是欣慰的。
女婿没有找错，贝贝又还小，老黄精神连番遭受打击，家里的一些事情，可以交给女婿来扛一扛了。
毕竟他也成长了起来，离老黄的距离不算太远，黄妈是真担心，处着处着把女婿和自家的关系，给处生疏了。
还有个李慧，太像亚琴了，已经成为了老两口的精神寄托。
他想再续，那就再续，只要有事的时候，能顶上，看着贝贝和慧慧安安心心长大，黄妈就知足了。
车子在家属区门口停下，司机转身开车离开。
李峰一路把自行车蹬的，那叫一个火花带闪电，气喘吁吁到楼下时，脑门都要冒烟了。
黄妈看了一眼丈夫，感觉有必要和他谈谈了。
“姐夫，你骑的好慢，没我们快~！”
黄贝贝车上就被问的心慌慌，还好姐夫来吃饭，她现在，有点怕她爸了，想要讨好姐夫，但小孩子哪里会说话，一句话把李峰说的哭笑不得。
一个是坐车的，一个是骑车的，能跟得上，体力已经算是不错了。
“都副厂长了，给自己配一辆车吧，没人会说什么的~！”
同样在厂里上班，黄妈还是知道女婿在厂里的名声的，以往，小车班，不就是为这些人服务的么，女婿去年都差点跟女儿一起走了，她也不希望跟老黄一样，留下病根。
李峰停好自行车，听黄妈这么说，纠结了片刻，面色有些为难。
“妈，还是骑车吧，当初我定的规矩，也不能我自己破了，没事，年轻~！”
再次抱起自家闺女，另一只手牵着黄贝贝，带着两个小的，走在黄爸身旁。
“行事不能浮躁，我在你这个年龄时，还没有自行车骑，你还年轻，虽然级别到了，但坐到这个位置，注定要承受非议，行事还是低调一些好~！”
要说经验，还是黄爸，做领导这么长时间，总归能指点一番。
加上据他了解，自家女婿确实吸引了众多人目光，真要是升上去就不知道东南西北，那离栽跟头，那就不远了。
年纪轻轻，就配上了专职司机和车子，不是说不能坐，而是到了副厂长，上头的各种会议，以及其他社交场合，注定要和很多人碰头。
其他比他年龄还大的，都没享受的时候，他就先享受上了，别人会怎么想，特别是那些用了一辈子，才到了李峰这个位置的。
不穿小鞋就不错了，还指望人帮忙。
黄家的陈设，和李峰家一样，都是多年未变。
只是客厅中，多了很多小孩子的用品，包括衣物，尿布，还有娃娃和学步车。
比李峰家里制备的还多，看样子，确实对小慧慧，心疼到了骨子里。
“走的时候都没来及收拾，不过，幸好，当初贝贝穿过的没有扔，留了起来，刚好，慧慧也能用得上~！”
“像这个摇篮，还是老黄亲手打的，亚琴用过，贝贝用过，现在，就轮到你啦~！”
从李峰手中接过孩子，放进了摇篮里。
一开始，小家伙明显还不太想睡，睁着蒙蒙的大眼睛，看着边上许久没见的爸爸，直到被他晃着晃着，眼皮就有些打架了，可爱的打着哈欠，两只肉乎乎的小拳头就开始揉起了眼珠。
“国外一行，还顺利么？”
李峰晃着孙女，老黄一瞪眼把贝贝瞪回了自己屋内，老黄坐在沙发上，亲自了解李峰在国外的一切，避免留下隐患。
女婿国外发生的事情，老黄注定会关注，但了解的消息还是模模糊糊，其中的详情，还得是女婿这个当事人，主动来说。
……
“唐人街的事情，处理的不错，没想到他们在国外，还是如此的嚣张跋扈，就这么放他们走，有点可惜了~！”
听着李峰联合华商商会的人员，捣毁了旧灰尘庇护下的黑帮势力还有红灯区，老黄像是深有体会，止不住拍手称赞。
“我也没想到，那边的形势会恶劣到那种地步，如果再晚一点，可能商会就会被当地处理，那时候再想接手使馆，无疑会麻烦许多~！”
要说高卢之行，李峰也深感后怕，那真的是踩在了钢丝上，只能说恰逢其会，碰巧处于关键的节点上。
洪门和三连帮那时已经势如水火，只是维持着表面下的宁静。
如果不是及时得到行驶国家意志的他们到来，谁胜谁负，那真的不好说，一旦如此，进驻的时间，无疑将会被严重拖沓，节奏就完全被打乱了。
要知道，十四国访问团，目的可不止在于访问，而是在于握手之后的经贸往来，技术引进。
“行了行了，别聊工作了，饭都好了，光听你们爷俩唠了~！”
穿着围裙的黄妈，也不只是在做饭，厨房的门都是开着的，耳朵也是竖起来的，爷俩唠的，她可是没少漏听。
听到事情顺利，而且还个访问团一起落地蓉城，丈母娘很开心。
毕竟，自家老黄都没有见过多少次主任，倒是在这方面，还没有参加工作时间的女婿抢先了。
“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别太做作，自然一点就好，年轻人有年轻人活力，故作老成，他们也会看了笑话~！”
“好啦好啦，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女婿都快赶到你前头了，还要你教，没听说么，主任都夸他了~！”
丈母娘哪里想唠的是这些，不停给老黄夹菜，就是希望他赶紧闭嘴，想聊点别的，都赶不上趟。
“咦~，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不在其中，不知道厉害关系~！”
老黄猜出了老伴想要聊什么，但他不想在现在聊，至少，也要等到他看完那个，叫秦京茹的资料后，再做打算。
黄妈有些怒了，在桌子下，直接踢了老黄一脚，家常便饭的时候，不正是聊这些的时候，还等到下次么。
女婿被那个郑朝阳用的团团转，国内国外到处跑，下次再像这样坐一桌，不知道又得等到什么时候。
“妈，我，我现在还不想那些事，爸说的对，年纪轻轻，组织让我挑起了重担，既然给了我表现的机会，那我也不用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另外的地方~！”
续弦续弦，老两口聊这些，都被贝贝这个大嘴巴给听见了，李峰和小姨子聊这些的时候，还被黄爸黄妈逮了个正着。
趁着吃饭的机会，李峰也打算，直接把事情给说开了，免得老两口担心着自己给慧慧找了个后妈。
第八百六十二章 女婿交心
听也都听见了，说也就说了。
与其闷在心里，让老两口解不开这个疙瘩，李峰不如自己主动说出来。
面前的老丈人和丈母娘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但胜似父母。
对于刘茵来说，自己可能是个“假”儿子，但对面前这二位来说，自己可是真女婿。
亚琴这边走了，老两口还惦记着自己的事情，作为晚辈，还是主动点，提前讲出来的好。
都是一家人，没有必要遮遮掩掩，李峰现阶段压根没往这方面考虑。
李峰他哪里知道，整个乱成了一锅粥，兜兜转转机缘巧合之下。
真正的始作俑者，还是在自己家呢，压根不是面前两位老人担忧着这个事情。
把话说开了之后，李峰继续神色淡然的夹着菜，也没注意看老两口的反应，看了反而不好，可能会认为在试探他们。
对旁人，李峰可能会试探，人家一个并不普通的家庭，愿意把女儿交给自家，这已经是难以想象的了。
搁上辈子，李峰唯一可能和这些人能有接触的地方，也就只有在网络游戏上了。
买房，买房都不可能来他们的开发商，还亲自来啊，压根没碰面的机会。
“小峰，这事儿，你自己拿主意就好，不用跟我说~！”
夫妻俩也是面面相觑，吃饭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老黄都停下了筷子，一脸愕然的看着还在吃饭的女婿。
没有看他们的脸色，正常的吃着饭，说的是那么肯定，瞬间打破了老黄对于李家的有色眼镜。
仗义皆是屠狗，负心多是读书人。
李家，能出一个李峰，真的是在让人看不懂，难不成真的是祖坟冒青烟了，草莽中走出了一位人杰。
黄妈则是嘴角带出了一点笑意，这女婿，就问哪个丈母娘，谁看谁不迷糊，不用别人提醒，自己懂事。
她难不成不爱女儿，想要说服老黄同意，不也是因为迁就，因为黄家，因为慧慧，因为还有一个贝贝。
这孩子在他老两口面前一口回绝再续一个的想法，那就证明，中间可能出了什么误会。
不过漂亮话还是得说的，黄妈给李峰再次主动夹了许多菜，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行动上可以看出，确实感动到了。
“爸妈，我还年轻，就走到了这个位置上，不可能再花精力在这些事情上，你们不用担心~！”
“等慧慧长大，她要是想要找个妈，到时候再说，她要是不想，那我也不能委屈她~！”
溺爱的眼神看了一眼在摇篮中呼呼大睡的李慧，这是他和黄亚琴两人之间爱情的结晶，也是她最为宝贵的遗产，哪怕她自己出事，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孩子。
李峰，怎么可能让她，受到一丁点委屈，那岂不是太对不起她母亲了。
短期内，两年时间，轧钢厂家属区务必开工建设，速度快的话，可能第一批都能交付。
这是短期任务，事关整个厂子所有职工的心，能不能凝聚在一起，形成一股绳，哪怕风浪来时，有这个锚稳着，部分人员做事情得考虑考虑，自己能不能接下这么大盘子。
还有中期任务呢，回来后，李峰还了解了一番，中Y档校青训班，时间跟上大学那是一样一样的，作为本地人，李峰有先天优势，可以回家，也可以去厂里，但功课肯定不能落下。
毕竟，是他自己说的，想学马列。
至于长期规划，就是轧钢厂的钢材料研究室，五年，要扩大到研究所的地步，哪怕是碰个头破血流，李峰都要把这块骨头啃下来。
越是提升的速度快，对自己越是要严格要求，只有展现出自己的能力，才能让质疑的人闭嘴，这是李峰这个当过销冠的经验。
所以，未来几年，他哪里还有什么时间情情爱爱，扯淡么，一刀剖成两半还差不多。
老丈人直勾勾看着李峰大概十秒钟都不为过，也不说话，起身走进了房间里，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瓶茅子，两个酒盅。
两个人都是大老爷们儿，话说开了，剩下的都在酒里。
哪怕知道丈夫的身体未痊愈，但丈母娘这次却没有吭声，看着爷俩一人一盅，还炸了一盘花生米，细盐一撒，老黄喝的是堪比红脸关公了。
“爸，还有个事情，我没有告诉你们，一直是保密进行的，事关重大~！”
放下了酒盅，李峰脑门已经开始飘青烟了，老丈人比他可能喝多了，知道他心里高兴，特地陪的，但过犹不及。
老丈人丈母娘有事找他，他也有事找她们，最重要是，黄妈。
听着女婿说着这么慎重，黄爸的酒意也散了一点，到了女婿这个级别，还得保密的，抬了抬下巴示意老伴回房间。
“不用，是厂里的事儿，我去档校上学的时候不可能天天盯着，那里，需要有人看着~！”
李峰示意黄妈不用离席，拿筷子沾了沾杯子里养鱼的酒液，就这么在桌面上画了起来。
一个圈圈，里面三个对称的扇叶，当筷子最后一点，点在了中间的时候，黄妈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唯独黄爸，看着这个信手涂鸦的作品，右手挠了挠腰，一脸疑惑。
“我们厂，有条件进行这个？”
黄妈还是懂行的，如果女婿画的图下面，垫上一层黄纸，代表的是什么标志，那就昭然若揭了。
她真的没想到，女婿胆子已经大到了这种程度，核工业，可不是他们一个轧钢厂可以玩得转的。
“跟这个有关，军.方战略级弹道导弹核潜艇项目，我们厂负责攻克耐高压耐腐蚀外壳，这是我亲自参与的，从上面硬扣过来的~！”
“说起来，这次出国，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它~！”
筷子在桌面上点了点，李峰面色十分的严肃，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他手底下没人可用。
这玩意他敢交给外人，除非他疯了，只有知根知底的自己人，他才敢把权限放出去，不然，也不知道与连丈母娘都得派上用上。
“你们说的是什么？”
还是老丈人，看了看老伴儿，又看看了李峰，感觉好像就自己蒙在了鼓里，很不好受，什么战略，导弹，潜艇。
分开的话，字面意思他懂，但组合一起，就仿佛成了外星文字，压根想象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倒是丈母娘，不愧是工科出来的高材生，把李峰字面意思一组合，也猜到了，大致是一个什么样东西，惊讶到，都捂住了嘴巴。
“你先别说话~！”
黄妈此时也难得硬气了一回，推了一下老黄，示意该是他进屋了，这些东西，轮不到你来听。
这一幕，把李峰都给看笑了，摆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他们老两口，李峰两个人都相信。
“之前听说过要搞，但好像没有资料，我有个同学，原来就是参与过的，怎么……轮到了咱们厂？”
黄妈此时也没了吃饭的心思，本来平平淡淡的一个轧钢工厂，突然要参与这种重要的事情，工科生基本都有一点，就是对大项目的追求。
“这次不一样，上面弄到了一些文献，比较具体的，所以再次上马~！”
李峰特地说的模糊了一点，黄妈具体能不能搞研究，他不清楚，但一个工科生，还是厂里这么多年的技术员，要是连钢材料的合格与否都看不出来，那就甭干了。
验收，一切都得验收通过，中间还得有懂行的人捎带看着，这玩意可不兴塞钱，只能找自己人。
不是李峰对冉奇林的不信任，而是，再上一道保险销。
第八百六十三章 还记得 那年的糖葫芦么
戏剧，作为我们传统的一项国粹，拥有悠久的历史，包含着深刻文化底蕴。
不论是京剧，黄梅戏还是评剧，都是经过漫长的时间，柔和了各种经典故事，汇聚而成。
李峰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九十年代，村里来了戏剧班子，那人前人后，老头老奶奶，各个拎着小马扎，喜欢赶这个热闹。
特别是早已经过世的奶奶，哪怕后面给她买了电视机后，老人家还是喜欢静静的坐在电视前，专注的看着这一个台。
那时候，电视机不听话，偶尔还需要搂它的大屁股猛拍一下，老人家后面都熟练掌握了这项技能。
这一世，去过红星公社，赶过几次大集，也碰到过几个新戏班和老戏院的对垒。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有名的戏班，在哪里都有知音，比如京城名头最响亮的，关家戏班。
那在以往，梨园一开台，门口那叫一个车水马龙，京城的追星族们打赏起来，可不就跟《大宅门》里头，白玉婷拿着一篮筐金银首饰一个样子，那叫一个彻头彻尾的疯狂。
有名的角儿，在那时间金银珠宝外加钞票早已不知道收了多少，不收还不行，京城爷们儿打赏的，哪有退回来的道理，哪有未成年人退款这一项说法。
虽说在民间有着下九流的说法，但戏子知名之后的生活，反倒是优渥的很，一点都不下，反而，很高大上。
关家戏班可以说就是业界的翘楚，程蝶衣和段小楼，一个霸王一个虞姬，早年间真的一时风头无两。
何雨柱还在街上卖包子辛苦讨食吃的时候，戏班则是过了最辉煌的时候，逐渐走向没落。
一直到新国家的建立，京剧才从此迎来了它艺术上的春天。
因为，吃公家饭了……
梨园和红星轧钢厂一样，变成了公私合营的艺术团体，身份摇身一变，成了京城艺术行业的领头羊。
除了平常的公映以外，还经常下乡，去京城周边的乡下，参与***时的演出，给老百姓们带来一些茶余饭后的消遣。
今天的关家戏班，迎来了一位翩翩佳公子，手摇折扇，腰挂环佩……
这是李峰臆想出来的，他在YY……
毕竟，古装剧电影里，一般都是这样演的，主角一出场，和周围人的气质明显格格不入。
现实肯定不是这样，跟去电影院没什么两样。
门口的门头上，以及两旁的影壁中，也都涂绘上了宣传的画作，书写着戏剧名称，估计是跟电影院学的，每场几点表演什么，都用一块小黑板写上了。
站在黑板前，李峰看了一下，好家伙，关家戏班是不是面对京城激烈的竞争，拿出了真本事，全是平常脍炙人口的经典剧目。
《白蛇传》、《将相和》、《穆桂英挂帅》、《野猪林》，哪怕是平常不怎么看戏的李峰，经常都能听到老阎嘴里哼出那么几句，也都知道，这些属于是经典大剧了。
“同志，今天有霸王别姬么？”
本来是想打听打听，那位在高卢热心帮忙的大姨，家还在不在这里，新国家建立后，这附近的变化有些大，大姨她爹既然喜欢看京剧，那就来到这里，看能不能找个老票友打听到，这是最稳妥的。
附带，看看传说中的霸王别姬，是不是真的如同电影中表现出的那般，带着满满的戏剧张力。
“呦，小同志，挺懂行呐，怎么着，之前，没来过？”
售票的大爷疑惑的看了一眼李峰，年轻人看这个的可不多，还点名专门要看关家戏班压轴的，像是懂行的票友，但懂得不多。
“大爷，您看我这样子，平常也得上班，哪有空来，听说过，这出戏最精彩~！”
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大前门，从窗口扔了进去，别人托他办事，能找到就好，找不到也就尽力了，反正也已经汇报给上级部门了，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书籍，通过他们，再去找那位大姐就行了。
李峰也是恰巧路过，本来这察儿都差点忘了，直到看到戏班上面硕大的招牌，《霸王别姬》，让他突然回忆起了，那位大姨曾经提起的这事。
“那是，霸王别姬得周六周天休息的时候才有，不行先看看别的，白蛇传也不错，适合年轻人，再等一会儿，差不多就得开始了~！”
拿了一支烟，大爷目光也正色了起来，不光跟李峰解释了一下，还热心的介绍起了其他的节目。
“算了，大爷，没有就不看了，找您打听个事儿，这
从口袋里掏出了空间中大姨留下的那张纸条，通过窗口塞了进去。
“哎呦，多久前拆了，我这都算后来的，你这恐怕得找周围年龄大点的，才能打听到~！”
扶了扶眼镜腿，捏着纸条远远的看了一眼，大爷看了看李峰，又看了看纸条，摇了摇头。
“这人名呢，有没有听说过，他也是一个老票友~！”
“没，满人，早就分散开了，你这在我这，恐怕是打听不到了，我也是前几年才过来~！”
重新把纸条递了出来，后面排队的已经催促了，李峰没辙，只能收回了纸条，颇有些失望。
虽然那时接这活时，希望就不大，但，大姨当时那么热心，李峰也不忍拒绝。
琉璃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历经几十年沧海桑田，希望本身就很渺茫。
“程蝶衣回来了~！”
“呦，真的是他~！”
“快瞅瞅，走~！”
一群都快能赶上黄爸年龄的大爷们，听到了这个名字，一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比后边的追星族还要人来疯，票都不买了，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侧门跑去。
“程蝶衣，国荣哥？”
两年前的惊鸿一瞥，当时李峰还专程让秦京茹送的那根糖葫芦，他可是依旧历历在目。
要说周边呆的最长的，那可就非他莫属了。
“大姨，希望你爹那时候大方点，别抠抠搜搜让人记不住~！”
略微头疼的看了一眼纸条，李峰也跟着其他人的步伐，往侧门走了过去。
果然。
像是在乡下演出完毕，骡马板车拖着一箱箱杂七杂八的物件，正在门口卸车。
一些拿着本子钢笔的大爷们，挥舞着手中的物件，争先恐后的正在找那位程蝶衣也就是国荣哥，正在一个个签名。
人很和善，和电影中一样，对于自己的票友们，总是来之不拒。
卸了妆后，人看起来要老上了许多，李峰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跨越时空的感觉，再次从心底浮现出来。
很荒谬，也很现实，一个个电影电视剧中的人物，感觉像是揉搓捏碎后，一同扔进了搅拌机里，随后开关一按，自己出现了。
成了这些陌生人之间，联系的一个节点，对于其他人来说，这是现实，对于李峰来说，就比较虚妄。
“你也要签名？”
拿着了签名的票友们，也是懂规矩，人家一脸疲倦，一看就是下乡下演出累着了，字拿到，也就撤，讲究的就是一个进退自如。
直到，李峰也走上前。
国荣哥已经变成了国荣叔，要是前世，李峰可能也会拿出本本，找他签字，搁当下，还是算了，两个世界的光环不同，李峰所处的位置，也不同。
一脸笑意的近距离打量了一番现在的程蝶衣，真不知道是不是虞姬真的扮演的多了，举手投足之间，却实带着一丝，爷们本不该有的媚意。
相比于他，一旁的段小楼卸了妆后，还是那个黑脸汉子，哪怕是到了年龄，还是壮硕的跟铁塔一样。
只是这个黑脸汉子，在不久的将来，却是服软最快的那一个，两个人从那时开始的悲剧，堪比扮演了一生的《霸王别姬》。
“还记得，前两年，红星公社的那支糖葫芦么？”
第八百六十四章 还是个贝勒爷
面前的年轻人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
本来还以为是一位年轻点的票友，没想到竟然是当初那个送糖葫芦的人。
这辈子，在剧台上出将入相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礼物没有收到过，值钱的不值钱的，花样百出的，程蝶衣早已视若无睹。
但唯独，那一次的糖葫芦，却是让他终生难忘，一根糖葫芦吃完，整个人都哭了。
然而，到底是谁送的，一直是个未解之谜，没有人找过他，也没有人再次谢幕后送上糖葫芦，转眼，都已经快忘记了这回事。
没想到，两年后的今年，竟然碰上了正主。
李峰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着李峰，这份意义非凡的礼物，并不是简单的糖葫芦，对他来说，那是一个彻底难以忘记的童年。
看着打小保护他，跟他一起长大的玩伴，就这么吊死在自己面前，任谁都会留下，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们怎么成的角儿啊?
“这得挨多少打呀~！”
这番话依然历历在目，两个偷跑出去的年轻人，看着别人在戏台上被人欢呼，最终，他成为了小赖子口中的那个角，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吃下了多少苦头，才成为别人眼中的角。
往事一幕幕重现，外面人看来，就是有些奇怪，程先生好像是陷入了发呆中。
只有李峰猜到，他是在回忆过去，两个半大的孩子，走上了两条道路，一个费尽千辛，受了多少罪，才成就了今天的程蝶衣，另一个，却早已草席一裹，被丢弃荒野。
“蝶衣？”
一旁的黑脸壮汉段小楼，看因为年轻人的一句话，让程蝶衣发呆了十几秒，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糖葫芦，什么糖葫芦？”
段小楼则是压根没有注意到过，自己的搭档，什么时候，糖葫芦了，里面有什么意思，他是真的没看懂。
“哦~！”
被段小楼这么一打岔，程蝶衣赶忙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对李峰笑了笑。
“很感谢你的糖葫芦，不过，我并不喜欢吃，下次，请别送了~！”
这段回忆对他来说算不上美好，儿时的糖葫芦击中了已经四十多岁的他，既然已经尝过了糖葫芦的味道，心愿已经了结。
曾经保护他的小癞子，已经有了段小楼替代，这些事就不足外人道也，毕竟，他也不知道李峰送糖葫芦的寓意。
那年发生的事情，李峰都没出生呢，他又岂会知晓。
“程先生，好不好吃，那只有吃过的人才知晓，您既然觉得不好吃，那么，往后也不会送了~！”
“但不知能否，帮个小忙？”
他的隐私李峰不想过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李峰也不想拿这个来要挟别人。
只是找个人罢了，对他来说，无足轻重，就算没有这根糖葫芦，相信按照程蝶衣的人品，知道的话，还是会说的。
他要的，只是一个两个人可以搭话的机会。
“我们这刚演出回来，程先生还得休息，这位小哥，还请海涵~！”
相比较之下，还是段小楼更为谨慎一些，身上的江湖气息依然存在。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李峰，还是有着戒备，拉着师弟的胳膊，就要走进梨园的侧门。
“是一位失散多年的女儿，想要找到她的父亲，找到她的家人，哪怕就算不在人世，也希望我给她回个消息，她家就在这附近，所以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先生~！”
对于师兄的话，程蝶衣一向是听的，这是打小已经深入到了骨髓里的。
本来跟李峰也不熟，一根糖葫芦，今天突然出现，让自己帮忙，还不知道什么忙，本来想委婉回绝的程蝶衣，也就顺从了师兄，准备回戏园。
但听到李峰说出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就像一把重锤，狠狠的敲击在了程蝶衣的心脏。
他打小手掌有六指，在青楼中被母亲当女孩子养，年龄大了，实在遮不住了，这才送到了关家戏班，从此以后，母子俩再也没能相见。
他不也是相当于一个，丢失了家庭的人。
要说没想过，没羡慕过院墙外面那些有爹妈的孩子，那是不可能的，特别是戏园里，那撕心裂肺的训练，这里的哪一个成角前，被子里都是眼泪。
“师兄，能帮也就帮吗，住在这附近的，想来，我还是能认识一些的~！”
跨入了门槛，已经回到梨园的程蝶衣，心中还是不忍，扒拉开了师兄拽着胳膊的手，毅然转身。
小时候，她没有爹，妈对他好，但时间让记忆都已经模糊了，别人也是帮助找失散的家庭，触动了他没有一个完整的童年，而千疮百孔的心。
“受人之托，我也不好敷衍，如果先生这，没有消息，我也就放弃了，段先生见谅，这是行善积德的好事，不是路过如此，确实没想主动劳烦先生~！”
此时李峰对待程蝶衣的态度就明显改变，先生，这个词，在他们那一代人心中，是两种意思，你段小楼什么样的人，没有比李峰更清楚的了。
只能说，程蝶衣那是当局者迷，所以才在未来，落下了祸根，人，可以变，但心性，确实永远改变不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但靠着出卖了一块长大的师弟，而苟且活下来，还真不如乌江前的自刎。
真虞姬，碰上了假霸王，输的很惨烈。
“你跟我一同进来吧，把她的情况大致跟我说一下，早年间住在这附近的，只要经常过来，我还是能记下来的~！”
早年间的战火纷飞，街坊们那是换了一批又一批，都不容易，失散了，想要找家人，对他来说，很乐意帮这种忙。
看看，看看……
李峰瞥了一眼段小楼，虽然没吭声，看这一眼，甚是揶揄。
都是混“直播打赏”的，人家什么气度，你什么气度，主播也是要人缘的，观众老爷不打赏，你们吃的是那口饭？
不对，是国家饭~！
李峰跟在程蝶衣的身后，看着似女但性格更似男的程蝶衣，貌似，这样的艺术家，工资可是比他这个副厂长要高多了。
“还没问客人怎么称呼？”
到了戏院的后台，也属于化妆间，程蝶衣随手拎起了水壶，就给了李峰倒茶，但客人这个称呼，还是让李峰忍不住汗毛有些竖起来。
别人可能不知道他的秘密，但李峰可是知道的，他可是直的不能再直的男人。
“免贵姓李，单名峰，山峰的峰，东直门红星轧钢厂的人~！”
“这是住址，还有人名，是个满人，早年间，被父母送到了欧罗巴，现在已经结婚生子，落地生根~！”
把纸条放在了桌面，茶杯，李峰不知道是不是他用过的，不敢动，不敢动，他的人品是没有问题的，但兴趣爱好方面，李峰不敢苟同。
“呦，你还出国了呢？”
这倒是让程蝶衣高看了李峰一眼，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还能出国，对他来说，这都是稀罕事。
“对，考察学习，恰巧碰见，那位大姨也帮了我一点小忙，所以，人都是相互的么~！”
下意识的拿起纸条，大概扫了一眼。
“嘶~？”
当看到纸条上的内容时，程蝶衣好像是迟疑了一下，随后揉起了太阳穴。
“瓜尔佳鄂祺~！”
“那不就是祺贝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