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话频话急话不尽
离开展区，李茂叫来孙海兰：“到附近订一家不错的馆子，晚上老吴请客，我买单。”
孙海兰有些为难：“我对这个地方也不熟，不知道哪家馆子不错。”
李茂一想也是，不由得叹了口气：“这要是有大众点评就好了，只可惜生不逢时啊。”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大众点评？”
“就是找个路人问一问啦，看看大众是怎么评价周边馆子好不好的，这都不懂。”
孙海兰只好厚着脸皮到大街上去咨询。
吴江涛有些疑惑：“是不是我这个许师兄能够对我们下一个项目有所启发？”
“为什么这么想？”
李茂很高兴，手底下的人当中，吴江涛不仅技术过硬，而且还有点战略眼光，比起孙皓月来要强了不少，不过孙皓月也有自己的强项，而且是别人无法取代的强项，那就是他是周采薇的嫡亲表哥！
都说家族企业搞不好，但很多白手起家的公司，都是从家族企业做起来的，起步阶段，一穷二白，一家人更能够有凝聚力。
等到公司日益茁壮成长，受到利益分配的影响，和不断滋长的雄心野望，矛盾就会逐步浮出水面——不过，说到底这还是公司管理制度执行得不够严格，一切以制度为准绳，一样能够把家族企业推向现代化管理方向。
吴江涛挠挠头：“我看你，你瞧许师兄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像是，像是看到了一个美女一样。”
“胡说八道！”
李茂白了他一眼：“我只不过是英雄惜英雄罢了。”
吴江涛也没多想：“原来是这样。”
当然不是这样！
对网游发展有点记忆的李茂，自然不会不知道日后的“梦幻西游”有多火，只是“梦幻西游”按照历史进程来说，应该很快就要推向市场了，到目前为止，许波的方案都做出来了，却连在展会上都没有看到一丁点影子，那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的策划方案的价值，还没有被易网高层发现。
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易网中的某位高管应该很快就会发现许波方案的优势，进而力推他研发下去，一直到推向市场。
如果能够抢在这个时间节点之前，连人带方案一并挖走，那岂不是半路截胡了一个金矿？
晚上的时候，许波还带了一个人过来赴宴，这让李茂多少有些犹豫，有些话能不能说。
许波赶紧介绍：“这是我的搭档杨武才，网名血舞残阳，我们手头上的项目，我负责策划，他担任程序员，我就一起带过来了，不要紧吧。”
李茂笑了笑，这大概就是易网游戏眼下的失意二人组了，跟这两天遇到的其他人神采奕奕的样子不同，这两位老兄明显有些精神不振，没有参加如此高规格大会的兴奋样。
“没关系的。”
李茂摆摆手说道：“大家都是年轻人，一起喝喝酒吹吹牛，也是一件快事。”
几个人落座，吴江涛给两位师兄介绍了一下自己这边的人员：“这是我们公司总经理池玲玲，这是总经理秘书孙海兰，这是——这是总经理助理李茂。”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杨武才搓搓手打着招呼。
李茂心说，这小子倒是比许波会说话些，还会说些讨人喜欢的话。
“贵公司推出的免费网游模式，的确是另辟蹊径，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招数？”许波看了看池玲玲，问道。
既然池玲玲是万金游网络的总经理，那么这个免费的方案大概率应该是由她提出来的。
但池玲玲却指了指李茂：“是我们，李总提出来的，这款游戏的运营模式，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原本没有把李茂太当回事的二人，立刻坐直了身子，许波赞叹着说道：“这一招的确高明，我预计，免费模式的推出，会给游戏市场带来巨大的影响。”
“好了，咱们就不用聊已经推向市场的东西了，让市场去检验效果就行。”
李茂打了个太极拳，将话题引到对方身上：“你们研发的项目，是准备走收费模式的吧？”
一开始不能问太细致的东西，只能在周边打转转，保证不进去。
“是的，我们打算按时计费。”
许波点了点头，这一点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目前市场上都是收费模式，只不过收费的方法有所不同，有的是靠月卡收费，有的是靠点卡，也就是按时计费。
“实际上按时计费有按时计费的好处。”
李茂笑了笑：“只要游戏本身能够吸引人，不断地推出新颖的玩法，就能够留得住玩家，留得住玩家，才能够有收益。”
这一点许波杨武才都是非常赞同，不住地点头。
不过很快许波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万金游公司的总经理，一直在喝着茶听他们说，自己却一言不发，只有这个总经理助理，在那里滔滔不绝。
但许波也没有细想，既然刚才池总都说了，免费模式就是这个李助理想出来的，那么他对这方面应该也有些见地，大家闲聊而已，又不是商业合作，没必要搞得那么官方，那么正式。
“白天我跟许工说的话，有些冒失，还望见谅啊。”李茂见外围已经转悠得差不多了，开始向更深层处进军。
“哪里哪里，李助理说得很对。”许波谈到这个话题，神情顿时落寞了许多。
毕竟这是他目前最为沮丧的事情。
他加入易网之后，就担任“大话1”的g，在“大话1”日薄西山之际，易网立项研发“大话2”，老许本着多年的经验，针对“大话2”写了很多的问题反馈和修改意见，只不过负责游戏板块的詹总并没有采纳他的方案。
就连老许提议将“大话1”交给自己来维护，詹总都没有立即同意。
直到几个月后，詹总才将已经濒临停止运营，关门歇菜的“大话1”交给了老许来维护。
这个时候的“大话1”已经奄奄一息，神仙来了都无计可施，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进行改进，也就是借助“大话1”的身体，给他重新注入灵魂，使其变成另外一个人。
为了这个目标，许波跟杨武才两个人，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重新做出一款改进版本来，改名为“仙履奇缘”，但公司高层看过讨论过之后，还是决定搁置不用。
毕竟“大话1”已经快下架了，再进行修改意义也不大。
这件事情一直压得许波和杨武才喘不过气来，自己费心费神半年的心血无人问津，照这样发展下去，他们俩在易网就快没有立足之地了。
哪个公司都不会养着没用的人。
闲聊之际，热菜已经陆续上来，池玲玲笑着招呼：“都别只顾着说话了，来，咱们晚上小喝几杯，纪念彼此的相识。”
美女老总主动提议要喝酒，许波杨武才当然无法拒绝，并且人家都说了，只是“小喝”，因此也都把酒杯满上。
池玲玲已经看出来了，李茂似乎对人家那款改进版的游戏很感兴趣，所以一直在扫清外围，不过真想要攻破主城，只怕还要下点功夫，比如，喝点酒。
两杯酒下肚，人的思绪就会发散，有时候敢想不敢说不敢做的事情，也能够冲动地说出来做出来——酒壮怂人胆，不是没有道理的。
“老吴，你今天要好好敬一下许师兄的酒。”
“海兰，你端着茶杯就不能敬酒了？”
“许工，杨工，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们这样的技术大牛，来，咱们喝一大口。”
……
酒过三巡，气氛到了。
李茂给抽烟的人都发了一根之后，自己也点上一根：“许工，不瞒你说，我们公司推出的‘征战"，一上市就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我们知道，一条腿走路肯定是不稳的，如果你们的修改版本易网不想用的话，能否转让给我们？”
许波看了李茂一眼，又扭头看了看池玲玲，笑了笑：“你，李助理你做得了主？”
老许心说，一个小助理，就算有点本事，还能越俎代庖，跳过总经理直接指挥不成？
不想池玲玲却笑着点点头：“我们李助理，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变成李代理，代理总经理。”
许波有些吃惊，但看池玲玲的样子并非是说笑，这才定了定神，认真起来：“既然你不瞒着我们，我们也不瞒着你们，修改版毕竟是属于易网公司的，我们怎么能拿出来私自转让给别家公司呢？”
卧槽，这还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工程师！
不过，这根本难不倒李茂：“许工，杨工，我有个提议，你们不妨听一听。”
许波和杨武才都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李茂，其他人也都安静下来，只有房间的空调发出“呼呼”的声响。
“第一，我们万金游网络是一家新成立不久的公司，但目前公司盈利状况不错，支撑得起一款新游戏的立项开发，如果许工杨工愿意，可以跳槽到我们公司来，这款新游戏就由你们全权负责，你们要人我们给人，要钱我们给钱，一句话，这个项目全由你们做主，公司全力配合你们搞研发。”
“第二，二位到了之后，我们可以签一个对赌协议，在公司大力支持之下，两个月之内如果能把游戏做出来的话，除了该拿的工资奖金外，这个项目收益的5%，也归二位所有。”
“第三，第三就是，如果同意的话，咱们就干一大杯。”
李茂说完，笑嘻嘻地看着许波。
许波和杨武才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迟疑了片刻：“李——李代理，这个，我们的方案其实已经做出来了，而且公司的高层也都看过，全盘带到贵公司的话，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李茂脸上笑吟吟的，心里暗骂，人家都不要你们这东西了，你们还要为他们守节？
池玲玲打断他们的对话：“那也简单，我们可以在这个大框架之下，进行外观的一些修改，这样看上去就不是同一款游戏了。”
“对呀！”
李茂一拍大腿，既然老许他们的修改版是在“大话1”的基础上进行的修改，那么，这游戏的画面、人物的造型都跟后来的“梦幻西游”完全不同，也就有了再度完善的可能！
“我觉得吧，修改成q版漫画人物形象，不就行了？”
许波愣了愣，自言自语道：“q版漫画？那倒的确是与众不同……”
“怎么样，还有什么问题么？”李茂赶紧趁热打铁，这会儿许波杨武才头脑中一定正在激烈的天人交战中，必须一鼓作气把他们拿下才行。
果不其然，许波和杨武才眼神交流了一会儿，两个人还耳语了一番，似乎很纠结，但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许波清了清嗓门，问道：“我们还有一些疑问，希望能够得到当场回应。”
“你说说。”池玲玲做了个“请”的手势。
许波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马上就要临近春节了，根据易网的惯例，春节之后会给大家去年的绩效奖金，我们能不能年后再过去。”
池玲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她实在是不清楚李茂究竟是怎么想的，挖这两个人是急还是不急。
当然不能等到年后！
万一春节期间，易网的那个发现修改版本价值的高管在这节骨眼上开了窍，那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你们一年的绩效奖金大概多少钱？”李茂询问道。
“去年我是拿了四万多，老杨拿了四万。”许波顿了顿，说道。
也不清楚他有没有故意提高一些价码。
李茂装作为难的样子：“这样，如果我们给你们每人补五万，现在能不能就跟我们回沪城？”
“啊？这么快？”杨武才有些吃惊。
“哦，对了，你们还要回去办理离职手续，这样，三天时间行不行？”李茂追着问道。
许波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我，我还有一个疑问。”
“有话就说。”李茂心说这小子怎么婆婆妈妈的，年纪轻轻的就话频话急话不尽了。
许波问道：“我们俩到沪城之后，公司包不包食宿啊。”
第464章 屯点沪城的地皮
“当然包。”
李茂还以为他要提什么过高的要求，没想到竟然只是要包食宿：“不过目前只能住员工宿舍，不过，用不了一年，肯定能够换上公寓房。”
“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许波倒也实诚。
他是个理工男，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把自己呕心沥血的创作付诸实践，在易网默默奋斗了几年，结果毫不被重视，费尽心力做的方案，高层只是走了个过场，就匆匆否定搁置了。
“那我们回去办理一下离职手续，三五天之内就可以飞沪城。”杨武才盘算了一下。
三五天？
李茂心里犯了嘀咕，按照正常的发展进程，许波杨武才的这个设计，在不远的将来就会被易网某个高层看重，并且迅速调集资源进行开发，然后在年内推向市场。
倘若这两个人在离职的过程中，易网高层就发现了这款游戏的价值，极力挽留他们俩，极有可能煮熟的鸭子就从嘴边飞走。
李茂断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样，我们现在就拟一个合同，把我们刚才谈的内容写进去，你们二位签个字，就算我们正式开始合作了。”
许波愣了愣，有些意外：“不用这么着急吧？”
李茂哪肯有意外发生，笑了笑说道：“古有唐太宗杯酒释兵权，现在咱们酒桌上定合作，以后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一旁的吴江涛咳嗽一声：“是宋太祖杯酒释兵权。”
李茂脸一红：“唐宗宋祖嘛，这哥俩谁跟谁，都差不多的。”
许波倒没在意这个错误，想了想后点点头：“也行。”
“海兰，去找老板要纸和笔，把我们刚才谈的内容列成条款，我们尽快签下来。”李茂催促着孙海兰。
酒店老板很是纳闷，他从来还没有遇到过客人索要纸笔的事情，不过还是翻找了一通，这才把纸笔交给了孙海兰。
孙海兰根据自己的记忆，把李茂刚才跟许波交谈的基本内容列了出来，写完之后，交给李茂。
许波和杨武才两个人都有些纳闷，这个李代理竟然能够越过池总经理？
不过他们不了解对方公司的组织架构和运营习惯，因此也没有多问。
李茂看了看，咂咂嘴说道：“再加上两条，第一，双方从即日起形成用工关系；第二，如有一方违约，需支付给对方五百万违约金。”
“什么？”
许杨二人都是吃了一惊，许波更是挤出一丝笑容：“这个，没有必要吧。”
“这不是显示咱们合作的诚意嘛！对你们来说，也更有保障一些，万一到了沪城，你们提出的条件，我们不能满足，那你们岂不是亏大发了？”李茂淡淡地说道，完全站在了对方的角度。
杨武才一听这话，觉得很有道理：“许哥，这倒是的，你忘记我们刚工作的时候，被一家公司坑了的事情吗？”
许波这才缓缓点了点头：“唔，这样，这样也好。”
李茂忍住笑，自己不过是担心这哥俩半途被易网重视，从而打乱自己的挖墙脚计划，所以这才定下一条违约金，还把金额放到五百万，估计易网不可能为两个人支付这么多的违约金。
孙海兰补充完条款之后，李茂又反复看了几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递给了许波：“你们两个人也看一看，如果有什么意见的话，现在可以当场提出来。”
许杨两颗脑袋凑到一起，格外认真地看了两遍，然后相互对视了一眼，许波点点头：“没有什么问题。”
什么公司按照二人的要求配足人手，提供独立的办公场所和员工宿舍等都写了进去，也包括在规定时间内设计完成，二人即能够享受5%的收益等等，也没有落下。
“可是，合同一般都是一式三份，哪怕是草签的合同，最好也要一式两份。”池玲玲这才发话补充了一句。
几个人一想也对，只不过这么晚了，估计也找不到复印的门店。
“那就再誊写一份就是。”李茂耸耸肩膀，“海兰，辛苦你再抄一下。”
孙海兰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只好又照抄了一份。
许波杨武才和池玲玲分别在上面签了字，还用笔涂抹了一下各自右手的食指，按下了指印。
“好啦，你们一份，我们一份。”
李茂递给许波一份，然后另一份收好，再次举起酒杯：“来，为我们新加入的同仁，干杯。”
……
回去的路上，吴江涛还有些发懵：“这是要开发新的游戏了么？”
“没错，回去之后赶紧盘算一下，已经有了多少进账，新项目要赶紧上马。”李茂叮嘱了一句。
“这么急吗？”
吴江涛有些不太理解：“眼下我们应该全力把‘征战"推广好，立即上马新项目的话，是不是有些仓促？人手万一不够的话怎么办？”
李茂鼻孔里冒出一团烟雾：“今时不同往日啦，之前我们是默默无闻的小公司，现在‘征战"一炮打响，我们公司的名气已经冒出来了，再去招人的话，就会轻松许多了。”
“我担心的是，如果再招募人手的话，一旦还有人需要员工宿舍的话，我们只怕是没有更多的地方了。”池玲玲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倒是个事实，公司大楼里大部分已经被启用，剩余的地方的确不多了。
“回去再说，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
一行人回到沪城的时候，孙皓月正在准备新服务区开服的最后准备工作，公司里面一副忙忙碌碌的样子。
开新服的计划书李茂是看过的，所以也就放心让他们去做，自己则泡上一杯热茶，准备找黄志俊等几个人一块儿去玩游戏。
结果黄志俊竟然没在机房，刘大伟和徐永光也不在。
“卧槽，这三个人公然旷工啊？”李茂骂了一句，然后摸出手机打给黄志俊：“你们人呢？工作时间不玩游戏——不好好工作，想干什么呢？”
黄志俊那一头有些嘈杂，他大声说道：“我这会儿在公司附近看热闹呢。”
话音刚落，竟然还传来了警笛声。
“大白天的看什么热闹，赶紧回来，咱们组队去***oss啊。”
过了片刻，三个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机房。
“什么情况？”
李茂已经上线，找了个不错的地方正在杀怪练级。
“隔壁公司出事了。”黄志俊笑着解释，“一群人堵住了大门在闹事，好像把老板的车子都砸了。”
这一圈有不少公司，大多数都是机械制造类的，平时跟万金游网络也没有什么业务往来，李茂甚至都不知道左右两家公司的名字。
“我们左边的广生机械制造厂，据说老板做了一大批的货，结果下家不要了，也有人说是出了货结果下家跑路了，收不到钱，原料款都付不出，反正是欠了一屁股债，连工人工资都发不出了。”刘大伟比划着讲解道，但他说话颠三倒四的，也没能说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类似的现象却是经常性地在全国各地上演，在很多行业，拖欠工人工资的事情此起彼伏，已经逐渐形成一个严峻的社会现象。
不少老板平时看上去也是光鲜亮丽的，但每到年底就焦头烂额，卖出去的东西收不回钱，只能拖欠工人的工资，工人们辛苦一年，哪个不要拿钱回家过年？围堵老板就成了年底的常态。
年关年关，每到过年就像过关一样。
“你们也是闲得蛋疼。”
李茂第一反应就是这帮孙子竟然还喜欢看别人的热闹，但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招呼着黄志俊：“你去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黄志俊有些摸不着头脑，刚才还在说这是闲得蛋疼，现在怎么又让自己去看看什么情况，他有些狐疑，一字一顿地问道：“要去了解什么情况呢？”
“比如老板是谁，现在有没有什么对策。”
“打听这些东西做什么？”
“万一哪一天我也发不出人工工资，”李茂坏笑起来，“我也得先学习学习应该怎么应对哈。”
黄志俊将信将疑，起身就往外走。
“等等，”李茂叫住他，“尤其是看看，这个老板打算不打算把这厂子卖掉还债。”
黄志俊大致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刘大伟还在挠头，徐永光却一拍大腿：“李哥，你不会是打算趁机把这厂子给买下来吧？”
李茂也不瞒着，点了点头：“价格合适嘛，也不是不可以谈。”
“可是，买这个机械厂有什么用？难道咱们也要做机械加工？”刘大伟还是不明白。
李茂呵呵笑了两声：“玩你的游戏去吧，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费脑细胞的事情。”
三个人上线砍了一会儿，黄志俊就赶了回来：“这个老板叫丁广生，也是他倒霉，货款要不回来，银行的贷款又还不上，这不要到年底了，工人们堵门要工资，据说他现在到处借钱，想着先把银行的贷款还了，然后再贷出一笔来，这样也就能度过这个年关。”
借钱还银行贷款，还完之后再贷出来，这是常见的手法，这笔款子俗称过桥款，借钱的人收点利息，大家各取所需。
李茂当初也曾经有过类似的现象，只不过他选择的是向熟人集资。
“能不能搞到这个老板的联系方式？”李茂放下手里的游戏，“找到的话联系一下他，就说我们有办法帮他们解决问题。”
“我们要借过桥款给他？”刘大伟问道。
李茂不跟他解释，继续对黄志俊说道：“能不能了解一下，他欠哪家银行的款子，什么时候到期。”
这个信息要打听起来也不难，黄志俊点了点头：“行，那我再去一趟。”
李茂也不玩了，下了线直接去找池玲玲。
“什么？你要买下隔壁的广生机械厂？”池玲玲听了李茂的话之后大吃一惊。
隔壁的情况她了解得虽然不多，但也知道这个广生机械厂大概有二十几亩地的样子，两个标准厂房，一个库房，库房上面是办公的地方，此外还有一个空地，五六亩地的样子，用来停放各类运输的货车。
撇开土地不谈，单就是这些房子，只怕也要三五百万了！加上土地，绝对超出一千万。
而目前万金游网络公司的账面上，已经流水般地花了一大堆的钱，虽然说近期游戏推上市场之后，不断地有进账，但迄今为止，也只有四百万的样子，远远不够。
“这钱我们很快就能有，池姐，你大概不知道这些游戏一旦火了之后，赚钱的速度有多快。”李茂倒不着急，他有足够的信心，“征战”游戏绝对是一个吸金石，随着游戏逐渐扩大知名度和影响力，盈利的能力将会翻倍增长。
池玲玲还是摇摇头：“可是，等许工杨工他们一来，新项目就要上马，到时候人员也要，新项目所需要的设备也好，都是要花一大笔钱的。”
李茂何尝不知道池玲玲所说的都是事实，但沪城的土地将来会暴涨，眼下有机会的话，拿下一块是一块，绝对物超所值。
更何况，广生机械厂眼下山穷水尽，这正是一个低价拿地的好机会。
实际上他那些厂房库房，李茂压根看不上。
他看上的，是那二十几亩地。
“钱没了可以再赚，机会没了，就真的没了。”李茂解释道。“我们现有的房子是九间五层的，别的不说，员工越来越多的话，我们连宿舍都不能给他们提供，还怎么能吸引住人才？”
一旦等广生机械厂缓过劲来，再想让他低价出售厂房和地皮，就难上加难了。
“你是想，买下广生机械厂，然后改扩建？”池玲玲有些明白过来。
随着公司的发展，自然也就需要更多的房子，如果能够在隔壁的话，把两个公司之间的围墙拆掉，使其连在一起，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钱的事情，我尽量筹集。”
想了足足有五分钟，池玲玲这才下定决心。
“行！那我就去跟丁广生砍砍价！”李茂立即起身，事不宜迟，要抢在丁广生找到过桥款之前，把他拿下！
第465章 都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到了晚上的时候，黄志俊就已经把基本情况摸清楚了。
他在大门外找两个广生机械厂的工人一问，再去找两个人核实一下，大家说的都是八九不离十，毕竟这些破事在工人们之间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厂里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不过我跟丁广生联系说，咱们有办法帮助他解决问题，他却直接挂掉了电话。”黄志俊耸耸肩膀，喝了一口水说道。
这倒是有些出乎李茂的预料，按理说一个溺水的人，哪怕就是抓到一根稻草，也会死死拽住不肯放手的，丁广生何以对自己伸出去的橄榄枝无动于衷，其中肯定有些猫腻。
“你是不是跟他说，我们要把他的工厂买下来？”李茂不动声色地问道。
黄志俊脸微微一红，不留意的人根本看不出来，但李茂这会正盯着他，自然发现了这细微的变化。
“是我不好。”黄志俊有些自责，“我忍不住说了出来。”
李茂皱了皱眉，尽管这肯定是要跟丁广生说的，但却不宜这么早就提出来，毕竟对方有没有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还很难说。
“志俊，我让你去跟他联系，看中的就是你比较稳重，不像当初那么浮躁，现在是怎么回事，老毛病又犯了？”李茂冷哼两声。
黄志俊低下了头，一旁的刘大伟和徐永光很少见到李茂这样严肃，都有些紧张，汗毛都竖起来了。
李茂冷冷地说道：“这是第一次记自作主张，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过了会儿，他又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你们都是我从春州带过来的，论学历你们能跟那些技术员工程师比？我不唯学历论，我本身学历也不高，但如果学历不高，又没有什么特长，重用你们，怎么服众？”
“我知道错了。”
黄志俊诚恳地说道：“我会尽力弥补。”
他横行了好多年，还是第一次这样低头认错，让刘大伟徐永光两个人都是暗暗惊骇不已。
“查到了丁广生一直是问哪家银行贷款的吗？”李茂喝了一口茶，问道。
一旁的徐永光赶紧给他续水。
黄志俊点了点头：“丁广生一直找的这里的区沪城商业银行贷款，而且我还打听到了，他这两年走的是区沪商行行长常志彬的路子。”
李茂点了点头，黄志俊经过这一年多的磨练，做事还是比较让人放心的，刚才自己也只是借机敲打敲打他们一番。
“这个常志彬是个什么样的人？”
黄志俊赶紧回道：“常志彬，29岁，是从沪城商业银行总行过来的，小道消息说他是总行某个董事的儿子，但没有时间去证实。”
这就是黄志俊的优点，是刘大伟徐永光所不具备的，他去了解情况，一般会打听得比较详尽。相比之下，刘大伟有些憨憨的，徐永光相比之下，稍微机灵一些。
“约一下常志彬，最好明天我们登门拜访一下。”李茂沉吟片刻，吩咐道。
黄志俊应了一声，赶紧去联系。
片刻之后，他折返回来：“已经联系好了，常志彬让我们明天上午九点到他那里去谈。”
……
第二天赶到区沪城商行的时候，等了十几分钟，常志彬这才姗姗迟来。
这是一个年轻人，但脸色却不太好，眼圈有些发黑，李茂寻思着，大概是这一行压力太大，主持一家分行的工作的确辛苦所导致。
不想常志彬一听来的是万金游网络的客人，忙笑嘻嘻地主动上前去握手：“就是，就是‘征战"游戏商？”
“是的。”李茂笑着点点头。
常志彬嘿嘿一笑：“我昨天冲新区，玩了很长时间，这不，睡眠都不足了。”
李茂心说，看来这个二代是坐实了，否则的话，一家分行的行长，哪有时间熬夜去玩网络游戏的，但毕竟这也算是本公司的用户，李茂热情地套着近乎：“是嘛，我也玩了新区，什么时候咱们一起练级去。”
宾主寒暄了两句落座，常志彬让人泡茶，随即开口问道：“不知道李总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呢？是想贷款，还是想存款？”
一家公司过来找银行，无非就是这两件事情。
“都不是。”
李茂摇摇头：“我们来是想打听一件事情，我们隔壁的广生机械厂，是不是有一笔款子到到期了？”
“不错，还有三天时间，老丁会按时还款，然后我们尽快再贷给他，他这两年也算是我们行的优质客户了。”常志彬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如实回道。
这一片区的很多公司都会在这家银行开户，存款贷款什么的，并不是什么商业机密。
“我昨天可是看到工人们堵厂门的，他能按时还得上？”李茂呵呵一笑，“据我们了解，他有一笔款子没能及时收回来，工人工资都发不出了。”
常志彬疑惑起来：“李总，你们过来找我，就是问广生机械厂的事情？他们是做机械制造的，跟贵公司不存在竞争关系吧？”
“八竿子打不着，”李茂摆摆手，“我们纯粹就是关心自己的邻居，避免他们出现大的事故，影响到我们公司的正常运转，行长你不知道我们两家靠得有多近，万一这些讨薪的工人有什么过激行为，到时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是我们所担心的。”
这倒是一个合理的解释，常志彬这才笑了笑：“老丁遇到了一些问题，但他已经找到了过桥款，等款子一到，就能把工人工资结清，这年关也就算是过去了。”
“到时候行长你的关就难过啦。”李茂哂笑起来。
常志彬脸色一变：“李总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行长不知道，广生机械的货发出去了，结果下家跑路，他们年关过了，明年还能不能再生产，生产出来了还能不能找到新的买家，这些都是未知数啊。”李茂帮着分析道。
常志彬一愣，这些事情他当然是听说过，但一个跟老丁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过来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有什么话李总不妨直说就是。”常志彬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茂淡然一笑：“常行长是咱们‘征战"的玩家，应该能够猜得出来我们公司的利润，我今天来，第一件事就是想在这边开个户头，把公司的利润都放到这边来，然后员工的工资卡什么的，也都从咱们分行这里办理。”
常志彬听了这话，不由得坐直了身子，这对于他分行的业务来说，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要知道眼下这些大火特火的网络游戏，赚钱的速度简直就跟抢银行差不多，这么一大笔钱源源不断地放进他的分行，还有那些附带的业务，足以让他在短时间内的业绩暴涨，甩开其他分行一大截！
眼下正是他要进入总行高管的关键时刻，虽然说有家里的长辈支持，但有了更好的成绩做依仗，也更能让那些质疑的人闭上嘴巴。
“那我们是热烈欢迎啊！”常志彬笑逐颜开，恨不得就要张开双臂去跟李茂拥抱一下。
“不过，我们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李茂笑呵呵地翘起了二郎腿。
常志彬并不感到意外，人家一个公司，所有的资金都放到自己分行里面来，没有一点儿额外的要求，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别的不说，这么大额的存单，利息自然是要单独谈的。
“李总有什么要求，提出来咱们商量商量。”
常志彬虽然是个二代，但他做了两年的分行行长，多少也有了经验，在对方没有亮明要求之前，只是说商量，并没有一口答应，笑着说道：“利息嘛，按照咱们行的大额存款规定，的确可以比一般的存款利息要高，具体高出多少，还是要看额度的。”
李茂摆摆手：“这个好说，我要说的要求，就是年底之前，不要放贷给丁广生！”
按照常志彬的说法，丁广生很快就会通过几个朋友，借到过桥款，然后把银行的贷款还清，再从银行带出款子去，还掉借款，还能给工人发放工资，那么他也就能先安安稳稳过个年了。
至于明年怎么捣鼓，那就要等春节之后，再去开拓新路子。
常志彬愣了愣，上下打量了李茂一番，疑惑地问道：“李总是不是跟老丁有什么过节？”
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银行没有给丁广生放贷，别说工人工资他凑不出了，那一笔过桥款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那些朋友之所以肯借过桥款给丁广生，主要并不是看在跟他的交情，而是看在短期高额的利息份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谁能例外？
李茂忍不住笑了起来，摇摇头：“我都不认识这个老丁，怎么可能跟他有什么过节？”
这话别说常志彬了，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常志彬意味深长地说道：“那李总何以要我在春节前不放款给老丁呢？”
没有这笔款子，老丁这个年关是铁定过不去的。
“行长只需要告诉我，能不能答应这个要求，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重要吗？”李茂说道。
常志彬犹豫了会儿：“有一点李总可能不清楚，我跟老丁也是两三年的交情了，这样的事情，我很难做的。”
“我也是为行长你好，过了年，广生机械厂也很难起死回生，到时候一大笔贷款放出去收不回来，只怕也是会影响行长你的前途的。”李茂摆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来。
常志彬站起身来，来回踱了两圈，实际上他跟老丁的关系也只是商业合作关系，老丁每年逢年过节的都会给他准备一些厚礼，只是这些年处下来，真要是给老丁来个釜底抽薪的话，常志彬觉得有些下不了手。
“这真的让我很难做。”
李茂无所谓地说道：“我们公司每个月估计都能够有上千万的存款，人工工资奖金什么的，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广生机械厂能够给的条件，我们也可以给，而且还可以多给一些。”
这几乎是行业内公开的潜规则，李茂虽然没有点破，但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管是明规则还是潜规则，万金游网络公司照样遵守。
目的只有一个，给广生机械厂断贷！
一旦沪城商业银行给丁广生断贷，丁广生短时间之内根本找不到一家可以给他放贷的银行——除非他去借高利贷。
国内的很多银行，尤其是四大银行，大额放贷的要求格外繁琐，走个程序就要好长一段时间，等上头批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李茂看出常志彬在犹豫，当即趁热打铁：“机械制造未来的利润会越来越低，广生机械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而我们公司则不同，是朝阳产业，前景不用我多说，以后我们公司的存贷款只认你常行长说话，想必对常行长你也是一件好事。”
这还用说？在银行系统，能够拉到足够的存款，能够放出安全的贷款，能够搞到大客户，那都是能力的表现。
“要走就走大路，常行长如果觉得需要思考一下，那我等你的电话。”李茂摸出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常志彬接了过来，上面只是孤零零地写着万金游网络公司——李茂，然后是一串电话号码，至于是什么职务，家住哪里等信息，一概没有。
“不过，最好在今天下午下班之前能给我们答复。”李茂弹了弹烟灰，“如果常行长不答应的话，也不要紧，就当咱们今天认识了一下，交个朋友，没准以后还会有合作的机会。”
说完，李茂带着人起身就要告辞。
黄志斌赶紧叫住他：“等等，李总，我答应你了，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开户？”
“现在就可以！”
李茂立即给池玲玲打去电话：“池姐，让财务今天下午到区沪城商业银行分行来开户，以后咱们员工的工资奖金，也从这边银行走账。”
池玲玲虽然不明白李茂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还是应了下来。
常志彬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丁广生，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舍掉一个广生机械，赢来一个万金游网络，绝对是亏不了的。
“合作愉快！”
常志彬伸出手去跟李茂握了握，突然笑着说道：“李总，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李总能不能答应。”
第466章 扩军先扩房子
居然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李茂一时间有些猜不透对方的想法，不清楚他所谓的“小小的要求”，是不是一种客气礼貌的说辞。
比如自己刚才也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只不过这个要求，实际上并不能算小。
“常行长不妨说说看。”
李茂又坐了回来，故作镇定地喝起茶来，心里已经盘算着对方可能提出的条件，并且估算着应该如何应对。倘若要求不是那么过分，自己这一边稍稍让个步也不打紧，但如果对方狮子大开口，触碰到了底线，那就必须要重新来好好谈谈了。
所谓谈判，实际上就是双方各自拿着手上现有的资源来协商，必要的时候，为了达成一致，稍微做出让步也是可以接受的，断然不是网络上那些喷子所说的，必须要对方全盘接受己方的条件，才能算是谈判的成功。
常志彬嘿嘿笑了笑，揉了揉鼻子说道：“我昨天晚上玩了好几个小时的‘征战"，现在就缺一套顶级的装备，不知道，李总方不方便能送给我一套。”
李茂差点没被一口茶水也呛到，自己还千算计万琢磨，想着常志彬大概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来，没想到竟然是跟游戏有关！
只不过游戏上的装备，虽说都是虚拟的东西，但在实际中已经有了相应的价值。前段时间，一对闪婚的小夫妻，共同生活一段时间之后，闹着离婚，让大家目瞪口呆的是，两个人要求分割的重要资产，竟然是一套游戏装备！
网络虚拟财产纠纷也开始进入大家的视线。
现在，常志彬别的要求没有提，竟然提出了要一套顶级装备！
李茂也是哭笑不得：“行长是玩的新区吧？”
常志彬笑了笑：“刚开的时候我也玩过，只不过没玩好，所以现在准备主攻新区。”
李茂扭头看了一眼黄志俊：“新区刚开，现在最高的等级恐怕也不到三十级，行长想要最新的顶级装备，三十级的是不是太差了点，要不然等到六十级再说？”
根据“征战”游戏的设定，在一个新服推出后的第一天，服务器等级限制为29级，第二天为39级，第三天为44级，以后每一天多增加1级，到60级的时候封顶。
这样的设定，是为了能够留得住那些0元玩家，也就是为了喂“氪金玩家”养的陪玩者。
否则的话，花钱越多的人，不仅装备顶流，级别也会远超普通玩家，这只会劝退那些不想花钱的人。
而没有足够数量的免费玩家，又怎么能让那些掏钱的玩家感到胜利的爽快呢？
等到一定数量的人都达到了60级，自然就会放开到70级，80级……
“这样，等行长到了60级之后，我们送一套最顶级的装备给你。”李茂拍板做了决定，“这件事情，到时候志俊你来帮行长配齐装备。”
常志彬一想也对，搞一套30级的顶级装备，哪里有60级的爽！
而且根据目前的行情，一套30级顶级装备，起码也要两三千，由此类推，一套60级的顶级装备，应该有四五万了！
眼下常志彬到了在沪城商业银行内更上一层楼的关键时刻，明晃晃地收别人的礼，很容易授人以柄，但游戏装备不容易引人注意，而且，对那些不玩游戏的人来说，这些玩意儿一文不值。
不过常志彬还是有些疑虑：“李总，你可要说话算数啊。”
“我可以签字画押！”
李茂笑了起来：“区区一套顶级装备，我还是送得起的。”
“也对！”常志彬尴尬地笑道，“游戏是你们公司推出来的，搞一套装备算什么？”
……
回到公司，几个人一起组队杀了一个boss之后，李茂招呼着黄志俊等人出来抽烟休息会儿。
“这段时间几个人都辛苦一下，收集一些装备材料，争取到60级之后能够打出一套顶级的装备来。”李茂环顾了几人一眼，然后看向黄志俊。
黄志俊有些发愣，确认了一下：“我们自己收集材料打一套60级的顶级装备？”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倘若三五个人玩着游戏，就能凑齐一套顶级装备，那这套装备在市场上还会值太高的价钱吗？
之所以价值很高，那纯粹是物以稀为贵的缘故。
大家都不是傻子，如果靠几个人多花点时间就能搞到的装备，谁愿意掏那么多的钱去置办？
“那肯定是不现实的！”
这一点李茂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凑不齐的话，那你去问别的玩家花钱买，只要钱到位，应该也就不难了。”
黄志俊上午跟着李茂去过区沪城商业银行分行，听到过他跟常志彬的对话，知道李茂要搞一套顶级装备送给常志彬。
原本黄志俊压根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区区一套顶级装备算个球啊，让吴江涛开系统刷一套出来就直接完事了，技术上根本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李茂突然开口说要花钱买装备送给常志彬，这让黄志俊非常不理解：“后台刷一套，并不难的，花钱的话，没有三五万，恐怕买不到。”
他一点儿也没有夸张，行情就是如此。
每个服务区装备的价格是变动的，一开始的时候非常贵，随着该服务区开服时间一长，装备材料出现的越来越多，那些顶级装备也会逐渐贬值——只不过新的等级又放开了，必须要为新的顶级装备而奋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李茂深吸一口烟，然后说道：“让老吴刷一套出来，都要不了一分钟，但是，我们做游戏的，不能自己破坏游戏的规则，上次我们在网吧我卖了装备给别人，我只不过是想了解一下行情，并没有打算自己去刷装备卖钱，如果这个口子一开，你们想过没有，装备的价值就会提前贬值。”
黄志俊若有所思，但刘大伟和徐永光都想不通，这有什么，多几套顶级装备，还能耽搁公司赚钱么？
在一款网络游戏中，倘若无限制地去刷装备、钱币，就像国家机器开动印钞机一样，导致的结果必然是物价的贬值、社会的动荡，换算到游戏中来，就会严重挫伤玩家的兴趣。
本来大多数的玩家都是不花钱的，玩着没了乐趣，自然会毫无顾忌地拍屁股走人。
太深的道理李茂懒得跟他们说，只是叮嘱了一句：“我们是制定规则的人，不能带头破坏规则，不然公司就办不下去了，让你们玩游戏，也是让你们从玩的过程中，了解这款游戏还存在什么样的问题，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不是单纯地让你们打发时间！”
“这一点你们如果搞不明白，那还是早点回春州去，给你们重新安排一个电器维修的工作更为妥帖。”李茂看了看刘徐二人说道。
两人立马认真起来表态：“我们一直在总结着呢，每天都记录一些内容，等月底汇总交给志俊呢。”
一根烟抽完，李茂拍拍手：“你们继续去玩，我还有事去做。”
等李茂走下楼，刘大伟凑到黄志俊的跟前，有些不屑地哼了一声：“志俊，李哥这是不是小题大作了？刷一两套装备算什么，玩的人那么多，谁会知道呢？”
来到这里之后，刘大伟从来没有感到这样爽快过，不但可以没日没夜地玩游戏，有时候还可以登陆g的账号上去，充当一下上帝的角色。
这段时间来，他还跟技术部门的两个人成了朋友，下了班没事的时候还去喝点小酒，聊聊游戏下一阶段会推出什么样的活动。
黄志俊瞪了他一眼：“李哥说的话，我虽然还不能完全想通，但他的话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咱们按照他的要求，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刘大伟碰了一鼻子的灰，耸耸肩膀陪着笑：“你看你，急什么，我也就是说说而已。”
……
广生机械厂的事情还没有着落，许波和杨武才就已经从羊城飞抵沪城了。
听到两个人赶到的时候，李茂还在跟常志彬通着电话，打听着丁广生什么时候去还贷款的事情。
根据常志彬的说法，丁广生也就是在这一两天就要去还清贷款，按照常规，再有两三天的时间，他就能从沪城商业银行区分行贷出新的资金来。
至于丁广生是问谁借的过桥款，常志彬也无法得知，李茂更是不可能打听得到。
甚至，丁广生很大可能是问一群人借的过桥款，毕竟几百万的资金，不是谁都能够一下子捧得出来的。
不过现在许波和杨武才到了，李茂也只能怪挂掉电话，亲自迎下楼去。
“我们的策划方案已经是成型的，只需要修改调整为q版的就行。”许波直截了当地说道，“所以，我们需要的人手，尤其是美工方面的人员，要尽快配给我们。”
池玲玲笑了笑，冲他们摆摆手：“你们刚到，车马劳顿，工作的事情先不急，还是尽快给你们安排一下住处，海兰，他们的房间收拾出来了吗？”
孙海兰有些慌：“我，我没想到他们来得，来得这么快！”
池玲玲倒没觉得什么，还宽慰着她：“时间还有，现在去准备也来得及。”
但李茂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一旁的黄志俊看李茂这表情，心里就知道，老板这是很不满意了！
“我去帮你一起收拾收拾。”
黄志俊立即起身追上孙海兰，两人走出会客室的门之后，黄志俊拉住了女朋友：“以后李哥交代的事情，务必要当做头等大事放在心上，宁可办早了，千万不能办迟了。”
孙海兰也有些心有余悸：“我知道了，我也看到了李总不高兴，你快帮我一起把这事搞定吧。”
两人赶到员工宿舍区，发现空宿舍已经没有了。
之前为了留住洪奇电子的二十个人，李茂安排人把一些房间改造成了宿舍，但随着新增加人员的入住，这些宿舍也已经有了新的主人。
原本倒是还有一间空着的，但刘大伟和徐永光到了之后，就安排给了这两个人。
“那怎么办呢？”孙海兰彻底慌了，如果能够把这件事情摆平，她最多被李茂数落两句，但这件事情搞不定的话，恐怕就要当着众人的面，挨狠狠地训斥一顿了。
黄志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默默地抽了一根烟，等一根烟抽完，宽慰着女朋友：“别紧张，我去跟李哥说，宁可我挨骂，也不能让你挨骂。”
孙海兰拉住他，眼泪婆娑地说道：“那你，那你好好说。”
黄志俊折返回会客室的时候，李茂就觉得有事，起身示意他出去说。
“没有空的宿舍了，”黄志俊忐忑地说道，“最后一间给了大伟和永光。”
“让他们俩搬家！现在就搬！”
李茂想了片刻，然后说道：“让他们搬到你现在住的地方去。”
到沪城的时候，孙皓月原本给李茂租了一间房子，但李茂没有用，反而在桂庭苑买了一套，还跟池玲玲一道住了两个月。原本租的地方，也就给了黄志俊跟孙海兰。
这两个人实际上早就睡到了一起，也就没有必要拆散他们。
但现在住宿的地方紧张，又不可能把许波和杨武才赶出去住，那就只能让刘大伟和徐永光住出去了。
黄志俊一听这话，有些为难起来：“我们那个房子，就两个房间，他们去了，我们，我们就……”
“你少来了！你当我不知道你们早就住一个房间了？”
李茂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他们俩影响你的性福生活！先跟他们一起住段时间，不会太长，最多三个月，咱们就有新的地方了。”
黄志俊这才稍稍安下心来，一则李茂这会儿并没有生气，二来三个月的时间，他还是能熬过去的。
但他还是有些不明白：“难道春节之后咱们还要继续租房子？”
“租个毛线！”
李茂指了指隔壁的广生机械厂：“春节前把这个地方拿下来，春节后你牵头负责改造这个地方，把库房和办公楼改造成员工宿舍。”
广生机械厂的库房和办公场所是一栋楼，下面的库房，上面是办公地点，相加起来，足足有两三百平米。
“这么大的地方，就只是改造成员工宿舍？”黄志俊有些吃惊，“大家都住过去，也够了啊。”
“够个屁！”李茂笑了笑，“等我拿下广生机械厂之后，还要在空地上扩建新楼呢！”
沪城的地价以后会越来越高，就算生意做不成功，到时候把地皮和房子一卖，照样可以回春州做个富家翁！
第467章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刘大伟听到黄志俊让他搬宿舍的电话的时候，正跟徐永光在玩得起劲，原本笑嘻嘻的他立马脸色往下一沉，让一旁的徐永光不明所以：“怎么，志俊跟你说了什么，你这脸突然就变成了猪腰子色了？”
“滚滚！”
刘大伟没好气地嚷嚷道：“你特么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
“莫名其妙！”
徐永光推了他一把：“有什么话直说，别夹枪带棒的。”
刘大伟这才愤愤不平地说道：“李哥，李茂让咱们搬宿舍！”
“搬哪儿去？”
“搬志俊现在住的房子里去！”
徐永光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耐下性子问道：“为什么呢？”
刘大伟冷哼一声：“还能为什么，从羊城来了两个人，让我们把宿舍腾出来给他们俩呢，志俊说了，我们现在就搬，最好在两个小时之内就收拾完，妈的，不带这么赶人的。”
徐永光笑了起来：“我当是什么事呢，李哥这样安排，肯定有他的盘算，又不是没给我们安排地方住，咱们赶紧回去搬就是了。”
“你懂个屁啊！”刘大伟恨铁不成钢地骂道，“咱们跟李——李哥也有一段时间了吧，羊城来的这两个人，关系能比咱们还要近？招呼不打一声，直接让咱们搬家，这算怎么回事？咱们水平是不高，但也不能这样明摆着欺负人吧！”
徐永光摇摇头：“我觉得你想多了，李哥正是因为跟咱们是自己人，所以才不用打招呼啊，再说了，跟志俊住一起去，不是更好？”
“好什么好，你看给我们开的工资，只有那些技术员的一半！”刘大伟一边抱怨着，一边关机下线，准备去收拾东西。
“咱们的工资不少啦，比在春州的时候还要多呢，而且工作也没那么辛苦。”徐永光耐着性子劝说道。
刘大伟撇撇嘴：“你呀，咱们为什么要到沪城来？到沪城来当然就是为了赚大钱的，不然的话，留在老家不是更好？”
两个人还在谈论着，黄志俊推门进来：“你们还在磨蹭什么，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车子就在楼下，我带你们去我那里。”
刘大伟看到黄志俊脸上也有些不高兴，以为他也不满意李茂的安排，上前两步拉着黄志俊说道：“志俊，你说说看，这叫什么事，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黄志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妈的，让你搬你就搬，就两三个月的事情，啰嗦什么？”
……
李茂不知道这边的情况，他把事情交给黄志俊去办，自己就折返回了会客室。
池玲玲虽然说不着急，但许波却是个急性子，从随身带着的背包里拿出厚厚一叠文件来：“这是我们的策划稿，还有一些资料在我的笔记本电脑中。”
池玲玲翻看了两下，不是太懂，转手就递给了李茂。
李茂也只是粗略看了看，里面的很多内容跟他记忆中的梦幻西游差不多，是以《西游记》故事为背景，设置了人、仙、魔三族，各族角色的天赋不同，各有所长，同时，三族各自创立四大门派，合计十二门派，此外，还准备了取经的各个副本，供玩家去探索。
“这个策划稿和初步的设计方案，易网负责游戏板块的高层都已经看过了，我们会根据李代理的要求，进行q版的修改，避免与之前的画面雷同。”许波赶紧介绍起来。
李茂笑了笑，拍拍手上的文稿：“这个，在易网有名字了么？还是继续叫大话1？”
许波摆摆手：“不是，我的意见是，改名叫做仙履奇缘。”
“这是电影《大话西游》的名字，我们也是想着趁着电影的热度，扩大知名度和影响力。”杨武才补充介绍道。
李茂突然开口问道：“那有没有人提议，这个版本改名叫做梦幻西游的？”
“没有。”许波摇摇头，顿了顿，说道，“这个名字，还蛮顺口的。”
“没有最好！我提议，我们修改后的q版方案，名字就叫梦幻西游，赶紧去文化厅备案注册。”李茂当即拍板。
许波虽然也觉得这个名字不错，但他始终认为，最终的拍板权应该在池玲玲的身上。李茂只是一个代理，代理是指总经理不在的时候可以代行总经理的职权，但现在总经理人还在这里，那自然要听她的。
“池总，你怎么看？”
池玲玲笑了起来，指着李茂说道：“之前没有跟你们说实话，他不是什么代理，也不是什么助理，他实际上是咱们公司的大老板，我也只是一个打工的而已。”
“什么？”
许波和杨武才都是吃了一惊，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来。
不为别的，李茂在他们看来，也太年轻了！
池玲玲继续说道：“所以，李总拍板的事情，我没有什么异议，我立即安排人手，抢在年前到文化厅备好案。”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工？”
许波震撼不已，但他是个职业网络工程师，很快就明白过来，不在这样的问题上纠结，而是迅速要投入到工作中去。
“今天就算了，”李茂笑嘻嘻地说道，“晚上咱们搞个欢迎晚宴，然后明天给你们安排好工作室，你们用一天的时间，把需要的技术种类和人员数量列出来，咱们能在现有人员中调剂的话，就先调剂，不够的话，紧急招聘，也会很快就到位的。”
“策划稿是现成的，程序编码我们也只是再做一遍而已，需要的人并不算太多，只不过美工要有相应的能力。”许波自信满满地说道。
“老吴，”李茂招呼着吴江涛，“这个事情明天你跟你许师兄对接一下，人手调配你们说了算，报池总知道就行。”
“好的。”吴江涛应了一声。
交代完一些琐碎的事情，李茂打电话叫来黄志俊：“宿舍的事情怎么样了？”
“大伟和永光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马上我就先把他们的东西运走。”
黄志俊赶忙说道，生怕迟了李茂不满意：“其实他们俩也没有多少东西，两个大包就足够了，被褥什么的，都已经换上新的，让人从商场买的。”
“再腾出两个办公室来，明天留给他们做这个新项目的工作室。”
……
晚上公司的几个管理员和高层都参加了欢迎宴会。
在池玲玲的运作之下，一些部门已经开始成立并运转，许波杨武才的入职，人事部门也会在第二天就开始办理，财务部门也没有忘记提醒他们，要到沪城商业银行区分行去办张银行卡。
酒过三巡，李茂这才发现，杨武才的酒量特别大，赶紧示意黄志俊去敬酒。
黄志俊自从来到沪城之后，很少这样敞开来喝酒了。
前一段时间，他要充当李茂的司机，虽然此时尚未严查酒驾，但李茂从自身安全的角度出发，还是要求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再后来交给黄志俊的杂事比较多，他生怕误事，便很少喝酒，就算喝酒，也只是喝一点点，不像当年混社会的时候，来者不拒！
黄志俊领会过来，他刚站起身准备去敬酒，兜里的手机却响了。
他摸出来准备按掉，瞥了一眼来电显示，却是愣住了，随即拿给李茂看：“是丁广生打过来的。”
之前李茂让黄志俊主动跟丁广生联系过，说有办法帮他解决面临的困难，当时的丁广生二话不说，直接挂掉电话，现在丁广生主动打电话过来，那肯定就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你接接看，看他说什么。”李茂不动声色地冲他说道。
黄志俊点点头，走到外边去接电话。
李茂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当时丁广生之所以敢立即挂断黄志俊的电话，显然是他已经找到了应对的策略，从几个朋友那边接到过桥款，还清银行债务，然后从银行续贷出来，支付给工人工资，再凑一凑还能把过桥款连本带息还掉。
等春节过后，再努力去拓展新的市场，把积压的一些货出手，他也就起死回生了。
做生意嘛，怎么可能不遭遇大风大浪，类似的危机，他丁广生也不是头一次碰到，这么多年了，哪一次不是这样奋力化解掉的？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的确确是慌了！
刚把银行的贷款还清，行长常志彬却是暂时贷不出来了，因为总行要在春节前盘账！
通常情况下，银行盘点全年的账目，都会选择在元旦之后，春节前早就盘算清楚了，何至于到现在仍然要盘账？
但尽管丁广生知道常志彬是有意推脱，但他又能如何？
人家一口咬定最近不放款，他总不能拿刀去逼他放款。
沪城商业银行给他关上的大门，丁广生为今之计就只剩下找别家银行一条路了。
只不过，国有大型银行规矩很多，条条框框的，区一级的分行还没有放大额贷款的权限，需要报市总行批准，然后才能放款，这一来一回，没有一个月也有二十天——这些大行的办事效率就是这样，让人无可奈何。
至于别的商业银行，因为之前根本没有怎么打过交道，现在陡然要去贷款那么大一笔钱，谁又会爽快地答应？
碰了一鼻子灰的丁广生回到厂里欲哭无泪，赶忙翻看手机寻找能够帮得上忙的朋友。
但自己的那些朋友，能够伸出援助之手的，都已经借款给他过桥了，剩下的人，要么是没有这个能力的，要么是刚刚找借口拒绝他的，谁又能伸手帮忙？
这时候一个陌生的号码映入眼帘，丁广生突然想起来，他接到过这个人的来电，并且说他有办法帮助自己解决问题。
已经是束手无策的丁广生，也只能病急乱投医地给黄志俊打去电话。
李茂敬了许波和杨武才一杯酒，然后赶了出去，正碰上黄志俊打完电话准备进去。
“怎么说？”
“丁广生说，他明天上午来拜会一下咱们。”
“你有没有说怎么帮他？”
李茂递给黄志俊一根烟，然后自己也叼上一根点上：“他是来找我，还是找池总？”
黄志俊点上烟，抽了一口后说道：“我没有说，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我跟他讲，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公司详谈，还有，我没有说出你来，明天等他来了之后，再跟他提也不迟。”
“不用！”李茂摆摆手，“让池总接待他就行了，你去把池总叫出来，就说我找她有事。”
不一会儿，池玲玲走了过来，笑着问道：“怎么，这会儿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
今天许波杨武才的到来，已经给她增添了不少的事情，只不过按照李茂的部署，这些活儿等到明天才去处理，现在李茂又有事交代，池玲玲误以为还是许波那边的事情。
“明天咱们隔壁的丁广生要来拜会……”
李茂简单把怎么看中广生机械厂的事情，怎么串通常志彬给丁广生断贷的事情，都一一讲给她听。
“所以，你是想让我明天跟他摊牌，买下他的厂区？”池玲玲立即明白过来。
李茂笑嘻嘻地拍拍手：“真不愧是我池姐啊，冰雪聪明，一下子就明白我的意图了。”
“丁广生这样折腾，肯定是不想把厂子卖掉呀。”池玲玲有些犯难，她甚至有些共情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当年她在春花电器销售部的时候，何尝不是如此，拼命挣扎，想尽了一切办法，到头来还是无力回天，那种绝望感，真让她不愿回首。
李茂点点头：“他肯定是不想卖的，所以才需要池姐你出马，凭你三寸不烂之舌，肯定能够说服他忍痛割爱。”
“那开价多少呢？”
池玲玲接到这样的任务，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只好问道：“或者，根据他的报价来还价？”
“当然要他先报价！”李茂笑着说道，“然后我们的底线是，他报价的百分之八十！他报价肯定是虚高，砍掉一点，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他不答应呢？”
“池姐，你又不是头一次跟人谈判了，我相信你有办法的。”
李茂笑嘻嘻地拍着马屁，却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有一点要跟他说清楚，我们要分批付款，年前只会给他一半，剩下的一半，春节后半个月之内到位！”
池玲玲苦笑起来：“坑人的事情，你在背后做完了，得罪人的事情，就轮到我来做啦。”
“这就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李茂坏笑起来。
第468章 今年过年不放假
“onlyyou，别怪师傅嘀咕，戴上金箍儿，别怕死别颤抖，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拼全力为众生，牺牲也值得，喃呒阿弥陀佛……”
哄走池玲玲，李茂哼起了流行一时的罗氏《onlyyou》，只不过他的腔调中更多的是得意。
跟随过来的黄志俊都听不下去了：“嗯，还是别唱了，我明天要跟着池总一起吗？”
“你负责联络的，你当然要跟着去，也学一学该怎么进行谈判。”李茂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上一次我说咱们的学历都不高，但学历不高不代表不能做大事，慢慢学就是了，有空再给你们报个管理学的班，提高提高。”
黄志俊忍不住咳嗽两声：“嗯嗯，我知道了。”
让他报班去上课，简直要了他的命。
……
第二天上午，黄志俊带着丁广生，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职务的人，一起去见了池玲玲。
李茂则带着孙海兰，带着许波杨武才他们去了连夜收拾出来的工作室。
这里的办公环境跟易网那边是有不小的差距，但技术男基本上都不在意环境，只要有足够的设备，他们就能够捣鼓出来想要的东西。
许波倒是很满意，点点头：“设备够了就行了，再添几个人，我有信心，两个月之内搞出来。”
之前他们已经做过一次，现在只需要根据记忆重新做出来，同时进行画面的改造，部分细节也需要完善。
“两个月？”李茂笑笑提醒道，“这马上就要过春节了，需不需要把春节的时间剔除出去？”
“不需要不需要！”许波一口回绝，“对我们来说，过不过节的并不重要，我现在只有一个担心，我们离开了易网之后，他们会不会重新发现这个游戏的价值，如果他们在短时间内觉得这款游戏可以推向市场的话，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所以，我们这是在跟时间赛跑。”
李茂咧嘴笑了笑，看来老许也有这样的担忧，毕竟易网能够做得这样成功，里面肯定会有识货的高人，没准老许他们俩的离职，有可能促使这款游戏的价值被提前发现。
倘若易网真的在短时间内把游戏推上市场，那自己这边的项目就要重新包装，里面的很多内容就要重新修改，不仅仅是画面角色改成q版那么简单了。
不过，杨武才却担忧起来：“咱们俩不过节没有问题哈，就是其他人，他们肯么？”
一个团队的核心人物当然非常重要，但其他人也绝不是没有价值。项羽那么猛，也得有江东八千子弟才能够打出一片天下来。
“这个简单！”李茂根本没把这个问题当回事，“到时候你们团队的所有人，节假日期间的工资，按照平常时候的三倍发放，两个月之内项目做成了，每人再奖励一万！”
遇到类似的问题，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动用“钞能力”，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钱不破。
“总之一句话，这个项目你们牵头，时间两个月，做成了皆大欢喜，做不成，就要扣工资扣奖金！”
李茂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军令状已经立下了，别的事情我也不会管太多，只是负责帮你们搞好后勤保障，有什么需求，直接跟池总说，跟我说也行。”
等两款游戏都上线了，资金还用愁么？
“保准没有问题！”许波自信满满，这不是重新策划，而是再来一遍，如果顺利的话，他估计一个月就能搞定，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说成两个月。
……
快到中午吃午饭的时候，黄志俊跑过来：“丁广生走了。”
“怎么说？”
李茂顿时来了劲，跟许波打了个招呼，然后转身走出去，冲跟上来的黄志俊说道：“去池总办公室。”
“丁广生说他还要回去商量商量。”黄志俊一边快步跟着一边简单介绍道。
李茂皱了皱眉，商量商量，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到了池玲玲办公室，池玲玲正在打开窗户通风透气，办公桌对面的沙发前的茶几上，烟灰缸里满满的都是香烟屁股。
老烟枪李茂都觉得有些呛人：“我靠，这老丁烟瘾够大的啊。”
池玲玲眯着眼睛笑了笑：“我猜他不是烟瘾大，是遇上的事大！”
李茂示意黄志俊把茶几上清理一下，然后坐到沙发上，笑着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池玲玲也坐了过来：“我把要求跟丁广生提了一下，他却问我们能不能借一笔钱给他们，你猜我是怎么说的？”
“你肯定问他要借多少，”李茂想都不想，直接说道，“这样就能知道他急需多少钱脱困。”
“没错。”
池玲玲点点头：“他说要借八百万！给一分五的利息。”
“好嘛！我们跟他又不熟，都能开口借八百万，说明他是真的急了。”
“所以我拒绝了他，直接跟他说，我们只想买下他的厂子，地皮加房子，不过，让他开价，他却没有同意，说回家跟老婆合计一下，下午给我们答复。”
大凡说出这样话的人，实际上心里已经松动了，否则不会要回去找人商量，当场就会直接拒绝。
丁广生从一开始直接挂断黄志俊的电话，到现在犹豫起来，就足以证明了这一点。
“那就等下午他来了电话再说。”
一脸轻松的李茂，得意地摸出烟来准备点上。
池玲玲赶紧叫住了他：“你还是出去抽吧，我这办公室里的烟味，只怕还要散半天才能清净呢，大冬天的，还让不让我办公了？”
李茂笑嘻嘻地收起烟来，招呼着黄志俊出去：“走，咱们出去抽。”
两个人走到外面的走廊上，黄志俊给李茂和自己分别点上烟，刚想说什么，李茂往前两步，拉开一扇窗户，瞬间外面呼呼的寒风就刮了进来，无孔不入的像社会上的一些歪风邪气。
黄志俊打了个冷战，却没有任何的异议。
“根据我的判断，下午丁广生肯定会答应我们的条件，最多再提一个不算过分的要求，作为他让步的台阶。”
李茂被冷风一吹，越加的精神抖擞：“一旦等丁广生同意出售隔壁的机械厂，你就要立马扑上去，对现有的厂房和库房、办公楼进行改造，我的初步设想是，库房办公楼改造成员工宿舍，最好再腾出一点地方来，改造成浴室，淋浴房就行，至于厂房嘛，先不动，打扫干净，以后留作什么用处，我再想想。”
“立马就改造？”
黄志俊听出了里面的关键词，有些疑惑：“马上就要过年了，咱们是不是等年后再说，毕竟，年前很难找到工人。”
在沪城打工的那些建筑装修工人，一年到头都很难得回家一趟，每年到了春节的时候，才会收拾行囊，带上一年的工钱，再买点沪城时兴的东西带回去过年。
几十年来，国内的大多数农民工都是如此，用常年的背井离乡，换来全家的希望。
“这样，等下午情况定下来之后，你打个电话给孙强，让他拉上一帮兄弟过来，包吃包住，工钱是平常的三倍。”李茂把香烟伸出窗户外弹了弹，避免烟灰落在走廊里面。
黄志俊还是不能理解：“找孙强的话问题应该不大，只不过，为什么要这么急呢，春节后让他们过来，不是还能省下一笔工钱？”
这笔工钱对目前的万金游公司来说，虽然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也是不菲的数目。
李茂笑了笑，自己当然不能跟黄志俊坦白，春节过后很快就会面临覆盖全国、继而蔓延至前世界的大型流行性疾病，眼下一丁点儿风声都没有，到时候很难解释清楚，为什么自己能够未卜先知。
“这不是都怪许波嘛！”
李茂很好地找到了一个替罪羊：“他说过不过年对他来说无所谓，非要早一点把‘梦幻西游"做出来，开始阶段他跟杨武才两个人加上一些助手，也能够应对，等春节之后，肯定要增加人手，到时候肯定有人需要宿舍，哪怕是个午休的地方也好，我们要是拿不出来的话，怎么能吸引到真正的人才过来呢！”
黄志俊一听也是，立马转移了矛盾：“这老许也是的，着什么急啊。”
李茂这时候充当好人：“你也要体谅他，他跟杨武才刚从易网转投咱们公司，肯定想尽快拿出成绩来，搞技术的人就是这个样子啦，你不让他把手上的活干完，让他回去过年休息，他能跟你急。”
“真搞不懂这些学历高的人啊。”黄志俊摇摇头，看了一眼李茂，“还是咱们能够想到一块去。”
“滚！”李茂笑着骂道，“你***初中都没毕业，我可是堂堂正正的中师毕业生。”
……
在李茂心里规划的蓝图中，现在的办公地点，将来改造一番，作为行政办公楼，什么人力资源部门、财务部门等核心部门，都要在这边办公。
然后把这边跟广生机械厂的地块打通，让技术部门全部搬过去，那里库房办公楼改成生活区，厂房拆除，加上那几亩的空地，重新盖上两三栋楼，用来安顿技术部门以及一些重要的设备。
以后要推出的游戏项目只会越来越多，没有足够的设备支撑，是肯定不行的。
现在是租用的洪奇电子的服务器组件，将来还是要买过来更为妥当。
就算到最后做网络游戏不赚钱了，手头上的这两块地皮，也足以保证自己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等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池玲玲兴冲冲地找到李茂：“丁广生同意了，马上就过来签协议！”
“那请他到会客室吧，我马上也过去。”李茂顿时来了劲，扭头吩咐孙海兰，“拿点好茶叶来，别抠抠搜搜的。”
孙海兰咕哝了一声：“我什么时候抠抠搜搜了？”
但她没有大声抱怨，赶紧去做准备。
五点钟的时候，丁广生带着机械厂的财务一道走进了会客室。
池玲玲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丁总，快请入座。”
丁广生跟财务一屁股刚坐下，李茂就凑过去发烟，并且帮他们点上。丁广生抬眼看了一下李茂，以为是对方的某个工作人员，也没有在意，深吸两口之后，冲池玲玲说道：“池总，我们报价2500万，资金要尽快到账。”
池玲玲愣了愣，这要价也太高了！
这里的地段，虽然是在沪城，但毕竟不是那么核心的地段，只不过是三等区的一个经济开发区而已，更何况，双方都是心知肚明的，万金游公司看中的，可不是广生机械厂那几栋房子，而是这块地皮！
池玲玲看了看李茂一眼，李茂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一切按照之前说好的办。
“丁总，我们雪中送炭，你们可不能狮子大开口，2500万，真是寻我们的开心呢，这样，1800万，既能够解你燃眉之急，又能让你有一大笔资金，去东山再起。”
根据李茂说好的，开价是丁广生的百分之八十，只不过池玲玲知道，自己还了价之后，不管数额多少，对方肯定还要再挣扎一下，所以她干脆开到了1800万，留了点余地。
果不其然，丁广生跟财务耳语了一番之后，摇摇头：“不行，起码，起码2000万！”
“这个，还是贵了点啊！”池玲玲表现得很为难，“区里的经济开发区，又不是没有地皮了，我也打听过了，机械厂这么大，根本不值这个价啊。”
丁广生脸皮泛红，争辩道：“我知道贵公司看中的是这个地方，但地皮上的建筑物，对我们来说，当年也是一大笔的投资，总不能让我们不折算价钱吧？”
“当然要折算进去！”
李茂突然站出来说道：“这些建筑物，对我们来说是的确不值什么钱，但对人家来说，那肯定是有价值的，而且，也有感情，所以，池总，我觉得2000万是合理的。”
现在这个价的确贵了，但一年后，这个价估计就不贵了；三年后，这个价就太划算了！
十年后，沪城的地皮涨到什么程度了？
李茂虽然记不清楚，但肯定会翻两三倍。
他这话一出口，池玲玲有些懵圈，但很快明白过来，李茂是能够接受这个价码的。
丁广生也是愣了愣，他带着财务到对方门上来谈买卖，本想着要费一番口舌，却不想对方的一个工作人员竟然跳出来帮着自己说话！
天底下还有这样有良心的正直无私的人啊！
丁广生眼眶都湿润了。
第469章 你要这么多口罩干什么
“池总，你看，贵公司这位小……小兄弟都仗义执言了，也说明我没有漫天要价吧。”
丁广生感激地冲李茂点点头：“小兄弟，实话实说，我对这个厂子是有感情的，不是到了今天这一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把厂子卖掉的。”
“理解理解。”李茂见他说得诚恳，手头上夹着的烟也快抽完，立马上去给他换了一根，“虽然说感情在资本面前不值一提哈，但也不能太无情了。”
“你别说话，没看出来，你胳膊肘还会往外拐？”
池玲玲忍住笑，板着脸瞪了他一眼，又扭头看了看丁广生：“丁总，我还是认为1800万更加合理，倘若丁总非要坚持2000万的话，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见自己提出的价码对方有可能答应，丁广生顿时来了精神：“池总你说，如果是2000万的话，其他要求，只要不过分，我都能答应。”
“2000万不是一个小数目，我们也需要筹集一下，”池玲玲瞥了李茂一眼，像是责怪他刚才多嘴，实际上也是在提醒他，“所以我公司要分期付款，春节前先支付800万，春节后，阳历2月底，再支付剩余的1200万，一次性到位，丁总你如果觉得可以的话，那咱们就草签协议，明天请律师和公证处的人到场，签署正式合同。”
丁广生有些踌躇，不能一下子拿到全部款项，他始终觉得有些担心，在多事之秋，钱还是落袋为安比较稳当。
“丁总你看，你开价2000万我也不还价了，我提出分期付款，你也别拒绝，况且，两次付款相隔也就是一个月的样子，时间并没有拖得太久。”
李茂又跳了出来，笑嘻嘻地冲丁广生说道：“两家各让一步，皆大欢喜！”
丁广生一跺脚，叹了口气：“也罢也罢，那就这样吧！”
他心里实际上也早就盘算起来，春节前拿到800万，就可以支付掉工人工资，自己再凑一些，也就能把过桥款偿还掉，等一个月之后拿到了1200万，再还掉利息和原材料费用，自己手头上应该还能有800万的样子，倘若新的一年，能够索要回货款，他完全有机会在更偏远的地方拿地，重新来过！
孙海兰赶紧把协议打印出来，交到池玲玲和丁广生的手上。
两个人都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上了公司的印章。
池玲玲吹了吹协议上的印泥墨，然后放到一边，伸出手去：“丁总，合作愉快！”
丁广生心里还是有些不甘不舍，但事已至此，他也是无能为力，只好跟池玲玲握了握手：“愉快真谈不上啊，只不过贵公司这个小兄弟，今天能够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说话，让我刮目相看啊，不知道这个小兄弟在贵公司是什么职务？”
能够参加这次谈判的，都不会是公司里的无名之辈，而且，他仗义说了一番话之后，作为对方总经理的池玲玲，也只是轻轻地责怪了他一番，并没有发怒，可见这肯定是某个高管！而且还是个深受信任的高管！
池玲玲瞥了李茂一眼，笑靥如花：“丁总，这是我们公司的老板。”
“什么？”丁广生愣住了，他大胆地猜测李茂是万金游公司的高管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往大了猜，毕竟一家公司的高管居然如此年轻，他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现在池玲玲居然说这是万金游公司的老板！
有这么年轻的老板？
那肯定就是一个富二代了！
他家老头子腰缠几个亿几十个亿的，拿出几千万来供他锻炼锻炼，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李茂笑嘻嘻地走过去：“丁总，咱们经过这次合作，也算是朋友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兄弟说话的地方，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
“好说好说。”
丁广生客气地应付着，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比预想中的价码要高出一些，偿还掉所有债务之后，还能够有本钱东山再起，怎么说也算是度过了这次难关。
但对方为什么也这么高兴呢？
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双赢的事情？
……
沪城的事情基本上都告一段落，机械厂地块房子的改造也即将动工，孙强接到电话之后，立马组织了一批人，包车往沪城赶——跟着李茂接了不少单子，让孙强也赚得盆满钵满，这次沪城之行，还能再大赚一笔，过不过年的，谁在乎？
“梦幻西游”已经立项，人员也根据许波的要求逐步配备齐全，就是因为员工宿舍的紧缺，导致一些人不得不增加了通勤的时间。
“征战”上线二十来天，效果出奇地好，虽然是免费的游戏，但吸金的能力，却是丝毫不比那些收费游戏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同时，因为免费的缘故，玩家的数量也在持续增长，目前所开的四个服务区中，已经出现了因人数爆满而登陆不进去的状况。
“怎么办，要不要再增设服务器组件？”吴江涛有些忧心，生怕这些登陆不进去的玩家，会不耐烦而拍屁股走人。
“暂时不用。”
李茂摇摇头，吴江涛搞点技术还行，却是不懂什么叫做饥饿营销的，越是需要排队的地方，排队的人越是觉得这样的等候是值得的。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李茂还是打了个电话给童宥婷——实际上洪奇电子有专门负责的人，但李茂还是选择跟童大小姐直接去说，理由嘛，自然是两个公司的老板对话，这样才算是对等。实际上，李茂单纯就是想听听童宥婷嗲嗲的声音，很有岛内一些女明星的腔调。
“你们的要求喔，我们一直都有在维护的，如果需要增加租用的服务器，可以跟我们的业务经理联络。”童宥婷应付两句，然后说道，“我已经在机场了，马上飞岛内。”
童宥婷这会儿飞回去，有些出乎李茂的预料：“飞回去，是家里有什么事情么？”
“你好搞笑哎，”童宥婷娇笑起来，“马上就是春节，我难道不用回去过年的吗？”
李茂鄙夷地哼了两声：“你们也有过春节的习俗啊？我还以为你们只会过圣诞呢。”
“你这是什么话喔，国人不是都要过春节的吗？”童宥婷问道，“你不会对我们岛内的人有什么偏见吧？”
“怎么可能呢？大家都是一家人哈，”李茂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我们针对是，只是那一小撮数典忘祖的家伙，对岛内纯良质朴漂亮的人绝对没有意见。”
“不跟你说啦，我要登机喽，”童宥婷停顿了一下，“春节之后，回沪城之后，要记得给我接风哈。”
“木有问题的啦。”李茂模仿了一下她的口音，惹得童宥婷又传来一阵娇笑。
李茂挂掉电话，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让童大小姐笑不出来，比如，挖走洪奇电子的骨干技术员……
不过这些事情肯定要等到春节后了，因为李茂自己也要赶回去过春节。
回春州之前，要先去一趟京州，把柳云卉接回来。
这一次，其他几个人都很默契地准备各自回家，却不想李茂让柳云卉逐一给他们打了电话，大家一起回去。
不为别的，只是不想柳云卉为难。
她真的是太过纯良了。
几个人都送完之后，李茂单独送钱赵坤回去。
钱赵坤对这样的安排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李茂应该会最后一个送柳云卉，然后顺道住里余镇上。
李茂在里余镇上有房子的事情，柳云卉某次不经意间透露了出来，也让钱赵坤更加对自己这个表弟佩服不已。
“这一个学期，有没有人骚扰过她？”李茂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虽然没有点名，但钱赵坤知道这个“她”是柳云卉，讪讪地笑了笑：“一开始的确有个别胆大的学生、学员想凑近乎的，不过都被我劝退了，学院里也都知道她名花有主了，两个不死心的碰了壁之后，也就灰心丧气了。”
李茂想想也是，省教院的这些学生，虽然不属于拔尖的那一类人，但也都是学校里的乖孩子，追女孩子的时候，脸皮厚的不多，敢死缠烂打的就更是寥寥无几。
“不过，”钱赵坤话锋却一转，“有个教中语教法的副教授，却隔三差五地找她，说是辅导她写教育论文啥的，究竟是不是另有所图，我就打听不到了。”
“什么中语教法？”李茂皱了皱眉头。
“就是中学语文教法，是一门课。”钱赵坤解释道。
“我知道了，继续帮我留意着。”李茂不动声色地说道。
钱赵坤临下车前，李茂随手扔给他一个小盒子：“朋友送我一部诺基亚的手机，我已经有手机了，这个就送你吧。”
李茂相信凭着表兄弟之间的关系，钱赵坤是乐意帮着自己的，但有了点甜头，他只会更加卖力。
让人家帮忙办事，不能空口打白条，谁也没有这个义务，哪怕是血浓于水的表兄弟。
钱赵坤还想推辞，李茂一脚油门就开走了。
“靠，最新款的7650！”钱赵坤眼睛一亮，这款滑盖的诺基亚，内置30万像素数码相机，还有摇杆设计，别提多拉风了！
他一直眼馋不已，但苦于囊中羞涩，却不想临近春节的时候，竟然收到了这样一份大礼！
“下学期一定要搞清楚，中语教法的那个范教授究竟有没有什么坏心思。”钱赵坤自言自语地念叨起来。
李茂直接返回里余镇，第一时间却没有回到家中，而是直接找到褚平。
褚平之前没有接到李茂要回来的电话，打开门看到李茂的时候，还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之后确定下来，咧着嘴骂道：“你特么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就是想搞个突然袭击，看看你有没有对韩姑娘动手动脚。”李茂嬉笑着拍拍死党的肩膀，指了指屋内，“韩姑娘在不在？”
“不在，出去买东西了；两个工人也下班了。”褚平吸吸鼻子，似乎有些感冒。
“那走吧，一起去吃饭。”李茂示意他关门走人。
去接柳云卉的时候，李茂就跟她说过，晚上会在家里吃饭，之所以把柳云卉先送回去，一方面是因为要单独跟钱赵坤打听情况，另一方面也是让她提前准备准备——不能在除夕夜陪她过个年，今天就算是提前过了。
等赶到的时候，杨婶已经做了一桌子的饭菜。
柳家三人加上杨婶，连同李茂跟褚平，一桌子六个人倒也满满当当。
不过除了李茂和褚平外，其他四个人吃饭速度出奇的快。
柳云华埋头干饭，不到五分钟就抹嘴走人。
魏兰珍也早就先吃了点，人全了之后，吃得也不多。
杨婶嘛自认为是个保姆，当然要抢在主人家之前吃完。
柳云卉吃得一向不多，要不是李茂坚持让她多吃两个鸡翅，她也早就起身去帮杨婶洗刷了。
褚平还有些过意不去，李茂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他们忙他们的，咱们喝咱们的。”
“这一杯敬你，是感谢你这段时间一直帮衬着这里。”李茂举起杯来。
褚平连忙跟他碰了碰：“说实话，我也没有帮上什么大忙。”
“大忙也也帮不上啊。”
“卧槽！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直白！”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闲聊，李茂压低声音，跟褚平讲了一下“征战”游戏推广、上市的情况，简单透露了一下眼下这款游戏的吸金能力，并且说出已经有新的项目正在策划预计三个月后上市。
一番话听得褚平心里痒痒的：“我什么时候能去沪城见见世面啊？”
“暂时你还去不了。”
李茂吃了两颗油炸花生米：“这边的口罩作坊你还得再做几个月，这样，暑假的时候，你应该就可以去了。”
提到这个口罩作坊，褚平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来，犹豫了会儿，还是支支吾吾地说道：“这个，我估计，口罩作坊这几个月亏了不少钱呢。”
“你不是已经卖出去了一些吗？”李茂笑着问道。
“杯水车薪啊！”褚平摇摇头苦笑起来，“有三分之二都没能卖得出去，现在库房里积压了三十万只口罩呢，再加上人工工资，房租什么的，亏得我都不好意思说了。”
“又没指望你靠这个赚钱！过了年，打包十万只送到沪城公司去。”李茂说道。
褚平愣住了：“你要这么多口罩干什么？”
第470章 送礼的不同方式
要口罩干嘛？
当然是为了几个月后防范大型传染性疾病！
但在当前没有半点信息披露，甚至疾病还没有产生的情况下，李茂当然不能说出来，不过借口他早就想好了，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拿到沪城看看，我能不能卖点出去，不能总是屯在里余初中的库房里。”
租用的里余初中的库房，原先是用来放电器的，但万家电器已然卖掉，这里又只是李茂私人租用的地方，自然也就腾空出来。原先李茂也没在意一年那点房租，权当给孙有才的小金库里增加点收入，换来学校管理层对柳云卉的关心照顾。
但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后来就让褚平当做存放口罩成品的地方，反正口罩这玩意也不大，占用不了太多的地方。只是这样一来，搞得孙有才都有些不过意了，不仅安排柳云卉参加第一批脱岗培训，还打算年底给她申报区优秀教师。
学校里大多数老师都能从中获益，大家自然举双手赞同，极个别有意见的人，也只是私下里发发牢骚，还不至于撕破脸皮去区教育局举报——实际上他们不知道，就算他们去举报，也是白搭。
“你到沪城去卖口罩？”褚平有些吃惊，在他心目中，李茂去沪城这样的大城市，那是去干大事的，怎么可能去卖这玩意。
沪城公司里面就一百来人，加上陆续新招募的人，估计一百五六十个，根本需要不了十万只口罩，更何况李茂扩建员工宿舍，就是让大多数人届时能够安心在公司里以公司为家，到时候把大门一锁，储备足够的食物，个把月的时间很容易对付。
只不过到时候这个大型传染性疾病爆发速度加快，所在的岷航区经济开发区估计会应对不足，等到他们手足无措之际，万金游网络公司高调捐赠十万只口罩，不花多少本钱，就能赚个吆喝。
“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体验销售员的生活了。”李茂打了个哈哈，应付过去。
两个人边吃边聊，竟然各自喝了七八两，一直喝到晚上九点钟。
魏兰珍早就休息了，柳云华躲在自己房间里，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听到两个人说“不喝了”的时候，柳云卉从楼上下来，却是穿着卡其色的羽绒服——这还是当初李茂带她在春兴市的一家商场买的，到了冬天，她就经常穿着。
不过，楼下的餐厅里是开着空调的，暖气十足，就是刚才跟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柳云卉也只是穿着一件线衣，这会儿怎么又换上羽绒服了？
李茂伸手拉住她的小手，冰凉冰凉的：“你在上面干什么的？”
“看，看了会儿书，估计你们吃好了，我给你们煮点面条。”柳云卉脸上泛起红晕来。
她从冰冷的环境一下子进入温暖如春的餐厅，脸上本来就有些泛红，当着褚平的面被李茂这样捏着手，也有些难为情。
“你在房间里面为什么没开空调？”李茂不高兴起来。
不用问李茂也能猜得到，她肯定是心疼这空调费，吃饭的时候，李茂在场，还有客人，她打开了这边的空调，等到了上面房间里，她宁可裹紧衣服，也没有开空调。
“我是付不起这点空调费吗？”李茂哼了一声，“你不知道电器这东西，越是不用越是容易坏吗？”
柳云卉被他这么一训斥，更加窘迫起来，本来餐厅里空调温度就高，这下额头竟是渗出细密的汗珠来，她甚至都不敢脱掉羽绒服，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李茂心软下来，抓住她羽绒服的拉链往下一拉：“这里面有些热，还是脱掉，免得出去着凉。”
柳云卉赶紧把羽绒服脱掉，挂在了一个椅背上，踌躇了片刻，又问来了一遍：“你们，你们是吃面条，还是米粥？”
“有什么现成的？”李茂问了一句。
“米粥是现成的，不过要热一下，煮面条的话也快，不过是挂面。”柳云卉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像一个受了委屈却又不敢声张的小媳妇。
一旁的褚平都看不下去了：“就米粥吧，也不用热了，我们直接喝就是。”
“吃冷的容易伤着胃，我还是热一下吧。”柳云卉低着头往厨房走去。
李茂鄙视了一眼褚平：“就你话多，我本来是想吃面条的。”
褚平嘿嘿笑了两声，随即痛心疾首地摇头叹了口气：“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偏偏福气还是我们的双倍。”
“瞎说！”
李茂严肃起来：“说话要有根据，明明是你的无限倍，你目前还是一只单身狗呢，幸福基数为零的好不好。”
“滚！”褚平被戳到痛处，鼻孔里喷出酒气来。
不一会儿，柳云卉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米粥过来，放到桌子上之后，还从冰箱里拿出一叠咸菜。
喝了酒的李茂并不想吃任何东西，把碗往一旁推了推：“我不饿，不吃了。”
“喝酒不吃东西，对胃不好。”柳云卉这时候偏偏执拗起来，再一次把碗筷拿了过来。
换了是周采薇这样劝说的话，肯定还会瞪着眼睛嘟着嘴巴，但柳云卉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他，仿佛是在哀求。
“好吧，撑死我算了。”李茂无可奈何，只好拿起筷子来扒拉扒拉吃了起来。
三下五除二地解决掉米粥之后，褚平抹抹嘴就起身告辞，他晚上住在租的地方，距离这里也不是太远，李茂只是送到门口，就折返了回来。
回来的时候，柳云卉已经在收拾碗筷准备去洗，李茂想了想叫住了她：“放寒假了，明天咱们去春兴市区给你买两套过年的衣服吧。”
“我有的，我有的。”柳云卉慌忙摇着头，指了指挂在椅背上的卡其色的羽绒衫。
“这是去年的！”
李茂撇撇嘴：“都旧了，过个新年，不作兴买套新衣服的，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咱们就一起去春兴。”
之所以选择去春兴市，而不去春州市区，李茂实际上是存了私心。
按照常理而言，春州市毕竟是个地级市，商场里衣服的款式要稍微新颖一些，但倘若去春州市区，即便不是去万通广场、商业广场那些地方，也是有概率碰到周采薇或者她的亲戚朋友的，到时候了就很难解释了。
去春兴市的话，这样的事情就不会碰上，更何况，柳云卉是在春兴师范读的书，去她上学的县城，还可以打着带她故地重游的幌子，以她单纯的头脑，根本想不到李茂是别有用心。
……
第二天一早，李茂便带着柳云卉一路直奔春兴市区。
春兴市区的鼓楼广场一带是这里最繁华的街区，上次李茂就带着柳云卉到这边来过，还带她住了当地最好的国际大酒店。
不过上次他们去的鼓楼广场南侧的商城，这次李茂决定带她去北侧的鼓楼商城去逛逛。
刚走进门，就感到扑面而来的嘈杂——人太多了，都是来买过年的东西，一楼是化妆品首饰鞋子皮包之类的卖场，二三楼是女装，四楼是男装，商场内乘坐手扶电梯上下，电梯上满满当当的都是人。
“咱们先去三楼，从上往下转悠，今天反正没有别的事情，咱们慢慢挑。”李茂簇拥着柳云卉往里走，一边还冲人群叫着，“不好意思，麻烦让一让。”
“去四楼吧。”
柳云卉扭头看着李茂，轻声说道。
她这声音在嘈杂的商城里面就像蚊子声音一样，李茂压根没有听清楚。
到了三楼之后，李茂正准备带她去四处看看，柳云卉却拉了拉他的袖子，指了指上面：“先去四楼，好不好？”
“去四楼干什么？”
李茂听出了她的话，有些不理解：“四楼是男装，有什么好看的？”
“给你，给云华买。”柳云卉憋了会儿，鼓起勇气说道。
李茂心说，这个傻丫头，到商场来首先考虑的竟然是给他和她弟弟买，第一时间没有考虑到她自己！
“我就算了，”李茂摆摆手，“还是给云华买两件吧。”
遇到有弟弟的女朋友，还是要有做扶弟魔的自觉性，只不过，从魏兰珍到柳云卉，倒没有提过什么非分的要求，就连帮助柳云华找个合适的大专院校，也是李茂自己决定的。
李茂虽然说了不给自己买，但柳云卉还是坚持让他试穿了三四件衣服，柔柔弱弱的柳云卉，在这个时候竟然显得格外执拗，让李茂都觉得有些讶异。
试穿了几次之后，柳云卉最终给他选定了一件黑色的轻薄中长款羽绒服。
李茂觉得这衣服造型有些老气，简直就是中年人穿的，但看着柳云卉满眼的喜欢，只得叹了口气买了下来——千金难买心上人愿意哈。
又忙活了好一会儿，才给柳云华选定了衣服，一款羽绒服，一款厚风衣，还买了两条裤子，以及一身秋衣。
接下来柳云卉依旧没有考虑到自己，给魏兰珍买了一身衣裤，以及一双棉皮鞋。
最后，柳云卉才想到自己。
李茂已经累得走不动，他也有些想不通，平常时候就算是走再远的路，也不似今天这般累人，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似的，挪一步都费力，只好任由柳云卉自己去挑选。
不过柳云卉给自己买衣服的时候，却非常直接了当，没有挑来挑去，看中了一款咖啡色的中长版羽绒服，只是试穿了一下，就决定买下来。
这套衣服款式也有些老气，跟李茂那套有几分相似，却不是一个品牌。
李茂忍不住问：“不挑挑看？”
“就这个吧，都差不多的。”柳云卉摇摇头。
这傻丫头，给别人买的时候，反复衡量比较，轮到给自己买了，合身就行，完全不去做对比。
李茂想了想，问道：“要不要给你买点化妆品、首饰啥的？”
柳云卉慌忙摆着手：“不用不用，我有的，真有的。”
“你有什么，大宝么？”李茂撇撇嘴，他对柳云卉这一点是非常了解的，这傻丫头大概是里余初中最不会装扮的年轻女教师了，用的都是便宜的郁美净、大宝之类的面霜。
不管她同不同意，李茂还是直接去一楼买了两套玉兰油。
“不用这么多的。”
见李茂居然买了两套一样的，柳云卉更是有些焦急。
李茂笑了笑，跟她开着玩笑：“你想多了吧，送你的只有一套，还有一套我要送给别的女人。”
有很多实话，都是借着玩笑话说出来的——这的的确确是要送给别的女人的。
他以为自己这样一说，柳云卉定然会吃醋，看着她噘着小嘴，别有一番风情。
不想她竟然也笑了起来，嘴角轻轻扬起，面庞如同刚刚绽放的莲花：“我知道，你是要送给阿姨的。”
阿姨？什么鬼？
李茂愣了愣，随即就明白过来，柳云卉居然误以为这是要送给李秀英的！
实际上，这是给周采薇准备的。
但李茂哪敢说出实话来，也只好顺坡下驴：“你真聪明！什么都骗不到你！”
忙活完了之后，两个人拎着大包小包找到车子。
“放后座！”
李茂打开车门，把东西搬到后座上。
“怎么，怎么不放后备箱？”
看着李茂把大包小包放到后座，柳云卉有些不理解：“后备箱里有东西么？”
李茂笑了笑：“现在没有，不过马上就会有了。”
买完衣服，李茂开车到了附近的连锁烟酒店，买了些烟酒。
这些连锁店买东西有个好处，就是不一定要带走现货，而是办了几张卡，每张卡上一箱五粮液外加两条软中。此外，还买了实物，两箱酒和四条烟——卡是送礼用的，实物却是给自己老爹跟周建辉的。
送领导不能捧着箱子提着袋子，让外人看见了实在太难看，还是小小的一张卡片好，绝对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也方便领导拿着卡片到烟酒店里去直接兑换成现金，这样更加划算。
但送给自己老爹，送给周建辉送春节礼物，就不能拿着区区的卡片去，那样的话显得太没有了诚意，太没有礼貌了。
送给不同人，需要不同的方式。
李茂不仅给孙有才齐文化等学校领导准备了，也给张明桂薛卫中等区教育局领导准备了，甚至他还想到了市教育局的周副局长。
当初帮柳云华搞定汉东牧院，靠的就是周副局长的一个电话。
第471章 双方父母要见面？
李茂依然记得市教育局周世龙副局长的恩情，但周世龙副局长已然忘记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领导的事情太多，这点小忙也就是他一个电话的事情，而且当初周世龙也是看在薛卫中的面子上，顺手打的一个电话——当时他甚至都觉得，汉东牧院的老马给不给自己这个面子，都很难说，
不想快到春节的时候，当事人竟然送来了一个连锁烟酒店的卡券，这让他有些吃惊，问了会儿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周世龙显然不肯承认自己记不得这件事情，反而一脸认真地说道：“怎么样，你弟弟现在汉东牧院还行吧，学的是什么专业？”
“不是我弟弟，我是同事的弟弟。”
李茂纠正了一下，但随即又加了一句：“不过也等于是我的弟弟。”
周世龙是老江湖了，心里暗笑，我信你个鬼，谁会对一个普通同事这样尽心尽力地帮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某种关联，眼前这是个年轻小伙子，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浮出水面，周副局长笑了笑：“是女同事，年轻的女同事吧。”
李茂也没有否认，点点头：“还是个漂亮的女同事。”
周世龙哂笑起来，脸上一副老夫早已看破的满足，不过他心里稍稍盘算了一下，有机会去新港区指导工作的时候，可以顺道去里余初中了解了解情况，这小伙子这样懂事，有机会还是多帮助他一把。
李茂没有多说，毕竟周建辉也在春州市级机关部门当领导，天知道周世龙跟周建辉关系熟不熟。寒暄了几句，立马起身告辞。
任务完成，就不要逗留，况且，还有一些人的年礼要送。
其他几个人送起来就便捷多了，孙有才和齐文化正好都在办公室，一学期结束，到了年底的时候，领导们就更加忙碌，很多事情，尤其是教职员工的年终奖要拿出方案，根据方案进行分配。
老孙推辞了两句，把卡往抽屉里一放，抱怨着：“学期末学校聚餐的时候，你也没有来，多少人都想你呢。”
“下次一定来！”李茂哪里记得这些事情，但当着老孙的面，还是要表示一个态度。
学校里的领导，李茂也就只送了孙有才和齐文化，其他几个副校长，平时关系一般，他也就懒得亲自去送，委托老齐带给他们。
齐文化没有跟李茂客气，只是责怪了两句，然后就把话题转到了那个亲戚徐日新的身上：“我听老徐说，你给了他一个大单子啊，等他回来，让他请咱们好好喝一顿。”
李茂顺着笑笑：“那肯定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那就我来请。”
齐文化说笑两句，然后低声说道：“这次年底，孙校长给小柳弄了个年度优秀教师，可以多拿两千块的奖金呢。”
“这不太好吧？别人有没有意见？”李茂不在意地随口问了句。
齐文化摆摆手：“这你就放心吧，大家谁不知道，这笔钱都是你出的，就是给小柳多个三千，大家也不会说什么的。”
现在里余初中谁不知道，李茂身家过千万，柳云卉多发一千两千的奖金，算个毛线。学校之所以这样做，也是表明一个态度——你对我礼貌，我对你尊重；你对我客气，我对你关照。
逢年过节，这些繁文缛节也是要应付一下的，好在现在李茂也不会逗留时间太长——那些真正有求于这些领导的人，能够把手头上的礼物送出去，而不被领导退回来，就已经千恩万谢了，少不得还要磕磕巴巴地说上一些好听的话，最后畏畏缩缩地提出自己小小的要求。
李茂不用在意他们的想法了，放下东西寒暄两句就拍拍屁股走人，他们也只会陪着笑然后送到门口。
……
忙活完了这一切，李茂这才赶到家里。
距离春节还有几天的时间，刘继军李秀英依旧白天上班，晚上下班回家。
李茂也没有闲着，在家的时候帮忙打扫，出去的时候买点年货。
这时候大街小巷过年的气氛已经烘托出来了，沿街的铺面都推出了对联、福字、红蜡烛、年糕、炒花生等年货摆的满满当当，就连街道两旁的路灯柱子上也挂上了大红色的灯笼。
除此之外，有时间的话，他还会跟沪城公司里的几个人电话联系，池玲玲也将“征战”上线一个月来的数据报表发到了他的邮箱里。
这一个月里，同时在线最高达到30万人，毛利润1700万。一月之间就把投入全部赚了回来，预计还能有些结余，只不过先要缴纳税费，再拨出800万打到广生机械厂的账户上，发一发年终奖，改造一下机械厂的房子，资金又像流水一样流淌了出去。
钱来得快去得也快，李茂也不在意，毕竟古人说过，千金散尽还复来，不散尽了怎么复来呢，更何况，以他对未来的知晓，肯定能够搭上一列顺风车，就算不能大富大贵，也肯定要远超一般人。
眼下他最要紧的却不是如何积攒千金万金的事情，而是怎么应对已然在自己生活中占据相当位置的两个女孩的矛盾。
按照现行的法律也好，根据新时代女孩子们的要求也罢，自己想要脚踩两条船，却又能够保持不翻船，困难程度比赚钱还要高。
不过既然已经回到了春州，那就不可能不跟周采薇联系——毕竟周采薇极有可能从孙皓月那边得知实际情况。
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李茂打了个电话过去：“我已经回来啦？”
“什么时候回来的？”周采薇欣喜地问道，显然是不知道李茂已经回来好些天。
不过出于保险起见，李茂还是如实说道：“我已经回来好几天了，一直都在家里帮着置办年货，好不容易才搞定家里的杂事，想着有空的话，把春节前的礼物给周叔送过去。”
“你着什么急？”
周采薇却是毫不在意，笑着说道：“那你快过来，到城东这边妇幼保健院北边的高校服务中心来。”
“去那里做什么？”
李茂听到妇幼保健院，心里没由来地一阵紧张，但旋即就想到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松了口气：“妇幼保健院？你家什么人住院了？”
总不会是自己未来丈母娘要给自己生个小姨子或者小舅子吧。
“去你的，是北边的高校服务中心！”周采薇啐了一口。
李茂这才想起来，春州市区城东板块是高校集中区域，就连汉东牧院也距离这一带不远。
要说春州这样的三线小城市，虽然建成区面积不能跟京州沪城这样的大城市相比，但也不算小，起码而言，从现如今的城西开车到城东，也要二十分钟的车程。
身为春州人，李茂很清楚春州市的发展轨迹，历届春州市班子，都是以往南发展为主线，往东发展为辅线的，最多完善有话城北区域，至于城西那就是被遗忘的角落，有开发商过来更好，没有的话，那就维持现状。
如果说城南区域是未来发展的板块，那么城东地区就是高等教育发展的区域。
加上不久之后提升资格的春州师范，城东地区有三所高校，一个二本院校，一个大专院校，还有一个中师，不久之后也会变成大专学校。
除此之外，一两年之内，春州市还会跟省内的两所知名高校合作，成立独立院校。
全国高校的扩张，并非春州市区一家独有，但对于春州来说，城东这么多高校的聚集，带来的消费就不可小觑。
等李茂开车到达城东高校服务中心的时候，很容易就发现了“微意咖啡店”崭新的招牌。
“你真把店开到城东来了？”
李茂都有些吃惊了，之前周采薇跟他提过一嘴，但他根本没有当真，却不想现在已经是事实了。
周采薇有些小得意：“我不是说过，根本不用你花钱的，两个门店的毛利润，加上我自己的小金库，这个门店就办起来啦。”
李茂还是有些疑惑：“那应该也不够吧。”
春州商业广场和万通广场两个门店的生意虽然不错，但短短的两三个月的利润，还不足以能让她开个新店，除非她的小金库非常殷实。
“我是跟高校管委会谈的呀。”周采薇一边拉着李茂的胳膊，一边介绍道，“我这里给在校的大学生们提供了兼职工作岗位，每年还会赞助给他们学校运动会一笔钱，所以这里的房租就减半啦。”
李茂有些意外，在没有自己出面的情况下，周采薇居然自己能够把这样的事情谈下来！怎么也没有想过，她居然还有这样的勇气和能力。
新店装修得已经差不多了，只可惜周采薇并没有算准时间，眼下已经是寒假，在校的大学生们都已经放假回家，整个高校服务中心都是冷冷清清的。
“我也不是那么着急的呀。”周采薇灿然一笑，丝毫没有在意这个问题：“反正房租又不贵，暂时还没有来兼职的学生，又没有人工方面的支出，问题不大的。”
李茂本想想提醒她，过年之后那场大规模的传染性疾病爆发，会带来极大的影响，但转念一想，届时这边大学的很多学生，都会被封闭在学校和宿舍区，除了这边的高校服务中心，他们哪里也去不了，没准反倒能够成为“微意”咖啡店的机遇！
“钱不够的话，跟我说，你跟我客气什么呢？”
李茂想了想，对她还是以鼓励为主买单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趁着年底，我帮你在春州报社、电视台做做广告，看看能不能招到一些加盟商。”
招加盟商，然后自己这边把工作重心放到运营管理、新品研发上去，李茂早就跟周采薇提及，现如今，没准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能有用么？”周采薇显然是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了。”李茂笑着说道。
只不过眼下是寒假阶段，做这些广告为时过早，一切还是等到春节之后，等到明年五月份之后再说不迟。
不得不说，周采薇选择的这个高校服务中心，位置的确是非常不错的，而高校服务中心也急需要类似的门店过来帮衬他们，让在这边生活的大学生们有更舒适的环境。
参观完了之后，李茂带着礼物跟着周采薇一道去了周家。
周建辉和崔红梅都在上班，等他们下班的时候，发现李茂带着礼物登门，周建辉立马就埋怨：“你这孩子，不早点说过来。”
寒暄了几句之后，周建辉突然说道：“你父母什么时候放假？”
“他们？”李茂警惕起来，“他们估计要到大年三十才能放假呢。”
“哦哦，这样哈，”周建辉犹豫了会儿说道，“那春节后，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去拜会一下你父母。”
卧槽！李茂心里一惊，这是双方父母要见面了么？
双方父母见面，接下来就是要谈订婚结婚的事情，到时候该怎么办？
“那我得回去问问才行。”
李茂委婉地笑了笑，这件事情必须要拖住，不然的话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不过周建辉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并非是无理取闹，李茂都已经连续两年带着过年的节礼登门拜访了，自家的闺女也喜欢李茂，是正宗的男女朋友关系，双方父母在春节期间见个面，或者是他老周家在节假日中回个礼，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否则的话，李家长辈岂不是认为他老周家不懂礼数？
“现在就打个电话问问看吧。”周建辉丝毫没有在意。
双方父母约时间见个面，自然要通过李茂，而当前通讯如此发达，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情，也不至于要再往后拖。
这就要了李茂的老命了。
这个电话要是打过去，李继军肯定会定下时间来。
但周建辉提出这样的要求，并不算过分，李茂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拒绝。
“那，那我试试。”李茂只好摸出手机来。
第472章 谁花钱是个问题
“正在通话中。”
李茂很抱歉地耸耸肩：“要不然我回去之后跟他们商量商量？”
周建辉是看着李茂当着自己面打电话的，自然不疑有他：“也好，还是回去商量一下，然后给我们一个准信。”
眼下是糊弄过去了，但回去之后怎么办，怎么给老周一个准信？
李茂头一次感到如此犯难。
平时也遇到过不少难题，但对于他来说，都是很容易打发的，但这一次几乎就是堵到了跟前，完全没有任何退让的余地。
倘若让大小老李春节期间跟周建辉崔红梅见个面，双方在一起吃个饭喝顿酒，这在春州地区几乎就等同于订婚了——双方父母见了面，彼此都没有任何的意见，这桩婚事就可以公诸与众了。
这让李茂有些犯难，在他还没有做好摆平脚踩两只船的时候，还是尽量不要让这种事情被双方家长明确化。
但周建辉也没有说别的要求，这让李茂有些无从招架，借口电话忙音，也只能糊弄一时，毕竟自己老爹并不是日理万机的人物，也不会至于春节期间就忙碌到无法接待老周家三个人的地步。
吃晚饭的时候，李茂都心事重重，有些一筹莫展。
真要是把这个问题跟老爹一提，老爹肯定会喜不自胜地邀请“亲家”早点过来，甚至还会喊上他厂子里的一个厨师过来帮忙做菜，以便在家里也能够让“亲家”感受到老李家的热忱。
“小李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吃晚饭的时候，崔红梅都瞧出了异样。
李茂心里有鬼，正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的时候，周采薇碰了碰他的胳膊：“是不是沪城那边公司里有什么事情？”
“对对，”李茂终于找到一个借口，“我们，我们目前正在上马一个新的项目，项目上的负责人都是忙得没空回去过年的，有些问题我也只能电话里安排一下，具体还是要他们去解决，有半天没来电话了，也不知道解决得怎么样了。”
周建辉信以为真：“那你用不用赶回去呢？”
“那倒不至于。”李茂笑笑摇了摇头，“只不过要随时盯着而已。”
“那晚上少喝点酒，晚饭吃完早点回去。”周建辉很体贴地说道，“回去之后，你爸妈什么时候有空了，你告诉我一声就行。”
李茂哭笑不得，拖延了半天，老周同志居然对这件事情还是念念不忘，看来真难以应对了。
吃完晚饭，周采薇送李茂回去住的宾馆——每次来的时候，李茂都会选择住在距离周家一公里外的一个宾馆，环境虽然一般，但距离最近，走路也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
晚上快九点的样子，这一带路面上已经没有了多少行人，北风虽然不那么凛冽，但存了心思的李茂从未感觉到如此寒冷，两旁的路灯也散发出了昏黄的光线，都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
“公司遇到了大的问题了吗？”
周采薇看出了李茂的闷闷不乐，关切地握住了他的手。
说来也奇怪，往常李茂抓住周采薇手的时候，总觉得她的手有些凉意，今天却觉得她的手掌有着从未有过的温暖，那一丝丝暖流，仿佛会流动一样，从自己的手心顺着手臂往上一直到心窝里。
“我能够想到解决的办法的。”李茂笑了笑，宽慰着周采薇，实际上是在宽慰着自己。
回到宾馆，李茂琢磨了半天，还是没有能够想出更好的对策，眼瞅着就过了零点，他也只好叹了口气，洗洗睡觉，大不了两家父母见个面，自己到时候再赖着不肯承认本地的“潜规则”。
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餐之后，李茂直接开车回去。
本来说好了要跟周采薇一起去城东高校服务中心的，但李茂临时打了个电话，推说有事，周采薇以为是沪城那边出了状况，很体贴地让他赶紧回去处理，没有像往常那样缠着他。
车子开到万家镇的时候，李茂还在想着如何能够更好地应对这件事情。
前面却突然穿过一辆电动车，李茂的汽车差点撞到，他一个急刹车，然后放下车窗就开骂：“谁啊这么……啊，是叔叔啊。”
万家镇太小了，走在镇上碰到一个人，十有八九都是认识的，其中还会有一个是七拐八拐跟自己有着亲戚关系的。
不过这个开着电动车横冲直撞的人，跟李茂还真是有着亲属关系，正是住在镇上下面村子里的本家叔叔李继民。
那会儿李茂为了掩饰住自己曾经带着柳云卉去七一路上买东西，还带上李继民叔叔家的闺女李洁到去了一趟七一路，给她买了衣服，送了高考的礼物，搞得李继民夫妻俩莫名的感动。
老李家这些亲戚，原本都很少走动了，就因为这件事情，李继民跟李继军最近走动得频繁了不少，彼此在街面上遇到了，也会专门停下来叙叙话。
不过让李茂感到有些愧疚的是，自己这个堂妹李洁高考成绩怎么样，最后去了什么样的学校，他却是一无所知。
“李茂啊！你回来啦！”
李继民差点被车撞了，本来也是一肚子火气，刚想要骂两句，一看居然是李茂，立马满脸堆笑：“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茂赶紧熄火停车，下了车之后，给李继民递上一根烟：“叔，买年货呢？李洁回来了吧？”
“早回来了，还闹着要找你玩呢。”李继民眯着眼笑着点上烟，“她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学的专业又不好，将来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个对口的工作呢。”
这句话看上去是在抱怨，实际上是在打探，询问李茂能不能在堂妹就业的时候帮上忙。
“真是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李洁学的什么。”李茂拍了拍脑门。
“唉！在京州科技学院学了个会计专业，按理说吧一个姑娘家，学个会计也是不错的，但学校又一般，将来哪里竞争得过别的学校的人。”李继民提到这件事情，就唉声叹气起来。
“也不要紧的，”李茂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笑着说道，“我现在在沪城，公司里到时候安排一个位置，不算是什么大事。”
李继民一听这话，立马来了劲：“哎呀，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啦。”
“不过，”李茂随即面露难色，“有个事情，我还想请叔叔帮个忙呢。”
“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得到，肯定不会推辞。”李继民赶紧说道，不过他还是留了一手，能帮得到肯定帮，帮不到的，他也没办法。
万一李茂提出的事情难度太大，或者成本太高，他也就只能推辞了。
“叔叔，不瞒你说，我现在手头上积攒了一些钱，不过钱越多我越是觉得心不安。”李茂啪嗒点上火，给自己也点上一根烟。
李继民被他这句搞得有些不会了，钱多算什么难事？难道是愁钱不知道该怎么花么？
别的事情他还真未必能够帮忙解决，倘若是请他帮忙花钱的话，那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这年头，还有比花钱更难的事情吗？
李茂抽了两口烟，这才吐出了难处：“我爸妈为人你也知道，节省惯了的，我现在有了些钱，想花钱孝顺孝顺他们，他们都不肯呢。”
“所以，要我做什么呢？”李继民更加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叔，我是这么想的，”李茂分析起来，“咱们汉东省这地方什么都好，就是到了冬天冷得要死，还没有暖气，我一直想着带我爸妈去琼南省去过春节，那里四季如春，气候宜人，还能感受到别处的风土人情。”
李继民更加不懂了，干笑了两声：“那你今年就带他们去呀。”
“唉！现在就遇到难事啦。”
李茂叹了口气：“一方面我还要赶到沪城去有事，没时间带他们去；二来他们怕我花钱，不一定肯听我的安排呢。”
“那，那要我帮什么呢？”李继民还是没明白，干脆直接问道。
李茂笑了笑：“我是这样想的，叔，我出钱请你带我婶子、李洁一起去琼南省过年，你呢顺带着叫上我爸妈一起去，玩个七八天的，开销我一并承担，不过你千万不能说这是我的主意，也不能说是我花的钱。”
李继民有些愕然，还真是有钱没处花要请自己帮忙花钱的活啊！
“叔，这事让你为难了？”李茂见他半天不回应，赶忙问道。
李继民一拍大腿：“这事你就交给我了，我怎么着也要拉着你爸妈一起出去过这个年！”
……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李继军一边喝酒一边跟李秀英说道：“今天继民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要请我们去琼南省过年，也不知道他抽什么风！”
李秀英疑惑地说道：“他怎么想得起来要去琼南省的？”
“我也纳闷呢！”
李继军咂咂嘴巴：“继民说，是他闺女李洁，李洁的一个同学是琼南省的，整天跟她讲琼南省冬天的时候气候多么地好，还可以穿着单衣，所以继民就想着去琼南省过个年。”
一旁的李茂听着不说话，心里暗暗笑着自己这个叔叔，撒起谎来跟自己倒是有得一拼，居然编排出这样一套说辞来。
李秀英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他去就去呗，叫上我们算怎么一回事，带不带上我们家李茂？”
李茂赶紧摆摆手：“我就不去了，我从沪城回来这么多天了，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他在沪城的主要事情之前已经跟父母提过，并且坦白地说出自己眼下办了个公司，效益还不错，收入比在里余初中要高出太多。
李继军李秀英对网络时代的东西压根不懂，只不过李茂停薪留职，编制还在，他们也就放宽心不少，大不了回来继续做老师，有个稳定的工作，照样能够旱涝保收。
“你不去的话，我们去了干什么？”李秀英一听这话，立马冲李继军摇摇头。
“我也不是不去哈，只是你们先过去，我忙完了之后就赶过去跟你们会合。”李茂赶紧劝道，不管怎么说，先把他们骗过去，至于自己，肯定是没有时间去的。
“那也不行！”
李秀英还是不肯答应：“别的不说，咱们过年还要不要走亲戚了？平时本来就来往不多，过个年正好走动走动的。”
“我们去玩几天，回来的时候，初六初七的，还可以走动的。”李继军倒有些心动了，否则的话他当场就直接回掉李继民了。
辛苦了大半辈子了，有机会出去玩一玩，李继军并不拒绝。
李茂一看老爹已经有些同意，也帮着腔说道：“就是，初二初三的时候，那些亲戚家也忙，初六之后，他们正好闲下来了，咱们在一起去，或者请他们来，不是更好？”
“提到这个事，我想起来了，有次在报纸上看到，现在很多东北人，到了过年的时候就喜欢去琼南省过年，那里多暖和呀，报纸上说什么，这些人就像是候鸟一样呢。”李继军笑着说道，心里已经是格外向往。
但家庭妇女李秀英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你们就知道快活，也不算算，住酒店，买机票，去景点，吃喝拉撒的，玩个五六天要花多少钱！”
“继民说，他请我们去呢。”李继军一看老婆有些松动，赶紧说道，“咱们不用花什么钱的。”
“那就更不行了！”李秀英一脸的不高兴。
李茂没有料到最大的困难居然出现在老妈这里，他有些忍不住了：“哪里就不行了，有人请客出去玩，别人都是求之不得的。”
李秀英听了这话，放下筷子，瞪了李茂一眼：“我问你，你上次说今年的效益还不错，你就直接告诉我，有没有挣到几万块钱？”
“几万块肯定是有点。”
李茂心说，几百万也是有的，区区几万何足道哉！
李秀英点点头：“这就是了，咱们家比继民家条件好多了，就是出去玩，为什么要花他的钱？这要是传出去，亲戚朋友家还以为我们家现在混得没有继民家好呢！”
李茂一愣，没想到老妈反对的理由竟然是如此，如此有特点。
“去琼南省我没有意见，”李秀英严肃起来，“但有一点，绝对不要他继民掏钱，咱家出去玩的钱，自己掏！”
第473章 过年期间时间管理大师的安排
第二天一早，冬阳懒洋洋地升上来，温柔地照拂着覆盖着一层寒霜的大地。
李茂从被窝里醒来，摸出手机一看，已然是八点钟，估算着自己老爹老妈应该去上班了，这才不慌不忙地给周采薇打了个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足足有二十秒钟才被接通，传来了周采薇慵懒的声音：“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你还没起床？”
李茂嫌弃地说道：“这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生活状态吗？”
周采薇有些不好意思，她万万不会想到，说这话义正词严的李茂，这会儿也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饿着肚子，却不肯轻易爬起来弄口吃的，她吸了吸鼻子，轻笑着说道：“我马上就要起来啦，等会儿还要去高校服务中心那里看一看的，年前准备把一切都准备就绪，然后等开学的时候开业。”
“这个时间点选得不错！”李茂赞许地说道，“刚开学的大学生嘛，口袋里有的是钱，尤其是那些谈恋爱的男女生，潜意识里都有些小资情调，选择在附近的咖啡店约个会，再合适不过。”
“说的好像你很懂一样！”周采薇咕哝了一句，然后像是醒悟过来一样问道，“你在沪城的时候，是不是也经常这样跟别的女孩约会？”
“瞎说，除了上次跟洪奇电子的童总谈业务之外，绝对没有跟别人在沪城约会，不然的话，天打雷劈。”李茂随口说道，之所以这样笃定，那是因为在沪城的确没有跟别的女孩约会，毕竟，柳云卉从来没有去过沪城。
周采薇啐了一声：“谁要你发誓了？对了，你这么早打电话给我，不会只是为了提醒我要早点起床吧？”
“差点忘了正事。”
李茂嬉笑起来：“上次你爸说想春节期间跟我爸妈碰个面的，实在是不巧，我们家老两口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被我堂叔一怂恿，居然想着要去琼南省去过春节，真不知道是抽哪门子的疯。”
周采薇不乐意了：“你怎么说话呢，叔叔阿姨辛苦了一年，去琼南过个年怎么了？过年期间遇不到，以后再找时间嘛！”
“唉！你倒向着他们说话了，以后三对一，我可有得气受了。”李茂装模作样地叫起苦来。
周采薇听了有些脸红，但因为是两个人煲着电话粥，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听见，她也笑了起来：“咱们这边冬天冷得很，琼南那边四季如春，正是过年旅游的最好时节，我爸妈是没时间去而已，不然的话，他们肯定也会去的。”
李茂吓了一跳，心说老周老崔就别去了，都凑这个热闹干嘛呢，不过他还是镇定地说道：“上午我买一下年货，下午去接你，咱们一道再去高校服务中心看看。”
……
下午的时候，李茂带上周采薇，还顺路接了一下范云容，三个人赶到高校服务中心，那边的店铺装修得已经差不多了，不过一些设备还要等到初八初九才能运过去安装。
周边的大学开学时间都偏晚一些，时间上是来得及的，所以周采薇也没有那么着急，只是对这边还是有些不太满意：“面积太小了一些，这里年轻学生多，应该更大一些才好。”
实际上这边的面积比起春州商业广场和万通广场的店铺来，面积还要大一点，只不过周采薇比划了一阵，总觉得到时候会因为空间有限而流失一些潜在顾客。
“不至于的。”李茂摇摇头，“小情侣们坐在咖啡厅里喝着咖啡，固然是一种享受，但两个人手捧着咖啡压着马路，也挺浪漫的，所以多准备一些可以打包带走的纸袋，没准能够用得上。”
“我听说过打包带回去吃饭的，没听说过打包带回去喝咖啡的。”范云容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茂撇撇嘴，心说等年后那场大型传染性疾病爆发之后，很多人就接受了打包带饮料回去了，但他这时候不能说得太直白，只得说道：“多准备一个手段，总比不准备要好。”
周采薇这时候无条件站对李茂：“我觉得有道理，准备多一点，错不了，年后就来定制有我们‘微意"咖啡字样的纸袋和纸杯。”
这句话倒提醒了李茂，他顺着说道：“干脆找人设计一个logo，让人一眼瞧见就知道是‘微意咖啡"，你看星爸爸也好，雀巢也好，都有自己独特的logo，咱们找专业人士设计一个logo，简单明了的图案就行，关键是要醒目，让人看了之后就容易留下深刻的印象。”
“这个问题倒是不大。”周采薇笑着说道，“我们学校附近就有这样的广告公司。”
“那干脆再做一个广告海报，”李茂想了想，“印上logo，再加一行字——爱她就请她喝微意咖啡。”
“好肉麻！”范云容笑了起来。
“广告的作用，就在于增加人们的印象，肉麻也好，恶心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效果。”李茂免费给她们俩上着课。
周采薇搂住李茂的胳膊：“听上去蛮不错的，就按你说的办，把三个店面外面都贴上这样的海报。”
范云容取笑着说道：“好哇，喊我过来，原来是要在我面前秀恩爱的呀。”
“你也秀呀，你把老汤喊过来秀给我们看。”李茂搂住了周采薇，挑衅地说道。
四下转悠了两圈，周采薇这才拉了拉李茂的衣角：“叔叔阿姨什么时候去琼南？”
“订好的票，是大年初二的飞机。”李茂看向前方，手却忍不住从兜里摸出烟来。
为了逃避双方父母的见面，他不得已出了这样一个主意，当着周采薇的面，多少有些心虚。
周采薇嘟哝着小嘴：“那你不是要单独在家？”
“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们不带我去。”
“我有个办法，你初二之后，每天到我们家来就是啦，我爸妈肯定没有意见的。”
听了这个提议，李茂一个激灵，春节期间，除了约好的初五这一天同学聚会之外，别的时间他是要去柳云卉家的。
除夕之夜，李茂哪里也不会去，要在家陪着老爹老妈一起守岁。
柳云卉则要带着老妈魏兰珍和弟弟柳云华一道回叶家镇的老家——魏兰珍虽然现在行动不便，但却比较执拗地认为，过年必须要回老家去，在里余镇上的新家过年，有些对不住柳家的列祖列宗，也对不住柳云卉的爸爸。
但魏兰珍也知道，在老家过年，其实也不会有什么亲戚上门，过了大年初一之后，还是要回到里余镇上的家里。
只是她总觉得，老家是柳家的衣胞地所在，是柳家的根与魂所在，春节这样的时候，是必须要回去的，老人家的一些想法，总是这样固执而可爱的。
初二之后，李茂计划中是必须要去周家一趟，去里余镇家里一趟的。
一碗水要端平，在这样重要的节日里，更是要体现出来。
现在周采薇居然提议让他初二之后一直去她家里过年，李茂断然是不能答应的，借口很好找：“不行的，我爸妈虽然不在家了，但家里还是有一些亲戚要去拜个年的，不然那些长辈会说我不懂礼貌，发达了之后瞧不起他们，你不知道，乡下人最怕背后有人说这样的闲话，所以我爸妈虽然不在家，但我还是要替他们去逐一拜个年的。”
“这样啊，”周采薇也觉得有些为难，“那你什么时候到我们家来呢？”
“初二，我送他们上了飞机之后就赶到你家去，这总不算晚吧。”
“一言为定哟。”
……
等到了除夕之夜的时候，吃过了团圆饭，一家人准备收拾收拾看春晚，李秀英突然有些后悔：“唉，真不应该冲动去外地的。”
“机票都订了。”李茂生怕她变卦，赶紧提醒道。
李秀英从未坐过飞机，自然不知道飞机可以退票，可以改签，指了指李茂：“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你一个人在家过年，冷冷清清的，这算怎么回事？要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去。”
“估计买不到票了，”李茂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春运哎，不提前订票怎么可能买得到票，要怪就只能怪咱们国家人口太多。”
“不过，你可以去小周家玩玩，带些礼物过去登门拜年。”李继军把电视调到春晚频道，提醒着李茂。
一听这话，李秀英就有些不满意起来：“我觉得还是要多去去小柳家，她家孤儿寡母的，过年的时候多个人也更加热闹些。”
言外之意很明显，老周眼下身居要职，家里肯定门庭若市，多李茂一个不多，少李茂一个不少。
李秀英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心底却有着大多数中年妇女的善良本质。
“我就算一个人在家，也不会闲着没事干的。”
李茂立马打断他们的提议，如果让老爹老妈继续探讨下去，不出三五句，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将矛头对准自己，毕竟无论是小周还是小柳，都是他惹出来的麻烦。
最好的办法就是扯开话题：“现在是除夕，我们公司还有几十号人在加班呢，我每天都要跟他们电话联系谈工作的，哪有时间去串门。”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无可奈何，搞得李秀英都不忍心继续追问他到底准备去哪家拜年了。
电视里几个主持人已经开始宣布晚会开始，老一辈的倪大姐还坚持在主持人的位置上散发着余热，年轻一辈的咏哥涛姐也开始亮相，日后大红大紫的董小姐，这时候还没轮到春晚主持人的位置。
这年头的春晚，虽然网上的观众们也是批评声一片，但比起十几年后却又高出好几个档次来，李继军最喜欢的就是本山大叔的小品，一直在问：“怎么还没到？”
李茂对这些节目都没什么兴趣，硬着头皮陪二老看了会儿，然后借尿遁去了趟卫生间，趁他们不注意溜达回自己的家里，给柳云卉打去电话：“在干嘛呢？”
“在看春晚呀。”柳云卉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什么时候回里余镇上，我开车去接你们？”李茂问道。
柳云卉乖巧地说道：“我们想初二下午过去的，你忙的话就不用来了。”
“我不去你们怎么去？”李茂没好气地说道，“你还好说，你妈妈不能不用车接送的，就这样说定了，初二下午我就过去，你们把东西提前收拾收拾好。”
“哦哦，好的。”柳云卉赶紧应道。
她们一家从里余镇赶到叶家镇的时候，李茂虽然没有时间过去，却也是叫了一辆面包车送她们的。
“你家亲戚知道你们搬家到里余镇上了吗？”
李茂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万一他们去拜年，找不到地方，不是要白跑一趟？”
去年过年的时候，柳云卉一个远方亲戚就去拜过年，还带着一个相亲对象呢。
柳云卉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们家，我们家没什么亲戚来拜年的。”
“杨婶呢，你给她放了几天的假？”
“我让她初十之后再过来的。”
柳云卉小声说道：“她也在这边忙了很长时间了，过年还是让她回去好好休息几天。”
“那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李茂皱了皱眉，柳云卉家里一共三个人，往年魏兰珍是主力，柳云卉打打辅助，柳云华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一门心思准备高考。
现在魏兰珍是动不了的，连辅助都没法打，柳云卉就要一个人顶上去，她赶忙解释道：“没事的，云华会帮我的。”
李茂也不知道这话的真实性有多高，即便是真的，以柳云华那样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小伙子，能帮什么忙？
“我，我想，有时间去给叔叔阿姨拜个年的。”柳云卉踌躇了许久，才鼓起勇气说道。
李茂一愣：“他们，他们今年要去琼南省过年，不在家的。”
“啊？”柳云卉显然没有想到这一茬，有些慌乱。
李茂叹了口气：“我要替他们去亲戚家拜年，初五的时候还有个同学聚会，估计也没太多的时间去你那边。”
现在他话不敢说得太满，现在答应什么时候去，万一到时候去不了，那就是撒谎了，对柳云卉，能不撒谎还是不撒谎的好。
“没事的，没事的，你忙你的事情，不用担心我。”柳云卉一如既往地乖巧。
第474章 进房间不知道要敲门吗
事实证明，时间管理大师不仅需要有一个灵活的大脑，能够在诸多事项中排列出一条合理的步骤线，让各项重要的事情都能够安排妥当；此外更加重要的是，要有一个极富活力而强健的身体，不然这样来回奔波，铁打的人也会吃不消的。
初二上午，李茂先是送老爹老妈到京州机场，然后草草吃了点东西，马不停蹄地往回赶，终于在下午时分赶到了叶家镇，帮着柳云卉大包小包地塞满了后备箱，再将魏兰珍跟柳云华带上，然后送他们去了里余镇。
“晚上不留下来吃饭吗？”
看着忙碌个不停的李茂，魏兰珍开口问道，她已经知道李茂的父母今年去琼南省过春节，羡慕之余，也想着趁这个机会，正好留住李茂，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吃顿饭，哪怕只是大年初二，也算是一起过了个年。
但李茂答应过周采薇，初二的时候，送走父母就要赶到她家里去的。
“没办法呀，”李茂面露难色，“我爸妈出去玩了，把一堆亲戚都留给我去拜年，晚上已经约好了要去我表舅家呢，我表舅的儿子，钱赵坤，小卉也是认识的。”
柳云卉闻言点了点头，她在京州培训的时候，钱赵坤还经常帮衬着她呢。
魏兰珍听了这话，也就不好多说什么：“那你忙吧，等空了的时候，再过来。”
柳云卉还在一旁帮着李茂说话：“他那边事情很多的，不用催着。”
“你这孩子，我什么时候催过？”魏兰珍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自家闺女一眼，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好说话了。
李茂看看时间，实在是不能多等，周采薇催促的电话已经打过来了，他看了一眼，不耐烦地直接按掉：“我表哥已经打电话来催我去呢，可是我也来不及带着过年的礼品去。”
魏兰珍赶紧支撑着坐起来，指了指墙角堆放着的盒子箱子的：“你挑两件带过去，这也都是你买的，拿走不打紧的。”
李茂也不跟她客气，随手拿了两个礼盒，塞进后备箱里，然后跟柳云卉叮嘱了两句：“安心在家好好休息，不许工作，不许看书。”
“不看书看什么？”柳云卉有些为难，苦着脸纠结道。
“看看电视剧啊，多陪陪老人家，马上开学了又要离开，放了假要多尽尽孝心才是。”
不孝子李茂义正词严地跟柳云卉讲述着如何做一个孝顺的儿女。
偏偏柳云卉还听了进去，乖巧地点点头：“喔，好的。”
离开里余镇，还没开远，周采薇的电话又打过来了，李茂一边开着车，一边把手机按到了免提键：“别催别催，我刚下高速，你都不知道，今天从京州回来的路上有多堵！”
李继军李秀英的飞机起飞时间周采薇是知道的，所以就只能把迟到的理由推在高速堵车上，反正这年头也无法查证，还不是任由他编着说。
“我爸本来今天准备出去拜年的，听说你要来，把应酬都推掉了，可是现在都几点了，你居然还在路上。”周采薇明显不高兴了。
“这能怪我么？”李茂已经代入到角色中，感觉自己这时候刚刚从堵塞的高速上下来，一肚子的怨气，“春运期间嘛，高速上车子多，有个小碰撞的，就能堵塞几公里远，你要这样说的话，下次我买个直升飞机得了。”
“算了！”周采薇听出了李茂的不耐烦，悻悻地咕哝着，“你慢慢开吧，路上安全第一。”
电话里也似乎传来了崔红梅的声音：“着什么急，晚上又没有什么事情……”
赶到周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四十，春州冬天这个时候，已经是天黑呼呼的，周建辉正在客厅看着新闻，瞧见李茂拎着两盒礼品走进来，客气道：“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
这大概是很多长辈都喜欢说的话，不管别人带的什么，用上这一句准不会错。
“我也没带什么，路上匆忙，随便买了两个。”
李茂却是没有客气，也没有说实话：“新年头一次来，不作兴空着手的。”
崔红梅正端着菜过来，听了李茂的话，笑呵呵地冲他说道：“你年前就送了年礼来了，今天路上匆忙，就不用特意去买的，跟我和采薇爸爸说一声，难道我们还是那样不讲理的人？”
“叔叔阿姨是讲理的人，”李茂笑嘻嘻地拍着马屁，“但这不能作为我不讲礼貌的理由呀。”
周建辉起身笑笑：“一家人就不用这样客套了，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咱们爷俩晚上好好喝一点。”
“晚上我就不喝了，等会儿还要开车回去。”李茂有些犯难，他刚刚赶到这里，2003年的春州，春节时分很多宾馆都是不开门营业的，他总不能睡车里。
崔红梅扭头看了看周采薇：“等会儿你去把客房收拾一下，让李茂晚上就住咱们家嘛，又不是没有地方。”
周采薇甜甜地笑了笑：“好的，吃完了我就去收拾。”
李茂一愣，他来周家不是第一次了，也不是第一次喝酒，但都是喝完酒之后到附近的宾馆住下，周建辉也好，崔红梅也罢，从来都没有主动邀请过他晚上留宿。
周宅并不小，有四个房间，其中一个稍微小一点的被改造成了棋牌室，还有三个，主卧是周建辉夫妇的，另外一个稍大点的是周采薇的闺房，还有一个房间充作客房，却一直空着存放一些杂物。
春节之前，家家户户都会收拾屋子，充当杂物间的房子必然也会收拾整齐，到时候只要铺一下床褥，添加一条被子也就可以了，房间里反正有空调。
看上去是顺理成章的小事，但李茂却陡然意识到，为什么之前周建辉崔红梅从来没有让他晚上留宿在这里呢，为什么现在两个人都松了口？
这很明显是两个人在此之前已经达成了一致，已经完全把李茂当做是一家人来看待。
过了新年，两个人从虚岁上来说，都已经满了二十岁。
法定结婚年龄是男二十二岁，女二十岁，但在春州的一些乡下地方，很多人初中毕业就会订亲，不到法定年龄的时候就会摆酒结婚，等过了年龄再去补办一下结婚证。
大家并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毕竟事实婚姻也是被大家认可的。
看来，这个问题就快要摆在自己的面前了！李茂脸上毫无波动，心里却已经是洪水滔天。
周建辉很难得地又拿出茅台来，李茂在周家吃了好多顿的饭，除了上次他骗喝了一顿茅台，其余都是喝的一般的酒，这次周建辉主动拿出珍藏的茅台来，足见他的高兴劲儿。
两个人旗鼓相当，一瓶酒很快见了底，周建辉就让周采薇再去拿一瓶来。
崔红梅皱了皱眉：“不是舍不得让你们喝，大过年的，大家高兴高兴，别喝醉了。”
周建辉摆摆手：“正是因为大过年的，又没有什么要紧的工作，明天晚点起也不没事，所以才要多喝点。”
换了在平时，能够逮住老周的茅台喝，李茂肯定会喝一杯，但他这会儿有些担心自己被老周灌醉了，说出什么不应该说的话来，便摇摇头：“算了，我今天大概是有些累了，喝不下去了。”
真没事的时候还好，心里存了些事情，加上的确舟车劳顿的，人更觉得疲倦，喝醉的情况下，有时候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醒来之后压根就不记得。
“小李开了一天的车，还是让他早点休息。”
崔红梅点点头，冲着周采薇说道：“把柜子里新的被褥拿出来帮着铺好，然后安排小李洗个澡，给他准备一套洗漱的用具，你爸有一套睡衣还没穿过，也拿给他。”
周采薇笑着撒娇：“这么多活儿我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
“你不忙也得忙！”崔红梅指了指厨房，“以后这些事情，都要你自己去做的。”
周采薇娇笑着站起来：“好好好，我去就是啦。”
老周家有两个可供洗浴的地方，一个是浴缸，一个是淋浴，李茂想都不想就选择了淋浴房，简单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钻到客房里。
客房的床单被褥都是崭新的，还弥漫着清新的味道。
这时候周采薇推门进来：“我给你准备了新的牙刷和毛巾，明天你就用这个。”
客房里没有电视，李茂也没心思看，他已经上床钻到被窝里，看了看周采薇手里的东西，点了点头，冲她招招手：“你坐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周采薇面上一怔，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坐到了床沿：“有什么事？”
“我明天要去我表舅家拜年，”李茂轻轻搂住她的肩膀，“我爸妈出去潇洒了，把我一个人丢在家不说，还给我布置了一堆任务，最重要的就是去几个亲戚家里拜年。”
这并不算什么意外的事情，春节期间本来大家的主要任务就是去亲戚家拜年，只不过之前这些事情一直都是大人们的事，小孩们只需要跟在后面去逛逛，吃喝玩乐，什么心思都不用承担。
现在李继军李秀英去了琼南省，李茂家的那些亲戚，自然就需要李茂去拜年。
实际上周采薇并不清楚，李茂家的亲戚大多是远房亲戚，一般情况下都是拎着礼物去拜个年就回去，轻易也不会留在亲戚家里吃饭喝酒。
别的不说，往年自己的堂叔李继民家，李茂都是这样应对的。
去年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找堂妹李洁做工具人，热情的举动让堂叔夫妻俩都有些意外，进而促进两家人关系现在是越来越近，这却并非是李茂的初衷。
不过，亲戚家关系好一点，总比疏远一点要来得好，毕竟血浓于水，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
周采薇哪里知道李茂家的这些情况，很体贴地说道：“那你吃了早饭再去，也不用另外再买东西，从家里拿一些就行了，反正家里的这些礼盒也用不完的。”
新年去拜年的时候，肯定是不可以空着手去的，但带来带去的这些礼物，实用性其实都不强，大多数也就是个摆设，放在那里时间一长，好多吃的东西很容易就过了保质期。
“不过不会影响初五我们的同学聚会，”李茂说道，“初五的时候，我去带一下褚平，你就先去。”
初五同学聚会，安排吃饭的地点在春州师范附近的一个叫做“田园人家”的酒楼。
这是王鹏远等几个人的提议，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同学聚会嘛，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然后找家k唱个歌什么的，流程都差不多。
几个人商议定了聚会的时间地点流程以及费用均摊之后，就直接把通知发到了班级群里，然后再由别的人逐一通知那些没有回应的同学。
李茂当时还是褚平通知他的，他平时也不太关心班级群里发的内容。
只不过同学聚会去的k都是量贩式的，连个陪唱的小姐都没有。
“不行！”周采薇嘟着嘴摇摇头，“你接完褚平之后，顺路来接下我。”
“这也不顺路啊。”
周采薇家住在春州偏西一点的地方，春州师范则在城东，李茂从南面过来，去接周采薇的话，就要绕个路。
“不行！你不来接我，我就不去了。”周采薇很傲娇地昂起头，小嘴微微翘起。
李茂酒精上脑，看着她闪烁着光泽的红唇，忍不住低头亲了上去。
周采薇吓了一跳，想推开他，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开。
就在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响，崔红梅推门进来：“你们吃不吃水果……”
只是那么一瞬间，崔红梅立马就赶紧退了回去，居然还鬼使神差地顺手把门又给带上了。
周采薇慌忙站了起来，擦擦了嘴唇，羞了个大红脸，却瞧见李茂在那里坏笑，不由得嗔怪道：“都怪你！”
“这能怪我？”
李茂嬉笑着摊开手：“一个长辈，都不知道进年轻人房间的时候要先敲门的吗？”
第475章 世间安得双全法，宁负如来不负众卿
大年初三早上，李茂一直睡到上午九点钟。
换做在自己家里，老爹老妈在家的时候，李秀英早就推门进来嚷嚷了：“懒猪吗，要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肯起来？”
不过在周采薇家里，不仅没人过来催促，就连敲门试探问一句“早上想吃什么呀”的话都没有。
倒是在隔壁房间里的周采薇，偷偷地给他发了两条短信。
拖到九点半，李茂这才慢悠悠地起来，起床的时候才发现没有人过来催促是有缘由的，周建辉崔红梅都已经出了门，到同在春州市区的亲戚家拜年去了。
周采薇见他起来，故意撇撇嘴：“我还以为你要拖到中午才肯起来，一天三顿饭并做两顿的呢。”
“你爸妈怎么都去拜年了，也不怕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有危险？”李茂笑着说道。
“我在家能有什么危险？”
周采薇愣了愣，看到李茂一脸的坏笑，想起昨天晚上被自己老妈撞见两个人亲嘴的事情，脸色顿时红彤彤的，啐了一口：“你真是一个坏人。”
“算了，我简单差一点东西，也要赶回去拜年呢。”
李茂不再跟她说笑，反问道：“要不要我送你去亲戚家？”
“不用的，我打车过去就好，反正也不算太远。”
周采薇摇摇头：“我妈妈说了，让你带两个礼盒过去，去亲戚家不能空着手的，也省得你还要专门去买，过年期间，超市里这些礼盒都涨价了。”
以李茂现在的身家，这些礼盒就算涨了价，对他来说都不算个事，只不过在老一辈的人看来，能省一点是一点，绝对不能无故浪费的。春节期间，这些礼盒不带着去亲戚家是不礼貌的，但家里存积了太多，必然会造成浪费。
李茂笑了笑，走进洗漱间刷牙洗脸，等他出来的时候，周采薇已经端着热乎乎的荷包蛋和小米粥出来，还拿来了一碟小菜，从蒸笼里拿来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
包子是买好的，放在冰箱里，要吃的时候拿过来蒸一下就行。
小米粥也是熬好的，里面还放了一些红枣，有股甜丝丝的香味。
“这荷包蛋是你煮的？”李茂一边吃着一边问，别的东西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唯独这个荷包蛋，肯定不会事先准备妥当。
“我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周采薇腼腆地笑着，满眼的期待。
不想李茂咂咂舌：“我还是第一次吃甜腻腻的荷包蛋呢。”
“啊？难道我放的是白糖？”周采薇吃了一惊。
荷包蛋有少数地方是放糖的，但春州地区跟大多数地方一样，都是放盐的。
“没事，一样吃。”李茂笑嘻嘻地直接都吃点，然后三下五除二把包子吃掉，就着小菜喝着粥，末了抽张纸巾擦擦嘴，“好了，非常丰盛。”
周采薇这才满意起来：“我可是精挑细选的，能不丰盛嘛！”
……
拎着两盒礼品出了周家，李茂上了车之后自言自语起来：“老两口这样放心让小两口单独在家，这是觉得无力阻止了呢，还是觉得不用阻止了呢？”
不管怎么说吧，从周建辉崔红梅的角度来说，他们已经认可了这个女婿。
只不过李茂还是有些心虚，他要应对的倘若只有周采薇一个人的话，这会儿也就踏踏实实地躲在周家享受享受甜蜜而痛快的二人世界了，何至于还要再度奔波前往里余镇。
世间安得双全法，宁负如来不负众卿。
……
从春州市区去往里余镇的路上，李茂还抽空给褚平、韩冰冰等几个人打了个电话，他们如果不忙的话，干脆一起去柳云卉家里过个年。
这两个人的家庭地位都不高，跟着父母出去到亲戚家拜年，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折磨，那些一年都见不了两次的亲戚，这时候都会热情地拉住他们问长问短，问东问西，现在在哪里工作，一个月拿多少钱，对象谈了吗，对象家是哪里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准备什么时候结婚，结婚后就要小孩吗，准备要几个小孩……
他们的问题甚至能够一环套一环，你只要回答了第一个，接下来就会滔滔不绝连绵不断，倘若其中一个环节不如意，马上又是一堆絮叨——赶紧谈个对象呀；哎呀呀，有弟弟的女孩不能谈；没有正式工作的女孩，啧啧，将来是个***烦……
偏偏是因为过年，还不能甩脸色，或者直接拍屁股走人，否则的话，回家也免不了要被训斥一顿。
接到李茂的电话，两个人都异常兴奋，回答的内容出奇地一致：“有空有空，没有空也要抽出空来。”
两个人挂掉电话之后，都无可奈何地向自己父母汇报：“老板喊去临时有事，亲戚家是实在是去不了。”
褚平还补充了一句：“都不让人过个好年，资本家的心也太黑了。”
李茂开着车打了个喷嚏，还自得地想着，莫不是那个女孩又念叨自己了？
依次接到两个人之后，李茂一路上跟他们说说笑笑的往里余镇赶。
等到了镇上的时候，韩冰冰却突然喊道：“停车，停车，到超市那边停车。”
里余镇上有几个超市，但大多数都是小商铺，只有一家大超市，平时大家嘴里说的去超市，都是指那家最大的汉果超市。
“去超市做什么？”褚平疑惑地问道，他还以为韩冰冰是碰到了什么事情。
韩冰冰不好意思地冲李茂说道：“大过年的空着手，实在是不像话。”
说罢她赶紧下了车一头钻进超市里。
汉果超市里这时候人很多，一些走亲戚的人临时来补个货啥的，或者来买一些新鲜的肉菜，总之比往常都要热闹。
褚平一拍脑门：“哎呀，我也没有准备，我也去买两个吧。”
李茂一把拉住他：“韩美女买了，你就不用买啦，就当是你们两个人组队去柳云卉家拜年，柳云卉也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她是她，我是我！”褚平有些扭捏，执意要下车。
李茂笑了笑跟他一道下了车，招呼住他：“先抽根烟。”
点上烟后，李茂拍拍他的肩膀：“你真不用专门去买，一来这些东西带过去也是浪费，二来这半年来你隔三差五地送东西过去，柳云卉妈妈也不是不知道，春节期间你空着手，她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不行不行，这太不礼貌了。”褚平固执地摇摇头。
“我带了两个礼盒，就算是你带的得了。”李茂都有些无语了，指了指后备箱。
褚平鄙夷地扫了他一眼：“你看，你自己都带了，还劝我不要带。”
“不是我带的，”李茂摇摇头，“是临走之前，周采薇塞给我的，让我带过来的。”
“什么？”
褚平一愣，随即不相信地摇摇头：“你吹牛！周采薇会让你带礼盒到柳云卉家里拜年？”
“周采薇的确不会让我带礼盒去柳云卉家，但这礼盒的的确确就是周采薇塞进来的，只不过她不清楚我要去哪儿而已。”李茂抽着烟平静地说道。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的事情！”
褚平嘿嘿一笑，随即笑容僵硬住：“周采薇塞给你的，你出门的时候，为什么会是周采薇塞给你的？”
“因为昨天晚上我睡在她家的。”李茂耸耸肩膀。
“卧槽！”褚平忍不住骂了起来，“你***作的什么孽呀。”
两根烟抽完，韩冰冰终于从里面挤了出来，把东西往车上一扔，然后气喘吁吁地抱怨着：“平时里余镇上的人吧，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一个个省得没得命！今天倒好，愣是没有一个人问价的，东西直接往购物车里搬，活像是不要花钱一样。”
“这说明咱们里余镇的人民，还是有足够的购买力的！”李茂嬉笑着帮她把东西放到后备箱里。
韩冰冰看到后备箱里只有两个盒子——去拜年的时候，不作兴带单数的礼物，所以通常大家都是带两份，这就说明，褚平没有准备任何东西。
“你真空着手去拜年？”韩冰冰有些不理解地看着褚平。
褚平刚想说什么，李茂抢先笑着解释：“你带了不就等于他带了吗？”
韩冰冰愣了愣，直到坐上车之后才明白过来，顿时哼了一声：“我带的只是我的！”
褚平尴尬地挠挠头，抱怨地剜了李茂一眼，活像一个怨妇。
等三个人赶到柳云卉家的时候，她正在择菜——春节期间家里的荤菜都是提前准备好的，每天去买点素菜也就足够打发了。
原本在叶家镇的时候，她家就没有什么亲戚往来，现在搬到了里余镇上，更是不会有人来了。李茂之前也说过有事，所以柳云卉并没有准备太多的东西，等看到三个人笑嘻嘻地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她一时间想的竟然是今天的菜够不够呀！
春节是国人的第一大节日，独一份的存在，家家户户都是热闹无比，不是家里来了亲戚朋友，就是要赶到亲戚朋友家去拜年，像柳云卉家门前冷落的人家并不多。
魏兰珍自从搬到了这里来之后，一切都顺心如意，但到了春节的时候，听着周围人家点上爆竹噼里啪啦地响着，自家里却是冷冷清清，脸上的笑容都不见了。
她自己倒是能够承受，只是觉得委屈了一双儿女——小卉她爸如果在的话，也不至于一个亲戚都不往来的。
正在自顾自地伤神的当口，却听到门外嘻嘻哈哈叽叽喳喳的声音。
不一会儿，柳云华钻进房间来：“妈妈，是李哥哥和两个朋友，来给您拜年了。”
魏兰珍一听这话，赶紧让儿子把自己支撑着坐了起来：“哎呀，赶紧去帮你姐姐忙，把桌子收拾收拾，看看要不要去买点饮料……”
“不用买的。”李茂嬉笑着推门进来，“过年之前不是都准备了一些嘛，我刚才看了下，还有呢。”
褚平和韩冰冰也走进来，非常有礼貌地跟魏兰珍打着招呼：
“阿姨，新年好。”
“阿姨，新年快乐！”
魏兰珍笑得合不拢嘴：“哎呀哎呀，你们太客气了。”
寒暄了几句，魏兰珍就冲柳云卉说道：“赶紧去准备午饭，菜不够的话去镇上补一点。”
李茂笑着拍拍胸脯：“您就放心吧，家里来了两个客人，一切有我呢！”
言下之意，已然是把自己当做主人了。
褚平不屑地撇撇嘴，但等走出去之后，褚平却又拉住李茂：“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李茂数了数人头：“中午咱们一共六个人，准备四道凉菜，六份热菜，两个汤，也就足够了。”
“六个人哪里需要这么多？”褚平赶紧摆摆手。
李茂瞪了他一眼：“大过年的，我们怎么能怠慢了上门拜年的亲朋好友？”
韩冰冰倒是落落大方：“直接说吧，要我们干什么？”
“这样，小韩同学去帮着小卉准备热菜，冰箱里看看还有什么，够不够的，不够需要补什么的话，让褚平赶紧去买，晚了就买不到了。”李茂叼上一根烟开始指挥。
韩冰冰很赞同地点点头，还冲柳云卉解释：“要买的话的确赶紧去，好家伙，超市里人挤人的。”
李茂继续吩咐：“褚平，你先帮着小华收拾桌子、碗筷、酒杯什么的，桌子上先铺上一次性的桌布，回头打扫起来的时候也方便，然后需要买什么的，开这里的电动车去。”
“哥，我做什么呢？”柳云华也忍不住凑上前来问道。
他看着自己母亲跟姐姐，这会儿脸上都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顿时也有些激动起来。
“你？”李茂看了一眼柳云华，“这样，你布置完了桌子之后，把家里稍微再打扫打扫，顺便再去找找看，家里有什么白酒红酒的。”
“好嘞！”柳云华像得到了军令的将军，欢天喜地地忙活去了。
褚平也撸起袖子，搬桌子椅子，铺桌布碗筷，忙到一半的时候，看着一边悠闲抽烟，一边拨弄着手机的李茂，立马不满意起来：“我们大家都在忙，都各有一摊子事，请问，你什么都不用做的吗？”
“谁说我什么都不用做的？”
李茂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打开空调：“我今天的任务，是做一名合格的监工，监督你们的工作！妈的，褚平你偷什么懒，快点干活！”
第476章 脚踩两只船的安全问题怎么破
褚平老脸一黑：“妈的，就知道消遣我们。”
李茂笑嘻嘻地也不跟他废话，自己一个人踱步走了出去抽烟散心。
不得不说，里余镇选择这一个地方作为新街区还是有着独到之处的，打通了连接老镇区的一条路，然后路南取土挖一个人工河，十米左右的宽度，还给沿街这些新住户修砌了水泥台阶，沿着水泥台阶还可以到人工河去洗菜淘米，总之而言，生活气息很浓厚。
要说美中不足的，那就是有些新住户很不讲究，喜欢乱丢垃圾，一旁不远处的垃圾桶，这些人总是视而不见——李茂一边抽着烟，一边想着，眼前还看不出危害来，等日积月累之后，这条清澈见底的河，只怕就要废掉。
作为一个住户，自然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李茂琢磨着是不是什么时候去镇上拜访一下，提醒一下镇里要注意这个事情。
但随即他就明白过来，此时的镇上，哪有闲工夫应付这些事情——大多数人秉持的就是不出事不问事，让他未雨绸缪，根本不可能的。
他抽了一根烟，还特意把烟屁股掐灭带回去扔垃圾桶里。
“小李？”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哈哈，真是你啊李茂！”
李茂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齐文化，老齐的嗓音比较独特，尤其是说话中总似乎带着一点笑意，也正是因为他这样的特质，才让他在里余初中乃至整个里余镇上左右逢源，毕竟大家都是礼貌人，伸手不打笑脸人。
“齐主任！新年好啊！”
李茂搓搓手迎了上去，摸出烟来递过去一根：“齐主任这会儿怎么在这里的？”
齐文化接过烟，点上之后笑了笑：“我过来给一个长辈拜个年的，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里余镇上新街区开发的时候，李茂买了地皮盖了房子，这在里余初中并不是秘密，所有人都知道，不仅如此，大家还知道这个房子是李茂盖了送给柳云卉的。
装修好了之后，时间不长，柳云卉带着她妈妈就住了进来，也印证了大家的猜测。
好多人虽然觉得身为男方，李茂这出手未免也太阔气了，但平日里柳云卉那与世无争、为人为善的性格，大家也都替她感到高兴——这个可怜的苦命的姑娘，总算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柳云卉被学校第一批送省里去培训提升学历，而且还被评为年度优秀教师，换了别人，在学校里早就被一帮人冷嘲热讽，甚至写信举报了，但一方面大家不敢轻易得罪李茂，另一方面所有人都对柳云卉抱有好感，心想由她得到这些，总比那些不配的人强。
自然，这些事情还得学校领导出头，所以李茂年前一一地应付到了。
“你是来小柳家过年的吧？”齐文化嘿嘿一笑，笑容中明显有着别的意思。
李茂也没藏着掖着：“她亲戚朋友本来就不多，搬到里余镇来了之后，春节更是没有什么人来了，所以我喊了两个朋友一起来热闹热闹。”
“那好啊！干脆我也来拜个年！”
齐文化一听这话，也不管手头上的烟只抽了一半，就直接扔掉踩了踩，摸出手机：“我再喊一下，喊一下老钱，其他人估计也忙，就当是给你拜个年吧。”
卧槽！李茂心里想着，老齐老钱那都是能吃能喝的人，柳云卉家里的菜本来就不多，这两个人要是过来，只怕肯定要去买一堆回来了。
“齐主任，不用这么客气的，这，这严格说来，也不是我家。”李茂赶忙摆摆手，胡乱找了个借口。
齐文化指着他坏笑两声，仿佛在说“不用解释，咱都明白”，然后眼睛一瞪：“那我不给你拜年，给小柳，给小柳妈妈拜个年，这你总没话推辞了吧？”
李茂哭笑不得，只好给褚平打了个电话，让他去镇上买一些菜回来。
齐文化也打完了电话，热情地给李茂递上一根烟：“拜年的礼盒，我让老钱帮我带了，他说了，你在这儿，他那边什么应酬都要推掉的，半个小时后准到。”
客人上赶着来拜年，出于基本的礼貌，李茂也没法拒绝：“那，咱们就先去打打牌吧。”
领导们的应酬多，吃饭之前都喜欢打两局牌。
老齐这时候认真起来，摇摇头：“等老钱来了之后再说，大过年的，我第一次登门，怎么能空着手去？”
这一点老齐倒是很讲究，一直在寒风中等了半个小时，等到钱留山的摩托车突突突地开了过来，这才搓搓手上前，把礼盒接了过来，往屋子里面走去。
钱留山看到李茂，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去：“小李，真是不好意思哈，我，我来晚了。”
李茂觉得有些讶异，本来通知他就比较晚，他来晚了何至于要这样客套。
老钱却继续说道：“那笔钱，年前我也没能凑给你，只能等到年中了。”
李茂这才想起来，那会儿老钱赌球的时候欠了债，还是他去帮忙还掉的，换了旁人，李茂就摆摆手过去了，但对于老钱，李茂还是严肃认真地提醒着：“看在咱们好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就允许拖到年中，到时候你可别再找借口了！”
“不会的，不会的。”钱留山立马赌咒发誓，“我年中要是不还你，让我生***没儿子！”
他说话一贯颠三倒四的，有时候反倒能够缓解气氛。
李茂噗呲笑了起来：“你儿子那么小，不带这样诅咒他的，走吧，外面冷呢，咱们进去说话。”
魏兰珍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登门拜年的人这么多，居然还有柳云卉学校里的领导！
她知道李茂本事大，但远没有听说领导来了那样肃然起敬，升斗小民骨子里都藏着这样的卑微，听说对方是个领导，也不管大小，立马就觉得自己矮了三分。
“哎呀，领导您能大驾光临，那简直就是我修来的福报啊，小卉，快给你领导泡茶。”
齐文化赶紧握住魏兰珍的手：“话可不敢这样说，我，我其实跟小李是好朋友的，好朋友，不谈什么领导下属的。”
屋子里顿时热闹非凡，一群人谈笑风生，跟昨天晚上冷冷清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吃饭的时候，一向不坐桌上来吃饭的魏兰珍也让柳云卉把自己给推了过来。
老齐刚才跟李茂按平辈论处，这样一来，满桌的人就属魏兰珍辈分最大，于是乎大家几乎是排着队给她敬酒拜年，魏兰珍也是老怀大慰，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一杯酒喝完，社恐分子柳云华赶紧扒完碗里的饭，匆忙逃到自己房间里去了。
老齐跟老钱两个人真的很能吃，才吃了一个小时，一桌子的菜好几个就见底了，这让魏兰珍有些不好意思，忙吩咐着柳云卉：“小卉，去厨房再炒，炒两个菜来。”
柳云卉赶紧起身，但她也知道，除了那些冷冻的之外，别的也没有什么了！
一旁的韩冰冰也起来说道：“我去，帮个忙！”
李茂用眼神示意褚平：是不是菜不够了？
褚平没领会过来，依旧坐着不动。
老齐老钱正喝到兴头上，自然没有留意。
魏兰珍这时候却举起杯来：“领导，难得领导亲自来给我们拜年，也感谢领导对我们家小卉的关照。”
老齐心说，这不都是看在你女婿的面子上的么，但这话肯定不能说，他打了个哈哈：“小柳非常非常的优秀，也很踏实，那些荣誉都是她应该得到的，我们也只是做了个顺水人情。”
实际上老齐没有说，这个顺水人情，只有一成是因为柳云卉自己的努力，九成都是看在李茂给学校赞助的份上！
“那也是领导们的关照！”
魏兰珍再次举起杯，单独要跟齐文化碰杯：“领导，我还有个事情想请领导帮忙哩。”
齐文化寻思，一个农村妇女能有什么事情，无非是继续关照她女儿罢了，这种事情哪里用她说，李茂一个眼神就足够了。
又是一个顺水人情，齐文化大咧咧地拍拍胸脯：“你说，我肯定帮忙。”
魏兰珍激动起差点站起来：“别的事情没有啦，就是，就是我只有一个女儿，她天性又胆小纯良，遇到事情也不知道争……”
齐文化一听这话，立马表态：“没事，在我们里余初中，我可以保证，没有人敢欺负她，在我们学校，只要肯努力，能出成绩，就不怕没有出头……”
“不是的，不是的。”
魏兰珍摇摇头：“领导，不是这件事啦，我是想说，你不仅是小卉的领导，也是小李的领导……”
齐文化一愣，这是要自己关照李茂么？李茂还需要他关照么？
魏兰珍没有留意齐文化脸色的变化，继续说道：“我是想让领导您替两个孩子见个证，怎么就当是把两个孩子的亲事给定下来。”
本来还笑嘻嘻的齐文化，听了这话顿时有些纳闷，这种事情，他能怎么说，他只好看了一眼李茂。
李茂本来也没觉得魏兰珍会提什么要求，但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件事情，一口酒差点被呛着，咳嗽两声眯着眼睛，面露痛苦：“今天这酒，怎么这么冲。”
齐文化是个人精，顿时就明白过来，摆摆手：“你看是这，小柳小李都有家长在，哪里轮得到我来见这个证？”
李茂缓过劲来：“阿姨，要不是我爸妈去琼南省过年的话，他们也是要来给您拜年的，我看，还是等他们过来，亲自来谈这事。”
钱留山在一旁压根没有觉察到异样，还在指手画脚：“这话没错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规矩还是要讲的。”
魏兰珍一听，也笑了起来：“小李爸妈过来谈这事的话，那肯定是最好的。”
“现在跟以前还是不一样喽。”钱留山继续插嘴，“现在的父母不能操办婚姻，但必须要操办婚事，嘿嘿，所以双方家长还是要见一见的。”
李茂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适可而止，不要胡说八道。
钱留山瞧出不对劲，忙端酒杯去敬齐文化的酒，两个人把话题顺利引开。
……
送走两个人，韩冰冰留下来帮着柳云卉收拾“残局”，李茂则步行送褚平去作坊。
两个人一边走着一边抽烟，褚平讷讷地说道：“这件事情，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什么事？”
“柳云卉妈妈说的，双方家长要见一见的事情呀。”
李茂叹了一口气：“能拖则拖。”
“可是，”褚平鼓起勇气说道，“总不可能一直拖着下去的，周采薇和柳云卉，到时候必然会碰面，不仅如此，她们两家最终也会知道这件事情，你不可能永远脚踩两只船的，我这话难听，忠言逆耳，你不高兴我也要说的。”
“没有不高兴！”
李茂苦笑一声：“归根到底，这是我的错，不过还是有机会鱼和熊掌兼得的，只不过，这需要时间，也需要有足够的能力。”
“有钱就行！”褚平这时候却提了件事，“我们那边有个做体育器材的老板，五十多岁了，老婆给他生两个闺女，一直没有儿子，他跟自己厂里的财务好了，生了一个儿子，虽然没有公开，但却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连他老婆都知道，只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李茂心里一动，这个案例倒是有可以借鉴的地方，不过，这只是区区一个镇上的有钱人，搞个婚外情什么的，也不会掀起太大的波澜。
而他眼下是万金游公司的老板，等梦幻西游一上市，他的身家必然暴涨，成为一个公众人物！
这个时候倘若竞争对手把他脚踩两只船的事情给抖露出来，不仅让他名声扫地，恐怕也会严重影响公司的价值。
“我明白了！”
李茂点点头，要想安全解决这个问题，第一要做的，就是学百千度的李帅哥，通过足够的资源，压制住媒体的声音，让个人的私生活完全被屏蔽掉；第二还是要有足够的能量，兼顾到周采薇和柳云卉。
“你明白署名了？”褚平纳闷地问道。
李茂笑了起来：“不说这个事了，初五去春师同学聚会，你带不带人家韩大美女去？”
第477章 都是同学装鸡毛
“你胡说什么？”
褚平立马脸色一变，不过黑乎乎的夜里他变不变脸色的，谁也瞧不见。
李茂笑嘻嘻地说道：“上次同学群里不是有人说，谈了朋友的可以带过去的嘛，大不了付双人份的钱就是了，你又不是付不起。”
“这是钱的事情吗？他们说带的男女朋友可以免单的。”褚平无奈地埋怨了一声，当时这个提议得到了一些人的赞同，倘若依旧是跟康雪琪保持着恋人的关系，褚平倒是想跟她一起去呢，只不过现在劳燕分飞，这个韩冰冰，接触几个月来，要说完全没有想法，褚平自己都不信。
可经历了一次失败的教训之后，褚平越发的胆小了。
“算了算了，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褚平忍不住骂了一句。
……
初五的上午，李茂带着褚平先到镇上一家早餐店吃早餐——这一带很多的店铺都会选择在初五的时候开张，吃完之后两个人不慌不忙地往春州市区赶。
一路上行人不少，大多是骑着摩托车带着礼盒出去拜年的人。
“可以带女朋友一起去的提议，是王鹏远提的，我估计这小子肯定谈了女朋友。”褚平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很快就把话题引到本次的同学聚会上来。
“带就带呗，我不就带了吗？”李茂不在意地笑笑。
“你不一样！”褚平摇摇头，“周采薇也是我们大家的同学。”
李茂顺手拿起车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说道：“照群里他们的意思，我今天跟周采薇就可以空着手过去了，她带了男朋友李茂，我就免单啦，我带了女朋友周采薇，她也可以免单了。”
“也对哦，”褚平也跟着后面笑了起来，“王鹏远说，不够的他来补上，那今天就让他出点血。”
同学聚会，说好了的每人缴聚会费用100元，到时候多退少补。
两人正聊着，周采薇的电话就过来了：“你到哪儿了？”
“我已经在路上了！”李茂把电话按到免提，“跟褚平一起。”
褚平立马应和两声：“是的是的。”
周采薇催促道：“你快点吧，他们这会儿都在万通广场微意咖啡店玩呢，你先到这里来吧。”
挂掉电话之后，褚平也催着他：“开快一点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妈的，不知道安全第一么？”
李茂笑着骂了一句，然后说道：“大家都是同学，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呢，着什么急？”
同学聚会，都是中午喝酒吃饭，下午唱歌包网吧的，没什么新意。
况且，这会儿赶到微意咖啡店的，大多数都是女同学，去了也没什么话题可聊。
但褚平还是摇摇头：“既然周采薇都打电话给你了，那其他同学肯定也知道你要去，去晚了真的很不礼貌的。”
“都是同学装鸡毛。”李茂哼笑一声，但还是加快了油门。
春州地区有这样的传统，新春过后，不管是开办企业的大老板，还是租个门店的小老板，都会选择在大年初五这一天开始营业，传说中大年初五是财神日，有些店铺尽管初五开张也没多少顾客，但还是要讨个彩头。
只不过万通广场这边的店铺，包括微意咖啡店在内，除夕和大年初一都是开门营业的，毕竟选择在这一天前来玩乐的人很多，大家花起钱来，也更加大气一些。
别的不说，万通广场电影院上座率都提高了不少。
等李茂赶到的时候，停车位已经有些紧张，找了几分钟这才找到一个空位。
两人还没走进微意咖啡店，就被里面的一些同学看到，大家热情地冲两人挥手示意。
“不好意思，家住乡下有些远，晚到了一会儿。”李茂走了进去，冲大家笑着解释道。
咖啡店里已经来了八九个同学，大多数是女同学，只有两个男同学，一个是汤鸿鹄，还有一个是韩民。
老汤老韩那是知道李茂跟周采薇这层关系的，前来的女同学们有些之前知道，有些是来了之后知道的，一个个把矛头对准了李茂：“好家伙，深藏不露啊，不经意间就把我们校花给追到手了！”
“看来你们是真不知道实情啊！”
李茂嬉笑着给两个男同学散完烟，然后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说道：“真实的情况是，我们的校花把我追到手了。”
“切！”
几个女同学都是不屑一顾，她们压根就不信李茂的话，在她们看来，李茂虽然模样长得还算帅气，但跟周采薇那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了，更何况，周采薇是春州城里人，父亲还是个领导干部。李茂的家庭情况，大家都是知道的，在镇上还算不错，但哪里能跟春州城里人相比。
所以这两个人能够走到一起，必须是李茂主动追求的周采薇，周采薇架不住他死磨硬泡后，不得已才同意下来。
这才符合现实。
周采薇瞪了他一眼，然后笑着冲大家说道：“还要不要来点甜品，我们这里新推出的款式。”
她不想把同学聚会搞成自己跟李茂两个人的新闻发布会，所以有意地想扯开话题。
但喜欢八卦几乎是每个女生的通病，哪怕是做了老师的女生也不例外。
那个叫做刘云燕的女同学就不依不饶：“李茂你现在还在新港区里余初中？”
李茂愣了愣，不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不过自己的人事关系的确还在里余初中，也没有什么不对，便点点头：“没错，关系还在。”
“就没想过要调到春州市区来么？哪怕是个小学也好。”刘云燕问道。
“没有，为什么要调？”李茂笑了笑，让前台给他一杯拿铁。
刘云燕指了指周采薇：“采薇可是在海山实小工作，还开了咖啡店，你一直待在里余初中的话，只怕，只怕来去不方便。”
她没直接说一直待在里余初中的话，李茂就有些配不上周采薇了。
之所以没有直接说，那也是看在周采薇的份上，给李茂留点面子。
“李茂有汽车，来一趟也就四十分钟的样子。”褚平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挺身而出替李茂说话。
“什么，李茂都买汽车了？”一旁两个女生惊讶地叫了起来。
2003年的春州，家庭拥有汽车辆并不多，像周采薇家里有两辆车的，简直是凤毛麟角。
李茂一个乡村的教师，一个家庭背景很一般的人，居然也能买得起汽车，那肯定就是比较破旧的车子。
刘云燕也来了兴趣：“是个什么车？夏利还是奥拓？”
她单位同事也有两个有自己的私家车，一辆就是夏利，一辆是奥拓，都不算贵。
“都不是，是帕萨特。”褚平抢先一步回答道。
这话一出口，很多人都吃了一惊，这些女生对汽车虽然没有太多兴趣，但也知道什么车贵，什么车便宜。
“别听他瞎说，就是个二手的帕萨特。”李茂摆摆手，大家都是同学，没有必要在他们跟前装逼。
“哟，你们谈什么呢？”
这时候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还挽着一个娇小的女孩。
“王鹏远！”韩民叫了起来，“妈的，好久不见了！”
王鹏远对韩民这样粗鄙的话有些瞧不上，但碍于情面也不好发作。
他是带着女朋友过来的，所以一来就抢走了李茂的风头，女生们一个个地让王鹏远介绍介绍。
王鹏远拉过女朋友，给大家介绍了一番，大致就是这个女孩是他的同事，在共同的工作生活中找到了更多的共同语言，然后就水到渠成地走到了一起。
李茂坐到了汤鸿鹄韩民那边，加上褚平四个人找来两副扑克玩了起来。
一局打完，王鹏远那边还没介绍结束。
周采薇抬手看看手表：“时间不早啦，咱们还是早点出发吧，从这里坐22路公交车可以直达的。”
“我有车，奥迪！年前刚入手的，还可以再带三个人走。”王鹏远举起手来招呼道。
“哇！”几个女生惊叹起来。
刚才李茂二手的帕萨特就让她们觉得有些意外，现在王鹏远居然开着一辆崭新的奥迪。
“这样，李茂你也带上三个人，韩民你们三个人坐公交车，这样就齐啦。”周采薇指挥道。
“妈的，凭什么？”韩民忍住不叫道，但他这话刚出口，左右手就同时被汤鸿鹄和褚平拉住，他有些纳闷，刚想问两个人想干什么，一看到二人的眼色，立马明白过来：“凭什么让我跟这两个孙子一起？我申请坐下一班公交车。”
汤鸿鹄和褚平知道这小子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也都不计较：“那你就慢慢等吧。”
“李茂也有车？”王鹏远顿时来了兴趣。
他自从进来了之后，只是跟李茂点了个头示意了一下，两个人之间并没有语言交流。
“二手帕萨特。”李茂摆摆手。
“二手的呀。”王鹏远笑了，一辆二手车，怎么能跟他崭新的奥迪相提并论呢！
带着胜利的喜悦，王鹏远还热情地招呼周采薇：“你坐我的车吧，我车子后排空间还是很大的，奥迪车的优点就是……”
“不用了！”周采薇打断他的话，“我坐李茂的副驾驶位置。”
王鹏远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
他之前听有人提过，说周采薇现在跟李茂是男女朋友，走到了一起，王鹏远不信，也不想去找人证实。虽然他现在已经有了女朋友，但一提到周采薇这个名字，心里还是隐隐觉得有些痛楚苦涩。
周采薇大大方方地说要坐在李茂车上的副驾驶位置，实际上已经在跟他表明，他听到的传闻，是真的。
李茂招呼其他三个女生一道走，然后冲褚平等三人说道：“你们等十几分钟，我送完人之后回来接你们。”
等把周采薇和三个女同学一道送到春州师范附近的酒店田园人家后，李茂甚至都没有上楼，就直接调转方向。
接上褚平三人之后，韩民立马就打招呼道歉：“刚才说漏嘴了，别在意啊。”
“在个鸡毛的意啊！大家都是同学，又都是好兄弟，说这话见外了。”
李茂笑嘻嘻地摆摆手，但随即话锋一转，严肃起来：“不过，话说回来，有些话可以跟我说，有些话是不能跟周采薇那样说的，以后还是要注意。”
韩民陪着笑脸：“我明白的，不会有下次了。”
“对了，上次分了你一笔之后，你有没有做点别的东西？”李茂随口问道，汤鸿鹄在场，他也没有问得太细。
万家电器打包卖掉之后，连带着两个皮包公司也一并卖掉，其中一个是以韩民的名字登记注册的，所以李茂自然也分了几万块给他。
印象中韩民这小子还是有些生意头脑，有了几万块本金，在星华城里搞点买卖，也算是有个副业。
韩民嘿嘿一笑：“一半送给我们星华的浴室了，还有一半，我最近发现了一款不错的网络游戏——征战，你们玩过没有，我已经充值了两千多了！”
“什么？你玩征战？”褚平吃了一惊。
汤鸿鹄虽然也听说李茂在沪城搞网络游戏公司，但具体做什么他并不知道，只不过褚平却是心知肚明的，这会听韩民提及，顿时觉得有些滑稽：“刚出来不久的，你就已经花了两千多了？”
“你也玩？嘿嘿，你是免费玩家吧，那见了我，只有下跪求饶的命啊。”韩民提到网络游戏，得意起来。
褚平看了一眼李茂，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摆摆手：“我不玩的，李茂玩呢。”
“哦，我茂哥也玩征战？哪个区哪个国家，玩的什么职业，现在多少等级了，有一套顶级装备没有……”
韩民提到游戏，立马滔滔不绝地问了起来。
“我也就是瞎玩玩而已。”李茂“谦虚”地说道。
“那中午吃完饭，咱们找个网吧一起玩玩，没准我还能给你一些装备材料。”韩民笑着说道。
“你还是去‘男子汉"吧，网吧就别去了。”李茂拒绝道。
他的游戏账号，绝对比韩民的要厉害，但自己身为“征战”网游的老板，拿游戏里的角色跟别人装逼，那就太没劲了。
男子汉是春州师范腹肌你一家浴室的名字，据说这家浴室的二楼也有特殊服务，当初大家都是雏鸡，提到的时候兴奋不已，真让他们跨上二楼台阶，又有些胆怯。
“那就先去‘男子汉"，再去网吧！”
这事情难不倒韩民，立马就做出了部署调整：“这样两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