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君子报仇，不分早晚（下）
颜然和马莹的第一场比试，舞蹈。
节目组随机放一段音乐，根据这个音乐自行编舞，随便跳，越酷越好。
马莹先手。音乐一上，马莹就开始滚地板了。地板舞，又叫breaking，是一类贴着地板做的，技巧与力量缺一不可的高难度动作。国外很多街舞高手的地板舞近乎神技，让你看了能怀疑你跟他们不是一个物种。但东亚这块地区的女团breaking，更注重于动作做出来让（男）人看着舒服，不再那么强调力量（当然没力量万万不行）。
但马莹的breaking力量非常强，使得她的地板舞看上去甚至比映虹的文雪夷都更加干脆利落，也更具美感。就这块而言，马莹的确有骄傲的资本，选手中能和她一较高下的人，也就文雪夷、李智贤，还有挂逼刘筱雨等聊聊数人而已。这招一出来，她立即便赢得了一片赞叹。
一曲终了，马莹喘着气从地上一跃而起，挑衅地指了指颜然。
颜然笑着走上台。音乐再次响起。
突然间，看视频的裴爵只觉得眼睛一花，颜然没有做任何动作，但整个人的气质好像突然发生了改变。
颜然出手了。
颜然摆了个起手架子，看起来像太极，又像咏春，却又都不像。然后她的手和脚随着音乐的节奏动了起来。
脚踩八卦，手划七星。颜然动作中那种内家拳的精髓，就算裴爵不懂武术。也能很他直觉地感觉出来。
内家拳的快慢随音乐的节奏变化不定，平稳的推手对应悠扬的旋律，凌厉的杀招着跟随激昂的鼓点。配上颜然秀丽的身材和曼妙的姿势，直有一种仙子月下起舞的感觉，让人看得目炫神移，恨不得跟颜然一起同舞。颜然把武术动作化为了舞蹈，虽然削弱了武术的实用价值，却也极大地增强了美感。
若说难度，这套动作或许不见得比地板舞高。但颜然舞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度，让人耳目一新。更为难得的是，这是颜然的自创。
太极舞并不是一个新鲜的东西。中国民族舞中早有对太极拳的舞蹈改编。但那种改编，主要骨架仍是民族舞，只不过在动作表现形式上参考了太极拳以及其他内家拳的样式。
颜然的这个舞则并不相同。
比赛结束后，舞蹈导师关恩华点评说，这个舞蹈的核心是内家拳，只不过她将动作放大，美化，加快，使其节奏上更贴近旋律，就成了变种的女团舞。这是一种相对较新的思路。国内玩男女团舞的很多，大多是起源自美国那边的街舞，但鲜有人想到把男女团舞和古老的太极拳融合在一起。可以说，这是颜然的一个创新。
颜然的思路来自她上辈子看过的一部电视剧《太极宗师》。里面男主角白衣飘飘在长城顶上打太极拳的风采在颜然心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前世颜然甚至为此求爷爷教了他一套杨式太极。那部剧当时风靡一时，可以说太极拳在国内的人气，有很大一部分也是被这个剧给带起来的。
但在这个世界里，《太极宗师》这部电视剧并没有出现。太极拳也远不如前世那么流行。来到这个世界，学了不少女团舞后，颜然就一直在琢磨把太极拳融合进舞蹈中去，也是最近才编舞成功，此时用出来当杀手锏。
上面那些，作为观众的裴爵肯定不知道。但此时他的心中已被大大的“爽”字填满。
颜然这舞有技巧，有力量，有爆发，有美感，还酷得没朋友，谁能想到太极拳打起来能有这么漂亮啊！早知道太极拳这么帅，自己能不学么？还能肥成这样么？
“我*！这舞哪里有教的？”裴爵坐在电脑前喊道。也不想想就他那死肥宅，跳得动不。
一曲既毕，颜然气定神闲地站在镜头前。两边金字塔的小姐姐一个个花痴得不行。“啊啊啊！颜然好帅啊！我要给你生猴纸！”一个小姐姐情不自禁地起声高呼完，看到周围众人递过来的鄙视的表情，这才不好意思起来，笑着滚进小伙伴的怀里。
镜头转向马莹。只见她的嘴角公式化地翘了一下，拍了拍巴掌，但嘴部以上完全没有表情。
“第二轮比试清唱，有请马莹。”张天意挥手示意。
马莹极不情愿地接过话筒，无精打采地唱了一首关于少女初恋的口水歌。
唱完话筒转交颜然。颜然一开口，导师差点跪了。
EverydayIlistentomyheart，（每日我聆听内心）
IntimeswhenIcan'tsee（当我看不清前方）
Whenmyfaithisnowheretobefound（当我找不到信仰）
Itrustthevoiceinme（我选择心之所向）
……
镜头转向导师组，梅海笙低声问刘文山：“这是什么歌？”
刘文山满脸严肃地低声回答：“霍尔斯特的行星组曲，她这是把交响乐改成歌了。”
梅海笙动容：“难怪音域跨度这么大！”
这首歌从横跨两个八度，难度大得惊人。至少梅海笙自认唱不出来。王啸靠摇滚唱法倒是能冲上去，但这是首抒情歌。颜然的头声，在这个高度依旧声音清亮饱满，在座的导师都没一个人能办到……
难得的是，这首歌不但高音很高，低音也非常低，一般低到这个份上就算能探下去，声音也会变得很低沉沙哑。但颜然用气声唱出来，辩识度依旧非常高。
“这嗓子……”梅海笙惊疑不定。
“Perfectpitch.”王啸突然插口。
“嗯……这首歌最高音后有一段很长的间隔，然后是以最低音重新起调。清唱没有伴奏，她居然一点没跑调。当初导演组说她能唱，我没想到是这么能唱。”刘文山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
与歌手都希望拿到好的歌曲相同，作曲人都希望能碰到好的歌手。因为作曲人写歌的时候需要考虑歌手的能力去写旋律。碰到像唐洁那样的国宝级歌唱家，当然是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反正不管歌里玩多少花样对方都能兜下来。但是给流量歌手写歌，限制就非常多，因为稍微难一点就有可能修音都唱不出来——就像带着手镣跳舞一样。
刘文山跟滚滚娱乐有协议，要给最终出道者写歌。如果是给颜然写，这可操作、试验的空间就大了，刘文山又如何能不见猎心喜？
一曲既终。马莹、颜然并肩站在舞台上接受最终评定。马莹的脸色非常难看，哪怕是脸上的假笑都掩盖不住。颜然则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
是！拿导弹洗完地后，谁会在乎那里的蚊子能不能活下来？
几个导师装模作样交换了一下意见，便立即给出了判定结果：“颜然挑战成功！”
（参考曲目：平原绫香的《Jupiter》。日语版其实更有味道，歌词也和英文版完全不同，有兴趣的可以去听一下。）
第24章 踢馆赛，这世界的音乐
PK之后，节目插播了一段事后采访，马莹的。题目是：“你对这次PK输给颜然有什么想法？”
马莹微微一怔，随后脸上浮起公式化的笑容：“颜然很厉害啊！输给她我不冤。但是我也不会一直踏步不前的哦。到时我们再好好比一次。”
裴爵按下了暂停键。
信息量太大了，他需要琢磨琢磨。
可以想象，今晚这集播出后，颜然只怕是得上热搜。而且有两个方向：一是颜然牛逼；二是颜然霸凌。甚至“马莹面带微笑直面失败”这样公关性质的热搜也可能会有。马莹粉丝来“梦想点将台”和“颜然”社区撕X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裴爵发现马莹一开始的舞蹈PK真是拼了老命，底牌尽出。应该是知道唱歌肯定不如颜然，所以要拼死一搏。但在发现舞蹈方面压不住颜然后，第二场PK就近乎放弃了。以马莹在初评级时开嗓的水平，她怎么也不应该选那种毫无难度的口水歌。她在选那首歌的时候，怕是变相在向颜然投降，只是没想到颜然仍然开着坦克将她碾了过去。
太残忍，太血腥！看得裴爵热血沸腾，激动不已……
不对，不对，心态歪了。
颜然的做法毫无疑问是不那么人道的。正确做法应该是姐姐妹妹相亲相爱，你让我一尺，我还你三寸。唱首差不多但稍难一点的歌，这样赢了大家面子上也都过得去。颜然这样做，看来是在随后的节目里都没想跟马莹和平共处了。
裴爵都能想象黑子会怎么黑颜然。首先情商过低，嚣张，做人不留余地；其次鼠肚鸡肠，张沁偷她的台词，她就连张沁的队友也要打死。
裴爵稍微寻思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好的想法。还好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大魔王嘛，有点脾气也算不得什么。重要的是颜然赢了。除非有人实锤暴料马莹和颜然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否则一切都只是猜想。马莹的粉丝再怎么嚎也只是败犬的悲鸣而已。
颜然被评为甲班，点头谢过导师，走上金字塔。裴爵注意到，经此一战，颜然大魔王的气势已成。一路上有小姐姐们都用一种略带敬畏的眼神看着她，只有金鲤跑过去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颜然微笑着也在她耳边回了一句，拍拍她的肩膀，径直走向属于她的位置。
“她们说什么了？”裴爵很好奇，但节目并没有交代。
节目继续。
这次一直到初评级结束，也没有出现太多意外。最终甲班的前十分别是：
水果娱乐的冯锦儿；
凤凰传媒的甘源；
映虹娱乐的牟敏卿；
咔咪文化的余应琪；
鹦鹉洲文化的李漱玉；
舞乐龙腾的李智贤；
樱雨组合的刘文乐；
米人娱乐的周茜；
蜻蜓文化的刘筱雨；
以及个人练习生颜然。
这漫长的一集结算结束了。皆大欢喜，皆大欢喜！裴爵伸了一个懒腰。
“然而，比赛并没有结束！”梦想发起人张天意起身说。
“诶？！”众人皆惊。
“这次还有一群人，她们没有经历过专业的女团训练，却也怀着同样的女团梦。她们是来自各个地方的跨界选手。接下来，她们将上前表演，如果导师认为她们其中有人有超过戊班的某位选手，她们将顶替戊班的那位选手，继续这段追梦之旅。”
“太残忍了！”小姐姐们惊呼。戊班成员更是一个个面色苍白。
等到这些跨界选手登场时，戊班就不是面色苍白，而是面若死灰了。
要真是来自其他行业的跨界练习生也就算了，这专业歌手，电视剧演员……这些都不算跨界吧？谁不知道加入女团最大的出息是将来有朝一日成为她们？她们来参加女团比赛那是回娘家啊！
还有那什么TDS舞蹈天团的小姐姐……TDS里有一位甚至是某位C班小姐姐的舞蹈老师！你好意思说她们是跨界？
那108位选手里原本搞直播出身的卢秀聪、杜艾嘉，参加智商竞赛的学霸顾惊鸿，演员出身的楚月荷、吴梦寒；体操运动员刘筱雨；公司老板江雨欣……又算什么？
这泥码是作弊吧？！
在一片忿忿不平声中，只有颜然听见TDS的时候噗哧一笑。旁边的甘源疑惑地看着她。
“Tedious（发音与TDS十分相近，意思为冗长、罗嗦、令人乏味）.”颜然解释了两遍，甘源才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你无聊不？”甘源翻了个白眼。与半路出家的颜然不同，甘源是专业舞者，对TDS跳舞天团可是充满了尊重。
颜然碰了一鼻子灰，又见搞事的摄像师大哥把摄像头直愣愣地怼着自己的脸，便怏怏地住口不再说话。
“这个颜然……”裴爵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女孩子好像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啊……看来以后社区控评组的同志们可有得受累了。
表演开始。
TDS天团的四位小姐姐先上。这舞……呵呵，哪怕裴爵是个门外汉，他也知道这四个人跳舞都是一流水准。个人小才艺展示的时候，其中一个17岁的小女孩管云溪更是展现了令人惊艳的现代舞功底。再看看她那17岁的年纪，如果她是初选选手，就凭这舞，哪怕被评为甲班也没有一点问题。最可怕的是，她居然唱歌也不错——虽然不是颜然那种变态级别，最起码也是女团里能唱的那种。
接下来是歌手、歌员、专业模特轮流表演。很明显，这些人的实力绝大多数都强过现在戊班里的一些小姐。摄像头扫过之后，除了阳光少女组合仍然是睡觉的睡觉，麻木的麻木外，其他的戊班小姐姐们一个个脸色苍白，甚至有人泫然欲泣，看来心里压力着实不小。
“难道要全部晋级？那这个赛制有点变态啊！”裴爵心想。
然后就看到个人练习生黄雅莲登场了。
裴爵差点把键盘给嚼了。
——这是什么妖魔鬼怪？
这个黄雅莲……其他小姐姐年纪小的像杜艾嘉、李漱玉才年方二八（16岁），而这位今年28岁。
差12岁啊！这要是在古代，可以当人家妈妈了吧？
要说28岁的年龄，18岁的长相的人也是有的。这样的人参加女团选秀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接受。但黄雅莲不是。
黄雅莲是那种28岁年龄，38岁长相；身材粗壮似法国龙骑士大妈；皮肤黑得像东南亚混血；眼神凶狠处则如久旱盼甘霖的48岁老处女的……女人。
……
在节目组插播的关于大家对黄雅莲的印象的采访中，金鲤想了很久，才憋出一句：“就是感觉她不是很少女……”
金鲤算说得委婉的了。颜然对黄雅莲的评语更毒，只不过被节目组剪掉了没放出来。
这样的女人，来参加女团选秀？她这是来重新定义女团，还是重新定义大众审美来了？裴爵看得连连摇头。
“导演啊，赶快把这只妖怪收走吧！”裴爵一边打着哆嗦一边想。
裴爵的想法，老实说有点政治不正确。但大家看男女团，不就是冲着帅哥美女舞动身姿，散发青春的荷尔蒙去的？
像黄雅莲这么个全身上下无一不政治正确的东西……有啥好看的？
凭心而论，黄雅莲算是有点跳舞水平的。肥臀丰胸扭得很奔放。但是黄雅莲的舞蹈，给人的总体感觉就是：用力过猛，猛到瞪谁谁全身粉碎性骨折。跳舞的时候，她那两只眼睛满场放电，只把屏幕外的裴爵雷得里焦内嫩，根本无法直视。
黄雅莲下场后，裴爵甚至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黄雅莲下去后，上来的是一个二十四岁的美国国籍的华裔美女，BellaYong（贝拉杨）。
贝拉杨的演唱曲目《AmazingGrace》是首宗教歌，中文名叫《奇异恩典》，主要是赞叹她的主有多么多么神奇伟大之类。
对于自幼接受唯物主义教育的中国人来说，这种福音歌纯粹是保尔施特（bullshit）。但福音歌在艺术上是有可取之处的，非常悦耳动人。历史上，福音歌为宗教的扩张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关于这首歌，其实有个除了颜然外谁都不知道的小秘密，就是这首歌在颜然前世也是有的。不但歌词，连旋律也是一模一样。
颜然穿越后，花了很长时间试图理清楚这个世界与前世的关系。她发现基本上5，60年前（1960年前后）的东西，两个世界没有什么不同。再往后会开始出现作品相同但人物不对。
比如说这个福音歌《奇异恩典》，因为这歌太老，新旧两个世界都有，作者也是一样的，都是约翰牛顿。
但再往后，文化产品依旧相同，作者却莫名地不一样了。比如央视版的《红楼梦》这个电视剧，剧本身是有的，剧情、歌曲也都相同。甚至导演王扶林都一样。但演员和原唱，两个世界就不一样了。前世的神原唱陈力消失不见，取代她的是同为吉林人的迟丽，歌也唱得一样好听。
这种文化艺术上不清不楚的纠缠，在1990至1995年前后，就开始彻底分离了。最明显的例子，霍尔斯特的《行星组曲》，两个世界都有，但平原绫香的翻唱，在这个世界却并不存在。
当然这也并不绝对。两个世界偶尔也会有意外的重合，比如颜然以前在学校哼《月亮之上》，就被人认出出自凤凰传媒——就是甘源那个公司老板娘魏凤婷的歌。当然，两首歌不完全一样，魏凤婷完全没有凤凰传奇那么有名，所以这个世界的《月亮之上》也没能火起来。
另外需要指出的，就是美丽的旋律是大家都在寻找的东西。就像科学发明一样，前世的人能写出来的旋律，这个世界上未必就没人能写出来。前世某首流行歌，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却不代表它的一部分有可能在这个世界上的其他歌里出现。这就是为什么颜然在创作时必须谨慎，不能随便乱抄的原因。一个不小心，被人笑“东拼西凑”还是小事，被指控“抄袭”问题就大了。
回到节目。
贝拉杨的声音清亮柔和，略带美声的通俗唱法将这支福音歌唱得空灵清透，配上她绝美的妆容和纯白色的镂花连衣裙，整个人美丽得仿佛降临人间的天使一般。
“Wonderful!Thisisbyfar，themostbeautifulsoundIhaveheardtoday.Evenatthehighestpitch，yoursoundissmoothlikesilk.Absolutelybeautiful!（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美的声音！你的高音真稳，像丝绸一样平滑！真棒！）”梅海笙忍不住用英语给了贝拉杨最高评价。王啸、刘文山也连连点头。
看到这里，裴爵心中咯噔一下。
刚听颜然唱完没多久就说贝拉杨是她今天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她是什么意思？
镜头大哥不怀好意地将镜头对准颜然。但颜然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听不懂英语呢，还是并不在乎。
“谢谢老师。”贝拉杨用字正腔圆的中文回答道。
“下面宣布初评结果：TDS的管云溪、宋佳星，个人练习生贝拉杨踢馆成功。请三位走到你们手中那张纸上写着的位置，将上面的选手请出来。被选中的选手，非常抱歉，你们的旅途到这里就结束了。祝你们好运。”张天意说。
“太好了！黄雅莲没挑战成功。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毅力继续看下去。”裴爵舒了一口气，接着看下去。
听到有三名踢馆选手要替换原来的选手，金字塔上的小姐姐们悲鸣不已。戊班有人甚至开始哭泣……
最终，阳光少女组合三位中的两位，以及扬州炒饭中的一位被踢走。
可是事情并没结束！
贝拉杨请走扬州炒饭那位后并不停步，而是直直地往金字塔的顶端走去。
“咦？她这是要踢走两个？”小姐姐们开始议论。
然后只见她一直走到颜然身前，说“你好，这个位置是我的。Bytheway，我很喜欢你刚才唱的歌。”
果然！梅海笙说贝拉杨是她今天听到最好的歌声时，裴爵就有种不妙感。看来节目组还真是要让她们俩PK呀！
不过也是啊！来了个厉害的DIVA（高音主唱）。不找颜然PK，还能找谁？
第25章 选手排位初定
在裴爵的印象中，这108个女孩子里能唱高音的，除了颜然外，也就米人娱乐的周茜，和舞动九天的杜艾嘉了。
但杜艾嘉是乙班。而周茜的高音则并没有那么稳。周茜厉害之处在于她的全面。无论是VOCAL还是跳舞水平，她在108人里都是数一数二。只不过若跟唱福音歌的DIVA比唱歌，那还是差一点。
所以找颜然也是唯一的选择。
当然，不PK，让她待在戊班也是一个选择。但这样的话，导演组又如何搞事情呢？
首先比跳舞。还是同样的自由表演。贝拉杨在美国当过啦啦队长，所以跳舞还算可以，就是有些不太像女团舞。
这次颜然也没再稿事，随便跳了几个常规动作——大家也都知道，这个只是开味菜。
第二场声乐是关键。贝拉杨唱的是一支美剧《欢乐女声》中的插曲。《欢乐女声》这部美剧裴爵看过一点，是一个讲美国梦的电视剧，移民出生的拉美裔女主，家世平凡但天赋异禀，为了追逐梦想参加选秀最终收获冠军，以及一堆各种肤色小伙伴的故事。剧里面充斥着的一些美国主流价值观，但整体来说，唱这个歌还算应景。
而且这歌是真难啊！调高不说，高音部变音转音还多，是一首炫技歌。跟《Jupiter》的难又有所不同。
颜然沉默了一下。跟导师说：“贝拉的确很厉害。这么一来，我之前准备的歌就有点不适合了。我想唱一首我没什么把握的歌。”
王啸点头鼓励：“那来吧。勇于挑战，我喜欢。”
颜然沉淀了一下心情，开口清唱。
这是一支没有歌词的歌。
刚开始颜然的声音很低，很温柔，仿佛是一位年轻的母亲正对着怀中的小宝宝唱催眠曲。小前奏过后音峰突然一转，变得奔放欢快起来。不但节奏变快，每小节有一个音快速唱两次，就像二胡中的跳弓一样轻巧、铿锵。
贝拉杨没听过这首歌，只是觉得这个歌的有几个音特别难唱。但导师团那边王啸、梅海笙和刘文山的脸已经变了颜色。
颜然唱的乃是中国花腔女高音歌唱家程茜茜的代表作之一《炫光之境》，又被戏称《炫技之境》。是知名度很高的一首花腔歌。炫光之境这首歌被称之为炫技之境，就是因为它真实目的真就是炫技，不但是歌手在炫技，也是作曲人在炫技。
为了炫技，不惜在歌曲中营造忽然如云如雾，忽似壁立千仞的氛围。程茜茜已经是被称之为“歌唱家”的人，跟王啸，梅海笙这种“歌手”，从艺术角度来看都不在一个高度上。
颜然能唱这首歌？那我们还做个屁的导师？
不过颜然虽然无论是音域还是“弹音”的力度与速度都过关，随着歌曲的推进，颜然也开始出现失误。失误主要是缺少伴奏作辅助，大量短促、频率相近的音符，必须在短时间内准确唱出来，这对声音的控制难度可以说是地狱级的。而且颜然的花腔是闭门造车，自己琢磨的，因此在稳定性上比原唱有所有不如。
各种原因最终让颜然在个别音符的处理上出现了些许跑调和音长的参差不齐的失误。当然，这种程度的失误，凭在座108位小姐姐的水平，应该是没几个人能听出来。
看到颜然出现失误，王啸、梅海笙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不然的话太可怕了。要知道，颜然19岁还没满呢！
跳唱结束后，迎来一小段少女初恋情怀一般温柔的桥段，擅长抒情歌的颜然处理得游刃有余，哪怕是高音间的婉转吟唱，音准也把握得极其完美。
初恋之后又是一段急促激烈的旋律。颜然连唱数首大歌，声带，还有颔部，丹田处的肌肉都处于严重疲劳状态。唱到后来已经有些带不动旋律，反而被旋律带着跑的感觉。一曲既终，无论是台上的颜然，台下的导师和选手们，还是电脑屏幕前的裴爵都松了一口气。
“贝拉杨挑战失败。自动进入乙班。”张天意宣布结果。无人表示异议。如此，一百零八位选手名额终于确定，节目总算步入正轨。因为甲班被打下来很多人，所以这次乙班严重超员。
全体选手就位，以甲班前十为代表，开始了向电脑、电视、手机屏幕前的“梦想助力者”们的宣誓：
“各位梦想助力者们你们好！我们是梦想点将台逐梦者。我们的梦想将由您来点亮！”
……镜头拉开拉远，将整座金字塔作了一个180度环拍。从远处看，这个巨大的金字塔分外美丽迷人。
“接下来，舞蹈老师魏语冰将为你们示范主题曲舞蹈。”张天意宣布。
话音一落，小姐姐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网红男神魏语冰给她们跳舞……把几个小姐姐兴奋得眼泪都出来了。
伴奏响起。在伴舞的小姐姐的环绕中，男神魏语冰开始了他的舞蹈。
在刚才的初评级里，魏语冰几乎没有发表意见。因为在导师团中，他的资历最轻，轻到两年前还没有认识他。去年，他所在的经纪公司，也就是牟敏卿、文雪夷的映虹娱乐，派他参加了一款选秀节目。在节目中，魏语冰以其精湛的舞姿和秒杀这里一半女学员的盛世美颜迅速走红，成为无数小姐姐的梦中情人。
裴爵看他那张脸相当不爽，因为裴爵发现魏语冰比在他脑海中交往了五六年的假想女友都漂亮——可能是当年想象力太贫乏的缘故。也许是时候给他的假想女朋友“重新捏脸”了。
按下裴爵心中对爱情的重新定义不提。魏语冰的舞蹈的确有可取之处。女生的可爱与妩媚在他的舞姿和表情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娇羞处更是引得小姐姐们连连尖叫。甚至魏语冰跳完，尖叫声依然久久不息。
“你们只有三天的时间学习主题曲，及录制个人表演视频。”张天意接过话筒，朝HIGH成傻子似的小姐姐们一盆冷水泼过去，“三天后，导师将根据你们的表现进行再去一次评级。同时，你们的表现也决定你们在团舞中的位置。所以，请加油！”
欢迎声顿熄。哀号声随后响起。
这就是选秀练习生的生活。放松一下？呵呵，想多了。
（参考曲目：常思思《炫境》。）
第26章 社区销烟，颜然的来历
如裴爵所预见的，颜然又上热搜了。节目相关热搜：1）颜然唱功；2）马莹和颜然；3）颜然和贝拉杨；4）颜然的梗。
前三个热搜两赞一黑，正如裴爵事先料想的一般。第四个却是在很多人的意料之外。
第四个热搜最开始的话题叫：颜然在节目里都用了哪些梗？话题主公开了一些她收集到的颜然用的梗或者风格独特的发言。
除了公众版《梦想点将台》外，话题主还搜集了一些别的信息来源。比如滚滚视频贴出的幕后花絮，评级赛后节目组对金鲤的采访片段里，金鲤透露颜然PK马莹获胜之后，颜然曾对她说过“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退让求和平则和平亡”的话。
另外，同样是那条花絮，节目组采访颜然和金鲤，问队伍名的来历，颜然苦笑说她本想起名叫奇虾，却被金鲤带歪。颜然还调笑身旁的金鲤，说她唱高音就像用割草机除草，一不小心割到了猫的身上。
最后，在《梦想点将台VIP悠享版》里，TDS上场表演完后，颜然悠悠地说了句：“薛定谔的猫死了。”刘筱雨一脸懵地追问：“谁的猫死了？”
公众版里的凯撒名言、尽人事听天命、西游记、TDS；花絮中的名人名言，奇虾，用割草机割猫；悠享版里的薛定谔的猫……
“你什么时候听到这种梗从20岁女孩口中说出来过？这样的女团偶像，可不是经常能遇得到的。”
话题主在最后总结说，无论是在知识结构，还是性格上，颜然都是一个非常独特的有别于其他同龄人的女孩子。但话题主很聪明地没有表明自己的主观态度。因此话题出来后引起了热烈的讨论，然后上热搜了。
跟之前的毁誉参半的热搜相同，在这个热搜上，骂和人和赞的人也同样泾渭分明。在女性为主的粉圈平台上，说颜然没礼貌，甚至神经病的大有人在；当然，觉得颜然很酷的也不是没有。
而与此相反，在以男性为主的平台，比如千寻社区，吹颜然的人却远比黑她的人更多。黑子一出来就被淹没在了汹涌的民意大潮中。
颜然的确是火了。但只要火了就肯定有人刨黑历史。在第二集播出三天后，一个贴子在饭圈平台和社区同时出现：
贴子一开关就是一张三年前蓉文文化练习生公演的照片。站在离马莹这C位特别远的边角上，有一个长得酷似颜然的小姑娘在微笑。
颜然出身蓉文实锤！
蓉文粉丝最开始没发现颜然从前是马莹队友，是因为RAWGIRLS这个组合，其实是蓉文文化为打进梦想点将台而专门新建的组合。组建的时候颜然便已离职。
颜然在蓉文最初的两年因为年纪太小，不被允许参加活动，后来偶尔跟队参加活动，但因为不是正式出道，所以一直很没存在感。
当颜然的过往被人翻出来后，蓉文的粉丝便很快从蓉文以前的一些通告中找到了颜然的名字。一场黑粉的狂欢开始了。
一个在蓉文当了四年练习生的人，在离开蓉文后，对原公司不但不思回报，还找到机会对原队友落井下石，主动将原队长PK下甲班，这是何等的忘恩负义？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颜然的饭圈平台“颜然饭团”首页一时间被黑子攻占，并用诸葛亮骂王朗图刷了评。黑子们还得意洋洋地说，颜然不是爱玩梗吗？这句接着呀。
颜然的粉丝尚未成型，完全不是职业水军，传统饭圈追星女的对手。混“饭团”的女粉丝们被骂到差点自闭，只能默默控评，点赞己方的话题。
这时候，裴爵发的一篇小论文：《不服？憋着！》成为了颜然的新粉丝们与黑子们战斗的理论支柱。
首先，“以斗争求主平则和平存”这句话，并不适用于平日里相安无事的两个人。它必定是两个人曾经有过甚至正在你死我活的斗争中。
颜然和马莹的恩怨谁都不知道。正如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实力超过马莹的颜然会无法顺利毕业，只能以练习生的身份与蓉文解约一样。但是，蓉文确实有人试图通过和颜然说一模一样的台词来给颜然捣乱。说明颜然并不是首先出击的人，而且马莹未必无辜。
假设蓉文对颜然有恩无怨；假设颜然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辞职；假设张沁给颜然捣蛋纯属个人行为；假设颜然与马莹之间没有恩怨或有恩怨但错全在颜然身上……只有同时满足了这么多前置条件，对颜然的攻击才算合理——你怎么不假设马莹害死了颜然的父母，两人不共戴天呢？
说一千道一万，这是一个凭实力生存的节目。马莹实力上被颜然碾压，颜然才有机会去霸凌马莹。
技不如人被欺负了，不服气？憋着！不在增长实力上想办法，却希望通过莫须有的罪名从道德上诋毁对手的人，才是真正的无耻。节目还长着呢！想报仇的，有点志气的，我们等你用实力碾压回来！
裴爵的这篇小论文要说有多完美也不见得。因为他所有的推论全部来自于颜然曾经引用过的一句话，因此被颜黑（颜然的黑子）戏称为“开篇一句话，推论全靠编。”
但是裴爵爷的这篇小论文已经算是当时最有战斗力的控评文案。于是无数颜然的粉丝们默默转发这篇文章，与颜黑们作着不懈的抗争。
“裴爵爷”的大名，在颜然粉丝圈里也终于开始声名鹊起。
……
老老实实闭关训练的颜然完全不知道外界为她已经开始打生打死，浪费了数不清的电力和手机流量。她听说过一些人好像有偷偷藏手机打探外界情报。但颜然不知道是谁，也没有谁告诉她这些。
分班之后是分宿舍。这个节目或许是为了增加选手的竞争压力，又或许是为了向选手们展现女团队内竞争的残酷性，在节目中，金字塔形的座位排列、宿舍待遇、训练服的颜色、训练室的大小等处，无时无刻在向选手们强调、灌输着等级的森严差别。
颜然的室友是牟敏卿和甘源。这个宿舍又被其他选手称之为“魔窟”。因为这三个人，不仅每个人都在初评级中干掉过最少一位选手，颜然的唱，甘源的Rap，以及牟敏卿的舞都是选手中的顶级实力者——基本上，在比赛中就是谁碰谁死的存在。
这三个人之前没有过任何交集，又都暗暗视对方为自己的劲敌——这样一来，宿舍氛围就很酸爽了。摄像师大哥跟拍了一天，除了三人脸上的假笑外就没拍到任何有营养的素材。
三人免了相互打交道的客套，自然就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练习节目主题曲上。不出太多意料的，这三人成为甲班最早掌握这只舞蹈的人，整支舞蹈，三个人都只用了一天半就掌握完毕。
而颜然，甚至在第二天，导师讲课全部结束，进入自由练习时间后就压根不去甲班训练室了。
她脱了标志性的粉色训练服，偷偷地摸进找到了丙班训练室。她想看看，她那可爱的金鲤小朋友练到什么地步了。
第27章 大魔王的友谊
颜然悄悄摸进丙班的时候，正好听到丙班内部传来一个熟悉而绝望的呐喊：“这个动作很奇怪！很难啊！”
颜然会心一笑。走进去就看到金鲤可怜兮兮地埋着头坐在角落里，旁边杵着一个摄影师大哥，拿着镜头直戳她的后脑勺。
“我猜你可能会比较难。”颜然走到金鲤身前，摸摸她的头发。
金鲤情绪有点没缓过来，看到颜然有点懵。
“我来教你呀。”颜然微笑着说。
“大神来了！教我们，快教教我们吧！”发现颜然出现的丙班学员都围了上来。
“……”颜然擦了一把汗，丙班学员的热情程度超过了她的想象。
在甲班，颜然几乎是没有朋友的。连一起组队战斗过的刘筱雨都有点若即若离——礼貌，却并不亲密。
能跻身到甲班的，都是实力超群，眼高于顶的家伙。她们承认颜然的实力，却并不愿意与她多打交道。因为：一，颜然的唱法有别于正常的女团唱法，因此尽管实力超群，也没什么可学的；二、论跳舞水平，服气马莹的有，服气颜然的却并不多，大抵认为P赢马莹，颜然靠的是投机取巧；三、分级赛的时候，颜然把蓉文得罪狠了。这是一个看脸，但更看关系的世界，为了保持和蓉文众女的友好关系，她们不愿意过多地和颜然接触。
颜然能够理解她们的想法，但不代表她能装作没事一样觍着脸跟甲班女孩们混在一起。
颜然也是有骄傲的！所以她决定去找金鲤玩——她在这个节目交的第一个，或许有可能会是唯一的一个朋友。
但她的确没想到丙班的学员见到她的目光是如此的热切。
从另一个角度来想，丙班几乎是有希望站到最后的，实力最差的一批人了。她们要么四围平均但缺乏一技之长，要么单项突出但其他项目上接近无能。为了在这个节目中生存下去，她们比谁都迫切地需要短时间提高自己的某项，或者某几项业务能力。
她们不在乎蓉文还是马莹高兴不高兴，反正C位之争就像神仙打架，跟她们没关。她们是能多学到一点就是一点——万一就出道了呢？
“……这个，跳舞又不是我的强项，我也不可能讲得比魏语冰和关恩华老师更好。上了他们俩位的课，你们再让我献丑就不道德了，”颜然擦了把汗说，“我就是过来拉金鲤说几句话，你们接着练！”
说罢，拉着金鲤就跑。
“你找我什么事呀！我可没你那么厉害。我还要练舞呢！”金鲤幽怨地说。
“我听说28层有个露天的花园，没有那层的钥匙卡去不了。但是25层是公共层，从那里可以通过楼梯上到那里。花园里风景秀丽，曲径通幽，是一个可以尽情享受两人世界的浪漫好去处。你说怎么样？”颜然一个壁咚地金鲤按在墙上，眼角含笑地说。
金鲤满面通红，有点吃不住颜然突如其来的霸王攻，又不愿意示弱，于是小蛮腰一挺，嘴硬地说：“两人世界？你想干什么？”
颜然深深地看着金鲤美丽的双眸，左手食指勾着轻轻地托起金鲤那小巧的下巴，意味深长地说：“你最想我对你做什么？”
金鲤一怔。脸上的红色退了下去。“真的？”金鲤尤有点不信任地问。
颜然松开金鲤，从口袋里掏出随身听，打开后魏语冰的示范舞蹈视频就开始播放起来。“我从魏语冰老师那里要来的。怎么样？”颜然有些得意地问。
“等等，你哪来的手机？”金鲤吃惊地问。
“不是我的，是摄像大哥的。我就暂时借用一下。不打电话不上网没事的。”颜然解释。
“这个……不会耽误你的练习时间吗？”金鲤支吾了一句。
想不想颜然这种大魔王级别的人给她开小灶？那还用回答吗？但是谁都只有三天，甲班的竞争压力又远大于丙班，金鲤不认为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颜然的辅导。
“没事。练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可以边教边学嘛。”颜然挥了挥手，满不在乎地说。
颜然拉着半推半就，欲却还休的金鲤来到28楼的露天花园。果然是地个风景如画的浪漫之所。隔着安全栅栏向外看，可以将半个张家湾收入眼帘，份外迷人。两人肩并肩地欣赏了一会花园的风景，然后开始正式训练。
颜然先用手机放主题曲音频，让金鲤跳了一次。能记得多少是多少。
惨不忍睹。
记不住的部分不去管它。金鲤基础太低，上半身跟下半身不协调，声音跟动作不协调，关节没打开，韧带没拉开……而且这些问题金鲤自己也是知道的。当错得多了后，金鲤整个心态开始崩溃，动作就越来越乱了。从专业角度来看，无一不是问题。
颜然揉了揉太阳穴，她发现自己低估了她将面临的困难。
“首先，唱歌的事你先别考虑。等你练了三百遍之后，耳朵听出茧来，到时候不会唱也会唱了。”考虑了一会儿后，颜然开始开处方。
从天份上来讲，唱歌对金鲤无疑是最难的。就算别的不干，三天只练歌，金鲤也不见得能把这首歌唱好了。这种missionimpossible的事情还是交给汤姆克鲁斯去做吧。
“其次，我们先不考虑整体。把动作一个一个拆分开，一个一个慢慢练。别急，我们有时间。我保证你把舞学好。”颜然先给金鲤吃颗定心丸。
金鲤果然如释重负，心态一下子便放松下来。然后颜然就开始给金鲤抠动作。将一套动作拆分成一小段一小段难度不大的动作，等练好后再一点一点拼凑起来。街舞动作很多都有现实生活的原型，一些难度偏大，或者是金鲤无法理解的动作，颜然再给她解释说明。
金鲤只是基础低，头脑还是很聪明的。跟着颜然练动作，学得真不算慢。两人练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停止，约好各自冲洗一下后，一起吃饭，然后再来小花园练习。
临别时，金鲤叫住颜然：“颜然。你为什么要来帮我？”
“我说过，我们一起出道，我会帮你的。不是吗？”颜然笑了笑。
金鲤沉默了片刻，点点头说了声“嗯。”
摄像师大哥见没什么可拍了，便关掉摄像机，先走一步。颜然也准备往甲班宿舍方向走时，金鲤再一次叫住了她：“对了，阳光少女组合仅剩的那位也退赛了。之前踢馆的人里有一位补位进来。你猜是谁？”
“是谁都无所谓啊……等等，难道是那个看谁谁怀孕的黄雅莲？”颜然愕然。这是在搞笑呢吧？节目组还真想重新定义一下中国式女团？
“我在采访中说她坏话了呀……我本以为她不会再出场了才这么说的。诶，这下该怎么办？”金鲤懊悔不已。
“没事。我还在采访里说她志在千里，壮心不已呢！放心吧，这种采访不见得会被剪到节目中去的。”颜然安慰她。
金鲤瞪大一双妙目：“志在千里，壮心不已……这难道不是好话么？”
……
（“志在千里，壮心不已”典故出自曹操《龟虽寿》：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第28章 魔鬼剪辑
离节目第三期的首播时间还有三分钟！龙涛早早地打开了手机中的滚滚视频，心情愉快地等待着节目的正式开播。
龙涛的网名是“龙焰滔天”，他有一个崭新的头衔，“金鲤后援会理事”。
这是一个三天前才建立起来的乌合之众。“金鲤后援会”兴起于《梦想点将台》第一期。这位身上自带马赛克，从五十个女人中杀出重围的村花，给很大一部分被动接受或无意点开节目的直男们带来极大的快乐。加上金鲤的颜值的确爆表，她表现得再沙雕，在“颜值即正义”的直男心中都可以被原谅——事实上，越沙雕直男们越喜欢。
直男粉根本不在乎你唱得多好，跳得多烂——呵呵，唱歌再好能好过唐洁？跳舞再厉害能厉害得过……某著名舞蹈大师？本直男连唐洁和舞蹈大师的表演都不看，你唱跳再厉害又如何？说老实话，二次元童颜巨咳…的妹子比你能跳多了。有钱买VR设备的话，能干的事也比屏幕中的你多得多，我凭什么喜欢你呀！
男人喜欢什么？美女？没错，但不全面。
直男粉喜欢能给他们带来欢乐的任何事物。而当这个“事物”恰好是有着完美容颜的小姑娘时，两个超强刺激结合在一起，给直男粉带来的吸引力，就像让雄性吉丁虫迷恋到差点绝种的空啤酒瓶子一样无法自拔。
于是乎一群抠脚的直男粉蜂拥至“梦想点将台”社区里，兴致勃勃地讨论起金鲤来。把社区的一些爱好艺术，爱好追星，而且极度厌恶好看女人的饭圈女粉们恶心到起生理反应……于是一场惊天动地，惨绝人寰的大撕*事件在社区里爆发了。
因为刚刚才播出第一、二两期，拥护金鲤的粉丝还不是那么多，这一场大撕*的最终结果是金鲤的粉丝被彻底赶出了“梦想点将台”社区。凡是在社区说金鲤好话的ID无一不被群嘲到怀疑人生。
被撕得头破血流的直男粉们滚回“金鲤社区”，和第二频道的二次元宅粉抱头取暖。原本来男粉都是很佛而且没有长性的，但被这么一撕，男粉们的脾气也上来了：嘲笑我们欣赏水平不够？说金鲤活不过三集？呵呵。
“龙焰滔天”、“坐看风月”等大佬一合计，干脆给我们小可爱成立一个后援会吧！咱们送村花出道，气死那帮臭***！
此事已无关金鲤，纯属男人要想要争口气。
于是男粉们开始全平台安利金鲤，鼓动大家给金鲤投票。一时间游戏、体育、军事、历史、金融……甚至一些极度专业的生物论坛、计算机论坛，都随处可见关于金鲤的贴子。
她的沙雕发言也被直接顶上了热搜。
金鲤出圈了。以一种很意外的原因，通过一种很独特的方式出圈了。
截止至第二期投票结束，金鲤观众投票数第五，仅次于文雪夷、甘源、牟敏卿、和余应琪，尚在两上热搜的颜然之上。男性粉丝在娱乐圈里第一次展现了巨大的影响力和消费潜力。不过，这一切尚未引起各家娱乐公司太多的注意力。
龙涛作为“金鲤后援会”发起人之一，这段时间他在打投上花了不少钱。不过他家境富裕，出这点钱，然后看社区、饭团上女粉丝咬牙切齿的样子，龙涛真心觉得，这钱花得真值！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俺去看俺家村花的表现去了！”龙涛美滋滋地在“金鲤社区”发完口水贴，然后打开滚滚视频开始等待。
第三期，开始了。
上个礼拜第二期，演到初评级结束，学员分班开始练习主题曲截止。第三期的一开始便是导师分别给甲乙丙丁戊五个班授课，帮选手们掌握这首歌，顺带帮她们解决一些“心理障碍”。
这些插曲……有些龙涛是不信的，但没什么反驳的欲望。比如甲班的舞乐龙腾的李智贤无法开口唱歌，一唱就鼻酸落泪。最后在墨镜的帮助下勇敢开口唱了，结果居然还能唱得不错……
还有作为奶油小生张天意的狂热粉，余应琪不习惯穿女装，不习惯作可爱表情……这两个人设中间肯定有一个是不对的，很可能两个都不对。只是余应琪那扮相，又让龙涛完全没有深究的兴趣。
一路快进。终于到他的金鲤了！
然后就看摄像师大哥将摄像头怼着金鲤，直拍她在努力练习的选手中那手脚不协调的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期的金鲤，没那么可爱了。龙溪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巨大的，让他这旁观者都倍感沉重的压力。
一个姑娘，在唱跳基础都远比自己厉害的小伙伴中间，孤伶伶地跳着学得乱七八糟的舞蹈，感受着周围“一定要活下去，冲上去”的紧张氛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龙涛没感受过，也不想去感受。
而在这种压力下，金鲤崩溃了。面对同班选手的安慰，金鲤是抹着眼泪这样说：“让我哭一会儿我再练。总得让我发泄一下情绪吧？”
好坚强的女孩子！龙涛只觉得心中那根弦似乎被微微地拨动了一下。
“我猜你可能会有点难。”一个声音从画面外传来。一只白晰的手伸过来，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摄像师大哥没有立即将摄像头调转过去，而是继续追拍金鲤那副哭到混乱的小脸，慢慢地，迷茫地抬起来。后期开始加特效，定格，磨皮，打光，朦胧化……
不知何时开始，《Iwishyouloveme（希望你爱我）》的背景音乐悄然响起。龙涛知道，以滚滚视频一惯的尿性，后期又要皮了。
然后镜头才调转过来，照在一张温暖的笑脸上。“来，跟我走。”颜然说。
金鲤跟着颜然走廊上。刚刚被打击得够呛的金鲤幽怨地说：“你找我什么事呀！我还要练舞呢！”
突然间，颜然一个转身，将金鲤轻轻地一把按在墙上。摄像机清晰地拍下金鲤那张愕然到差点惊叫的脸和瞪大的眼睛。
音乐高潮响起！龙涛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着。
“我听说28层有个露天的花园，没有那层的钥匙卡去不了。但是25层是公共层，从那里可以通过楼梯上到那里。花园里风景秀丽，曲径通幽，是一个可以尽情享受两人世界的浪漫好去处。你说怎么样？”颜然眼角含笑地说。
……
“我去！这综艺是在往404的方向一路狂奔啊！这也能拍？”龙涛眼睛都直了。
而且这摄像师大哥也太能耐了吧？这选取的角度……将金鲤的表情完完全全被收录在了其中。金鲤那微红的脸蛋仿佛都能冒出腾腾地热气……
龙涛的舌头差点舔到手机屏幕上。
只见金鲤满面通红地说：“两人世界？你想干什么？”
然后便看见颜然左手食指勾起金鲤的下巴说：“你最想我对你做什么？”
金鲤一怔。
摄像头聚焦在金鲤修长的颈部，清晰地拍下了金鲤艰难地吞咽口水的一瞬间。
龙涛拍案叫绝。这摄像师大哥怕是拍奇怪小电影出身的，什么魔鬼角度啊这是！让人看了根本把持不住嘛！不去当艺术片导演真是屈才了您嘞！
颜然松开金鲤，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拉两下，魏语冰的示范舞蹈视频就开始播放起来。“我从魏语冰老师那里要来的。怎么样？”颜然有些得意地问。
镜头回切，是一副金鲤放松中略带一丝失望的表情。
喂！后期你够了！金鲤身后的背景都不对，你从哪里剪来的这个镜头啊？
金鲤这个失望的表情插得甚是生硬，身旁还有半个丙班同学的身子。仿佛后期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乱搞，因此故意把破绽做得非常明显。背景音乐也在这时戛然而止，换上了一个很滑稽的颤音。
把龙涛看得笑到肚子疼。
这段视频龙涛大概来回重放了二十来次。
“来人哪！今天晚饭给摄像师和后期加个鸡蛋！”龙涛大声说。
第29章 魔音灌耳祝甜甜
接下来两天，颜然都带着金鲤去楼上花园练习。金鲤觉得有颜然指点她学得很快，但她终究没能学会怎么边跳边唱。颜然让她放弃边跳边唱，但金鲤并不愿意。练习的时间在各种凌乱的剪辑中一晃而过。终于：
“今天我们将进行主题曲的表演考核，同时会根据你们的表现进行等级再评定。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来完成主题曲的表演。五个班同时将进行考核。”主持人张天意说道。
五个班级同时考核？在一片哀号声中，植入的采访又来了。小姐姐们控诉对赛制的意外和对节目组搞事情的强烈鄙视后，比赛正式开始。
比赛是五班同上，但每个班谁先上谁后上全凭自愿。丁班的简澜率先出列指名挑战甲班的酷帅Rap担当甘源。乙班秦丹云，丙班的江雨欣，戊班的管云溪出列，比赛开始。
能率先出场的，都是对自己实力非常自信的人。简澜、秦丹云、江雨欣这几天的训练时间都是公认的长，而管云溪是TDS补位进来的，根本就不应该在戊班，她们都在拼一口气准备向上位班级进军呢！
在赛场之外，五个导师加上张天意则坐在另一间屋子看着在屏幕，仔细比较、评价每个人的歌舞。
……
“李智贤很可爱，舞蹈动作幅度、力道都恰到好处。她是我见到的跳得最好的。”
“颜然的舞跳很帅气。动作干脆利落，完成度很高。就是有时候太干脆了，风格上有些冷淡。不过唱歌方面是真没问题。”
“李漱玉唱跳都无可挑剔。这女孩天生就是女团料子。”
“杜艾嘉的舞蹈还需要再练练。”
“王颂跳得很好，但唱这块就完全放弃了。”
“余应琪还是一如既往地耍酷。她的表演很有感染力，可以当团队的leader。”
“牟敏卿唱跳非常流畅。她的唱法是标准女团唱法，气息控制得非常好，不会因为动作而导致发声不稳。不愧是在韩国出道的选手，整体实素质确实不一样。”
……突然，梅海笙拍手：“来了来了！金鲤和祝甜甜同时出来了。她们俩都是我特别期待的啊！”
看到这里，龙涛也是精神一振。颜然调教金鲤的过程，节目中并没播出太多，所以他也是很期待金鲤的训练结果。
音乐响起，金鲤抬手敬了个礼，动作标准、规范，从容不迫。
“咦，她跳舞动作很干净啊！比我想象中的好很多。”关恩华惊奇地说。
“听说这几天都是颜然带她练的。”张天意解释完，几个导师纷纷点头：“原来如此，我说舞蹈里有颜然的影子。”
前半段安然度过。无论是老师还是学员，还是手机前方的龙涛都挺意外的。但当主题曲进行到后半部分，出状况了。
旁边的祝甜甜唱歌声音太大，太尖厉刺耳，金鲤的心态被动摇了。
祝甜甜是乙班学员。因为初评级中她的歌声打动了导师组，而且她身材超好好，大长腿又白又直，一看就觉得是跳舞的好苗子——但她跳舞真不行。
从水平上讲，祝甜甜唱歌的水平跟金鲤跳舞的水平相仿或稍高。与此对应的，是祝甜甜跳舞的水平跟金鲤唱歌水平相似——你就知道她跳舞能有多么糟糕了。
祝甜甜很早就学会了唱歌，但舞蹈方面却一直很为难。好不容易学了个磕磕绊绊，考试的音乐声一响，心情一紧张，脑子就乱了；脑子一乱，手脚不协调的毛病立即放大十倍，连动作都忘记了十之七八。
祝甜甜有个毛病，紧张的时候说话声音大。加上她忘记动作，下意识中希望用歌声来弥补，唱歌的声音便又放大三分。心情往唱歌方向使，动作就更记不住，于是更需要用歌声来弥补……如此恶性循环下去，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
歌唱到一半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到了……想象用一块金属片使劲地刮玻璃，发出的那种凄厉刺耳，让人灵魂颤抖的声音……跟祝甜甜的声音就有点像了。
金鲤三魂被唱出来两魂，跳个动作差点没站稳。而且颜然原本给她的意见是让她跟王颂一样直接放弃唱歌，但旁边魔音灌耳，金鲤也被带到忍不住开口唱了……
开口唱这门活，金鲤还真没练过。原来在第二频道团，一般都是不带麦克风，边跳边唱根本不做要求。结果金鲤这一开口，完了。
不是说她唱得差，而是她根本没有办法唱跳兼顾。这一开口，手上动作立即忘记。手停下来了，想好了动作，开口就成了梦呓……
祝甜甜站中间位，她身边除了金鲤外，另一个是丁班的葛琼舟。葛琼舟一开始还想努力表现一下，没想到旁边祝甜甜的鬼哭狼嚎就跟慑魂怪一样恐怖，结果把她的舞也带歪了。一时间上前表演的四人里三人车祸，惨得不忍直视！只有离祝甜甜最远的戊班的黄雅莲受影响最小，表现还算可以——但是“授孕魔眼黄雅莲”你知道的正常发挥时的舞台效果，其实比车祸更辣眼睛……
“金鲤不是不努力跳成这样哦！问了幕后工作人员，说她很努力了。”刘文山指在显示器上手足无措的金鲤说。
“她也不想这样，但受祝甜甜的影响她不得不跟唱，而她又是实在没办法兼顾唱跳。”梅海笙说。
“金鲤算是比较好了，如果不试图唱歌的话，就舞蹈而言有点样子。而且看得出来她还在努力抢救自己的舞，跳成这样心态还没崩。反观祝甜甜跟葛琼舟，都在破罐子破摔了。”关恩华点评说。
“她意志力确实是甲班的水平。”王啸表示同意。
好不容易表演完。大家都疯狂鼓掌以示鼓励。葛琼舟直接崩溃到大哭：“旁边那个女人太可怕了！”弄得祝甜甜十分尴尬。
金鲤没有放声哭，但是一直在抹眼泪。同队的小伙伴们安慰也不管用。直到颜然赶过来，金鲤才扑到颜然怀里哭着说对不起。颜然轻拍着金鲤的背低声安慰。
“或许可以跟颜然社区的人拉拉关系，搞点合作什么的？”龙涛开始认真考虑起这个问题。
这个节目的赛制是，每个登陆用户每天可以投10票，每位选手可投一票；VIP会员每天可投100次，每位选手可投10票。
如果能多和选手进行联谊，约定两边粉丝都同时为自己和对方偶像投票的话，胜算自然要比各投各的要大上很多。
当然联谊也有局限性，并不是随便哪个选手都可以联谊。首先选手人气要差不多同一个水平，否则就是弱的一方吸血；其次，两位选手不能占据同一生态位，否则粉丝间必然会产生攀比，进而演变成撕*；最后，两位选手最好是存在一定联系或关系较好，比如颜然和马莹，就算粉丝想撮合也不可能成功啊！
但金鲤和颜然，天然存在这种合作的基础！
首先，两位都是当前话题选手，人气都不错；其次，两人定位完全不同，颜然是走纯技术流派，而金鲤……龙涛有点答不上来她走什么路线，但很明显是反技术的；最后，两人关系亲密到被后期调笑，算是半官方的CP了。今天节目播完后两人联手上热搜的可能性非常之大——如果金鲤要找一个人联谊，真就没有比颜然更加合适的。
嗯，回头找人跟颜然社区的大版主联系一下吧！龙涛作出了决定。
第30章 颜然就是擦屁股的纸
主题曲的表演好坏决定导师们对学员分班的再评级，而此次评级，将是导师最后一次对学员的直接评定。在此之后，分班将完全由观众投票决定了。
第二次分班的甲班十位分别是：
映虹娱乐的“韩归大魔王2号”牟敏卿；
映虹娱乐的“韩归大魔王1号”文雪夷；
凤凰传媒的“绕舌舞王”甘源；
个人练习生“野孩子”颜然；
TDS的“踢馆舞王”管云溪；
舞乐龙腾的“舞后”李智贤；
蜻蜓文化的“体操公主”刘筱雨；
蓉文文化的“颜然对头”马莹；
鹦鹉洲文化的“唱作才女”李漱玉；
水果娱乐的“长腿御姐”冯锦儿。
除了这十位外，另有热门选手分班如下：
咔咪文化的“抢戏狂魔”余应琪乙班；
米人娱乐的“全能王”周茜为乙班；
水果娱乐的PK输给甘源的秦丹云为乙班；
个人练习生“超级学霸”顾惊鸿为丁班；
水墨山河的“全能队长”柳梦萦为乙班；
舞动九天的“天籁美声”杜艾嘉为丙班；
个人练习生“美归主唱”贝拉杨为乙班；
个人练习生“授孕魔眼”黄雅莲为丙班；
五香粽子队“花丛中的肥蜜蜂”葛琼舟为丙班；
第二频道的金鲤为戊班。
……
一百零八人将组成十个小队进行主题曲的练习。甲班十人则分别为十个小队的中心位，又称“C位”。其他班的学员自行选择一位甲班学员组成小队。此次组队的排位将一直延续到最后一次决赛的大团表演。
自由选择的结果不出颜然的意料，中间层乙班和丙班的学员几乎都被几家大娱乐公司出身的学员瓜分。当然，颜然强大的唱功倒也吸引了几位实力派学员：周茜、杜艾嘉、徐洁羽、陈雪——清一色vocal。若不是金鲤和谭燕如这两颗老鼠屎把小队的成色给“玷污”了，颜然真能组一个vocal小队。
既然是主唱小队，跳舞方面就有些偏弱。还好队里除了颜然外，还有周茜这个人佛性格好，但唱跳全能的高手帮衬，拉拉扯扯地总算把小队的舞蹈水平给拉了上去。
整个队伍排练整整持续了一周。然后大家都穿着甲班的粉红色制服录制了一遍主题曲《点亮梦想》。第三期的内容到此结束。
节目一开播，果然热搜就来了：
热搜一、颜然与金鲤；
热搜二、祝甜甜与葛琼舟；
热搜三、梦想108再评级；
热搜四、土亮梦想。
前三个热搜都比较好理解，第四个热搜主要是主题曲视频拍出来以后，观众都表示：土到要爆，丑得想哭……
不知道节目组抽了什么风，这个108位女孩组成的超大方阵舞蹈MV拍摄，从头到尾都成了一场灾难。公妆师把几乎所有女孩的脸都涂成了猴子屁股，然后偏红的灯光一打，把108位原本如花似玉的小姐姐们，一个个拍得跟妖魔鬼怪似的。有粉丝甚至调侃说用手机直拍都拍不了这么丑，MV的导演是个人才！
MV一上传，原本高大上的“美梦”，一夜之间被打回了“土梦”的原形。在全体网友无情嘲讽下，节目组急忙下架原MV，又剪辑了另一版MV，结果被笑“一支更比一支土”。第二次剪辑失败后，节目组终于放弃了抢救，完全下架了主题曲。
这支主题曲是完全失败了。以舞蹈实力折服全部选手，被公推为总C位领舞的舞乐龙腾的李智贤，本来可以借这个机会扩大知名度捞够粉丝，却因为MV的下架，失去了好好的一个吸粉机会——当然，那MV把所有人，无一例外地拍得巨丑，不下架估计也吸不了几个粉丝。
这是题外话。总之，无论是褒是贬，是好是坏，不可否认的是，节目已经逐步开始展现其影响力，讨论的粉丝和路人也开始越来越多了。
这一切，暂时与封闭式训练中的颜然没有直接关系。主题曲练习结束后，颜然的小队正式解散，所有人再一次被集中在大训练场上。
这一次，是公布全团第一次的公演任务。一百零八位选手将分成十六队。C位分别由6位老师认可其能力的能力C位，以及上周练习时间最长的勤奋C位担任。对此张天意说：“你们不是说你们的努力没被看到吗？我们都看到了。”
总之能力C位的八名选手（公司名略）分别是（排名分先后）：牟敏卿、李漱玉、甘源、颜然、冯锦儿、余应琪、文雪夷、马莹。
勤奋C位八位选手分别是：简澜、江雨欣、曲颖、祝甜甜、秦丹云、卢秀聪、杜艾嘉、罗献依。其中秦丹云是甲乙两班唯一一个上勤奋榜的，可把秦丹云给可坏了。
对于甲乙两班鲜有上勤奋榜一事，张天意进行了非常严厉的批评，认为被评为甲乙班的小姐姐们开始飘了，她们要一直这个态度，肯定会被勤奋的后来者居上。
甲乙两班的小姐姐则在虚心接受的同时郁闷不已：谁知道节目组会来这么一出？要是知道不睡觉就能当C位，我也不睡觉啊！
因为大家都指望着“勤奋”带来额外好处，也就是从这天起，这节目开始从真人选秀变成了一个大家比拼谁更能不睡觉的综艺。日后甚至还出了一个“我那时候每天要么不睡觉，要么只睡30分钟”的暴笑梗——当然这是后话。
对张天意的批评，颜然则是撇嘴。三天的训练时间，一天半就能学会的话，为什么要练到不睡觉？而且不睡觉是好事吗？这是一场长达三个月的长跑，又不是一锤子买卖。现在就拼到不睡觉了，那第二个月，第三个月怎么办？
现在进勤奋榜的，包括实力超群的秦丹云在内，颜然就没一个看好的。秦丹云实力是有的，就是好胜心较强，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想冲上甲班。但是这次因为睡眠太少，最终影响临场发挥而再一次与甲班无缘。
颜然觉得秦丹云是有点魔怔了。她这种强度的练习，能坚持多久？两个月后就算不被淘汰，她的身子也早垮了。不过颜然跟秦丹云的关系没那么好，所以忍住没说。
“接下来如之前主题曲公演一样，按乙丙丁戊的顺序大家依次自由选择C位。甲班不在能力C位的学员最后补足队伍人数。”张天意说。
“老师！能提个建议吗？”颜然举手。
“说！”
“公演不是每个队跳同一首歌吧？能不能把曲目给我们先听一下？我觉得让C位先选歌，其他人再选择适合自己的C位与曲目，会让表演更精彩一点。”
“所以你只会跳自己擅长的舞蹈吗？”张天意反驳。
“按您这样说，大家就别选C位也别选歌了，都抓阄吧！这样就最能体现随机性了。”颜然说。
“节目组的意见，你有什么意见吗？”张天意忍住气。张天意注意到好几个摄像头都正对着他和颜然了，心中也升起了几分警惕。偶像是要注意形象的，可不能在这里破了功。节目组只要爆，他们可不管爆的是学员还是导师。
“没有意见。只是单纯的建议而已。如果想增强舞台效果，那就先选歌，再按歌选队。如果想体现‘社会主义新女团就应该什么都会’，那就一切随机。现在这个赛制有点……怎么说呢，看不出目的性——就好像我来到蓝球场地，您给我发一个足球，然后让我对着蓝框踢球——不是不可以，只是我看不到这么做的目的。”颜然说。
“女团你需要知道为什么吗？任务下来干就是了，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张天意生气了。
“如果让学员服从一切命令才是这赛制的根本目的的话，我完全没问题。”颜然梗着脖子说。
看到张天意咬牙克制，却仍然漂亮的模样，所有小姐姐都为颜然捏了一把汗。
……
并不是颜然非要挑战张天意的权威，而是一天前，导演王石生找她谈话了。
“接下来这场公演，我和董总希望你能压制牟敏卿。”王石生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牟敏卿跟我不是一个风格。韩式女团也有它独到之处，不是想赢就能赢的。真想压制她，让甘源去比让我去更合适。”颜然直接拒绝。她还想着借第一次公演，把马莹那张重新回到甲班的得意臭脸撕了呢。
“甘源是我们老板指定要保的人，最起码前期不能失利。”王石生摇头。言下之意你就是张厕纸，擦屁股时都用不上的话，要你何用？
颜然叹息。王石生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她就没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了。“好吧。不过您刚才说的这个赛制挺操蛋的。一个不小心，凑一队和曲目风格完全不一致的队员的话，压不住对方我可不负责。”
王石生乐了：“你想不负责？你和食铁兽的签约，可是三个月后才开始生效，而且以你出道为前提。我们可以给你提供出道的机会，但你要没抓住机会，这签约就算做废了。”
颜然：“……”
……
所以看到张天意那张微微扭曲的俊脸，颜然也很绝望啊！
第31章 艰难的组队
王石生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节目可以有两个走向。给你挑战大魔王的机会，你赢了，就是英雄崛起剧本；你输了，就是魔王回归剧本。节目组是永远不会输的，输的只有接了剧本却演砸的选手。
不过，牟敏卿这韩归大魔王又不是白给的。这剧本，一不小心砸的概率很大啊！
通过之前主题曲的自由选队就能看出来，真正有实力的女团中坚层，基本上都被各大经纪公司的选手所瓜分，能漏到自己以及那些勤奋C位们碗里的，都是散户——里面也有高手，但基本都是野路子。
女团舞一大看点就是“齐整”。所谓的“刀群舞”，就是一群小姐姐跳起舞来，白花花的大腿，整齐一致得像是阅兵式上军人扛的带刺刀的枪一样。
要想把一群野路子训练成刀群舞者，不给点金手指那真是很难。因此颜然最开始给自己定的出道位就是主唱加唱作，根本就没想过要在女团舞上要挑战C位的热门选手。
但剧本扔过来，不想接也得接。接了要想不演砸，队友和曲目怎么也得确保在自己控制之中。
这也是为什么颜然不惜冒着被观众骂，被张天意讨厌，被队友说闲话的风险，坚持要求改变赛制的原因——她相信，节目组这点支持总得给她：单纯让她送人头，也不符合节目组的初衷不是么？
颜然的坚持，让很多女孩侧目。大家大都是18，9岁刚成年不久的孩子，很多人还不习惯公开反抗家长，尤其这个“家长”还是帅到让人腿软的大偶像。另一方面，颜然说话太讲究逻辑性，以及自以为是的类比，这并不是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所喜欢的思考及说话方式。
颜然的独特，无形中让她在选手心中打上了“不好说话”，以及“不好好说话”的“野孩子”的烙印。
张天意的脸也很黑。作为偶像，他是很爱面子的。不过颜然的坚持让他多少有点猜到，这女孩可能是领某种“直言犯上”类的人设剧本了。于是他将目光看见远处的节目组。
节目组商量了片刻，传话过来：“可以按颜然说的赛制试试。”
张天意如释重负，心想果然如此。
场上响起了一阵欢呼。毕竟颜然的建议，对其他小姐姐也算是利好。
十六首歌开始依次播放：
《撑腰＊》、《初恋》、《特立独行》、《幸福来敲门》、《黑色手册》、《谢谢你这些年》、《中国话＊》、《你就不要后悔》、《就一点喜欢》、《西湖龙井茶》……
每个歌特色、风格、定位都有所不同，看得出选歌的老师是花了一番心思的。其中《撑腰》是关恩华的歌，《初恋》是梅海笙的歌，《特立独行》是王啸的歌，《中国话》则是刘文山作的曲。这四首歌的归属也特别引人瞩目。
选歌是按排位顺序来选的：能力C1，勤奋C1，能力C2，勤奋C2……照此类推。
能力C1的牟敏卿直接选走《撑腰》。这是一首完全适合她的舞曲。选到后牟敏卿激动得跳了起来。《初恋》落在了文雪夷手上，《中国话》则被甘源抢走。
颜然心中波澜不惊。她心中只有一首歌，那就是王啸的摇滚《特立独行》。
她的顺位不算高。但这首歌有点逼数的都知道该主动规避——不是颜然鄙视这帮C位：一个个声音唱不过八度，选摇滚是嫌死得不够痛快么？
但终究还是有不知死活的。颜然就听到勤奋C位有个主舞的小姐姐说想选这首歌。颜然心中就忍不住呵呵：她是想把调降到什么地方去唱这首歌啊？还好自己的选歌顺位在那位小姐姐之上，不然颜然非抓狂不可。
轮到颜然时，颜然毫不犹豫地抢走了《特立独行》，让勤奋C位那位好一阵惆怅。殊不知，颜然其实是救了她一命。
第一个目的达成。但颜然想把这个节目弄好，还有很多难题。
首先，就是她并不擅长唱摇滚。虽然摇滚如果唱好，是最能让舞台效果爆炸的。为了让这歌适合自己，她需要对歌曲作一点修改。
其次，她需要帮衬。女团舞真不是一个人能揽下来的。她需要一个能用高音顶上去的vocal，需要一到两个能配合她副歌的rapper。另外，在其他人唱歌的时候，需要几个能以一抵仨，支撑起整个舞台效果的dancer。
这并不简单，但也并非完全没有机会。摇滚改编的舞蹈有个最大的好处：对舞蹈的动作整齐性不做要求。因为摇滚是一种张扬个性的音乐。在摇滚下跳刀群舞反倒是有违音乐灵魂的行为。
颜然知道，这次她只能带着一帮野路子选手去跟牟敏卿的刀群舞PK。要想赢，除了这支摇滚外，颜然想不出别的办法。
选班开始。所有C位都开始暗暗祈祷自己能够得到想要的队友。
因为这轮比赛的规则是队友选C位。C位不能选队友，也不能拒绝队友。但一个队最多七人。谁要是凑齐七个戊班学员，就可以直接召唤神龙上天了。
乙班学员最先开始选队。其他人颜然不指望，就盯着周茜。周茜学民族音乐，半道转了通俗唱法，后又去米人娱乐当练习生，典型的全能型选手。练主题曲的团队伍时，可是帮了颜然大忙。
但是周茜一转身，去了勤奋C位罗献依的队伍。
颜然心中空荡荡的有些闷。周茜不选择她的队，她也无可奈何，毕竟人各有志。而且专业越学越知道隔行的可怕。周茜以前在民族转通俗时吃尽了苦头，到现在发声位置都不是太稳，不愿意跟颜然试水摇滚也在情理之中。
“这个歌不好唱。你选这个歌挺大胆的。”一个比颜然还高挑的身影突然挡在了颜然的身前。
贝拉杨？颜然一怔。这倒是个意外。
“我在考虑要不要帮你……”贝拉杨嘴角含笑。
“两根雪糕，不能再多了！”颜然板着脸伸出两根手指。
“Deal!（成交）”贝拉杨抿嘴一笑，伸出手臂跟颜然狠狠地拥抱了一下，然后走到颜然的身后。
有神级队友站队就是不一样。贝拉在她身后一站，颜然的心一下子就稳了。
乙班十人很快选完队。丙班上场。二十人中一人选择了颜然：胡筹儿。
这胡筹儿颜然还真有印象。之前的初评级上，她的专业水平不在一些甲班学员之下。但她前两年脸上长过一次水痘，结果白色痘痕一直没退，连擦粉都有点盖不住。作为女团是有点破相了，这才落入丙班。听说她居然也是韩归，只不过未出道就遇到禁韩令，所以灰溜溜跑回国内找机会，现在在家小公司当舞担。胡筹儿这样的人才能加入，颜然自然是喜出望外。
丙班选队结束。颜然手上才两人。
第32章 连拐带偷，组队成功
颜然的队伍到丁班出列后才终于得到补充：顾惊鸿、李天音加入战队。
最强学霸顾惊鸿跟颜然算是有过交集，还被节目组发剧本，让她给颜然捧哏。当时顾惊鸿心里是有些瞧不起初中辍学的颜然。但后来颜然初评级时唱作才能一展示，顾惊鸿就连摆谱的心思都没了：跟着大佬学就对了。
顾惊鸿虽然才艺上并不出价，但好歹也是伯克利音乐学院毕业的……土豪（？），声乐基础是有的，唱歌气息也不错。
而另一人李天音也是一大惊喜。这个选手颜然之前没印象，但李天音说话的风格颜然很喜欢，她过来跟颜然说：“你这歌需要Rapper，我就是！”
那就啥都不用说了！张臂欢迎就是了。
轮到戊班了。
看到金鲤过来的时候，颜然擦了一把冷汗。她都有点不敢想象在舞台上，颜然扯着嗓子吼一声是什么“笑”果。
但当金鲤走到颜然的面前，用一双波光粼粼，如同失去主人的小狗一般的大眼睛瞅着颜然的时候，颜然的心就软了。
颜然张开双臂：“来吧！本小姐这么有才，总有办法能安排你。”
金鲤“噗哧”一笑，朝颜然做了个大大的鬼脸：“你以为我傻么？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乖乖。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唱《特立独行》呢！”然后笑着跑到勤奋C2的江雨欣队去了。
颜然汗颜。心中又是轻松又是感激。
接着，又走来一个稍低配版的金鲤——冉真。这回赶不走了。
说冉真是低配版金鲤，倒不是说她实力比金鲤差——她的实力总体上来说是要高于金鲤的，虽然在颜然看来，并没有高到值得一提的程度。
说她是低配版，因为她和金鲤的定位相同，都是女团门面。但她在门面最需要的属性——颜值上，略逊于金鲤。虽然她已经长得很漂亮了。
老实说，冉真这个女孩长得太甜，其实并不是很适合这首戾气十足的歌。但她和胡筹儿一直同进同退，亲如姐妹。所以颜然只能捏鼻子认了。
于是颜然更加庆幸金鲤没有来凑热闹。一个6人小队里进来一个干啥啥不行的门面就够难了，来俩的话……
总之，颜然队组队成功。目前队员分别是：颜然、贝拉、顾惊鸿、胡筹儿、李天音、冉真。
然而颜然还在等待，她还要抓一条大鱼。
终于，当甲班剩下的小朋友们开始东张丁望地准备选队时，颜然突然喊道：“来《特立独行》吧！给你一个跳男团舞耍酷的机会！”
？？一时间人人侧目。
一个正在往别处走的甲班学员却突然若有所思地停下了她有脚步。
她就是舞乐龙腾的李智贤。
李智贤是公认的选手中的“最强舞者”。主题曲大团舞，选手投票公推的C位中的C位。
李智贤的厉害，在于单人舞无敌。别看她长得蠢萌蠢萌的，但在舞蹈动作的理解、收发程度、用力大小、以及表情管理上，没人——哪怕连舞蹈导师魏语冰和关恩华在内，敢说能压她一头。她最擅长的力量型舞蹈在女团小姐姐中更是难找对手。
但这毕竟是女团。她最擅长的东西，对女团来说有些超纲，找不到发挥的地方。她甚至都不在导师认定的八位能力C位之中——当然，这其中可能也存在一些幕后的，非实力因素的考量。
总之，李智贤是一个很专业的舞者，但目前节目组给出的这十六首歌中，有可能给她发挥力量型舞蹈优势的，也就这首《特立独行》了。而这十六个C位中，敢放开狗绳，任李智贤尽情展现舞蹈实力的，更只颜然一人而已。
为什么？因为换其他C位，肯定会想办法削弱李智贤的存在感，将李智贤的动作限制在团队能够容许的范围内。
但《特立独行》是首张扬的歌；而颜然是强大到不惧任何人抢走她风光的大主唱。
从这个角度去看，颜然和李智贤的结合，是真正的珠联璧合。
问题是——
“这首歌的编舞没有太多难度。”李智贤说。
“舞蹈重排。你和胡筹儿负责编舞，编到你们俩满意为止。”颜然说。
“我不会唱摇滚。”李智贤仍在犹豫。
“我重新编曲。你不用顾忌唱的问题。如果你愿意，你都不用唱。”颜然说。
“你什么都改？来得及吗？至于吗？”李智贤愕然。
李智贤的问题问得很有深度。“来得及吗”的潜台词是“你水平够吗”；而“至于吗”的潜台词是“你是有病吧”……
“搏一把呗！难道你想去其他队，跟队友们一起扮演小可爱？”颜然摊手。
李智贤沉默了。
跟其他需要巴结大公司的小偶像们不同，李智贤本身就背靠大公司，不用看什么映虹、蓉文的人的眼色。她来节目也不是为了出道，而是为了镀金。从这个角度来看，搏一把对她的确没太大的坏处。
“行。但你编舞要交给我。”李智贤说。
“你和胡筹儿商量着办。”颜然没有退让。
李智贤沉默片刻后，不再坚持，默默地站在了颜然身后。组队终于成功！
选队结束。
颜然最后捞到一条大鱼，七人队最终阵容如下：颜然、艾丽斯王、顾惊鸿、胡筹儿、李天音、冉真、以及李智贤。
……
颜然拿到曲目后第一时间跟编曲编舞老师，以及原唱王啸说，她要对歌曲进行改编，改完编曲后再改编舞。老师们点头答应，鼓励颜然有想法就要努力实现——呵呵，他们根本不知道颜然口中的“改编”是什么意思……
总之得到改编许可的颜然要了音源，回去通知队友全部放假，好好休息备战，然后戴着耳机回宿舍反复听这首歌到凌晨三点半，光笔记就写了半本草稿本。胡乱补了个觉到六点半起床，把艾丽斯王和顾惊鸿叫来，开始跟她们讲改编思路。
“你想把这首歌改成精神分裂？”听颜然讲完，顾惊鸿一阵愕然。
“不是精神分裂啦。这首王啸的代表作，唱的是一个人挑战全世界，让整个世界跪着唱征服。呵呵，挺中二的，但架不住原唱牛逼啊，把它歌唱成神曲了……这歌的主题最大问题在于极端个人主义。所以只要是多人演绎，不管怎么唱都会像个神经病。”
“我的想法是把它处理成一个受过伤，被人背叛过，身处绝境却依旧傲骨铮铮，坚韧不屈的女人的歌。在她死撑着不肯向世界屈服的同时，她的内心会有挣扎，会悲伤，会孤独。我要从这首咆哮的歌中听出呜咽的感觉。这样处理最大的好处是，我们都能从中找到符合自己的部分。我和艾丽斯分别负责最高音的部分；RAP交给李天音和你。冉真负责美和最软弱的歌词部分。胡筹儿和李智贤负责舞台效果。”
“我大致明白你的意思。但这歌词……没有看不也软弱的意思来呀！”艾丽斯王疑惑地问。
（＊《撑腰》、《中国话》与本位面的同名歌不尽相同，但定位相近。）
第33章 重新演绎特立独行
“可以通过演唱来传达感情，”想到贝拉杨可能中文理解不到这么深的程度，颜然耐心解释道，“同样的歌词可以有不同的表现方式。比如这句‘世俗条框都被我废弃’可以强硬表现，但下一句‘当你听到我撕裂的声音’的时候，可以直转为悲鸣。就像女人放完狠话突然开始痛哭一样。”
“Canyoureallydothat?（你确定能做到吗？）”贝拉杨皱了皱眉头。
“Yes，wecan.（我们可以的）”颜然笑着说。
“我们可以的”是上任米国总统的竞选口号。颜然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连语气都特像那位总统。贝拉杨看了颜然一眼，不知道她碰巧念成这样，还是有意在玩梗。
颜然也没解释，清清嗓音将上面两句歌词唱了一遍。
确实是可以的。贝拉杨也知道为什么颜然要做这种改编了。
颜然没办法像原唱那么唱。王啸的那个音的key颜然能唱出来，但若想达到原唱的爆炸、疯狂效果，就必须增加气息的瞬间吐出量，颜然非把她嗓子唱坏不可。
事实上，王啸那种唱法的确对声带的损伤很大。近年来，他在公开场合这样嘶喊的表演越来越少，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声带磨损太过，他也察觉到了这个问题。
这么说吧，原曲是带RAP的摇滚，经颜然改编后就已经不再是摇滚，而是一种共情感极强的神经病式的抒情歌。
贝拉杨的嗓音是能唱摇滚的。她选颜然小队的原因之一，也是因为她知道颜然的声线不适合摇滚，她自觉能在这个歌上压倒颜然。颜然这个思路，让她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敢选这个歌的原因，也同时被她的大胆改编所惊叹。
最关键的是，颜然的改编并没有压制自己的才华，贝拉杨依旧可以展现她在摇滚上的实力。她没有什么反对改编的理由。
“好！就照你的方案，我们试着过一遍。”贝拉杨点头说。
与此同时。
训练室楼上的导师休息室，刘文山推门而入，看到王啸在闭目养神。
“王啸老师好清闲。不用去看看颜然她们的歌改得怎么样了？今天大家的节目我们都过了一遍，就她们组没看了。”刘文山说。
“该着急的是她们。”王啸老神在在地说。
“她们应该也发现这歌不好改了吧？”刘文山呵呵一笑，“我当时就在想谁敢选这支歌，没想到是颜然选了。我觉得这小女孩可能有点膨胀了。说实话，这歌要按编曲和编舞的意思去演，就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啧啧，这么有爆发力的RAP居然能被改成软绵绵的歌。”
“编曲也是怕女孩子们唱不出来，所以降低了很多难度。”王啸不动声色地说。这歌是他的，他也不好说得太多。在王啸内心之中，对自己的能力是非常自信甚至自负的。他的歌，是一两个小女生就改得动的吗？
“对了，节目组刚才指名让她和牟敏卿队PK。”刘文山放低了声音。
“这是要保牟敏卿？颜然人气好像很高呀！牺牲她没问题吗？”王啸疑惑地问。
“是吧。颜然人气虽高，但是没后台啊。”刘文山说，“好像当时为了节目效果，请映虹娱乐来的时候，答应了映虹娱乐很多条件。没准这就是其中之一。”
“难怪，难怪。颜然可惜了。我还挺喜欢这个小女孩的。”王啸叹了口气。
导师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王啸老师在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刘文山精神一振，“看她改编得怎么样吧——颜然吗？请进！”
颜然拎着一个录音机，推开门走了进来，先给王啸和刘文山敬了个礼，然后走到王啸身旁，“这是我们唱的小样，请您和刘文山老师给个意见。”
说完，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在沉默的，熟悉的前奏之后，传来女孩们的歌声：
（冉真）加在个性与自由上的重重枷锁，
（冉真）给我下药让我麻痹要我对此沉默。
（胡筹儿）Youknowwhat?去你*的沉默。
（胡筹儿）听不下去的你大可以闭上耳朵。
（李天音）爆裂的气氛已经拉响警报，
（李天音）所有偏见与冷漠者都给我听好，
（李天音）I'mstandinghere，
（李天音）强大的气场让你无处可逃。
（顾惊鸿、李智贤）Sobringiton!
（李天音）我不在乎谁的威胁
（顾惊鸿、李智贤）Bringiton!
（李天音）一脚跨进你的边界
（顾惊鸿、李智贤）Bringiton!
（李天音）让所有的质疑与污蔑，统统都毁灭！
（贝拉）睥睨全世界！
（顾惊鸿）超越一切，不再胆怯。
（顾惊鸿）不需要你们的理解。
（颜然）好心也好，恶意也罢，
（颜然）都给我消失在眼前。
（顾惊鸿、李智贤）Soletitbe，
（颜然）我不在乎流言蜚语，
（顾惊鸿、李智贤）Letitbe，
（贝拉）也不打算循规蹈矩。
（贝拉）世俗条框都被我废弃！
（颜然）当你听到我撕裂的声音……
……
一曲播完，王啸与刘文山面面相觑，久久无法回答……
“这只是小样。细节部分我们还会再进行探讨，修改。”颜然说。
“这……已经不算是原曲了吧？”刘文山有些不确定地看着王啸问。
“主旋律、伴奏、歌词几乎都没变，所以技术上来说，就是这首歌。但你们单纯通过改变唱法，就在其中添加了很多深度啊！”王啸声音中有点涩。颜然之前跟他说要改编歌曲的时候，他真没想到是这种改编。
这歌唱得比王啸好吗？当然不是。当一首歌都不算是摇滚了，又怎么能跟摇滚的原唱比呢？但是这首歌，的确从之前单纯的中二嘶吼，变成了完全另一种纠结中带着脆弱的，和原曲完全不同的模样。这种模样，身为原唱及作曲人的王啸并不喜欢，是非常不喜欢……
……但是他虽然不喜欢，这种改编却很有意思啊！
颜然平静地看着王啸，一句话也不说。
王啸突然笑了：“我没问题。但你是C位，你要记住分配好每个人的角色，不要让队员有所不满。去吧！我很期待你们的表演！”
“谢谢老师！”颜然终于放下心来，大声向王啸致谢。
（参考曲目：华晨宇《异类》）
第34章 金鲤来敲门
时间宝贵。取得王啸的同意后，颜然马不停蹄地跑回训练室练编舞。这个歌改过之后，跟原唱比几乎没有降难度，唱功或RAP尚可的胡筹儿、顾惊鸿和李天音还可以露两把嗓子，但冉真和李智贤真的几乎就插不上嘴了。
颜然把最开始最简单而且露脸的部分给了冉真，而李智贤基本就是脱唱跳舞。
不得不说，贝拉杨真稳。拥有一个完全不用操心，每一个音符都唱到心眼里去的队友是什么感觉？颜然和贝拉杨在这首歌上的合作简直让颜然舒服到想呻吟。两人练习对唱的时候，其他队友只能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这两位神仙打架。顾惊鸿甚至酸溜溜地评论：“Youtwogetaroom，please.（你们俩赶紧在一起吧）”
颜然的构思，这首歌有两个主声音：李天音和贝拉负责顽强的部分，冉真和颜然负责软弱的部分，那跳舞的顽强与软弱则分别由李智贤和胡筹儿担当。
恰好李智贤擅长的是力量型舞蹈，而胡筹儿接受的则是韩国女团舞的系统训练，两人在一起斗舞，和主题简直不要太合。
具体舞蹈动作颜然完全放权给李智贤和胡筹儿。她只统筹负责大家的站位，顺便跟编舞老师沟通，请她参与重新设计其他几个人的舞蹈动作，主要是降低难度，并按每个所扮演的角色调整动作。
这一忙就忙到晚上九点。昨晚就没怎么睡觉的颜然早支撑不住，等到歌舞都差不多定型，颜然就回宿舍睡觉去了。
宿舍里空无一人。大家都被“勤奋C位”所刺激，加足马力地在训练。颜然打着哈欠洗漱完毕，正要睡觉，却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颜然一开门，就看见金鲤那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能进来吗？”金鲤问。
颜然眼光向下一瞅，见金鲤手里还拿着一袋薯片，当时就有点冒冷汗——我说这位姑娘，你是要开茶话会吗？
“进来吧。”颜然无奈地摇摇头，把门打开。
金鲤开心地走进屋子，颜然一见她背后的摄像大哥也要进来，连忙说了名“我先穿件衣服。”就把门关上，然后开始找像样的衣服。
金鲤静静地看着颜然更衣，突然问道：“穿成这样，你是想睡觉了？”
“嗯哪。”颜然一边从衣柜里翻衣服一边随口胡诌，“我看大家都在拼命要抢勤奋大礼包，我这人懒，勤奋大礼包肯定是没戏的，只能抢懒惰大礼包喽。”
“你身材真好。”金鲤从后面幽幽地说道。
“……你受什么刺激了？”
“今天上课，王啸老师跟刘文山老师是怎么教你们的？”金鲤问。
这次18组将分成两个战队进行PK。梅海笙、关恩华负责牟敏卿、文雪夷、冯锦儿、马莹、曲颖、江雨欣、卢秀聪、杜艾嘉队；
王啸、刘文山指导李漱玉、甘源、颜然、余应琪、秦丹云、简澜、祝甜甜、罗献依队。颜然和金鲤分属于不同的战队，导师自然也不一样。
金鲤那个队……说起来颜然还很不好意思。一开始明显金鲤是想加入她的队伍的，但看到她当时露出的难色，所以很善解人意地选择了其他人，也就是勤奋C位江雨欣的队。
江雨欣那个队，全体成员非丁即戊，水平真不怎么样。身为C位的江雨欣也还算有点自知之明，选了《幸福来敲门》这首传唱度很高的口水歌。
“就是分组上台唱，然后老师指出其中不足呀！你们队应该也是这样的吧。”颜然说的时候，衣服已经穿好，于是打开门放摄影师大哥进来。
“嗯。不过两位老师对我们组唱的《幸福来敲门》很不满意，尤其是对我的部分很不满意。要我多多练习。”金鲤郁闷地说。
“可以想象。然后呢？”颜然说。金鲤的那个组除了水墨山河的徐疏影还算有点舞台唱歌的经验外，其余的人根本没有能唱的，整个队就像是凑了一群金鲤在唱歌一样。刚练一天不到，她们的表现能好才奇怪了。
金鲤抓起颜然床上的枕头朝颜然扔去。
“可是我都几乎都不唱歌，只负责‘RA破’了。”看到枕头被颜然接住，金鲤闷闷不乐地说。
“RAP的确对歌唱要求相对较低，但却对节奏有更高需求。你唱不好……真不意外。”颜然说。
“教教我呗。老师给了我很多意见，可是我完全听不懂啊！”金鲤摇着颜然的胳膊说。
颜然沉默。节奏感是天赋点，金鲤的天赋没在这上加点，这真是没有办法的事。要想应付过去，那就只有熟能生巧一条路可走了。
“这样吧。你把CD给我，我给你录一个加加上鼓点的版本，你就根据鼓点来练习唱跳吧。”颜然叹了口气。老师会怎么给她出主意颜然大致也能猜出来，无非是告诉她节奏的重要，最多帮她把节奏划出来让她照着练。但写在纸上的终究太抽象，要想给金鲤一个更直观的感受，颜然能想到的也就是这招了。
金鲤大喜过望，连忙回自己寝室把CD音源交给颜然，然后拉开零食袋，开始一边吃一边看颜然加鼓点、录音，有时还帮倒忙，胡乱往颜然嘴巴里塞零食。
鼓点加得很快。颜然把节奏分得很细，以便金鲤可以较清楚地分清什么鼓点该唱哪几个字。做出来的录音磁带还给金鲤，告诉她先戴着耳机听。等什么时候把这加鼓点的歌听到吐了，听到一听前奏脑海里就响起鼓点的时候，再开始按照老师划分的节奏进行唱跳练习。
金鲤谢过颜然。两人坐在床上，把那包零食分着吃了，这才告别。临走之前金鲤看了一眼摄像师大哥，请他出了宿舍，这才问颜然：“我们好像上热搜了，你知道吗？”
“因为什么事上了什么热搜？我们不是封闭式训练吗？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颜然反问。
“有人好像偷偷藏了手机，能够看到大家的点赞排名和热搜情况。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消息在我们内部都传疯了。”金鲤说。
“外界真实情况如何，我们管不着。搞这些没有用的，不如抓紧时机提高自己。没有得到实证的事情，永远不要轻易相信。因为它很有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人有意编造的谎言，用来动摇他人军心的。不造谣，不传谣。这点很重要，明白？”颜然严肃地说。
“哦……好吧。”金鲤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放弃没再说下去，心事重重地离开了颜然宿舍。
金鲤这么一闹，颜然反而睡不着了。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开始琢磨起《特立独行》的表现形式，迷迷糊糊眼看到十二点，队友牟敏卿回来了。回来一看颜然在床上，立即跑过来摇晃颜然：“听说你跟金鲤成官方CP了？恭喜啊！”
颜然一怔。睡意顿时不翼而飞。
原来金鲤是想跟自己商量这件事！求教唱歌只是借口吧？
第35章 牟敏卿的离间计
“怎么回事？”颜然坐起身来。
“哎呀，就是你壁咚金鲤的视频被节目组播放出来了。据说拍得特别有感觉，就像偶像剧一样。现在网上拉你和金鲤CP的人好多……据说。”牟敏卿说。
颜然回想起当日的情况。当时除了摄像师大哥外没被其他学员在场。如果不考虑摄像师大哥嘴贱到处乱说，这个小道消息能传出来，说明这段可能真的在节目里被放出来了，而且真有人在上网偷偷查看节目的播出情况——这是节目组在一开始就明令禁止的。
“胡说八道。我从来没壁咚过金鲤。你确定不是有人故意放假消息？”颜然一本正经地说。
牟敏卿一怔。
牟敏卿跟颜然说这些是有私心的。在108位小姐姐里面，她真正视为对手的几个人里面，颜然排在很靠前的位置。当她听小姐姐中间流传的小道消息说颜然和同样人气很高的金鲤被节目半开玩笑地拉CP时，一种强烈的威胁感笼罩了她。
金鲤的水平摆在那里，牟敏卿根本不在乎。但如果CP拉成，一旦金鲤被淘汰，她那巨大的人气将会有很大一部分流向原本呼声就很高的颜然。那就很恐怖了。
牟敏卿知道颜然被人背后称之为“野孩子”，加上她本身的确不是个社交型人物，这种半黑不白的消息几乎没人会跟她说。因此她特意隐藏了两人的点赞排名，只告诉她金鲤要和她拉CP。
正常想法，金鲤是个戊班，颜然是甲班。戊班要和甲班拉CP，那摆明是要吸甲班学员的血。于情于理甲班的学员都不会同意。换是她，在不知道两人点赞数的情况下，要做的第一件事估计就是找机会当众和金鲤撕一场。
但牟敏卿真没想到颜然会这样回答。
怎么接？
说不对，我都看过你的节目剪辑了？那不是把自己的人头往颜然手里送吗？
“呃……你真的没有壁咚过金鲤？”牟敏卿有些不甘心地问。
“这话让不知道壁咚是啥意思的人听到了，还以为我对小金鲤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呢！谣言止于智者。像你这样有大智慧的人，不应该纠结于这种愚蠢的小道消息才对。”颜然平静地说。
话说死到这个份上，牟敏卿再不甘也只能放弃。
于是世界终于清静了。
颜然呼呼一觉睡到大天亮。
吃完早饭到训练室，就看见胡筹儿和李智贤在替顾惊鸿设计舞蹈动作。看到C位驾到，胡筹儿忙跟颜然打招呼。
“同志们辛苦啦。”颜然笑着挥挥手。
可惜没人懂这梗。
“队长，关于这支曲子，我有个小小的疑问，”胡筹儿犹豫了一下，开口说，“按咱们的想法这样编的话，还算女团舞吗？”
“怎么了？”颜然问。
“女团舞一般工作分配比较平均，最多C位露脸机会多一点。看我们，唱歌的专门负责唱歌，RAP的专门负责RAP，跳舞的专门负责跳舞——大家分工太明显了，没见过这样的女团舞的。”胡筹儿不安地说。
在颜然的团里面，李智贤其实是个专业舞者，贝拉是个只会唱歌的美国啦啦队长，冉真是洋娃娃吉祥物，顾惊鸿是个什么都半吊子的学霸，李天音则是从地方女团中野蛮生长出来的……严格来说，也就颜然和胡筹儿算是正经八百接受过女团训练。因此也只有胡筹儿真正意识到颜然要搞的这个女团舞……其实并不女团。
“梦想108是什么团？”颜然问胡筹儿。
“女团。”胡筹儿说话颇有古龙风格。
“多新鲜哪！”颜然翻白眼，“不是啦！我是问张天意老师反复跟我们说的咱们团的属性！”
“啥？”胡筹儿一脸懵。
“重新定义社会主义新女团。我们是社会主义新女团。跟那些资本主义的妖艳贱货们不一样——那就对了呀！”颜然开始蛊惑胡筹儿。
“啊？”胡筹儿愣了。
“你看，我们每个人都开口唱了，所有人都参加了走位，都有舞蹈动作。要说分词，李天音和顾惊鸿比我和贝拉更多，怼镜头的活则被冉真包了。每个人在自己的岗位上发挥着重要作用，这怎么就不女团呢？这是一个追求个****的摇滚，难道你还想让大家跳刀群舞？多离谱啊！”颜然歪头问。
胡筹儿被颜然这么一忽悠，觉得好像也是哦！顿时迷茫起来。
颜然心中擦了一把汗。撇开上面的忽悠，改编后的舞蹈，诚然如胡筹儿所说，不是女团舞，最起码不是常规的女团舞了——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因为比女团舞确实就是比不过。
但是whocares？场内场外投票的，真正有多少人会去在乎他们看到的是不是女团舞，或者说有多少人知道什么是女团舞？甚至……说句釜底抽薪的话，张天意有说过她们公演必须跳女团舞么？怎么，女团就不让才艺大展示了？
开导（忽悠）完胡筹儿，颜然便拉着贝拉、李天音、顾惊鸿还有冉真去练歌曲部分了。这个歌太难，不练真的不行。尤其是顾惊鸿，高音勉强能上，但唱法完全不对路，而且没唱出任何感情，这肯定是要重点盯着练的。说不得，颜然还得把前些天训练金鲤时用的犯贱大法使出来。颜然都想好台词了：“你说你这伯克利大学的毕业高材生，跟着我个初中辍业的混，你难道不憋屈么？不想把这种不甘喊出来么？”
至于舞蹈动作，颜然已经把原则告诉了李智贤和胡筹儿俩个：除了她们俩的动作以外，其他人的动作尽可能是干净简单，但所有人的站位一定要明了，动作凑在一起不能乱。具体细节颜然没这水平与想象力，就当甩手掌柜，全权交给胡筹儿跟李智贤了。
与此同时，节目组总导演王石生的办公室被人敲响了。
“请进。”王石生说。
进来的助手秦怡。
“王导您好，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跟您汇报一下。”秦怡说。
“说吧！”王石生说。
“选手们中间好像有人保留手机，随时确认外界的情况。”秦怡说。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王石生一怔。
“从前天开始，我发现其他人对金鲤的态度开始疏远、敌对起来。更多的是表现出不服气。现在成绩又没公布，如果不知道当下的排名，怎么会有人去嫉妒金鲤？还有人给她取了个外号叫‘白老师’，意思大概是‘一张白纸一样啥也没有的老师’。另外，我隐约听到有人背后说颜然和金鲤的闲话，跟颜然‘壁咚’金鲤有关。”秦怡说。
王石生眼睛眯了起来。一股杀气从他身上缓缓散发。
第36章 第一次公演（一）
如果只是点赞排行被事先知道，王石生倒是不在乎。从第四期开始，选手的人气会决定在此之后的排名。因此点赞数这个东西不可能永远瞒着选手们。早一点被她们知道，也不见得就是坏事。或许还能增加竞争压力，让她们训练得更加刻苦一点——说老实话，现在有些队的水平实在是辣眼睛。
但是选手偷偷看节目，并把节目内容在私底下传播，就犯了王石生的大忌。像颜然壁咚金鲤那段，后期制作的时候他也是点头了的，主要是想增加点喜剧效果，顺便给颜然加一把火。制作的时候各种剪辑、音乐搞怪，就是想告诉大家，这并不是真的。这样唯粉和CP粉各有各的解释，谁都能从中找到乐趣。
然而节目是给观众，而不是给选手看的。节目本身因为节目效果、剧本需要，以及制片方和背后各大公司利益的关系，必定在剪辑上会对一些选手有利，而对一些选手不利。这种剪辑被当事人知道后，就容易引发选手内部的猜忌与不和谐，对节目的拍摄非常不利。
“暗地里吩咐跟拍的人，让他们留意看谁在传播这些东西。找到源头，不管是谁，都让她滚！”王石生狠狠地说道。
“是！”秦怡低头回应道。
……
时间过得很快。公演日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
……
刘薇是个上班族，下班回家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看网络电视。最近她在朋友的介绍下也开始迷上了这个“108个女人大撕*”的节目。她个人比较喜欢帅酷一点，厉害一点的选手。这从前三期她每天固定投票的人选就能看出来：
余应琪！甘源！牟敏卿！颜然！冯锦儿！
不帅的不选。什么？帅但不厉害？不厉害的人帅个毛？
前段时间刘薇在饭团和滚滚视频帮小姐姐们打投，意外地被抽中了梦想少女第一次公演的演唱会门票。刘薇把演唱会邀请函往网上一挂，顿时赢来了一阵疯狂的点赞，以及数不清的垂询能不能购买邀请函的私信。这种被人羡慕嫉妒恨的感觉让刘薇的心中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公演在上海，离刘薇住的地方有点距离。但卖票是不可能卖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卖梦想少女公演演唱会的票。所以她提前请假，定好旅馆，并早早地来到了指定的剧院。
到了剧院外面，刘薇顿时被外面繁华拥挤的景象给吓着了。各位选手在饭团，还有社区等粉丝集中地的后援大队们将剧场门堵得水泄不通，各种标语，横幅，应援物看得身为散粉的刘薇眼花缭乱。
“猫扑金鲤应援团！”
“饭团牛魔王应援大队”
“文雪夷数据站！”
“颜然近卫队千寻分队”
“颜鲤，颜鲤！快在一起！”
“莹火虫（马莹粉丝）大队”
“水墨山河粉丝团上海分部”
……
她甚至看到有个200多斤的高大男子，戴着二次元的粉色假发，穿着……确切来说，像香肠一样塞进一套浅蓝色的RB女子高中校服里，将校服撑得饱胀欲裂——更正一下，是已裂，她能清楚地看到衣料缝合处崩坏的线头。
然后就只见这家伙就这样泰然自若地在各路粉丝群中走来走去，手中还拿着一面“金鲤，妈妈爱你”的旗子，看得她从脚到脊梁骨到后脑勺一路恶寒不已。
“喜欢这金鲤都什么人啊……”
眼见“金鲤妈妈”朝她这个方向走来，刘薇连忙避让，却不小心踩到了身后一人的脚上。
“对不起……”刘薇连忙回头道歉。
“没关系。”回答的是一个温柔的男子声。
刘薇回头一看，一个高大、英俊，穿着一看就像白领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
刘薇腿当时就软了，身体情不自禁地往男子身上靠。“哎呀！”刘薇自己都吓了一跳。
还好男子伸手扶住了她。“你还好吧？”男子问。
“我很好……就是下半身，我是说我的脚，刚刚没站稳……”刘薇脸都红了。这个人可丢大了！果然女人也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么？
“咳，刚才多谢啦。我叫刘薇。”刘薇强作镇定。
“哦，我叫龙涛。千寻金鲤应援团的发起人。你好！”高帅男子说。
“呃……金鲤？”刘薇一怔。看向高帅男子的眼神有些微妙。
“怎么了？你应援的是谁？”龙涛一笑。
刘薇犹豫了一下，想起上一期节目中的内容，突然有了主意：“我喜欢颜然。我觉得她唱歌特别好听，跳舞也很帅气。”心中却想，不知你喜欢金鲤什么？哭？
“原来是颜党。幸会幸会，盟军啊！颜然近卫队千寻分队的党魁‘裴爵爷’跟我很熟，我带你找组织去？”龙涛笑着说。
“不了，不了。”刘薇连忙摇头，“我就一散粉，跟他们不是一个路子的。我还是跟你一起吧。”
龙涛笑了：“那一会儿周围都是应援村花的人，你会孤独的……这样吧，”龙涛转身去人群中拿了一张“颜鲤”的彩色横幅，递给刘薇，“拿着这个就没人把你当外人了。”
刘薇傻傻地点头。
也许是龙涛也看刘薇比较顺眼，两人聊了一会，龙涛还把颜然应援会的人叫过来跟刘薇认识。刘薇有种“被粉丝”的感觉。
但是……在这群兴致勃勃的粉丝中间，刘薇觉得很单纯快乐。在外面，你大声喊偶像名字会遭到无数白眼，但在这里，没人会在乎，因为他们也在同样甚至更大声地呼喊着。
等待途中，颜粉们和蓉文粉狭路相逢，一度冷场。但当蓉文粉看到前来相助的鱼丸（金鲤女粉）和村民（金鲤男粉），衡量再三终于退却后，颜然和金鲤粉丝爆发出一阵欢呼。
刘薇身在其中，感受到大家快乐的气氛，心中一片暖洋洋地。这种感觉……还不赖……
“开场放行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刘薇看时，果然人流开始缓缓移动。
“跟我一起吧。”龙涛微笑地看着她。
该死的！这句话有歧意啊！刘薇的大脑一面拼命抗拒，一面红着脸微微点头。
梦想少女们的第一次公演，开始了！
第一次公演的舞台是在泸城话剧院上演。泸城话剧院的外型像是半个巨大的金属蛋扣在地面上。从外面看干净利落，科技感十足，内部则是一个能容纳2000余人的大型剧场。它一共分三层。一层后半部分，二层和三层是观众坐票席，一层的顶部是被人为分开的两个半圆形舞台，供两支队伍同时上场表演。舞台和一层观众席之间有一条高出一级的通道，两侧则是粉丝的站票席。
刘薇的散票位置在三楼，离舞台很远。但不知道龙涛用了什么办法，把刘薇也给弄到了离舞台最近的站票区，和他和金鲤应援团的人安排到了一起。看着周围金鲤的应援旗和欢乐的气氛，刘薇突然觉得她没那么不喜欢金鲤了。
第37章 第一次公演（二）
背景音乐突然响起。发起人张天意穿着左黑右白的非主流衬衣和破着洞的牛仔裤出现在观众席附近的通道口，然后一边踩着音乐的节律向舞台走去，一边挥手向两侧的站票席观众挥手示意，英俊无比的面孔引来一阵女粉尖叫。
导师点李漱玉做首发，很多人很意外。李漱玉的粉丝则大喜过望：不容易啊，我们仙子被防爆这么久，节目组总算肯做一回人了！
李漱玉说来可怜，公认的唱作型美少女，初选甲班，再评价甲班。导师认可的能力C位第二，仅次于牟敏卿，是王啸刘文山组能力C位第一人。最夸张的是，她不仅实力好，还漂亮，年纪更是整个梦想108女孩中的最小，今年尚未成年。
就这么一位纸面数据怎么看怎么前途无量的选手，在前三期完全被其他人的光芒所掩盖，镜头少到脸都见不着几面。
要是李漱玉只被牟敏卿、文雪夷、甘源、余应琪、颜然这种要么原本就人气很高，要么风格独特的人盖住也就算了——镜头连金鲤这种要啥啥没用，干啥啥不会的人都少，那就很可气了。
因此，李漱玉粉丝团，对节目组那是怨声载道，认为节目组在防爆李漱玉；对金鲤更是深恶痛绝，认为金鲤挡了他们偶像的道。
粉丝们的指控当然是很没道理的。首先节目组脑子有问题才会去“防爆”，哪有节目组怕自己太火的？至于跟金鲤的恩怨更是搞笑了。金鲤跟李漱玉完全不是一个生态位，李漱玉粉丝怪金鲤，只不过是不敢正视真正的拦路虎而已。
因为和李漱玉的“唱作型才女”这个生态位上几乎完全重合，却在关键属性上对李漱玉全面碾压的不是别人，正是颜然大魔王。可悲的是，连李漱玉的粉丝都不敢声称李漱玉在作曲和唱歌这两方面能和颜然相提并论。
其实李漱玉没镜头的原因甚至都不是颜然，大半还是因为她性格太软（好）太佛，以致于在镜头前不吸睛所致——当然，戴着粉丝滤镜的肉丸（李漱玉粉丝，因为李漱玉有点婴儿肥）们是不会承认的。
总之令人期待的一战来了。
两队鱼贯而出。马莹先手，跳的是《你就不要后悔》，李漱玉后发，跳的是《就一点点喜欢》。两种歌风格较为接近，都有点甜中带苦的味道，两队也都正常发挥，都非常不错。马莹表现得比较狠厉，犹如离婚前琢磨着家产的女人，李漱玉则是特别甜美，仿佛是刚刚初恋的少女。最终结果出来，李漱玉队获胜！
全场欢呼过后。作为输方的梅海笙、关恩华商量不久后，或许是为扳回输局，直接放出了核武器“牟敏卿队”。引起牟敏卿团队和映虹粉丝团，以及梦想少女路人粉的一阵尖叫。
“对方能力C1上场了。我要是王啸和刘文山，我就选一个勤奋组的小队上场。”刘薇说。
“田忌赛马。理智的选择。”龙涛随口附和。
刘薇正要得意，就听到王啸缓缓地报出了他们组的出战小队：“颜然队！”
刘薇下意识地尖叫了半天才想来，她其实不是严格的“颜党”来着。一直以来，她点赞顺序可都是先牟敏卿再颜然的……
管她呢？先叫完再说。
舞台大屏幕上开始播放牟敏卿队和颜然队这两周以来的练习情况。这其实是在给台下小队上场拖时间。
“不过为什么要选这两个人PK？明明不是一个定位的呀！”刘薇有些疑惑。
“也许都是很‘炸’的舞台吧。《特立独行》要是表演好了应该很High。”龙涛满不在乎地说。这剧场里若说哪家粉丝对舞台效果最没有期待，那肯定非金鲤粉莫属。
当大屏幕解释说颜然选了《特立独行》后，把编舞和编曲全改了时，龙涛“啧啧”地叹了一句：“颜然真有才。”
“那你爬墙颜然呀！”刘薇取笑他。
“有才的人都喜欢金鲤。没发现吗？”龙涛指着屏幕上的颜然，得意地说。
“不说我还真没发现……颜然和金鲤，大概是小姐姐里面差距最大的两个人了吧？偏偏她们居然是好朋友。”刘薇好像发现了什么新的东西。
不过旁边的声音太大，谁也没听清她说什么。因为两队选手已经登场啦！
牟敏卿麾下王静姝、Melisa、魏雨缪、江姗、程语悦、朱卉。其中王静姝、Melisa一个乙班，一个丙班，都是映虹的老班底；魏雨缪丁班来自凤凰传媒、江杉丙班出自水墨山河、朱卉丙班来自鹦鹉洲文化，都是大公司的练习生；程语悦则是乙班散户。可以说全队没有一个弱的。
颜然队则由李智贤、贝拉杨、胡筹儿、顾惊鸿、李天音和冉真组成。李智贤和贝拉杨在前几期还算展现了一定的实力，但都是瘸腿怪物：一个唱歌不行，一个跳舞难看。剩下那四个都是什么歪瓜裂枣？除了顾惊鸿稍有名气外其他选手均查无此人，顾惊鸿还是以高分低能出名的选手——没见过最高实力和最低实力水平差那么多的队，7人同唱一首难到爆的高音歌。这是送人头呢，还是送人头呢，还是送人头？
刘薇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安。颜然的形势似乎有点不妙啊！
“大家好，我们是‘炼妖壶’！请多关照！”牟敏卿带着队员跟台下观众先打招呼。
“大家好！我们是‘塔利怪物’队！请多关照！”接着，颜然带队先行和观众问好。
“呀！开场白输了。”刘薇略有些遗憾。
“为什么？”龙涛问。
“没发现吗？颜然说她们是怪物，牟敏卿就说她们是炼妖壶，专炼妖怪。没想到牟敏卿竟如此尖牙利齿！我猜她肯定一开始就想好针对性的队名了。”刘薇闷闷不乐地说。
“可是颜然没输啊……”龙涛悠悠地说了一句，“塔利怪物可不是什么妖怪，而是一种至今科学家都无法鉴定的古生物！颜然的意思只怕是‘别看我们组合混搭奇怪，你们谁也别想定义我们’吧？牟敏卿自以为她了占便宜，殊不知颜然在嘲笑她文盲呢！”
“真的？”刘薇微微有些惊喜。
“颜然可以给她第一支队伍取名为‘奇虾’，自然可以把她第二队伍取名‘塔利怪物’。呵呵，这个写出来发饭团嘲讽牟敏卿，估计能上热搜。”龙涛呵呵一笑。
“上热搜？”刘薇顿时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