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收视扑街，无能狂怒
1月4号上午。
翰林传媒的员工头上，仿佛都蒙着一层阴霾。
因为昨晚的收视数据汇总出来了。
陈文翰看到收视数据之后，大发雷霆，要求所有翰林传媒、鹏程资本的管理层集中开会，敢不参加的，直接内部通报批评，扣除年终奖。
翰林传媒的大会议室里。
陈文翰坐在老板的位置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在场的公司高层，都不敢说话。
在他们的面前，摆着过去两天，各大电视台的收视数据。
这些数据不止包括《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收视率，还包括了《琅琊榜》在内，33家省级卫视的黄金剧场的收视数据。
在这份收视数据上，《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曲线图是一条不规则的斜线，一路走低。
“谁来告诉我！这份收视数据是怎么回事？”陈文翰用手指狠狠的戳在会议桌上。
没有人接话。
陈文翰转向宣传企划部总监，问道：“你们企划部的宣传是怎么做的？你们企划部要负最大责任。”
企划部总监脸色很不好看，深吸一口气，反驳道：“陈总，前期宣传的作用，是提高电视剧开播收视率。
“《芙蓉》在江南卫视开播1.35%的收视率，并不低。
“去年一整年，江南卫视开播收视率超过1.35%的剧，只有两部。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企划部的宣传已经起到效果了……”
嘭！
不等他说完，陈文翰一巴掌拍在桌上，骂道：“你是在推卸责任吗？那你来告诉我，收视率为什么一路走低？！”
企划部总监面无表情的低下头。
他心里其实想说：“因为剧太烂，还非要鸡蛋碰石头。”
但这种话说出来，他就真的不用干了。
会议室又安静了半晌。
鹏程资本高层里的一名老油条，打圆场道：“其实原因不一定出在我们身上，昨天是元旦假期最后一天，观众要么去旅游刚回来，要么准备上班，都没时间看剧。
“这种假期收视率发生波动的情况很常见，说不定过两天就会好的。”
这名鹏程资本高层，在陈立鹏管理公司的时候就在，算是“前朝余孽”。
陈文翰拿起桌上的数据资料就砸过去，骂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其他电视台的收视率下降了吗？”
这名鹏程资本高层被骂得狗血喷头，心里对现在这位二世主很不满意，但职位压制，他也只能低头忍了。
其实，在场的翰林传媒、鹏程资本管理层里，并不是没人看得出收视数据上的问题。
只是没有人愿意说实话，因为这个时候，说实话除了惹怒陈文翰，把火力吸引过来之外，没有任何好处。
……
张建坤是翰林传媒通过猎头公司，高薪挖来的制作部总监。
由于陈文翰的目标是建立一个娱乐王朝，所以内容输出是一大核心。
因此，制作部会是翰林传媒的重要部门。
只不过，制作部需要有独到的眼光，还有丰富的经验，以及广阔的娱乐行业人脉。
这样的人才，在娱乐圈里，到哪都能混得开。
因此，想要挖这样的人，并不容易。
不过，陈文翰一向大方。
只要肯砸钱，猎头公司自然能够帮忙挖到合适的人。
张建坤就是通过猎头公司挖的制作部总监。
仅仅这一单，猎头公司就赚了将近七位数。
张建坤之所以愿意来翰林传媒，是觉得这家公司刚刚成立，背景却很厚，现在加入的话，以后就是公司的元老。
而且，陈文翰开出的条件里，除了百万年薪之外，还有期权，以及比例不低的项目提成。
这才把张建坤挖了过来。
张建坤在影视行业确实有能力，也有人脉。
如果闹掰了，他随时可以找到新的东家。
所以，他不需要惧怕陈文翰。
当所有公司高层都低头沉默的时候，他咳嗽一声，拿起收视数据道：
“数据这东西其实很有趣，它永远不会骗人。
“收视率降就是降了，原因也写在了数据图表上。
“广告时间降的收视率，没有涨回来。
“这一点和同时段的竞品《琅琊榜》对比就很清楚了。
“《琅琊榜》的收视率，在广告时间，收视率也降，这是行业常识。
“只不过，《琅琊榜》因为广告时间下降的收视率，会在几分钟内涨回来。
“两份收视数据对比，不难得出答案。”
陈文翰听到张建坤的声音，脸上的怒容更盛，但当初挖张建坤的时候，花了不少力气。
所以，他也不敢指着张建坤的鼻子骂，只是沉声问道：“张总监是想说《芙蓉》不如《琅琊榜》吗？”
张建坤和他对视一眼，目光平淡而坚定，答道：“这说明《芙蓉》对观众的吸引力不足。
“观众转台之后，没有被剧吸引回来。
“从第三、第四集的收视率也可以看得出来。
“第三集的收视率1.03%，到了第四集，收视率降到了0.95%。
“收视率从第一集一路下降，跌幅超过30%，也说明了剧的吸引力不足。”
公司里突然出现一个说真话的人，显得非常突兀。
虽然张建坤说的确实是真话，但真话难听啊。
即便张建坤用的形容词是“吸引力不足”，已经相当委婉，但依旧改变不了真话难听的事实。
陈文翰放在会议桌下面的拳头握了握，压制着胸中的怒气。
要不是公司里没人能替代张建坤，陈文翰很想要怒喷他一顿。
张建坤今年46岁，在影视行业混了二十几年，什么人没见过？
他看得出来，现在说真话，肯定会让陈文翰不爽。
不过，他不怕得罪陈文翰，大不了一拍两散。
他当初选择来翰林传媒，是觉得这家公司刚刚成立，手里又有一个S级项目，只要把这个项目做好，公司发展会很快。
只是，如果翰林传媒已经烂到连真话都不能说的地步，他觉得这个公司也没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所以，他直接了当的说道：“收视数据的图表上，还有一点信息很重要。每次《芙蓉》收视率下降的时候，《琅琊榜》的收视率都会有小幅度的上涨。
“两部电视剧，前期宣传的时候，就是作为竞争对手来宣传的。
“很多观众会两部剧一起看，并且拿来作比较。
“因此，《芙蓉》丢掉的收视率，很大一部分被《琅琊榜》吸走了。
“在影视行业里，不管拍出多么优秀的电视剧，都不会是最优秀的那部。
“该承认自己作品没那么优秀的时候，就得承认，然后找办法弥补。”
陈文翰怒极反笑：“是是是，我拍的电视剧不如姓方的好看，就是想让我承认不如他是吧？”
张建坤咳嗽一声，说道：“陈总，工作会议，最好不要带个人情绪。”
嘭！
陈文翰又拍了一巴掌桌子，右脚一蹬，将转移转到一边去，胸口起伏，压制胸中的怒气。
会议的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刘世杰赶忙开口缓解尴尬的气氛：“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现在应该做的是怎么解决问题。
“收视率下降，那就想办法把收视率抬上去，现在争论责任没有任何意义。”
张建坤接话道：“我同意刘总的说法，现在应该考虑如何提升剧的热度。
“不过，我不建议继续在电视台做宣传，那不符合公司的利益。”
在场的公司高层，面露疑惑表情。
刘世杰接话道：“张总监说得对，《芙蓉》的首播权已经卖给了电视台。价格是固定的，不管收视率是多少，都不影响公司的收益。”
这句话说得有点绝对。
剧的收视率越高，间接的收益肯定更高。
不过，有这个钱，还不如砸在收益更高的地方。
张建坤接过话题，道：“现在，演出事业部，立马联系《芙蓉》的主演，从今天开始，在《芙蓉》播出的视频平台进行线上互动直播，吸引观众和粉丝收看《芙蓉》。
“最关键的是盛气娱乐的马宏程、孙欣茹，他们两个的流量高，在视频网站进行互动直播，效果最好。”
他说完，看了看会议室的其他高层，接着说道：“关于盛气娱乐的对接工作，我亲自负责，演出事业部负责联系其他主演。”
张建坤的人脉确实广，在盛气娱乐也有认识的人，所以他主动揽下了这个活。
其实，这个活不好做。
因为盛气娱乐的艺人，真的是寸秒寸金。
盛气娱乐的艺人，工作时间安排得非常密集，基本上是一个工作接一个工作。
一天甚至转场五六次。
找盛气娱乐的艺人出席活动，都是要钱的。
可是，在视频平台上进行互动直播，和观众一起看剧，又不算正式的活动。
因此，这个工作，不好界定。
当然，如果不差钱，钱给够，当然想请谁就请谁。
只是，《芙蓉帐暖度春宵》这个项目，投资已经超过1.5亿。
而且，现在收视不佳，继续投入，只会加大亏损。
更何况翰林传媒的资金都投到《芙蓉帐暖度春宵》里了，现在资金并不宽裕。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把线上互动直播，当做是《芙蓉帐暖度春宵》的宣传工作，那就可以不花钱。
演员和制片方签的片约里面，通常都包括配合宣传的条款。
不过，这种条款执行的时候，一般不会很严格。
如果演员有其他工作，缺席宣传活动也是常有的事情。
当然，一部新剧拍摄四五个月，花费这么多心力，演员也希望剧能热播，所以通常都愿意参加宣传活动。
……
张建坤的能力确实是有的，和盛气娱乐沟通之后，成功说通马宏程、孙欣茹在休息时间，在视频平台进行互动直播，和观众一起看剧。
《芙蓉帐暖度春宵》在晚上播，这个时间段工作相对较少。
艺人确实可以用这段休息时间，进行线上互动，增加电视剧人气。
只不过，马宏程和孙欣茹一开始听到这个要求的时候，是非常不满的。
因为这个工作，没有钱拿，还侵占了他们的休息时间。
虽然这部剧是他们演的，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换谁都不乐意。
不过，盛气娱乐高层已经同意了这个活动，工作安排了下去，马宏程、孙欣茹作为艺人，也只能服从。
……
当天晚上八点。
马宏程用手机登陆企鹅视频，在《芙蓉帐暖度春宵》的专区和观众进行互动。
这个活动，顿时引来了巨大流量。
毕竟是当红男团的人气成员，粉丝非常多。
而且，这种能够和偶像互动的活动，对粉丝有巨大的吸引力。
当天晚上，《芙蓉帐暖度春宵》播出第五、第六集，马宏程的活动吸引来了百万粉丝，在企鹅视频进行互动。
而且，企鹅视频还给了首页推荐。
当天晚上，《芙蓉帐暖度春宵》五、六集一开播，播放量就开始飙升。
一小时破千万播放量，播放量飙升非常恐怖。
《琅琊榜》的播放量，则没有那么夸张的飙升幅度，五、六集的播放量维持着前两集的数据，小幅度上涨。
《芙蓉帐暖度春宵》专区，马宏程的粉丝在剧里刷各种应援弹幕，人气火爆，热度冲到第一。
【《芙蓉》太好看了，今年最值得舔屏的剧。】
【宏程帅爆了。】
【喜报！《芙蓉》播放量暴涨，第五集一小时播放破千万，隔壁破剧才500万，笑死个人。】
【昨天《琅琊榜》的狗崽子还挺嚣张，今天被压下去了吧。】
【舒服了！】
【舒服了+1】
……
与此同时。
方醒正在家里看剧的时候，收到乔英红的微信语音：
“老板，对手搞了个主演线上互动活动，搞得播放量暴涨，一小时破千万，要不要做点应对？要不我们也搞一个线上活动，跟观众、粉丝进行互动。”
乔英红即便下班在家，也一直关注着《琅琊榜》的播出情况。
这部剧是现在方舟文化的重点项目，自然要时刻关注。
方醒对此倒是不在意：“其实没必要，搞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没用。”
《芙蓉帐暖度春宵》在马宏程进行互动直播的时候，播放量确实暴涨得很凶猛。
只是，睡完一觉起来，一切又回归平静。
第二天晚上。
《琅琊榜》第五集24小时播放量，7000万。
《芙蓉帐暖度春宵》第五集一小时播放量破千万，然后24小时播放量破2000万。
直接被按在地上摩擦，碾压3.5倍。
如同方醒说的一样，《芙蓉帐暖度春宵》搞的这种花里胡哨的活动，并没有什么用。
第452章 收视烂到电视台都承受不住
从5号开始，《芙蓉帐暖度春宵》的主演，轮流上阵，在各大视频平台和观众直播互动。
想尽一切办法，拉高剧的热度。
《芙蓉帐暖度春宵》的主演阵容，确实都是流量明星，甚至是顶流。
互动直播的效果也非常明显，在进行互动直播的时候，吸引来了庞大的粉丝群，给剧带来了很高的热度。
只是，热度也只能持续到互动直播结束。
等互动直播结束，剧的热度、播放量也跟着断崖式下跌。
而且，剧集越往后，播放量就越低。
甚至最近一集的24小时播放量，渐渐连破2000万都困难。
按照市场标准，S级电视剧的单集播放量，要达到4000万才算及格。
以现在《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播放量，想要达到及格线，已经很困难了。
而且，这2000万的播放量，其中还有一部分是主演的流量用互动直播的方式拉高的。
不止是网络播放量，《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收视率也是一路走低。
从开播1.35%，到了第七、八集，江南卫视的黄金剧场的收视率，已经降到了0.76%。
几乎是腰斩，这收视率的下降程度，让江南卫视的高层都感到手指发麻。
……
《琅琊榜》正好相反。
收视率一路走高，湘江卫视第七、八集的收视率，已经涨到1.89%。
按照这个收视率，破二指日可待。
不只是收视率，《琅琊榜》的网络播放量同样一路走高。
最新一集的播放量，已经突破7000万，按照这个趋势，平均收视率很可能会破亿。
如果平均收视率破亿，按照《琅琊榜》54集的长度，那么总播放量将会超过54亿。
除非后面的剧情崩到不能看，否则《琅琊榜》成为超级爆款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看到《琅琊榜》的收视数据一路走高。
东海卫视和湘江卫视的高层，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特别是卫书荣和蒋明鹤。
《琅琊榜》这个项目，是他们亲自对接的，项目能否成功，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甚至可能影响到他们能不能往上走一走。
现在，收视率一路走高，足以说明《琅琊榜》的威力。
虽然360万一集的价格，对一部总投资1.8亿的电视剧来说，已经是天价，但《琅琊榜》用漂亮的收视数据，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卫书荣和蒋明鹤都清楚，这一次他们押宝又押对了。
按照《琅琊榜》的收视表现，只要后面剧情不崩盘，别说360万一集，就算再涨50%，也是值的。
当然，一部剧在正式和观众见面之前，谁都不知道收视会不会好。
如果当初江南卫视、京都卫视知道《琅琊榜》的收视率会这么勐，肯定不会那么早放弃，至少不会在360万的时候就放弃。
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
时间到来1月7号。
《芙蓉帐暖度春宵》已经播完前10集，江南卫视播第10集的收视率再创新低，跌到了0.67%。
这个收视率已经跌穿江南卫视去年电视剧的最低收视率。
江南卫视台长紧急开会讨论应对策略。
“我们台黄金剧场正在播的电视剧，收视表现非常糟糕，继续这样下去，就超过去年最低收视率了。必须想办法，改变这个情况。”江南卫视台长，手指用力的戳着会议桌，语气严肃的给会议定调。
在场的江南卫视高层，全都表情严肃。
收视率就是电视台的生命线。
而且，近几年网络视频平台，对电视台造成了非常大的冲击。
现在要是再守不住收视率，电视台的处境会非常尴尬。
看到台里领导都默不作声。
曹三春知道，这场会议对他来说，将会是一场批斗大会。
他是江南卫视的总编室主任，《芙蓉帐暖度春宵》是他提交的购片计划。
从这部电视剧的题材、主演阵容来说，这部剧应该是一部非常保险的剧。
理论上来说，这部剧或许不会大火，但小火应该是不难的。
这也是曹三春从业多年的经验，得出的结论。
首先题材是大热题材古装偶像剧，其次主演是流量明星，导演也是业内经验丰富的古偶剧导演。
看片的时候，这部剧的画面非常好，剧情虽然狗血，但观众是不介意狗血的。
多的是狗血剧热播。
所有因素都仿佛在证明，这部剧不可能扑街。
然而，收视率却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路下跌，而且深不见底。
曹三春知道，与其被台里领导点名批评，不如主动背锅。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说道：“我要向在座的领导检讨，《芙蓉》这部剧是我提的购片计划，结果收视惨澹，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主动检讨完，把批评的话先说了。
在场的领导，也就没话可说了。
而且，一部剧的收视率扑街，也不可能全怪一个人。
“好了好了，你先坐下，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而是要想办法，怎么稳住收视率。”江南卫视台长压压手，让他坐下来。
会议室又安静了一阵。
副台长龚长林出声说道：“在讨论解决办法之前，需要先确定一件事，《芙蓉》这部剧，收视率是否已经跌到谷底。
“如果后面收视率有回升的可能，那么加大宣传，稍微拉高收视，撑过去就好了。
“我们台已经买了《琅琊榜》的第二轮，加快速度把这剧播完，然后立即播《琅琊榜》收视率就能稳住。
“当然，这么做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芙蓉》的收视率，还有没有下跌的可能。”
这个问题很严肃。
现在《芙蓉帐暖度春宵》在江南卫视的收视率已经跌到了0.67%，这已经是去年江南卫视黄金剧场的最低收视率。
如果这个收视率就是《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收视率下限，那么增加宣传，抬一抬收视，把这个月撑过去，等到《琅琊榜》第二轮开播，就算是挺过去了。
只是，万一0.67%不是《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收视率下限，那事情就可怕了。
龚长林提出这个问题之后，会议室又安静了下来。
因为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桉。
如果现在有哪个台里的领导说，0.67%就是《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收视率下限，过几天收视率再跌，那脸可就要被打肿了。
就在这时候。
曹三春手里拿着钢笔，举了举手，表示要发言。
得到领导许可之后，曹三春才站起来开始发言：“《芙蓉》的收视表现不佳，我负有很大责任，所以这几天我一直密切关注这部剧的情况。
“不只是我们为这部剧感到担忧，这部剧的出品方也很着急。
“所以，他们进行了很多宣传活动，拉高这部剧的网络播放量。
“我关注了这部剧连续三天的播放量变化，在马宏程等流量明星进行线上互动直播的时候，剧的热度和播放量确实被抬得很高，但直播活动结束之后，播放量就基本停滞不前了。
“根据我的经验，这部剧很难吸引住路人观众。
“所以这部剧的收视率可能还会降，光靠宣传已经很难拉高收视率了。
“因此，我的建议是改播出时间，把这部剧改在中午播，黄金剧场另外上一部新剧。”
这段话说出来，现场沉默了下来。
一部原本在晚上黄金时段播出的剧，一旦改到中午播，那就意味着电视台放弃了这部剧。
之所以还继续播，只是给观众一个交代，顺便把剩余的最后一点价值发挥出来。
毕竟电视台已经花钱买了这部剧的首播权，不播就相当于全亏。
在电视行业里，电视剧因为收视太差，停播，改播出时间的例子是有的，但很少。
毕竟一部剧经过层层筛选，才会上星播出。
经过这么严格的筛选，最后收视率还能扑街到让电视台领导受不了的程度，也挺难得的。
曹三春怎么也没想到，《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收视率竟然能差到这种程度。
其实，对江南卫视来说，晚上黄金时段的剧，收视率只要能稳定在0.8%以上，就是可以接受的水平。..
这个要求已经很低，然而《芙蓉帐暖度春宵》还是突破了江南卫视的忍受下限。
经过讨论，最终江南卫视决定1月7号当天晚上，再播两集《芙蓉帐暖度春宵》，然后从1月8号开始，改到中午播。
对江南卫视来说，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芙蓉帐暖度春宵》的价格不算贵。
由于是两台联播，所以江南卫视只需要支付首播价格的一半，也就是50万一集。
总共2500万，江南卫视即便是亏也亏不了多少。
当然，对江南卫视来说，最严重的后果是收视率的下降。
收视率降下去容易，想要涨上来就困难了。
……
当天晚上，《芙蓉帐暖度春宵》播出第11、12集。
在第12集末尾，附上了更改播出时间的通知。
第二天，前一晚的收视率汇总出来，江南卫视《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收视率再再再创新低，跌到了0.53%。
江南卫视的高层都很庆幸，幸好已经开会讨论决定，把这部剧改到了中午播。
换一部新剧上来，收视率再怎么差，也不可能跌破去年的下限。
江南卫视更改《芙蓉帐暖度春宵》播出时间的消息一出来，顿时在网络上掀起轩然大波。
各大娱乐大V和自媒体，开始追热点，大力转发这个新闻。
【《芙蓉帐暖度春宵》改播出时间，收视率已经烂到电视台受不了的程度？】
【最新一集收视率0.53%，跌破江南卫视去年最低收视率。】
【这部剧到底能有多扑？四大流量明星都带不动，有望提名金扫帚奖。】
这个新闻爆出来之后，网络上全是主演粉丝的哀嚎，以及沙凋网友的狂欢。
【江南卫视凭什么改播出时间？你知道改播出时间，对剧的伤害有多大吗？】
【就是啊，文翰这么努力，不仅要练小提琴，还要拍戏，跑宣传。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宏程太可怜了，这是第一次，也绝对是最后一次。】
【江南卫视的领导都长着狗眼吗？《芙蓉》这么好看，为什么要改到中午播？】
【肯定是收视率统计出错了，我家的电视每天晚上都开的江南台，收视率怎么可能这么低？】
除了粉丝哀嚎之外，还有无数路人、沙凋网友、乐子人看热闹：
【我才两天没关注，就扑到这种程度了吗？】
【烂到要改中午播了，这得是多烂啊？】
【作为一个路人，有一说一，其实《芙蓉》这部剧，对路人观众来说，及格差一点，但50分应该是有的。如果换个时间播，说不定收视率不会这么惨，可惜生不逢时啊。】
【确实，我女朋友一开始是追《芙蓉》的，但是被我带着看了一集《琅琊榜》，她再看《芙蓉》就感觉哪哪都不对劲。色彩鲜艳的画面，和《琅琊榜》柔和朴素的画面一对比，就显得太油腻了。】
【粉丝的哀嚎，比剧好看多了，我瓜都吃饱了。】
【粉丝也别说什么《芙蓉》无辜，看看隔壁的收视率，已经单台破二了。】
【果然不出所料，方舟文化的主场时间，对其他电视剧就是人间炼狱。】
由于《芙蓉帐暖度春宵》改播出时间的消息上了热搜，连带的作为竞品的《琅琊榜》自然也跟着上了热搜。
只不过，《琅琊榜》的热搜画风完全不一样。
【单台收视率破二，还有什么能阻止《琅琊榜》争夺今年的剧王？】
【稳定输出，五部剧，五种不同题材，还有什么是方舟文化拍不了的？】
【江左盟主梅长苏，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这才是古装剧应该有的样子。】
【被唱歌埋没的演技派？盘点方醒在五部剧里的表现。】
两部剧的收视率、网络播放量，已经是天壤之别。
网友开始翻出陈文翰两个月前的采访内容。
两个月前，陈文翰放出豪言，要用《芙蓉帐暖度春宵》踩《琅琊榜》上位。
现在，结果已经出来，陈文翰成了热搜最大的笑话。
第453章 暴躁剧评，粉丝控评
《琅琊榜》开播一个多星期，播完16集之后，热度越来越高。
各大网络平台的剧评人纷纷开始追热度，制作《琅琊榜》的剧情分析。
上一次《狂飙》热播的时候，以暴躁剧评风格走红的剧评人刘子昂，就是靠制作《狂飙》和《黑风行动》的对比视频一夜爆红。
短短半年时间，刘子昂已经在几家视频网站，收获了50万粉丝。
这对于一个入行不久的新人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成绩。
50万粉丝，意味着可以把剧评人当作职业了。
刘子昂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不过，过去几个月，制作的剧评视频，热度都比较一般。
主要是没有话题度拉满的新剧播出。
热播剧是有的，但话题度不够高，也只能蹭蹭热度，剧评视频播放量比较一般。
这一次，《琅琊榜》热度和收视率一路走高。
更重要的是，《琅琊榜》极具话题度。
都还没到剧评人入场，《琅琊榜》《芙蓉帐暖度春宵》的相关话题，已经霸占热搜榜一个星期。
剧评人看着这么大的流量，也是干着急。
因为制作剧评视频，也得有东西可以凭才行。
如果一两集就录一期剧评视频，视频的内容肯定非常水，这么搞会掉粉的。
因此，即便剧评人都急着想制作《琅琊榜》的剧情视频，也得等播个十几集才行。
现在，《琅琊榜》已经播完16集，剧情慢慢展开，剧评人开始跟热度。
刘子昂就是靠《狂飙》和《黑风行动》的对比视频爆火的，所以这一次又遇到方舟文化的新剧，有了经验，继续保持暴躁风格，恰这波流量。
他录好视频，剪辑好之后，给视频起了一个很唬人的标题，然后正式上传。
【什么样的服化道才是好的？《琅琊榜》《芙蓉帐暖度春宵》，谁才是反面教材？】
10号这天，已经有好几个《琅琊榜》相关的剧评视频上了小破站的飙升榜。
刘子昂的暴躁剧评视频发上去之后，很快就得到了一小波流量助推。
由于标题话题度拉满，路人观众和流量粉丝的流量一起吃，播放和热度一瞬间就起来了。
这个视频上了飙升榜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
很多网友都想要看看，谁才是反面教材？
纷纷点开这个视频看。
……
曹云磊原本正在追剧。
他就是那个卧底反方醒联盟，然后成功混进陈文翰核心粉丝群的乐子人。
他自从进了陈文翰的核心粉丝群，三观每天都遭受着冲击。
刚开始的时候，他曾经想过骂一顿这群NC粉，然后退群。
只是，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三观被冲击的次数多了，他开始渐渐习惯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用上帝视角，看着一群NC在群里发电。
三观越受冲击，就越发证明自己的三观没毛病。
自从看粉丝群的角度转成上帝视角之后，他整个人都舒坦了，继续每天跟着这群NC一起出征。
这天中午，陈文翰粉丝群的管理员发了一个视频连接，然后开始大骂视频作者：
“这个智障又开始发恶评视频了，每次文翰的新剧开播，他都要蹭热度，真不要脸。”
群里顿时热闹起来：
“走！一起去点踩加举报，把这智障的视频弄下去。”
“我去其他群发公告，把这智障视频搞下去！”
曹云磊没有在群里发言。
他已经混成粉丝群管理员了，不需要像普通粉丝那样，天天发言。
他点开群里发的这个视频，点开之后，跳转到了小破站的APP。
这个视频的作者ID是“暴躁剧评”。
视频开始播放，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人出现在屏幕里，开始说话：
“大家好，欢迎收看这一期的《暴躁剧评》。
“这一期的主角，然后就是现在热播的古装剧《琅琊榜》。
“一提到《琅琊榜》，肯定有网友要说，刘子昂你又蹭热度。
“这你们就想错了，我怎么可能蹭《琅琊榜》的热度，我当然是《琅琊榜》《芙蓉帐暖度春宵》两部剧的热度一起蹭……”
他说着，抓起桌上的两个毛绒玩具。
两个毛绒玩具的头上，都贴了A4纸，分别写着《琅琊榜》和《芙蓉帐暖度春宵》的剧名。
他抓着代表两部剧的毛绒玩具，一手一个，左蹭蹭，右蹭蹭。
这时候，弹幕开始刷屏：
【臭不要脸！】
【臭不要脸+1】
【确实臭不要脸，但是我喜欢。】
开场词说完之后，刘子昂开始进入正题：
“既然是剧评，当然要说点有营养的话题。
“所以，经过我多番努力，翻出了两部剧流出的剧组照片，经过一顿分析，最后决定来说说服化道。
“首先，要搞清楚‘服化道’指的是什么？
“服就是服装，化就是化妆，道自然就是道具和布景。
“如果说一部剧，编剧给了它骨骼，那么导演则给了它灵魂。
“而服化道则构成了它的血肉，演员则是皮肤与外貌。
“从这个比喻里，我们可以清楚的知道，骨骼、灵魂、血肉、皮肤和外貌，缺一不可。
“所以，别看服化道做的是幕后工作，但重要性不比剧组其他任何人弱。
“今天，我们就来对比《琅琊榜》和《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服化道。
“首先，先来看《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服化道……”
视频的画面一转，放出了几个《芙蓉帐暖度春宵》的预告片镜头。
刘子昂接着说道：“第一眼，《芙蓉》的布景非常美，确实太美了。
“第一集里，男猪在亭台楼阁里写毛笔字，那华丽的阁楼，一尘不染的地板，整齐崭新的帷幔，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这是一部仙侠剧……”
视频播到这里，弹幕又开始刷屏。
【什么叫男猪？UP主的普通话哪学的？“主”第三声，特么不是第一声。】
刘子昂制作视频，都是加了字幕的。
这一段的字幕，确实是“男主在亭台楼阁里写毛笔字”。
只不过，网友看视频的时候，怎么听怎么觉得这个“主”字，读的是第一声。
视频继续播放，刘子昂继续分析：
“不得不说，《芙蓉帐暖度春宵》在服化道方面确实是花了钱的，布景都是全新的，相当的华丽。
“几个主演的服装也都是锦衣华服，而且色彩比较炫丽，第一眼会特别吸引观众。
“在这里，我要进行一下科普。
“我们在电视里看到的画面，不一定就是现实的画面。
“因为后期制作的时候，是可以进行色彩调校的。
“也就是说，剧组真实的布景，和电视里看到的画面，是有差别的。
“差别有多大，就看后期色彩调校的效果。
“所以，为了搞清楚《芙蓉帐暖度春宵》的布景是不是色彩这么鲜艳，我耗费九牛二虎之力，翻遍了所有演员的动态，找到了现场拍摄的画面。
“我们先来看这一张，这是马宏程的剧组照片，背景是宫殿布景。
“虽然这张照片也修过，不过美颜一般不会对背景下狠手，所以用来做背景的参考。
“从这张照片里，可以看出，布景的色彩确实算鲜艳的，但没有剧里面这么鲜艳。
“我另外翻了二三十张演员的花絮照片，基本都是这种情况。
“因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芙蓉帐暖度春宵》在后期制作的时候，把色彩调校得更鲜艳。
“这种画面风格，第一眼确实是惊艳的，这个要承认。
“但是色彩失真太明显了，不只是布景，演员的化妆形象也失真严重。
“这演员的脸部特写，没有开十级滤镜我是不信的。
“特别是这个镜头……”
视频切换到了一场夜戏的镜头，男一号身穿夜行衣，在树林中穿梭。
刘子昂的语气一转，开始暴躁起来，吐槽道：“这拍的什么鬼？男一号穿着夜行衣，但特么脸没有蒙上。
“没有蒙脸，这夜行衣不是穿了个寂寞？
“这还是其次的，夜景加上夜行衣，整个画面都是黑的，但那张脸白得像个鬼一样。
“特别是这个近景特写的时候，我特么还以为看的是鬼片。”
视频到这里，开始转到《琅琊榜》。
“好了，吐槽完《芙蓉帐暖度春宵》，我们再来看看《琅琊榜》。
“画面一出来，色彩柔和，没有特别鲜艳的色彩，即便是皇宫的妃嫔，服装也没有出现红得发光的颜色。
“男一号梅长苏站在雪中，就像是一幅写意的水墨画。
“如果只看《芙蓉帐暖度春宵》或许还会觉得鲜艳的画面，挺好看的。
“但是，和《琅琊榜》一对比，差距就出来了。
“《琅琊榜》的服化道，走的是朴实的风格，柔和的画面，看着非常舒服。
“看完《琅琊榜》再去看《芙蓉帐暖度春宵》，会有眼睛不适的感觉，这种就是色彩污染。
“对比完两部剧的服化道，我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查了一下两部剧的服化道团队，然后我就懂了。
“《琅琊榜》用的是服化道团队，是央台历史大剧合作的团队。《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服化道团队，参与作品里，全都是偶像剧。
“最后，我想说的是，这两部剧，一部火了，一部扑了，不是没有道理的。
“从影视行业的角度来看，其实一部剧的审美，就是导演自身审美的体现。
“大家稍微翻一下两部剧出品人，传过绯闻的女主角就知道原因了。
“可能有网友要问了，不是说剧的审美代表导演的审美吗？为什么要看出品人的？
“上传这期视频之前，网上刚好出了一个新闻。
“《芙蓉》的卢丁春，被几家流量粉丝喷到破防，甚至家人照片被粉丝曝光，导致卢丁春发文表示，他在剧组就是傀儡，剧的好坏跟他没关系，还表示希望出品方可以把他的名字从导演一栏划掉。
“我们再回到审美问题上，某陈姓出品人的实捶绯闻的女明星是这样的、这样的，和这样的……
“某方姓出品人就一个女朋友，是这样的。”
和陈文翰有过关系的女明星，基本都是女团成员，或者三线外女演员，照片基本都是浓妆加修图，全都是网红脸，甚至是整容脸。
漂亮肯定是漂亮的，但没有辨识度，而且妆太浓，化妆、卸妆基本是两个人。
某某方姓出品人的女朋友，指的自然是陆湘儿。
陆湘儿网上大部分照片，都是小提琴演出的照片，虽然也化妆，但妆不会很浓，所以照片显得比较自然。
在视频的最后，刘子昂暴躁的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我这么说肯定会被某些粉丝喷到怀疑人生，但我还是要说，不然我就不是暴躁哥了。
“在服化道方面，《琅琊榜》体现出了更高级的审美。
“某陈姓出品人的剧之所以会扑，从来都不是拍摄问题，而是从最基础的审美上就出了问题。”
视频到这里，弹幕开始占领屏幕：
【完了，UP主你完了，你竟然敢说真话！】
【保护！】
【保护+999】
【忽然发现，UP主找到真相的。两部剧的服化道和滤镜，真的和两人撩的妹子风格一毛一样。】
【确实是审美出了问题，估计是花红柳绿的日子过久了，觉得这就是世界真实的颜色。】
【聊什么服化道啊，光演技，《芙蓉帐暖度春》就没秒成渣了。】
【演技肯定是碾压的，但是每个剧评人都聊演技，多没意思。我觉得这个视频可以，就是不知道还能存在多久。我已经收到了某家粉丝，要集体举报这个视频的消息。】
【饭圈都搞举报这一套？吓得我赶紧收藏投币。】
【我刚刚刷新看了一眼，播放量20万，评论6千，投币8千，点赞3千，点踩1万5。这群粉丝厉害了。】
【还真是，评论6千至少有4千是骂的。点赞才3千，点踩就给刷到1万5了。】
【按照这个点踩数量，经过一套复杂的公式计算，可以得出，举报数量是1.5万。】
【给楼上的大数学家鼓掌！】
第454章 《东方财经》的专访，访谈内容敏感
“老板，《东方财经》的导演联系过很多次了，希望可以和你见个面。”
这几天方醒都是在家消息，乔英红都是发微信沟通工作问题。
《琅琊榜》开播之后，宣传工作慢慢放缓，行程也是提前至少半个月安排好的。
所以，方醒一两天不去公司，问题也不大。
“东方财经？这个跟娱乐没什么关联吧？”方醒一下子没想到两者能有什么关系。
“《东方财经》的导演想和你见个面，说是想做一期专访。”乔英红稍微解释了一下，他对这个节目的目的也不太清楚。
《东方财经》是东海卫视的一档财经类节目，每周一期。
这是个访谈类节目，每期会邀请一位企业家上节目。
通常是聊一聊创业史，聊一聊经济环境，再聊一聊国际视野。
这个节目的口碑还可以，因为更侧重实业企业家的访谈，而不是天天聊金融。
只不过，财经和娱乐是两个不同的领域，平时是不会联系到一起的。
“我不知道上财经节目能说什么，我又不会炒股。”方醒对上这种财经类节目没有底。
如果是音乐类节目，方醒一点都不担心，拿起麦克风唱就是了。
财经类节目，能说什么？
聊一聊虚拟货币怎么洗钱？
还是股市怎么割韭菜？
术业有专攻，方醒很清楚自己会什么，不会什么。
唱歌表演都可以，炒股真不会。
“那我回绝《东方财经》了？”乔英红询问意见。
“回绝吧。”方醒确定。
过了半天。
方醒接到东海卫视副台长卫书荣的电话。
卫书荣简单的寒暄之后，就直入正题：“方醒啊，关于《东方财经》的访谈，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方醒皱了皱眉，疑惑道：“我不是金融高管，也不是海龟精英，参加财经节目能聊什么？这不是我的长项啊。”
卫书荣打包票道：“这个你放心，导演跟你见面之后，会聊清楚访谈的主要内容，聊完之后，再决定要不要上节目。”
“可是……”方醒还是有点犹豫。
“给我个面子，先和导演组见个面，要是聊完还是觉得不合适，再拒绝也不迟。”卫书荣开始讨人情了。
方醒只好答应：“那好吧，云岭茶楼可以吗？”
“当然可以，那就明天下午三点。”卫书荣确定好时间。
……
第二天下午。
方醒提前十分钟到了云岭茶楼，一进茶楼，就见到了穿着东海卫视外套的工作人员。
“方先生，我们已经安排好包间了。”工作人员领方醒上楼。
进到包间，方醒发现包间里已经布置了摄像机和反光板，显然是要进行拍摄。
《东方财经》的导演迎上来，打招呼道：“方先生，你好，我是《东方财经》的导演，刘万勇。”
“刘导好。”方醒客气一句，目光扫向摄像机。
刘万勇解释道：“待会儿会拍点花絮，不过方先生可以放心，使用镜头之前，会先争得你的同意。”
解释过之后，他赶忙招呼：“请坐请坐，乔总也请坐。”
今天乔英红亲自带着经纪团队过来。
毕竟是要聊节目的事情，是需要经纪团队在场的。
坐下来喝了杯茶，方醒开始转入正题，开始一开始的疑问：“刘导，要我上音乐类节目，我倒是没问题，但是财经类节目，我不知道自己能聊什么。”
刘万勇哈哈一笑，说道：“怎么会没内容聊呢？方总成立方舟文化短短三年时间，就已经做到了影视行业前列，这种成功的创业案例，可不多。”
方醒想了一下，哑然失笑道：“说是这么说，可是具体聊创业史的话，我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聊，难道聊怎么拍电视剧吗？那好像也属于娱乐类访谈该聊的东西。”
刘万勇解释道：“电视剧拍摄过程，观众也不太会关注。所以我们的专访主题不是这个。
“事实上，在找方总之前，我们导演组已经确定了一个选题。
“就是方舟文化和鹏程资本的恩怨情仇，这个话题其实在网上讨论过，但还没有财经类节目正式报道过这个话题。”
方醒听到这个选题，顿时眉头一挑，完全没想到《东方财经》竟然想要做这么激烈的专访。
方舟文化和鹏程资本之间的事情，网上确实有争论过，但那都是网友脑补出来，进不了主流群体的眼。
关于方舟文化和鹏程资本之间的较量，网上确实曾经吵得很热闹。
但是，热闹一过，网友也就慢慢忘了这回事。
而且，这种网络争论的话题，确实不会受精英阶层的关注。
“这个选题，真的合适吗？”方醒还是觉得这个话题不是很合适。
“在提出这个选题之前，我们团队已经进行过大量的调查，非常肯定，这个专访做出来，肯定会非常棒。”刘万勇双手竖起大拇指，眼中透露出了对这个专访的热情。
方醒想了一下，说道：“其实，我和鹏程资本之间，并没有什么仇怨。如果你们要做这个选题的话，我觉得主角应该是大川音响的陆总，而不是我。”
刘万勇点头说道：“这个我们有考虑过，经过讨论，还是希望以你作为专访主角。当然，我们也会邀请陆总一起过来参加访谈。
“除此之外，台里领导也是希望，可以通过节目，进一步提高《琅琊榜》的热度，再冲一冲收视率。”
《琅琊榜》的收视率已经单台破二，这是非常好的收视成绩，甚至已经有希望竞争今年的剧王。
不过，电视台永远不会嫌收视率太高，所以能继续提高收视率的话，当然是越高越好。
之前半个月时间，方醒一直在录制东海卫视、湘江卫视的综艺节目，目的就是宣传《琅琊榜》。
《东方财经》这个节目，其实和电视剧受众的重合度不高。
不过，《琅琊榜》的收视率已经非常高，原本的电视剧受众，已经挖掘得差不多了。
现在想继续提高《琅琊榜》的收视率，需要从其他领域入手，让《琅琊榜》出现在更广阔的公众视野里。
《东方财经》确实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方醒看着节目导演，心里有点好奇，问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尽管问，我一定认真回答。”刘万勇表现出了认真聆听的态度。
方醒脸上露出一抹笑意，问道：“你们做这个专题，应该会得罪鹏程资本吧？难道你们不担心这个吗？”
刘万勇哈哈一笑，说道：“既然我们敢做这个专题，就不会怕得罪谁。如果什么都怕，那谁还敢报道新闻？”
从三点聊到五点。
方醒大概已经了解《东方财经》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专访。
从专访的内容来看，做这个专访倒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方醒没有立即答应，而是说道：“我回去考虑考虑，过几天再给你们答复。”
“可以，当然可以。”刘万勇起身握手，亲自送方醒离开。
……
等方醒离开之后，《东方财经》的副导演问道：“导演，我看方醒应该是愿意参加节目的，为什么不多争取一下？说不定就同意了呢。”
刘万勇笑道：“你有一件事没搞清楚，这个专题不只涉及他一个人，还涉及到大川音响。他一个人愿意是不行的，他也得考虑到他未来岳父的想法，肯定要回去问过才能确定。”
副导演顿时明白过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万一陆建川不希望曝光这件事，那方醒是不可能同意专访的。”
刘万勇点头说道：“所以啊，你赶紧用《东方财经》的名义，联系一下陆建川，我先去和他见个面。”
从云岭茶楼出来的时候，刚过五点。
刘万勇也不耽搁时间了，联系到大川音响的总裁助理之后，就驱车前往大川音响办公楼。
……
陆建川作为东海市的民营企业家，平时有时间确实会看一些财经类节目。
《东方财经》是东海卫视做得最好的财经节目，陆建川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和大部分的观众一样，陆建川只认得《东方财经》的主持人，不知道幕后的导演是谁。
下午六点，刘万勇和《东方财经》的导演组，来到大川音响的办公楼。
大川音响在东海宁和高新区的一栋写字楼，租了一个办公区。
地方不大，只占一层楼的四分之一。
陆建川听说《东方财经》要过来做专访，立即安排人迎接，还亲自到门口来等候。
对于民营企业家来说，如果能够上《东方财经》节目，不仅是一种成功的标志，也可以宣传企业形象。
陆建川非常热情，一见到刘万勇就上前握手。
“陆总真是意气风发，怪不得大川音响发展得这么好。”刘万勇满脸笑容的上来就夸。
“哪里哪里，是有贵人相助，大川音响才能挺过来。”陆建川领着刘万勇进公司。
刘万勇见到陆建川的态度，就知道这件事基本成了。
由于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已经是下班时间，刘万勇也不多耽搁，简单的和陆建川沟通之后，对专访一事达成共识，然后就告辞离开。
……
与此同时。
方醒和陆湘儿正在世贸广场三楼吃烤肉。
陆湘儿戴上一次性塑料手套，捧起一张生菜叶，另一只手用筷子夹了两片烤肉放在生菜上，又夹了一点海带丝，然后包起来，塞进方醒嘴里。
方醒吃得满嘴流油：“有点烫。”
“烫到了吗？”陆湘儿赶忙问道。
“那倒没有。”方醒看着她关心的样子，觉得挺有意思的。
这时候。
陆湘儿的手机响了。
方醒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生菜包肉，继续吃。
陆湘儿则是用没戴手套的那边手，接通电话放到耳边：“嗯，在吃饭，在外面吃的。好，知道了，我待会跟他说。”
“什么事啊？”方醒见她放下电话，便主动询问。
“老爸让我们明天回去吃饭，有时间吧？”陆湘儿开始包第二个肉卷。
“有，最近可闲可闲了。”方醒笑着回答。
过了一会儿，又问道：“说是什么事了吗？”
“没说有事啊，可能只是想咱们了，叫我们回去吃饭。”陆湘儿摆摆手，并不在意。
两人基本上一两个星期就会回去吃一次饭。
当然，忙的话，也有几个星期都没时间的时候。
《琅琊榜》的宣传计划才结束，方醒也是这两天才有时间。
……
第二天晚上。
方醒抱着一箱水果，和陆湘儿一起回她家吃饭。
每样菜都尝过之后，陆建川喝一点小酒，说道：“方醒，《东方财经》跟你提过专访的事情了吧？”
方醒一听是这事，就笑着说道：“他们导演组速度真快了，已经找到你那去了？”
陆建川点头答道：“对，昨天晚上聊了一个钟。”
方醒听陆建川的语气，应该是对这个专访有兴趣，于是问道：“那陆叔知道他们想要做的访谈内容吗？”
“大概提了提，具体的倒是没问，应该是和鹏程资本有关。”陆建川和刘万勇只聊了一个钟，所以聊的比较浅。
方醒点头说道：“他们想做专访主题，要围绕大川音响和鹏程资本那件事做，肯定会深挖，所以要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把那件事放在太阳底下。”
陆建川哈哈一笑，声音爽朗的道：“这件事我是受害者，我问心无愧，有什么不敢说的？我不介意，只要你愿意上节目，我就和你一起去。”
方醒想了一下，说道：“如果这样的话，就意味着，我们和鹏程资本的恩怨要摆到台面上了，会引起什么后果，也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自从经历过“破产清算”事件之后，陆建川整个人都豁达了：“最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我现在没什么可害怕的。鹏程资本这种无良资本，也是时候有人站出来声讨了！”
方醒一边思索一边答道：“既然如此，那就上吧。也可以借这次机会，宣传公司。倒也是一件好事。”
陆母趁着两人谈话的空隙，插一句：“方醒啊，还有那个《琅琊榜》的插片广告是不是还有剩的，放几集川流耳机的广告呗。”
陆建川赶紧接话道：“就按市场价来，该多少就多少。”
方醒想了一下，说道：“插片广告倒是还有。不过，我买插片广告，可能不如东海卫视的广告效果好，配合《东方财经》节目的宣传效果，应该会有不错的宣传效应。”
陆建川认真想一下，说道：“确实，配合《东方财经》的话，确实是东海卫视的广告效果更好。我明天就安排人去联系。”
经常沟通之后，方醒确定接受《东方财经》的专访，第二天就给导演组回了消息。
《东方财经》节目组立即动了起来，开始准备节目的访谈计划。
第455章 《东方财经》访谈里的敏感话题
星期三下午三点。
东海卫视二号演播厅休息间里。
方醒和陆建川正在化妆，化妆师是方舟文化的化妆总监。
“陆叔的妆要化得精神一点，粉底不要太白，尽量自然，发型要一丝不苟。”方醒在一旁安排。
“好的，方总。”化妆总监童丽答应一声，用手挡住陆建川的额头，喷发胶定型。
陆建川深呼吸一口气，整了整西装，显得有点紧张。
他看到方醒正在关注他，笑着说道：“从来没有上过电视，有点紧张。”
方醒笑着说道：“不用担心，访谈的内容已经给我们了，主持人不会刁难我们，放心。”
有一些电视节目的主持人，喜欢刁难嘉宾来获得节目效果。
不过，现在《琅琊榜》正在东海卫视热播。
要是这个时候《东方财经》主持人，故意让《琅琊榜》主演在节目里出丑，那这就相当于给台里领导上眼药。
所以，主持人肯定不敢在访谈的时候整幺蛾子。
陆建川前天就拿到访谈资料，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但毕竟是第一次上节目，要聊的内容还是曾经让他濒临崩溃的事情，所以多少还是有点紧张。
这时候。
陆湘儿和陆母一起进来，乐呵呵笑道：“爸，没想到你也有紧张的时候，我可是八岁上台表演就不紧张的。”
陆母在一旁打趣道：“还不紧张，那次上台前，一直抓着我的手，那小手抖得就跟鸡爪子似的。”
糗事突然被抖落出来，陆湘儿噗哧一笑，用手挡住脸，抢话道：“哪有？我不记得了，肯定没有发生过。”
她八岁的时候，在小学的晚会上表演过小提琴。
方醒还看过当时的照片，八岁的陆湘儿脸上涂的腮红像极了两个苹果。
……
所有准备工作都完成之后，节目正式开始录制。
方醒坐在休息间里，听到前面演播厅传来主持人的声音。
“各位观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收看今天的《东方财经》，我是主持人高运……”
主持人高运穿着正装，走上台，站在主机位前，开始说开场词：
“今天这期访谈，我们要聊的话题是‘契约精神与合同欺诈’。
“我们在节目里，经常重复一个法律常识，不要在你不清楚内容的文件上签字，因为我们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就会产生法律效力。
“但是，并不是每一份合同背后，都是友善的。
“为了今天这个主题，我们请来了一位重量级的嘉宾。
“他不仅是一位商业奇才，同时也是一位优秀的歌手、演员……和导演……
“说了这么多身份，这位嘉宾是谁呢？
“想必已经有观众朋友猜到这位嘉宾的身份了，那就让我们先请出今天的嘉宾，有请！”
四号、五号机位转向后台入口。
西装革履、身姿挺拔的方醒迈步上台，朝主持人走去。
“方醒先生，你好，你好。”高运赶紧上前握手。
“主持人好。”方醒微笑回应。
“请坐。”高运朝沙发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东方财经》是一档访谈类节目，为了营造出聊天的环境，所以节目安排了两张沙发，成八字形排列。
右边的沙发坐嘉宾，左边的沙发坐主持人。
“主持人也请坐。”方醒说着便在右边的沙发坐下。
高运坐下来之后，看向一号主机位，说道：“相信观众朋友们已经认出嘉宾是谁了，我节目播出的时候，弹幕肯定都在刷‘梅长苏’。”
他说了句玩笑，问道：“我称呼你方总，还是方导好？”
“还是直接叫名字吧。”方醒对此并不在意。
“好的，方导。我们先来说说，你为什么会接受节目组的邀请，来参加这期访谈。”高运抛出第一个问题。
方醒耸耸肩答道：“我也搞不懂，节目组为什么要找我。我一向很有契约精神，所以从来不在奇奇怪怪的合同上签字。好像和这期访谈的主题没什么关系。”
高运哈哈一笑，说道：“方导所说的奇奇怪怪的合同，指的是？”
方醒打个哈哈，说道：“有些事情就不要刨根问底了，谁还不是从零出道的呢。”
“诶！方导这句话，有深意。”
高运神秘一笑，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接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说道：“我稍微回想一下，方导从某个节目开始出现在公众视野，才过去三年半不到。”
方醒点头确认道：“是差不多三年半。”
高运转向一号主机位，露出满脸佩服的表情，说道：“三年半时间，我们来数一数，方导都干了些什么事。
“从某节目出道，然后成立公司方舟文化，前后拍摄了五部电视剧。
“《武林外传》《开端》《伪装者》《狂飙》，以及现在东海卫视正在热播的《琅琊榜》。
“三年五部电视剧，期间还发了个人音乐专辑，从出道开始，霸占音乐风云榜1098天。
“如果把方导制作，其他歌手演唱的歌曲也算上，那方导从出道开始，和你有关的歌曲，就从来没有从音乐风云榜上下来过。
“不只是电视剧和音乐，方导还制作过一部动画电影，拿下过当年的国庆档票房冠军，总票房高达24亿。
“仅仅三年时间，方舟文化就从一个刚刚成立的小公司，成为了现在影视行业的翘楚。
“方导能告诉我们，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这个问题不是今天的主题，所以方醒不打算深入聊，只是笑了笑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尽最大努力把该做的事情做好。”
台下，导演打手势提醒加快进度。
高运转入正题：“今天我们的访谈主题是‘契约精神与合同欺诈’。
“在开启这个话题之前，我们先关注一则新闻，请看VCR。”
这时候，大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条VCR。
大屏幕在方醒和高运的侧后方，要看大屏幕的话，需要扭头回去看。
不过，大屏幕是给观众看的，在主机位旁边，另外有一个显示器，同样播放着VCR。
VCR是一条娱乐新闻。
这条新闻总结了方舟文化和鹏程资本、翰林传媒前后五次的交手，在新闻的最后，记者还总结观点，认为鹏程资本濒临破产，不得不进行资产重组，方舟文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条新闻的记者，用词过分的“中立”。
甚至把鹏程资本放在了受害者一方，隐晦的表示方舟文化下手太狠。
等VCR播完，高运转向方醒，问道：“方导，你对这条娱乐新闻有什么看法？”
方醒考虑一下，调侃道：“这条新闻很有娱乐精神。”
高运：“方导的意思是，新闻里说的事，是假的吗？”
方醒：“倒也不能说是假的，只不过这条新闻只触及到娱乐层面，大家看个开心就好。”
高运：“那么方导，你多次和鹏程资本在影视行业进行较量，是巧合呢？还是有意为之？”
方醒听到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有另外一个问题，在你们给的访谈资料上面，我看到了一个公司的名称‘威利建工’。
“你们确定是可以聊这个话题的吗？聊完能播吗？”
这个问题触及到了敏感层面，主持人没办法回答。
所以高运只能看向台下的导演。
像《东方财经》这样的节目，都是有台本的。
录制的流程，都会按照台本走。
特别是主持人，需要随时cue流程。
不过，嘉宾的反应，是不在台本里的。
因此，嘉宾进行反问的时候，属于临场发挥。
通常这个时候，就要考验主持人的经验和基本功了。
高运是一位经验非常丰富的主持人，但是当问题触及到敏感层面，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
高运看了一眼台下的导演，得到提示之后，才答道：“这个方导可以放心，既然我敢问，就肯定敢播。”
他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完。
《东方财经》既然敢把“威利建工”放进台本里，那说明东海卫视确实敢谈这个话题，但是最后能不能放到电视上播，那得看上级主管部门的审核能不能通过。
其实。
方醒在访谈资料里看到“威利建工”的内容时，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一点微妙的信息。
东海卫视敢在这个时候，制作这样一起访谈。
如果这期《东方财经》真的播出，那可就是得罪死鹏程资本了。
东海卫视敢这么做，就说明有上级部门的支持。
这里面透露出的信息，相当微妙。
方醒听到他这么说，坐正一些，正色道：“是的，我是故意针对鹏程资本。”
这个回答就是访谈台本原本想要的。
高运立即接话：“为什么呢？方舟文化和鹏程资本，有什么仇怨吗？”
方醒摇头答道：“准确来说，我跟鹏程资本没有仇怨，但鹏程资本做的某件事，确实激怒我了，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哦？”
高运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追问道：“是什么事情？”
方醒一脸平淡的说道：“你们不是准备了VCR吗？直接放吧。”
高运有点无奈，说道：“方导，走流程是主持人的工作，把这个留给我可以吗？
“既然方导不想回答，那我们就再来看一条VCR。”
大屏幕开始播第二条VCR。
这一次VCR的内容是大川音响资金链破裂，濒临破产的新闻。
记者还去拍摄了大川音响的旧厂房，以及当初被抵押的房产。
VCR播完之后，高运开始抛出话题：“方导，这家叫做大川音响的企业，跟你是什么关系？”
方醒用手指搓了搓额头，答道：“其实没有直接关系，我女朋友的父亲是大川音响的创始人。”
高运：“那么问题来了，大川音响和鹏程资本又是什么关系？”
方醒：“这个问题，你应该问第二位嘉宾。”
高运：“方导，不待这样的，流程等我来安排。好的！现在就请出今晚的第二位嘉宾，大川音响创始人兼董事长陆建川先生。”
陆建川满脸笑容的上场。
方醒起身拉他坐在旁边。
嘉宾的沙发是长沙发，足够坐两个人。
高运：“陆总，感谢你接受这次的访谈，我们先来聊聊陆总是怎么创立大川音响的吧。陆总为什么要创立这样一家公司呢？”
陆建川第一次上电视，主持人怎么问，他就怎么说：“其实，我早年也没想要开什么公司，二十多年前，我开了一家音像店。
“那个时候，我的店里卖影碟机，卖音响，卖光盘。
“后来影碟机慢慢退出市场，也卖过一阵MP3，但时代变化太快，后面慢慢专营音响。
“最困难的时候，我摆过地摊卖耳机，最便宜的耳机只要一块钱。”
高运适时的捧哏：“没想到陆总还有如此艰辛的创业史。那么后来呢？什么时候开始创立的大川音响。”
陆建川爽朗一笑：“一开始开的也不是什么公司，就是去外地进货的时候，听说有一家大厂淘汰下来一套耳机生产设备。
“我跟内人商量了一下，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又借了一笔钱，把这套设备买了回来，开了一家工厂，开始生产耳机。
“由于我在这行业干了很多年，有不错的销售渠道，工厂就慢慢做起来了。
“后来慢慢添置设备，精进生产工艺，工厂发展得还不错，再后来慢慢发展成了大川音响。”
高运接话道：“原来如此，陆总的创业史正好就是我国实业企业家的一个缩影。”
“哪里哪里。”陆建川摆摆手有点不好意思。
高运继续引导下面的话题：“那么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发生濒临破产的事情？”
陆建川呼出一口气，缓缓说道：“这就要从两年前说起，那个时候，工厂里的设备慢慢落伍了，工厂面临着设备升级的问题。
“同时公司也趁这个机会，进行产业升级，但购买新设备需要很大一笔资金。
“这个时候，有一家投资公司找到了我，表示愿意投资我的公司，并且帮助公司进行产业升级。
“一家公司想要进行产业升级，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那家投资公司，曾经帮助过很多家公司进行产业升级，甚至成功IPO上市。
“经过多次接触，我接受了这份融资计划，接受了这家资本的投资。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份投资合同里有陷阱。
“在我拿到第一期投资款，并且从国外订购了最新的耳机生产设备，新厂房也动工之后。
“这家投资公司突然撤资，导致我的公司资金链断裂，面临破产。”
等陆建川讲述完这件事，高运唏嘘道：“这就我们今天的主题‘契约精神与合同欺诈’。是什么原因，导致这家投资公司突然撤资？是有意为之，还是另有原因？
“让我们先进一段广告，稍事休息，我们待会继续探讨这个话题。”
第456章 合同里的猫腻
主持人念完广告词，导演宣布休息五分钟再继续。
工作人员给嘉宾送上矿泉水。
陆建川喝了一口水，凑近一些问道：“刚才说的还行吗？”
方醒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很棒，等节目播出之后，陆叔说不定还能收获一批粉丝。”
“嗨！我要粉丝干什么，就是心里有些话，不吐不快。”陆建川心中郁结很久了，这次上节目，也是为了念头通达。
休息五分钟之后，高运重新回到沙发上，询问道：“陆总、方总，两位休息好了吗？我们继续？”
“可以。”陆建川很严谨的点头。
高运看向导演的方向，表示已经准备好。
《东方财经》的导演刘万勇，用对讲机宣布：“所有人都有，录制重新开始。”
高运看到一号主机位的指示灯亮起，看着镜头说道：“欢迎回来，刚才我们探讨的话题是‘契约精神与合同欺诈’。
“今天的嘉宾大川音响的董事长陆建川先生，曾经因为一份投资合同，导致公司濒临破产。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投资公司突然撤资呢？
“陆建川先生，你对投资公司的撤资原因，了解吗？”
陆建川沉吟片刻，语气不确定：“真实原因我不得而知，投资公司也没有给出任何撤资理由，只说是我的公司没有投资潜力，一定要撤资。”
高运转向方醒，问出相同的问题：“方导呢？你对这家投资公司撤资的原因，有了解吗？”
方醒通常沉吟了好一会儿，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了解确实是有所了解，但是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我就算说了，节目会播吗？”
高运微笑解释：“方导，《东方财经》不只是一个普通的访谈节目，节目组也会进行明察探访，寻找事件真相。
“所以，你尽管提供线索，至于证据，节目组会派记者去采访知情人士，还原事情真相。”
《东方财经》确实会派记者明察暗访，挖掘新闻。
这个节目之所以口碑不错，敢于追寻真相就是其中一个原因。
方醒点点头，思考片刻，答道：“鹏程资本……可以直接提这家公司的名字吗？”
“没关系，方导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如果涉及到隐私、敏感话题之类的问题，节目后期会做消音、打码的处理。”高运解释道。
方醒继续说道：“既然你们访谈内容里就有提到威利建工，那我就直说了吧。
“鹏程资本曾经用‘威利建工’这家公司，竞标宁云文化产业园的一块项目用地。
“这块项目用地的工程金额，高达15到20亿。
“因此，对鹏程资本来说，威利建工的项目需要大量资金。
“然而，鹏程资本连续几次投资失利，导致资金紧张。
“如果不能快速赚取大笔资金，很可能会失去威利建工这个大项目。
“因此，鹏程资本想要通过切断资金的方式，逼迫大川音响破产清算。
“进而收购大川音响的良性资产，进行资产重组后，再转手卖出。
“根据我的了解，如果鹏程资本的这个计划成功，可以从中获利一个亿。”
高运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附和道：“原来如此。”
他又转向陆建川，问道：“陆总，这件事的动因是这样的吗？”
陆建川沉默片刻，答道：“怎么说呢？我对这件事的猜测和方醒的差不多。不过，大川音响毕竟没有破产，后面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只能是猜测，所以也没有证据能证明鹏程资本是不是真的想这么做。”
高运点头称赞道：“陆总确实很严谨，那么我们回到投资合同上，陆总一开始知不知道投资合同有问题？”
陆建川摇头：“我不知道合同有问题，怎么说呢……其实合同本身也没问题，就是合同里没有关于甲方撤资的条款。
“后来我找律师看过合同，当时如果甲方按照合同的投资流程走，融资会顺利完成。
“律师也说过，这种类型的合同通常都会偏向甲方，保护甲方的权益，但对甲方的限制会比较少。
“由于鹏程资本是甲方，合同里缺少对甲方撤资的限制。
“我一开始因为获得投资太高兴，忽略了这一点，况且鹏程资本要投资大川音响，需要投资大笔资金。
“他们如果半途撤资，也会损失资金。
“而且，为了保险起见，那次融资不只是鹏程资本一家，而是接受了两家投资公司的资金。
“只是我没有想到，鹏程资本撤资之后，另外一家投资公司，也以大川音响濒临破产为由，中止了投资合同。”
高运接着问道：“那么，后来没有从其他地方寻求资金支持吗？”
陆建川接着回答：“找了，半年时间，我找了所有可以找的人，但是没有获得资金上的帮助。
“我甚至抵押了名下的固定资产，但获取的贷款，只能勉强维持公司不被破产清算，始终没办法盘活公司。”
高运继续接话道：“后来呢？”
“后来……”
陆建川看向方醒，感慨道：“后来是我的女儿和方醒合作了一部剧，解决了资金问题。”
高运接过话题说道：“可能有些观众朋友还不知道，陆总的千金，就是在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大赛上，为国争光，拿下过金奖的小提琴演奏家陆湘儿小姐。
“今天，陆湘儿小姐和陆妈妈也来到了节目现场。”
主持人说话的时候。
有两个机位转向台下的观众席。
陆湘儿掩嘴笑着，挥手朝镜头打招呼。
陆母则是用手挡着脸，另一只手朝镜头摆摆手，表示不想被拍到。
高运接着说道：“相信很多观众朋友都知道，陆湘儿小姐和方醒演的第一部电视剧叫做《开端》。
“根据节目组得到的信息，陆湘儿小姐投资《开端》赚了一笔资金，大川音响就是靠着这笔资金度过了难关。
“很有趣的是，当时《开端》和这家资本公司投资的一部剧《枕边的罪恶》同期播出。
“结果很多人都知道了，这家资本公司因为《枕边的罪恶》再次亏损。
“不仅如此，后来的《伪装者》和《看不见的谍报》，《狂飙》和《黑风行动》，还有现在的《琅琊榜》和《芙蓉帐暖度春宵》。
“方舟文化每次制作的电视剧，都会和这家资本公司投资的电视剧撞上。
“我很想问一问方导，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故意针对这家资本公司？”
方醒很坦然的答道：“其实也没有那么针对，只是恰好我要拍剧，又正好和那几部剧同期播出，那就和无良资本斗一斗咯。”
访谈内容都聊得差不多之后。
高运开始做最后的总结：“听完陆总和方总的讲述，我们认识到了一家无良资本公司丑恶的嘴脸。
“根据我台记者的走访，也发现了一些更深层的信息，也让我台记者看到了时间背后更丑恶的一面。
“嘉宾在访谈中提到过一家叫做‘威利建工’的公司。
“我台记者为了探究真相，去寻找过这家公司。
“但等记者来到‘威利建工’的注册地址，那里已经人去楼空。
“根据知情人透露，这家‘威利建工’是一家拥有正规建筑资质的公司。
“这样一家合法合规的公司，为什么会一夜之间人去楼空？
“为了寻求真相，我台记者去走访了宁云区的领导，得到了一个发人深省的答案。
“这家名叫‘威利建工’的公司，在申报宁云文化产业园项目用地的审批流程中，存在违规操作。
“这就是‘威利建工’一夜之间人去楼空的原因。
“然而，站在‘威利建工’背后的人又是谁？
“是否和节目里提到的资本公司有关？在节目播出时，还没有答案，只能等待法律还公众一个真相。
“以上就是本期全部内容，我是主持人高运，感谢您的收看。”
……
方醒听完主持人的结束语，从中发现了很多信息。
《东方财经》点到了“威利建工”，也提到这家公司在申报项目用地的流程中有违规操作。
但是，并没有提宁云区区长胡于海。
显然，胡于海的事情，不是东海卫视应该报道的。
但东海卫视敢报道“威利建工”，这已经很说明问题。
东海卫视的访谈也做得很巧妙，略过了不该提的人和事，但又把访谈做得耐人寻味。
总结下来，这一期访谈正好符合“契约精神与合同欺诈”这个主题。
……
与此同时。
《芙蓉帐暖度春宵》被江南卫视扔到中午播，彻底被钉死在了烂片墙上。
网络播放量也开始大跳水。
各大视频平台很庆幸，和翰林传媒签的是广告分账合同，而且没有签保底。
广告分账合同是按盈利比例分账，视频平台赚得多，分给翰林传媒的就多。
视频平台赚得少，分给翰林传媒的就少。
也就是说，即便剧再怎么烂，视频平台最多也就是少赚，不会亏太多。
当然，视频平台给了《芙蓉帐暖度春宵》宣传资源，如果这些宣传资源也算钱的话，肯定是亏的，但营收会弥补上大部分，整体不会亏损太多。
然而，《芙蓉帐暖度春宵》投资方就不一样了。
这部剧投资了1.5亿，这是真金白银。
《芙蓉帐暖度春宵》彻底扑街，很难收回投资。
更重要的是，《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插片广告并没有卖出去。
陈文翰对这部剧信心十足。
可是，参加看片会的电视台，都认为这部剧不如《琅琊榜》。
广告商、品牌商消息灵通，都知道各大卫视在争抢《琅琊榜》，但对《芙蓉帐暖度春宵》不感兴趣。
因此，广告商、品牌商，对《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插片广告价格开得很低。
50万一集的价格。
陈文翰看不上这个价格，毕竟《狂飙》第三季卖出了520万一集的天价。
现在广告商只给《芙蓉帐暖度春宵》50万一集的价格。
两者差了10倍，陈文翰根本看不上这50万一集的价格，所以决定等剧开播火了之后，再高价拍卖插片广告。
只是，《芙蓉帐暖度春宵》收视率跌穿江南卫视承受的底线，最后被扔到中午时段播。
在这种情况下，广告商就算是脑子进水，也不可能买这部剧的插片广告。
刘世杰到处和广告商谈，希望50万一集卖掉插片广告。
但是，广告商已经不接受50万一集的价格，甚至压到30万一集都没有厂商原因投广告。
每次翰林传媒的工作会议上，计算出的《芙蓉帐暖度春宵》收益越来越少。
回本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
陈文翰每次听完营收报表，都会大发雷霆。
他的私人电话，每天都会被投资方打爆，直接关机。
这天中午。
他从翰林传媒总部出来，下到地库，拉开跑车的车门，正准备上车。
这时候。
两名黑西装保镖出现，拦在车门前。
陈文翰目光一凛，警惕的质问：“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陈少别那么紧张，冯总想要约你见面谈谈。”两名保镖直接架起陈文翰，朝另一头的黑色轿车走去。
“你们干什么！”陈文翰用力挣扎，但根本挣不脱。
直到来到黑色轿车前，后座的车窗落下来，露出冯云彬的脸来。
陈文翰一见到冯云彬，反而不紧张了，甩开保镖的手，整了整上衣，问道：“冯云彬，你想干什么？”
冯云彬朝他招招手，说道：“上来说。”
保镖拉开车门。
陈文翰一点都不怕他，坐进车里：“说吧，想干什么？”
冯云彬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说道：“我也不想这么粗鲁，可是陈少架子太大，打了那么多次电话都不接，我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陈文翰冷哼道：“我很忙，没功夫和你浪费时间。”
冯云彬轻笑道：“我也忙，但有些事情，还是得和陈少亲自谈。”
“有事就说，说完就给我滚蛋。”陈文翰态度依旧嚣张，因为他手里还捏着冯云彬的“把柄”。
冯云彬拿出一个文件袋，从里面取出一份合同，递过去说道：“自己看。”
陈文翰接过合同看了一眼，是《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投资合同。
他看到是这份合同，就没有兴趣翻开看了：“这份合同怎么了？有屁就放。”
冯云彬提醒道：“第三页第六条，自己看。”
陈文翰翻开第三页，找到第六条，念出上面的内容：“乙方承诺甲方所投项目电视剧《芙蓉帐暖度春宵》盈利，除去投资本金后，不低于投资本金的10%。”
冯云彬扯扯嘴角，问道：“看清楚了吧？”
陈文翰眉头皱了起来，他直接忘了合同里有这样的条款。
事实上。
在签合同的时候，鹏程资本的法务提醒过他这条条款。
这其实是一条保底条款，也就是说不管《芙蓉帐暖度春宵》盈利多少，鼎盛资本投资了5000万，最后必须收回5500万。
陈文翰确实听过法务提醒过这条条款，但是对于资本公司来说，10%的盈利其实不算高。
陈文翰根本看不上这10%的盈利，他要的是翻倍，甚至是翻几倍的盈利。
所以他根本不在意这条条款。
鹏程资本的法务也算尽职，向鼎盛资本提出过修改这条合同条款。
不过，冯云彬拒绝了，还嘲笑陈文翰：“连10%的盈利都达不到，还拍什么剧？”
陈文翰当时瞪了法务一眼，就签了合同。
现在《芙蓉帐暖度春宵》彻底扑街了，连收回成本都做不到，这条合同条款自然就生效了。
第457章 路演破防，摔麦离场
“你什么意思？”
陈文翰脸色变得难看，目光冰冷的盯着冯云彬。
冯云彬扯了扯嘴角，戏谑道：“这还不够明显吗？我来拿我的投资分账。”
陈文翰被堵得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
合同上确实有这样一条条款，保证鼎盛资本最后的分账不低于投资金额的110%。
而且，这条条款鹏程资本的法务是提醒过他的，但他根本不在乎这种“没有存在必要”的条款。
陈家毕竟曾经是金融行业的有头有脸的大公司。
陈文翰从小耳濡目染，根本看不上10%的回报率。
在资本的眼中，钱是能生钱的，10%的年利率对资本大鳄来说，也就是比跑赢通胀好一点罢了。
当然，这份投资合同不是按年利率算的。
现在，《芙蓉帐暖度春宵》收视数据不容乐观，眼看着收回成本都很困难。
那么他和鼎盛资本签的投资合同，就非常棘手了。
不过，陈文翰很快就冷静下来，嗤笑道：“冯云彬，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我随时可以点你进去蹲几年。”
冯云彬神情平淡，轻笑道：“陈少，当初你提的要求是投资5000万给你拍戏，我按照你的要求投了，没错吧？”
陈文翰冷哼一声，没有接这话。
当初他抓着冯云彬的把柄，提的要求确实是要鼎盛资本投资他拍剧，而不是勒索5000万。
冯云彬接着说道：“既然是投资，当然要有盈利分账，合同白纸黑字写的，最低10%的利润。
“既然合同里写了，字你也签了，按就按合同来，鼎盛资本最终拿到的分账就是5500万，一分都不能少。”
陈文翰冷哼道：“冯云彬，你是想鱼死网破吗？好啊，我明天就去举报你。”
冯云彬摇头大笑两声，哼道：“陈文翰，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吗？你尽管去，没有证据，看谁会理你。
“你没有证据，但我手里可有你们陈家不少黑料，看看最后进去吃牢饭的会是谁。”
陈文翰开始感觉事情不对劲，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手里确实没有证据。
而且，过去了那么长时间，冯云彬不可能一直什么都不做，很可能已经把贿赂的证据全部处理掉了。
陈文翰的冷汗从后背一路冒到额头，怒视冯云彬一眼，然后推开车门想走。
这时候。
车外的两名保镖立即上前，按住陈文翰，将他压在车门上。
“放开！再不放开，我弄死你们！”陈文翰大骂起来。
冯云彬解下手腕上的金表，看了一眼时间，放进口袋里，然后推门下车。
两名保镖将陈文翰架到冯云彬面前。
冯云彬猛的一拳打在陈文翰的腹部上，打得陈文翰身体弓成虾米，张口干呕。
“当初是你要的投资，投资我给了，该分账的时候，你也得一分不少的吐出来。”
陈文翰痛得额头的青筋都暴出来了。
他咬牙切齿道：“现在还没到回款期。”
《芙蓉帐暖度春宵》还没有播完，回款都没有入账，确实没有到分账的时候。
通常来说，影视投资从拍摄到播出再到回款，一年能拿到分账就算是快的了。
冯云彬冷笑一声，道：“也对，那就再给你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看不到回款，你就等着法院强制执行吧。走！”
撂下这句话，冯云彬坐上黑色轿车离开。
陈文翰抱着肚子忍受许久，才慢慢缓过劲来，从地上爬起来，坐回到跑车里。
他坐在跑车里，越想越气愤，但又想不到任何办法。
以现在《芙蓉帐暖度春宵》的表现，想要收回1.5亿的成本，非常困难。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芙蓉帐暖度春宵》卖给江南卫视、江城卫视的首播权，每集价格是100万。
《芙蓉帐暖度春宵》总共50集，所以能从电视台那里收回5000万。
当然，这5000万不可能全部给鼎盛资本，因为盛气娱乐、纷繁娱乐等好几家公司都投资了这部剧，每个投资方都要分钱。
陈文翰想到这里，赶紧拿起手机，拨通鹏程资本法务部负责人的电话，问道：
“赶紧看一看《芙蓉》的投资合同，除了鼎盛资本，其他合同有没有保底条款？”
“没有，就只有鼎盛资本的投资合同有保底条款。”
法务部负责人是专业的，一开始就清楚所有投资合同的条款，当时也提醒过鼎盛资本的投资合同里有保底条款。
只不过陈文翰根本不在意这条保底条款，被冯云彬嘲讽一句就直接签了。
至于盛气娱乐的投资，其实根本没有出钱，而是直接用旗下艺人马宏程、孙欣茹的片酬作为投资。
盛气娱乐根本没有真的出资，出的是人，所以投资合同签得相对比较宽松。
陈文翰确定这一点之后，呼出一口气。
法务部负责人自然知道《芙蓉帐暖度春宵》很难收回成本，主动问道：“是鼎盛资本要求分账了吗？”
陈文翰没有回答，而是命令道：“电视台的买首播权的钱到账了吗？”
“还没有。”
“为什么没有到账？”
“江南卫视那边对剧的收视率很不满意，所以一直拖着没有打款。”
“现在就写律师函去催，我要马上看到钱！”陈文翰命令道。
法务部负责人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去办。
江南卫视作为国内排名前列的省级卫视，赖账是不太可能的，但《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收视率确实很烂，所以给钱的时候自然没那么爽快。
就算不赖账，也肯定是能拖就拖。
……
第二天。
陈文翰召集翰林传媒高层开会，要求公司所有人用尽一切办法，收回《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成本。
现在，他已经不想什么翻几倍的利润了，只想尽可能收回成本，把鼎盛资本的分账填上。
只是市场部也没有什么办法。
要是有办法，也不用等到现在，前期宣传的时候就用上了。
最终，市场部给出的办法，还是老三样，网络宣传、地面推广，以及路演。
为了收回成本，陈文翰只能同意参加路演。
以前，他自持身份，剧组路演的时候，他是从来不参加的。
作为享誉国际的小提琴演奏家，他觉得参加路演是自降身价。
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如果填不上鼎盛资本那5500万，鼎盛资本起诉强制执行，鹏程资本和翰林传媒都会被冻结资产。
因此，陈文翰只能硬着头皮参加路演。
市场部给他安排了一个很有噱头的路演形式，那就是穿着《芙蓉帐暖度春宵》男主的衣服，演奏小提琴。
可以用小提琴王子的人设，拉动《芙蓉帐暖度春宵》的人气。
如果是两天以前，陈文翰听到员工提出这个方案，他会把这个员工掐死。
可是，现在他没得选，只能硬着头皮同意这个宣传方案。
路演开始之后，效果非常明显。
拿过国际大奖的小提琴王子，身穿电视剧服装，演奏小提琴，这个噱头确实很独特，吸引很多路人的关注。
为了这次路演，翰林传媒谈下了国际金融大厦一楼的会展中心，在会展中心进行这次的演出。
无数娱乐记者闻风而动。
这段时间《琅琊榜》《芙蓉帐暖度春宵》开播，两部剧竞争激烈。
无论是收视爆表，还是收视扑街，都是热度。
有时候，一部剧如果能一烂到底，也是可以出名的。
因此，这天下午，一百多家媒体记者聚集到国际金融大厦一楼的会展中心。
路演开始之后，陈文翰身穿《芙蓉帐暖度春宵》男主的服装走出来，开始在台上演奏小提琴。
在这个活动开始之前，陈文翰经纪团队提前三天在粉丝群里发了公告。
因此，今天有不少粉丝聚集到会展中心。
在陈文翰拉小提琴的时候，台下还有一些粉丝大声的欢呼：“好帅！”
曹云磊作为卧底最深的核心粉，也被通知来参加今天的路演。
他站在一群粉丝中间，耳中听得粉丝的欢呼，看着台上那个穿着古装拉小提琴的“偶像”，心中有一万头羊驼奔过。
……
演奏完小提琴曲之后，临时雇的主持人上来开始宣传《芙蓉帐暖度春宵》。
“现场的观众朋友，陈先生的表演精不精彩？”
底下的粉丝回答：“精彩！”
只不过，今天过来的粉丝就只有一百多人。
现场除了粉丝之外，媒体记者、路人有差不多一千人。
只有粉丝做出了回应，显得声势很弱。
主持人见怪不怪，继续说道：“陈先生就是正在热播的《芙蓉帐暖度春宵》的男主角，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就是剧中的服装，是不是丰神俊朗，器宇不凡？”
台下还是只有粉丝作出了回应。
路人则是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这是在演什么？穿古装拉小提琴，怎么看怎么违和。”
“这不是正在播的那部烂剧的主演嘛，叫芙蓉什么的。”
“是那部剧啊，那我听说过。不是说江南卫视播了一半就不播了，换成了别的剧。”
“不是不播了，而是换到中午播了。其实也没区别，反正就是烂到江南卫视受不了了，收视率太低，就给换掉了。”
“那他还来宣传？”
“估计还是割粉丝的韭菜吧。那边不是还有粉丝在叫唤的嘛。”
“虽然剧拍得挺烂，不过小提琴好像拉得还行。”
“水平应该是还行的，毕竟拿过国际奖项。不过，要说多厉害嘛，也就那么回事。东音校庆晚会演出失误的视频，现在应该还能找到。”
“这么拉垮的嘛。”
……
在议论声中，路演到了尾声。
现场来了一百多名娱乐记者。
这些记者赶过来，可不是来看路演的，而是想要进行采访的。
因此，等表演结束之后，现场的记者纷纷挤上前，要求进行记者提问。
主持人征求活动主办方的意见之后，开始安排记者提问。
《芙蓉帐暖度春宵》的主创坐成一排，开始等待记者提问。
记者：“陈文翰先生，请问今天《芙蓉》的导演卢丁春为什么没有来？”
陈文翰板着脸，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一旁的刘世杰接过话筒，答道：“卢导有其他工作要忙，所以没有时间过来，有什么问题，问其他主创成员就可以了。”
记者：“陈文翰先生，《芙蓉》的导演卢丁春，曾经在网络上公开表示，他在剧组的时候就是一个傀儡，《芙蓉》怎么拍，全都得听你的，这件事是真的吗？”
关于卢丁春在微博上被粉丝围攻破防，发表的言论，陈文翰是知道的。
后来，翰林传媒为了减小影响，还和卢丁春沟通过，让他把网上的言论删掉。
最后，卢丁春删掉了微博，关闭了评论，并且不再参加任何与《芙蓉帐暖度春宵》有关的活动。
记者找不到卢丁春，现在逮到陈文翰，当然要追问这个话题。
陈文翰维持淡然的表情，答道：“《芙蓉》是我的心血之作，我也是这部剧的出品人、制片人，剧里确实融入了我的很多想法。观众仔细看，可以看到很多不一样的细节。”
记者：“也就是说，卢丁春导演确实是个傀儡，是吗？”
陈文翰：“影视行业的规则，从很早开始就是制片人制，我在剧组和卢丁春讨论过怎么拍摄，他也赞同我的想法。至于其他事情，都是谣言。”
记者：“那么你对《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收视率跌破江南卫视最低收视率有什么看法？”
陈文翰脸色开始变得有点难看，沉声道：“收视率本来就是波动的，我相信给《芙蓉》一点时间，收视率会涨上去。”
记者：“可是江南卫视已经把这部剧扔到中午播了，这在江南卫视的历史上，只有过两次，上一次的剧拿了当年的金扫帚奖。你觉得《芙蓉帐暖度春宵》有可能角逐金扫帚吗？”
陈文翰顿时暴怒，骂道：“闭上你的臭嘴！你配评价我的剧吗？”
记者：“我不配评价，但全国观众应该配吧？收视率低到电视台都受不了，是不是说明观众也觉得这部剧太烂？”
陈文翰指着这名记者，质问身后的翰林传媒员工：“这人是谁放进来！让他滚出去！”
这名记者正是激荡新闻的记者。
激荡新闻一向以提问犀利著称，看到陈文翰有破防的迹象，立即乘胜追击：“这的会展中心是免费向公众开放的，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意就能进来。
“陈文翰先生，请回答我的问题，观众都选择不看《芙蓉帐暖度春宵》，是不是说明这部剧确实很烂？”
陈文翰彻底破防，骂道：“那是观众不行，这些观众根本不懂欣赏，我拍的剧无论是画面还是人物，都是最顶级的！你们看不懂，是你们的问题！”
台下一些路人被这话激怒了。
一位暴躁老哥，扯开嗓子大喊道：“不是我看不懂，是我看了想吐！拍的什么狗屁玩意！”
旁边的路人接着大喊：“就是，你能拍得有《琅琊榜》一半好，也不会扑成这样！”
陈文翰听到《琅琊榜》三个字，怒气上涌，彻底破防，将话筒往地上一砸，甩脸离场。
第458章 大厦将倾，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陈少、陈少……”刘世杰赶忙追上去，想要拦住陈文翰。
当着这么多记者的面甩脸子，要不了半天，网络上肯定全都是负面新闻。
刘世杰想要挽回局面，伸手去拉陈文翰的胳膊。
陈文翰回头怒视他：“松开！”
“陈少，记者从来都是这样的，在他们面前不能失态，控制一下情绪。”刘世杰抓着他的胳膊，想让他冷静下来。
这时候。
台下的激荡新闻记者，继续大声追问：“陈少，有爆料说《芙蓉帐暖度春宵》已经很难收回成本，而你跟投资方签了对赌协议。
“这份对赌协议导致你欠了将近一个亿，这件事是真的吗？”
陈文翰怒视记者，回怼道：“一个亿对我来说，也算钱吗？！”
激荡新闻记者：“这么说，你是真的欠了这么多钱？所以从来不参加路演的你，也被迫出来跑路演宣传，是这样吗？你不觉得享誉国际的小提琴演奏家，穿着奇奇怪怪的服装拉小提琴，很掉价吗？”
陈文翰从小学小提琴，虽然他本身并不是真的爱小提琴，但他喜欢荣誉，而他从小到大，所有的荣誉都是靠小提琴拿到的。
现在，这份荣誉却被记者拿出来，无情的践踏。
他再次破防，甩开刘世杰的手，大骂一句：“你们懂音乐吗？有资格评价小提琴吗？不懂就闭嘴！”
骂完这句，他愤而离场。
……
台下的粉丝有点发懵。
陈文翰一直营造的人设是“小提琴王子”，而且还是“享誉国际”的“小提琴王子”。
他上节目秀小提琴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气质都是优雅高贵的。
他的粉丝非常吃这一套。
可是，现在陈文翰破防发怒，和之前营造的人设大相径庭。
粉丝非常的懵。
不过，在这群粉丝里，有一个人眼睛发亮。
曹云磊原本对今天的活动不感兴趣，但没想到现场吃瓜竟然能吃到撑。
他心里已经乐翻了：这路演太精彩了，卧底粉丝群真刺激，这可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
陈文翰愤然离场之后，刘世杰只能硬着头皮维持现场活动：
“各位媒体朋友，不好意思，我们陈总身体不适，需要暂时离开去休息。
“今天的活动是为了宣传《芙蓉帐暖度春宵》，这部剧是翰林传媒的用心之作，媒体朋友提问的时候，尽量围绕这部剧来问。”
激荡新闻记者见到陈文翰破防走了，看向刘世杰，觉得逮住一个是一个，继续发问：
“刘世杰先生，当初在花火传媒的时候，你坚持让王楷放弃《琅琊榜》，出演《芙蓉》。
“现在看到《琅琊榜》收视一骑绝尘，《芙蓉》惨遭电视台抛弃，有什么感想？”
刘世杰听到这个问题，情绪也有点难绷，但他不是从小娇生惯养的贵公子，遇到过比这更恶劣的问题，所以依旧保持着冷静，答道：
“《芙蓉》的拍摄，我全程都有参与，随着剧情的展开，会越来越精彩。
“大家不要被水军的恶意差评误导，请相信我，这部剧不会让观众失望。”
这个回答，并没有正面回答记者的问题，而是顾左右而言他。
激荡新闻的记者，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接着追问：
“刘世杰先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你在花火传媒的时候，让王楷参演《琅琊榜》。
“花火传媒就不会被收购，你也不会被踢出花火，更不会加入新公司的第一个项目就亏损一个亿。
“当初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你宁可违背王楷的意愿，也要逼他出演《芙蓉帐暖度春宵》？”
刘世杰拳头不由自主的握起来。
他也有点破防了，因为记者说的事情，他真的想过。
当初花火传媒发展得很好，虽然只有一个艺人赚钱，但两年时间发展到5000万估值，已经算是成绩斐然。
如果，他当初选择让王楷接《琅琊榜》。
那么现在他还是花火传媒的艺人总监，花火传媒还是他说了算。
现在《琅琊榜》享受的一切热度，都和他有关，都能给他带来利益。
只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记者的提问，他心里其实有答案。
他当初为什么一定要王楷接《芙蓉帐暖度春宵》？
其实，并不是一定要《芙蓉》这部剧，他要的是一部可以接受他投资剧。
准确的说，他并不排斥《琅琊榜》。
如果他可以随便选，他会选《琅琊榜》。
问题是，方舟文化不接受他的投资。
当初谈王楷片约的时候，他提出的要求是，用王楷的1000万片酬，再加1000万资金，投资《琅琊榜》。
他要的是以小博大，用1000万的资金，撬动5倍的利润。
如果这笔投资谈成了，他甚至可以尝试启动MBO，收购花火传媒，成为花火传媒的大股东。
只可惜，方舟文化没有同意这个方案。
因此，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芙蓉帐暖度春宵》。
而且，那个时候是《芙蓉》剧组主动找上他的，说是陈文翰点名要找王楷出演《芙蓉》的男二号。
从谈判技巧上来说，谁先主动示好，谁就会被拿捏。
结果，他确实把王楷的片酬从1000万，谈到了1200万，多赚了200万。
而且，陈文翰还同意了他的投资方案。
一边是普通的片约合同，一边是投资合同。
前者只能赚到1000万，还是给花火传媒赚的，后者能让他成为投资人。
两者之间的区别，换谁都能分得清。
因此，刘世杰坚持选择《芙蓉帐暖度春宵》。
只是，结局是他没想到的。
花火传媒竟然被收购了，而他也被踢出局。
现在回过头来想，就算当初花火传媒没有被收购，他成功逼迫王楷接了《芙蓉帐暖度春宵》。
结局也只能是投资失败，花火传媒亏损，继续压迫王楷接工作捞钱。
……
刘世杰嘴上不承认《芙蓉帐暖度春宵》拍得烂，但心里很清楚，这部剧烂到已经没救了。
但为了尽可能收回成本，他只能嘴硬，继续宣传这部剧。
记者一再逼问，刘世杰早已经见怪不怪，即便心里有些破防，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继续顾左右而言他。
等把宣传《芙蓉帐暖度春宵》的话都说完之后，他站起来宣布：
“今天的活动就到这里，感谢各位媒体朋友到场，请多谢宣传《芙蓉》正面新闻，感谢。”
他说完之后，双手合十，夹着麦克风，向现场的记者鞠躬，态度非常谦卑。
……
活动结束之后，记者赶回去写稿。
当天下午四点，网络上就开始陆续出现相关娱乐新闻。
这些娱乐新闻一出来，以非常恐怖的速度冲上热搜榜。
新闻的标题一个比一个吸睛：
【现场破防，摔麦离场！昔日小提琴王子，为何如此暴躁？】
【穿着古装演奏小提琴，是音乐创新？还是制造噱头？】
【翰林传媒对赌失败，昔日阔少债台高筑，不得已路演捞钱。】
【《芙蓉帐暖度春宵》还有抢救的必要吗？被江南卫视抛弃之后，出品公司还坚持路演宣传，是否能让该剧起死回生？】
【对赌协议是否为真？翰林传媒亏损几何？一个亿的亏损，对陈家阔少，算不算钱？】
这些话题冲上热搜，顿时引爆网络。
【卧槽！竟然还有新瓜，已经撑了，太撑了。】
【我还能继续吃！】
【人家小提琴王子，可是说要踩《琅琊榜》上位的哦。】
【真没意思，方醒这货都赢麻了，就不能让这货输一次吗？这剧本我看了五六遍了，已经腻了。】
【楼上+1，我也想看方醒这货输一次。】
【方醒：我也想，奈何实力不允许。】
【就《芙蓉》那狗血剧情，主演全流量，扑街理所应当，要是让这种剧火起来，那电视剧行业就真的完了。】
【原本以为《琅琊榜》已经够好看了，没想到戏外的瓜更好看。】
相关话题陆续冲上热搜之后，自媒体开始放出路演的视频。
视频里，陈文翰穿着古装拉小提琴。
紧接着，破防摔麦离场的视频也传了出来。
热搜热度继续暴涨。
在众多乐子人的评论中，偶尔还有粉丝的反驳：
【文翰为了《芙蓉》的宣传，都参加路演了，你们不能积点口德吗？】
【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文翰？他这么努力，《芙蓉》是他的心血之作，难道不应该得到一点尊重吗？】
【古装演奏小提琴这么帅，剧里面更帅，看《芙蓉》不会吃亏。】
在这条评论下面，开始有网友反驳：
【看《芙蓉》确实不会吃亏，但是会瞎！】
【会瞎+1】
【会瞎+2】
【这种小提琴王子人设都崩成shi的货，竟然还有粉丝！真是小刀剌屁股，开眼了。】
【原本我以为，一部剧再怎么烂也不可能把眼睛看瞎？等我看到13集，男一、男二光着上半身泡温泉的时候，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瞎了。】
【会瞎+999】
……
到晚上的时候，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言论。
甚至开始传翰林传媒要破产了，鹏程资本也要破产。
陈文翰只要拿起手机，就算不去看网络上的新闻，也会有人发信息问他这件事。
除了询问的信息，还有鼎盛资本催讨分账的信息。
他只能关机，也不敢回家，因为回去之后肯定又要面对陈兴业的追问，他索性跑到夜店去喝酒。
只是，当他出现在常去的夜店，原本认识的熟人，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十分诡异。
很多圈内人，以前见到他，都会殷勤的上前打招呼，一口一个“陈少”叫着。
现在，这些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他。
陈文翰胸中有怒气无处发泄，进了包间，又觉得包间冷清，点了十几个公主陪他唱歌。
他在夜店躲了几天，想要等风头过去之后，再回家。
……
这天上午。
方醒接到刘健安的电话，打的是私人电话。
“方醒，我这里有个情况，需要你过来一趟。”刘健安话中明显有话。
“刘书记，是什么事？着急吗？”方醒想要先问问是什么事，心里好有个准备。
“不用担心，是上级部门的领导，想要找你了解一下情况，不是关于你的事情，你放心。”刘健安没有明说。
方醒听到这里，大概猜到是电话里不方便说的事情。
同时也可以肯定，这件事应该不会牵连到自己。
如果真的是自己出事了，那就不是刘健安打电话，而是有人直接上门。
“去哪里？”方醒也不多问了，直接问地点。
“明天上午九点，直接来我的办公室。”刘健安答道。
……
第二天上午。
方醒提前一点，到了宁云区委，到了刘健安的办公室门前。
门是开着的，刘健安起身迎上来，招呼道：“来来来，这位是督导组的贺书记，还有这位是周巡视员。”
“你好，你好。”方醒和这两名上级部门的领导握手。
其实，方醒见过这位贺书记。
当初上头派督导组来查宁云文化产业园招商引资违纪问题的时候，督导组就查过方舟文化和20亿的总部大楼项目。
当时方醒见过这位贺书记，但没有打过交道。
“请坐，这次请你过来，主要是了解一些情况。”贺书记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让周巡视员去倒茶。
刘健安赶忙安排秘书去倒茶，把周巡视员按会椅子里。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想问什么尽管问，我知道的都会说。”方醒表明态度。
“是这样的……”
贺书记先开了个头，组织一下语言才接着说道：“关于前宁云区长胡于海，我们的调查有了新情况。
“威利建工，牵涉到了一家叫做鼎盛资本的投资公司。
“我听说你和鼎盛资本，有过接触，想要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情况可以提供。”
“这个……”
方醒其实早就猜到是这件事，想了一下答道：“关于这些案件，我也提供不了什么，能说的也都是传言，没有证据的。”
贺书记伸手按了按方醒的手臂，说道：“你放心，既然我们找你来了解情况，就说明我们已经在行动，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情况说出来。
“是真是假，有没有证据，交给我们去查就行。”
方醒抬眼打量一下这位贺书记，心中猜测他们找自己的真正目的。
事实上。
关于鼎盛资本通过拍卖古董，贿赂胡于海的事情，早在两个月前，方醒就已经匿名递给了刘健安。
上级督导组拿到的所谓线索，应该就是方醒匿名寄给刘健安的那份资料。
现在，督导组找自己问话，是否意味着他们已经知道资料是自己递上去的？
方醒想了一下，答道：“我只知道，威利建工是鹏程资本和鼎盛资本控股的，但股权控制链比较复杂。
“至于前宁云区长，我接触不到，只是有一次见他和鼎盛资本的总裁在菲尼酒店吃饭，其他事情就不清楚了。”
第459章 驱虎吞狼，一箭双雕
金樽KTV。
早上十点。
方醒和郭柯达走进二楼贵宾区。
KTV都是晚上热闹，白天冷清，服务员都下班了，只有几个阿姨在打扫卫生。
乐队鼓手“老啤”迎上来，满脸笑容的打招呼：“郭哥好，方哥好。”
这个乐队鼓手“老啤”，就是当初被陈文翰踩过脸，然后听了郭柯达的提议，去给陈文翰放消息的人。
陈文翰就是从“老啤”这里听到的消息，然后才去勒索冯云彬的。
这次“老啤”又见到陈文翰在金樽喝得烂醉，于是就给郭柯达发了消息。
方醒前两天才见过上级督导组的负责人。
从聊天中，方醒听得出来，督导组确实在查鹏程资本和鼎盛资本，但是没有直接证据，所以不能直接批捕。
督导组那位贺书记，之所以找方醒了解情况，也是想从方醒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证据，或者是线索。
只是，方醒都已经把卓志勇查到的古董拍卖资料，寄给刘健安了，自然没有其他证据可以提供。
昨天晚上。
郭柯达接到“老啤”的微信，想了想又把微信内容转发给方醒。
所以，方醒今天才会出现在这里。
事情已经推进到这个阶段，也是时候和这位陈家阔少见个面了。
“哪间包房？”郭柯达什么都没说，直接问包房。
“208，这边。”老啤赶紧在前面带路。
推开208包房的门，顿时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
包房里，茶几上、地上、沙发上，瓶瓶罐罐，瓜子花生，东倒西歪，全是放浪形骸留下的痕迹。
还有几个男男女女，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显然是宿醉没有离开。
老啤走过去，踢了地上、沙发上的男男女女几脚。
这些男男女女爬起来，赶紧离开。
老啤顺手叫包房的门关上。
吵吵嚷嚷的动静，吵醒了陈文翰。
他捂着头坐起来，宿醉导致的头痛，让他没有精力关注包房里出现的三个人。
郭柯达走上去，把沙发上的酒瓶移开，腾出一个稍微干净点的空间。
方醒好整以暇的坐下，目光淡漠的看着陈文翰。
陈文翰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到面前的人，眉头顿时皱起，眼睛盯着不放。
他精神有点恍惚，一下子分不清是不是眼花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醒过神来，眼中顿时冒出怒火：“你想干什么？”
方醒神情平静，双手十指交叉，撑着下巴，悠悠说道：“没想干嘛，就是过来看看。”
陈文翰冷哼道：“想来看我笑话吗？你还没有资格！”
方醒扯扯嘴角，淡漠道：“你确实是个笑话，但我的趣味没那么低级。”
陈文翰咬牙切齿道：“你等着，我总有一天会把你踩在脚下。”
方醒哑然失笑，疑惑道：“其实我很疑惑，最开始的时候，我们之间并没有仇怨，甚至没什么交集。
“你为什么总要逮着我不放呢？就因为我没有把《云雀》卖给你？”
三年前。
方醒刚刚和松石唱片签约，而陈文翰还是东海音乐学院的硕士研究生。
两个人其实是校友，但并没有什么交集。
仔细回忆起来，第一次打交道，就是因为《云雀》这首小提琴曲。
方醒当时拿出《云雀》，给陆湘儿拿去参加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大赛。
当时。
东音有两个学生获得了参加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大赛的资格，一个是陆湘儿，另一个就是陈文翰。
为此，东音还给两个开小灶，安排一位教授，专门给他们上课，为参赛做准备。
当时，陆湘儿在上课的时候，演奏了《云雀》。
陈文翰听到了《云雀》，发现这首曲子他从来没有听过，那独特的鸟叫声，让他感到惊艳。
当他得知《云雀》是方醒给陆湘儿谱的曲子，他直接找到方醒，想要花钱买下《云雀》。
当时，他觉得方醒只不过是一个刚出道没多久的十八线歌手，这首《云雀》很容易就能买下。
况且，他不差钱，即便方醒开价一百万，他也不会还价。
只是，方醒根本没有谈价格，直接就拒绝了。
如果事情只是这样，陈文翰心里的仇恨不会那么深。
然后，之后没多久，陆湘儿就靠《云雀》，拿下了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大赛的冠军。
而他成了第三名。
在陈文翰看来，如果《云雀》给他演奏，肯定比陆湘儿更好，冠军就应该是他的。
从那以后，他靠小提琴获得的一切荣誉，都掩盖在阴影里。
每当有人提起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大赛，都会说他不如陆湘儿。
这颗仇恨的种子，从那时候开始发芽，一发不可收拾。
三年时间过去，陈文翰已经分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仇恨方醒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早已经恨方醒入骨。
“想嘲笑我？你只是个出身低贱的下等人，上流社会游戏不是你能玩的！”
陈文翰冷哼一声，站起来想走。
方醒没有去拦他，只是淡淡的说道：“5500万保底。”
这句话一出，陈文翰瞬间僵住。
如果是一年前，5500万在他眼里，根本不算钱。
但是，现在鹏程资本已经没有钱可以给他随意挥霍，甚至想要投资拍剧，也需要找鼎盛资本跟投才行。
“只要鼎盛资本起诉追偿，那事情就精彩了。”方醒似笑非笑，脸上满是戏谑。
陈文翰拳头握得越来越紧。
按照那份合同的内容，翰林传媒作为《芙蓉帐暖度春宵》的出品方。
一旦鼎盛资本起诉，法院判强制执行的话，翰林传媒拿不出5500万，就会被冻结资产。
而且，翰林传媒才成立不到半年时间，有且只有《芙蓉帐暖度春宵》一个项目，而且还亏损了。
因此，翰林传媒根本没有什么资产可以冻结。
如果他拿不出钱来，就会被列入老赖名单。
鹏程资本也会跟着受牵连。
陈文翰一想到这个，就恨得咬牙切齿。
但此刻，他已经搞不清楚应该恨谁。
是眼前的方醒，还是一拳让他在地上躺了半小时的冯云彬？
或者是两个都恨。
“等着瞧，我会让你后悔跟我作对！”陈文翰强行挤出一丝冷笑，迈步想走。
“想拿捏冯云彬吗？”方醒开口用平淡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陈文翰脚步顿时僵住。
他想吗？
他可太想了。
“你什么意思？”陈文翰回过头来追问。
方醒拿出一张照片放在茶几上：“这是鼎盛资本在香江竞拍的那件古董笔洗。”
陈文翰定睛看去，见到照片上拍的确实是一件古董笔洗。
他沉默思考片刻，皱眉说道：“一张照片有什么用？你以为冯云彬傻吗？用张照片就能威胁他？”
方醒拿出一张纸条，上面打印着一个地址，说道：“现在这个笔洗藏在这个地址。“
陈文翰顿时眼睛发亮。
他之前可以威胁到冯云彬，靠的就是这件事。
当时冯云彬明显是害怕的，说明古董行贿这件事，肯定是真的。
如果能拿到这个笔洗……
陈文翰立即伸手想要去拿那张纸条。
方醒手指却摁在纸条上，往旁边一挪。
陈文翰手僵在半空中，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方醒笑了笑，道：“想白拿啊？”
陈文翰立即警惕起来，怀疑道：“你想要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方醒身体往后一靠，问道：“当初鹏程资本用合同坑大川音响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陈文翰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才答道：“那件事和我没关系，我当时还在学校，不管公司的事情。”
“我是问你知不知情。”方醒强调一遍。
“算是……知道。”陈文翰实在太想要纸条上的地址了，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谁的主意？”方醒继续问。
陈文翰沉默了下来，内心还是有点迟疑。
方醒也不多问，拿起纸条，直接揉成团，准备扔掉。
陈文翰连忙阻止：“等一下，我二叔的主意，和我爷爷商量过做的决定。原本这个投资项目没准备坑大川音响，是因为你……因为你做的节目，公司亏了一大笔钱，才想要吃掉大川音响回血。”
事情和一开始猜测的差不多。
方醒示意郭柯达拿出手机，然后说道：“拍一条道歉视频，地址就给你。”
陈文翰本能的反对：“不可能！视频我不可能拍！”
方醒扯扯嘴角，直接起身往外走：“那你就等着鼎盛资本的起诉书吧。”
陈文翰都已经看到了拿捏冯云彬的希望，却拿不到地址，心中非常不甘，大声道：“我要是拍道歉视频，不就等于把我爷爷也卖了吗？”
方醒招招手，对郭柯达道：“给他看看。”
郭柯达将手机转过来，屏幕朝向陈文翰，播放一个预告片：“这是下一期《东方财经》的节目预告，你应该看得懂。”
预告片里，提到了合同欺诈事件，说的就是鹏程资本用合同坑了大川音响事情。
预告片里并没有透露企业的真实名字，用的是化名。
不过，陈文翰作为陈家的大少爷，自家公司的事情，一听就能听出来。
他看完这个预告片，后背顿时开始发凉。
“不可能！电视台不可能做这种节目！”他第一反应不相信这是真的。
毕竟方舟文化就是拍电视剧的，做个假视频很简单。
郭柯达戏谑道：“预告片今天刚公布，你自己到网上找。”
陈文翰赶紧翻出手机，打开微博，随便一搜，就搜到了这条预告视频，而且是东海卫视官微发的。
他的后背开始冒出一层层冷汗。
方醒语气淡漠的说道：“不用你出卖，你们家的事，已经上节目了。不用我说，你应该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陈文翰使劲摇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电视台敢做节目曝光鹏程资本的事情，已经说明鹏程资本要完了。
他一开始之所以拒绝拍道歉视频，是不想出卖他爷爷。
可是现在陈家都要完了。
他必须要想办法自保。
陈文翰越来越慌，就像是一个被惯坏的孩子，突然失去了庇护。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摇头说道：“我不能出卖我爷爷，绝对不可能。”
方醒轻笑道：“拍的道歉视频，可以不提陈兴业，这是最后的底价，不同意就谈崩了。”
这意思道歉视频里只需要出卖陈立鹏就行。
陈文翰从来就不介意出卖陈立鹏。
当然，如果是平常时候，出卖陈立鹏，肯定会被陈兴业教训，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成交！”陈文翰一咬牙，同意了这个交换条件。
郭柯达打开手机录像功能，对准陈文翰开始拍摄。
陈文翰迟疑了半晌，才开口将陈立鹏如何用合同陷阱，坑害大川音响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眼中蓄满泪光，装出真诚的样子，请求受害者原谅。
拍完视频之后，方醒丢下那团被揉成球的纸条，转身离开。
……
陈文翰立即扑上去，捡起那个纸团，小心的剥开来，默念上面的地址，眼中开始冒出一抹凶光。
他担心夜长梦多，出了金樽就开车朝纸条上的地址奔去。
地址是一家洗浴城，纸条上写了这家洗浴城的储物柜编号。
陈文翰拿了根撬棍，进到更衣室，敲开储物柜，抓起里面的东西就走。
回到车上，他才拆开包装，看到里面的古董笔洗，双眼开始发光。
他一手举着笔洗，一手拿起手机，和笔洗一起自拍一张，露出满脸的狞笑，然后发照片发给冯云彬。
此时。
冯云彬正在公司开股东会议，突然收到一张照片。
原本他毫不在意，但看到照片里的笔洗，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住。
他立即起身走出会议室，拨打陈文翰的手机。
陈文翰刚刚把照片发出去，二十秒不到，冯云彬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这让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他故意拿捏冯云彬，等铃声响了半分钟才接通。
冯云彬第一句话就问：“你什么意思？”
陈文翰狞笑道：“我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吗？”
冯云彬深吸一口气：“你在哪？我们见个面。”
陈文翰笑声越发猖狂：“想抢回去？冯云彬，我告诉你，你这回完了！”
冯云彬极力保持冷静，但是这件古董笔洗关系重大。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先见面，见面再谈。”
陈文翰冷笑道：“我现在不着急了，你继续叫人来催分账，使劲催！看谁先死！”
冯云彬咬牙忍着怒气，追问道：“东西你是从哪拿到的？”
陈文翰冷哼道：“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只要我不高兴，你就得倒大梅，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牢饭，想想我就开心！”
冯云彬额头开始冒冷汗：“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可以见面坐下来慢慢谈。”
“现在知道害怕了？之前打我的时候，怎么那么嚣张？你等着瞧！我弄不死你！”
陈文翰说完，就挂断电话，身体往车座上一靠，放肆大笑起来。
……
电话被挂断，冯云彬感觉背脊发凉。
他额头的血管嘭嘭狂跳，想不通笔洗是怎么落到陈文翰手里的。
他赶紧拨通另一个电话，语气急促的问：“有人进过屋子吗？确定没有人碰过二楼的保险箱吗？你确定什么确定？一群废物！”
第460章 真假笔洗，正式批捕
打完电话，冯云彬心率越来越高。
他感觉到了害怕，因为那个古董笔洗，就是从香江拍回来的那件，成交价1800万。
这件笔洗也是行贿案的直接证据。
一旦这件笔洗落到司法部门的手里，他就彻底完蛋了。
鼎盛资本也会跟着分崩离析。
他在心里暗骂陈文翰是个疯子，然后快步跑进电梯，按下B1按钮。
在电梯里，他考虑一下，拿起手机，拨通他父亲冯育海的电话：
“爸，现在先听我说，那件笔洗可能落到陈文翰手里了。
“这个疯子不知道要干什么，我现在去金洋苑看一眼。
“要是笔洗真的落到陈文翰手里，我可能要立即出国。
“手里的固定资产要尽快出手了，这次的形势很不好，还是到国外发展更好。”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你放心出去，我会处理好国内的事情，资产的买家已经在谈，最多再降点价，处理掉我们就都出去。
“陈家那边你也不用管，我会找人处理好，你放心出去就行，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挂断电话之后，冯云彬又拨通助理的电话，吩咐道：“给我订一张下午飞澳洲的机票，没有航班就订香江转澳洲的。”
……
金洋苑别墅区71号。
冯云彬出了公司，就开车直奔这里。
他从车库出来，便有保镖迎上来：“老板，我们已经查过监控了，最近一个星期都没有人上过二楼。”
冯云彬冷眼瞪了这名保镖一眼，骂道：“一个星期？上个星期，上上个星期呢？”
“已经在看监控录像，还没看完。”保镖答道。
“你上去检查过保险箱了吗？”冯云彬再问。
“我亲自上去看的，保险箱外表完好，密码只有老板知道。”保镖答道。
冯云彬一边问一边快步进屋，噔噔噔的上到二楼，推开书房的门，拉开文件柜的门。
文件柜里有一个四四方方的保险箱，是焊在柜子里的。
冯云彬看到保险箱确实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眉头皱了皱。
这个保险箱是知名品牌，理论上非常安全。
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锁是打不开的。
他蹲下来，转动保险箱的密码锁，转对密码之后，拉开保险箱。
保险箱里有一个木盒。
他伸手拿出木盒，将木盒的盖子打开一看。
一个笔洗静静的躺在绸布上，正是从香江拍回来的那件。
看到笔洗的瞬间，冯云彬愣住了。
他有点懵。
笔洗为什么会好端端的在保险箱里？
如果笔洗在这里，那陈文翰手里的那个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一股脑的涌进他的脑海里，让他一时间捋不清头绪。
他捧着笔洗，坐到椅子里，脑中思绪百转千回。
虽然一时间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有几点是可以肯定的。
笔洗在这里，这个不可能有假。
如果真笔洗在这里，那么陈文翰那个笔洗只能是假的。
“这个疯子拿一个假笔洗，想要干什么？”
冯云彬还是没想明白陈文翰的目的，不由自主的嗤笑道：“难道他觉得拿个假笔洗就能勒索我？”
“不对不对不对……”
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特别是之前和陈文翰打电话的时候，陈文翰电话里那张狂的态度，不像是假的。
事情很不对劲。
冯云彬越发感觉事情不妙，立即把笔洗塞回保险箱里，然后快步下楼，拿出手机打电话：
“爸，情况不太对，笔洗还在金洋苑，陈文翰那个肯定是假的，我可能中圈套了。
“我已经定了下午飞香江的机票，然后转机去澳洲，国内的事情只能你来处理了。
“好，我不会有事，我现在就去机场，笔洗还留在金洋苑……好，你来处理。”
他快步下楼，刚出门口。
迎面一队穿着司法部门制服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为首的公职人员举起一份文件：“冯云彬，你涉嫌触犯刑法第一百六十四条规定，现在依法请你回去协助调查。”
冯云彬顿时僵在原地，抓着手机的手垂了下来，手机里还传出冯育海疑问的声音。
两名警务人员上前，一左一右准备将他带走。
旁边的保镖有点手足无措。
冯云彬浑身冒出一层冷汗，然后抓紧手机说道：“我要联系我的律师。”
……
电话另一头。
冯育海得知儿子被捕，立即去找鼎盛资本合作的金合律师事务所。
“冯总，你先别着急，小冯总目前只是被请去协助调查，还没有正式批捕。我已经派律师过去了。”金合律师事务所的大老板刘金仁亲自接待冯育海。
“现在问题很严重，笔洗已经落到督导组手里了。”冯育海很清楚这件事有多严重。
“冯总，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小冯总是否参与了行贿罪？”刘金仁双手按在会议桌上，直视冯育海的双眼。
冯育海沉默片刻，立即摇头否认：“没有，云彬不可能做违法的事情。”
刘金仁沉默三秒，再次问道：“冯总，你确定小冯总没有做违规的事情吗？这将直接影响我们的辩护策略。”
冯育海手掌猛拍桌子，吼道：“什么辩护策略？我要我儿子全须全尾的出来，一点案底都不能留！”
刘金仁再次沉默，片刻后答道：“我们会尽力，我会安排人进行取保候审。”
“记住，不管花多少钱，我只要我儿子没事！”冯育海再次强调。
“如果小冯总没有做违法的事情，我保证一定会没事。”刘金仁说完，转身走出会议室，然后走进金合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郭正兴的办公室。
“老郭，你擅长刑事案件，你对这个案子怎么看？”刘金仁有点拿不准。
“批捕了吗？”郭正兴已经看了这个案子的现有的资料，但资料太少。
冯育海又不承认冯云彬违法，给的有用信息很少。
“刚刚收到的消息，已经批捕了。”刘金仁就在进郭正兴办公室前，刚刚收到的消息。
“那这件事……”郭正兴没把话说完，最后无奈的笑笑。
“怎么说？”刘金仁追问。
“刘总，这件事可不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上头派督导组下来办的，只要批捕了，基本就没什么可以抗辩的。”郭正兴对这种事很了解。
如果是富家公子打个人，玩个女人钱没给够，这种案子还能打一打。
像现在这种上头派督导组下来督办的案子，当律师抗辩都是惹一身骚。
“这个案子交给你？”刘金仁问道。
“我最近很忙，手头好几个案子。”郭正兴直接拒绝。
“冯育海说了，不管花多少钱都行。”刘金仁强调道。
“这不是钱的事。”郭正兴摇了摇手里的钢笔。
……
晚上。
金樽KTV包房。
“都给我嗨起来！”
陈文翰拿到了冯云彬的“把柄”，心里正舒爽，晚上在金樽包场，准备喝到天明。
临近午夜的时候，包房里的男男女女喝得迷迷糊糊。
有两个黑西装进来，架着陈文翰就走。
拖进车里，一路带到了郊区一栋烂尾楼里。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陈文翰被拖上烂尾楼，大声的喊叫。
等他被拖到顶楼，半边身体悬在楼外面，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酒都给吓醒了。
“你们想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冯云彬，给我滚出来。”他大声叫喊。
他能想到这么的人，只有冯云彬。
这时候。
冯育海从黑暗处走出来，穿着毛呢大衣，在萧瑟的冷风里，显得十分沉稳。
冯育海招招手，让保镖把陈文翰拖回来。
陈文翰抬头看清楚冯育海的脸，愣了一下，道：“冯育海，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只要我出事了，你们也跑不了！我手里有你们的把柄！”
冯育海抬手示意一下。
两个保镖左右开弓，嘭嘭两拳打得陈文翰倒在地上拼命呛咳。
陈文翰痛得额头的青筋都凸了出来，在地上挣扎一阵才勉强缓过劲，骂道：“冯育海，你敢打我，就不怕我把东西交给警察吗？！”
保镖拉过来一把椅子。
冯育海坐下来，拍了拍衣摆上的灰，语气冰冷的说道：“你还真是个蠢货，陈兴业能生出你这样的孙子，真是三生有幸。”
陈文翰骂骂咧咧道：“那也你比儿子好，你再敢动我一下，我就让他进去吃牢饭！”
冯育海目光冰冷，命令道：“打！”
两个保镖上前，嘭嘭嘭的踩了十几脚，痛得陈文翰在嗷嗷叫。
“你……你！”
陈文翰咬牙切齿，但好汉不吃眼前亏，大声的说道：“停！我把东西还给你们，只要那5000万投资合同作废！”
原本他想要更多，但现在不想再被打，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求合同作废。
“5000万，也值得这么大费周章。陈家已经落魄到这种程度了。你那东西我不要。”冯育海语气中透出一丝感叹。
当初，鹏程资本在陈兴业手里发展起来，也曾经是金融行业里有名有姓的资本公司。
现在为了5000万，就闹到这种程度。
“你什么意思？我手里有你们行贿的证据！”陈文翰一下子没明白冯育海的话是什么意思，怀疑听错了。
冯育海摇头嗤笑，道：“蠢货啊，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手里的东西是假的。”
“假的？”
陈文翰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不可能！”
冯育海语气冰冷的问道：“说，谁让你这么做的？”
陈文翰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他越发搞不清楚状况。
他现在怀疑冯育海是故意诈他，说那笔洗是假的，趁机拿回去。
“给我打，打到他说为止。”冯育海下令。
两个保镖上前拳打脚踢。
几脚下去，陈文翰就嗷嗷嚎叫着求饶：“说！我说！东西是方醒给我的。”
“方醒？方舟文化那个？”冯育海双眼微眯起来。
“对，就是他。”陈文翰答道。
冯育海问出了答案，缓缓站起来，重重呼出一口气，浑身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息。
陈文翰感觉到了害怕，颤颤巍巍的问道：“你……你不会还想杀我吧？”
冯育海冷笑一声，道：“人蠢到一定程度，连被杀的资格都没有。”
他说着，抬起脚，猛的跺在陈文翰的手背上，还用力碾了几下。
“啊！”
陈文翰顿时大声惨叫。
冯育海碾完，转身离开。
两个保镖也扔下陈文翰，跟着一起离开。
陈文翰趴在原地，感觉刚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心里还有点后怕。
刚才就差那么一点，他就被从楼顶扔下去了。
冯育海最后没有弄死陈文翰，因为弄死这么个蠢货，没有任何收益。
陈文翰手里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是死是活，对现在的局面没有任何影响。
相反，如果弄死他，还要背上一个凶杀案。
……
第二天。
方舟文化公司总部。
冯育海带着人闯进公司，保安一路拦着，但还是被他的保镖一路推着，到了方醒的办公室门前。
“让他进来吧。”方醒看到冯育海出现，便保安放他进来。
冯育海已经五十多岁，身体还很健硕，一进门就恶狠狠的盯着方醒。
“请坐。”方醒起身，朝沙发办公桌前面的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冯育海早年也是从灰色时期一路发展起来，但也当了十几年的体面人。
既然方醒请他坐下，他也就安安稳稳的坐下。
方醒叫助理去沏茶。
“不用了。我不是来喝茶的。”冯育海抬手阻止，然后伸手指指门口，让保镖把门关上。
方舟文化的保安想要阻止。
方醒挥挥手，让保安不用在意，然后看着冯育海，问道：“冯总想聊点什么？”
“你设计陷害我儿子！”冯育海直截了当的质问。
方醒微笑回答：“冯总指的是什么事？如果是电视剧同期播出的事情，这好像是正常的商业竞争。”
冯育海双眼微眯，冷哼道：“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你给了陈文翰一个假的笔洗，引我儿子上当！”
方醒笑了笑，语气平静的点头答道：“确实有这件事。”
“所以你承认陷害我儿子！”冯育海眼中透出凶光。
方醒却摇摇头纠正道：“这件事，你找我没用。因为我也只是配合上级部门办案，上级部门提的要求，我也不敢拒绝。
“你要是觉得你儿子被人陷害了，那也不该来找我，我这里有督导组贺书记的电话，要不你去找他问问？”
冯育海瞳孔猛缩，感觉事情越来越棘手。
而且，事情到这里，直接转到了督导组头上。
冯育海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质问督导组负责人。
他冷哼一声，起身摔门离开。
第461章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看着冯育海摔门离开，方醒神情平静的继续看文件。
看的是《中国好声音第二季》的企划书。
这时候。
乔英红进门，看了一眼离开的几个黑西装，问道：“老板，没事吧？”
“没事，回去继续工作吧。告诉公司其他同事，就当无事发生，还有通知财务、法务，理清楚所有和鼎盛资本直接、间接有关的经济来往，保证公司没有任何法律上的纰漏。”方醒吩咐道。
“好，我知道了。”乔英红答应一声，便出门去传达指示。
方舟文化和鼎盛资本没有过直接的合作，但是现在方舟文化有多家子公司，合作过的影视公司、唱片公司、电视台几百家。
这么多公司里面，很难保证没有鼎盛资本持股的公司。
因此，理清楚经济往来，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被牵连。
从冯育海气急败坏的出现在方舟文化总部，方醒就知道冯云彬要完了。
事实上，一个星期前，督导组的那次约谈，并没有那么简单就结束。
而且，这一次介入调查鼎盛资本的不止是督导组，经侦也介入了。
方醒那次和督导组的贺书记见面之后，又见了经侦的一位队长。
从他们的谈话中，方醒隐约猜到，鼎盛资本存在资本外逃的情况，而且涉及到了经济犯罪。
因此，才有了经侦介入。
不过，鼎盛资本做的很隐秘，转移资产的渠道表面上是合法的。
督导组和经侦没有直接证据，又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一直在监控冯云彬，并没有实施抓捕。
了解完情况之后，方醒给督导组出了一个引蛇出洞的办法。
就是用一个假笔洗，把真笔洗钓出来。
如果换作别人，拿着假笔洗去要挟冯云彬，冯云彬多半不会信。
但是，这个人是陈文翰的话，冯云彬肯定会相信。
在这个计划里面，陈文翰就是鱼饵。
他拿到假笔洗之后，以为抓到了冯云彬的把柄，张狂得一塌糊涂。
一个电话，冯云彬就被吓得冷汗直冒，立即前去确认笔洗是不是真的丢了。
督导组和经侦联手监控他的行踪，在金洋苑71号别墅堵到了他，并且在别墅的保险箱里，找到了那件真笔洗。
拿到了笔洗，就有了直接证据，正式批捕冯云彬。
案子到这一步，冯云彬肯定是出不来了。
……
与此同时。
陈文翰被收拾了一顿，惊慌失措的跑回家。
由于陈文翰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回家，陈兴业得知了鼎盛资本那份保底投资合同会导致鹏程资本濒临破产。
因此，陈兴业有一肚子的气，只等陈文翰回来，就教训一顿。
不过，还没等他教训，陈文翰已经被人收拾了一顿，鼻青脸肿的回到家。
“怎么回事？谁打的你？”陈兴业也顾不得教训了。
“冯育海那个老八王蛋打的，我差点被他弄死！”陈文翰提到这个，心里就怒火郁结。
“冯育海？他想要干什么？”
陈兴业第一反应没有想通其中的关键，疑惑道：“冯云彬不是进去了吗？难道这事和你有关？”
陈文翰便哭着把方醒是怎么给他一个假笔洗，他又是怎么威胁冯云彬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啊你！”
陈兴业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这么大的事情，你早点回家说，就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局面。
“我们家虽然已经大不如前，但5000万还不至于闹到违法的地步。”
陈文翰咬牙切齿骂道：“都是方醒那个混蛋害我的，他竟然给我一个假笔洗！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都是他！”
陈兴业语气严肃的教训道：“好了，不要说了。从现在开始，不要再和这个人作对。你二叔说得对，要是当初早点低头认错，可能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当初陈立鹏主张向陆家低头认错。
只是，这件事只有陈立鹏一个人扔掉脸皮去赔罪。
当时，陈兴业觉得还不至于纡尊降贵的去赔罪，所以想让陈立鹏代表陈家去。
而陈文翰则是完全反对的，他说什么都不肯低头。
使得那次的和解酒没有喝成。
现在，陈兴业开始后悔了。
他要是早知道今天的局面，当初就应该豁出老脸，去低头赔罪，陈家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
“认什么错？是方醒设计害我的，那个狗娘养的东西，别让我逮到机会，不然我弄死他！”陈文翰咬牙切齿的发誓。
“闭嘴！这话不能再说了！现在方舟文化已经做大，方醒这个人我们惹不起了。”
陈兴业终于认清现实，知道现在的方舟文化，已经不是他们陈家能惹的了。
如果是三年前。
方醒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歌手，方舟文化刚刚成立，一文不名。
而那个时候的陈家如日中天，鹏程资本在唱片行业坐拥半壁江山。
那个时候的鹏程资本，跺跺脚，华语乐坛都要抖三抖。
可是，时至今日，鹏程资本已经落魄到濒临破产的地步。
方舟文化却如日中天，20亿总部大楼正式动工。
影视剧拍一部火一部，歌曲常年霸占音乐风云榜。
投资行业给方舟文化的估值，已经高达50亿。
然而，这个估值，根本不是方舟文化的实际价值。
如果方舟文化现在想要融资，很多投资公司就算溢价两倍也愿意投。
现在的方舟文化，已经不是资本可以随意拿捏的了。
落魄到濒临破产的陈家，还拿什么跟方醒斗？
陈兴业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只是陈文翰还不肯接受。
……
过了两天。
东海卫视最新一期的《东方财经》播出。
节目邀请了方醒作为嘉宾，所以这一期节目只放了预告片，就已经上了好几次热搜。
现在《琅琊榜》正在热播，收视率双台破二，甚至还在一路上涨。
这种剧王级热度，也让方醒的人气和知名度，一时无两。
因此，《东方财经》这个时候，请到方醒上节目，吸引了无数观众的好奇心。
由于，方醒上的节目很少。
除了宣传新剧的时候上综艺，平时就只能在剧里见得到。
现在，突然打破惯例，参加了一个访谈节目，观众都很好奇，方醒要在节目上谈什么。
因此，这一期的《东方财经》，开播收视率就打破了最近一年的最高收视率。
节目上。
方醒和陆建川，聊了大川音响、方舟文化，和某资本公司的恩怨。
访谈主题是“契约精神与合同欺诈”。
主持人高运在节目里，询问陆建川：“陆总，既然这家资本公司的合同存在问题，当时为什么不选择诉诸法律呢？”
陆建川摇头无奈笑笑，答道：“我的公司只是一家规模不大的实业公司，没有专门的法务部门。怎么和大公司打官司？
“就算这官司能打，官司拖上一两年，公司也早就破产了。
“而且，就算官司答应了，能得到什么？让这家资本公司继续投资吗？
“还是赔一两百万了事？把精力浪费在诉讼上，公司就真的没救了。”
这个问题很现实。
鹏程资本的投资合同里的条款，都是维护甲方利益的。
虽然大川音响资金链断裂，是因为鹏程资本撤资，但撤资本身并不违法。
从撤资角度来说，鹏程资本也是亏的，亏了第一期的投资款。
而大川音响资金链断裂，直接原因是购买了新的生产设备，又新建了厂房。
因此，即便诉讼赢了，大川音响也拿不到多少赔偿。
一两百万可能都没有。
然而，诉讼所消耗的精力，会让大川音响早早破产清算。
……
这一期节目播出的时候，大川音响和方舟文化的公司名称都是直接说出来的，字幕里也有。
然而，鹏程资本的公司名称却没有说出来，一直用“这家资本公司”替代。
虽然节目没有明确提到这家公司就是鹏程资本，但节目播出之后，全网都知道节目里说的就是鹏程资本。
鹏程资本很快就出现在了热搜上，引发全网热议。
【之前看到爆料，还以为是说着玩的，原来真有这回事啊。】
【这个鹏程资本也太不是东西了，就因为投资亏损了，就想要把别的公司搞垮吞掉。】
【万恶的资本家。】
【这家资本赶紧414。】
【大家注意了，某位小提琴王子，就是鹏程资本的公子爷。】
【《芙蓉》扑街活了个大该。】
【陈文翰滚出娱乐圈。】
【陈文翰滚出地球。】
【卧槽！之前我还看了半集《芙蓉》，给这垃圾贡献了一个播放量，现在被恶心到了。】
这期《东方财经》播出之后，全网都在骂鹏程资本和陈文翰。
陈文翰的很多粉丝群，也原地解散。
不过，还是有很多NC粉不离不弃，在网上拼命为陈文翰平反。
【鹏程资本的事情，和文翰有什么关系？事情又不是文翰做的，他也是受害者。】
【就是，文翰出生在什么家庭，又不是他能选的，家族公司犯的错，不能把罪责怪到他头上。】
【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来父债子偿那一套，批评鹏程资本就批评鹏程资本，不要拉上文翰。】
这些粉丝言论下来，很多网友、乐子人跟帖回复：
【是的呢，没有鹏程资本赚的黑心钱，陈文翰肯定也能靠自己，从小就用几十万的小提琴。】
【是的，陈文翰就是娱乐圈独一无二的白莲花，陈家的事情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虽然偶尔有几个粉丝发出奇葩言论，但网上的舆论，确实是一边倒的都在声讨鹏程资本。
节目一播出，鹏程资本算是彻底臭了。
不止是鹏程资本，所有鹏程资本持有股份的公司，也都遭到了声讨。
特别是鹏程资本控股的几家娱乐公司，更是遭到了网友的抵制。
首当其冲的就是翰林传媒。
《芙蓉帐暖度春宵》本来播放量就很低，出了这件事之后，原本觉得勉强能看的观众，也开始放弃这部剧。
导致这部剧的播放量直接跌到谷底。
……
《东方财经》播出的第三天中午。
方醒忙完手头的工作，正准备下班回家。
这时候。
手机响了，电话一接通，就听到陆湘儿焦急的声音：“你在哪？”
“在公司，怎么了？”方醒十分疑惑。
“你快回来，来我家，出事了。”陆湘儿焦急的说道。
方醒文件也不收拾了，扔下文件袋，就快步往电梯间跑：“你先别着急，出了什么事？要报警吗？”
“不能报警，你先回来吧。我太紧张了，其实也没那么着急，你先回来吧。”陆湘儿解释得语无伦次。
方醒开车赶回天澜文苑，刚到陆家门外，就见到外面围了很多人，甚至还有人拿手机在拍。
挤开人群进去一看，便见到一个老人背着一捆柴，滚在陆家门口，大喊：“陆老板，我来给你赔罪了，都是我的错，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陈家一条生路。”
方醒定睛一看这老人，赫然正是陈兴业。
陈兴业平时出现在媒体上的时候，都是西装革履，很精神的样子。
而且，他也就六十多岁，并没有到老迈的程度。
可是今天却蓬头垢面，模样十分憔悴，背着一捆柴，跪在陆家门前赔罪。
这是负荆请罪的意思。
还引来了很多围观者。
不知道记者怎么听到的消息，开始有记者混进来，挤在人群里拍摄。
方醒绕过陈兴业，走进房子里，便见到陆建川夫妻俩，手足无措的坐在客厅里。
陆湘儿同样是一脸的焦急表情。
“这什么情况？”方醒进门便问。
陆建川站起来，看了一眼门外，答道：“我也不知道，上午突然就跪在门口，说是来赔罪的。
“我让他进屋说，他也不肯，一直在外面哭，求我原谅。
“我又不敢伸手去拉他起来，就怕他突然倒了，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随着围观人群越来越多，开始有人把拍到的视频传到网上。
这事情话题度拉满，瞬间引爆网络。
开始有圣母型网友评论：
【这么冷的天，让一个老人这么跪着，还有点人性吗？】
【你们是要逼死人吗？】
【《东方财经》也没说是鹏程资本，就算是鹏程资本，节目也没证实是合同欺诈啊，人家就是正常撤资。】
【就算陈家做错了，但老人都负荆请罪了，原谅一下怎么了？】
不过，也有网友的脑子比较清醒：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做什么？】
【跪着不肯起来，告诉我这不是道德绑架！】
【事情都过去两年了，节目没报道出来，怎么不见来请罪？节目一报道出来，突然就良心发现了？】
第462章 和解？舆论连续反转
“罪也赔了，记者也拍到了。跪那么久也怪难受的，是进屋聊聊？还是帮你叫车送你回去？”方醒站到陈兴业面前，语气平静的和他说话。
“我确实想和方先生聊一聊。”
陈兴业说着，起身进屋。
门关上之后，外面的围观人群渐渐散去。
客厅里。
陈兴业坐在沙发里，借着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举起来郑重的说道：
“以前是我陈家不对，今天陈某郑重道歉，只求两家恩怨能够一笔勾销。”
方醒和陆建川交换一个眼神，谁都没有去接那杯茶。
陈兴业只能继续举着。
自从东海卫视的那一期《东方财经》节目播出之后，鹏程资本和翰林传媒的名声彻底臭了。
股东纷纷撤资，抛售股份。
很多鹏程资本持股的公司，也受到牵连。
鹏程资本直接宣布破产。
由于鹏程资本的名声彻底臭了，就算变卖以前投资的项目，能够凑出资金来，也不会有优质公司愿意接受它的投资。
因此，陈兴业当机立断，宣布破产。
方醒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陈兴业，好奇道：“没想到你竟然能低这个头，有点出乎意料。”
陈兴业摇头苦笑，道：“这不算什么，早年我睡过桥洞，吃过剩饭。只是养尊处优久了，都快忘了过去吃的那些苦。”
方醒没想到对方还有这样的经历，说道：“我倒是挺佩服你们这一代人的，把能吃的苦都吃完了。后辈子孙倒是生活优渥，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
陈兴业无奈苦笑，接话道：“谁拼命打拼，不是为了孩子能够少吃些苦？只可惜……”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他也渐渐承认一个事实。
被他当做天才一样从小惯到大的陈文翰，已经养成了个废物。
矛盾的是，即便心里已经接受这个事实，恨铁不成钢，但到最后还是要尽最大努力，为这个曾经最疼爱的孙子铺路。
鹏程资本已经彻底完了，现在铺好路，未来还有另起炉灶的可能，想要回到陈家鼎盛时期，已经不可能，但至少能衣食无忧。
“说说看，你真正的目的。”方醒直入正题。
陈兴业沉默许久，才悠悠说道：“方先生，以前我都只是在电视上见过你。如果能早点见到你的真人，或许事情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在你这个年纪，能有你这份涵养和气度，我六十几年人生里，没有第二个人。
“我那废物孙子，没什么本事，被我惯坏了。
“回去之后，我会好好教，绝对不会再给方先生添麻烦。
“至于陈家犯过的错，让我一个人承担，只要不累及后背，让我做什么都行。”
方醒平静回应道：“这话不用跟我说，我和你们陈家本来就没有直接恩怨。”
陈兴业听明白了，将茶杯举到陆建川面前：“陆先生，陈某人代表陈家向你赔罪，所有罪责我一个人背，希望你大人有大量，让你我两家恩怨一笔勾销。”
陆建川握了握拳，心中也是翻江倒海。
当初，大川音响濒临破产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过，罪魁祸首有一天会亲自赔罪。
说不恨鹏程资本，那是不可能的。
陆建川当然恨，但大川音响也是因为这件事，历劫重生，发展得比之前更好。
陈家也为此付出了代价，陈兴业都已经低头赔罪。
陆建川内心翻江倒海许久，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心中那份执念也渐渐释然，伸手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从现在开始，我陆家和你们陈家，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们再敢来挑事，我也不怕和你们斗到底！”
“不敢！不敢！陆先生愿意冰释前嫌，陈某感恩戴德。”陈兴业听到陆建川愿意和解，心中也松了口气。
……
陈兴业离开天澜文苑之后，回去就病倒了，卧床休养。
与此同时。
网络上的舆论继续发酵着，网友讨论得很激烈。
记者把陈兴业跪在陆家门前赔罪的视频发到了网上，顿时又成了讨论的焦点。
有网友觉得让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这样跪着，很不人道。
也有网友认为，这是做了恶事应有的报应。
【让一位老人跪这么久，这家姓陆的也够狠的。这个叫方醒的明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情况，就算想扶，也不敢扶啊。】
【最后和解了吗？我看最后老人进到屋子里了。】
陈文翰看到网上的言论，越看越生气。
他也看到了有三分之一的网友，觉得陆家人太狠。
他心念电转，立即打电话给一家经常合作的网络公关公司：“现在就给我进行网络造势，就拿方醒和陆家心肠歹毒做文章。
“舆论方向给我往鹏程资本只是按合同办事，并没有违法的方向带。
“是方醒利用舆论，故意抹黑鹏程资本。
“对！花多少钱都可以，直接买热搜，把话题顶上去。
“把记者拍到的视频全部发到网上去，越惨越好。”
这几天。
全网都在骂他，现在有了机会，他想要翻盘，让方醒也享受被全网喷的感觉。
电话打完。
不到两个小时，网络上开始出现声讨方醒和陆家人的言论。
这些言论都在说，鹏程资本只是按照合同进行投资，觉得投资的项目没有前景，撤资是正常策略。
同时，还有自媒体开始分析《东方财经》的访谈，认为是方醒和东海卫视串通，用这期节目把鹏程资本搞臭。
【要是鹏程资本真的违法了，为什么没有法院宣判？一档财经节目是想要网络执法吗？】
【方醒和陆湘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逼一个老人在地上跪那么久。大家一起来抵制《琅琊榜》。】
类似的言论，开始全网刷屏，甚至还上了热搜。
网上的舆论开始形成两个阵营的对喷。
本来反方醒联盟势力就十分庞大，现在有了机会，也跟着开始声讨方醒，抵制《琅琊榜》。
甚至舆论开始变成声讨方醒的言论占据上风。
……
陈家。
陈兴业正卧床休息。
这时候，陈文翰兴高采烈的回来，进到房间，邀功道：“爷爷，舆论反转了。”
“什么舆论反转？”陈兴业皱眉。
“当然是网上的舆论，爷爷你这招真的太高明了，一出手就把舆论扳了回来。”陈文翰竖起大拇指，表示十分佩服。
“什么意思？你又干什么了？”陈兴业看到这个孙子的神情，突然生出一种不妙的感觉。
“也没干什么，就是推了一把。现在全网都在骂方醒那个狗东西，已经没人关注我们家的公司了。”陈文翰表情十分得意。
“什么？你到底干了什么？咳咳咳……”陈兴业一口气没上来，大口大口的呛咳起来。
陈文翰拿出手机，翻出晚上骂方醒的言论，举到陈兴业面前，说道：“你看，全网都在骂方醒，都觉得你很可怜，这招苦肉计非常成功。”
陈兴业看到网上的舆论，眼睛瞪大，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伸手抓住陈文翰的衣服，追问道：
“这……这是你干的？你找水军了？”
陈文翰邀功道：“没花多少钱，是以前经常合作的水军。而且，水军只是起了个头，方醒得罪的人太多了，现在很多明星的粉丝都在骂他。”
“谁让你这么干的？啊！”
陈兴业身体开始发抖，气得双眼圆睁：“你知不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让陆建川同意和解？你！你……”
一口气没上来，陈兴业昏了过去。
陈文翰顿时皱眉，赶忙拿手机给陈母打电话。
……
与此同时。
网上出现大量抹黑方舟文化的言论，乔英红第一时间就收到消息，然后给方醒打电话：
“老板，网上舆论不对劲，我刚刚找人查了，用网络公关公司入场洗地。”
方醒在网上被很多水军喷，已经有不少圈内朋友发信息过来，所以已经知道了。
“谁干的？”
“水军都在给鹏程资本洗白，然后用陈兴业负荆请罪的事情做文章，肯定是陈家干的。”乔英红答道。
“找人问清楚，花点钱也没关系。”方醒吩咐道。
“好，我这就找人问。”乔英红答应之后，就去找这家网络公关公司的人。
很多网络公关公司，两头收钱是常规操作。
更何况乔英红只是问对家是谁，所以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老板，确认了，是陈文翰亲自打的电话。”
方醒不由得乐了，感慨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前脚陈兴业才刚刚上门赔罪，后脚就开始在网上找事。
考虑一下，方醒给郭柯达发个信息：“发之前录的视频发出去吧。”
“就等你这句话了，我早就想发出去了，陈文翰这个废物，就知道挑事。”郭柯达答应一声，便把之前在金樽KTV包房录的视频发了出去。
不过，视频不止是陈文翰道歉的视频，他前面说的话也录了进去，一起发了出来。
视频里，陈文翰不甘心的说道：“因为公司之前的投资亏损了，我爷爷和二叔想要吃掉大川音响回血，所以才用合同整大川音响……
“不，我不可能录道歉视频，我是不会出卖我爷爷的……”
这一段后面，就是陈文翰替陈立鹏道歉的内容，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陈立鹏身上。
这条视频一发出去。
网上的舆论再一次炸了。
网友吃瓜都快吃到吐了。
【卧槽！又反转了，还真是陈家故意整大川音响的。】
【就因为自家公司亏损，就要把别人的公司搞破产，这么恶劣的行为，道歉有用？】
【这次我看看水军还怎么洗地。】
【之前还有水军说鹏程资本撤资是正常的投资行为，这回怎么说？】
【反转太快了，我看懵了。让子弹先飞一会儿，我不站队。】
【脸肿了，我之前还觉得让个老人跪地上这么久挺过分的，这就是罪魁祸首，不冤。】
【陈家也是家门不幸，怎么出了这么个大孝子，真的孝死我了。】
……
两个小时后。
陈兴业在医院醒过来，伸手去拉旁边的陈文翰，追问道：“现在怎么样了？你快点让水军停下，然后发公告道歉。快！”
陈文翰现在正气急败坏，怒道：“还道歉？方醒那个狗东西，把视频都发网上了，我早就应该弄死他的！”
“怎么回事？又出了什么事？”陈兴业刚刚醒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立鹏挥手打断陈文翰想要说的话，安抚道：“爸，你安心休养就行。其余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
“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兴业厉声追问。
陈母赶忙解释：“爸，你别怪文翰，视频是方醒逼他录的，不是他的本意。”
“到底是什么视频？”
陈兴业扫视一圈，最后抓住陈立鹏，咬牙切齿道：“拿视频给我看！”
陈立鹏被抓着衣服，犹豫许久，最后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把视频放给他看。
陈兴业看完视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一口气没上来，又昏了过去。
“医生！医生！快来人抢救！”陈立鹏赶忙喊医生。
……
昏迷到第二天早上。
陈兴业再次醒过来，但这一次更加虚弱了。
护工见到他醒过来，便出去叫人。
过了一会儿，陈母快步进病房，说道：“爸，你醒了。我和文翰都快担心死了。”
陈兴业看了病房一圈，问道：“老二呢？”
“二叔他……他说有工作要忙，就先走了。这个二叔也真是的，什么工作不能先放一放？”陈母开始上眼药。
陈兴业听着她嘴里的话，心越来越明晰，语气冰冷的说道：“大儿媳妇，有些话不该说就少说。”
陈母露出尴尬的表情，说道：“爸，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陈兴业冷声说道：“我多久没进个米了？”
“额！对，我这就叫人去买早餐，买最好喝的粥。”陈母反应过来，赶忙打电话叫人去买早餐。
陈兴业看着这个大儿媳妇想耍心机，但又蠢得无可救药的样子，终于明白孙子的脑子是遗传谁的。
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陈立鹏已经脱离陈家的产业，出去独立创业，而且目前发展得还算顺利。
随后，他把陈文翰母子叫到跟前，严厉的叮嘱他们：“鹏程资本已经没救了，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把你二叔和他的公司牵连进来。就算陈家倒了，只要有你二叔，你们至少不至于饿死！”
第463章 《琅琊榜》收官
这个月的网络热点话题就只有两个。
一个是《东方财经》关于合同欺诈的访谈，所引发的一系列话题。
另一个就是《琅琊榜》的热播。
其他话题根本追不上这两个话题的热度。
《琅琊榜》在播出一个月后，正式收官。
最终两家首播卫视，收视率双双破三，交出了一张完美的答卷。
观众看到梁帝头发散乱的跪倒梅长苏面前，说出那一句：“你相信我是被奸人蒙蔽的吗？”
正式宣告，赤焰军旧案重审，梅长苏的复仇之路走到了终点。
在最后的镜头里，梅长苏形容憔悴的卧床休养，也暗示了主角最后的结局。
不过，剧中并没有直接拍出梅长苏的结局，而是给了许多留白，留给观众自行思考。
不只是电视台的收视率，网络播放量更加爆炸，收官当天晚上，总播放量突破90亿，成为电视端、网络端的双料大爆剧。
《琅琊榜》收官当晚，相关话题占领了热搜榜。
其中，热度最高的一个话题是：
【梅长苏的最终结局？】
在这个话题下面，茫茫多的网友参与讨论。
【电视剧里有透露过，主角本来就命不久矣，结局其实挺伤感的，但也感谢导演，没有把最后的主角的死拍出来，给人留一点念想。】
【主角原本在十二年前的梅岭就应该死了，他就是一条复仇的冤魂，飘飘荡荡十二年，返回王都，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赤焰军旧案重审，也就等于他的执念完成了，这缕冤魂也该散了。】
【剧是好剧，但最后的结局不要去想，给自己留一点点空白。导演很懂观众的心理，其实只要你不明明白白的拍出来，观众就觉得还有希望。】
【有没有可能有第二部？】
【这么一说，确实可能有第二部。《琅琊榜》这么火，不出第二部，浪费热度啊。】
【我觉得还是不要狗尾续貂的好。《琅琊榜》的剧情就是主角的复仇，为死去的同袍平反，已经完成了这个使命，这个故事就已经结束了。如果出第二部，继续以梅长苏作为主角，要拍什么？去统一其他国吗？】
【《琅琊榜》已经很好，停在了该停的地方，给观众留了很多念想。除非有非常好的剧本，不然不要搞第二部。】
……
关于《琅琊榜》是否有第二部的事情。
在一次方醒出席活动的时候，被娱乐记者堵住追问：
“方先生，请问《琅琊榜》已经收官了，仿佛从开年第一个月，就已经预定了今年的剧王，你对这个说法怎么看？”
方醒：“感谢观众喜欢《琅琊榜》，我也相信电视剧行业会蓬勃发展，以后会涌现出更多好剧。”
记者：“方先生，你的回答越来越官方了，是不是也被娱乐圈磨平了棱角？”
方醒：“最近被讨论的次数太多了，大家还是别再制造新的话题了。”
记者：“那么关于《琅琊榜》第二部，有很多观众认为《琅琊榜》的热度这么高，肯定会拍第二部。你对这种说法怎么看？”
方醒沉吟片刻，答道：“梅长苏的故事已经结束了，他完成了他的使命，我觉得这个故事现在就是最好的状态。”
记者：“也就是说，《琅琊榜》没有第二部了，是这样吗？”
方醒笑了笑，答道：“我没有这么说。咱们聊点别的话题，可以吗？比如今天HONOR手机的新机发布活动。”
记者：“那说说鹏程资本吧。鹏程资本和翰林传媒都已经全部破产，陈家人已经受到应有的审判，你还会对陈家人赶尽杀绝吗？”
方醒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我们生活在法治社会，除了法律，没有谁能够对任何人进行审判。我没有这个权力。”
……
鹏程资本和翰林传媒确实已经宣布破产。
在宣布破产之前的几天时间里，鹏程资本和翰林传媒经历了巨大的股权更变。
最终鹏程资本和翰林传媒的绝大部分股份，都归入到陈兴业的名下，自然也包括两家公司的债务。
陈文翰则是从鹏程资本和翰林传媒抽身，并没有背负债务。
两家公司全部破产之后，所有资产被冻结。
包括了盛天尊品的房产。
陈文翰从盛天尊品搬出来，住在他私人名下的一套三环大平层里。
鹏程资本和翰林传媒宣布破产之后，解散员工。
翰林传媒的员工大部分都解散了，陈文翰只带走了经纪团队。
不过，他的经纪团队也削减了一大半。
助理、化妆师、健身教练、营养师等等职位都进行了削减，健身教练和营养师全部裁撤。
陈文翰带着经纪团队脱离翰林传媒，重新注册了个人工作室，接商演继续经营。
只不过，陈家已经倒了，有能力跳槽的职员，也不想留在他手底下工作，所以陆续有人离职。
这天晚上。
一家酒吧的开业活动上。
陈文翰在后台化妆的时候，对着执行经纪一顿臭骂：“竟然给我接这种工作？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开业典礼都让我接？还是夜店的开业典礼？”
执行经纪被骂得狗血喷头，勉强解释道：“陈少，这个工作的酬劳比较多。”
“多？8万的酬劳，够喝一瓶酒吗？你管这叫多？”陈文翰原本还没这么生气，问了酬劳价格之后，整个人就炸了。
8万块钱的工作，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竟然要接这种工作。
执行经纪也很无奈，叹气道：“这是现在能接到的酬劳最高的工作了。”
“我可是拿过国际大奖的，你跟说我8万块钱的工作就是酬劳最高的？”陈文翰抓起化妆台上的粉底盒，就朝执行经纪的头上砸过去。
执行经纪躲了一下，但还是被粉底盒砸到了肩膀。
这时候。
刘世杰从外面进来，捡起地上的粉底盒，拍拍执行经纪的肩膀，让他先出去。
刘世杰把粉底盒放回化妆台上，说道：“陈少，你要是觉得离职的人不够多，可以继续耍大少爷脾气。你要是觉得这个工作不满意，也可以自己去接。
“只要是你自己接的工作，经纪人一分提成都不要。”
陈文翰怒视刘世杰，说道：“你现在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刘世杰扯扯嘴角，嗤笑道：“现在我还叫你一声陈少，不要以为你还是大少爷。
“我要不是所有的钱都投进翰林传媒里了，我都懒得继续在这待。
“你要是还认不清现实，我也不伺候了，你自己玩吧。”
陈文翰非常生气，但他也知道现在他的处境非常尴尬。
由于之前的负面新闻，导致他的声誉受损。
有名的品牌商，都不愿意和他合作。
也只有这种开业典礼的工作，看在帕格尼尼奖牌的份上，以及他也算个明星的份上，找他来演出。
即便如此，酬劳也只有8万。
而且，这已经是刘世杰能够帮他接到的最好的工作。
事实上。
如果以娱乐公司的小艺人标准来说，一天晚上8万的酬劳，已经不低，甚至可以说很高了。
只不过，这个数字放在陈文翰眼里，也就一顿饭的钱。
如果要点酒的话，还不太够。
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根本适应不了。
“我以前别说8万，80万我都不会接！”陈文翰咬牙说道。
“可以啊，那你现在就去跟酒吧老板说，然后把80万违约金赔了，就可以走了。”刘世杰也不拦他。
陈文翰一听说要赔80万违约金，终于闭嘴。
他现在想拿出80万，已经很困难。
他慢慢冷静下来，问道：“就没有能上得了台面的工作吗？电视节目，地方台的也可以。”
刘世杰扯扯嘴角，眼中闪过一丝鄙夷，答道：“电视台一般不会走黑红路线。”
“你！”
陈文翰忍住怒气，问道：“难道你就想一直接这种不入流的工作？你能分到几个钱？”
刘世杰当然也想要赚大钱。
要是能接到更好的工作，他也不会等到现在。
他沉吟片刻，说道：“现在想要翻身，需要换思路。以前立的人设要扔掉了。”
“什么意思？”陈文翰皱眉追问。
“你那个小提琴王子的人设，已经没有用了。原本这个人设，是立豪门少爷人设，可以吸不少饭圈粉。现在，你再用这个人设，就是个笑话，当个谐星都够呛。”刘世杰语气中满是戏谑。
陈文翰很想掐死面前这个人，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陈家阔少了，只能咬牙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刘世杰扯扯嘴角，说道：“换成替爷还债的人设，前几年就有靠这个人设捞钱的，已经有了成功的模板，直接网上套就行。
“首先要挽回形象，重新树立正面形象，向公众保证，要替你爷爷还债。
“立好这个悲情人设，在粉丝面前掉几滴眼泪，表示不知道家里的状况，以前年轻不懂事，以后会肩负起责任。
“树立好正面形象之后，后面的工作会简单很多。
“不过，最重要的是，前期需要一笔启动资金，不然宣传稿都买不起。”
陈文翰皱眉：“资金？去哪弄资金？”
刘世杰勾了勾嘴角，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不是还有个二叔嘛。”
“他……可是……”陈文翰表情一怔，顿时犹豫起来。
“我打听过了，你二叔新搞的公司，已经通过第二轮融资，发展势头很不错，他出得起这笔钱。”刘世杰提醒道。
陈文翰顿时陷入挣扎之中。
不久之前，陈兴业才在病床上，一再要求他，绝对不能把陈立鹏拉进这趟浑水里。
由于陈立鹏已经离开鹏程资本一年时间，离开的时候，经济关系切割得很干净。
毕竟当时陈文翰母子俩，生怕陈立鹏回来抢家业，所以切割的时候，割得异常的干净。
这也使得鹏程资本和翰林传媒宣布破产的时候，陈立鹏没有一丁点的关联。
陈文翰开始犹豫起来：“这样不合适吧？”
“你要是觉得不合适，也没关系，那以后每天就接这种工作吧。而且，我很明确的告诉你，八万一晚的工作不是每天都有，以后一两万的工作，你可能也得接，不然工作室都发不起工资。”刘世杰摆明态度。
他之所以一开始没有离开陈文翰的工作室，原因就是还有一个陈立鹏可以作为翻身的跳板。
只要从陈立鹏那里拿到一笔资金，他有信心创造出第二个“花火传媒”。
而且，这一次的老板是个白痴，不想陶茂荣那么精明。
工作室发展起来之后，就是他说的算。
……
陈文翰没有立即答应刘世杰，坚持了一个星期时间，每天接的工作酬劳都是一两万。
除去维持工作室运营的成本，几乎没有多少收入。
别说喝8万一瓶的酒，他的跑车都保养不起，直接卖掉了。
这还不算什么。
他现在接的商演，在台上表演的时候，经常被底下的路人认出来，然后就开始议论他。
“这个不就是那个姓陈的阔少吗？”
“他家合同诈骗的那个？”
“就是他，听说还拿过国际大奖，丢脸丢到国外去了。”
“现在这么惨，这种小场子的表演，应该赚不了几个钱吧？”
“公司破产了，能接到工作就不错了。”
“真晦气，出来喝个酒，竟然碰到这种头上顶着衰字的二世主。”
“走走走，换个场子。”
有些认出陈文翰身份的路人，甚至宁愿换场子。
这种情况出现几次之后，夜总会的老板也很不爽，劈头盖脸对着陈文翰就是一顿臭骂：“名声这么臭，连客人都走了。你以后不要来了，晦气！”
陈文翰哪里受过这种气，抓起酒瓶就想往老板脑袋上砸，然后被保安扔了出去。
经历过这件事之后。
陈文翰终于受不了，第二天就坐到了陈立鹏新公司的办公室里。
“你来干什么？”
自从家族公司破产之后，陈立鹏对这个侄子已经没什么好脸色。
在陈兴业面前，或许还需要假装和睦，但没有外人在，就没必要了。
“给我一笔启动资金。”陈文翰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伸出一根手指。
虽然看这个侄子不顺眼，但陈立鹏在陈兴业病床前保证过，不会让他们母子饿死。
陈立鹏也不想多说话，直接拿出一张卡，推过去说道：“这张卡，每个月会转进去一万块钱，算是你的生活费。拿着卡出去，以后不要再来了。”
陈文翰听到一万块一个月，顿时被气笑了：“你他妈当我是要饭的？”
“难道不是吗？”陈立鹏也没有必要给他留面子。
陈文翰肺都快气炸了，抓起桌面上的烟灰缸，就想砸过去。
陈立鹏指着自己的额头，喝道：“砸！往这砸！今天你敢碰我一下，我就敢让你进去！”
第464章 陈家的崩塌，从小养成的极端性格
“别以为你的新公司能撇清关系，我要是过得不舒坦，你也别想好过！我有的是你的黑料，只要随便爆一些出去，你和你的新公司都会臭大街！”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陈文翰也不顾什么血脉亲情。
“要饭的”这句话在他听起来，太刺耳了。
而且，陈立鹏给他的生活费，一个月一万块，这对他来说，确实是就打发乞丐的。
他已经想好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达到目的。
陈立鹏在鹏程资本当董事长这么多年，想翻点黑料出来，不要太简单。
“你！‘
陈立鹏担心的就是这个，沉声说道：“同是一家人，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只要我没事，怎么也会给你们母子一口饭吃。”
陈文翰冷哼道：“确实是一口饭，一个月一口饭，你也有脸说出口。我要的也不多，当初你出来创业，从鹏程资本带走了5000万作为启动资金。
“我也不全要完，给了3000万，作为我重新运营工作室的启动资金。
“而且我保证，这笔钱我不白要，等我赚够了钱，就会把这笔启动资金还给你。”
陈立鹏握了握拳头，挣扎许久，说道：“你也知道，我的公司才进行第二轮融资，根本没有那么多流动资金可以给你。”
“我不管，我知道你账户上有钱。我的要求也不高，半年时间，我就会把这笔钱陆续还给你。你只需要暂时将这笔钱挪出来就行。”陈文翰降低了要求。
陈立鹏新公司的账户上确实有钱，但那是融资来的资金，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需要用这笔钱来扩大规模，抢占市场。
抢占市场本来就是需要砸钱的时候，因此他公司里的资金，未来半年时间都会耗尽。
陈立鹏思考许久，说道：“这笔钱我就算想动，也得找一个好点的理由。你先回去，等我想好办法，再通知你。”
陈文翰威胁道：“你最好别骗我，你和威利建工的那档子事，我手里可是有真凭实据的。”
当初威利建工出事的时候，鹏程资本和鼎盛资本，通过资本运作，快速切断了和股权控制链，避免被威利建工拖下水。
陈文翰倒是没有证据，能威胁陈立鹏，但是陈母有。
陈母很早就在做准备，有意无意的收集陈立鹏的黑料。
陈文翰也是得知他母亲手里有东西，可以威胁陈立鹏，他才有信心过来跟陈立鹏要钱。
……
等陈文翰走了之后，陈立鹏陷入了沉思。
他好不容易才和鹏程资本切割干净，如果这时候又被牵扯进鹏程资本的漩涡里，那他这一年多的努力就白费了。
他思考良久，拿起电话，拨打了陈兴业的电话：
“爸，刚才文翰来我公司了。”
“他去你公司做什么？他要是需要用钱，你多少给他一点。”陈兴业每天都能从陈母耳中听到陈文翰现在过得有多么多么辛苦，所以他还是希望老二能帮帮这个孙子。
“如果是一二十万，我给就给了，但他要三千万作为工作室的启动资金。”陈立鹏语气中已经满是怒气。
“什么？三千万？”陈兴业曾经是白手起家，他很清楚，一家新公司，刚刚完成第二轮融资，在资金这方面有多紧张。
“爸，有些话我已经憋很久了，很早就想说，但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立鹏顿了顿，沉吟许久，才接着说道：“当着你的面，我可能真的说不出口，那就在电话里说吧。
“你的这个宝贝孙子，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
“还记得川渝首富说的话嘛，只要他的儿子别异想天开的去创业，他赚的钱够他的子孙花十辈子都花不完。
“这句话我也说给你听，让你的宝贝孙子别整那么多幺蛾子，我至少不会让他们母子饿死。
“我要是被整死了，陈家会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清楚。”
陈兴业听完气得七窍生烟。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二儿子一向是温和恭顺的，很少会顶撞他。
今天突然一反常态，说的话让他火冒三丈。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老二说的话是对的，他这个孙子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安安稳稳的当个富家阔少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现在陈家唯一的希望，确实是陈立鹏。
如果陈立鹏的新公司垮了，那陈家就彻底没有翻身的希望了。
挂断电话之后。
陈兴业拨通陈文翰的电话，勒令他立即回家：“立刻给我回来！现在！半个小时，我要是看不到你，我就抽断你的手！”
陈文翰接到电话，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
不过，陈兴业在陈家还是有威严的，所以他不敢不回去。
陈兴业手里抓着一根小提琴的琴弓，坐在门口。
等陈文翰一进来，他站起来，举起琴弓就抽。
“啊！啊！”
陈文翰被抽了两下，疼得左闪右躲：“你干什么？啊！”
第三下的时候，他伸手抓住了琴弓。
“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别去找你二叔，你当我说的是废话是吗？！”陈兴业骂道。
“是陈立鹏告状了是吗？这个卑鄙小人，当年就知道稳住我，回头就开始告状。”陈文翰顿时恼羞成怒。
“你还敢说！现在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你还敢去找你二叔，你还敢去！”陈兴业举起琴弓继续抽。
陈文翰躲了几下，不忿道：“我只是要回我应得的，他当初从公司拿走了5000万，我只要3000万当工作室的启动资金，这有什么错？！”
陈兴业用命令的口吻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搞什么工作室，经纪团队全部遣散，只留一个经纪人和一个助理，接点商演就够了。”
“什么？你让继续我去那些夜场商演？那些人会欣赏小提琴吗？你这是想毁我！”陈文翰顿时大怒。
他一想到去那些夜场商演，一晚上就个万儿八千，还要被客人奚落，被老板刁难，他就心里窝火。
“你要是不想商演，那就待在家里练琴，每天澳龙和牛不可能，但至少不会让你饿着。等你把琴练好了，再到国际上拿个奖杯回来，一切都能回到原来的轨道。”
陈兴业已经想好了，一开始安排陈文翰学小提琴，走的就是上流艺术家的路线。
陈文翰也很争气，拿下了帕格尼尼国际小提琴大赛三等奖。
虽然被陆湘儿压了一头，但其实能拿到这个奖，已经足够让他的小提琴演奏家之路顺风顺水。
陈兴业一开始的想法，就是想让他走高端路线的。
不需要挣大钱，只要在上流社会有足够高的名望，就能反哺家族企业。
这一切原本都很完美。
只是，陈文翰在硕士毕业之后，不肯继续读博，非要进娱乐圈发展。
陈兴业一开始是想坚持原来的路线的，但拗不过他多次要求，想着让他进娱乐圈玩一玩，都玩腻了，也就收心了。
只是，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
陈文翰直接把家族公司玩没了，现在又要去拖陈立鹏下水。
陈兴业知道不能继续这样惯着他，冷声说道：“别怪爷爷心狠，只能把你锁起来了。”
他说着，招招手叫来生活助理，把陈文翰拖进房间，然后把房门从外面锁了起来。
“放我出去！你要干什么？信不信我死给你看！”陈文翰用力的捶打房门。
陈兴业将钥匙放进贴身的口袋，转身回房休息。
“妈，快救我，我就要死了！”陈文翰在房间里放声嘶嚎。
陈母听得肉疼，进到陈兴业的房间，说道：“爸，文翰不是故意顶撞你的，你就放他出来吧。我保证他不会再犯了。”
陈兴业盯着这个大儿媳，冷哼道：“交出来。”
“什么？”陈母一怔，露出疑惑表情。
“别装了，你们用来威胁老二的东西，交出来！”陈兴业语气中透出了森冷。
陈母顿时僵住。
她这么多年，最怕的事情就是二叔抢走原本属于他们母子的东西，所以背地里一直在收集陈立鹏的把柄。
毕竟是一家人，有意为之，总是能发现点东西的。
陈母连忙辩解：“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直当二叔是至亲，怎么留有威胁他的东西。”
陈兴业冷哼道：“别演了，是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我叫人动手找！”
“不，不用，我交。不过东西不在家里，得出去拿。”
陈母狡辩失败，只能承认：
“东西在我表妹家里，我放了个包在她那，我现在就去拿。”
陈兴业思考一下，说道：“不，我亲自去拿，你留在家里。”
“好，都听爸的。”
陈母尽可能的恭顺，然后要求道：“可以把文翰先放出来吗？这样关着他，真的会把他逼疯的。”
“哼！”
陈兴业冷哼一声，说道：“等我回来再说，让他待在房间里好好想想！”
他说完，便让助理开车，带他去陈母的表妹家里。
……
陈母看着轿车离开地库，然后赶紧返回电梯，回到家里。
她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对准门锁就用力劈：“文翰，你爷爷跟我们已经不是一条心了，他想护着他的二儿子，不管我们的死活。反正陈家什么都没有了，我们怎么也要拿一笔钱离开东海，到国外去生活。“
她劈了好几下，没有一丁点效果。
陈文翰在里面大喊：“找开锁的，赶紧找开锁的。”
他不等陈母打电话，直接就在手机APP上找到了同城开锁。
等了大概十分钟，开锁的过来，问了一下情况，见陈母确实是这家的女主人，于是就把锁打开了。
陈文翰赶紧送走锁匠，然后拉住陈母问道：“你真的把东西交出去了？”
“怎么可能？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当然是藏在身边。”
陈母说着，从床头衣柜最底层上锁的抽屉里，翻出了一份文件。
这份文件能够证明陈立鹏和威利建工有关系。
“太好了，有了这份东西，陈立鹏死定了。”陈文翰说着，拿出手机，对着文件拍照，然后把照片发给陈立鹏。
留言道：3000万，少一分，这份东西就交给督导组。
……
与此同时。
陈兴业让生活助理开车到了陈母表妹家里，一问才知道，陈母根本没有东西放在这边。
他知道被骗了，立即拿出手机打陈母的电话。
陈母直接关机。
他又打给陈文翰。
陈文翰直接把他的电话号码拉黑。
这时候。
陈立鹏的电话打进来：“爸，他们拿东西威胁我了，你说吧，我该怎么办？”
陈兴业也很震惊，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都是他养大的子孙，从小宠到大了，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仿佛变了一个人。
“文翰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啊，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陈兴业坐在车里，整个人都瘫软了。
陈立鹏自嘲笑道：“我的好爸爸，你还真看不准你这个孙子。你以为他小时候很乖？还记得吗？苗苗小时候小提琴也拉得很好，你说她以后能够当演奏家。
“后来，有一次苗苗从二楼楼梯滚下来，伤了手，再也不能拉小提琴。
“当时苗苗哭着说是文翰推的，陈文翰一顿哭诉，说不是故意的，你说这事算了。
“你现在还觉得，陈文翰不是故意的吗？”
陈兴业听得脑袋发懵。
那件事确实发生过，可是一个是孙女，一个是孙子，一个手受伤了不能继续拉小提琴，孙子却天赋很好。
陈兴业拉了偏架，当时觉得没什么。
毕竟是一家人，难道还能把陈文翰的手也打断吗？
这件事在当时，处理得并不妥当，在他眼里，也只能这样。
可是，现在看来，陈文翰这种极端的性格，是从小就养成的。
就因为他的堂妹得到了夸奖，他就把堂妹从二楼推下去。
长大之后，被陆湘儿和方醒压了一头，一直生活在阴影了，走向极端也就不奇怪了。
……
陈立鹏挂断陈兴业的电话，然后拨通陈文翰的电话，说道：
“找个地方见面聊吧。”
“怎么？想动手抢回去？”陈文翰冷笑道。
“地点你定，我一个人去。”陈立鹏说道。
“那你先到俏花街，等到了，我再告诉你地点。”陈文翰说道。
陈立鹏从桌上拿起一个文件袋，出门前往俏花街。
半个小时后。
陈立鹏和陈文翰母子在一家茶楼碰面。
“三千万，带来了吗？”陈文翰威胁道。
“我没有那么多钱。”陈立鹏拒绝得很干脆。
“那你就是想进去吃牢饭了！”陈文翰举起手里的文件。
陈立鹏拿出手机，打开银行账号，说道：“这是公司的账户，由于公司进行了两轮融资，大大小小的股东已经有十六个。
“我想要动用一千万以上的资金，需要得到其他股东的同意。
“所以，你威胁我真的找错人了。
“你要是不信，就把这东西交出去吧。
“我也累了，在陈家这几十年，给你们当牛做马，到头来一点好都落不到。”
陈文翰顿时大怒：“你以为我不敢交出去吗？”
陈立鹏摊手说道：“我说过了，你的要求，我做不到……”
“好啊！那咱们就一起死！”陈文翰说着就站起来，举着文件作势要打电话。
陈立鹏不急不忙，拿出另外一个文件袋，说道：“你威胁我真的一点用没有。不过，如果你想要钱，我倒是有个办法。
“这里面是冯云彬控股威利建工的证据。
“这份证据交上来，冯云彬被判刑的话，刑期就得从三年变成十年。
“以冯育海的性格，你拿这个去威胁他，比威胁我有用得多。”
陈文翰半信半疑，伸手接过文件看了一眼。
如果这份文件真的能够证明冯云彬和威利建工有关系，那么用来威胁鼎盛资本，确实比威胁陈立鹏有用得多。
现在鼎盛资本还是资产数十亿的投资公司，这份文件，不敲大几千万出来，都算是浪费资源。
第465章 勒索，登机，下狠手
“拿到钱之后，我们就到国外去生活，反正那老东西已经不管我们的死活。”
陈文翰拿到鼎盛资本的股权链证据之后，当机立断，做了决定。
陈母开始有点担心：“文翰，我们这么做，会不会出事啊？”
“能出什么事？东西在我们手里，冯育海敢说个不字，我立马让冯云彬牢底坐穿。”陈文翰冷哼一声，想起之前被冯云彬羞辱的事情，暗暗发狠要报复回去。
离开俏花街之后，陈文翰立即对着“文件”拍照，然后发给冯育海。
没等多久，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想死是吗？”冯育海一口就是威胁。
“对，有本事弄死我，我好拉个垫背的。”陈文翰态度非常强硬。
虽然手机里的照片只拍了第一页，但冯育海看得出来这份文件和威利建工有关。
如果这份文件交给督导组或者经侦，不仅冯云彬刑期加满，他可能也得跟着进去。
冯育海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沉声说道：“找个地方，见面谈。”
“又想把我从楼顶扔下去？你当我傻吗？”
陈文翰冷笑一声，威胁道：“三天之内，把一个亿打到我指定的瑞士银行账户，慢一秒钟，你就跟你儿子一起进去吧！”
“那次我就应该把你扔下去！”冯育海气得手指发抖。
上一次，他觉得陈文翰蠢得连把他干掉的意义都没有，现在有些后悔了。
“所以，不要有什么侥幸心理。只要我觉得你在耍花招，我宁可不要钱，也先把你弄进去！”陈文翰语气阴冷的威胁。
说完这句，陈文翰就直接挂断电话，然后把一个瑞士银行的账户发过去。
……
冯育海气得手掌都在发抖，拿起手机拨通陈立鹏的电话：
“东西你给那智障的？”
陈立鹏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回答。
冯育海接着说道：“你应该清楚，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出事了，你也跑不掉。”
陈立鹏缓缓开口说道：“东西是假的。”
“什么意思？”冯育海双眼微眯起来，一下子没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陈文翰手里的东西是假的。”陈立鹏重复道。
“文件的照片我都看到了，你跟我说是假的？”冯育海冷哼，并不相信。
“你也说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会给他真东西吗？”陈立鹏反问。
冯育海觉得这句话确实有道理，疑惑道：“如果文件是假的，那智障看不出来？”
“你都说他是智障了，他拿什么看出来？”陈立鹏语气平静的回答。
“那你是什么意思？”冯育海这下子更疑惑了，不明白陈立鹏唱的哪一出。
“他手里有我和威利建工的股权链证据，这个是真的，你得帮我拿回来。”陈立鹏提出要求。
“我凭什么帮你？”冯育海冷哼道。
“就当我欠你个人情。再说了，我们都安安稳稳的，才是最好的结局。”陈立鹏也不催促，等他慢慢考虑情况。
过了片刻，冯育海冷哼道：“那智障开口就要一个亿，他以为这么大笔钱，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吗？”
“你不用给他一个亿，给他一两百万，先稳住他，剩下的事情我来办。”陈立鹏说道。
……
接下来的两天。
陈文翰每天发一次信息催冯育海打钱。
到了第三天中午。
陈文翰收拾东西说道：“不等了，买今晚飞香江的机票，我们今晚就出去，到了香江再转机去澳洲。”
“可是还没拿到钱，东西在我们手里，不怕他不给钱。要是他不肯给，就让他进去陪他儿子。”陈文翰也开始发狠。
当天就订了晚上飞香江的机票。
晚上七点。
陈文翰母子来到东海国际机场候机。
在候机的时候，陈文翰打电话给冯育海：“最后五个小时，看不见钱，东西就寄给经侦。”
“你等一等，我在筹钱，我先给你一部分，你再等等。”冯育海先安抚他几句，然后向陈文翰的瑞士银行账户打了一百万。
陈文翰看到账户有一笔钱入账，乍一看零还挺多，但仔细一算才六个零。
“一百万，你还是进去唱铁窗泪吧。”陈文翰被气笑了。
“分期，分期慢慢给你，大公司的运作很复杂的，动用这么大一笔钱，不找好理由，根本拿不出来。”冯育海继续安抚他。
“行！再给你三天时间，再敢糊弄我，你就去死吧。”陈文翰骂完这句，便挂断电话。
……
冯育海把消息给陈立鹏：一百万转过去了，电话里我听到了报航班信息的声音，他们可以要出去。
陈立鹏顿时一个激灵，拧眉思考了好一会儿，赶忙让司机开车去接陈兴业，在车上给陈文翰打电话：
“文翰啊，钱拿到了吗？”
“冯育海那老王八蛋就转了一百万，你给的东西，最好能有用，不然你等着！”陈文翰语气中带着戾气。
“东西肯定有用，不然冯育海也不可能给你一百万，大笔的资金调动，确实需要时间，过几天钱应该就到账了。”陈立鹏赶紧安抚。
陈文翰一想也是，如果东西真的没用，冯育海不可能给一百万。
如果这样的话，钱总能到手。
陈立鹏沉默片刻，说道：“文翰，你爷爷好多天没见到你了，晚上睡觉说梦话都在叫你的名字。你能哄哄他吗？”
“没空，我马上出国了。”陈文翰果断拒绝。
“那我们去送送你，亲人离乡，连个送别的人都没有，也太落寞了。我们现在就去机场，你等一等。”陈立鹏说完便挂断电话。
陈文翰看了一下时间，距离登机还有一个多小时。
现在又不可能离开机场。
……
另一边。
陈立鹏的轿车上。
陈兴业拄着拐杖，神情十分复杂。
“爸，文翰马上要出国了。他出去也好，出去闯一闯，说不定就成熟了。”陈立鹏尽量安抚老人。
陈兴业摆摆手，道：“我也不指望他能变好，但毕竟是陈家子孙，远在异国他乡，过得肯定不如国内如意。”
“爸，你放心，我的新公司发展得很好，我保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他们母子俩挨饿。”陈立鹏立即竖起三根手指做保证。
“哎！陈家现在就指望你了。”陈兴业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
“爸，文翰手里还有我的股权链证据，那个东西留着一天，就多一分危险。”陈立鹏见感情牌打得差不多了，开始转入正题。
陈兴业点头答道：“我知道，待会儿到了机场，我让他们把东西交出来。”
……
另一边。
陈文翰听到陈兴业要过来送行，心情有点复杂。
他赶紧躲在一根立柱后面，想要先看看情况，要是陈立鹏带了其他人来，他就立即跑路。
就在这时候。
一个叫曹云磊的青年，走进候机大厅。
曹云磊就是卧底反方醒联盟，最后混成陈文翰核心粉丝群管理员的乐子人。
他今晚要到外地出差，来赶最后一班飞机。
由于鹏程资本、翰林传媒都宣布破产了，陈文翰的大部分粉丝群也就地解散。
陈文翰也彻底成了娱乐圈的过街老鼠。
曹云磊一下子就少了很多乐趣，生活突然变得枯燥了。
他叹口气，把吃完的汉堡包装仍旧垃圾桶，然后发现有个人躲在垃圾桶后面鬼鬼祟祟的。
扫一眼，感觉还挺眼熟。
再扫一眼。
这不是卧底粉丝群的爱豆真身吗？！
曹云磊顿时眼睛冒光，走上去打招呼道：“文翰，你好，我是你二号粉丝群的管理员‘微胖不算胖’，粉丝活动的时候，我还和你合过影。”
陈文翰有点诧异，皱眉打量这人两人，直接否认道：“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认错，你化成灰……那个，我可是你核心粉丝群的管理员，怎么可能认错呢。你是要赶飞机吗？去演出还是去参加比赛？”
曹云磊顿时滔滔不绝的开始套近乎，还拿出手机要求合影：“肯定是去参加比赛对不对？马上有什么小提琴的国际大赛要举办了吗？这次是不是能拿个更大的奖回来。”
陈文翰赶紧戴上口罩，然后走向不远处的保安：“保安！保安！”
机场保安上来拦住曹云磊：“先生，请尊重其他客人的隐私。”
曹云磊这才悻悻然回到座位上坐好，然后继续偷拍，并且发到残存的粉丝群里：
【猜猜看，我看到了谁！】
不过，没有人回应。
陈文翰的人设崩成那什么了，也没有公司给粉头发钱，所以粉丝群基本没人说话了。
……
半个小时后。
陈立鹏、陈兴业来到东海国际机场的候机厅。
陈兴业拨打陈文翰的电话：“你们在哪？爷爷来送送你们，你这一走，可能就好长时间见不到了，再让我看一眼我的大孙子。”
陈文翰躲在远处，见只有两个人进来，这才出来见面。
一番家长里短之后，陈立鹏看向陈母，说道：“嫂子，你们都要出国了，你看我的那个文件，是不是应该还给我了？你们带出去也没用。”
陈兴业帮腔道：“对对对，把东西还给你二叔，你二叔给我保证过了，以后会照顾你们的生活，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
陈文翰顿时警惕起来：“什么来送我，还是想要拿东西。”
陈立鹏解释道：“文翰，你真的错怪我了，我是真的来送行的。如果我真的只是想来拿东西，根本不需要带爷爷过来。直接通知冯育海，不是更稳妥吗？”
陈文翰听到这句话，顿时一惊。
如果他现在的位置被冯育海知道了，肯定会被冯育海的人拖走，然后从楼顶扔下去。
上一次走运没死，这一次可没这么好运气了。
陈立鹏继续劝说道：“我们毕竟叔侄一场，事情不需要闹得这么僵，而且你们想要的钱，会陆续拿到。把那东西还给我，我保证以后一定会照顾你们母子的生活。”
陈兴业一把抓住陈文翰的手腕，用半教训半关切的语气说道：“听话，把东西拿出来，你二叔也是为你好。等你出国了，国内有个人帮衬，会好很多。”
陈文翰被劝说一通，最后拉开背包把陈立鹏和威利建工的那份股权链文件拿出来，递了过去。
拿到东西之后，登机时间也到了。
……
陈立鹏转身离开，而陈文翰则是去过安检。
陈兴业拄着柺杖跟在陈立鹏身旁，一边走路一边感叹：“文翰都没有在国外生活过，突然出去，这可怎么适应得了。”
陈立鹏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拿起手机，拨打报警电话：“我要报警，有一个叫陈文翰的，勒索了一百万，现在要逃往国外，正在过安检。”
陈兴业听到这话，脚步顿时僵住，瞪大眼睛：“你！你！你……”
陈立鹏回头，扶住老人的胳膊，说道：“我说了不会让他们母子挨饿，牢里的饭每天都是定时定量的。”
“你怎么可以！咳咳咳……他可是你侄子。”陈兴业震惊得剧烈呛咳起来。
“对，害得我女儿不能拉小提琴的好侄子，拿黑料勒索我三千万的好侄子，你最疼爱，认为是世上第一天才的好侄子。”陈立鹏语气中透着冷笑。
陈兴业双腿一软，直接瘫软在地：“为什么要骨肉相残到这种地步？”
陈立鹏将他的手架在肩膀上，扶起来往外走，说道：“爸，你放心，虽然你偏袒大哥一家太多，但我不恨你。
“我给你养老，吃穿用度不会比以前差，你要是想去旅游散心，我也可以找人陪你。”
……
正说话的时候。
机场安检员拦住陈文翰，请他到一旁开包检查。
“我包里什么都没有，连瓶水都没带，有什么需要检查的？”陈文翰有些不满，但安检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也只能照做。
只是，查了十几分钟，依旧没有结束。
正当陈文翰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一队便衣刑警到场，按住他的手腕就是一副镣铐拍上去。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陈文翰大声的喊叫。
他拼命的挣扎，想要冲出去。
曹云磊正在排队过安检，突然看到陈文翰大喊大叫的冲出来，然后被警察拷走。
他赶紧拿出手机录像，眼睛瞪得溜圆：“太刺激了，本世纪终极大瓜，我卧底一年多没白费！哇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