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钢铁工业的现代化
如果说之前从老大哥那156工程，是从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建设的，奠定的是工业基础。
那今年的设备考察引进，则是丝毫不逊于之前156工程，大规模引进成套技术设备，就是在奠定好的基础上，向更高层次迈进，目的就是促进相关产业的快速发展，缩短与世界先进水平的差距。
手里捧着这次的考察团队，一行人需要考察的引进的目标，李峰才发现，人确实来少了。
需要引进的东西——太多了。
光是考察团碰头开会拟举的名单上，看得懂的看不懂的的类目，就让人目不暇接，钢铁，机械，冶炼，电力，石油，化工，煤炭，电力。
156工程确实把基础打扎实了，但打的越是扎实，才发现，欠缺的，还是有很多很多，重工业是骨架，轻工业是肉体，两个必须都得有，才能让巨人走的更稳。
然而，进了玩具店的孩子，东西那可不都想要，父母却不可能都买，考虑到资金的因素，只能从中挑选，性价比高，以及迫切急需的“玩具”。
说到底，还得是钱。
钱就那么多，哪个都是嗷嗷待哺的孩子，撇下谁都会让人心疼。
跟随着考察团的队伍，李峰到了齐诺尔钢铁公司位于高卢北边的巨大工业基地。
位置很多人都听说过，敦刻尔克港口，没错就是那个大撤退的地方，高卢的工业托拉斯，大都都聚集在此，借用便捷的水运，把产品运往全国各处。
刚下车，就能看到冒着缕缕白烟的“大烟囱”，这是电厂必备的降温设备，降温塔，冒起的白烟，都是水蒸气，源源不断的电力，正是从这个地方产生，通过电线的输送，进入到各个工厂。
这里冷却塔数量之多，由此可以看出，电力需求巨大，侧面展示出了，这个地方的工业实力。
工厂对于这一批考察团，看来还是十分重视，哪怕是全球世界十大钢铁公司，面对远道而来的考察团，都放下了高卢人一贯高高在上的架子。
毕竟，考察的目的是采购，虽然他们是钢铁厂，但整个集团，却不止涉足钢铁行业，这可是他们前年才建成的新厂，可以看做示范的样板间，这样的工厂，他们随时可以再次建成。
拿起了明橙色的安全帽，李峰看着一个个现代化工厂的布局，内心才有深深的差距感。
“这个看起来，比石景山的那个还要大~！”看着这个规模，李峰发自内心的感叹道，比石景山的都还要先进，更何况是比红星轧钢厂。
看起来，完全是几十年的代差，最简单的一条，占地庞大的选煤场没有了，整个厂区不说干干净净，至少看起来是像那么回事。
其实不光是大，石景山那个毕竟是数十年了，在未来数十年后，持续发力下，肯定能撵上，但亲眼见到后，那种紧迫感，死死的啃噬着李峰的内心。
“不光是大，你看看他们的这个布局，能发现，人员并不多，机械化的生产，非人力所能企及，听说他们这里才数千人~！”
谢老的一句话，让李峰都有些难以置信，占地规模如此庞大的工厂，操作人员还没自己厂子的人多，这一点，就能看出了两者的区别。
石景山钢铁厂，李峰亲自去过，拉过不少几次货，近距离接触下，说是钢铁丛林，其实是钢铁加混凝土的丛林，但这里，除了马路和房屋建筑，整个生产流程，哪怕是架子，全是钢铁支撑，尽显工业的底蕴。
“不过，也就是在这里，洛林那边的话，和咱们差别并不大，毕竟是新厂~！”
看着李峰瞠目结舌的样子，谢老也颇为感慨，走出来，才发现，这些东西，很多用钱，都没办法，他也眼馋的紧，目视的这一切，都恨不得一股脑的搬回自己家乡。
“砰，砰，砰~！”
跟随着厂方的代表走向了钢铁冶炼的车间，还没走到近处，李峰就听到了炮弹轰鸣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是大型锻造机的碰撞，但走进门后，才发现，压根不是自己所想的那般。
“这是电炉炼钢？”
看着两扇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硕大的三根漆黑色铁棍从顶部缓缓抽离，旋转一圈后离开了钢炉顶部，钢炉缓缓倾斜，橙色的钢水随着钢炉的倾倒如同瀑布水流一般顺流直下，注入到了下面的钢包中，进入下一个流程。
不远处的另一个大门缓缓开启，那边模具早已时刻等待，转移的钢包接好耐高温管道后，一千六百多度的钢水如同岩浆一样迅速流淌，在机械模具的配合下，逐渐定型，整个流程已经实现了全自动化的作业，哪怕是最后倾倒钢渣，自始至终李峰都没有看见人。
炙热的温度，哪怕是距离老远，皮肤都能清晰感觉到，李峰甚至闻到了发丝被烤焦之后的焦糊味。
谢老看着那硕大的钢炉，忍不禁喃喃自语，听着钢厂代表挺着胸膛的侃侃而谈，验证了他的判断。
“目前采用世界先进的电弧炉炼钢，年产钢铁370万吨，能够建造550座埃菲尔铁塔……~！”
其他人负手而立，哪怕是对这个分区板块并不了解的人，看到这一幕，都深深的震撼。
如果李峰没有记错，石景山那边，还是行车吊着钢包，钢水成型后，还得吊出来，全程危险不说，参与的人数就不少，哪像这个车间，连人都看不到几个。
随着钢包中的铁水倾倒完毕，钢包缓缓抬正庞大的身躯，不远处的车间尽头的铁门缓缓打开，上方轨道上，八米多高的巨型废料桶随着轨道移动到电熔炉前。
尚未合拢的铁门后，巨型的铁爪，在往下一个废料桶中输送着废旧钢材，车间里的画面充满了浓重的工业质感，像极了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装满了120吨重的废旧钢材的废料桶随着上方的轨道，缓缓再次移动到电熔炉之中，巨型的铁桶到达熔炉上方时，底部的闸口瞬间打开，废旧的钢铁，瞬间被倒进了熔炉中。
这一个过程十分惊人，电熔炉中窜出的火焰，像是一条长龙，在喷吐着火舌，数千度的高温，李峰都忍不禁抬起右手遮挡在眼前，滚滚浓烟让人都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仿佛身旁的空气，都被电熔炉给抽走了。
随着废料桶转移出去后，电熔炉的盖子闭合，那三根漆黑的石墨棒，再次插入了电熔炉的天灵盖，大门缓缓闭合，炽热的高温这才偃旗息鼓。
“这要是人掉进去，渣渣都不会剩下~！”搓了搓鼻梁，不知怎的，李峰想到的是这个。
这种全程自动化，不说石景山，光是自己的轧钢厂，啧啧，差十万八千里了。
“滋啦啦，咚咚咚咚~！”
然如有人在边上放炮仗的声音炸裂全场，连带李峰他们参观的代表都忍不住耸了耸肩膀，哪怕隔着厚重的铁门，都能想到里面的火花四溅。
这是工业文明的最灿烂的时刻，钢铁融化成水，再从水塑造成型，电炉炼钢和普通炼钢的区别，就是效率的提升，成本的降低，比普通高平炉炼钢成分更稳定。
从传统的煤炭、重油改变为电力作为能源，通过高温和电流，进而产生新的合金和钢铁，与传统普通炼钢的还原和氧化反应相比，有着非常大的的区别。
下一道工序，比如李峰他们轧钢厂，就需要把普通炼钢的钢材经过多次热轧，冷轧，退火等多次较为繁琐的加工工艺，才能达到较为优质的状态，才能后续继续加工成成品件。
而这种电炉炼钢，则是完全不用，脱磷脱硫，在炉子内就能完成，生产效率甚至能相差百倍，而且产品还更好。
按照谢老的说法，他们的钢材产品，生产出来就是精良，还能生产高合金，贵金属，甚至还有李峰关注的特殊钢材。
关键，这样的炉子，人家有几十座，而我们，现在只能眼巴巴看着，眼馋的紧呐。
月底 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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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一章 自主研制
一趟敦刻尔克之行，李峰发现自己好像得了焦虑症一般。
“对不起，SIR，这边禁止参观~！”
工厂的全自动化控制室门口，明明距离他们这一行参观的人，只隔着一扇门，然而对现场的人来说，却仿佛隔着一条天堑。
看着门上高卢语标识的名称，谢老就知道这边是整个钢铁厂的核心，控制全厂机械按照设定流程进行生产的地方，就像人类的大脑，亦或者中枢神经。
作为这一行业的专家学者，对全自动化的秘密，可是绞尽脑汁，都想看一看，毕竟，家乡的工厂，没有一个这样先进的工厂，全自动化，只有偶尔报刊杂志上，才能触及到名词。
好不容易亲身碰到这个词所处的环境，他哪里会错过，只有看过，才知道其中的原理，知道原理，才能在家乡复刻出来。
可是人家压根没有带自己这行人参观的意思，直接选择想要绕过，而去参观他们所谓的公司文化。
谢老颇为着急的当即提出了想要参观这里的想法，奈何，被人家毫不犹豫的一句话给拒绝了。
看着偶尔需要按密码才能进去的工作人员，谢老掂着一只脚，斜抻着身子眼巴巴看着的那一幕，让李峰深深的感觉到心酸的滋味。
带领他们一行人参加工厂的工作人员像是发现了谢老的想法，直接挡他了他的身前，严肃的再次说出了那句话。
“对不起，SIR，这边禁止参观~！”
国内最顶尖的专家人员，没有生气，没有被看穿想法后的屈辱，有的，只有脸上遗留下来的眷恋，可惜，表情十分复杂。
复杂到，李峰的心脏都仿佛被不知名的大手，给狠狠的捏了一把。
“太遗憾了，我只想看看，哪怕一眼，也能知道，到底是怎么运作的，这种流程，不光钢铁工业，其他工业也通通可以，未来这是一个大的趋势，别人都进入到自动化，我们却还被挡在门外，生产效率是会大大落后的~！”
谢老唏嘘的用着家乡话，和李峰这个副厂长沟通着，目光还是颇为依依不舍，他可能认为李峰不懂其中的重要性，但李峰岂能不懂。
后世，机械制造及其自动化，可是理科生，非常重要的一个工程学科，不愧是在当下就能被国家派出来的考察人员，通过这一点影子，就能看到以后的发展趋势。
这也是李峰像是得了焦虑症的原因，落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落后，想要进步，却没有任何方法，人家这扇大门，是紧闭的，只有等到二三十年后，人家已经发展到下一代，下下一代技术的时候，恐怕才会愿意抛出来，卖一个好价钱。
“要不，去下一个地方看看呢，这家不卖这项技术，总归有愿意卖的吧？”
浑身无力的躺在了沙发上，李峰此时颇为痛恨自己，学的专业怎么不是这种类目的专业，市场营销，一想到这，李峰就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产品压根不愁卖的当下，这个专业肯定没有存在的必要。
“电厂也是，发电的效率，输电的技术，对我们也是遮遮掩掩，他们给我们看先进的，目的是为了增加筹码，抬高架子，然后把落后的卖给我们~！”
谢老也苦笑了一下，在瑞土，也去了各家知名企业参观，现在算是彻底了解这些西洋人到底想干什么。
新的工厂已经落成，产量质量的急速推升，落后的生产线总归用处是不大了，需要转移出去，当然，还得转移个好价钱。
当然，这哪怕是旧的生产线，对于家乡来说，也是急需的，拿到国内都属于一流，现在的家乡，就像一个缺水的海绵，只要是水，都如饥似渴的想要吸收进去。
“快看看，嘶~，政治主任去亚非拉走访了~！”
刚才还被现实狠狠敲击的一帮人，听到这个消息瞬间从沙发上弹射了起来，凑到电文前，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让我们把最近的难点发过去，哎~！”
电文看样子很短，只是一则类似通知的消息，从家乡发送过来，李峰等他们看完后，仔仔细细的研究了起来。
“亚非拉跟欧罗巴距离可不是一星半点的远，最近的难点，钱，新技术，太多了？”
章相云和拿着电报过来的岳纳海对视了一下，面色颇为苦恼，走访的越多，想要的就越多，难点也越来越多，前沿技术人家不卖，哪怕是落后的技术也是需要巨额资金，一个个类目不说全部买下来，能买下一半急需的，都烧高香了。
“还是得走自主研发的道路上，买，是买不来新技术的~！”
谢老都有些魔怔了的样子，好东西近在咫尺，但搂不回去的感觉太难受。
坐在一旁的李峰心情酸溜溜的，不过也是点了点头，帮他舒缓情绪的说道：“一万两千吨的水压机咱们都能自主研发，不就是全自动化么，迟早我们也会自研~！”
“老谢，你说的没错，他们生产过程中的细节，我们得记录下来，哪怕做不到全自动化，先从半自动化入手也没问题，电炉炼钢，我们的优势是人多，人多力量大，总是能克服困难的~！”
“下面我们讨论下，需要汇报的内容，急切需要解决的，我们可以尝试联系他们，既然让我们发过去，大家畅所欲言~！”
岳纳海手指敲了敲桌上的电报，虽然走访的是亚非拉，但北非，可不是人们所想的那种贫穷落后。
虽然两极分化的狠，但一个南边，一个北边，却是黑叔叔皇冠上的明珠，当下的南边的，发展堪比脚盆，北边环地中海沿线靠近欧罗巴的，可是也丝毫不能小觑。
如果政治主任走的是这边的两条线去摆放，那这条电文，就可以解释的清了，欧罗巴考虑到巴统的协议，但他们控制下的这几个，可没有签署这些。
要知道，这些黑叔叔的地盘，很多还是高卢的后花园呐。
当下的情况，很可能是因为，高卢有其他方面顾虑，但双方握手后，确实一个缺东西，一个想挣钱，通过第三国的桥梁，来实现技术转移，有很大的可能。
“李副处长，黄老板找你~！”
在这边陷入讨论时候，坐在一旁的李峰，只能干看着，虽然他是副厂长，但是提不出什么有效的技术难题，幸好这边光头的提醒，李峰这才悄无声息的出来。
“什么情况？”
轻轻的掩上门后，李峰目光撇向了光头，这些天，使馆那边已经步入了正轨，已经不需要调查部这边的一行人，李峰的精力，也转移到了引进先进技术的重心上，这时候找自己。
难不成，是要回去了？
“不清楚，刚才打来的电话，我听还是比较急的，就赶忙来了~！”
光头摇了摇头，他这些天一直在李峰房间里边，研究那些关于导弹和声呐的资料真伪，看的头晕眼花，刚才也没顾得上问太多。
“资料呢，有没有问题？”
“我对这块了解的不多，看的比较浅显，要不，让……！”
光头的下巴朝着会议室那边抬了抬，技术资料的翻译和懂外国语言，可是两回事，一些生僻的单词，恐怕就是当地人，都难以知晓，他也只能看一个囫囵。
“他们常年在外，你随时得跟我回去，这些国之重器，你我二人可以知晓，国内的人也可以知晓，但他们，不能~！”
不是怀疑这些人的信仰，而是，这些资料的来源是有问题的，cIA拿出肯定不会涉及到他们本国技术的机密文件。
那只有高卢和不列颠暂时有这些技术，甚至李峰肯定，搞不好就是cIA监控高卢当局得到的机密，不列颠的技术都未必有高卢来的深厚。
自己前脚跟人握手，后脚偷偷拿了别人的东西，虽然是cIA偷的，再加上这些专家常年在外，李峰担心万一哪天哪个人嘴瓢了，透漏了出去。
找他们研究，好处很明显，坏处也很明显，这东西反正是搂草打兔子得来的，哪怕带回去只是给先驱起到一定的指导作用。
李峰都赚到了……
顶尖的科技技术，高卢不是拿捏着不卖么，不卖咱们就“自研”，时间反正长着呢，就算研究出来后，发现两家的长得像又有什么关系，两家的科技树，点到了一块去了不行么？
不行么，李峰手掐腰.JpG……
第七百九十二章 蹭飞机
使馆已经进入了正常办公的状态。
门口鲜艳的红色旗帜迎风飘扬，周围的商户以及住户，仿佛从那天令人咂舌的一幕走了出来，对于这些穿着有些土里土气的东方人，少了很多好奇心。
把车钥匙递给门口的警卫人员，看着门口排队的人群，李峰径直走了进去。
一楼的接待办公区域，到处都是闽粤语在交流，速度快到很多甚至连李峰都听不太懂的地步。
“呦，大姨，您这？”
刚到了楼梯拐角处，看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熟人”，李峰停下了上楼的脚步。
“呦，孩子，是你呀~！”
上次在书店碰见的提米太太，此时竟然也出现在了使馆，太巧了，看这样子是事没办成的样子，带着勉强的笑容的和李峰打着招呼。
“怎么，有事儿么？”
看着大姨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李峰带着她到了一旁空着的办公室，主动询问道。
上次买书，还得是这个大姨帮忙，不然，李峰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冤枉钱，是一个热心肠的人。
“出来这么久了，几十年没问过家里，丈夫跟我说，才知道，我们跟高卢建交了，还在这里设立了使馆，左右寻思，阿玛额娘他们还在不在，家里还有哪些人，总得给他们去个信件，这不就来了么~！”
“结果，他们现在住哪的
大姨捧着李峰给他倒的一杯水，坐在一旁，唉声叹气的跟李峰说道，京城这么多年，变化太大了，那些胡同，很多都变成大院，没有一个具体的门牌
门外那些排队的侨胞，大部分都是一样的目的，不说富贵还乡，家乡人现在在这里有了管事的地方，都想给家里还留着的亲戚父母，寄封信件，有
虽然身居京城，但也正是因为身居京城，连李峰他们南锣鼓巷那边的四合院，都经历了漫长时间的洗礼，沧海桑田，人员房主都变幻了几轮，更何况还有拆掉的破旧胡同。
本身使馆是没有这项工作，至少不负责寄送信件，主要还是批签证护照之类的，但考虑到是刚进驻，没有那么多工作，加上不能让侨胞们寒心，所以，这一块也都兼顾上了，时间是慢了点，但比以往压根没有交流时要好上太多。
“您既然知道僧王府，那您以前住哪，应该不远吧，我差不多该回去了，到时候帮您问一问，您留个电话或者
考虑到大姨还在书店上班，老公也是这边的人员，机械重工业需要自主研发，也需要相关的资料做参考，李峰也就耐心拿着纸和笔，给她记录了起来。
人嘛，不都是这样，凡事人情往来，李峰帮帮她，以后如果需要什么资料报刊文献，也可以让她通过使馆，给到二机部。
“嘶~，只记得是琉璃厂那边，崇文门箭楼外边的城关关厢，但地图上都是什么门大街，真找不到了~！”
“得嘞，变化太大了是不是，没办法，首都么，您说这铁塔，过了三四十年，跟原来还能一样么？”
把大概的
琉璃厂早年间就是满人的聚集区域，虽说不是达官显贵，至少也是中等家庭吧，现在的变化也不小，找个几十年前的人，估摸着有点麻烦，但对李峰来说也称不上太难。
“家里巷子附近有什么铺子么，点心铺，还有书局，或者杂货铺，还有家人的名字~！”
“不远处有家梨园，戏班唱的《霸王别姬》我阿玛那时候就乐意去看，我阿玛叫瓜尔佳鄂祺~！”
大姨看着李峰认认真真的把东西都仔细记录了下来，一脸感激，没想到，那时结下的缘分，能在这个时候帮到她。
“那边变化挺大，不过有这个梨园的话，就有了一个目标，等我回去后，会帮忙找找，实在找不到的话，也就没辙了，毕竟，那年头确实兵荒马乱~！”
耽搁了一小会儿时间，看着大姨从一脸愁容到眉头舒展，李峰看了看上面记下的
“这胡在琉璃厂还是潘家园的来~！”
以往看过的电视剧，让李峰记得这俩地方，实际压根没去过，不过，自己的战友，三粮店的楚恒，貌似家就住在那边。
回国后去拜访拜访也不耽搁事，琉璃厂现在摊位上的假货，应该没电视剧里那么多吧，没事淘换两个，还能垫垫床脚。
在高卢留下颗知识的种子，李峰重新上楼，敲响了黄老板的房间。
“进~！”
午时的太阳刚巧照进了屋内，黄老板刚巧，端着茶杯，青烟袅袅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排队的人群。
桌上的文件，此时已经批阅的差不多了，李峰如果看一眼，就能知道，自己当初说的话，还真被黄老板给实现了。
一个个三连帮的高层，顽固份子，随着签字盖章，将在高卢度过最后一段时光后启程回国，哪怕不远万里，说遣返就遣返，丝毫不带一点含糊的，也让从洪门转变为华侨商会的那些人员瞅瞅，时代确实变了。
“来了，坐~！”
回眸看了一眼李峰，黄老板端着茶杯重新到办公桌后坐下，一旁鲜艳的国旗竖立在柜子旁，甚是肃穆的审视着李峰。
“政治主任将要去亚非拉的消息，知道了么？”
李峰闻言脑子疯狂运转，不知道半个老乡提这茬事儿做什么，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自己个主任，那也是“熟人”了。
“你的上司和我沟通了一下，你携带的资料，很重要，不容有失，所以，跟他们一行一起回去~！”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一下把李峰cpU给干烧了，什么鬼，上司，郑朝阳么，还是刘副b长，一起回去，跟谁，主任？？
“郑朝阳，让我跟，主任？”
李峰舔了舔嘴角，内心颇为有些不自信，虽然但是，“熟人”归熟人，不可能这么熟吧，蹭飞机蹭到他们头上了，老郑级别不说，胆子没这么大吧！
谁知道，黄老板手捧着那个茶杯，缓缓的摇了摇头，大有深意的看着面前的小崽子。
“我就说么，老郑不可能的，他没，没那个级别~！”
搓了搓鼻梁，李峰失笑了一下，面色有些尴尬，是自己想多了，他京城站站长，再大的面子，也不可能大过天。
“你的顶头上司，和我级别差不多~！”
刚才还有些失笑的李峰，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彻底懵逼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谁呀，他不认识，跟黄老板差不多？
望着李峰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左右摇摆，像是在想名称，黄老板面色无奈的敲了敲桌子，让他提高一点注意力。
“孔源，你身为调查部的人，竟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顶头上司是谁？”
李峰知道么，李峰真不知道，郑朝阳是京城站站长，也是他带自己入门的，至于他上边的人是谁，李峰人都没有见过，更何况是名字。
他点名出面，这下事情看来是坐实了，调查部很看重李峰带回的那些资料，才让他这个人，可以蹭飞机。
“他也在机上，你这几天把东西收拾好，先去北非，秘密前往~！”
第七百九十三章 一代传奇冬爷的离去
十二月中旬。
高卢的北部，包含铁塔，气温已经骤降。
在李峰即将动身的前夕，冬爷即将去世的消息，从唐人街，传到了伊里夫镇。
正在默默收拾行装的李峰，听到这个消息时，是有些诧异的，上次见面时，明显能看出他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但没想到，连年关都抗不过去。
“因为修的是内家拳，现在还在散功~！”
得到消息的光头，肯定是先选择通知李峰，伊夫里镇城堡庄园住着的人，虽然知道这个住处的来源是华商协会，却很少知道陈冬至，因为，协会的会长已经更换成了老伍，大部分稍微了解的，也就默认是老伍所赠。
“内家拳，散功？”
听着光头的描述，李峰叠衣服的手略微一停顿，国术这块，他是真不了解运行原理，一直再到后面，部队最多也就是硬气功，也没听过内家拳。
“这个过程我也只是听说过，至今也没见人真的练到这一步，没想到，他竟然，哎，过程很痛苦，但那一口气不卸掉，会走的更痛苦~！”
身在调查部，光头对于这些国术还是稍微有些了解，但了解的总归还是有限的，毕竟，能把国术练到这种地步的，家乡都没有多少人。
谁成想，在万里之外的高卢，竟然会出现一位功夫已入化境的民间高手。
怪不得能当上洪门高卢分支的龙头，现在想想，也就那个时代下的民间奇人，才能做到。
一把把叠好的衣服扔进行李箱，李峰一屁股坐在了床沿，透过窗户，遥遥的看着远处，双手扶着膝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摆灵堂？”
对于散功，李峰听都没听说过，但那个戴着义眼的小老头，总归在自己来后，帮了一个大忙。
在自己的亲眼见证下，龙头棍这个代表帮派的象征，也是他亲手上交了组织，如果离开之前的话，李峰不去吊唁一下，属实说不过去。
“需要三天吧，老伍刚才说的，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明晚七八点钟吧，现在谁都不能靠近，这个过程听说比较危险，跟厂里的锅炉似的，那口气能吊命，也能害人~！”
光头面色有些唏嘘，内家功法按道理来说是修身养性的，一般都比较长寿，但这个冬爷，听说也是早年间战场上活下来的，看着只剩了一只眼，料想也是受过重伤，如果不是内家功法，可能早就走了。
“去，跟协会打个电话，今晚我去看一看，明天，我得走了~！”
时间十分紧张，李峰也不能咒别人去世的不是时候，行程上他也不能擅自更改，自己带着的资料，调查部看的比命都重要，所有的一切，都是保密进行，只有进入到政治主任他们的访问团队里，李峰的归程，不说一帆风顺，至少窥视的目光，就必须收手。
去年才把阿三揍了一顿，十分干脆利索，现在最近处距离他们的德里，只有二百公里，谁都不会在这个时间，丧心病狂到，想要和家乡正面掰掰手腕。
武运昌隆的好处就是这样，震慑性能够直接拉满。
“这些衣服什么的，要不，我们带吧，也能分散分散别人的注意力~！”
看着李峰满满当当的行李箱，光头看的都有些龇牙咧嘴，李峰的衣服，是他们这些人里面，换的最勤快的，导致回去的东西，也是最多的。
“滚蛋~！”
冬爷，就这么走了，李峰有些难受，行李箱里的衣物，是他关键时候跟空间里调换资料用的，哪里用得上让光头他们携带。
“我走后，你们也跟着回去，先不要跟他们说~！”
……
傍晚吃过了晚餐，李峰独自一个人，从城堡庄园开着车，向着唐人街华商协会驶去。
天气阴沉沉的，他的心情也是如此，两个月之前，还精神抖擞的小老头，就这样走了，心里属实挺不是滋味。
傍晚的唐人街，街上的行人还有游客都没有了几位，因为沿街的店铺，商铺都整齐划一的关门闭客，门上的委婉的道歉标语，也让不明所以的游客，兴致冲冲而来，结果铩羽而归。
看着这番景象，李峰也猜到了他们的去处，这些铺主，老板就像曾阿大一样的手艺人，当年如果没有这个冬爷的话，可能在这个地方，也没有办法站稳脚跟，也是陈冬至的存在，才让他们挺到了唐人街今日的繁华。
两者相互成就，也相互扶持，没有那么多人的支持，洪门恐怕在高卢也站不稳脚跟。
华商协会门外的广场，不出所料，此时已经乌泱泱的站着不少人了，白色的麻布已经穿在了身上，就这么守在了这里。
没有人会说他们不尊敬，内家功法到了散功这一步，已经是油尽灯枯，生命的倒计时阶段，神仙都无法挽回的地步。
白天，他们还得开门迎客，按照冬爷散功前的交代，唐人街走到今天这一步，大不容易，不能因为他，影响到客人，在场这些人，都只能是自发傍晚后就关门歇业，来这里守着。
华商协会的会员们，在场也没有多少人了，相比于穿着亚麻色麻衣的铺主们，他们则是额头上也扎上了白布，冬爷没有孩子，但洪门讲武堂出来的，都是他的孩子。
在广场外停下了车辆，李峰面色黯然的下了车，点着了一支香烟后，看到这番景象，颇是五味杂陈。
在老家，也就是德高望重的人离去，祠堂门口才会有如此大的阵仗，只是没想到，这一幕，会在这里看见。
从空间里搜寻了半天，李峰的手上多了一物，在手心中擦了擦，打开了盒子后，一等功的勋章，哪怕在傍晚，依旧闪闪发光。
“跟着我，委屈你了，跟着他，才配的上你~！”
关上了木制的盒子，陈冬至老爷子帮了家乡的忙，提前进驻使馆，那些钱财、庄园，分文不取皆转交给家乡，带领这些同胞，于艰难岁月里搏得一丝生机，是有特殊贡献的人。
名声，他已经不差了，他最差的，可能是家乡对他的认同吧~！
落叶归根，人老思故乡，这块勋章，李峰代表家乡，给到他这份特殊的尊荣。
看到李峰前来，很多人都避开了身子，自发闪开了一条道路，直至走到协会门口，曾阿大一家，面色愁容怔怔的看着紧闭的大门。
“你来了。”
“我该来~！”
老伍的面色有些犹豫，因为他的手上拿着一件麻衣，不知道是给好，还是不给为好，没想到，李峰却是面色自然的接过，顺带给他的手心，塞了一个木盒子。
“这是家乡人民对他的感谢，来的有些迟了，希望你替我转交给他~~！”
老伍看了看手中的木制小盒子，有些疑惑，这个略显简陋没有任何浮夸包装的物件，此时却是让有些意外，这物品，代表着家乡？
直到他打开了盒子后，才发现，李峰并没有骗他，一枚金光闪烁的勋章，赫然映入眼帘，身旁同样观看的袁副会长，见到勋章时，眼底划过一丝羡慕。
看来真如李峰所想，年龄越大，越是对于家乡，有着莫名的归属感。
“这~！”
“拿去吧，不要让他有遗憾，他也为家乡流过血~！”
老伍的嘴唇泛着哆嗦，虎目里噙满了泪水，没想到最后一刻，家乡人还能记着冬爷，送上这么重的礼物，刚想拜谢，结果被李峰托了起来。
协会内，隐约能听见压抑的嘶鸣声，已经苦苦坚持了两天的陈冬至老爷子，身材已经再次缩小了两寸，双目紧闭浑身痉挛。
她双腿盘坐于地面，脸色紫红，呼吸几乎已经停歇，只有小腹丹田处忽涨忽瘪，忽而肉眼都难以发现的气流，像是顽皮的孩子一般，又再次滚动了一番，就是不愿与离去。
单薄的衣物在这寒冷的季节，竟然还是被汗水浸透了，像是从河里捞上的人，仿佛真的半步已经行将就木，但就是卡在了那个隘口上。
早就打好的棺材此时就摆在了院子里，静静的等待着，等着他，走完生命中最后的时刻。
“冬爷，这是家乡给您的勋章，一等功，冬爷，您睁开眼看看吧~！”
按道理，这时候是不能有人打扰，但老伍还是来了，他也是冬爷孩子当中的一个，别人害怕伤到他，他不怕，拿着家乡给予的荣誉，老伍像个孩子一般跪倒在冬爷的身前。
扎在额头的白绫迎风摇曳，金灿灿的勋章，仿佛把所有的光线都全部吸收，亮出了毕生最灿烂的光芒。
紧闭着双眼的冬爷，这两日早已对外界失去了全部的感观，浑身所有精力，全部用在了丹田中，和跟随了自己大半辈子的老伙计做着较量，它就像忠实的小狗一般，哪怕知道主人已经离去，却始终不愿意离开。
直到老伍把勋章恭恭敬敬的捧到了身前，丹田中的那徘徊着，始终不愿离去的一口气，仿佛终于找到了可以安心离去的地方。
小腹肉眼可见的干瘪了下去，胸膛鼓胀，一口破音声自喉头传出，一等功的勋章盒，像是受到震动一般瞬间合上。
两日没有睁眼，滴水未进的冬爷，这时候才缓缓睁开了浑浊的眼珠，平和安详的眼神，看了看老伍，干瘪的嘴唇，想张口说什么，却已经说不出任何话。
冬爷看了看地上的盒子，拿起后，缓缓的站了起来，最后竟然自己走进了早已准备好的棺材里，躺了下去。
直到把勋章放在腹部，双手搭在上面后，合上了双眼。
“冬爷，含笑九泉~~！”
一代传奇人物，在硕大的吆喝声中，就此离去。
第七百九十四章 抵达北非
“究竟是什么样的结局，才对得起这么一路的颠沛流离~！”
再次站在地中海的沿岸，看着蔚蓝色的海水，李峰弹了弹烟灰，看着远处的天际线，忍不住这么想到。
再次到达尼斯，这一次，却不再是邀请皮卡索这位画家，而是把他送回到这里，当然，铁塔，李峰也回不去了。
车站一别，李峰拎着行李箱到达了尼斯海岸线附近的小港口，就这么趴在了护堤边的围栏上，时刻注意着，靠岸的小船。
手表上的秒针不停的转动，脚边，已经丢下了几只烟头，看来等待的时间，不短了。
闲暇之余，李峰忍不禁回忆起庄园城堡里的那一晚，那么好的机会，那个cIA的女人，为什么，没有对自己动手，明明那么好的机会。
却选择……
却~把~自~己~糟~蹋~了~！
“艹~！”
想到此，李峰就忍不住弹飞了手中的香烟，带着火星忽明忽暗的烟头，落进了蔚蓝色的海面上，发出了“嗤”的一声后，彻底被浸湿。
就和现在的李峰一样，他不干净了。
明明自己说的是真的，那卷胶卷，李峰压根没有洗，也没备份，她怎么就不信呢~！
“还上保险，有这么上的么？？”
目光怔怔的看着雪白的云彩，不知怎么的，又想起了那床上又白又绵的……棉被，在周围没有了熟人后，李峰真的好羞耻，难以启齿的羞耻。
跟境外敌特，还是女的，发生了这么难以说明遭遇，他都不知道，这一去，面对郑朝阳的上司，自己上司的上司，演技能不能过关。
这要是不过关，被老家伙发现了端倪，“咔嚓”一刀，可能就得重新回到那条暗无天日的河流当中，恐怕，还永远别想回来的那种。
李峰愁啊，别墅有暗道的事儿，都不好明说，那个女人，真白……白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
“滴，滴滴~！”
一辆巡逻艇缓缓靠岸，隶属于高卢海洋宪兵团的士兵抛出了缆绳勾住了岸边的桩头，巡逻艇逐渐靠岸。
白色的浪花席卷下，李峰刚才扔出的烟头直接被席卷到了船底。
“hI，东方人~！”
在他们鸣笛时，李峰已经提起了箱子，见到有人朝着自己打招呼，更是确认了，那就是自己的接头人了，没错。
“hello~！”
“e~!”
船上的人员拿着照片比对了一番李峰的相貌，和照片里的人对上后，这才对他招了招手。
看着摇晃的小艇，李峰往后退了两步，随后一跃而上。
看样子，买卖成了，不过是要通过他们的后花园，也就是北非的第三国，达成中转。
李峰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协议，能让高卢的官方组织，能把自己送到对岸，仔细想来，也只有钞票的力量。
自家人挥舞着钞票而来，进行大采购，带领参观了这么多工厂，高卢也不想白白错失这么一次机会，所以才会这么对待拥有外.交身份的李峰。
毕竟，连政治主任都亲自出马了，高卢方面，也相信了，自己这边的诚意。
看着蔚蓝色的海水，在巡逻艇边翻涌成白色的浪花，海岸线越来越远，李峰注意着艇上的其他人员，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注意自己的手提箱，李峰甚至大胆的放在了身旁的位置上。
可能在他们眼里，考察团这一行考察得出的资料，都在这个箱子里，也没有人关注，也没有人上前询问，有的，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和两国双方的默契。
不得不说，调查部的人，真的很大胆，不过，也符合李峰的这一路行程。
双方这才达成了现在的默契，秘密送往摩洛歌，进行采购事宜的洽谈，想要绕过巴什么统协定，那就得对外保密，低调。
毕竟，在“游泳池”的特别探员们看来，李峰，确实没有做过损害两家利益的事情，反而打破了旧灰尘这个隔阂，让高卢才有机会握手，以及后续站着把钱给挣了。
海风有些腥，不过怪不得高中地理课本上，专门讲解到这个地中海气候区，确实四季如春，从北边的铁塔，一到这里，甚至到了海上，都非常温润，哪怕是十二月份，和京城九十月份差不多。
“%……&*”
听着他们毫无顾忌的谈话，笑容满面的样子，李峰就这么默默坐在角落，盘算着那边访问团队的时间，按照定下来的行程，阿尔及尔应该已经结束，他们此时应该也在去往摩洛歌的途中。
具体的行程，李峰因为得到过黄老板的交代，了解的比别人多，加上前世课本上学到知识，李峰还能看到更远，和高卢握手的好处，很多人并不明白，但结合当下，就十分清晰明了。
高卢对于后花园的控制力，不论是在这个年代，还是数十年后，影响力十分巨大，点亮了高卢这个图标，他下面的那些图标，随着政治主任的到来，自然也是水到渠成。
点亮了图标，黑叔叔对于东方增加了了解，在数年后，将会促成家乡，重新回到世界的牌桌上。
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之下，两家形成了共赢的局面，唯有老鹰，反应过来后气的跺脚脚，然而毫无办法。
这也是后来，家乡和高卢这么多年，友谊随着时间流逝并未逐渐退却的原因，总体保持十分稳定的关系。
右手伸出了艇外，感受着地中海暖洋洋的海水，噼里啪啦的打在手心，李峰突然无缘无故笑的很开心。
虽然离开了高卢，但是他是亲身参与的一员，这一刻的见证着，两国建交史的痕迹上，留下了他的印记。
从这些宪兵团人员看的报纸，也能看的出，他们瞧李峰的眼神里，有着那一丝丝敬重，毕竟，守海岸线的大头兵，可没有几位，能够亲自见到他们的高乐高将军。
面前的东方面孔的年轻人，不光见过，还近距离见过。
一个多小时后，艇舷的左右边，就出现了地平线，李峰右手遮在眼前，看着船只还是笔直的往南，这才扶着船舷坐下，看来不是目的地。
左手边，那是科西嘉岛，也是属于高卢的领土，高卢传奇小矮子陆地炮王的出生地，看着巡逻艇和那边碰面的巡逻艇挥了挥手，李峰大概根据高中的地理地图，判断地方。
至于右手边远处的岛屿，那就是属于西*牙所属的群岛，相比于科西嘉和撒丁岛，面积无形当中要小上很多，沿岸的建筑，风车磨坊，都让李峰这个观光客，有一种回到中世纪欧罗巴的既视感。
当然，如果沿岸的游艇，巡逻艇，军舰都去除的话。
晚上十点多，历经十多个小时的航程，李峰这才踏上属于高卢紧密不可分割的后花园，摩洛歌。
“不行，你们速度还是慢了，这要是让你们送冻猪脚，靓仔们一餐得食五十块~！”
下船后，李峰朝着他们挥了挥手，目睹消失在了夜色中，揉了揉被颠麻了的屁股，还有隐隐有些发颤的双腿，往海岸线上走去。
对，没错，按照道理来说，应该属于非法出入境，但，双方做的事，本身就不想被有心人查到。
踏上了海岸线，北非的环境，和欧罗巴就相差甚远，负责接收的车辆，已经早已在岸边的马路上等待着了。
第七百九十五章 都起了，就他还在睡
历经一夜的颠簸，于凌晨，李峰才堪堪入住下榻的酒店。
屁股已经不是四瓣了，而是快被上下颠簸的车子，给颠成了八瓣了，五百百公里的地面路程，硬是比七八百公里的地中海，还要令人难受。
到车后座上，李峰已经无精打采了，如果不是颠簸的路程没法睡觉，李峰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狼狈。
面朝大西洋的摩洛歌首府拉巴特，风景其实十分优美，***特有的圆穹顶的建筑，配上辽阔的海岸线悬崖，还有金色的沙滩，正常人来到这里都会惊叹一声，唯独李峰。
他只想睡觉。
哪怕只有一张软哒哒的沙发。
随着车辆距离远处的城市越来越近，李峰眼皮越来越沉重，直到到达一所位于市郊辽阔的建筑门口，此时才到达了他们下榻的地方。
和平宫。
此时时间尚早，还没有到起床的时间，随着车辆的到来。
和平宫门口的安保，在检查完人员的证件后，李峰这才拎着箱子，在这所宫入口下了车。
映入眼帘的，像是黄土胚子搭建而成的庞大建筑群，进门后的广场也是如此，说豪华吧，谈不上，但说简约吧，单独一层的建筑风格，确实也蛮复杂。
光是连廊一个个石柱搭建而成的门拱，就能看出，拥有不菲的历史，角落里，那一个个碉楼，倒是颇为印象深刻，因为，黄老爷家，也有相似的这么一座。
家乡来的安保人员，在广场上巡逻，看来整个建筑已经暂时都交给访问团下榻了，昨日到达后，算起来，李峰还迟上了那么一天。
不过，按照流程，这边要待几天，李峰反正是属于蹭飞机的，来早来晚，影响不大。
“你是，李峰？”
看着李峰拎着手提箱从行宫门走了进来，巡逻的人员立马上前，看来也是被打过了招呼，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带着点不确定的口吻询问道。
谁让历经坐船乘车，一天一夜，没有好好休息的李峰，现在头发凌乱，眼里遍布血丝，整个人灰头土脸，往日帅气的样貌不翼而飞，剩下的只有狼狈。
“快，给我安排个房间休息，我扛不住了~！”
把证件拍给他们，李峰一脸生无可恋，一千多公里，要命了。
巡逻的人员检查完证件后，急匆匆的带着李峰直接找到早已安排好的房间，人真的倒床就睡，天鹅绒的床，比他睡过的任何床铺都要柔软，满满的舒适感加安全感，令他瞬间呼噜声震天响。
安保人员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也不知道李峰是怎么过来的，没想到这么疲惫，一点警惕心都没有，他们可是连门都还没有带上呢。
失笑的摇了摇头，人反正接到了，该巡逻的继续巡逻，另外一位则是去了不远处的另一个房间门口，敲响了房门。
屋内人员的警惕心，可是比李峰这个半道子出家的来的要强了许多，门口轻微的动静，已经让他迅速清醒了过来。
“谁~！”
“孔先生，是我，孙超，李峰刚刚到了~！”
“行，我知道了，让他先休息吧~！”
拿起床头上的手表，孔源孔先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李峰路途上的时间，轻声交代道。
还好，老板比较良心，没打算让李峰007，这要是连轴转，李峰对自家老板的印象，肯定比郑朝阳来的还差。
“是，人刚才已经睡了，箱子要不要带过来？”
“等他醒来吧~！”
犹豫了片刻，孔先生明显停顿了一下，还是打消了这个意图，人既然到了，第一时间想的是睡觉，而不是找自己汇报，证明中途没有出问题。
既然没有出问题，箱子里的东西，第一时间该看的，那就不是他。
里面装着什么，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他清楚，有人不清楚，李峰代表的是自己调查部这边出的任务，既然有了硕大的成果，那就该拿出来，让大家伙知道知道，调查部究竟做了哪些事。
重新躺在了床头，孔先生拿起了床头的黑框眼镜戴上，目光定定的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李峰的档案资料，在一份份的回忆了起来。
这个年轻人，是郑朝阳挖掘出来的，履历十分干净清爽，简简单单，就是一名退伍的汽车兵。
唯一一次让人眼前一亮，走到台前的时候，是那一次功德*改造所时，面对不利的环境，通过语言攻势，击垮了暴徒的内心防线，足以证明他灵敏的心思。
从那之后，作为特殊人才进入了郑朝阳的视野，得到了初步“借”用，从一名汽车驾驶员，逐渐走到了干部岗位上。
期间发生的事情，说匪夷所思也好，说不可思议也罢，一桩桩或明或暗的问题事件，把他推向了位置越来越高的地步，逐渐，到连他都知晓了这位年轻人的不凡。
像是一个带着主角光环的年轻人，普普通通的家庭背景，到现在走出国门，展耀在海外，虽然中间也出过意外，差点殒命，但正因为如此，才能更加衬托出他内心真实的一面，向往着的那一面。
很多人穷尽一生都无法到达的地方，可以看成是他一次次豁出命，也要坚持着自己的想法，硬生生在血雨腥风中冲杀出来的。
郑朝阳一生并无子嗣，但对小黄家的女婿，明显起了栽培之心，任由他经历风吹雨打，才成长到这般可堪一用的地步。
“你真的打算，让他走你的老路么？”
从床头缓缓的靠起身，把中山装披在了肩头，孔先生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老郑，一个，注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
欧罗巴时间，七点钟左右，但凡年龄大一点的，天将将亮的时候，那个时间早就醒来，因为睡不着了。
或是走出了房间，各自聊天，或是三三两两的在硕大的庭院散步，游览他国的建筑风格，等待着早晨的餐食。
随着政治主任的出门，数十间房门都早已打开，不论是年轻的，还是年龄大的，都早已出门，看到主任时，一个个逐渐簇拥了过去。
“趁着吃饭前，大家不妨坐下来谈一谈，高卢那边送来的消息，以及今天……！”
孔先生招了招手，负责内卫安保的人员，则是凑了过来。
“李峰起了没？”
孔先生左右看了看，低声问道。
“没，要不，我去……~！”
安保人员此时也麻了，没想到李峰这么能睡，都已经早起开早会了，李峰那边竟然还在睡，胆子忒大了。
孔先生扒开了表盘，心里盘算了一下，亲自交代道。
“差不多两小时了，再给他休息一小时，吃完早饭如果还没醒的话，你叫一下他~！”
孔老板看着主任和其他人已经往餐厅那边走去，暂时还并没有关心到人员是否到齐的问题，暂时定住了心神。
“是~！”
这名安保人员面色有些哭笑不得，可能也是感觉自己的那位同志有些胆大包天，但被孔老板瞪了一眼后，立马严肃的小跑了过去。
“大家畅所欲言，这一次出来，并不容易，虽然资金方面并不充裕，但也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越要慎重，把钱，用在刀刃上，这样才对得起家乡的……！”
餐厅内，随着众人的落座，坐在首位的主任，掏出了本子还有胸前的钢笔，示意大家可以开始了。
“我觉得，车辆问题，特别是重型卡车，需要率先解决~！”
“没有化肥，粮食产量不高，没有钢铁技术，我们滴生产效率低，没有化纤工业，乡亲们的衣服布料，供应不上，能自主生产的，不用进口，但生产出来，运输也是关键~！”
“特别是去年，海拔区域高滴地方，我们滴卡车，运载力严重不足，导致很多物品运送不上去~！”
现场所有人静静的听着别人的发言，运载力不足的问题，并不是大的层面不足，而是部分地方的不足，特别越往西边，中型卡车运载的物资明显不足，更何况拖曳的火炮，甚至坦克车都很难开上去。
反映出的急需问题，就迫切的需要一种重型卡车来解决，当然，刚刚和别人握手，也最好用民用的理由，卡车么，反正是用来运东西的，需要的就是一个合适的理由。
“那个重型卡车生产线，相比于钢铁设备，价格明显要低一些，我们在西边还是要安排一个的嘛，他们这里正好也有，还可以现场看一看，到底好不好用~！”
这一位提出的意见建议，明显是偏向于汽车产业，对于重型卡车的需求，十分重视。
“好，这一条我记上了，下一个~！”
主任点了点了头，和身后的秘书交谈了片刻，手中钢笔，zhi"shi"zhi"z
“我觉着，精炼设备这一块……！”
“我觉着……！”
面对会议上一条说出的急需物品的理由，主任都非常仔细的记录了下来，时间紧迫，购买的东西又很多，肯定是要先紧要紧的来，这样每一天行程才能安排的满满当当，满载而归。
第七百九十六章 第三次的见面
“嘿，兄弟，醒醒，醒醒~！”
如果不是呼噜声依然震天响，负责安保的人员可能都怀疑李峰睡死过去了，戳了戳没反应，拍打脸颊也没反应，不是死过去是什么。
“呼~，噜，噜，噜~！”
一天一夜的疲劳颠簸，耗费了李峰保存许久的精力，这家伙睡得，五仰八叉毫无知觉，口水都把枕头浸湿了，呼噜声都抑扬顿挫的，就差鼻涕再冒一个泡泡，形象就完全丢了。
直到，下意识的一个翻身，想要赶走拍打着脸颊的手。
睡梦中的人，这才感觉到一脚踏空，随之而来的失重感，让他脱离了梦魇。
“啪嗒~！”
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视线非常模糊，李峰眨了眨眼珠子，这才看到两个人的腿，抬起头后，瞳孔这才骤然收缩，看到了床边站着的两位青壮年。
他看他们，他们看他，三人大眼瞪小眼半晌，看出了对方一身黑色的中山装，这才拍了拍额头。
“我这怎么掉床底下了？”
此时的李峰这才反应了过来，双手撑着地面爬起来后，面色颇为有些尴尬，双手搓了搓眼珠缓解了一番干涩，想要穿衣服，却发现，凌晨到达时，压根没有脱下来。
“赶紧洗洗，吃完早饭，等会儿要跟着出行的队伍，孔先生点名要你跟着，先抓紧把自己收拾一下~！”
进来的人员也没想到，能看到这么搞笑的一幕，两人嘴角都快压不住了，拍了拍李峰的肩膀，好心提醒道。
“我~？”
“我不是蹭飞机来的么？”
李峰指了指自己，面色纳了闷了，不知道老郑的老板找自己干嘛，两个人又不属于垂直管理，主要还是因为cIA那位女士的原因，他现在，只想乘专机，抓紧离开这个地方。
最好，面都不要见，免得被发现了端倪，他们这些人，可都是使用心理学的大师。
“蹭飞机？”
他们两个人就完全听不懂李峰在说什么了，这年轻人好歹上过头条报纸，也算这段时间的名人，调查部什么时候缺乘机的机票钱了，要专门跑这里来蹭。
“这边是访问团，不是机场，有什么问题，等会儿见到了孔先生，你和他说~！”
对于访问团突然多出了一个人，他们并不知道李峰为什么过来，也不知道他带着的是什么东西，唯一知道的，就是访问团团队人数+1，面对李峰的疑问，最佳的办法，就是推给访问团的大总管。
洗手间内，望着镜子里略显憔悴的自己，李峰接了捧凉水，泼到了自己的脸上，让自己清醒清醒。
匆忙洗漱完毕，李峰拎着行李箱打开后把其中的物件全部倒在了床上，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把潜艇模型，以及潜艇相关的重要资料全部塞到了里面。
八点一刻，仅仅只休息了三个小时不到的李峰，被带到了餐厅。
此时大清早起来的那一批人，早已经吃过了早饭，正在整理餐前的会议记录，为接下来的行程，做好各自的安排。
硕大的餐厅，仅剩下李峰一个人，在那狼吞虎咽着，比如，看起来烤的很香的面包，以及，滋滋冒油的蜗牛，不过，看到那一坨软趴趴的食物，到底还是仓促就着薄荷茶把面包给咽了下去。
没错，摩洛歌的人也喜欢吃茶，不过是喝完能让人清醒一天的薄荷茶，还有一种出自非洲本土的洛神花（玫瑰茄）茶，看起来红艳艳的，像是陈年葡萄酒一般，不过闻起来味道比较酸，相比较下，李峰更能接受清凉的薄荷。
八点三十分，距离出访实地考察的时间还有半小时的时候，吃饱喝足的李峰，这才拎着行李箱，到达了一间小型的会客室。
此时空无一人，李峰站在窗前，得以有空闲时间，稀罕的看着访问团下榻的这所宫殿。
经历过后世的某音短视频洗脑，李峰见识过繁华的商圈，高雅的街道，脏乱的恒河，以及开阔的荒野，但这地界，怎么说呢。
说是沙漠，荒凉吧，算不上，椰子树，棕榈树比比皆是，至少并不缺乏绿色的植被。
一头踮起脚尖就能看到大西洋的浪花席卷着悬崖，一边又能看到远处的尽头那金黄的沙漠，沙丘连绵起伏，沙海延绵无垠。
中间的城市群，看起来又很古老，跟这所宫殿似的，说不上精美绝伦，但就是能感受到历史的厚重，结合一些高楼大厦，工厂建筑，整个像是把欧亚非三者，给强行缝合到一起的感觉。
阿拉伯文明，古希腊文明，加上近现代文明，齐活。
“吱呀~！”
听到身后木门的推开，李峰赶忙从窗户前转身，双手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小腹前，准备等待老郑的上司，自己上司的上司，来检查这趟高卢之行的行动成果。
此时就像个完成了任务的玩家，鼠标移动到交任务的那一刻，准备“啪嗒”一按，拿到经验奖励。
“主任……！”
已经摆好了poSS，李峰没想到，推门的是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但率先进来的，竟然是快两年没见的那位政治主任。
“小同志，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咯~！”
主任进来后，看到了站在窗户边的李峰，手指轻轻指了指，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一身浅灰色的中山装，煞是文雅。
看来对于这位给自己主动开车门的小家伙，印象十分深刻。
实际上并不止第三次，那次2会车辆保障任务，李峰见到过他很多次，但真算起来，加上他冒冒失失当司机的那次，这确实是第三次因为他而见面。
“是，是，主任，第三次~！”
李峰上弧的嘴角，现在是比AK47都难压下去，他真的没想到，对于自己这样的小人物，他竟然能记的这么清楚。
“上次，听说你受了伤，现在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没想到突然问到了这个，李峰还在想是哪次的时候，一旁的孔先生看不下去了，这事，李峰干的下作，把空军兄弟单位的果子给摘走了。
“金瑞医院的医生彻底检查了一番，恢复的没有问题，我们后续才派他出的这趟任务~！”
拍了拍李峰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紧张，对待干出了成绩的下属，孔老板还是不吝帮他解围的。
“对的，主任，身体没问题，让您担心了~！”
这下李峰分清了自己到底是跟谁的，点了点头后，跟着孔老板的话术，强装镇定的解释道，随后把行李箱放在了桌子上。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小同志，你的脑子可是比身手要好用，下次不要莽撞，就像这次，我们可都是靠着他的聪明劲，这才能提前出发~！”
右手握拳撑在腰间，左手成掌撑在腰间，主任看着被李峰放在桌子上的箱子，给李峰点评了两句评语，随后目光炯炯看着箱子。
“谨记主任的教诲，这都是我该做的，李峰不敢居功！”
听完了主任的告诫，李峰紧紧的抿住了嘴唇，用力点了点头，双手扒开了锁扣，把行李箱里的资料，物品，完完全全的展现了出来。
“呦，收获不少嘛，老孔，你看，这可是我们心心念念的好东西~！”
拿起了最下面的潜艇模型，政治主任一眼便知晓它的具体用处，拿出来后，和周围人仔细的研究了起来。
“好~好~好，我们58年，就准备研究这个潜艇，只是苦于没有资料，连照片都没有，后面只能无奈下马，没想到，老孔呐，你带我来看的宝贝，原来是这个~！”
在李峰的帮忙下，玩具模型的侧面展开，潜艇内部舱室的布局，完美的展现了出来，主任看到这一幕，煞是高兴，声音听起来，都年轻了些许，兴致颇为愉悦。
“这边是通过其他途径，收拢的潜艇相关资料，以及，弹道导弹技术和声呐技术~！”
光有这个哪能够，李峰把李峰一沓沓材料，也搬了出来，撇了一眼孔先生后，见他点了点头，这才介绍起了，从cIA弄来的更宝贵的东西。
“怪不得，郑朝阳要找我紧急汇报，批盖证件，原来，你们还是有不少瞒着我们的嘛~！”
一旁身材略微有些发福了的程易，看着摞满桌子的纸质文件资料，带着豪放的笑容，点了点孔源。
孔老板面色依然无悲无喜，仿佛这些事情，对于调查部来说，那是手拿把掐，等主任看够了后示意李峰把东西收拢起来，这才缓缓说道。
“程b长，多担待，这东西很重要，我们也是考虑保密需要，这次团队添加他，主要还是因为这些~！”孔老板一脸谦笑，含蓄的和程老板解释道。
“不碍事，不碍事，多一个就多一个，这样的资料，老孔谨慎点，是好事，多一个也不算多，我记得，他之前不是驾驶员么，下面，要买重型卡车，正是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驾驶员，亲自开开，才有发言权嘛~！”
看着箱子重新合拢，主任就帮孔老板说起了场面话，这样的东西，来多少，他都欢迎，能带回去卡脖子的技术越多，他越高兴。
“多久没开卡车了，能不能接下这个任务？”
面对主任的问题，李峰下意识的双腿并拢，昂起了胸膛。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第七百九十七章 川汽红岩的诞生
“他山之石也可攻玉~！”
重型卡车，特别是重型越野卡车，一直以来，在国内属于一项空白项目，缺乏技术经验，同样也缺乏渠道引进，而且面临重重技术封锁，很难自主突破。
毕竟发动机，变速箱外加车桥这三大件，能造，和能造标准载重十几吨的卡车，那是两码事，再加上越野通过性，在当下，难度更是直接攀升。
当前阶段，不论是解放cA10（4吨）cA30(4.5吨)，还是跃进J130型（2.5吨），生产出的卡车，普遍都是中型，以及轻型，载重量低的同时，面对复杂地形难以通过，导致的运输量，以及军事运输能力，往往不大够用。
就比如去年的高原以西的区域，坦克送不过去，冰雪化冻区域路况更是奇差，五辆坦克，最后能自己爬上去的可能只有两辆，两辆中，能顺利通过中间漫长非铺装路面，抵达上面最西端的，也许只有一辆。
正常来说，坦克力大砖飞是没错，但偏偏因为它自身的重量，加上缺乏氧气供应的内燃机，要知道，海拔平均每升高1000米，动力减少百分之10，到了上面，平均4000~5000的高度，没有涡轮增鸭的内燃机，功率将直接大打折扣，导致只能听见发动机轰鸣，却没有力气把自己挣脱出烂泥地。
高海拔道路，大功率内燃机技术，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然而，这些问题，目前都没有太好解决的办法。
高海拔区域的道路运输问题，一直是困扰已久的，难以解决的重要问题，一寸山河一寸血，每一个地方，都离不开人的守护，人离不开吃喝拉撒，兵离不开枪弹炮火。
没有经历去年的演习，就不会有今年如此紧迫的感觉，虽然重卡在工程，矿山都可以普遍使用，但一旦军事方面出现了短板，补足这块短板就显现的尤为重要。
重型越野卡车在那个关键时刻，就凸显了出来他的用处，不论是运输物资，还是拖曳火炮，重型装备，在特殊情况下，拿来主.义就成了一个可以取巧的手段，花最小的钱，把道路问题和内燃机动力不足的问题迅速解决。
这就是今天这趟出行，需要李峰这位从西南边陲回来的驾驶员跟随的原因，这个都是专家教授，部门领导的团队里，恰恰，没有开大车出身的。
东西好不好用，能不能用，只有用过的人，才能具有发言权，纸面的数据，哪有一脚踩踏在油门上，来的结果实在，李峰的到来，正好符合今天的访问内容。
成为这四十多人的访问团队里，对于卡车领域，当之无愧的“专家”。
九点整，政治主任亲切会见了摩洛歌方面的王国首.相，两人相谈甚欢，言语交流之际，顺势聊到了曾经从当地进口的几千辆卡车。
“贵国贝利埃公司生产的卡车，为我们的工业建设，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站在一旁的李峰，压根不相信，连自己家都没办法自主研制的重型越野卡车，摩洛歌就能自己研制出来，估计，大概率还是高卢的技术。
作为他们的后花园，根据昨晚一路乘车的体验，这里道路的修建情况和家乡大同小异，加上远处还有沙漠，要想发展起来，高卢肯定得拿出点实实在在的东西。
在李峰思绪越飘越远的时候，双方的谈话内容，已经完美转变到卡车方面，看来对方也是嗅出了其中的味道，猜想到自己这边的打算。
“面对无垠的沙漠，贝利埃的卡车，可以把它变成变成道路，特殊情况下，可以使用多种燃料，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邀请您亲自去参观~！”
可能是双方早已私下协商过，也可能摩洛歌方面本就是高卢站在台前的代理人，面对主任的夸奖，自己也竖起了大拇指之后，顺势进行了邀请。
不一会儿，安排好的车辆就陆续到达，看到门口停的什么牌子的车后，李峰就更加确定了。
雷诺、雪铁龙一水的高卢车，贝利埃究竟是哪国的，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你跟着我~！”
调查部的大佬可能是怕自家的小卡拉米不懂访问的规矩，回头闹出了笑话，和跟在自己身后的李峰低声提醒道。
上了车后，驾驶室里的司机，一身当地特色的服饰，见李峰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还笑着点了点头，嘴唇上面的两撇小胡子，看起来非常有喜感。
“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
大佬看李峰带上车门后，此时绷紧的面部表情这才放松了下来，淡淡的来了这么一句。
李峰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家的老板，见他至始至终板着的脸，总算带着一点笑意，神情也略微放松了下来。
“应该的，孔先生~！”
“主任刚才提了一次，你的头脑伶俐，但行动能力欠缺，有没有想过以后的发展?”
汽车已经行驶了起来，刚才还兴致勃勃看着窗外异域景色的李峰，被后排大佬的这个问题，一下给问住了。
“他什么意思，以后的发展，行动能力欠缺，不会想给我彻底调过去吧？”
偷偷摸摸的看着后视镜，想观察着孔先生的脸色，然而，大佬的想法，岂能是通过脸色就能看出。
“那个，把轧钢厂经营好，把带回去的技术付诸于实践~！”
绞尽脑汁，看了一眼旁边的司机，李峰也不知道这位外人懂不懂自家的语言，只得小心谨慎的说道。
“想学马.列么？”
后排坐着的孔老板，黑框眼镜后面的眼眸有些深邃，和后视镜中观察自己的李峰，目光撞到了一起。
坐在前排副驾驶的李峰瞬间怦然心动，惊讶到嘴巴都快成了o型，看着大佬始终盯着自己的目光，李峰急速跳动的心脏骤然收缩，随后点了点头。
“想学，这是我们的出路，也是我坚定不移的目标~！”
听到李峰笃定的话语，后排的孔先生这才缓缓的合上了眼睛，让人看不出一点内心的想法。
“没下文了么？”
还想继续观察的李峰，只能无奈的放弃了这个想法，只能暗自猜测他是在对自己进行沟通，还是抽空的闲聊，到了这个段位的老板，岂是两句话就能看透的，李峰甚至连试探都没有资格。
不一会儿，车队就到达了市区的工业区，看着远处冒着白烟的大烟囱，李峰也知道即将到达地方。
距离越近，厂门口停放的卡车就越多，款式五花八门，不过从又宽又大沟槽还很深车轮，都能看的出来，越野通过性，确实极佳。
与自家厂里的解放，斯蒂庞克相比，没有了那“长鼻子”形状的发动机舱，车头非常短，驾驶室的视野相对开阔许多，有了一丝几十年后卡车头的影子。
这就是技术的进步，更小的发动机，变速箱，才能塞进驾驶室下方，缩短的车头，导致后车厢可以延长，载货量，载货的体积得以变多。
随着车队的到来，已经提前打过招呼的厂方，比之前考察团去钢铁厂时，要隆重太多太多，贝利埃公司的高层管理人员，皆是在厂门口欢迎访问团的到来。
看到这一幕，李峰忍不禁有些咂舌，没想到，主任在外面的受欢迎程度，更甚报纸上的报道。
一行二三十人，跟随着贝利埃公司的高层，在厂区内参观着，这还是李峰首次见到，卡车的流水线，是如何运作的，看着前面被簇拥的主任，他则是默默观察着，通过天车，正在吊装的发动机。
“verygood，verygood~！”
面对不时撇向自己的摩洛歌工人，李峰龇着大白牙，竖起了大拇指，一边研究一边不停的夸赞道。
不得不说，高卢佬的本事，确实有骄傲的本钱，这底盘，传动系统表面上看起来真的跟cA10差不多，同样六个轮胎，但人家爬山涉水的同时，丝毫不耽误载重十余吨物资，这个年代技术的一个进步，可能就是几倍十几倍的差距。
一直到最后从总装车间出来，看着场地上停放的一辆辆重卡，远处还有试车的场地，李峰知道，轮到自己上场的时候到了。
“来来来，李峰同志，这辆车，可是他们这里最好的产品，麻烦你亲自尝试一下，放心大胆的开，童秘书，帮他翻译翻译。”
访问团队数十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李峰瞬间感觉肩膀上的担子好重，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周围人太多，而且级别上都比他这个副处干部硬多了，他这一个小卡拉米被当众点将，心头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没事，就当自己回到部队时，参加驾驶训练~！”
直到主任朝他招了招手，等他到跟前的时候，还亲切的的拍了拍李峰的后背，这才把他的紧张消退了下去，指着旁边的一辆平头卡车，示意他上去，不用考虑太多，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辆车子的极限，给压榨出来~！”
周围一开始还没感觉到多了一个人的，此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起乘坐飞机的人，才发现，团队里，貌似确实多了个小人物，貌似，还是部队开大车的。
“是，主任~！”
肩负着重任的李峰，正儿八经的敬了个礼之后，利索的爬上了驾驶室。
四个门的驾驶室，对比自家的解放，内部空间确实宽敞了很多，后排座除了坐人，完全可以长途运输的过程中，两人换班。
坐到驾驶位上，缺少了“长鼻子”的遮挡，视野非常开阔，在副驾驶人员的讲解下，李峰顺利的启动了车辆。
第七百九十八章 红岩CQ260
轻轻的踩了一脚油门，柴油发动机特有的暴躁声音传遍了停车场。
随着油门的深踩，远高于地面的排气管跟着震颤了起来，相比于90马力的解放cA10，达到200匹马力卡车甚至比cA30的参数都翻了一倍。
“这车，可真……带劲~！”
随着踩离合，揉搓着档把熟练的挂上了档位，李峰瞬间感觉到两者的不同，刹车稍微松开一点，车头竟然是有一种往前窜的感觉，哪怕是空车，但整个车身加起来，重量也到了十几吨重，还这么有劲，代表着拖曳能力，确实很不错。
赶忙挂回了空档，拉起了手刹，示意讲解人员先行下车，随着厚重的关门声，车内，只剩下了李峰一位。
透过前挡玻璃，能看到，围观的人群缓缓退后，站在最前方的主任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指着车辆，和身旁的人员正在交谈，看到李峰目视过来的眼神，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刹车踏板的松开，仿佛一头猛兽挣脱了枷锁，一个漂亮的九十度转弯，这辆基于GbU-15平台的卡车直接窜向了试车的区域。
手中的方向盘，就是身下这辆猛兽的缰绳，当开始给油时，丝滑的驾驶感受顺势而来，从方向盘转移到了李峰的双臂上。
“这椅子还蛮舒服的来~！”
感受着试车区域非铺装路面的颠簸，底盘明显把大的颠簸过滤掉很大一部分，最后细小的，则是通过屁股下的椅子，后世高级一点客都安排的气囊减震，比轿车来的都舒服。
掌握着重卡的李峰，一路在非铺装路面上飞驰，不时迅速的更换档位，提高速度，在车后掀起一阵烟尘缭绕。
看着车轮不停的故意专门找坑洼处行驶，车轮卷起水花四溅，车桥上的车厢包括前面驾驶室依然保持稳健，访问团的人不停的交头接耳，看样子，对这个没鼻子的卡车，也有了一定的初步认识。
小车，他们当中可能有的人会开，但这种大车，一问一个不吱声，看着专业的人员试车，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孔源同志，你知不知道，京城的平安驾校，就是这位李峰同志开办的？”
主任面带慈祥的笑容，在和一旁贝利埃厂的高层交谈过后，向着不远处的孔老板询问道。
孔先生对于李峰的档案也是记在了心头，对于这件事，也是非常的了解，当初可能觉得，这小家伙挺会折腾，但到了这种场合，意义明显不同了。
什么叫高屋建瓴，到了一定级别，随口过问的事情，那就不是小事了。
“清楚，主任，咱们的李峰同志，之前保障了两会~！”
周围访问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刚才上车的小伙子，竟然在京城，还做出过这等建校的事宜，他才多大呐？
今时不同往日，平安驾校的名头，这些干部们，多多少少也都听说过，主要，恐怕是家里的小崽子念叨过，另外，之前的两会，保障，可是让这个驾校，狠狠的出了一次风头。
“不用看这位同志年轻，对于运输，他也是有着自己的一番想法，今年的2会，其中有一份报告，就是关于交通安全方面完善相关法律的规程，写的很详细，一看就是出自行家之手，与代表交流后，我才发现，原来也是出自他的手笔，这让我很惊讶，也很欣慰，这证明我们的年轻一代们已经开始学着扛起了担子~！”
主任语气平淡的指了指车子，在场的人员，这下更是有些惊讶了，本来以为是临机调来的驾驶员，没想到，除了折腾出了这所驾校之外，还有这起草律法的雄心壮志，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国家的建设一刻都不能停歇，离开了交通运输，那是肯定不行的，但最重要的是也离不开人，道路上人命也关天，通过系统性的驾驶培训，个个拥有他这样的驾驶本领，能保护国家重要资产之外，还能注意保护群众的生命安全~！”
“很难得，李峰同志可堪大用~！”
一句话，在李峰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变成了主任口中的可用之才，不知道他如果听到，会是什么反应。
穿越以来，做的各种事情，小蝴蝶闪动的翅膀，量变产生了质变，一颗颗亲手埋进去的种子，在这个时间，彻底开花结果。
“未来，我们的驾驶人员，驾驶本领包括安全思想，是一定要跟上的，新的形势下，我们要提高驾驶人员整体的数量和质量，童秘书，这段话记录下来，回去后，相关部门的人员，要积极通知到~！”
“可以人等车，但不能让车等人~！”
车上，李峰压根不知道那边已经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一群老外，虽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也跟着鼓起了掌。
档位切换丝滑，半米多深的炮弹坑甚至都不用垫枕木，单纯依靠车辆自身的动力，加上6x6的越野能力，都能咆哮着自己爬出来。
到了大迎角斜坡土路前李峰放慢了车速，迅速的挂上了低速挡，随着发动机的轰鸣，直接迎头窜了上去，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比老解放真的舒服了多。
车辆到达最高处时，也恰巧，是掌声最为热烈的时候。
随着车辆立定，看着大斜坡下面油绿油绿的水池，李峰咽了一口口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咬着牙，一脚油门踩了下去，随后立马收回，脚尖搭在了刹车上。
迅速驶下水池的车辆，前挡风玻璃与激起的浪花迎面碰上，整个视线瞬间模糊，雨刷器立马开始介入工作，然而没什么卵用，激起的浪波死死粘附着前档，视界全部消失只能通过侧车窗后视镜观察，一边小心翼翼的继续开。
肮脏的水池里，随着重卡的驶入，不断翻涌，然而近一米多高的驾驶室内，竟然没有进水，车辆的涉水通过性，以及密封性，都得到了考验。
再往后，泥沼路，纯沙漠，各种路况试了个遍，李峰打赌，要是让贾海杰来开这车，那货非得乐的鼻子冒泡。
装满货物后十吨重的承载力，也只是让后桥稍微下压了一点点，弹簧钢还没有到放平的地步，随后拖曳钩用钢缆系上了一辆卡车，就这么当众表演起了载货力拖曳能力的极限。
发动机的咆哮声更甚之前，能跑又能拉，能拖又能拽，最大850N·的扭矩，在这样的场合，把性能演绎的淋漓尽致，最后李峰下车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李峰同志，这辆车如何呐？”
看着丝滑倒车入库后，从车上一跃而下的李峰，主任带着随行人员，仔细的询问道。
“很好，有劲儿，感觉，有种什么都挡不住的感觉~！”
这种舒适感，一脚下去，油门就上来的感觉，具体的描述措辞，一般人还真描述不出来，只是通过李峰通红的脸颊，能看出，确实很激动，确实很喜欢这辆大家伙。
“好好好，什么都挡不住就好，就像我们自强不息的步伐，没有任何人能够挡住，到时候，也给你们驾校送上几辆，为咱们培养更多的驾驶员~！”
现场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李峰也跟着憨笑着鼓起了掌，没想到主任会在这里提这茬。
“希望我们每个人牢记我们的初心和使命，没有任何事物能够阻挠我们前进的步伐，把《红岩》精神，传承下去~！”
第七百九十九章 出来总得带点东西回去
时间进入到逐渐进入了一月。
高卢建造于摩洛歌的发电厂，石油化工厂，电子器械厂等等都迎来了访问团队的“参观”考察。
隐隐关于关于李峰他们行业的，就有氧气顶吹炼钢设备，1.7米轧机等，如果不是这边没有电炉炼钢，李峰怀疑这玩意都可能被搬回去。
于摩洛歌耽搁的时间是最长的，三国“眉来眼去”，白天看，晚上谈，虽然李峰不知道谈论的具体内容，但还是能看出谈判人员每次回来后皱着的眉头。
引进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毕竟我们需要的是他们的技术，相当于，卖了之后没有后续服务的那种一次性买卖。
然而高卢方面，本身可能就是想要做长久生意，钱可以慢慢赚，但技术的授权就得使他们得谨慎着来，不然低价卖出后，人家不需要了，技术也就等于贱卖了。
主任已经带着经过缩减后的团队，前往了西非和中非继续后面的行程，留下了专业的谈判引进团队，这样做，有好处，也有坏处。
虽然是经过了第三国，绕过了禁运的协议，但有主任在，外界关注的目光，总是停留在他的身上，不能多留在一个地方。
现在虽然目光是被吸引走了，但明显坏处出现了，缺少了定海神针的存在，高卢方面嘴巴，就开始严严实实，非常难撬开。
“tNd，他们跟毛子还不一样，那时候，只管喝酒，要么把他们灌趴下，要么，我们双方都灌趴下，这高卢人，不吃这一套~！”
西方圣诞节刚过没多久，关于车辆引进谈判的这一场，貌似再次无功而返，李峰听着小会议室内吐槽声，忍不住眉头挤成了八字。
“大狗熊虽然是属于欧罗巴，但跟他们是两种人，不一样，但涉及到这种技术难关，都想卖关子，抻一抻咱们，好卖个好价钱~！”
从外面拎着刚烧好的热水，李峰敲门后径直走进了屋内，给刚回来的代表们倒起了茶水。
“各位风尘仆仆的一趟又一趟，辛苦了，抓紧喝杯热茶，消消气~！”
作为团队里年龄最小的，又是被主任点过名，连他都说李峰行动能力不行的，所以没有被安排站岗执勤的位置，但还是得干活。
第一印象很重要，自己是蹭飞机的，这些人可是主任专程从家乡带出来的，不论是从干部等级，还是从辈分来说，李峰都是小字辈，给他们烧水倒茶，无形中也就成了他能找到事做。
不能干吃饭，逛街成了街溜子了，这边可跟高卢不同，人家谈判他避嫌，人家站岗他不站，真要是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早晚得撞墙。
“李峰同志，不用这样客气，每天晚上，还得等着我们~！”
别说，刚参加完他们西式的谈判晚宴，虽然吃吃喝喝，但口水确实喷了不少，回来喝杯热茶，也能解解乏，小会议室的几位大佬，对李峰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
人家一个年纪轻轻的副厂长，态度对他们这些老前辈毕恭毕敬，没有一点年轻气盛居功自傲，正经活干不了，抢着干秘书才干的活，至少心头也会来上一句，这年轻人，有眼力见。
“诸位都是忙着国家大事，我这边帮不上忙，搭不上手，也只能边上干看着干着急，能做一些分内事~！”
一边说着，李峰给每个人都倒上了一杯茶水，另外还在门后的凳子上，放上了毛巾脸盆，给他们洗手用。
“你们红星轧钢厂是东直门外的那个吧？”
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其中一位像是想起了什么，看着忙里忙外献殷勤的李峰，带着笑容看向了其他几位。
“对，我是从运输科升上去的，说实话，对于生产流程，生产管理，都还在摸索阶段，这不就被派了出来，跟着引进考察团到了高卢~！”
把水壶放在桌上，李峰闻声又窜了回来，看着几位负责谈判的大佬，搓着手，提了一嘴地中海北边。
“小李同志也不要过于自谦，你这个年龄，坐到这个位置，固然担子很大，但也更加锻炼人，生产管理主要还是在于和厂里中层干部的衔接问题，时间长了，自然就融汇贯通，高层管理主要是把握大方向的问题~！”
另一位可能看着李峰这几日，也不是无所事事，大晚上还依然等着他们回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吝给李峰开开小灶，懂事的年轻人难找，像李峰这样入得了主任的眼中，自然也想有意交好。
“今天谈的，还就是关于你们这块的设备，这1.7米的轧机，不好弄，很不好弄，倒是顶吹氧气设备，我看他们，像是有些松动~！”
另一位沙老，此时还是紧锁着眉头，看来对于谈判的事情，内心还是有些纠葛，虽然很想帮李峰他们厂引进一些东西，但现在看，难度比较大。
“小型氧气顶吹炉的难度，倒不是很大，主要是大型的30吨以上的，石景山钢铁厂倒是也攻克了一定的难关，取得了一定的成果，轧机这块，涉及到平整度等问题，远远不是人力就能企及~！”
技术难点，李峰懂得的真的不多，此时机会难得，在这些专家面前露怯，总比在自家厂里露怯的比较好，带着虚心请教的精神，拿出了纸笔，把他们的指导意见，也给记录了下来。
“石景山他们如果嫌小，我们轧钢厂倒是不嫌弃，不论是5吨，还是10吨，我们不贪，来一座先让技术人员掌握理论原理，后续上马大的，我们捡小的使使也无所谓~！”
目前氧气顶吹转炉，就算引进了大型的，在这里呆这么几天，李峰也看出来了，自己一万多人厂，压根不算什么，这些当下顶尖技术，就如同自己当初所想的那般，率先考虑的，还是石景山钢铁厂这样的大厂。
大厂就大厂，他们挑大的，李峰也不嫌弃小的，技术的掌握，理论原理是相似的，不会因大或者小，出现太大的差别，大厂食人牙侩，李峰这个小厂就挑大厂吃剩下后嫌弃的。
至于更先进的电炉炼钢，不光京城的石景山盯着，那什么鞍钢武钢太钢，更是眼巴巴的瞅着，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捞不捞得到，先捡能捞的捞，钓鱼佬哪有空军回去的。
“哈哈，知道抢不过？”
这些专家们哪能看不出李峰的想法，带着揶揄的意味，向李峰调侃道。
“抢不抢得过以后再说，小厂也有小厂的用处，百姓家里还有长子和幺儿呢，老大穿过的衣服改一改老小不是还能穿，总不能弃之不用，诸位领导，出来一趟，好歹真的给厂里添置点东西~！”
李峰一脸苦笑摊了摊手，就是换下来的东西，估计都狼多肉少，大厂盯着最新科技，但小厂也要养家糊口。
为了轧钢厂命脉的延续，不至于随着时间流逝厂内的技术人员逐渐了先进工艺技术的队伍，总得拉下脸面。
潜艇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冉奇林那边到底能不能把艇用的复合材料给研究出来都是未知数，只要他能干出来，李峰豁出去脸皮不要，也敢捋一捋虎须，从大厂的嘴里，抢夺出一块肉来。
“小李同志，放宽心，这些我们都有数，都是一起出来的，真有了结果，石景山那边我们打招呼，把小的让给你们，这马上过年了，老幺也得穿穿新衣服~！”
听着李峰说的这么寒酸，其他人也收起了揶揄的心思，多多少少对李峰舍得面皮的行为暗自点头。
不说对他们这些人的态度，至少大型顶吹转炉引进的希望确实比较大，这几天相处还是比较融洽，李峰也很讨喜，一座转炉，既然他们引进，换下来的给谁用，还是有建议权的。
“谢谢，谢谢诸位，回去后，去我厂里，我自个掏钱，请大家吃一顿~！”
第八百章 于莉怀了
一月的京城，再次被白雪所覆盖。
红砖金瓦的紫禁城，这么一降雪，铺上了一层白色的毛毯，看起来颇有昔日北.平的风采。
冬季的寒风在天空中呼啸，一片片小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雪花从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在寒冷的空气中舞动着。
地面上如蚂蚁一般大小的人影，爬高上梯不断给砖木结构的建筑物进行着加固，亦或是清理屋顶已经厚厚一层的积雪，避免房子被压塌。
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的大上了许多，不论是木料的需求量，还是煤炭的需求量，考验着每一个相关的从业人员。
南锣鼓巷四合院，此时万籁俱静，街头巷尾的熙熙攘攘逐渐平息，一朵朵雪花落在了屋檐下的冬储菜上瞬间化水为冰，结了一层薄薄的外壳，在远处乍看起来，还以为是玉雕的翡翠白菜。
中院的老槐树上，稀疏的树叶被雪花包裹着，质感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柱，犹如一幅冰雪世界的油画。
屋内的烟囱向外冒着灰色的烟雾，经过屋内热空气烘烤之后的房顶，一滴滴水珠沿着屋檐滚落，然而还未坠落地面，就为房檐下倒悬的冰凌做了更大的贡献。
“秦淮茹，赶紧去问问于莉去，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我们家的煤，煤球，还没有摇好送过来~！”
中院里，别人家的烟囱，可劲的往外冒烟，唯独秦淮茹看着渗水的墙壁，愁的头发都快白了。
昏暗的卧室内，盘腿坐在床上的贾张氏，戴着个老花眼镜，一把把膝盖上的竹箩扔到了一旁，肉乎乎的双手此时已经跟外面的气温差不多了，再冻下去，估计多年未曾起过的冻疮，就得重新出现了。
按说体型越胖的人，脂肪含量越多，面对严冬，更能熬，但明显，在贾家，这条不适用，逐渐消瘦的秦淮茹，尖下巴都快出来了，但红呼呼的双手依然织着毛线。
“还不是您，捏着钱只进不出，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大雪，谁家上门送呐~！”
说完气恼的秦淮茹，转过了身子，把后背对着卧室的窗洞，此时做母亲的也心疼，两个喜欢玩鞭炮的，也不出去撒欢放炮了，都在屋内老老实实的打着哆嗦。
“你就这么跟我说话的，秦淮茹，你上班的钱去哪了，你就不能先垫着~！”
贾张氏有些理亏，但还是朝着儿媳妇发火，她是真没想到，自己不出钱，儿媳妇是真不买煤摇煤球，这冬天还过不过了。
“我上班能挣多少，这马上过年，棒梗个子又高了一截，裤腿都只能到脚脖子了，脚还大了两码，去年的棉鞋都不能穿了，我不得买呐~！”
越说越气，秦淮茹直接把手中准备延长的毛线裤往桌上一扔，煤灰上个月的价格还没有多贵，这个月已经涨到了二十块一吨。
本来想着熬一熬，等别人买完了，看剩下的价格能不能降下来点，没想到，这雪一大，别说花钱了，人家都不兴着送。
北方过年，本身就是一道坎，不说冬储菜，孩子的衣服裤子，取暖。
光是新年的那一顿饺子，都得搭进去一块钱肉，盘算来盘算去，到处是要补的窟窿。
李峰刚从部队退伍那年，四十公斤煤才两毛四分钱，现在已经连着几年涨到了三毛四，一个月至少七八十公斤煤，才能让屋内稍微保持正常。
要是想暖和点，少说得多点个炉子，那就得翻倍，加上别人把煤灰摇好成煤球还得加上的工价。
这账不能算，一算，秦淮茹就感觉，自己的心口窝，都疼的慌，这是拿刀子在割她的肉。
“棒梗，去，去找你傻叔，去借几块来，这炕里的，都快烧完了~！”
感受着屁股下面的热量逐渐褪去，贾张氏受不了了，像是一个没办法冬眠的大狗熊一样，嚷嚷着让孙子去。
“妈，您怎么好意思的，不许去，教什么不好教他偷人东西啊~！”
能从十二月份挨到今天，何雨柱家摆在门口的煤球，没少被霍霍，刚才还有一丝犹豫，跑到门口的棒梗，立马被秦淮茹给喊住了。
“说什么偷，这是去借，等开春还他就是~！”
坐在床上的贾张氏不乐意了，扭动了磨盘大的腰身，强行解释着。
“我去于莉那问问，先说好，钱您必须给，本来就该您干的活，今年非得使唤别人~！”
嘴里嘟嘟囔囔，秦淮茹跟何雨柱现在呕着气呢，刘岚这又过来了，哪能让棒梗这时候再去“借”，上次因为这，已经被刘岚阴阳怪气的说过一次，她也不想去再留舌根子被她说到。
掀开薄薄的棉被帘，秦淮茹的脖子跟肩膀猛然缩了缩，转回屋，拽了条围巾围上，这才踩着嘎吱嘎吱的雪走了出来。
看了看灯火通明的何家，两个影子映在门上，里面何雨柱大声侃大山的样子，让本就心情不好的秦淮茹，脸色更是不好看。
赌气似的转过了身子，嘴里忍不住小声念叨着：“狐媚子，脸都不要了~！”
先是看了看兔子窝，里面虽然稻草铺的满满当当，但几只兔子还是凑到了一起抱窝取暖，别说打架了，恨不得贴到一块去。
可能是听见了院子里的动静，老易家的窗户也微微撩起了一道缝，窗户里边鸠占鹊巢的何大清，面无表情的看着院子里观察兔子的秦淮茹，直到她影子远去，这才合上了窗户。
连日的大雪，中院的鸡血清理完一波，又下一波，索性家家户户都没再清理了，这出一趟门，都得小心翼翼的。
过了穿堂后，前院的光景，就好上了许多。
老阎家几个，铲雪铲的一头劲，不光把自己的铲了，还把对面李峰家门口的也给铲了，甚至李峰老舅搭的鸡窝旁，都只有一层薄薄的积雪，可见阎老二的殷勤献的得多费事。
其实也不光他家一家，穿堂两边住的其他几家，也都出人了，小峰虽然出差这么久，但人一旦出名了，周围全都是好人。
倒座房那边没有动静，秦淮茹透过窗户，也只看到屋内黑漆漆的，转过头，秦淮茹直接去了老阎家的主屋。
门口的破旧自行车看着让人扎心，今年厂里发下来一百辆崭新的自行车，她愣是没捞着，百分之一的几率，这玩意也不是谁穷发谁，而是一切看工作表现，职工们自己选出来的结果，她也只能唉声叹气。
“呦，秦淮茹，你这？”
“赶紧把帘子放下来，有事进来说，别让冷风窜进来了~！”
屋内一家人其乐融融，老阎虽然抠门，但是煤球自己摇和别人摇区别可大了，老早就一家人齐上阵，现在按照每日的定量烧着，不说很暖和，至少比贾家这样“饥一顿饱一顿”来的稳定的多。
“我找下于莉，前些天定的煤球，想问问，什么时间能送来~！”
看着别人家磕着瓜子，吃着花生，秦淮茹未免有些露怯，稍稍低下了脑袋，找人办事还空着手，面对这阎家人不待见的目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对面，对面，去李峰家找，不在这~！”
阎解成此时磕着瓜子，样子比去年可是好太多了，精气神又回来了，但对秦淮茹还是有些不待见，算计的碰见算计的，总归心里不对付。
人于莉给李峰弄煤球，瓜子花生不说，她还能去蹭吃蹭喝蹭零食，人都怀着身子，还给你忙这些，照阎解成的话，让贾家自己去找煤厂去，钱都没给，凭什么帮她垫着。
“秦淮茹，不是我说，你们这算计来算计去，要吃大亏，这天从煤厂拉回来，街上找人拉车的价格可不便宜，人李峰老舅他们，可都回去了~！”
看着秦淮茹转身就要离开，美滋滋的阎埠贵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老大家孩子有了着落，医药费就省下来了，那可都是他的钱。
李峰他妈刘茵，不论是刘海中家丽丽，还是自家于莉去，都一视同仁，好吃好喝伺候着，纯当给自家李慧找两个带孩子的奶妈，老阎也乐呵着，反正连吃还能带拿，便宜家里。
从老阎家走出来，秦淮茹手指狠狠掐着手心，刚才老阎的那句话，让她真的很狼狈，失去了何雨柱的庇护，今年这个年，比去年难熬多了。
对门的李家，主屋里，小房间的炉子也被刘强给挪到了这边，两个炉子的风门都开到了最大，掀开棉被帘，屋内暖洋洋的热空气迎面扑来。
李峰家的小的，刘海中家里的小的，两个小家伙都被放在了床上，各自拿着玩具爬来爬去，玩的好不快活。
刘茵带着于莉，还有丽丽，此时织着毛线，拉着家常，丽丽上身洋气的羊毛衫，对比自己的大棉袄，让秦淮茹忍不禁有些自惭形秽。
桌上的果盘里，瓜子花生糖果就这么放在那里，炉子边，还有烤的热乎乎的橘子，开门的秦淮茹，甚至看到于莉手中捧着的大茶缸里，还有一个热腾腾的梨子。
随着秦淮茹掀开了门帘进来，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三个大人，俩小孩，五双眼睛都直愣愣的看着她。
“煤是吧，已经烘干好了，但是你得找车去煤厂拉，秦姐，你家今年可太迟了，专门放锅炉房烘的，你这到时候得给人点东西，人锅炉的师傅可是专门给你忙活的~！”
看到秦淮茹找过来，于莉懒洋洋的，也没有站起身，最近的脸蛋有些肉乎乎的，往年生着冻疮的手，今年这么冷，竟然都没有起，三个月的小腹此时还没有显怀，但整个人却明显能看出胖了一圈。
手中端着个冰糖烤梨捂手，嘴里还鼓鼓囊囊塞着橘子奶糖，两者一起吃别有一番滋味，她最近，喜欢吃酸的，酸的配甜的更好。
对于刘茵来说，反正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
儿子到现在还没回来，年底关饷去给他领这几个月工资，厂里领导过年也发了一堆的票券，刘茵索性也都买成了东西。
她白天晚上还得去西跨院照看那两头骡子，丽丽不在的时候，又多了一个于莉能帮忙带着李慧。
于莉好像很喜欢李慧，特别是怀了身子后，母性很强，刘茵很放心。
第八百零一章 这年 没法过了
毫无准备的秦淮茹，面对于莉这么一番话，如遭重击。
家里现在啥东西都没有置办不说，阎老西左一口找人拉车得不少钱，他们家儿媳妇一口人家把煤烘干也得送东西。
合着里外里转悠了一圈，损失了不少钱。
不过一想到钱是自己婆婆出，心头难过的心思淡了不少，在场的都是女人，两个都是别人家媳妇，真要把苦涩写在脸上，不是让别人看笑话了。
“呦，两个小家伙长的，真是又白又胖~！”
秦淮茹丝毫不见外的走到了床边，弯下了腰身后看着两双圆不溜秋的大眼珠，在床上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自来熟的逗弄了起来。
但她没想到，自己的手在家就冻的冰凉，刚才还出门转了一圈，小孩子的脸蛋本就跟刚出水的豆腐似的，这大冰块往脸上一贴，她敢贴，小的就敢哭，立马嘴巴一扁，手中的玩具也滑落了下来。
“哇~！”
“这孩子，还怕我呢~!”
没想到是自己的手冻着了小家伙，秦淮茹看小孩子哭了，立马准备抱起来，结果，被一旁光齐的媳妇，丽丽给拦了下来。
“没事，我来~！”
丽丽提防着呢，看着自家孩子脸色变幻，就赶忙把秦淮茹给挤到边上去了，现阶段的孩子，头顶的卤门还没长好，有些坏心眼的婆子，心狠的，抱着孩子的时候狠狠一按，小孩子可受不了，而且还不会说话。
整个院子里，大家都跟防贼似的，防着中院贾家的两寡妇，虽然同处一个院子，但其他家明显生活都上来了，唯独他们家，日子左右摇摆，时刻准备拉饥荒，不招人待见。
“丽丽，这马上过完年就开春了，能不能跟光齐说一下，他现在不是管着人事，帮忙给我换一个车间呗，我男人的这个车间，累不说，那些什么图纸，我是真看不懂~！”
看着丽丽哄着孩子，秦淮茹坐到了桌子边的长条凳上，家里的事情不能揭盖，厂里的倒还是可以说说，一年多眼看着快两年了。
进度总比人慢半拍的秦淮茹，学徒的工作就已经够手忙脚乱的了，正好厂里去年大裁员，裁出了不少空缺，特别是后勤，坐办公室她知道不行，但仓库清点东西入库的活她可是保证没问题。
屋内只能听见孩子的委屈的哭闹声，煤球和柴火燃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丽丽没敢接这个话茬，而是瞥了一眼刘茵后自顾自的哄着孩子。
自家光齐当了领导之后，不说没碰上过走后门的，但一概都挡了回去，她也是中专毕业，能不给丈夫添麻烦，她还是知道的，特别是，这还是在李峰家里头，去年裁的都是什么人，谁不知道。
“这事儿，之前就想找小峰说说，但不是赶上他出差了么，都是一个院儿里的，男人走的早，我一个寡妇拉扯仨孩子，起早贪黑不说，那些东西真没法学~！”
说着说着，秦淮茹的眼泪水，就要再次下来，然而，屋内的三个人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不行就慢慢来，我之前也不会养牲口，小秦呐，许大茂的事情，不说院子里，就是街道办也知道，不是考虑你家里的几个孩子，你这工作都不好保住~！”
丽丽没吭声，刘茵也猜到了她的顾虑，她男人毕竟是帮自己儿子做事的，现在秦淮茹搬出了自家儿子的名头，那只能她这个妈来张口回绝了。
“就是，秦姐，先安安稳稳把这个年过了，还有一年时间，阎解成都能过，你肯定也没问题，他还是个临时工，都没师傅带的呢~！”
正式工的岗位，旁边怀着身子的于莉可也眼馋着呢，她到现在还是煤厂的临时工呢，每年过完年都担心着被辞退，干活都舍得下力气，到秦淮茹这，怎么就挑三拣四起来了。
秦淮茹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她可没想到这一茬，工作可是接她男人的班，怎么许大茂的事情差点把她工作弄没了，没有理会于莉戳人心窝子的话，而是看向了刘茵。
“不是，李姨，我工作不是东旭的么，这街道办……？”
“你们领证了，那就是夫妻，那时候许大茂隔三差五给你们家送东西，鸡鸭鱼肉也不缺你们家，包括你俩结婚当天，他给你家买了一堆东西，不知道被谁给举报了~！”
剩下的话，刘茵就不必多说了，大过年的，敲打敲打就行了，贾家前前后后搂了许家不少东西，光是钱就不下一百多块，一个二婚的寡妇比头婚的要的彩礼嫁妆还多，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被刘茵一下戳中了的秦淮茹，脸上刚才强挤出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脸色风云变幻，没成想，在这里被人惦记上了。
这么一提，她忽然想到了，两人证那天，百货大楼买的东西确实两只手都拎不过来，和许大茂两人在巷子口，招摇过市的场面。
当时有多显摆，把贾张氏都给怼的无话可说，现在就有多狼狈。
“那个……那个~！”
“你想说花的是许大茂的钱是吧，但人家不那么想，街道办也不那么想，许大茂做出那些事情，你花的到底是他自己的工资，还是从外面弄来的钱，谁又说的清呢？”
破鼓万人捶，加上许大茂以往的嘚瑟劲儿，没少在人面前炫耀过放映员的风光，那些嚼舌根子的人，可不就把这两家婚前的关系给捅了上去，秦淮茹这个妻子到底知不知道许大茂做违法的事，都是有待商榷的事。
如果，不是住在这个院子，轧钢厂管理层的眼皮子下面，十有八九就早已经被带走喝茶去了，工作到时能不能保住，真的是两说。
秦淮茹从李家走出门时，是失魂落魄的，与老阎家出来时的狼狈不同，现在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事情如果真的是像刘茵所说，她真的是逃过一劫的人，还好是当天被带走时刚领证，但凡两人日子过的长一点，许家的事情怎么着都会牵扯到贾家。
就像李峰所说，祸不及妻儿的前提，是惠不及妻儿，不是抓的巧，秦淮茹一脚就带着贾家踏进了冰窟窿里。
她现在的心，比外面的空气还要凉，心有余悸，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的中院。
“这几件成衣，大小我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回去让孩子抓紧试试，不行我再去柜台找人换~！”
中院主屋，棉被帘掀开，何雨柱意犹未尽的送着刘岚走出了门口，嗓门嗷嗷大，恨不得全院人都听见。
“让你费事，钱省着点花，你挣钱也不容易，不让你买，不让你买，你还真买了~！”
得，两人和好如初的关系，此时就像掉进了蜜罐里的老鼠，何雨柱别的不懂，过年还知道给刘岚家小的买几件衣服，刘岚也知道该抻的时候抻，该给面子的时候给面儿。
虽然两个人还没能领证，但都在朝着这个方向积极发展，瞥见孤零零一个人从前院回来的秦淮茹。
何雨柱刚想说什么，结果被刘岚一把抓住了衣襟，刚才解开的衣领扣，就这么当着秦淮茹的面亲昵的帮他扣了起来，这狗粮撒的，恨不得塞进秦淮茹的嘴里。
“下次别这么乱花钱，听明白了么，我让你买你再买，我不让你买，你的钱，谁都不能花（大声），眼睛看哪去了，拔不出来了（小声）~？”
秦淮茹是真的不想看到这一幕，但奈何两个人腻人的声音就一咕噜往耳朵里钻，心口的火气都被挠了出来，很不是滋味。
她嫌弃油腻的何雨柱，刘岚不嫌弃，她看中的有能耐的许大茂，结果差点把贾家带沟里，盘算来盘算去，结果，让刘岚捡了个现成的便宜。
“得令，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家给你来当，过年别忘了带几个小的过来，给他们整桌好菜（大声），没瞅哪，帮我跟孩子多说几句好话（小声）~！”
脸颊带着一坨醉酒后的红晕，感受着刘岚的手在脖子前亲昵的举动，双手插兜的何雨柱恨不得把脖子昂天上，不知道为什么，秦姐面前，他就乐意跟刘岚演出这出热乎劲儿。
可能，还带着一丝让她后悔的心思，只是不会承认罢了，便宜了许大茂的秦姐，已经不再是他惦记的那个人。
“瞧你这德性，放心吧，仨个孩子都挺喜欢你，不用忙活功夫，过年去我那包顿饺子就成，家里这个煤省着点用，别再被杂七杂八的人“借”去~！”
说到最后，刘岚华丽的转身，明显对着正在开门的秦淮茹说的，秦寡妇掀门帘的手，瞬间一颤。
第八百零二章 李楠也学车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砰，砰~！”
新春佳节到来之际，李楠终于舍得回来了，今年都要初中毕业的人，跟长不大的孩子似的，还带着人在院子里放烟火。
点着后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屁股后面跟有条狗撵的似的，撒丫子狂奔。
跑回屋内后，看着老妈怀里的大侄女，李楠疯疯癫癫的一把抱了过来，站到窗户边，看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鞭炮闪光，嘴咧的牙花子都出来了。
大的疯，小的也疯，被姑姑抱在怀里，屁股蛋坐在姑姑的胳膊上，小慧慧看着屋外鞭炮的闪光，一个转身趴在了李楠的脖子处，口水流的到处都是，嘴里咿咿呀呀，两条腿可劲儿蹬。
“妈，慧慧是不是能站起来了，腿可有劲儿了~！”
放完了鞭炮，李楠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到了年夜饭时间，按照规矩，该上桌了，带着长了一岁的小家伙坐在了长条凳上。
“差不多了吧，这两天看着像是想站起来，但还有些不稳当，你注意点，前两天给我肋骨蹬都疼的慌~！”
把锅内清蒸的鱼，还有炸好的糯米圆子送上了桌，刘茵看着流着哈喇子的孙女，拿袖口擦了擦她的口水，端了一小碗鸡蛋羹。
“你给她拌点米饭，吃了年夜饭，岁数才算长一岁~！”
忙了一下午的刘茵，提醒完后，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屋外的饺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长叹了一口气。
“妈，我哥今年又不回来，在国外怎么过年呐，去年是这样，今年还是这样~！”
舀了一勺鸡蛋羹，吹了吹热气，感觉差不多了，李楠一勺子怼大侄女的嘴巴里，小家伙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光顾着干饭，连她老爸不在身边都不知道。
看着小家伙狼吞虎咽，做姑姑的有些心疼，李峰在家的时候她不敢吭气，老哥不在，那肯定是要严肃批评的，光顾着工作，家里都不顾了。
“好啦，你跟你哥比，他今年好歹还知道给家里寄照片，你这一学舞，家都不知道回了是不是，忙得是正事，你呢，今年马上要毕业了，也不想想自己出路在哪？”
从屋外拾掇了两块煤炭，填进了炉子里，把风门合到了中间位置，忙活完的刘茵，一把抱过了孙女，总算开始吃起了年夜饭。
要说这个家，老大不着调，老小也不省心，学舞蹈学的，身子骨本身就瘦削，这半年下来，更是瘦了一圈，相比于忙着工作的老大，老二则明显长歪了。
“出路，妈，文工团挺好的，大家说话又好听，氛围又好，您再帮我跟学校请个假吗，我到时候去考试就行了~！”
李楠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想到了自己即将毕业，未免有些迷茫，语气稍微有些飘忽不定的说道。
“你想跟你哥学，毕业就去当兵么，那边可是得待三年？”
喂孩子吃一口，自己趁着空档也吃了一口，听着女儿确定想去文工团，刘茵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凝视着自己的女儿。
该说不说，自家儿子，去部队锻炼了三年，回来后变化是挺大的，人也成熟了不少，如果不是儿媳妇那出子事儿，他们李家，在南锣鼓巷，就剩被人羡慕的份，别提多幸福了。
女儿一直都不成熟，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特别是有个出息的哥哥在前边，送她去当兵，刘茵的心头并没有太大的抗拒，毕竟，之前已经成功锻炼了一个。
大熔炉，吃不了学习的苦，当兵的苦能吃得下去，未来的路也不一定。
“咱们文工团的团长也挺看好我的，年前回来的时候还找我谈话了，今年西南那边可能会有名额，我的底子打的也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李楠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筷子在碗里戳了戳，美味的饭菜此时进到嘴里，都没有什么味道了。
“西南？”
作为母亲，刘茵没有关注女儿后边的问题，注意到了西南这个词，眉毛都忍不禁一皱。
前年，那边可不太稳当，还进行了演习呢，自家老大去的就是那边，难不成，老二的也要去那边？
“嗯，听团长说那边今年要走几个，本来考虑的是从这边调人，但她们好像都不愿意去那边，如果我愿意去的话，团长可以帮我~！”
好歹请假在文工团练了半年，虽然没有穿上那身戎装，那李楠努力上进的样子还是被他们的首长看见，加上她哥也在军分区的原因，私下里找她聊了这方面的事。
不过，肯定没有说那些女兵不愿意去，这些还是李楠私下里跟她们混一起，才了解到的。
那边虽然不属于一线，但也属于二线了，才经历过演习，能当兵的女同志，家里多多少少都了解那边的情况，不舍得自家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
盘算了一下李楠的年龄，过完年也十六了，当兵三年的话，退伍的时候也十九了，与↑山↓乡比的话，肯定是部队更让人放心，回来也到了找亲家嫁人的年龄了，当过兵，总归婆家没话说。
至于让李峰拾掇着，把自家女儿招进厂里，刘茵不想让儿子为难，李家至始至终没给人走过后门，真开了这个口子，以后儿子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至于李楠那边走后门进部队，至少她努力了，别人看见了，人家文工团主动提的事儿，也不是自家儿子提的，证明，是这块料。
“这是你哥上次带回来的信，让你过完年去厂里把驾照学了，你看先紧着那一头，会开车去部队的话，应该也好一点~！”
匆忙扒拉了两口饭，从抽屉里翻出了信封，把照片信笺全部拿了出来，让李楠自己看看。
“听说学车要两百多块钱，妈~？”
李楠眼睛瞪的老大，目光有些难以置信，自家的老哥，出国了，还惦记着自己的事情呢？
“他这几个月的工资我给领了，给你交学费绰绰有余，就看你想不想学，多一门手艺，以后多一条出路~~！”
说到学费，刘茵也心疼，两百三十多块雷打不动，相当于儿子两个月不到的工资，但女儿学习一塌糊涂，这钱出了也就出了，咬咬牙的事情，对现在的家里也算不上伤筋动骨。
拿到证，会开车，退伍对以后的婆家也好交代，就像丽丽一样，有一份正式的工作，拿着跟男人差不多的工资，去哪个婆家都受待见，不被人欺负。
“我学~！”
听说老妈愿意花这个钱，李楠龇着小虎牙，赶忙用力点了点头，有这个好事，为什么不学，部队里，文工团也是有车的，那些会跳舞的姐姐们，她们可是都不会开车的。
第八百零三章 秦淮茹开始整事
年初一。
天将将亮，响彻京城一夜的爆竹，仿佛不要钱一般再次噼里啪啦响彻了起来。
刚起床的刘茵，看着也一同睁开了圆溜溜大眼珠的李慧，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额头，小家伙立马手舞足蹈嘎嘎的笑了起来。
“我们去看看姑姑好不好，看姑姑起了没~！”
把炉子的风门打开，重新塞好了煤炭，把早晨需要饮骡子水烧好，随后一把抱起了李慧。
小家伙很乖，看着奶奶生火烧水，可能以为在给自己做饭吃，嘴角又开始淌哈喇子了，上颚两颗小乳牙冒了出来，这个阶段，就是喜欢淌口水。
拿着手帕仔细的擦了擦，给小家国裹到了抱被里，刘茵推开了李楠房间，二话不说就把孩子塞到了被子里。
等李楠睁开眼时，被窝里已经多了一个，两个小家伙大眼瞪小眼。
西跨院的变化还是挺大的。
原本院内地面上的杂草碎砖，随着刘强刘雷抽空缝缝补补，已经重新换过了一遍，砖头这东西，拆除的箭楼，城门附近有很多，抽着没事的时候，他们也会去捡一些，回来修缮这座破落的院子。
倒座房旁边四处漏风的马厩，正面和侧面都装上了厚厚的草帘子，甚至顶部都没有放过，连他们自己住的倒座房都没有享受到这个待遇。
为了防止被雪压塌，还在支撑的地方撑起了木料进行了加固。
这几日，里面的积雪扫出了一条小道，刘茵先是掀开了草帘子，两头牲口都是家养的马和野驴配上的，还保持着血脉里的警惕心，都是站着睡觉，听到院子里动静的时候，已经醒了过来。
刘茵掀开帘子时，两头牲口争先恐后的向着掀开的缝隙伸着脑袋，不时跟马匹一样还打两个响鼻，呼出的热气，碰到外面的冷空气，瞬间变成了长长的雾气。
这两头骡子，也是牛马，一年到头忙活，只有在叔侄俩回乡的这段时间，才属于他们休息的时间。
厚厚的草帘子，加上地上铺的厚厚的干稻草，有效的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加上里面骡子体温，呼吸出的热气，在早年间寒冬腊月的时候，没有木柴过冬的家庭，牲口棚里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要不说牲口窝里暖和~！”
看着争抢着探着脑袋的骡子，摸了摸它们的脑袋，两只通人性的家伙，动物就是这样，谁对它们好，它们就对谁好。
刘茵偶尔喂过它们，它们都还能记住，知道它们是要吃的，赶忙去倒座房内，取出了叔侄俩早就准备好的吃食。
大冷天，晚上那一顿，已经消化完了，人都知道光吃菜，不抗饿。
豆饼，豆粕，麸皮等精饲料混合着，冬储菜掰掉的烂菜叶子，剁碎后混合到里面，加一些精盐，这些牲口吃的欢快到都能原地蹦跶起来。
“苦了你俩了，好好吃，今天年初一，给你俩加几根胡萝卜还有棒子面，今年好好干~！”
给骡子喂食可不轻松，一只一天能吃大几十斤的草料，吃的多，拉的也多，牲口的粪便在农村沤好后，那都是上好的肥料，在这边，也只能铲出来堆墙角，给叔侄俩回来后取暖用。
毕竟不是京城城市户口，定量的煤，他们享受不到，不过，牲口的粪便，干燥后，烧火也很不错，主要是没有异味。
草原上的牧民大多也是如此，寒冬腊月就靠这些了，牛马的粪便干燥后的堆成一摞摞，在门口一晒就是一大片，比汉族晒粮食还要夸张。
又是喂料，又是铲粪，刘茵忙活的，汗都出来了，站在牲口棚外，两只手拄着木铲子正在休息。
“李姨，新年好~！”
秦淮茹在年初一这个时候，拎着冒着腾腾热气的水桶，竟然不请自来了。
“诶，小秦？”
“新年好，你这？”
反应慢了半拍的刘茵，看着从门外进来的秦淮茹，擦了擦鬓角的汗珠，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她大清早的，弄什么幺蛾子。
“自来水管昨晚又冻上了，我这烧水刚给它浇通了，这还有多的热水，我琢磨着，您这喂牲口也要热水，就给您送过来了~！”
烧水浇水管？
是真是假，刘茵很难分辨，毕竟上个月，她们家断断续续听说就没有多少煤了。
“不用，不用，回去给孩子洗洗热水澡，我家里烧的有热水~！”
无功不受禄，虽然东西不值钱，但秦淮茹人情值钱呐，特别是前几天还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想要换岗位的事情，刘茵赶忙把木铲靠墙，拒绝了这番“好意”。
“没事，家里留了，够孩子们用了，拎都拎过来了，再拎回去多费事呐~！”
“真不用，等它们吃完，还得等半小时呢~！”
任由刘茵双手摆成了风车，秦淮茹还是不依不饶的把水桶拎了过去，不管别人怎么说她就是一副笑脸。
“正好，等凉一点再喝~！”
刘茵都有些无奈了，看了看水桶，又看了看秦淮茹，最后瞥了眼大门，看来下次长记性了，知道喂牲口时得栓门了。
“好家伙，吃的还不少呢？”
秦淮茹掀开了帘子，看着马槽里面堆的食物，眼瞅着还有黄绿色的菜叶，白色的萝卜，看的眼皮都一颤。
今年，她们家，可是连饺子都没包。
冬储菜她们家也有，但包饺子需要高筋面粉，负责伙食支出的她，最终没舍得掏这个钱，而是扯了布料，用来给衣服打补丁。
“人得过年，牲口也得过年，上个月给街道拉冬储菜，可是瘦了一圈，趁着歇着，给它们找补回来~！”
刘茵不知道秦淮茹在想什么，只能带着客套的口吻说道。
“您这一个人忙活的来么，又是喂食，又是铲粪，别人家都歇着过年，您倒好，副厂长的母亲，还亲自弯下身子~！”
看着两头大牲口，说不眼馋那都是假的，秦淮茹自己也是搞“养殖”赚外快的，但几只小兔子，翻了天也赶不上一头大骡子。
“不然怎么办呢，我不干总得有人干，叔侄俩外面一年忙到头，总得回家看看~！”
起早贪黑，累是肯定累的，但也就是累这些天，叔侄俩可是得累一年，刘茵也心疼他们，自己这几年都没有回老家看看，也幸好他们在，还可以帮忙捎过年的东西回去给老父母。
“要不要琢磨琢磨再给小峰续一个，我那个妹子，也是农村的，干活都是一把好手，工分一天都算七个，身子骨也壮实，屁股大，好生养着呢？”
把手揣进了袖筒里的秦淮茹，胳膊肘杵了杵身旁的刘茵，脑袋往旁边一抻，低声询问道。
这个话题把刘茵给惊着了，忙不迭的退后了几步，，心神不定的看着这个秦寡妇，这话说的，怎么这么露骨。
“人呐，就跟牲口一样，一个人总是孤单的，特别是小孩子的，没有哥哥弟弟的，这要是一个人长大，得多孤独呐，您这前脚还要带孩子，后脚还要喂牲口，您可是领导的母亲，人家一大爷二大爷都没您这么累~！”
刘茵后退了几步，秦淮茹反而往前了几步，步步紧逼，话题越说越深入，直通人心。
“这，这，不合适，秦淮茹~！”
“没什么不合适的，李姨，这马上都快一年了，小峰以后衣服难不成还是您洗，您还能干多久？”
秦淮茹的一番话，直接让刘茵给熄火了，还不能翻脸把人给赶走，虽然知道秦淮茹没安什么好心，但确实敲在了刘茵的要害上。
“等他回来，我问他怎么说？”
“李姨，上次您不在，我妹可是来了，小峰也见着了，您恐怕不知道，两人在这之前就见过面，在红星公社，李峰还专门给她买了糖葫芦！”
“啊？”
刘茵傻眼了。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