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喝酒谈不谈工作？
乡下学校的学生，又是被抽走拔尖的几十个，剩下分到普通班的，要么是天资一般，要么是没意识到要好好学习。
棍棒教育在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些用处的，但这一招用久了，作用就会逐渐消退，甚至起到反作用。
但一味地跟他们怀柔，客气，他们这个年纪并不知道好歹，反而觉得这个老师软弱可欺。
所以要想哄着他们上道，就要既树立威严，又契合他们的心理。
有时候跟这群皮猴子关系离得近，老师说的话他们听进去的概率就会大许多。
而且，初中阶段的一些学科，答题是有技法可言的，结合基础内容，再加上答题技法，分数差不到哪儿去。
中午的时候，李茂也没去文明饭庄，黄志俊那边也没来电话。
等到了晚上，他才带着程宇锋逛了过去。
“胡师傅，怎么样，这三个小子还听得懂？”李茂看到胡全汉，扔过去一根烟。
胡全汉笑了笑：“三个人倒不笨，一说就能懂，但听懂了不代表就会实际操作了，明天我让他们动手安装看看，可是，到哪儿试呢？”
“就到我宿舍去试。”李茂想都没想，他正想着也给自己宿舍安装一台空调，正好让特么试试手。
这台空调是胡全汉带过来当做教具的，李茂顺手把它买下来，也省得老胡还要带走。
“我们三个人呢，只能安装一次啊。”黄志俊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个不要紧，装上去再拆下来嘛，拆下来，还可以继续装。”胡全汉吧嗒抽着烟，说道。
“晚上不提工作，喝酒。”李茂招呼着几个人。
齐文明看到李茂，笑得合不拢嘴，李茂到里余镇不到一个月，已经多次照顾他的生意了。
“我哥跟孙校长几个领导在楼市666包间，你们就到他们隔壁的888吧。”
“不用，我们就在楼下，不打扰领导们。”李茂摆摆手，这样的场合，还是不要跟孙有才他们碰面的好。
却不想齐文化这时候正好下楼来，一眼就看到了李茂：“你也在这儿啊，哪个包间？等会儿我来敬酒。”
这下避无可避，李茂指着楼下的一个小包间：“我们就在104，刚听说你们在楼上，还想着马上去敬酒的。”
“初三的一个学生家长，是镇上纺织厂的老板，请几个任课老师和学校领导。”齐文化也不隐瞒，这在里余初中很常见。
李茂想了想，以齐文化的大嘴巴，孙有才肯定知道自己就在楼下，去敬酒就不可避免了。
反正有程宇锋作陪，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这样的事情，孙有才早晚得知道，也没有必要隐瞒下去。
虽然说喝酒不谈工作，但三个人还是忍不住各自谈了起来，积极性比李茂这个老板都要高。
黄志俊先是敬了胡全汉一杯酒，然后跟李茂说道：“广告已经做好了，按照你说的尺寸做的，明天就会在文化站一楼张贴起来，可是我看上面说，每天彩电冰箱空调洗衣机，每天各只卖30台，难道有生意我们还不做吗？”
“你只记住了30台，没留意上面更醒目的字吗？”李茂反问道。
“‘迎国庆特价销售这七个字？”黄志俊有些疑惑，这类标语在节假日到处可见，并不稀奇。
“特价销售只有30台，换了是你，本来在想买和不想买之间徘徊，看到这个标语，肯定要来问一问这个特价是多少，到时候我们再现场公布销售数量，就像倒计时一样，他们就会心急，一急就会掏钱买单，生怕自己买不到。”李茂解释道。
“营造紧张气氛？”程宇锋在一旁问道。
李茂点点头：“就是要这个气氛，再不买就没了，再不买就享受不到优惠了。”
就像不少楼盘销售会请托儿一样，目的也是营造紧张气氛，刺激那些犹豫不决的人早做决断。
“李哥，我那边招聘广告也贴出去了，到目前为止，有四个人来咨询过了，我把她们的联系方式要过来了，回头等李哥你有空了，亲自去看看。”刘大伟看到徐永光要说话，赶紧抢先说道。
之前李茂跟他说过，只要招两个导购员，现在有四个人，录用谁淘汰谁，刘大伟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主。
“等过两天春风电器的导购员来了，我跟她一起面试面试。”
这件事情倒不是很急。
乡镇的卖场，导购员甚至都不需要那么专业。
“李哥李哥，我有空就盯在文化站一楼，听胡师傅指导的时候，就抽空电话跟孙强联系，他们的进度不慢，再过两天就要收工了。”徐永光轮到最后汇报，心里还有些不高兴，瞪了刘大伟一眼。
这才是重中之重！
李茂点点头：“有时间还是要去现场看看，要确保9月底完工，我跟程总约好的，9月底送第一批货，别到时候货来了，却没有地方摆布。”
正说话间，齐文化和学校三把手赵洪涛推门进来：“赵校
长听说李茂和程宇锋在这儿，特意过来敬酒。”
几个人赶紧站起来，就连黄志俊等三人也是。
赵洪涛看了一眼黄志俊：“哟，志俊也在这儿啊。”
黄志俊尴尬地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两人敬酒完毕，李茂很礼貌地送出门，只见赵洪涛端着酒杯快步走到一个花盆前，将手中还有的半杯酒倒进花盆，然后往二楼走去。
齐文化见状，冲李茂笑了笑：“赵校长就喜欢这样。”
这一点李茂其实也清楚，赵洪涛的应酬很多，但他酒量有限，作为一个文化人，又不肯承认，所以每次他到饭店吃饭的时候，都会私下观察观察，看看其他包厢有没有熟人，有的话酒喝到一半，他就推说隔壁有朋友，需要去敬酒。
他去敬酒，也没人强迫他全都喝掉，基本上喝一点，其他在回去的路上倒掉。
时间一长，大家都知道了他的这个习惯，戏称文明饭庄的花花草草，都是赵校长灌溉得好，才长得这么壮实。
李茂本想客气一番，不了齐文化却拉过他，低声说道：“学校最近要招三个年轻老师担任行政工作，教务处一个，总务处一个，团委一个，你有没有兴趣啊？”
第90章 大浴场的二楼
李茂头脑中转得飞快，学校里要选拔一些年轻人进入行政机构，一方面这些部门因为这几年的混乱管理，的确缺人手；另一方面，也是孙有才开始在各个地方安插自己的人，从而壮大有我力量。
在巴掌大的初中里面搞斗争，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就是把自己的人搞得多多的，把敌对的人搞得少少的。
而这批新人是纯粹的新鲜血液，孙有才是一把手，借助这些人事变动，自然而然地就会把这几个年轻人，以及他们的小伙伴拉到自己这边来。
反观那些刺头老教师，他们能给年轻人什么好处？
这也是孙有才并不急于跟刺头们摊牌的一个关键原因，因为时间上拖得越久，对他就越有利。
见李茂沉吟着不说话，齐文化打了个酒嗝，说道：“你考虑考虑，最迟明天给我答复，我也好在孙校长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李茂不在乎学校里的派系斗争，只是想着，混个某个部门的干事，那纯粹就是被拉去做事的，平白无故还增加了自己的麻烦。
但如果混个一官半职，还能在关键时候起到一定的作用。
“这个，”他故意犹豫着，“我倒是想去总务处，总务处目前就林主任和小许两个人，人手少得可怜，事情又多。”
齐文化一愣，他以为李茂想去团委或者教务处，这样更容易在区教育系统拿到一些奖项，在总务处虽然也不错，但终究比不上其他部门。
很多人都觉得总务处能有不少油水，但实际上除了主任能有油水外，其他做事的人哪有这个机会。
“不过，总务处林主任想要一个数学老师，她可以带着做账，你一个教语文的，林主任估计不肯要。”
齐文化是学校里的万花筒，很多时候他跟大家都是笑嘻嘻的，不管老的小的，他都和和气气的，大家对他的戒备心也就不大，因此他更容易打听到一些消息。
李茂笑了笑：“总务处想找个做账的，这个是工作需要，我的意思，能不能搞个总务处副主任？”
齐文化吓了一跳，学校里虽然人数不多，但好歹也是一个有着70个现职员工的事业单位，各个部门的选人用人向来都是大家非常关注的事情，里余初中自从创立以来，还没有过一个新老师，一下子做到某个部门副职的先例。
“这个难度就太大了。”齐文化摇着头。
难度不大的事情，做了有什么意思？
李茂笑了笑：“烦请齐主任瞧瞧跟孙校长说一下，就说吃完饭后，我请你们去洗个澡。”
里余镇上有三个浴室，一个是镇上机械厂的厂办浴室，员工每人每月有浴票，其他人去要花钱买。还有一个是老浴室，设施陈旧，但不少老人喜欢。
最新最时髦的是阳光大浴场，一楼东侧是男宾处，西侧是女宾处。
关键是二楼，男宾休息处。
有个大厅，大厅里二三十张躺椅，铺着垫子，前面还有一台大电视。
其他的就是包厢。
疲倦了的人还可以去雅室找个技师捏一捏，揉一揉，挤一挤。
镇上不少人就喜欢喝了酒，醉意醺醺的去泡个澡，捏个脚，舒坦得不得了。
齐文化也好这一口，想着反正有人请客，不去白不去，便应了下来。
喝到一半的时候，李茂拉着程宇锋上二楼敬酒，主要敬孙有才，其次敬赵洪涛，然后敬了其他同事，以及请客的家长。
这样的做法很普通常见，大家谁也没有放在心上，就连孙有才都笑眯眯地跟两人碰了碰杯，神态言语跟常人没有什么区别，李茂都搞不清楚，齐文化这时候有没有把话带到。
酒足饭饱，李茂让黄志俊把喝醉了的胡全汉搀扶到隔壁的宾馆去，又让其他人散去，自己则叼了根烟，跟柜台里的齐文明聊着天。
不一会儿，楼上的人也散了，一个个浑身酒气。
齐文化找了个借口，喊住孙有才，两人嘀咕了会儿，这时候其他人基本上都各回各家去了。
孙有才也晃着走到柜台前，看了看李茂：“小李上次上的第一节课，我虽然不教语文，但也听得出来，上得的确很不错。”
“还需要孙校长多给机会，多多提点。”李茂陪着笑。
齐文化等结账的家长也走了，这才一路小跑过来：“孙校长，我们就走着去，回头让文明开个车子送你们回学校。”
齐文明有个七座的面包车，平时拉拉货，偶尔也接接人。
这时候镇上只有非富即贵的那些人，家里才有小轿车。
孙有才不说话，点了点头。
阳光大浴场距离这里三百多米远，走起来也快。
李茂看得出来，刚才他们酒喝得都不少，不过齐文化脚步平稳，言语利索，压根就没醉；孙有才脚下虽然有些踉跄，但思路还很清晰，边走还边跟齐文化交流着明天的工作。
走到阳光大浴场，老板以前是个混社会的滚刀肉，现在化身八面玲珑的生意人，看到三人走
进门，忙笑嘻嘻地打着招呼：“哎呀，齐老师齐主任，孙校长，贵客啊。”
他不认识李茂，也就没有打招呼。
齐文化大手一挥：“二楼给我们留个包厢，三个人的。”
包厢有大有小，能睡三个人的，不大不小正正好。
老板打了个响指：“齐主任的话，安排！”
孙有才也不再提工作上的事情，带头往男宾处走去。
显然，他对这里也已经比较熟悉了。
泡澡的时候，李茂一言不发，这里人来人往的，不是个谈事的好地方。
洗了半个小时，齐文化还找了个搓操工搓了一下背，这才惬意地翻身下来，晃着大肚子走到孙有才跟前：“上去歇歇？”
孙有才点点头：“走，上去喝喝茶，妈的，泡了会儿，口都干了。”
李茂跟着过去，穿上短裤，换上浴场里给去二楼休息的客人准备的轻薄的衣裤，然后三人一起上了二楼。
妈的，这地方二十年没来了！
闻到熟悉的味道，李茂还忍不住暗暗发出感慨。
楼上领头的是老板娘，四十岁的样子，风姿犹在，但身材已经臃肿。
刚才老板娘就接到楼下打来的电话，看到三人上来，忙笑着迎上前：“包厢是111，茶都已经泡好了，哟，齐主任，还带了个小
第91章 聪明人之间的谈话
关上包厢的门，齐文化忍不住啐了一口：“这个老东西，越老骚劲越大。”
他跟刚才的老板娘年纪差不多，但便觉得这女人太老了。
李茂心想，果然天下男人一个样，都喜欢年轻的。
齐文化躺到了最里侧的躺椅上，喝了一口茶，还不忘跟李茂交代：“小李啊，偶尔到浴室来泡个澡，修个脚，放松放松，那是没有问题的，但不能胡来啊，我们是老师，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孙有才也点点头：“违反纪律的事情，绝对不能做。”
李茂心想，我不管是什么身份，也不能轻易把自己交给这些人。
但嘴上还是恭恭敬敬，礼礼貌貌地说道：“感谢孙校长齐主任的教诲。”
三个人各自躺下，孙有才躺在中间，李茂躺在最外侧。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着新闻，老美911之后，锁定嫌疑人，要求阿国交出**，遭到拒绝。
“看吧，马上估计又要打仗了。”齐文化挑起了话题。
孙有才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都是交易，谈不拢就打，没啥好说的。”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那就是烧钱啊。”齐文化咂咂舌。
“大炮一响，钱就从国家的口袋，到了军火商的口袋啦。”孙有才坐起来喝了口茶，品了品，“这茶质量一般啊。”
李茂没想到土里土气的孙有才，说出的话竟然极具穿透性，一针见血。
“可惜，进不了咱的口袋啊。”齐文化哈哈笑着。
外面打得昏天黑地，咱照样在自己的地方享受着和平。
“嘿嘿，我要是能分个零头，也不至于这几天天天去求爷爷告奶奶的。”孙有才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
这就要谈私密性的话题了？
李茂依旧默不作声，隔着孙有才，看了一眼也挣扎着坐起来的齐文化。
齐文化跟着说：“孙校，中秋节每个在职的老师发500块，是不是嫌多了点？”
这话一听，李茂心里就在盘算，500一个人，70个人就是块。
开学时不少学生交钱进入强化班，小金库里估摸着超过4万，但中秋节发完了，春节发什么呢？
记忆中以前春节的时候，里余初中每人1000块呢，抵得上不少人一个月工资。
孙有才没有回话，像是在思考着。
李茂有些诧异，这些机密的话，孙有才会当着自己的面说？
不料孙有才想了会儿，却没有回答齐文化，反而看着李茂：“听说，你爸爸在里余镇上开了个店？”
“对，就在文化站那。”李茂点点头，这一点也没有必要否认。
但他猜不到孙有才主动问这话的意图。
既然猜不透，那就等他自己说出来。
果然，孙有才扭头冲齐文化笑着说道：“今天这个纺织厂的薛老板，说给学校中秋慰问金3000块，又解决了不少啦。”
李茂这才想起来，孙有才当年坚持每年的端午中秋和春节都会发钱给老师，一方面是收取的学生的费用，另一方面就是到里余镇各个企业去化缘。
他这两件事情一并提起来，难不成是要万家电器也掏点钱的意思？
李茂清了清嗓子：“孙校，我明天跟我爸爸说一下，看看他能不能给我们学校慰问一些。”
孙有才满意地看了一下李茂，这个年轻人，头脑看来非常灵活，几个毫不相干的事情放到一起，他竟然能立马就明白过来自己的意图，这哪里是个刚出校门的十八岁的小伙子，分明是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很多年的老江湖！
不过孙有才很喜欢跟聪明人谈话，一点就通，不需要费尽口舌去解释一大堆。
“这个事情，不强求啊。”孙有才还故作大度地摆摆手，“我们只是想着，让在里余镇上的老板们，为了里余镇的教育事业出一份力，也是回报桑梓嘛。”
李茂想着自己开这个店，赚的也是里余镇老百姓的钱，掏点钱支持教育也是应当。
只是出多少是个问题。
纺织厂的老板，按理说也是财大气粗的人，手头上没有八百万，也应该有五百万，这样的人，才出个3000元。
万家电器小本生意，出个2000元，应该也能说得过去。
正事三言两语就谈好了，接下来就是齐文化发挥了。
“孙校长，我刚才问过小李了，小李很想进步，看看能不能到总务处。”
孙有才想了想，歪着头看着齐文化：“林玉兰不是有了合适的人选了吗？”
听到敏感的人事问题，李茂知道自己继续呆在这儿，孙有才估计也不会说，于是找了个借口说去上厕所，然后出了包厢，下了楼，又去冲了冲澡，然后换好了衣服，到吧台上结了账，坐在门厅里的椅子上等着。
孙有才很满意，这个李茂，年纪轻轻的，不仅课上得好，而且很有眼力劲。
虽然说是选拔几个年轻人到一些
部门去，实际上是去缺人做事，但毕竟也是人事变动。
这样的事情，只能是少数几个人才能讨论的，怎么可能当着其他人的面说。
李茂找了个由头出去，就是给他们留出了私密谈话的空间。
“林主任看中了小曹，一方面小曹是本地人，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去学财务上的事务，另一方面，小曹毕竟是今年分配来的唯一的本科生，高材生大家都抢呢。”齐文化凑近了些说道。
这些事情他知道，之所以刚才也没有跟李茂说得详细，还是因为事情没有敲定之前，需要保密的缘故。
齐文化之所以能在几个派别中都保持着好人缘，并不是偶然的。
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他心里很清楚。
“小李完全可以去教务处嘛！”孙有才想了想，教务处现在除了主持工作的副主任刘建军外，就一个干事。
齐文化小声说道：“刘主任好像不是太喜欢李茂。”
“这个刘建军，就是太死板。”孙有才不满起来。
齐文化喝了两口茶，顿了顿，说道：“孙校，我看，能不能把小曹和李茂都放进总务处，反正我们学校的这些部门，又没有固定的编制，一切还是由校长会议讨论决定。”
孙有才听了这话，微微颔首，觉得齐文化的话不无道理。
多一个人，还能
第92章 这是个什么职务
第二天一早，办公室里就讨论开了，尤其趁刘建军还在教务处办公，没来得及到初一年级组来的时候。
小道消息满天飞，这个说初二的某人要去校办，那个说团委工作的干事要提副书记。
许致远却冲曹子健笑笑：“马上我们总务处也要招兵买马啦。”
曹子健看懂了许致远的眼神，顿时心花怒放。
之前吃了两个瘪，让他灰头土脸的抬不起头来，但学校领导还是英明的，知道他这个本科生的价值，远非那些中专生能够比拟。
这次他能够在几个人当中率先进入行政部门，那就意味着抢得了先机，俗话说一步快，步步快，他们这些人本来就学历不足，想要职场上追上他的位置，基本上是没有希望了。
曹子健甚至想，到了总务处之后，好好干上几年，就能升个副主任，然后是主任，接下来就有希望提拔做个副校长……
仿佛是刚听说有人要给他介绍对象，他立马连孩子叫什么名字都想好了。
同样是年轻老师，但比他们大一点点的叶丽不满地发着牢骚：“我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了，这些部门也没说要招人进去，等到我大了，突然又要招人了。”
许致远嘿嘿坏笑道：“我看你起码这两年没什么变化，哪里大了？哪里大了？”
叶丽啐道：“小许你这东西，我大不大的，还能让你知道。”
几个人哄笑起来。
钱留山安慰着叶丽：“小叶你急什么，这些部门招人，说好听点是提拔重用，说难听点就是找磨拉驴，完事之后没准还会卸驴杀磨，又不增加一分钱的工资，有什么好眼红的。”
李茂看着埋头做事的柳云卉：“你想不想到哪个部门去？”
柳云卉一愣，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办公室，除了打水烧水，扫地抹桌子外，就是一门心思工作，闲暇时间大家闲聊八卦，她也从不参与，总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写着划着。
“我，我听安排。”
想了半天，柳云卉才憋出几个字来。
那边邱灵刚从初二年级组过来，一进门就是不是地看向柳云卉。
李茂对这些人事安排并不感兴趣，招呼程宇锋去走廊上抽烟。
邱灵看到他们走出去，小声对余荣刚曹子健说：“你看他们两个，平时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现在轮到这件事情，不也在乎了？”
曹子健冷笑一声，心想他们在乎？他们在乎又能怎么样？
余荣刚却有些疑惑：“他们就是出去抽根烟，怎么就在乎了？”
邱灵恨铁不成钢的鄙视了他一眼：“程宇锋跟郑镇长熟啊，镇上虽然不直接管学校了，但镇长说话还是有分量的，李茂这会儿不就是跟他商量去了？”
“李茂只想着帮他爸爸开店做生意，对当官恐怕没有什么兴趣。”余荣刚也听说了李茂家租下文化站一楼的事情。
邱灵摆摆手：“你们懂什么，我在初二年级组听到的消息，估计李茂要去总务处。”
这下曹子健一愣，扭头看了看许致远，却不想许致远凑到叶丽跟前嘀咕着什么，也没有再看他一眼，甚至都没注意到邱灵说了什么。
曹子健顿时眉头紧锁，难不成李茂通过什么手段，竟然把他这个预备的总务处干事给挤掉了？
这就太过分了！
这世上有两件事情最过分，挡人的前途，抢人的钱财。
曹子健往椅背上一靠，呼呼地生着闷气。
这时刘建军回到办公室，看到吵吵闹闹的，皱着眉头喝了一声：“都闲得慌是不是？假期之后就要月考了，负责出卷的老师任务都完成了？”
他这么一嗓子，办公室里安静了不少。
下午校长办公会之后，又召集了学校所有中层干部开会，搞得特别隆重正式。
刘建军去开会之前就提醒大家，今天不要早退，中层干部会议结束之后，他要在年级组再开个小会。
钱留山约好了人晚上喝酒打麻将，听了这话一肚子的牢骚，等刘建军走后才骂道：“金鱼缸里选小头头，也这样大张旗鼓，就算是换了大头头，金鱼缸里还能翻出多大的浪？”
李茂拍着手笑着说道：“钱老师终于说了一句不颠三倒四的话了，值得庆祝一下。”
立马就有人喊道：“老山，请我们几个今天晚上到你家去喝酒，怎么样？”
钱留山哪里有心情请客，摆摆手：“我晚上约了人打酒，下次再请你们喝麻将。”
大家又哄笑起来。
到了第四节课快结束的时候，刘建军这才返回到办公室，数了一下，除了几个在上课的老师外，其他人都在，于是翻出自己的小本子：“刚才，校长会议讨论了一些人事安排，又在全体中层以上干部会议上公布了，要求各个年级组长通报一下具体的情况。”
这下几个热心的人都静了下来，一个个心里紧张得都写在了脸上。
刘建军咳嗽一声：“第一，刘建军，也就是
我，任教务处主任！”
钱留山大声拍起手来：“不容易啊不容易，刘主任终于转正了，晚上应该让刘主任请大家吃饭。”
有几个人响应着。
但刘建军不为所动，摆摆手：“听我说完，第二，初一年级组柳云卉，任团委干事。”
邱灵一听，先是像泄了气的皮球，继而又嫉妒地盯着不知所措的柳云卉剜了一眼。
她在初二年级组听到了消息之一，就是她和柳云卉是团委干事候选人，二选一。
本来邱灵觉得，无论从外表还是从学历，她都要压过柳云卉一头，胜率应该非常非常大，却不想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但按柳云卉内向沉闷的性格，以及老土的穿着，邱灵料定这事十有八九是李茂帮着柳云卉做了手脚，立马又把恼怒的眼光投向李茂。
“第三，曹子健任总务处干事。”刘建军也不管下面的人议论纷纷，继续公布着结果。
曹子健一听这话，顿时心里乐开了花，差点就蹦起来拍手叫好，哈哈，到底还是自己抢先了一步，什么李茂，他也配跟我竞争？
不过为了表示谦虚，他故意面色凝重地点点头，重任在肩，压力很大，诚惶诚恐……
刘建军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最后，李茂，总务处主任助理，括号，试用期一年！”
曹
第93章 竟然挖我的墙角
“恭喜恭喜，”钱留山走到李茂跟前，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李主任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晚上请客喝酒啊。”
换了平时，请客喝酒根本不算什么事，李茂估计就会爽快地答应。
但刘建军今天转正，他都没请客，自己任了一个主任助理，就大张旗鼓地请客喝酒，只怕会让刘建军更不满意。
再加上晚上李茂还要去检查一下黄志俊等3人学习安装空调的情况，以及了解万家电器各项工作的推进情况，所以笑着打招呼：“今天不行，下次，下次。”
“也对，来日方长。”钱留山嘻嘻地坏笑着，肥腻的脸上就差掉几滴油下来。
李茂知道他这个用词，带有某种颜色的意思，不过却暗骂一句，老山尼玛脑子有病啊，这些骚话跟老子说干什么，老子又不是你相好的。
刘建军宣布完了之后，收拾了一下东西，自己就走了，晚上他要请几个校领导，和关系近一些的同事吃饭，也算是为他终于转正，感谢一下领导们的赏识。
实际上他并不愿意请这个客，主持工作好几年了，这才让他转了正。
要是早几年转正，以他的能力和年龄，还有望冲一下副校长，现在，前方的希望怎么也看不到岸，后面还有一帮年轻人在拼命追赶……
刘建军一走，剩下还没走的人就又热闹开来。
曹子健搞了半天才弄懂，李茂这个总务处主任助理，竟然是他的直接领导！
他刚才还嘚瑟了好一会儿，以为这下终于爬到了李茂的头上，却不想末了自己竟成了李茂的下属！
不但曹子健，就连许致远都神情复杂——他跟李茂没什么矛盾，相反有时候遇到还能聊上几句。不过许致远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比李茂工作时间早，也提前进入的总务处，怎么提拔一个主任助理，没有选择他，反倒选择了李茂？
失落二人组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李茂大致猜到他们在议论什么，不过，他们费再多的口舌也于事无补，老子现在就是你们的上司了！
那边叶丽还走过去跟柳云卉开玩笑：“小卉，你看，你男朋友都是领导了。”
柳云卉大窘，脸都红了：“没有的事，别胡说。”
叶丽大大咧咧的：“姐姐我是过来人，什么看不出来，当时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李茂对你绝对是有意思的，一开始我还觉得奇怪，他为什么不喜欢更时髦一点的，后来我才发现，这小子的眼光真是毒，你才是这些年轻人中最漂亮的。”
李茂正坐在柳云卉的对面，听叶丽当着自己的面就敢说这样的话，拍了拍桌子：“请你讲话注意点。”
柳云卉吓了一跳，以为李茂要发火，生怕两个人在这吵架。
这近一个月来，她也领教到叶丽的风风火火，泼泼辣辣，别说李茂，就是刘建军当年点名说她什么，她都敢顶嘴。
这要是两个人在她这儿闹僵起来，李茂身为男人，又是新晋的中层干部，只怕会影响不好。
想到这儿，柳云卉又有些难为情，怎么自己莫名其妙地站在李茂的角度去想问题了？
果然，叶丽也一拍桌子：“怎么，我那句话说错了？”
李茂指了指柳云卉，冲叶丽说道：“我们学校就十来个年轻人，年轻人中女教师也就三四个，她仅仅是这三四个人中最漂亮的？明明是你见到过的女孩中，最漂亮的。”
叶丽没想到李茂竟说出这样的话，也不生气了，反而笑了起来：“唉哟，这还没追到手呢，肉麻兮兮的话就说起来了，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们这边说说闹闹，那边邱灵收拾好东西，轻轻冷哼了一声，甩手就往外走去。
余荣刚还跟了出去：“晚上有空吗？”
“没有！”
“明天呢？”
“也没有！”
“十一假期期间，总有了吧？”
“没有没有，全没有！”
……
李茂对这人事安排早就有数，几个人说说笑笑之后，他就直接赶到文明饭庄。
这两天要趁着胡全汉在里余镇的时候，尽量让黄志俊等3人掌握好安装技术。
胡全汉对这3个小痞子一样的人反倒有好感，一来他们虽然流里流气，但听了李茂的吩咐，对胡全汉很是尊敬，闲下来就套烟点火的，搞得胡全汉很不好意思。
他在春风电器也就是个老安装工，懂点技术，但做的都是力气活，平时到客户家安装，也是听人呼来喝去，谁曾想到这里来出差一个星期，竟然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他都有些不想走了。
李茂对黄志俊等几个人都比较满意掏出一叠钞票递给黄志俊：“明天，每人买个手机，这样联系起来也方便。”
黄志俊喜滋滋地接过钱，数了一下，大概每个人可以买部1200左右的手机，兴奋地说道：“谢谢李哥。”
他们3个人都比李茂大，但都觉得喊李哥名正言顺，一点儿也不别扭。
“看10月份大家的表现，如果表现得好，工作完成不错的话，这个手机就送给你们，以后每个月还包100花费；”李茂看着有些沾沾自喜的3个人，敲打了一下，“但是，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这部手机还属于万家电器公司所有，你们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
这话一说，3个人立马又紧张起来，生怕达不到李茂的要求。
胡全汉还在一旁帮着说好话：“他们几个这两天学得不错，动手能力很强，工作起来应该不会差。”
李茂笑笑：“学得快学得好，不代表干得好，最终还是要看实际表现说话。”
黄志俊想了下，还作了个自我检讨：“李哥，我们今天在学的时候，的确也有做得不够好的地方，还请你要大人有大度，不要见怪。”
李茂一边夹着花生米，一边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学的时候发现问题总是好的，对了，是个什么问题？”
黄志俊嘿嘿嘿地笑了笑，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这反而让李茂更加好奇：“快说，怎么像个没牙的老头，话都说不周全？”
黄志俊这才说道：“胡师傅让我们从开空调眼开始学，结果我们把你宿舍后墙打了好几个眼，主要是徐永光这笨蛋，他也不隔远点，就打在我们之前打过的几个眼旁边，一下子弄垮掉好几块砖。”
“什
第94章 李主任走马上任
“不管怎么说，最后一下是因为你才把我后墙凿坏的，必须要处罚。”
李茂一脸的严肃。
徐永光联想到刚才李茂所说的，表现不好的话就不送手机，而是只有使用权，这无疑就比黄志俊刘大伟要气短三分，都有些急了。
“明天早上，找个瓦匠，去帮我补好后墙！再罚你去隔壁的两个乡镇去贴广告。”李茂盯着他。
徐永光有些纳闷：“就这……没了？”
“怎么，你嫌处罚太轻？不够的话我这还有。”李茂都快憋不住笑了。
只要不没收手机，徐永光其他的处罚都无所谓，嘻嘻笑着说道：“够了够了，保证不再出错了。”
“还有，让你有空去盯着装修的，他们的进度怎么样了，明天就是9月28号了，耽搁了可就要坏我的大事了。”李茂又冲他说道。
徐永光赶紧汇报：“我虽然不太懂，但孙强说绝对没有问题了，我看了看，估计也应该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李茂这下终于有些不满了。
凿坏自己的后墙，补上就是，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门店装修的事情不搞好，就会影响内部摆设摆布的工期，真要到了十一这天，早就放出风声说要开业，到时候开不了，这脸就丢大了。
丢脸还在其次，第一次放出的豪言，就自打耳光，信誉度就全没了，没有了信誉，还怎么做生意？
回去之后，李茂一个晚上都没睡好，本来他宿舍里卫生还行，平时也比较注意，有情况还会点个蚊香，所以也就没有带蚊帐。
不想后墙有个大洞，堵也堵不住，蚊子便三五成群地过来觅食，别的不说，就是这嗡嗡嗡的声音，就让他听着心烦，恨不得要到隔壁借宿一晚。
此外，就是心里有些忐忑，至于为什么紧张，一时间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等到第二天一早，总务处主任叶玉兰召集麾下的几个人开个短会。
会议就在总务处召开。
原本总务处有三个办公桌，叶玉兰和许致远一人一张，还有一张空在那里。
“过完国庆，再置办一套，这张就先由小曹来用。”叶玉兰指了指许致远前面的办公桌。
这间办公室不大不小，摆四个办公桌，和现有的一排档案柜，一个保险柜，略有些拥挤。
按照叶玉兰这样的摆布，她和李茂就坐在靠里的位置，许致远和曹子健就坐在前面。
这一点李茂倒没有异议，按照常规做法，职务大的一般坐里面，没毛病。
“李主任，我是这么想的，小曹呢学数学的，就跟着我后面学着做财务，先做现金，以后有机会再做总账，此外呢学校的基础建设，校产的登记管理添置维修工作，我也分管着；其他学校的后勤保障工作，像食堂、消防、治安保卫等事情，就由你来分管，这些事情小许也做了一年了，有经验，能帮你尽管熟悉。”
叶玉兰看了看李茂，很亲切地解释着：“本来我是要跟你商量着来的，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只好自己做主了，你如果有意见的话，现在也可以提。”
李茂心想你都安排好了，老子还能有什么意见？更何况弄个这个职务，也并不是想来跟你抢班夺权的，没必要把肥缺都划拉到自己怀里，把难搞的、容易出问题的都推给老子！
但他嘴上却笑嘻嘻的：“坚决服从主任的安排，相信我们几个在主任的带领下，一定能够把我们学校总务处这一块，干得有声有色。”
“你们两个人呢，有什么意见吗？”叶玉兰很公道，还咨询两个干事。
许致远和曹子健有屁也不会放，一个个点着头：“听主任的，听主任的。”
“主任还有事情吗？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李茂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叶玉兰俏眉一皱，刚想说还有事情，就是发中秋福利的事，根据孙有才的意思，每个500元了事，什么东西都不买了。叶玉兰跟孙有才提了意见，说新来的6个老师，才共工作了一个月，就发200元，年底的时候，发大家的一半，也交代得过去。
孙有才想了会儿，也就同意了。
叶玉兰本想告诉李茂这件事，解释解释，但见李茂这个态度，想着这个事情不跟他解释又能怎么样，于是摆摆手：“那有事再联系。”
回去的路上，曹子健走得最快，他根本不想跟李茂走在一起。
一方面，李茂手里有他的忏悔书，这让他一直芒刺在背；另一方面，李茂现在是他的领导，并肩走也不适宜。
所以他一溜烟地跑了。
倒是许致远，也没那么多顾虑，跟李茂肩并肩地往教学楼走去。
“李主任，你注意到了没有，给你的事情都是不好做的事情。”
李茂拍拍他的肩膀：“喊什么李主任，喊李茂，实在不行喊兄弟，你比我年长，又比我早进总务处，算起来应该是我的前辈。”
许致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摇摇头：“理归理，法归法，你现在是主任，
我是干事，规矩还是要有的。”
李茂摸出烟来，给了许致远一根：“其实我做这个主任助理，也就担个名而已，等我老头子那个生意做起来了，我也就不怎么管这里的事，你说了算。”
许致远给李茂点上，然后又给自己点上，心里还在嘀咕：完全撒手不管事？那还不如把这个主任助理给我呢！
“再告诉你，”李茂吸了一口烟，“我这个主任助理也当不长久，回头副主任还是你的。”
许致远一愣：“你想换到校办去？”
全校这些部门，总务上肥缺最大，教务处责任最重，团委事情最杂，要说最有前途，还得是校办，校办的主任基本上就是校长的分身，不是嫡系也是友军。
不做总务处主任助理，那就是想要更好的岗位，而总务处也就是一个跳板而已。
李茂没想到他竟然往这方面想，也就不去解释，顺着说：“总之，有什么大事，你跟我商量着办，小事情的话，你自己看着办，做好了跟叶主任交代一声就行。”
许致远顿时来了兴致：“好的，我听李主任的。”
李茂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说好了，私下场合不要喊李主任的呢？”
“对对对，我听兄弟的！”许致远笑得都起了皱纹。
第95章 谁不想吃天鹅肉
每逢临近节假日，身边的事情就多得一笔吊糟，更加让人盼望着节假日。
一会儿学校里要开会，说是什么节前廉洁教育。
几个小年轻私底下嘀咕，这要犯错误，也得是台上的领导更有可能，咱们一帮连班主任都不是的小喽啰，想犯错误都没这个机会。
但台上的人并不这么想，很严肃地教育着大家。
一通话讲完，孙有才还来了一句：尤其不能在节假日期间豪赌。
老万头就不高兴了：“不能在节假日豪赌，那就可以在平时豪赌了？不能在节假日豪赌，也就是说，还是可以赌一赌的？”
孙有才眉头一皱，自己刚才说的话的确有不严谨的地方，但这是节前的教育会，当然要专门点一下节假日，偏偏就有这些老东西喜欢抠字眼，唱反调！
不过孙有才继续采取“拖”字诀，压根不理他。
最后，宣布来了中秋假日的福利：每人500元，新职工每人200元。
大部分很高兴，觉得这才是今天会议的重点，其他的都是废话。
散会之后，余荣刚还拉着李茂程宇锋：“我们新职工按理说也应该拿一半才对，一半都不到，这也太欺负人了。”
说完还冲着李茂叫着苦：“李主任，你好歹也是总务处的主任了，怎么也不替我们说说话？”
李茂心想你小子诉苦找错人了，我和老程都不在意多不多这点钱，但他还是语重心长地对余荣刚说道：“你不知道，原来学校给新职工是一半的，是我建议改成了200元。”
“你……你傻啊。”余荣刚很意外，憋了半天，冒出一句话来。
李茂笑着说道：“你才傻呢，给你发一半，发给250，你就高兴了？”
余荣刚一想，也对，250这个数字实在太难听了。
等他回过神来，觉得250这个数字在平时难听，换成钞票的时候，就无所谓了，更何况，为什么不能提到260，或者300？
但李茂和程宇锋已经走远了，他也只好跺跺脚：“妈的，欺负人！”
一散会，李茂就跟柳云卉交代一声：“有人找我，你打我的电话。”
说完，嘉陵摩托一冒烟，就往文化站奔驰过去。
今天唐晓慧到了里余镇上，这会儿已经帮忙在面试导购员了。
等到李茂赶到的时候，已经面试完了，刘大伟还在那有些不满意，看到李茂，赶紧过来告状：“李哥，你请来的这个人不行啊。”
“怎么了？”李茂有些奇怪，唐晓慧的工作能力他不是太清楚，但起码有一定的工作经验，面试两个导购员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两天又增加了人报名，面试的一共有8个人，这个唐，唐什么的，把最漂亮的那个竟然淘汰了，做个服务员，漂亮的当然要优先考虑啊。”刘大伟告着状。
“哦，为什么？”李茂笑了笑，还以为是什么原因，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这个答案刘大伟估计早就想好了理由，直接说道：“你上次不是跟我们说过，我们这个算是服务行业，服务行业就是要让客人舒心，看到一个漂亮的脸，谁不舒心？嘿嘿。”
“有道理，都学会思考啦。”李茂肯定了他一番，“走，我们去看看，唐晓慧有什么说辞。”
刘大伟以为李茂明确了支持他的态度，头昂得很高。
因为里面还没有完全收拾好，所以李茂还跟蒋宏斌借了一间办公室，蒋宏斌也没有多余的地方，只好先把运动健身的房间让了出来。
唐晓慧这时候正带着四个姑娘，在跟她们讲着什么，看到李茂进来，迎了上来：“李总，我一共选了四个，我知道你只想招两个，所以最后还是要请你来定夺。”
李茂点点头，扫了四个姑娘一眼，四个人都穿着一般，也都眉清目秀的，但算不上漂亮。
在乡镇的一家家电卖场里面做导购，这个模样足够了。
与发达的城市相比，来这里购物的人对这些导购员的模样并不关心，他们只关心能不能便宜一点。
“不挑了，都要了。”李茂大手一挥。
刘大伟还扯了扯李茂的衣袖，但李茂没有搭理他。
唐晓慧有些怀疑：“之前不说只要两个人吗？”
李茂笑笑解释道：“这四个人，第一个月都是试用期，通过试用期后，才能成为正式员工，所以，一个月后再定谁走谁留。”
唐晓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哦哦，是这样，好的，我明白了。”
李茂接着说道：“接下来，短短的两天时间里，还要麻烦你帮忙介绍一下导购的要点。”
唐晓慧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做一行还不到一个月，也不是太懂。”
“有多少就教多少吧，估计也够用了，主要是服务态度要好，不能死板着脸，让人一看就晦气。”李茂笑哈哈地，也没在意。
唐晓慧感觉遇到了知音：“是的是的，不懂可以慢慢学，但这个态度不好就不
行了，刚才有个小姑娘，人长得倒是蛮漂亮的，身材也好，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让她稍稍欠个身子做个请的手势，那个手像划水一样。”
李茂一听就明白过来，这就是刘大伟说的事情，扭头瞪了刘大伟一眼。
刘大伟吓了一跳，他以为李茂是来帮他撑腰的，没想到几句话之后，反而责怪起他来，只好讪讪地将头扭过去，装作没看见。
等到下楼之后，刘大伟这才嘿嘿地笑着凑过来说道：“李哥，其实，这个姓唐的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啊，我不太懂，你不要见怪。”
“不懂就要多问，多学。”李茂知道他的小心思，无非是看了人家姑娘漂亮，想把她留在这儿，说不定以后他还有机会吃吃天鹅肉。
但从唐晓慧刚才的话里就可以听得出来，这个漂亮的姑娘估计心气比较高，哪里会看得上一个电器安装工，没准她到这儿来应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一旦能够攀上高枝，或者钓个金龟婿，立马拍屁股走人，头都不回。
刘大伟眼珠子转了转：“的确有个不懂的，李哥，你上次明明说只要两个导购员的，现在留下了四个，就算是一个月的试用期，试用期也是要给工资的呀，这不还是亏了？”
李茂停下脚步，看着刘大伟：“李哥就教教你，四个人都是试用期，一个月后两个留下，两个走人，那么她们在
第96章 砸人的饭碗
从二楼下来，正打算去一楼看看。
尽管这一块交给徐永光盯着，但李茂基本上每天还是要来转一圈，而程宇铭的一批家电明天上午就要运到，还要按照划分好的区域进行摆布，都是比较繁重的工作。
在这个节骨眼上，每一个步骤都要有条不紊地推进，拖延不得。
还没走进去，就看到徐永光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看见李茂，有些紧张地搓搓手：“李哥，出了个情况，小情况。”
李茂心里一沉，赶紧问道：“什么情况？”
“孙强手底下一个工人，把里侧的一排墙壁上贴了一围瓷砖。”徐永光指了指身后的一楼内部。
李茂心想，这不算个什么事啊，自己当时为了墙壁底层的清洁——家电这玩意儿，摆在卖场里总不能太脏，影响卖品，所以沿着三围墙壁的底层贴上两米高的白色瓷砖，再往上就是刷点白水泥，这样也省钱。
“不是，”徐永光有些口干，咽了一口唾沫，“他把预留的几个插座都给封起来了。”
什么？李茂这下吃惊不小，电器卖场里是需要摆放着一溜的家电的，而且都要通上电，这样才能够更好向客人展示，要是一个个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你产品的质量有没有保证！
“走，进去看看！”李茂阴沉着脸，快步往里面走去。
孙强也在那里直跳脚，看到李茂慌忙迎了上来：“李总，李总，我们已经在尽快重做。”
由于只知道预留插座的位置，但却无法准确断定，所以只能把一些瓷砖全部敲掉，然后再根据插座位置抠出洞口，最后再贴上瓷砖。
事情不复杂，就是费钱费时间。
钱的问题不是个事，因为当初是全包给孙强的，工程出现了纰漏，所需要弥补的费用也都是由他来出。
但时间是个大问题。
一步慢了之后，就是步步慢。
但是距离十一的时间却是死的。
“全部修改完成，需要多久？”李茂直接问道。
孙强估算了一下：“晚上我们加个班，明天早上早点来，争取九点，哦不，十点前肯定能搞定。”
李茂抬手看了看手表，这个时间应该还来得及，最多明天晚上收拾摆布的时间再长一点。
“那就这样，”李茂点点头，随即瞪了一眼徐永光，“今天，你全程跟在后面盯着，再出什么问题，唯你是问。”
徐永光虽然觉得委屈，也不是他导致的错误，但毕竟他这会儿才发现了问题，总归是要承担责任，而且平时李茂跟他们说说笑笑，嘻嘻哈哈的，一点儿架子也没有，现在脸色铁青得让他有些害怕，也不敢叫屈。
等李茂走后，徐永光将t恤衫的短袖撸到胳肢窝处，变成了一件无袖衫，冲着正在忙的工人叫道：“手脚都放快点！”
……
等到第二天十点钟左右，徐永光打来电话：“李，李哥，全都弄好了。”
“春风电器发来的货到了吗？”李茂直接问起另一件事来。
“还没有。”徐永光有些胆怯地回道，这件事情跟他就更没有什么关系了，但不知道怎么的，他就是有些莫名的害怕。
李茂心里暗骂程宇铭，这么大的一个老板，做事竟然也拖拖拉拉的，马上要打个电话催他一下，眼下门店那边的事情应该还要扫尾，于是赶紧吩咐道：“你别管这些，先组织人把里面打扫清理干净，刚装好的地方要注意不要碰撞，再请电工师傅调试调试，确保每一盏灯都要亮，每一个插座都能通电。”
徐永光非常快速应了下来：“好的，我已经让人在打扫，正准备跟电工师傅调试呢。”
“这次还算有眼力劲，”李茂赞许了一句，又叮嘱道，“先弄两包烟给电工师傅，回头我补还给你。”
“好的，”徐永光答应着，随即叫道，“不用补还，不用补还。”
李茂也不跟他啰嗦，挂掉电话，随手给程宇铭打过去：“程总，您老人家贵人事多，不能把我的事给耽搁了啊！”
程宇铭哈哈笑道：“怎么可能呢，我今天可是亲自过来的，按照路程，再有半个小时也就到了。”
“你这么大的一老板，光临里余镇，全镇上下都感到无上荣光啊。”
李茂跟他开着玩笑。
“我主要是想来看看，你这边的具体情况，听说搞得有声有色的。”
程宇铭笑呵呵的，但话中有话。
听说？听谁说？
李茂头脑中转过几个人的面孔来。
不过也没什么，他根本不在乎程宇铭会有什么看法，现在双方是合作关系，从某种程度上李茂还是他的下属单位，万家电器这边搞得约好，他程宇铭赚得也就越多。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手机来了条短信。
李茂还疑惑程宇铭这个大款，竟然小气到连电话都不打，转而发短信来，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褚平发过来的：“难受！”
李茂差点没把喝到嘴里的茶水给喷出
来，甚至可以想象褚平发短信时候的委屈模样，立即回了句：憋得难受打飞机去。
褚平：滚，流氓！是康雪琪刚才对我说，跟我没有共同语言！
后面还带了个委屈的表情：
李茂哪有空跟他研究少男的感情烦恼，直接回：胆大心细脸皮厚，做不到就认输。
短信刚发出去，程宇铭的电话就到了：“我就要到了，你人在现场吗？”
李茂赶紧起身：“我也马上就到。”
说完挂掉电话，赶紧跟柳云卉打了个招呼，然后下楼跨上嘉陵摩托，直奔万家电器门店过去。
等他赶到的时候，程宇铭已经站在万家电器门口，身后跟了两个师傅，胡全汉和唐晓慧也在他跟前。
程宇铭才是他们的老板。
李茂停好车，快步走了过去：“程总，早说你亲自来，我就到十里外去迎接了。”
“少来了！”程宇铭不屑地撇撇嘴，“我半个小时前给你打的电话，半个小时足够你开个十公里了。”
“走走，到里面看看。”李茂给几个师傅散了烟，拉着程宇铭就要进去。
不想程宇铭却摆摆手，然后指了指外围的广告：“等等，你这外面，是什么情况？”
李茂看了一眼，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却装着糊涂：“宣传嘛，酒香也怕巷子深，不搞点
第97章 开业在即
从合同规定的内容中，已经写明了万家电器这里的销售价格必须按照市场价来定，这样就可以让春风电器少一些纠葛和麻烦。
如果李茂违反了合同里的条款，程宇铭随时就可以拿来做文章。
不过李茂一点儿也不紧张，反而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膀：“这有什么，哪家门店新开业不得搞个大酬宾活动，更何况，十一当天，是国庆中秋双节合一，多少年才有一次，不搞个大酬宾，都对不起这样的喜庆的日子。”
“你看，”李茂指了指广告，“我们也标明了，这样的活动只有5天，又不是一直搞下去，其他经销商就算有意见，你那边也能解释得通。”
程宇铭点点头，这样的解释的确有点道理，谁家店面开业不得让利热闹热闹？
被李茂这么一说，他也就不再追究。
但他没想到的是，别的经销商开业搞优惠，但进价并没有少；而李茂的进价低，而且只要完成一定的销售额即可，模式跟他们并不相同。
程宇铭自己都没能想明白，那些经销商哪里知道他们之间的合同是什么样的，又能怎么办？
在乡镇开家电卖场，老百姓才不会管你这个，他们主要认准价格，同品牌同款式的，你这里比别家便宜，他们就会选择这里；同价格的，你这里品牌比别家好，他们就会选择这里。
别的花样都不好使。
李茂很清楚，他这里的电器只能以市场价出售，这是在合同里写得清清楚楚的，绝对不能违背，这次以开业大酬宾的方式降价，不过是打个擦边球。
等过了这几天，要是价格恢复到市场价，销售量就可能直接被腰斩。
他拿价低的优势也就会荡然无存。
不过李茂早就有了对策，保准到时候无论是那些经销商，还是程宇铭本人都无话可说。
只不过这时候根本不宜对外透露。
程宇铭进去的时候，徐永光还在带着人打扫，清理一些角落。
“你这还没弄完啊。”程宇铭扭头看着李茂说道。
李茂笑呵呵地说道：“半个小时的事情吧，我从拿到这个门店，到现在也就两个多星期，现在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程总有兴趣的话，可以在里余镇逗留两三天，到时候就会截然不同了。”
程宇铭才没空在这浪费几天时间：“我马上就得回去了，今天约谈了春花公司的人谈合作，真没时间在你这，等你开业红火了之后，我再过来叨扰吧。”
春花公司是春州本地的大型电器企业，主打产业是彩电，最红火的时候曾经占据全国前五的市场份额，不过现在彩电市场是群雄并起，春花彩电也就逐渐走上了下坡路。
加上他们的掌舵人姚剑星在战略上判断失误，想借助多元化发展壮大企业，却不想过多涉足自己压根不擅长的领域，四处出击却都惨败而归，自己的看家领域又被人攻城略地，导致一家辉煌的公司，像一颗流星一样闪过。
但这跟李茂没有多大关系，他也没有客气，反而提了个要求：“程总，你拍拍屁股走人了，也没人帮着指导我们，这样，让胡师傅和唐小姐留下来再帮我几天，算是春风电器对我们开业的支持。”
程宇锋也没在意，想着一般情况下，下面的经销商开业，自己这边起码得派个中层管理人员过来，但李茂只要了两个工作人员，他还能有什么话说：“没问题，那就让他们帮你到10月5号。”
李茂笑着说道：“那就一言为定啦，胡师傅，唐小姐，你们程总的话可是算数的。”
胡全汉和唐晓慧两个人也没有意见，虽然出差比较累一点，但春风电器那边工资照发，李茂这里也没有少他们的，何乐而不为？
程宇锋也没有乱说，四下看了一下之后，也不等电器全部卸完，自己就跟着小车返回了春州市里。
说是还有半个小时，实际上忙活了一个半小时，直到吃午饭的时候，门店里才打扫干净。
徐永光连饭都没敢跟过去吃，到隔壁超市买了一碗泡面解决了问题。
午饭吃完，李茂学校里还有事情，就把这里的一切全权交给了黄志俊：把货物全部搬进去，然后按照划定好的区域，摆放一些样品，其他的全部堆放到里面本来留作办公的地方。
李茂跨上摩托，心想着以后还是要有个自己的仓储基地才行。
……
文化站一楼自从装修之后，就引起了镇上不少人的注意。
这里是全镇街区的中心所在，又在镇政府的斜对面，很多眼尖的人早就留意了，几年不成不变的文化站一楼，竟然破天荒地开始有所改变了。
等到围挡上的广告张布出来之后，大家才恍然悟到，这里原来竟是被人租下来了，而且开的是一家家电卖场！
开业的优惠明明白白写在那里，但又限制了每天销售的数量。
早有消息灵通的人呢打听到了周边同款电器的价格，万家电器所宣传的，的确要便宜不少。
可惜，每天只有30台的数
量！
那就意味着，这些价格便宜的家电，是需要去抢的！
等到程宇铭押送着家电过来的时候，大家这才确信，这不是闹着玩的。
“我家新翻了二层楼房，我们老两口的房间无所谓，马上儿子结婚，他们小两口的房间还能不装上空调？”
“空调的我倒没想买，马上天气转凉，也没必要买了，我倒是想换一个大一点的彩电，明年看国足的世界杯才更有劲。”
“空调又不是只能制冷，到了冬天还能制暖呢，我老婆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到时候小家伙窝在家里，开个空调就好多啦。”
“可惜，每天还要限额销售，你们说，这万家电器为什么有生意不做？”
“你这都不明白？人家价格优惠这么大，岂不是卖得越多亏得越多，当然要限制数量了！”
“也对也对，十一当天我还是早点去排队。”
……
李茂不知道坊间的这些讨论，他在学校上完课之后，一个人转悠到了操场上，点燃一根烟，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春花电器销售部吗？”
第98章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春花电器虽然已经在走下坡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何况在乡土情结浓厚的本地，不少人对春花公司的产品还是非常信赖，不用说拳头产品彩电，就连刚上马没两年的空调、冰箱，都很受欢迎。
李茂的万家电器虽然跟春风电器签了合作协议，但并不代表不能跟别的代理商，甚至别的品牌总公司再寻求合作。
这也是李茂当初坚持要自己成立一家公司，而不是单纯地挂上春风电器的牌子的缘故。
一通电话下来，李茂打听到了春花电器负责本地市场的销售部副总经理的电话——他没有要总经理的电话，是因为估摸着下午的时候，春花本地销售总经理应该在跟程宇铭见面商谈合作事宜。
就是要到了副总经理池玲玲的手机号码，李茂也没有贸然打电话过去，而是发了一条短信：你好，池经理，我是万家电器总经理李茂。
很快池玲玲就回了一条：幸会幸会。
回信息这么快，十有八九没有参加跟春风电器的会谈，李茂这才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接通之后，还能听到一个利索的女声，在吩咐着什么，片刻之后才说道：“你好，李总，有什么指教？”
“我想进一批春花彩电、空调和冰箱，不知道能不能尽快发货。”李茂直截了当。
池玲玲有些惊讶，旋即笑道：“不好意思，李总，你大概不知道我们春花电器的销售模式，我们不跟一般的公司合作，你那边要买我们的电器的话，可以来我们春花电器门店。”
这一点李茂很清楚，春花电器跟当前其他电器销售模式都不一样，他们坚持做自己的销售门店，并不会寻求与当地代理经销商们的合作。
从某种角度来看，这种销售模式是比较不错的，只不过，在当前的社会条件下，却是不适宜的。
先进的理念，放在不先进的时代，也起不到好的作用。
先人一步的是先驱，先人两步的就是先烈了。
“池经理，据我所知，你们在春州的市场份额都已经在呈下降趋势了，长虹、tcl等品牌都已经有反超的趋势，如果这样的情况还没有改观的话，我想下次我就不是打池经理你的电话了。”李茂听了这话，也没有气恼，毫不客气地说道。
池玲玲吃了一惊，春花电器眼下的确面临很多企业的联手狙击，而且他们已经把战火直接烧到了春花电器的大本营春州市来了，因此这里的销售部才不得不改变策略，做出在不少人看来是自降身份的事情，去寻求跟本土的一些代理经销商合作。
但是，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个所谓的万家电器，池玲玲之前压根就没听说过，不知道是何方神圣。
但尽管如此，池玲玲还是冷笑一声：“我们公司的事情，我个人的事情，就不劳烦李总关心了。”
“我其实也没有关心贵公司和池经理本人的事情，”李茂笑了起来，“我只是建议，鸡蛋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你们合作的伙伴可以多样化，既可以找一些大的代理经销商，也可以直接批发给小的卖场，比如我们万家电器，星星之火，也可以燎原。”
池玲玲虽然有所动，但还是直接回绝：“谢谢，我们目前还没有这样的打算。”
既然对方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李茂也不愿意跪舔：“好的，希望我们春州的骄傲，春花电器能够度过这一难关。”
池玲玲挂掉电话，不由得皱起眉头，现在信息都被泄露出去了，这些江湖骗子居然都找到她的手机号码了？
不过更让她糟心的事情，还是大本营春州市的市场份额逐渐减少的惨状，公司的高层已经对整个销售部极为不满，尤其对春州的销售部，更是有了大换血的迹象。
但是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一个小门店的经销商来指手画脚吧！
没等她多想，春州销售部的总经理赵新元就气呼呼地走了进来：“妈的，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区区一个春风电器，都蹬鼻子上脸，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池玲玲见状，就知道下午谈得很不理想，但她还是问道：“春风电器提了什么条件？”
赵新元走到自己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这才放下杯子说道：“一方面，代理费要降二十个点；另一方面，还要十个点的返点！”
“你说说看，这不是什么好处都想要，把我们当成上门要饭的乞丐了吗？”
赵新元走到池玲玲跟前，气犹未消。
池玲玲也是无可奈何，想当初，这些大的代理商们来找他们谈合作的时候，哪个不是眼巴巴地求着他们点头。
这才几年啊，风水就轮流转了！
“听说，姚总要求销售部门要大洗牌了，这难道只是我们销售部门的问题吗？”
赵新元生了一通气之后，渐渐平息下来，又将矛头转向自己公司内部。
眼下公司四处跨行业拓展业务，还美其名曰多元化发展，主营行业的利润不拿来搞研发搞推销，不拿来跟其他竞争对手拼刺刀，
反而要补贴其他业务，长此以往，不敢想象。
“但我们一线的销售人员，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不错了，哪里能够干涉到公司的战略方向问题。”池玲玲也很无奈。
“我们的销售额其实还是上升的，只不过对手的上升幅度更大，导致我们的份额反而越来越少。”
说到这儿，池玲玲突然想起刚才那通电话，或许，那个李总所说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并非全无道理。
只是，不知道他的万家电器，是个多大的门店，能对帮助春州销售部带来多大的市场份额！
死马且当活马医吧。
想到这儿，池玲玲看着赵新元：“赵总，我们是不是可以跟一些小的门店去谈呢？”
“小的门店？”赵新元不屑一顾，“小的门店能吃下多少？三五台彩电吗？这点有什么用？”
“可，如果是若干家小的门店呢？”池玲玲犹豫了会儿，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他们已经快无路可走了。
第99章 空手套白狼
独居的老虎可以威慑山林，族居的群狼，同样有很强的战斗力。
春花电器之前销售火爆，压根不愁没有市场，属于卖方市场，自然心高气傲，一些大的代理销售商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那些游击队一样的小门店。
池玲玲把刚才接到李茂的电话，跟赵新元简单介绍了一遍，然后说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尝试一下，就拿这个门店做个试点，如果效果不错，再铺开来跟多个小门店商谈。”
赵新元还是觉得不靠谱：“一家一家门店去谈，每个经销商的条件又不相同，这得谈到什么程度？”
“我觉得，总比被大经销商掐住我们脖子要来得舒服，如果能够打开一个缺口，我们也可以拿来跟春风电器这样的大经销商去谈，总比手头上一点筹码都没有来得强。”池玲玲解释道。
还有一点，池玲玲没有说，那就是如果再没有改观的话，他们这些人，估计就会降职减薪，甚至会被扫地出门。
因为对于春花电器来讲，春州市可是大本营，自己的大本营都被人抢占了，那还在电器界混个毛线啊。
赵新元年纪大了点，快五十岁的人了，一时间还难以接受这样的转变；池玲玲三十岁出头，适应新变化的能力要强上许多。
“既然你这样说了，那不妨就找这家门店做个试点，以一个月为期限，事情就由你全权处理，一个月后再跟我汇报一下结果。”赵新元也有些泄气，见池玲玲坚持，只能姑且一试。
李茂回到办公室，心情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影响，能不能搞到春花公司的电器，对他而言不够是锦上添花的事情，没有这个花，也不妨碍他花团锦簇。
见柳云卉还在批改作文，上前逗逗她：“出来一下，跟你说个事。”
柳云卉以为他有什么要紧的事，赶忙放下笔，起身跟着他走到外面的走廊上。
李茂摸出根烟来，用手掩住风口点上烟，深吸了两口，却看着外面的天空，一言不发。
柳云卉愣了愣，不明白他要说什么，还当是这事比较困难，李茂此时陷入纠结，不由得开口问道：“是什么为难的事吗？”
“有点难，不过也只有你能帮我。”李茂吐出一团烟雾，用手扇了扇，尽量不让烟雾吹向柳云卉那边。
“没事，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柳云卉面色也凝重起来，什么事情竟然让李茂都觉得非常困难，看来一定不好应对。
李茂扔掉烟屁股，踩了两脚，这才说道：“我有个朋友，她常年伏案工作，腰椎和颈椎都快要出问题了。”
柳云卉眨巴眨巴眼睛，心想着自己也不会瞧病啊，李茂跟自己说这些，自己又怎么可能帮得上忙呢，只得结结巴巴地冒出一句：“那，那，是不是要去看医生啊？”
“不用，还没到那么严重，只要你提醒她，过段时间就出来走走，扭扭脖子，扭扭腰就行了。”李茂笑了起来。
柳云卉还没明白，觉得帮忙提醒一下，并不算难事：“哦哦，好的，我怎么提醒她呢？”
“用你的手机，调个闹钟，到了点就提醒她要注意休息。”
“好的，好的，那我怎么跟她联系呢？”
李茂叹了口气，伸出手去想刮一下柳云卉的鼻子，但柳云卉吓了一跳，往后让去，没让李茂得逞。
“那个朋友就是你呀，笨蛋！”
柳云卉这才明白过来，脸上飞来一团粉红色的云朵。
“不要整天不是上课，就是低着头写这写那的，将来老了可怎么办？要我推着轮椅吗？”李茂瞪了她一眼。
“啊，不要，不要。”柳云卉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更加觉得有些难为情。
就在这时，李茂的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池玲玲打过来的，忙冲柳云卉摆摆手：“我去接个电话。”
说完也不等柳云卉反应过来，就往楼下走去。
柳云卉有些怔怔地站着原地，憋了会儿，才自言自语地说道：“颈椎腰椎不好，哪里用得着坐轮椅。”
“喂，池经理？”李茂快步下了楼，找了个没人的空地，接通了电话。
池玲玲还有些矜持：“李总，我刚才跟我们销售部总经理汇报了，他倒是觉得你的话有点道理，让我来跟他详谈详谈，不过我个人还是不看好你。”
“是因为我的声音不够磁性吗？”李茂开着玩笑。
池玲玲愣了愣，随即觉得这家伙还真是，居然还有心开玩笑。
“我们可以按照批发价给你那边提供一批货，但要先把货款结清。”
李茂想都不想，直接拒绝：“池经理，没有合作诚意呢，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批发价全款拿货，就算是个小代理，小经销商也不会这样做。
春花电器店大欺客，也不能欺得这样明目张胆，更何况，这个店也没往年那么大了，否则，他们连欺负李茂的念头都不会有。
“那依照李总的意见，你觉得应该怎么做才合适呢？”池玲玲见没能唬住对方，便将
皮球踢给了李茂，让他开价，然后自己这边还价。
李茂也不跟她客气，直接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可以先发一批货给我，然后一个月之后看销售情况，卖的不错，我们就继续详谈合作事宜；如果销量一般，那到时候我再跟你们结清款项，没卖掉的我派个车送还给你们。”
这对于池玲玲来说，并不算是个为难的事情，但她最关心的还是价格：“那这一批家电，你准备以什么价格来拿呢？”
“我又没跟你们进货，谈什么价格啊？”李茂装作很惊讶地反问道。
“什么？”池玲玲都懵圈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一分钱不出，就拿走一批货？
空手套白狼？这不是江湖骗子是什么？
“池经理不明白吗？”李茂笑着解释道，“你们先提供一批家电给我，我按照你们的指导价来卖，卖掉的家电，月底统一支付给你们，没卖掉的，送还给你们。”
“你什么好处都不要，纯粹帮着我们销售？”池玲玲彻底搞不明白，天底下还会有这样的经销商吗？
“刚才我不说了吗，月底的时候，看销售额说话，比如说，我这边销售额能够达到10万，你们给我20%的返点。”李茂说道。
“10万就20%，太多了！”池玲玲果断拒绝。
“那池经理
第100章 骗子怎么了？
9月30日，临近双节放假，但越是这个时候，不少人越是繁忙。
包括平时松松垮垮惯了的钱留山，换做以往，这个时候他早就跑得没影子了。
但现如今他是初一1班的班主任，别人可以走，他却不能。
搭班的数学老师陈广平，下午的时候就说自家孩子大学休假，他要去接一下，让课代表布置了一些作业后就收拾东西走人。
至于李茂，除了按照课程表上的时间去上课，偶尔在办公室批改一下作业试卷，其他时候也很难看到人影。
钱留山都觉得自己今年去争取做个班主任是错误的决定，或者跟他搭班的年轻人，是个像柳云卉这样认真负责的年轻老师，那他就省事多了。
可惜，钱留山遗憾地摇摇头，谁让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竟然摊上这两个不靠谱的合作伙伴。
李茂实际上也并不如钱留山想的那么不堪，这一个月来，尽管公事私事特别多，但他并没有落下一节课，没有拖延一份作业的批改，虽然很多时候在抄着柳云卉的教案，但却非一味照抄，时不时地还能替柳云卉找出一些漏洞和不足来。
不过，今天他的确是没有时间拖延到下午放学，春花电器在春州的销售部副总经理池玲玲已经到了里余镇，在商务车里等着他去商谈合作事宜。
要说里余镇的确是个偏远的乡镇，虽然也有像模像样的宾馆，但这样的条件只能招呼胡全汉这样的糙人，招待身为都市白领的池玲玲，就显得有些简陋。
换做在以往，她看着这样的环境，才不乐意跟人谈着商业合作事宜。
尽管如此，池玲玲还是非常敬业，跟李茂见面之前还亲自到万家电器门店里转了一圈，这个时候黄志俊正带着几个人，按照李茂的要求摆布着家电，还有一些需要胡全汉帮忙调试。
等见到李茂的时候，寒暄两句之后，池玲玲就直奔主题：“李总，我看到你们门店里还有别的品牌的家电，现在又要跟我们春花电器合作，让我们对李总完成月度任务的信心，不得不打上折扣。”
李茂看着眼前的池玲玲，这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漂亮少妇，看得出来身材保持得也很不错，要啥有啥。
在这夏秋之交，池玲玲穿着一件职业装，还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显得知性而干练。
池玲玲觉得李茂好像还不到二十岁，也就没把他看过来的眼光当回事，殊不知李茂十八岁的身体里，却住着一个四十岁老男人，盯着池玲玲一来是因为礼貌，二来却是因为欣赏。
听对方直接问话，李茂轻轻咳嗽一声，然后说道：“池总，我们是新开业的小门店，当然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过为了能够完成跟春花电器之间的协议，为后续的合作开个好局，我们将会把门店里最好最显眼的位置，留给春花电器。”
池玲玲轻笑一声：“不好意思，刚才没跟李总通个气，就去门店看了一下，好像也没什么好的位置了，比如说彩电区域，我个人觉得最好的位置，你们好像摆的是长虹；再比如所空调区域，最好的位置是格力。”
虽然被将了一军，但李茂根本没当回事：“我也不清楚啊，我只是交代那些员工按照区域摆放一些样品，他们胡乱放的吧，这事很简单，等春花电器到了之后，挪一挪就是了。”
池玲玲也摸不准李茂这话是真是假，只不过他们目前跟李茂的关系，只是合作关系，唯一能把双方捆绑在一起的，只有利益。
她也不好干涉对方门店的具体经营。
算了，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一个月后，如果完成不了，就当这次做了无用功，白费了心思而已。
当即双方草签了一个初步协议，能不能签下长期合同，就要看这一个月的成绩。
签完之后，李茂合上笔：“池总，恕我口直心快，目前我们春花电器在市场上有些萎靡不振，销售部门虽然不承担主要责任，但并非没有责任。”
真要讨论哪种销售模式更先进，只怕是讨论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池玲玲也没工夫闲聊，应付了一句：“所以我们销售部门在调整策略，也算是在改进方法。”
“那是不是拿我们万家电器做个试点？”李茂笑了起来。
池玲玲也不否认，点了点头。
“如果这一个月试验成功，我想跟池总深度合作。”李茂继续说道。
池玲玲有些意外，区区一家乡镇的门店，也就不到两百平的门店，居然还要跟春花电器谈什么深度合作！
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体量的，怎么深度合作？能深到什么程度？
李茂知道她的想法，笑了笑：“池总大概觉得我们不过是一条小船，而春花电器是一艘航母，不具备深度合作的条件吧。”
被对方看破，池玲玲也就不再隐瞒：“的确如此。”
“我实话实说，”李茂认真起来，“池总给了一个月的时间来试点，看看跟一线的门店合作能不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实际上我也用这一个月的时间来试点，看看能不能复
制这样的模式。”
池玲玲更是觉得意外，对方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年轻，能开这样的一个门店已经不容易，难不成他竟然还是个富二代，有能力在一个月后扩大版图？
“李总能详细介绍介绍吗？”
看李茂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池玲玲也不由得有了兴趣。
“实不相瞒，我在港口镇、万庄镇、叶家镇等周边几个乡镇，都已经考察过了，有的已经选好了说是实话，但李茂压根就是胡诌的。
除了对老家万庄镇比较熟悉之外，其他的地方他压根就没去看过，最多有时候路过而已，说什么考察，纯粹就是骗人。
这年头，实力不够的，不靠骗人，怎么能赚到钱？
阿里的杰克马，当初画大饼的时候，不也像个骗子？
第101章 翻云覆雨的手段
一通忽悠，说得池玲玲一愣一愣的，当即就表态，春花电器春州市销售部一定会跟万家电器开展深度合作。
春花公司的销售模式是自营，并不设代理，一般门店经销商要想卖春花公司的产品，都是以从他们销售部购买的形式，然后买回去销售。
因为经销商进货的量比较大，所以价格方面会让出15%左右的点来。
但是这样一来，不少经销商就心存疑虑，担心货进到手了，很难在一定时间内出手，如果在一定时间内出不了手，或者不能完全卖掉，那么他们就要面临亏损的局面。
池玲玲这样做，实际上也是打的擦边球。
一个月后，李茂这边能够卖出多少，她那边再补开销售出去的票据。
如果销售额还不错，这个擦边球就会继续打下去。
再如果真如李茂所说的那样，他的万家电器将会开上十家二十家的门店，那么她倒省事了，只要跟李茂一个人谈妥就行，否则的话，一家一家门店去谈，真不知道谈到猴年马月。
第一批货先发了过来，码在了万家电器门店前面的空地上，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也引来了胡全汉、唐晓慧和黄志俊。
李茂给两人发了根烟，唐晓慧则往后退了两步，跟这三个烟枪保持一定的距离。
胡全汉点上烟，皱了皱眉头：“李总，程总上次跟我说过，让我帮忙看着点这儿，你既然跟我们程总合作了，怎么又进了一批春花电器的家电？”
这个人技术不错，但脑瓜子不太聪明，程宇铭让他盯着这边，有种安排人监视的意思，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跟李茂直接说出来呢？
李茂笑嘻嘻地拍了拍胡全汉的后背，又看了看盯着这儿的唐晓慧：“你是不是也想知道答案？”
唐晓慧显然也是一个监视者，只不过她和胡全汉一样，都轻易地暴露了身份，听到李茂直接问她，唐晓慧轻轻点了点头，还露出了一丝尴尬的微笑。
“你们想多啦，”李茂大咧咧地说道，“我之所以进一批春花牌子的家电，那是有用意的，你们想，春花的家电价格偏高，我再把标签上的价格贴高一些，大家进店之后一对比，购买别的牌子家电的可能性是不是就增加了？”
就像一家早餐店里，差不多的包子，一个卖一块，一个卖两块，大家就会觉得买一块钱的那个划算，销量自然就上去了。
胡全汉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哦哦，原来是这样，还是李总你头脑聪明，办法多。”
唐晓慧却疑惑道：“不对吧，这样一来，李总你花钱进了春花的家电，又卖不出去，这不是亏死了？”
果然女人更难骗一点。
李茂直接掏出协议：“你来看看，春花电器一分钱都不收，只是放在我这儿试卖的，卖出几台，给他们几台的钱，所以我这是无本的生意，还怕什么？”
唐晓慧也不在意有烟味了，过来草草地看了一下，果然是没有花一分钱。
她觉得很奇怪，春花电器的销售模式她听说过，这大概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花钱就能先从春花公司进到货的，真不知道这个年纪不大的李总，耍的是什么手段。
李茂才不会跟她说得太细，糊弄过去就行。
“你呢，你不去做事，来这干什么？”李茂又看了黄志俊一眼。
黄志俊灭掉烟头，指了指外面的春花家电：“这些，没地方摆啊。”
“里面的房间，不是留着做仓库的吗？”
“仓库里也快摆满了。”
黄志俊一脸的愁容，他又不知道还会有一批春花公司的家电送过来。
李茂也踩灭烟头，皱了皱眉，看来还是要有个属于自己的仓储地啊。
“每个家电先拆一台出来，放到展示区，其他的，先堆积起来，现在虽然拥挤了一些，等明天出掉一批货，就好多了。”
想了会儿，李茂补充了一句：“把春花牌子的家电价格，标高两百块。”
“这，高出两百块，谁买啊？”黄志俊咕哝了一句。
李茂冲着胡全汉和唐晓慧笑笑：“你看，是不是这个理，连他都觉得没人会***花的家电，到时候别的牌子那不得大卖特卖啊！”
胡全汉满脸堆笑：“年轻人就是脑筋好使，怪不得能做老板。”
哄走了程宇铭安插在这里的两个探子，又叫来黄志俊：“我跟春花公司虽然签的是代销协议，但他们也下了一个指标，一个月要20万的销售额。”
“这个价格，卖给鬼啊？”黄志俊都有些急了。
李茂嘿嘿一笑：“怕个毛线，我们跟程宇铭那边，约定的销售额达到50万，返点15%，这就封顶了。等我们到了50万之后，再将春花牌子的家电价格下调到市场价，嘿嘿，大家又会觉得，春花牌子的家电是不是在搞促销？谁都喜欢占便宜，看到有促销，当然会心动啦。”
“可是，我们代理的春风电器的那些牌子，等过了5天后就不能大酬宾，不能打折扣，销量还能达到50万
吗？”黄志俊还是有些怀疑。
李茂点点头：“你居然能想到这个问题，志俊，真让我感到很意外，看来你是有做生意的头脑的，虽然学习成绩很差。”
黄志俊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最后一句不说的话，会更好一点。”
“我们跟港口镇的那家门店相比，优势在价格，等过了5天之后，价格是要回调到市场价的位置，但我们可以买家电附送小礼品啊，几十块钱的小家电，什么热水壶，什么取暖器，不等于是继续优惠了？”
“还有，我们大批量地采购小家电，他们不得给我批发价？”
李茂得意地笑了起来。
黄志俊张着嘴巴半天合不拢，居然还可以这样！
表面上看，的确是按照市场价在销售，实际上却等于降价，偏偏无论是港口镇的经销商，还是程宇铭，到时候都拿他们没有半点办法。
合同上写的，必须按照市场价销售，可没写不允许赠送礼品啊！
这个李老板，翻云覆雨的手段，还真是，玩得溜啊！
第103章 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按照六折的价格买到一台40寸的大彩电，对于孙有才来说，已经是赚了一笔。
李茂都没想到自己还能收回点成本，这样一来，节日礼送到位了，人情有了，还少花了钱，并不亏本。
但只是不亏本还不行，还得让孙有才帮忙做个托儿。
“是这样的，孙校长，明天万家电器卖场开业，这会儿还不好出货，如果您不是太忙的话，明天早上八点可以到店里来，我们就按销售的形式，让人帮着把彩电送您府上去，您看怎么样？”
李茂撕开一包烟，拍出一根来递了过去。
孙有才接过烟，干脆从摩托车上下来，拿掉头盔：“我晚回去一天，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
李茂知道他的意思，晚上学校食堂又不开伙，学校里也没几个人在，他堂堂一个校长，自己一个人在宿舍里煮碗面条吃，那多冷清，那多没劲。
“孙校长，我正好准备跟齐主任联系一下，看看咱们晚上能不能就近到文明饭庄搞个小活动，人虽然少，也够热闹。”
孙有才咂咂嘴：“这，小李啊，这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来打齐主任的电话，打晚了的话，他大概就有饭局了。”
李茂也不等孙有才的指示，直接拨通了齐文化的电话：“齐主任，孙校长晚上一个人在学校，要不然我们一起去文明饭庄，喝点小酒？”
齐文化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劲：“好，干脆，我就带上那两瓶五粮液。”
“没事，到饭庄里拿两瓶酒就是了，那两瓶齐主任还是留着在家慢慢喝。”李茂当然不肯。
“就这样定了，我一个人在家喝再好的酒，也没什么意思。”齐文化倒很爽快，反正这酒也是白得的，请孙有才喝顿好酒，也能拉近拉近彼此感情。
请客吃饭的时候，看这一桌的档次高不高，在很多地方都是看酒好不好。
一桌两百块的菜，却配上两瓶五粮液，这档次就提升了不少。
换而言之，一桌一千块的菜，却带了两瓶五块钱的分金亭，那这酒席就掉价了。
孙有才看李茂挂掉电话，笑了笑：“要不然，喊上赵校长一起？”
赵洪涛是孙有才的铁杆盟友。
李茂当然不会反对。
很快四个人就在文明饭庄搞了一个小包间，孙有才坐下后看到齐文化拎着两瓶五粮液，也惊讶起来：“哟呵，齐主任今天可真是拿出了家里的珍藏啊。”
“哪里哪里。”齐文化把酒放到桌上，摆了摆手。
李茂突然有些紧张，齐文化要是把这两瓶酒的来历说一下，那他就要尴尬了。
三个领导，他送了齐文化两瓶酒，给孙有才的大彩电打了六折，却什么都没有给赵洪涛准备，赵洪涛听了，心里铁定会有芥蒂。
“昨个一个朋友送的，我也是借花献佛。”
齐文化嘻嘻哈哈地说道。
他要是说出酒是李茂的，那孙赵两位校长岂不是要把人情都记在李茂身上，还会记得他老齐的好？
孙有才也没往深处想，反而冲赵洪涛笑着说道：“老赵今天不喝完可不许出这个门，免得又拿酒去浇了花花草草。”
赵洪涛哂笑道：“这么好的酒，我喝下去都舍不得吐出来，还会便宜那些花草？”
几个人说说笑笑，李茂却有了一丝担忧：妈的，四个人两瓶酒，可千万不要到最后酒不够了。
为了防止尴尬，李茂只喝了一小杯，就换成了茶水，还找了个借口：“这两天胃不太舒服。”
换做平时，这三个人才不会同意这样一个小年轻，只喝这么一点的酒。
但今天三个人都很理解体贴：年轻人还是要好好养养胃，喝点茶好。
正喝着，李茂的手机却响了，一看竟然是褚平。
李茂打了个招呼，然后溜达出去，走到饭庄门外，接通了电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滚！”褚平听了这话，直接骂道，“老子好心好意给你来个电话，你竟然这么没有礼貌，亏你好好意思叫李茂这个名字。”
“李茂怎么了？这是我爹妈辛辛苦苦想出来的名字，我怎么就不好意思叫了？”
“行行行，不跟你扯淡，韩民他们几个约了国庆假期期间到春师附近聚聚，你什么时候有空？”褚平知道说不过李茂，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李茂眉头一皱，想了想：“我前几天都比较忙，那就定6号，6号7号我都有空。”
“你***能忙什么？”褚平骂骂咧咧地，“要不是韩民也说5号才旅游回来，我都想1号就聚呢。”
挂掉电话，李茂点上一根烟，毕业第一年的国庆假期，大家的确聚过一次，吃吃喝喝，再找个k唱唱歌，一点新意都没有。
但这也是聚会老套路，李茂也懒得去想个什么更好的招。
刚抽了半根烟，黄志俊也打了个电话过来：“我们这边快要收拾好了，所有的展区都摆布妥当，
你要不要过来看一看？”
李茂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八点半，不过听黄志俊这语气，似乎很期待他过去一趟。
再加上刚才电话里有些嘈杂，估计这会儿在现场的人还不少。
“行，你们等我几分钟，马上就到。”
明天就是开业的日子，自己这个老板不到场是说不过去的。
三军开战之前，都会有个人来做战前动员，鼓舞鼓舞士气。
待会儿李茂就要化身指战员，叉着腰，向大家喊话。
挂掉电话，李茂走进包厢，跟三个领导打了个招呼：“孙校，赵校，齐主任，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家门店那边有点事情，我要过去看一看，单我已经买好了，你们不着急，慢慢喝。”
孙有才眼皮一抬，点了点头：“那，你就先忙你的去。”
等李茂走出去，孙有才这才带着深意，看了一眼赵洪涛和齐文化：“这个小李，成熟稳重，教学水平也有，家里的公司还能帮学校提供赞助，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赵洪涛还有些犹豫：“就是不知道节后的月考，他教的1班考得怎么样呢。”
齐文化哈哈一笑：“就算稍微差点，也不要紧，那些名师，也不是第一年就能教得好的，只要有潜力可挖，只要赵校长这样的泰山北斗肯点拨，他教的学生成绩还会差？”
第104章 不算严重的制服癖
李茂赶到万家电器门店的时候，里面灯火通明，外面还有工人在拆掉装修时安装的围挡。
这样一来，重新装饰一番的文化站一楼，就要以崭新的姿态出现在里余镇大父老乡亲面前。
里面各式各样的家电都已经摆放在了展示区，尤其是一些彩电，更是接通了电源，正循环播放着动态的画面。
看到李茂走进来，黄志俊先迎了上去，指了指众人：“李哥，你看，大家都准备好了？”
不仅包括刘大伟、徐永光和几个试用期的导购员，就连胡全汉和唐晓慧都在。
程宇铭来的时候，李茂向他借这两个人，帮忙应付一下繁忙的十一开业期。
本来程宇铭还有些不愿意，但一想这边虽然是李茂家的独立公司，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也可以算是他春风电器的下属单位，没个人在这里盯着，他也有些不放心。
按照他的原计划，是想让堂弟程宇锋在这儿，但程宇锋才不愿意干这事，对程宇锋而言，李茂现在可以算是他在里余初中最好的朋友，帮着堂哥监视着好朋友，这要是双方闹个矛盾纠纷什么的，他程宇锋就左右为难了。
与其可能会陷入被动尴尬，还不如置身事外。
程宇铭只得让唐晓慧留下，这个女孩虽然刚入职没多久，但干过销售两年，而且人也很聪明。
不过只留下唐晓慧的话，意图有些明显，所以程宇铭干脆让老胡也留了下来。
两个人一是帮着忙，二是盯着点李茂，别在销售数据上弄虚作假。
程宇铭所料未及的是，不到一天，这两个密探就双双暴露了身份。
只是李茂做什么事情，却也不瞒着他们，所以李茂引进春花家电的事情，以及故意调高春花家电售价，提升其他品牌家电诱惑力的事，程宇铭也没在意，反而觉得李茂这个小伙子年纪不大，脑瓜子里点子还是挺多的。
他要是知道李茂采取的是瞒天过海的招呼，只怕会骂着***鬼点子真多。
“不是让你为导购员们准备制服的吗？”
李茂看着已经换上黄色马甲的黄志俊三人组，再看看各穿各样的导购员，不由得问着唐晓慧。
为家电安装配送工和导购员们定制专门的工作服，这件事情是交给唐晓慧去做的。
所有导购员穿着一样的工作服，再来个一样的装扮，在旁人看来，这特么就是正规军，一点都不像游击队了。
唐晓慧还觉得有些委屈：“我已经买好了，可是，她们觉得这会儿还没开业，所以就没换。”
“换上，换上！”李茂挥了挥手，然后指了指在前台那里安静坐着，却显得有些拘谨的柳云卉，“给她也换上一件。”
几个导购员还处于试用期，听老板这样说，一个个赶紧去里面的仓库换工作服。
柳云卉却慌张地摆摆小手：“不用了，不用了。”
李茂从唐晓慧手里拿过一套，走了过去：“这不是给你的福利，这是明天开业时候的必需，算我请你帮个忙，好吧？”
柳云卉听他这么一说，也只好接过衣服，慢吞吞地往仓库那边走着。
过了一会儿，几个导购员和柳云卉都穿着红色工作服出来了，而且每个人都扎了个丸子头。
这几个人当中，柳云卉的身高略高一点，这还是穿着平底鞋的结果。
而且柳云卉的头发较短，只能勉强扎着头发。
不过就算是这样，在如同白昼的灯光照耀下，她依然让大家眼前一亮：头发往后梳去，前面留着浅浅的刘海，一双大眼睛，修长的睫毛一闪一闪，虽然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众人，但微微低垂的面庞更显得线条优美，就连之前并不算白皙的皮肤，此刻在灯光下也显得洁白而有光泽。
或许也是因为这一个月来，她基本上都是在室内工作生活，没有像之前那样长时间照射到太阳，所以皮肤自然开始转白。
李茂甚至都能听到身旁徐永光咽口水的声音。
就连相对见多识广的唐晓慧都忍不住赞叹起来：“柳老师应该做导购员，而不是去收银，哦不对不对，柳老师应该去做空姐。”
李茂头脑中顿时闪现出柳云卉穿着空姐服的样子来，心想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试一试，满足一下自己不算严重的制服癖。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李茂咳嗽一声，清清嗓子眼，看了看唐晓慧：“这个，明天能不能早点来，帮她们几个画个淡妆？”
唐晓慧虽然属于借用人员，但这时候已经被赋予了这些导购员领班的职责，大家连称呼都变了。
身为职场丽人，唐晓慧这次出差，一些简易的化妆品她是随身带过来的，听李茂这样问，点点头：“可以的，那大家明天早点来，我们六点到，然后一个个化妆，保证不耽搁八点钟的准时开业。”
柳云卉迟疑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我，我也要来吗？”
唐晓慧都觉得这个漂亮的丫头居然这样胆怯内向，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这
要是城里长大的姑娘，哪怕是一般人家出身的，有这样的容貌，那十有八九是非常骄傲的。
“要来，现在大家是一个团队，不能随便少了谁。”
唐晓慧还没来得及回话，李茂就抢先拍板定了调。
柳云卉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听李茂这话，似乎明天早上谁不来化个妆，就是破坏团结一样，只好轻轻点了点头。
“你看，”李茂拍了拍黄志俊的肩膀，“这工作服一穿，立马就不一样了，精神焕发。”
“不错，”黄志俊应和道，“尤其是背面还有‘万家电器四个字，床上就感觉自己是个有正规工作的人。”
不但是导购员的工作服后面有这四个字，他们这些安装工的马甲后面也有。
“李总，你不说点什么？”唐晓慧微笑着问道。
李茂这才想起自己还要做个指战员，于是走到众人中间，本想叉着腰，但又觉得太土，于是直了直身子，大手一挥：“大伙儿好好干，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唐晓慧听了，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哪有说这些的？”
“那要怎么说？”李茂歪着脑袋问道。
唐晓慧说道：“一般情况下，先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辛苦付出，然后希望大家再接再厉，争取一鼓作气来个开门红。”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