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截胡
筋力、耐久、敏捷、魔力、幸运……
固有技能,职阶技能,持有宝具……
等等等等,整个英灵模板都一应俱全,顾墨试着拉动了一下能力面板上的各项能力的进度条,发现全然没有任何的限制,可以直接拉到右边最大,对应的能力数值就立刻变成EX级别。
同时后面也是立刻浮现出一个括号,里面出现了几条的注释说明,仔细看去分别是——
“EX等级是例外,并没有比较意义的强度。”
“当前设置将会使用达到玩家真实数值70%的面板作为配置,请酌情考量。”
咦?
顾墨这下子稍微有了些兴趣,能够有自身真实水平七成的面板,岂不就是达到自己坚持使用的实体分身的标准门槛?这样的话岂不是更好……只不过看这样的情况,难道说这个新解锁的副本玩法……
其实就是通过系统途径进行位面投影来刷本?
——emmmmm……这算哪门子的挂机啊?
——虽然本体的确是不需要动手,但是还是得派出自己的分身过去……
尽管从实际逻辑上来说,的确就应该是这么一个解释,毕竟既然玩家自己的角色本身不动,副本却又一直都在挂机刷着,那总得有个去刷本了的载体,总不可能是副本在自己刷自己才对。
但是顾墨刚刚的确想着就是这么一回事,他想要一个设置了自动挂机之后,就可以定时收菜的玩法功能……
这什么挂机玩法,解锁了个寂寞,根本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嘛!
忍不住的啧啧了两声,顾墨也没有将刚刚的英灵面板的核心数值调回来——在刚刚点进来的时候,大概是初始默认的数值,进度条都位于中间偏右一些的位置,对应的属性不是B就是A的样子。
不过能够能够拉满,自然是要拉满的!
浏览了一下固有技能、职阶技能和持有宝具的配置,他却又微微眯起眼睛来。
可以选择的项目看似有很多,但是绝大多数都是灰色的未解锁选项,而且比起可以选择的已解锁选项,灰色的项目都显得有些奇怪,都是一些闻所未闻的东西,其中唯一让他比较眼熟的是“真灵位业图”……
那是自己的另一个分身,正在仁王世界里面推行的大计划——
要遍收天下守护灵,以道教的《真灵位业图》为原型,编织一个囊括诸多真灵的世界级术式,为庞杂散乱的守护灵们编撰一个系统化的真灵谱系图,并且将它们的能力互相结合起来。
那将会是难以想象的宏伟之力,受此术式加身者,将会拥有方方面面的神灵庇护,并且得到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力系于一身,长生不老,死而复活,穿梭时空,预见未来……等等等等。
不过进展还不大,目前也就是将日本列岛的守护灵基本上收集全了……
本就是一个战国乱世,只要不断的赢得胜利,然后以衔尾蛇夺取战败者的真灵,重复以上的过程就可以了。
接下来倒是可以加速一下,以分身目前的力量横扫一切不成问题,那个世界也存在更强大的神佛,不过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但是真正的难处不是收集守护灵的过程,而是要编织出那个术式的过程。
哪怕人智统合的庞大运算力,有着相当一部分的资源集中在这个项目上面,进度也还是非常缓慢。
眼下看见这个自己都还没有成功的项目,居然出现在新解锁的副本玩法的候选里面,顾墨自然是有些心惊的……幸好看见它是灰色的,否则的话,他会有些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的意义。
不过“真灵位业图”就不说了,其他的那些完全没有印象的项目又是什么?!
自己没有什么印象,说明不是自己有意识进行的项目,但是却又会出现在选项里,至少是一类的性质吧……难道是什么自己没有统合的平行世界线,没有成为自己的“自己”折腾出来的可能性?
他很是敏锐的想起一件事情,关于这个新的副本玩法解锁,就是因为传说度成就进入第三阶段而触发的。
而想想第三阶段的金色成就徽章,它的说明就是——
“开始有着无根据、不可靠的异闻在正史之外流传”……
——这是不是就是在暗示着什么?
他若有所思的琢磨着,然后分配了一下这些方面的配置,完成这一切之后,回到主要界面直接点击“开始挂机”的选项,看着这个选项的颜色变深,同时显示的字样也变成了“停止挂机”。
然后,似乎就没有动静了。
顾墨耐心的等待着,果不其然,没有过去几秒钟的时间,开始不断的有着提示信息浮现而出。
“检测到组队申请,来自陌生人发送请求,你是否要加入队伍?”
“检测到组队申请,来自陌生人发送请求,你是否要加入队伍?”
“检测到组队申请……”
几乎每秒钟都在连续刷新出好些条这样的提示,而旁边的候选列表之中,可选项目也迅速的增加起来,如同在刷屏一般的滚动着。
顾墨扯了扯嘴角,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组队申请?准确的说,这些应该是召唤请求吧,对面世界的魔术师在试图向英灵座下载情报,结果灵子信号被狗系统中途截获,转接到自己这里来了?
而且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可以响应的召唤选项的数量,就已经直接破百了,而且数目还在不断的增加着。
顾墨也没空细想,而是迅速的浏览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也看不出对面的召唤者是什么人,清一色的提示都是陌生人发来组队申请,估计是没有加好友列表的原因……
虽然自己在Fate世界里面,顺手发送了好友请求,将对面名字移入好友列表里面的也就只有第七特异点里遇到的剧情角色。
其中算是御主的,也就只有藤丸立香、芥雏子和吉尔伽美什了,想要巧合的碰上,或许的确有些难。
既然都是这样的清一色提示,那就只能够碰运气了……
于是他随便点击了一个组队申请,准备响应这一次的召唤,看看是哪个御主这么好运,从卡池里面抽出自己这么一个限定SSSR,想必对面已经看到自己的抽卡界面冒出彩光,飞出羽毛特效了……
…………
……
深夜。
城堡的大厅之中——
闪电雷鸣,风云卷动。
魔法阵闪耀出了炫目的光芒,简直像是在满溢而出一般,大气之中滔滔不绝的魔力汇流成风,召唤的图案闪耀出灿烂的光芒。在这令人眼睛都睁不开的风压之中,奔流的魔力加速到了极限。
伴随着音色稚嫩,却又无比剧烈的惨叫,魔术阵中的回路和非人世间的场所联系起来,旋风和闪电包裹着传说中的幻影,从滔滔不断溢出的眩目光芒之中,出现了人形的轮廓与身姿。
“试问——”
凛冽的语气轻轻响彻,在话音落下的瞬间,魔力的风暴几乎是在瞬间就彻底的平息下来,使得一切都归于寂静。
只有那个清越的声音响彻这宽广的寂静城堡内部,理所当然的凌驾于沉默之上,取代了所有的存在感。
“汝可是召唤吾之Master?”
“……”
“……”
没有回答。
“啊咧?”
刚刚出现在魔术阵正中的青年挑了挑眉毛,低头看向前方地上静静趴着的娇小身体,那是一个几乎浑身鲜血淋漓的年幼女孩,只有血色没有覆盖到的部分,露出了原本的发色,那是一头漂亮的银发。
此时此刻,她正身体颤栗着的双手双脚的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年幼的脸蛋沾染着血色,似乎也是因为极度的痛楚而紧紧咬着牙。
“呃,我这是截胡了B叔……原来是不同的世界线么?”
难怪会刷新出那么多的召唤可能性,差点儿还以为咕哒的世界已经进入从者宇宙的阶段了……
顾墨顿时扯了扯嘴角,低声的嘀咕着,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年幼女孩的身份,并且感觉到自己与对方身上的联系。这是自己与这个世界的交点与锚定。虽然仅仅局限于被召唤而来之前,这份联系才有意义。
而在成功召唤完成之后,就不再受到限制了。
因为令咒对他毫无意义,而且在失去御主之后,他照样能够活蹦乱跳的……
轻轻的上前一步,踏出魔术阵的他走到一动不动的银发萝莉的身旁,微微弯下身子,皱着眉头打量着这只萝莉御主,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情况,非常的不容乐观,似乎是承受了太过巨大的负荷,导致这样的状况。
也就是她的全身都是魔术回路,存在的本质并不是真正的自然人,而是小圣杯,如此才能够勉强支撑得住。
不过这就问题来了……
这是召唤赫拉克勒斯本来应有的负荷与压力,还是召唤自己的负荷与压力?自己将面板配置拉满,再响应召唤的情况,虽然的确是让抽中自己的魔术师中了头奖,但是这背后的风险……
或许就像是第七特异点之中,乌鲁克的祭司长召唤出了双子女神,直接魔力透支而死?
顾墨沉默着,伸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顽强的跪在血泊之中,浑身颤抖着,不知道是在抽搐还是在痉挛着的银发萝莉,一股纯粹的生命力直接渡入后者的身体之中,飞快的帮助她疗愈起来。
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感觉眼前阵阵发黑的银发萝莉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似乎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抬起那被自己的血迹沾染的脸蛋,紧紧咬牙看向前方。
月光从洞开的城堡大门之外洒落进来,时间像是在这一刻变成了永恒……
黑亮的长发在风中摆动着,月白色的道袍仿佛在反射着月光,澄亮地照着这大厅之中的幽暗,身形修长的青年居高临下的站在自己的前方,正以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银发萝莉愣了一下,这和自己预想之中的情形不同。
她顾不了那么多,心中只是下意识的泛起不安的预感,咬了咬下唇之后,还是急切的开口问道:“你……你就是我的Servant?你、你是赫拉克勒斯?”
这个造型完全不像啊!
“我是你的Servant,不过我不是赫拉克勒斯……”顾墨早就知道自己截胡了谁,在这一刻也不惊讶,只是淡定的回答着。
“怎么……怎么会……”
银发萝莉的脸色在霎时间就变得一片煞白起来,刚刚恢复红润的血色,这一瞬间也立刻就无影无踪。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魔术阵那边的方向,那里静静的摆放着一块巨大的基岩,像是由整块神殿的基石做成的巨大斧头,或者说粗鲁的巨剑……圣遗物是没错的,但是、但是……为什么!!
顾墨也顺着她呆滞的目光看过去,也早就注意到了那把石头斧剑,耸了耸肩:“虽然我不是赫拉克勒斯,不过如果你想的话,我也可以勉为其难的冒充一下,用这把东西做武器也没多难……”
这个时候,应该是第五次圣杯战争开始前两个月的时间段吧。
圣杯战争里永远不缺乏钻空子的人,爱因兹贝伦家也是提前两个月,就让伊莉雅召唤了破格英雄赫拉克勒斯,偷跑得不是一点半点……
可惜的是,这一切都被改变了——本应该发送向英灵座的信号,被自己的系统截获,所以响应召唤而来的不是赫拉克勒斯,而是悄悄偷渡的自己,这完全不讲道理,不管爱因兹贝伦家为此准备多久都没用。
前置条件没问题,准备过程也是精心设计,偏偏这趟专门为赫拉克勒斯派出的专车,没有如期抵达目的地……
有另一个人直接上车,将它开了回来。
第一章 御三家之一,爱因兹贝伦沉默!
银发萝莉似乎没有听进去顾墨提出的建议。
她只是眼神空洞呆滞,毫无神采的维持着那个鸭子坐的姿势,浑然不在乎或者说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迹,就只是像浑身僵硬甚至是干脆石化了一样,愣愣看着那件作为召唤的触媒。
不应该的……
自己明明不应该失败的!难道说自己的复仇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可笑的结束了吗?她无意识的紧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你怎么还不相信了呢?抽到我才是中了头奖,你赚大了好不好,赫拉克勒斯什么的虽然好用,但作为SR还是有所局限的,现在的环境早就变了,已经不是靠着战续单挑就能够过关的时代了……”
看着眼前的萝莉御主露出这一副仿佛对命运不甘而又绝望,神情呆滞而又空洞的模样,顾墨顿时就是轻轻的叹了口气,但还是以一本正经的语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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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杯战争就这么几个人,吉尔伽美什什么的都在担任Archer,你们爱因兹贝伦家还想靠着一个狂化赫拉克勒斯就打赢这场战争,他能打吗?打不了,没这个能力知道吗?”
轻轻的拍了拍发呆的银发萝莉的脑袋,他走过去魔术阵那边,径自俯下身子抓住那足有一人多高的巨大斧剑的握柄,将之直接提了起来,动作轻描淡写的样子,没有任何的滞涩感。
整个由神殿的基石做成,也是爱因兹贝伦家准备好用于召唤Berserker的触媒,后来更是成为赫拉克勒斯挥舞的武器。
本身并不是宝具,甚至说是武器也很勉强,因为这就是一整块一人高的巨大岩块,也就是与赫拉克勒斯才能够相称的武器。他以超常的腕力挥舞、砸下斧剑,仅此就发挥出凌驾所有Servant的白刃战能力。
顾墨饶有兴致的握住这与其说是斧剑,不如说是岩块的武器,嗖嗖地挥舞了几下,带起了异常凌厉的风声。
呼呼作响。
还挺带感的,用这玩意儿砸人的手感大概挺好的……当然前提是调整一下体感重量,不然的话,简直轻得像泡沫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城堡之外也是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人察觉到情况不对劲了,感觉走了过来查看。紧接着就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大门处响起,似乎是因为看见了召唤出来的从者而惊怒的样子。
“失败了!怎么会失败——”
轰!!
猛烈的飓风呼啸而起,又无比突兀的消停下来!
其结果就是让那个苍老的声音戛然而止,回旋飞出的巨大斧剑精准的从大门中呼啸而出,将声音的源头直接消灭掉。
沉闷的响声紧接着才在之后传来,飞出去的巨大斧剑在城堡之外轰然落地,被这一人高的石头斧剑直接撞飞出去,不亚于被疾驰而来的火车头当场撞中,血肉横飞,骨肉分离,就这么整个人都散架了!
字面意义的散架了,找不到一团完好的血肉组织——
粉身碎骨就是最好的形容词。
“没必要模仿怒气的情绪,而且水平太低了,给人的感觉非常虚假。还是早点关机吧,老家伙,时代变了……”
顾墨随意地拍了拍双手,语气平淡的发表了一句意见,他可不想听这么一个人型终端在接下来对自己指手画脚的,也不准备重走一遭原本B叔的遭遇,完全就是没必要的事情,所以还是劳驾对面下地狱去吧。
emmmmm……只是干掉一个用来活动,装作自己有人性一般,模拟人类行动的人型终端没啥大用。
要不要将这个魔术AI整个连根拔起?
他有些不怀好意的将视线瞥向眼前的整座城堡,直接从本质上锁定了营运城堡的存在,控制城堡中枢的人工智能——那是没有人格的存在,只是单纯的将必要的“人性”植入每代人型终端当中,模仿着人类的言行罢了。
位于城堡最深处的魔术工房的中枢制御程序这样的东西,两百多年前的魔术师们制造的魔偶,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
“你……你……”
终于是被这样的动静惊到,从不甘绝望,憎恨和自我厌恶的自怨自艾情绪之中回到现实来的银发萝莉张了张口,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大门之外。
祖父……
就这么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就直接被杀了?
“区区一个终端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它虽然统御着你们,但是本质只怕比你们还不如,好歹你们这些人造人还有属于自身的人格……”顾墨淡定的说道,然后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继续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这只合法萝莉。
“其实你也应该知道的吧,在这座城堡里面,根本没有任何的亲情可言。”
一切都是工具而已。
甚至包括这个魔术AI自己,都将自己视为工具,运行至今只不过是在尝试着完成制造它,制造这座城堡的魔术师们的任务,圣杯探求也不过是手段之一,一切都是为了重现第三魔法。
这就是爱因兹贝伦家的存在意义。
银发萝莉自然也是工具,作为比她母亲的技术含量更高的人工生命结晶,她同样也是被选定的圣杯容器,如果她是按照正常发展的召唤了Berserker,接下来还会被抛进地狱之中去经历一连串的苦难。
爱因兹贝伦家会将她抛弃在冬之森,抛弃在饥饿的兽群里,甚至把她送给被恶灵附体的亡骸,把她扔进用以堆放失败作品的垃圾场……
——她想要活下去,就必须依靠Berserker的力量。
——这是为了让她能够尽快的适应,并且更好的控制那位破格的大英雄……
若是失败的话,作为工具就派不上应有的用场,死了也就死了,这大概就是爱因兹贝伦家的打算。
只不过,现在被召唤出来的是顾墨,所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读取到刚刚的人工智能的想法,确认了这一点的他,直接一飞斧就将对方使用的终端愉快的送走了。虽然那些试炼对他来说压根不是事儿,不过还是没兴趣。
而在这个时候……
有着密集的脚步声从城堡深处响起,迅速的靠近传来。
齐刷刷的非常整齐,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在行军一般,甚至有种机械感,重叠的脚步声完全是同样的节奏。
却是那个人工智能已经做出判定,并且调集诸多的自动人偶行动起来了,刚刚因为要召唤从者,暂时都被调离大厅的人造人们也在极为迅速的赶过来,准备应付城堡的入侵者。
“走吧,我的Master……”
顾墨淡定的走过去,一把拎起银发萝莉,像是扶起摔倒的幼女一样,顺手还给她的裙子上拍了拍。
一股无形的劲力气场震荡开来,直接将血迹和灰尘全部从身上剥离,紧接着就被向外吹散,让她整个人一下子焕然一新,陡然清爽了起来。银发萝莉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不再是那副狼狈不已的脏兮兮模样了。
她有些懵懵懂懂的被青年一把拎起,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被拉着往城堡外走去,整个人的脑子都是有些空白的。从抽卡沉船开始大受打击,再到阿哈德族长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一飞斧轰杀至渣……
这一连串的冲击都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你……你干什么啊!”被拉着走出城堡之后,银发萝莉才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惊声怒道,同时赶紧试着挣脱青年的手掌,并且回头望去。
然而……
就在两人踏出城堡大门之后,不过短短几步路的工夫,身后的巨大城堡就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在银发萝莉惊愕的眼神之中,青年淡定的轻轻伸手,将整座城堡像是拿积木一样的拿了起来,顺手抛了抛,然后直接将这缩小到魔方大小的城堡递给她:“喏,不用担心,放心不下的话就一起带走吧……”
本来是想要简单粗暴的将整座城堡拆解的,不过仔细想想,他又放弃了这个想法,没有那个必要。
留下来给伊莉雅做个纪念吧,就当是自己差点儿吸干她的生命和魔力的小小赔礼好了,在这方面顾墨一向都是很有原则的……况且留个样本,也能够好好的研究一下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技术。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即使只是出于收集的心态,他也不想错过开启这个图鉴的机会。
原本的城堡所在的土地上,只剩下一片空白,什么都不剩下。
仿佛真的有一个巨人,直接从云天之上探下巨掌,将整座巨大的城堡干脆利落的拿了起来一样。
“……”
“……”
银发萝莉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面对顾墨那非常自然而然的递过来的动作,只能够下意识的接过那魔方大小,好似是工艺品一般等比例的精致城堡,只觉得自己的思维完全跟不上眼下事态的发展。
大脑总是好不容易稍稍恢复运转,马上就会因为新的冲击而再度一片空白。
她刚刚之所以表现得这么不甘绝望,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召唤失败,没有成功召唤出希腊大英雄。在她看来那才是自己能够复仇的王牌,脑子里只剩下迅速变强,赶赴战场的想法的她,自然是希望得到这张王牌。
因此在没有如愿以偿的时候,才会表现得这么痛苦。
但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似乎召唤出了一个更为规格外的怪物,正如眼下轻描淡写的将爱因兹贝伦家连根拔起。
多个世纪以来,代代魔术师加固强化过的阵地,城堡级别的巨大魔术工房,魔术的机构不断积累形成的要塞……这些都毫无意义,根本连抵御入侵都无法发起,就被这个青年打包带走了。
似乎是明白她这一刻的震惊与疑惑,顾墨眨了眨眼睛,说道:“作为一个Berserker,我懂得一点点幻术也是很合情合理的……”
第二章 先诛间桐,再灭远坂!
冬木市。
这是位于极东日本的一个不起眼的海滨小城,名字来源于其被认为极长的冬天。
来自德国的包机缓缓降落在跑道上,坐在座位上的伊莉雅呆呆的看着外面,然后收回了视线,看向了旁边座位上的青年,对方仍旧是那身白衣黑发的装扮,正在饶有兴致的翻看着手中的魔道书。
那是爱因兹贝伦城的收藏,只不过他翻阅的速度很快,就像是在翻书一样。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顾墨察觉到银发萝莉的目光,头也不抬的样子,淡淡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
伊莉雅的表情有些僵,低声的说道。
这一连串的事情还是发生的太快了,让她也是有些应接不暇,昨天晚上召唤出这个Berserker,直接覆灭了爱因兹贝伦家的大本营,今天就已经直接踏上了冬木市的土地,她到现在都还是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而这个自称Berserker的家伙,也是表现出对现代世界惊人的适应性,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
包括接手爱因兹贝伦家的经营与人脉……
在德国包机直飞日本冬木市这些事情……
熟练的样子简直像是早有预谋的一样……
伊莉雅心情非常复杂,却也只能够听从对方的安排,这人太过积极主动了,况且她也只能够下意识的依靠对方,不自觉的就将主动权让了出去。
这只表面上只有十岁左右,实际上已经十八岁了的银发萝莉,避让开那双重新转过头去,呆呆的看向外面的景色,打量着这座机场以及远方的城市天际线,漂亮的红色眼瞳里闪过一丝缅怀般的追忆……
还有那份连她自己也无法理解的爱憎交杂。
——十年前,父亲和母亲就是离开了自己,踏上了这片土地。
——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因为母亲最终死在了这里,父亲也背叛了母亲和家族,抛弃了自己这个女儿,最终在外面收养了另一个小孩,再也没有回来……伊莉雅对他的憎恨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憎恨无自我的人生。
到了现在,她终于如期踏上了这片土地,心情不免有些七上八下的……
不过唯独可以确认的一点,就是那是迫切的想要杀死卫宫切嗣的心情。
旁边座位上,顾墨淡定的翻阅着手中的魔道书,却也察觉到身边的合法萝莉那剧烈的心理活动,即使他不想刻意读心,也很难装作看不见。因为情绪起伏太过剧烈,平静的背后隐藏着巨大的波澜。
结果就是发散的精神波长之中,相关的讯息变得非常明显……
简单的比喻,就像是游戏里的角色头上浮现出来的心情气泡,类似对话框那样,不点击它都会出现,只要进入这个界面,就多多少少总是会看到一些的。
坐在旁边的他也不例外,即使有所收敛自身的精神力,但是距离这么接近,这只银发萝莉的情绪波动又如此的激烈,他不主动去读取精神波长之中蕴含的讯息,也仍然是会接收到自然发散的部分。
不过他没有说些什么,这种偏激并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而是爱因兹贝伦家在长达十年的时间内,刻意误导的结果,卫宫切嗣其实是根本无法返回爱因兹贝伦城,因为没有拿下圣杯还亲手毁掉圣杯的他,被爱因兹贝伦家视为背叛者,结界对他永远封闭。
直到死去为止,卫宫切嗣都没有能够踏进爱因兹贝伦城,也再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一面……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够传到伊莉雅的耳中的信息,很明显就是经过筛选的部分,爱因兹贝伦家需要她参与下一次的圣杯战争,自然需要她本身也有动力,对自己父亲的复仇心就是一个很不错的理由。
“Berserker……”
感觉到飞机在跑道上缓缓行进,终于完全停了下来,知道接下来就要真正踏上冬木市的土地了,银发萝莉终于回过头来,迟疑了一下,认真的看着旁边准备起身的青年,开口叫了一声。
大概是自昨天完成召唤为止,到现在的第一次主动的叫住他。
“嗯?”
顾墨闻言转头,平静的嗯了一声。
——你能够帮助我取得胜利吗?
银发萝莉的双眸紧紧的盯着他,其中有着一丝丝的不可避免的紧张和忐忑,她张了张口,却似乎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与她的幼小相反,她讨厌向别人示弱,总是拼命地掩饰自己的软弱。
这是自从父亲背叛之后,独自留在爱因兹贝伦家的她,逐渐领悟到的生存法则。
气氛稍稍有些沉默。
“……”
“……”
“你……你真的是Berserker吗?”最终伊莉雅张了张口,还是没有问出那个让自己觉得软弱的问题,而是临时换了个说法,不过这也是她内心深处的深深疑惑之一。
“当然是了,就是你召唤我出来的,这种事情难道还不清楚么……”
顾墨毫不心虚的回答道。
尽管是抢先一步上车,占据了赫拉克勒斯的车子开了回来,不过在召唤的时候,对方本来就是准备奔着召唤狂战士来着的,所以他现界的时候,职阶也被固定在这个方面的倾向上。
——狂化(E-):通过凶暴化提升能力值的技能,显而易见这只是象征性的表现,本人根本不受任何影响,保留着全部的理性,当然也不会受到恩惠。仅仅是因为在召唤的时候,使用了狂化咒文进行干涉获得的职阶。
基本上就是这么一回事。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模板,实际上是怎么一回事,也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但是你没有狂化的表现……”银发萝莉低声说道,这人太过理性了,像是现在拿着书卷,静静阅读的这一幕,根本就很难和狂战士的职阶联系在一起,这让她如何能够不怀疑呢?
而且一旦成为与英灵定下契约的Master,就会自动被授予可以看透Servant能力值的技能。
可是从召唤出眼前的这个青年开始,一直到现在为止,伊莉雅就没有能够看到对方的面板来着……如果不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契约的联系的话,她甚至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从者。
“那是因为我的狂化技能是EX级。”顾墨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EX级?”
“EX级指的是例外,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高级低级,说明我的狂化是特殊例子……”面对银发萝莉的疑惑表情,顾墨面不改色的这么解释起来,“我能够保持相对的理性,但是狂化也给了我很大的加成。”
“好了,已经到了……我们下去吧。”
说到这里,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不着痕迹的转移着话题。
飞机上的两位女仆,塞拉和莉洁莉特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分别拉着一个行李箱站在过道上静静等待着。
伊莉雅咬了咬嘴唇,也只能够紧跟着站起身来,她还是不想示弱,也还没有这么容易的就信任这个可疑到极点的家伙。尽管就现在看来,她的确只能够依靠这位从者,因为除了对方之外,就没有别的可依靠的。
——但是对方还是自己的从者吧……
——自己还是御主,这样就足够了……
她看了一眼静静站在过道上的塞拉和莉洁莉特两人,抿着嘴唇低下头,跟着青年走向舱门,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摸了摸左手的手背,三道像是刺青一般的刻印给了伊莉雅些许的安心感。
…………
……
在冬木市深山区更往西的位置,绵长的国道背向着市区的灯光,一直向着西方的方向延伸着。
在未开发的土地和森林深处,理应该每隔六十年才开放一次,迎接为参加战争而进入城堡的主人的幻术和结界,在这一刻纷纷让开了道路,在区区只过去了十年的时间后的今天,就再度被打开了。
因为第五次圣杯战争即将再度开启,所以爱因兹贝伦家也早就做好了准备,在让伊莉雅提前召唤从者的同时,就已经早早派出仆人过来清理场地了。
所以城堡内的一切都是崭新得一尘不染——
地板光滑得能够当镜子用,花瓶里的盆栽也是娇艳欲滴,完全看不出搁置了十年的感觉,一点儿故旧的气息都没有。
“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先重新设置一下结界,建造一下阵地。”
顾墨对于这座城堡挺感兴趣的,绕着它转悠了一圈,回到了等在大门之前不进去的几人旁边,对着伊莉雅挥了挥手。
“建造……阵地?”
伊莉雅愣了一下,有些发愣的看着他。
“作为一个Berserker,我懂得一点点阵地建设的技能也是很合情合理的……”顾墨眨了眨眼睛,这么解释着说道。
“……”
“……”
气氛有些凝滞,没有回应。
“好了,Master去休息吧,不用等我……我等等忙活完这里的事情,就出去结束圣杯战争。”顾墨很是豪迈的挥挥手,转身就往森林之中走去,一步踏出就在百十来米之外,几步就不见踪影了。
银发萝莉这才如梦初醒一样的反应过来,她是真的被这人的言行惊住了。
等到想要叫住对方的时候,却发现连人影都看不见了,这令她本就不安的内心深处,更是生出一股无力感……
伊莉雅紧紧的咬着下唇,脸色不禁更为阴郁。她知道对方虽然表面上称呼着Master,实际上根本就没有主从关系的自觉,完全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行动,至于她只是捎带的……
这应该怎么办……
至于对方说的直接出去结束圣杯战争什么的,她并没有认真,毕竟圣杯战争还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够真正的开始,自己这一方是已经偷跑最早的了……其他方根本就是连御主都还没有定下,根本没有对手可以进行匹配。
…………
……
时间逐渐过去。
就在接近黄昏的时候,顾墨就已经重新布置好了阵地,并且离开了远郊的森林,进入了市区。
“先干掉金闪闪吧,偷跑太严重了,提前十年就在做准备,这可怎么行,不符合公平公开公正的比赛原则……然后再去卫宫士郎那里拿走阿瓦隆,如此一来御三家只剩其二。”
他拿着手中的计划书,一边低着头走在夕阳西斜照映着的道路上,一边用笔尖在上面写写画画,迅速的罗列了一份行动清单。
“那就先诛间桐,再灭远坂,一统冬木!”
“唔,间桐家那么恶心的敌对阵营,直接扫平就可以了,至于远坂家的话……要不要通过经济打压,让她背负一大笔外债,大家都是斯文人,不需要打打杀杀的……”
琢磨着关于远坂家的情报,他突然觉得恶意收购是更好的对敌战术。
第三章 恶客登门
冬木市有一条横贯全市的未远川。
这条大河将整座城市分为了风格截然不同的两个部分,东侧为新都,属于是什么都有的高度现代化的新城。尽管在1994年的一场大火,直接烧毁了新都的大部分区域,不过经过十年的重建,新都再次变成了钢筋水泥林立的城市森林。
北面靠海处有港口,教会就在东南方的山坡上。
西侧是深山町,基本只有居民区的旧城,也称旧都,整体都是依山而建,坡道随处可见。御三家之中的间桐家和远坂家都在冬木旧都,西边的圆藏山上有柳洞寺,地下存在着一个大空洞,大圣杯就设置在那里。
整体来说,自然是旧都的地图最有探索价值。
只是按照轻重缓急的程度,顾墨瞥了一眼自己临时罗列出来的计划表,决定还是按照顺位一个个找下去,目前吉尔伽美什的名字就列在第一顺位,他还是决定先锤爆这个家伙,再慢慢处理其他问题。
他轻轻伸出手在路边招了招手,下一刻,一辆出租车来了个刺耳的急刹车,这才稳稳的停在了他的前方。
“客人……要、要坐车吗?”司机探头出来,语气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同时很是有些疑惑的仔细看了看,只见在黄昏之下,因为夕阳的余晖斜斜辉映着,站在路边的白衣道人非常显眼。
很多走过的行人都忍不住的纷纷投来目光——
一些刚刚放学回家的学生三两成群,走过之后也是不断的回头。尤其是一些青春萌动的女生,更是有些按捺不住的交头接耳起来,打趣着什么的同时也是频频回头,窃窃私语,嬉笑不已。
这令已然面临中年危机,就连发际线都开始变得岌岌可危的司机略感羡慕,同时也是禁不住的犯起嘀咕,明明就是这么显眼的一个人,身姿在夕阳余晖下都像是在发光一样,自己怎么没有一开始就看到。
突然看到前方的路边冷不丁的出现一个人,他还真的是吓了一跳来着。
“是要坐车……”
顾墨也不客气,直接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上去:“劳驾去言峰教会吧。”
“好,是去教会是吧?那客人你坐稳了……”司机忙不迭的点头,看着后座的乘客坐好,系好安全带之后,便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客人是刚刚到冬木市的吗?”
也许是各国的出租车司机的共同特点,都比较好唠嗑,驾驶座上的司机有些好奇的瞥了一眼后视镜,看着后座上的白衣道人平静的注视着外面的街道景色,禁不住的开口问道。
“刚到不久,下午才下的飞机。”顾墨一本正经的说道。“如你所见在下是个道士,现在准备去言峰教堂拜访一下道友,顺便挂个单……”
“呃……”
挂单不是僧人的说法,关你一个道人什么事情?而且一个道士,去教会拜访什么道友?司机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有细想,只是顺着话题说了起来:“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客人你是来旅游的呢……”
“是有这个打算,听说这个城市的温泉不错。”顾墨平静回答着。
“对对对,我们冬木市的温泉可是一个大大的特色,虽然名字是这样子,但是实际上冬天根本不冷……”
出租车司机顿时连连点头,语气也稍稍带上一丝自豪的样子,作为土生土长的冬木人,发现自己出身的海滨小城的特色居然也有些名声了,自然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说话声都禁不住提高一些。
“如果想要好好尝试一下冬木温泉的话,还是得在旧城这边,而且很多的老街和特色风景都在旧城这里,新城那边就不用了,除了楼层更高一些,就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了,而且还有些不好的传言来着……”
“不好的传言?”
看着开始表现出想要担任导游解说意愿的司机,顾墨适当的表现出兴趣与好奇,恰到好处的满足对方分享的动力。
“没错,那边的土地上一直都有些不好的传闻……”司机不住的点头,“十年前就发生过一场大火,不知道烧死多少人,而且在大火发生之前就已经有过预兆了,那段时间天天都有煤气爆炸,现在想想应该就是预兆啊……”
“很多老人都说那是神灵的预兆,如果那个时候,人们能够提前明白这一点,早些搬走的话,就不会有后来的惨案了……偏偏没人明白,而且那段时间不管是教会还是警察,都完全没当一回事。”
说到这里,司机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似乎是有些气愤的样子:“煤气天天爆炸,还总是挑那些偏僻的地方爆炸,怎么想都有问题,明明就是神灵警兆,但是就连教会都非说是正常的,是意外事故……”
顾墨眨了眨眼睛,这个城市还真是多灾多难来着呢。
“总之就是后来的一场大火,不知道烧死了多少人,那火蔓延得又快又急,怎么看都有问题,还搞不清楚是怎么起的火,而且当时还有很多的小孩子失踪了,连尸骨都没能够找到……”
司机看着出现在前方的未远川大桥,声音也不自觉的压低了一些,前面就是新城的土地了。
“原来如此,那的确是有些邪门……”顾墨轻轻点头,附和了一句。
“是啊,这可太邪门了,总不至于烧得真的一点儿都不剩下吧……”
司机瞥了一眼后视镜,也是赞同这个说法:“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客人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老资历一些的冬木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当时真的是怎么找都找不到,教会都在帮忙搜寻,但就是找不到那些失踪的孩子……”
教会帮忙搜寻……
这不就是贼喊捉贼吗?
顾墨面不改色,他自然知道失踪案是怎么一回事,就是教会里的神父言峰绮礼将当年在灾难中幸存的孩子抓了起来,将他们囚禁在教会的地下暗室之中,作为提供给吉尔伽美什魔力的人肉电池。
这自然是不可能找得到了。
就算是真的有人对得起自己的责任感,孜孜不倦的没有放弃搜寻,在这十年间可能真的找到了教会的地下室。
——那又能够怎么样呢。
在误闯地下室的IF线里,就连卫宫士郎都要GG,那还是主角来着……区区普通人,找到教会的地下室,发现了真相的瞬间,就必然是自己殒命之时。不说吉尔伽美什这个从上次圣杯战争强行停留现世的从者,光是言峰绮礼就足够致命。
尽管是人类之身,但是身手极其可怕,八极拳两下就能够击断树木,普通人挨上一下子就得筋骨俱裂,内脏破碎而死。
出租车驶上东南侧的山坡,在距离教会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
“快回去吧!离开这里。”
顾墨开门下车,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刚刚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司机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声不吭的将车头调转方向,直接一溜烟的就走了,并且他的大脑正在迅速将整件事情忘记,收到的车费也会拼接到另一段记忆上。
而与此同时——
少数几个正在教会里面的普通人们,都是突然福至心灵一般的齐齐站起身来,他们停止了祈祷,纷纷转身离开。
一个正在和教堂里的神父交谈着的女士也是同时停下,非常突兀的止住话题,转身就直接走出了教会大门,表现得很不礼貌的样子……徒留下身后的神父紧紧皱着眉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法衣外披着暗紫色长款风衣,有着一头棕色长碎发的男人眯了眯眼睛。
——这是……怎么了?
——似乎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本来就神色严肃的神父心生警兆,尽管没有更多的证据,但是他迅速的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要警惕一些。不过就在这么转念之间,他就愕然的发现教会门外已经不是黄昏夕阳,而是月朗星稀的夜幕笼罩了。
明明只是一眨眼间的工夫!
自己这是……中了幻觉?
“当然不是幻觉,是你对时间的感知变得特别迟钝,思维转动变得特别缓慢,刚刚你觉得自己就是在正常的思考了一下,但那只是你自身的体感,实际上这个念头转动,花费了你足足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直接解答了神父心中刚刚下意识泛起的疑惑。
下一刻,一个白衣道人从大门外走进来。
顾墨打量张望了一下这座看上去神圣肃穆,气氛庄严的教堂,轻轻的摇了摇头,谁能够想得到表面上这么光鲜亮丽,实际上却是最为肮脏的藏污纳垢之地呢。一个愉悦犯和一个天性缺陷的疯子,搭配起来真是个噩梦。
收回视线,他径自看向前方那个浑身紧绷起来的神父,状似随意的开口问道:
“Archer……在哪里?”
他专门等了一会儿,除了给予周围的人们疏散的时间,也是想要直接来一波双杀,但是久久都没有看见吉尔伽美什回来。而在现在走进教堂之中后,也发现尽管内部设置着多道的结界和幻术,但是最深处也没有其他的气息。
这似乎说明,吉尔伽美什的确不是在藏在教会里——
甚至暂时不在冬木市附近?
听到对方直接问出Archer的事情,言峰绮礼顿时明白对方的确就是冲着自己等人来的。他把眼睛迷成一条缝,脑海里急速转动着思绪,然而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或者做些什么,就看到对面的白衣道人点点头。
“果然是这样,还要过两天才回来吗?”
“……!!”
瞳孔下意识的收缩了到极限,言峰绮礼霎时间明白过来,对方这是直接从自己的脑子里提取讯息。
“这可真够麻烦的……”顾墨揉了揉眉心,又看着教堂尽头的男人:“十年前的新都大火,失踪的那些儿童都是被你们绑架了吧?”
第四章 国王游戏!
言峰绮礼依旧不做声,只是默默的注视着明显来者不善的对面。
同时,他的内心之中迅速的思考着对方的来头,以及自己应该怎么才能够解决掉对方,并且压下这件事情。
但是这没有什么用处,顾墨似乎已经从他的沉默之中得到想要的答案,轻轻点头,同时又继续问道:“那么具体的数量是多少?”
“……”
“这十年来,真的没有人查到你们的头上?”
“……”
“那你们是怎么处理这些人的?”
“……”
教堂里的情形有些诡异。
一者在不断地抛出问题,另一者一脸严肃,默不作声拒绝回答的样子。
然而也就只能够这样了,作为一个人类,言峰绮礼没有办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思想,在听到对方的问题的瞬间,大脑就已经浮现出这样的信息,即使下意识的不想回答对方,可是也控制不住思维的联想……
就像是对方让他不要去想大象,然而得到提醒的他,第一时间想起的就是大象。
就是这么一回事,在对方问出问题的时候,言峰绮礼的心中就已经不可避免的浮现出了问题的答案,对方一边抛出问题,一边辅以读心,无比精准的将他脑子里的讯息层层剥开,定位提取到了自己需要的情报。
即使他很努力的让自己在这一刻,去思考更为现实的问题,模拟着解决对面的方案,也没有能够给对方的信息提取造成一丁点儿的麻烦。
不再有问题抛出,教堂里也是陷入寂静。
“居然不在,有些可惜……”
顾墨轻轻的叹了口气,自己可是行动力十足的直接过来,准备帮那位英雄王体面一下的,结果却扑了个空。不过想想也是,第五次圣杯战争还没有开始,那家伙怎么可能会一直呆在冬木市。
肯定是去其他地方找乐子去了,就连隔一段时间就回来一趟,还是出于补充魔力这么一个原因。
——那么要暂时留下言峰绮礼吗?
——先不要打草惊蛇,等到金闪闪回来之后,直接来一波双杀?
他手抵下巴,很是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而就在这一刻,对面的神父眼睛之中精光一闪,猛地从左右法衣之中抽出黑键,左三把,右三把,在这个刹那之间,乘风逼近疾驰过来!他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机会,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难!
昏暗的教堂之中,剑锋在跃动。
反射的寒光无比刺眼!
“算了……”
耳中突地传来这么一个声音,刚刚逼近到目标身前的神父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对面的青年抬起头来,眸光平静的看向了自己。
下一刻,一个拳头从神父的天灵盖砸落下来。
轰!!
巨大的声响传开,整个教堂甚至是附近的地面都是明显的震动了一下,莫说是言峰绮礼的身体了,就连下方的地层都被直接砸穿,像是风中的蒲公英一般吹散,砸烂一层又一层,将地基整个击穿!
最终,完全分辨不出人类形体的、剩下的言峰绮礼的部分——
被巨大的力量整个挤压着,狠狠砸落最下方的地下暗室之中。
猛烈的烟尘弥漫而起,紧接着又被剧烈爆炸般的气浪冲击波吹散开来,只见顾墨站在教堂中央的一个大坑边缘,那洞口深不见底,无比幽邃的通往最深处的地底之下,好似是地面塌陷的天坑。
不多时,有着一股浓烈的尸臭伴随着药物的味道,从其中弥漫而出。
因为下面是一个活地狱,不知道多少具的棺椁堆叠在那里,从十年前大火之前幸存的孩童,就被关在特殊处理过的棺椁之中,榨取着生命力。
他们已经成为了发臭的尸体,却又因为魔术而活着,因为被过量地吸取魔力,身体的其他部分都已经枯死了,肉都已经开始腐烂发臭,畸形得像是一团团发臭的烂肉,但是作为“生理意义上活着”的机能却还被勉强维持着。
蹲在坑边的青年再次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弹指,射出一团光芒没入幽深的大洞深处。
做完这个动作,他站起身来,转身走出了教会的大门。
还是不留着了,先杀掉这个,等另一个回来之后再杀掉就是了。
…………
……
按照拜访名单上的第二顺位,自然就是间桐砚脏了。
虽然这么晚了还过去打扰,实在是有些唐突,不过老人家活到这么一把年纪,也应该知足了,不差这么一天半天的。顾墨离开教会坐落的山丘,直接就近在附近找了个地方买了个花圈,这才赶往旧都的那边……
可不能失了礼节,他是个讲究人,登门拜访自是需要表示一下诚意的。
没有过去多久。
“有人吗有人吗!快出来快出来……这里有个间桐砚脏老先生的快递,出来签收一下!”
间桐家的大门就被敲响,敲门的人似乎很没有礼貌,直接嘭嘭嘭的在捶门。
“快来开门啊,间桐砚脏!耳朵聋了,没听到吗?是死了吗!”
真的是非常恶劣,甚至能够听得出那种语气上的飞扬跋扈的感觉,完美的营造出一种恶客上门的氛围,配合那粗暴的嘭嘭嘭的擂门声,微妙的让整座魔窟陷入了一种怪异的反衬出来的寂静中。
“……”
“……”
就在那捶门的力道越发庞大,似乎门外的人越发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在门后响起了脚步声:“来、来了……”
下一刻,大门被打开。
露出门后的身影,那是一个紫发紫瞳的少女,穿着私立穗群原学园的制服裙子,紫色的长发左侧系着一个发结。她整个人陷在门后的阴影之中,很好地掩饰住了脸上的麻木神色,眼神空洞。
这个时候,少女也在门后看向外面,发现和刚刚的粗暴行为与不耐烦的恶劣语气,给人形成的第一印象完全不同——
门外的人是一个看上去感觉就很平和的青年。
那一身白衣如同月光一般,直直照入她那黯淡无光的双眼之中。
“咳咳,抱歉抱歉,我还以为会是间桐砚脏老先生过来开门呢……”青年打量了她一眼,却是迅速的流露出一副和刚刚的凶神恶煞完全不同的表情,笑呵呵的说了起来,“所以刚才说话大声了一些,没有吓到你吧。”
紫发少女顿时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没有……”
“那就好,我这次主要是来给间桐砚脏老先生送个快递的……”
顾墨拿起就放在旁边的花圈示意了一下,一脸温和从容的说道:“是个加急件,所以就连夜送了过来,刚刚也是有些急躁,不过你也能够理解的吧,我这也是为了老人家好,想让它早点签收。”
“这……这……”
紫发少女更有些不知所措,这不是个花圈吗?
“不要?这可由不得你!!”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的青年突然呵了一声,似乎是在冷笑一样,猛地探手向着她胸前的方向闪电般的袭来。下一刻,根本反应不过来的少女感觉心脏处猛地一阵剧痛,但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啊啊啊啊啊——!!”
与此同时,一声沙哑而且极其尖利的苍老惨嚎,从后方的宅子里传出!
在夜色之中,惨嚎直接响彻整个间桐家大宅,久久不绝。
刚刚面露痛苦之色,本能般的后退一步,低头看向自己心口的少女,才发现自己身上没有任何的异样,紧接着又听到了后方传来的这声凄厉惨嚎,她无比震惊的下意识回头望向了身后的浓郁黑暗。
“你不想体面,我就帮你体面!”
这个时候,门外的白衣道人也是一手推开半掩的大门,直接越过震惊发愣的紫发少女身旁,大踏步地就向着玄关之后的宅邸方向走过去。
沿路所有的术式都毫无反应,简直像是在悄无声息之间,间桐家大宅的这座魔术阵地就已然易主了一般。
在门厅到宅邸之间的院子里,一个四肢如木乃伊般干瘦,深陷的眼窝中闪烁着愤怒与惊疑不定的秃头驼背老人,正挣扎着颤颤巍巍的从地上试图爬起来,同时咬牙切齿的瞪着前方,看着那个大踏步接近过来的身影。
他的脸色极度惨白,身体都在因为剧烈的痛楚而颤抖着,似乎就连动作都很艰难的样子。
毫无征兆的刹那之间,他就遭到了难以想象的重创,这人绝对是有备而来。
“阁下……阁下是谁,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他颤抖着的哆嗦嘴唇开口急急辩解起来,同时心中也是愤恨交织杀意大增,只不过话都还没有说完,就直接戛然而止,被一声闷响打断!
已经走到他的身前的顾墨,直接抬脚,一脚踩了下去。
好似是踩碎一只西瓜那样,将他的脑袋整个踩爆,无形的气场还挡下了四处飞散的碎片、组织,恰到好处的表现出来那种明显而不加掩饰的嫌弃。
“……!!”
刚刚从玄关处快步追上来的紫发少女,正好看到这一幕,瞳孔瞬间收缩到针尖的大小,满脸都是震撼与不敢置信的表情。
间桐砚脏……就这么死了?
“别说那么多,老先生签收一下快递吧!”那个青年站在那具无首尸体的旁边,将手中的花圈扔到尸体的上方,语气冷淡的这么说道,正如爱因兹贝伦家对抗不了他的暴行,间桐砚脏同样不行。
互相之间的差别太大太大了,完全就是两个不同次元的神秘。
若是能够翻起一点风浪,那才是值得惊人的事情,只可惜顾墨不是提妈,虽然不至于说有多么的全力以赴,但是也没有放海的打算。
间桐砚脏也是没想到死神来得如此突然,底牌一下被破,紧接着自己也被直接碾碎了。
通过对生命气机的敏锐把握,顾墨确认没有了老虫子的任何生命反应迹象,稍稍发散开来,扫过整个间桐家甚至是整个冬木市旧城区,也是没有,确认是死得不能再死了……咦,等等?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他挑了挑眉毛,抬头看向了大门处的方向。
紫发少女仍然是满脸震惊之色,呆呆的看着院子里发生的凶残一幕,紧紧的盯着凶案现场,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不过顾墨察觉到的动静也不是因为她,而是——
“杂种!!找到你了!”
一个像是无比暴怒的声音响彻,在门厅的上方,出现了一个黄金的身影,头发是好像燃烧的烈焰一样直立的金发,那像血一样鲜红明亮的双眼之中,散发出一种惊人的杀气。
“就是你趁本王不备,擅闯本王的地盘杀人?!”
“咦?你居然这么快回来了……”
顾墨打量着似乎追踪过来的吉尔伽美什,语气有些惊奇,还有些惊喜的成分。难道说是正好对方也是临时改变计划,提前回来了,并且发现了教会里的情况,勃然大怒的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直接连夜冲过来了?
“放肆!谁允许你抬起头来的?”黄金的Servant语气森然,那红色的双眼这一刻更是怒意满满,好似因为怒火而燃烧起来的样子,“你没有看到我的资格,趴在地上领死即可!”
“废话少说,上来领死吧,本来还准备多让你活两天的……”
院子里的青年也是不耐烦的挥挥手,与此同时四周的空间迅速的扭曲起来,发生了替换,未知的空间侵蚀着现实的风景,随之,颠覆。
“固有结界?呵,又是一个以为凭借这种东西就能够挑战本王的小丑……”黄金的Servant怒极而笑,“作为一个小丑,好好表演一番你的戏剧吧,看看能否让本王笑上一下,或许能够留你一个全尸也说不准……”
“那就好好见识一下吧,吉尔伽美什,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固有结界·国王游戏”!!”
顾墨并不生气,平淡的开口道。
“国王游戏?哈哈哈,我喜欢,那就为本王献上你那自作聪明的游戏吧……”黄金的Servant发出狂妄傲慢的笑声,下一刻,就突兀的戛然而止,紧接着就是无法掩盖的疯狂暴怒,“混账东西!你这是什么国王游戏!!”
四周的空间已然彻底变化。
站在高大的处刑台上,顾墨看了一眼身旁的断头台,耸了耸肩:“这是法国版本。”
第五章 国王般的待遇
恍惚间。
便是世界颠覆。
突如其来的喧嚣嘈杂出现,并且直接将声音分贝拔高到了惊人的程度,仿佛变得有如实质一般。
一阵阵杂乱的声浪冲击而来,也让间桐樱终于是如梦初醒。
“这……这是……”
这个紫发少女好不容易,才从间桐砚脏干脆利落的被杀掉的震惊之中,稍稍的被惊醒并且回过神来,但仍然还是感觉到自己仿佛在做梦一样,充满了一种不敢置信和强烈的不真实感,紧接着她才发现自己已然不在先前的院子里面了。
而是置身于一座大广场之上——
四周都是一片群情汹涌的人山人海,到处都是充斥着喧嚣嘈杂之声,很多人面红耳赤,高举着拳头呐喊着什么。
在广场的正中央处,有着一座高高的处刑台矗立,上面摆放着一个几米高的木架,上方横置一把锋刃呈梯形,刀刃斜向的厚重刀斧,仿佛能感受到那个风云激荡时代的恐怖气息,这种气氛令人不寒而栗。
紫发少女自然对此不陌生,提起法国大革命,七月王朝、雾月政变、人权宣言,诸如此类,等等等等,人们不一定能够记得多么清楚。但是像是断头台这东西,却绝对是印象深刻,成为了一个直观化的符号。
广场上高高耸立着断头台……
群众们在断头台下欢呼雀跃......
看着这实在是非常有既视感的一幕,紫发少女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莫不是回到了历史上的那个人山人海的巴黎协和广场,隐约间似乎已经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道,这就是一段血腥历史的凝聚。
“区区一个杂种,也敢戏耍大王……”
面对这样的国王游戏,黄金的Servant自然是彻底暴怒起来,咬牙切齿的同时,语调也是变得无比阴寒。他的确是临时起意,提前了两天回来,结果还没有回到冬木市,就察觉到了情况,赶回来的时候发现言峰教会已经一片狼藉。
神父理所当然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在那种巨大的力量下,居然还能够残留不成人形的部分,很难说不是专门的挑衅,就像是把人杀了,还要将首级悬挂示众。
而且教会的地下暗室也被翻了出来……
吉尔伽美什在十年间赖以生存的资粮,囚禁在地下室里的人肉电池也都被抹去,不复存在了……
——这些才是令他怒火攻心的重点。
毕竟说实话,吉尔伽美什对于言峰绮礼没有什么感情,若只是言峰绮礼死去的话,他才不会那么在意。真正令他感到愤怒的,还是对于自己的地盘被贸然入侵,入侵者悍然杀人,毁了他的人肉电池的这一点。
被私自入侵领地,被人私自破坏财产,被这样子跳脸挑衅……
这对于一位自视甚高,自认为是这世间的绝对王者的疯子来说,才是最不可容忍的一点,觉得这是在抽他的脸!所以在发现入侵者丝毫不掩盖行踪的时候,才怒不可遏的一路追踪过来。
这个可恨的小丑,本王一定要杀了他!以解心头之恨!!
抱着这样的暴怒念头,吉尔伽美什追到间桐家,正好堵住了对方,本以为接下来就是自己猫戏老鼠,残酷虐杀对面,宣泄心头的不爽与愤怒的爽快流程,却没想到对方一点儿都不带怂的,反而好像是吃定他的样子。
甚至专门给他搞了个断头台,美其名曰什么“国王游戏”……
这如何不让吉尔伽美什更为暴跳如雷,状若疯狂!!
此时此刻,黄金的Servant的那双通红双眸,越发带有着一股完全无法遏制的怒火,他紧盯着对面好整以暇的站在断头台上,用一种平静眼神注视着自己的青年,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绝对要把你碎尸万段!!”
在话语落下的瞬间,他身周左右的虚空之中,似乎是泛起了涟漪和波纹,烈焰般的怪异之气升腾的一瞬间,便是闪耀着耀眼的光辉的大量宝具群,突然出现在空荡荡的天空之中。
下一刻,宝具群发,呼啸而落!
如暴雨破灭,轰隆巨响不绝于耳,就此尽数轰在处刑台上,庞大的魔力滚动着爆发出来,造成了惊人的爆炸与冲击!
实际上也不看结果,因为明白想要依靠纯粹的宝具破坏力,撼动一个人造异界的根基,本身就不够现实的这件事情。所以吉尔伽美什在射出一波宝具群进行压制之后,就紧接着取出一枚金色的钥匙。
他带着狰狞的笑容,用手中的钥匙打开了虚空中的宝物库。他要彻底的击碎这个杂种的尊严,要将这个固有结界和对方一起轰杀至渣!!
所谓固有结界,就是模仿精灵的能力,是“空想具现化”的亚种魔术。
即具现化自己心象风景的魔术,以术者的“心象风景”改写现实,塑造施术者的心象世界,使现实世界被侵蚀的结界。心象风景的具现化,也就是说固有结界是在境界不变的情况下替换自己与世界。
这时候,自己与世界的大小会替换掉,世界被完全关进一个小小的容器里。这个小小的世界就是世界卵,也成为了理论的名称。
既然如此,那就将这个世界都给以最凶残的力量切开就好了,让这个小丑感受一下他与本大王的差距有多么悬殊,感受一下何为绝望……
抱着这样的想法,吉尔伽美什带着满足而孤傲的笑容:“打开宝物库的门锁吧,审判之时,以我这乖离剑撕裂世界——小丑,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开天辟地之前曾为地狱的星球之物吧!!”
如此昂然宣告道,他将手臂高高扬过了头顶。
或者说,他下意识的试着将手臂高高扬过了头顶,自认为自己做出了这样的动作,发出了这样的指令。
直到下一刻,才惊愕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右手。
握着那把怪异长剑的右手臂脱离了身体,直接跌落下去,切口处无比平整光滑得好似是镜面一样。澎拜的鲜血像是他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一样,在停顿了一下之后,才汹涌如泉般从断口处喷涌而出。
“拿来吧你!!”
淡淡的声音这才姗姗来迟。
与此同时,有着一道迅速在虚空之中生成的光丝,直接连接上一脸惊怒,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吉尔伽美什的身体,光丝绷紧得笔直,至于另一端自然是牢牢的紧握在对面的顾墨手上。
——在烟尘弥漫火光消散之后,处刑台理所当然的毫发无损。
——断头台依旧高高耸立,台下的观众依旧热情似火,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国王游戏的进行。
“你……!!”
身穿黄金铠甲的从者还没有从刚刚断臂的震惊里回过身来,下一个刹那间,就只感觉到一股无比恐怖的巨力从绷得笔直的光丝上传来,将他整个人一瞬间拉得飞起,整个身体腾云驾雾一般以恐怖的速度被拽了过去!
他的筋力不错,以Archer的职阶现界,有着B的阶级,但也只有B的阶级。
然而另一边呢?按照顾墨此刻达到本体百分之七十的能力数值来看,这直接就是超规格的了,根本就不是从者应该有的面板,即使是有着冠位灵基的加持,都绝对不可能达到这个水平。
单纯以能力数值而言,已经是爆表的面板。像是在筋力的方面,即使不动用类似于“魔力放出”这种利用魔力强化身体能力的技巧,也不使用“怪力”这样的特性进行增幅,但只是稍稍用力一些,就已经是至少数十上百吨的爆发。
面对这么凶残的巨力,区区筋力B自然不存在对抗的任何可能!
吉尔伽美什甚至觉得自己就是被一列火车拖着飞了出去,只可惜的是,在这个情景定义之中,他并没有蜘蛛侠那种级别的超怪力可以抗衡,最终恶狠狠的被一把拽过数百米的距离,恶狠狠的摔在了处刑台上。
剧痛让他不禁闷哼一声,下一刻,就感觉到自己被人抓住领口一把提了起来。
“可……可恶!!你这个……”
他睁开猩红的双眼,暴怒不已的怒吼出声,只是话都还没有说完,就被狠狠的一掷,重重的摔在处刑台上,同时听得咔擦一声,剩下的手臂就被干脆利落的拷在断头台的立柱边上。
顾墨并没有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不会让对方把乖离剑、天之锁等等的宝具,有任何的机会用出来,虽然自信照样能够应付得来,顶多就是有些麻烦……但是何必那么麻烦呢,干脆利落的秒了对方不是更好吗?
明明可以全方位的碾压,就没必要打得有来有回的了,他也一点儿都不敬重这位所谓的英雄王,没有想要成全对方英勇之名的心思!
脑袋被固定在断头台上,花了一秒钟才理解到自己的情况,吉尔伽美什顿时浑身发抖,这不是因为恐惧,而是由于极限的愤怒。这个杂种怎么敢……怎么敢这么折辱自己!何等可恨!!
他不敢相信自己落败得这么快,甚至一点儿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落得这样的结果,愤怒的致使忘却了自我,令得他目眦尽裂的咆哮出声:“你这个——”
戛然而止。
只听得“咔”的一声,厚重的刀斧下落,一颗大好头颅直接滚落!
“这个时期的你真是最让人不爽了,还是早点上路去吧,体面一些……”顾墨轻声的自语着,然后抓起那怒目圆瞪表情凝固在最后一刻的人头,向着下方被革命热情感染的群众们展示。
霎时间,有着山崩海啸一般的叫好声、喝彩声、鼓掌声传来!
这般动静颇有种震天响的感觉,无数的群众们在断头台下欢呼雀跃,庆贺着国王游戏又一次成功举办。
紧接着——
那些混杂在人群之中的怨念得到化解,逐渐的一一消散开来……
第六章 以令咒之名!
固有结界瞬间解除。
四周的空间就像是褪去颜色一般,迅速恢复了原本的风景。
庭院里一片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果不是那两具无首尸体正在静静躺着的话……一具是间桐砚脏这个老虫子的,另一具自然是吉尔伽美什的,都是一模一样的身首异处。
只不过前者是被直接踩碎脑袋,后者是享受了一把国王般的待遇。
“嘁,果然宝具留不下来,不然就可以卡BUG复制装备了……”顾墨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他看到自己之前砍断的那只手臂还静静的躺在院子的地上,唯独手中本来紧握着的那把怪异形状的“剑”已经消失了。
他还是刻意等了一下,让金闪闪从宝库里取出了乖离剑才动手的,不然的话,热心市民金先生就连台词都说不完。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这点儿小心思没有派上应有的用场,那柄像是钥匙一般的乖离剑,已然消失得干干净净,正如金先生身上的其他宝具一样,也是直接就蒸发了一般的不见了。
就连尸体本身都在消失淡化着……
黑泥尽管是使得金闪闪受肉了,不过本质还是掺杂了恶意的魔力,因此在吉尔伽美什被直接击杀之后,也仍然像是正常从者那样,开始消失不见。
当然,想想也是正常的——
如果跟随从者召唤现界,被一并带来的宝具能够一直留下来的话,那才大有问题,毕竟召唤一次从者,就是复制批发一次这种幻想武装,按照这个副本世界的特色来看,简直不敢想象会发展到什么程度。
只不过……
顾墨倒也也不是太失望,他还有一次额外的机会,不管抑止力的防盗措施和版权意识有多强都没用。
顺手将两个掉落光点捞起,他轻轻弹指射出一朵小火苗,直接将地上尸体加速焚烧一空,紧接着才非常淡定的回过头去,看向门厅的方向,间桐樱也察觉到他的视线,有些紧张的张了张口,正想要说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却是发现对面的青年已经一脸淡定从容的开口:“Master,你怎么还是过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城堡里乖乖呆着吗?”
Master?
愣了一下,紫发少女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发现身后的大门处不知何时,正站着一个银发萝莉,看上去十岁左右的样子,粉雕玉琢,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端的是十分之可爱。
只是身上有种异样的气息,让间桐樱莫名的在意……
貌似不是普通人来着。
“……”
“……”
至于另一边,伊莉雅也是被眼前发生的事情震惊了,她其实也是刚好在固有结界展开的时候,就已经循着感应追踪到了间桐家的附近,自然也被顾墨察觉到,干脆就一并以固有结界进行捕捉,卷入了进去。
也正因为如此,她刚才也混在了固有结界之内,在幻化出来的人群之中,从头到尾的看完了那一幕。
尽管如同预料之中的那样,以她召唤出来的这个从者表现的怪物水平来看,对面的敌人根本不是对手,完全就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
就在伊莉雅刚刚下意识的为对面的宝具群轰击这样的奢侈用法感到震惊的时候,下一刻情势就已经急转直下。非常轻描淡写的分出了胜负,也以一种荒诞的方式决出了生死。
不过在紧张感过后,这只银发萝莉才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自己这边已经是很不讲武德的提前两个月的时间偷跑了,按道理来说,其他的选手都还没有开机才对,这里是为什么会打起来的?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就能够匹配到对手?
——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而就在她下意识的胡思乱想起来的时候,也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之中,并且听到了自己的从者看过来,淡淡的开口这么问话……伊莉雅下意识的咬住了嘴唇,尽管对方的语气很正常,但她还是很敏锐的察觉到其中的意味。
不能这么下去!
这人根本不把自己当作是御主!自己先前就已经丧失了主动权,继续这么陷在对方的节奏里的话,就只能够当一个傀儡了!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内心的不安,憎恨的情感以及最后的执念,让银发萝莉咬了咬牙。
她在忐忑之中鼓起勇气,大声说道:“我……我才是你的Master,想出来就出来了,这个还需要和你报备吗?”
“报备倒是不需要,主要是这座城市有些危险,到处都是牛鬼蛇神什么的……你一个小孩子,这么晚了还是不要乱跑比较好。”顾墨轻轻的笑了笑,回过头去,目光在这座间桐家的大宅里扫视一圈。
悄然间,湛蓝澄澈的眼眸悉数化作赤红,一双赤瞳如同不祥的血月。
只不过是在很短暂的时间内,就已经切换了回来,以至于伊莉雅两人都没有发现他转过头去看上一眼,感慨着的时候,就做了些什么。
顾墨在这一瞬间,便已经一视同仁的降下诅咒,将这座魔窟里的所有东西全部灭杀消毒了一次——小到虫子,大到慎二,都被平等的夺取生命,没有任何分别的迎来了宿命般的终结。
那一边的伊莉雅只是稍稍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似乎拿回了一部分主动权,她心脏怦怦直跳着,却还是强自镇定的开口问道:“话说回来,刚刚的那个Servant……是怎么一回事?”
“哦,那个家伙叫做吉尔伽美什,是先前的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参与者之一,因为圣杯里的黑泥受肉,而得以继续滞留在这个世上,即使上次圣杯战争结束了十年时间,也没有离开这个世界……”
顾墨回过头来,仿佛很是漫不经心的解释着说道。
“十、十年前的圣杯战争?!”
银发萝莉登时睁大眼睛,被这么一个过分的消息惊到了,自己这边偷跑两个月就已经很离谱很过分了好不好,结果对面突然蹦出一个提前偷跑了足足十年,甚至还是上一次比赛的参赛者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不对,你怎么知道这种事情的?!”她有些不相信的连连摇头,紧接着也有些怀疑的看向他。
“这个啊,Master你看吧,我作为一个Berserker,懂得一点点未来视也是很合情合理的……”顾墨大概也是知道自己的疑点很多,所以找起借口来的时候,也是非常的不走心,一个模板不管三七十二十一的就往里面套。
“Berserker!”银发萝莉很是有些生气的叫出声来。
伊莉雅紧紧地握紧拳头,心中再次泛起那股无力感。
“怎么了?”顾墨一脸疑惑的望向银发萝莉,似乎不知道伊莉雅为什么这么生气的样子,还一本正经的这么给自己补充着设定:“就是这么一回事啊,我的眼睛真的能够看到未来……”
“既然是知道以前的事情,那也应该是过去视吧!为什么是未来视?”伊莉雅忍不住的提高声音,这人胡说八道的时候,就显得很敷衍很敷衍,甚至于就连具体的借口都是直接拿来就用,也不想想合不合适。
“咦……你这么一说也是。”顾墨琢磨了一下,不过他也没有惭愧,而是直接就现场修改说辞,“那就是我作为一个Berserker,拥有最高位的千里眼也是很合情合理的,我的眼睛能够看透过去未来。”
“你……你……”
银发萝莉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小拳头死死的握紧。
她很讨厌这样!
而且这人不是自己的Servant吗!为什么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
“好了,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领会精神就好……今晚暂时到此为止吧,我们现在回去好了。”白衣道人摆了摆手,接着又望向了在那边不知所措的紫发少女,“说起来,今晚真是叨饶了,唐突上门真是抱歉……”
“啊?”
间桐樱张了张口,马上反应过来,很是窘迫的低下头去不敢对视他的眼神,只是迅速的看了一眼那边的那滩灰烬,又连连摇头:“没、没有那样的事,你……你……真的很感谢你能够过来……”
说到后面,少女用力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感觉到血的腥味在口腔中扩散开来。
她无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感受,从刚才开始就像是走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不着力的样子,整个人如在梦中。那种解脱感从她的眼睛之中焕发而出,那像人偶一样空虚昏暗的空洞目光,也像是重新恢复了光彩一样。
这简直就是一场虚幻而不真实的梦——
无比惶恐醒来就会破灭。
“现在先回去?!不,我才不回去!”这个时候,银发萝莉伊莉雅却是咬牙说道,表现出对顾墨安排的剧烈抗拒,“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无论怎么样都好,现在终于来到了这个城市,就连一刻钟我都再也等不了了!!”
“这样啊……”顾墨平静的问道。“那你想怎么做呢?”
“当然是现在就去复仇了……”
伊莉雅大叫起来,明明外表是一只很可爱的萝莉,但是此时此刻眼神之中流露出来的憎恨,还有那杀意腾腾的话语却令人觉得可怕:“我……我这才知道,切嗣已经死了……祖父他一直在利用我……”
“不过没关系,复仇本来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就算切嗣死了,他对妈妈,对我做过的事情也别想着一笔勾销!”
说到这部分,她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低沉:“他不是抛弃了妈妈,抛弃了我们,重新在外面收养了孩子吗?”
“我要杀了他!现在就去杀了那个卫宫士郎!”
“……!!”
刹那间,那边的紫发少女也是一下子瞪大眼睛,惊呼出声。
“这个……我觉得可能不太合适。”顾墨对此一点儿都不惊讶,同时也知道了这只合法萝莉为什么连夜找了过来,敢情是来到冬木市之后,终于通过家族的情报网,得知了卫宫切嗣早就挂了的消息。
憎恨的怒火理所当然的发生转移,现在准备去找正义的伙伴聊聊人生了。
“你!可恶……你这家伙……”
伊莉雅彻底气急,听到自己的从者似乎准备拒绝自己的这个提案,她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举起手来,露出了手背的令咒:“你是我的Servant!就应该听从我的命令!以令咒之名,Berserker,现在去杀卫宫士郎!”
她本来是不想走到这一步的,对方并不是什么没有理性的狂战士,家族准备用于剥离、压制理性与思考的手段也完全派不上用场,因此万一彻底激化矛盾,走到离心离德怀恨在心的那一步就麻烦了。
可是对方却是一点儿都不配合,伊莉雅发现自己似乎最终还是要做出一个抉择……她有必须那么做的理由!
无论怎么样都好……
不管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好……
或许憎恨自己那无意义的人生的她,其实也是在期待着最终迎来毁灭的下场吧。
“Servant就应该听从命令?这可不一定……”
顾墨毫不在意银发萝莉色厉内荏的威胁,只是低声的嘀咕着:“不过摇铃仆人总以为自己是艾尔登之王,会有这个认知也很正常,这个倒是不能怪你。”
但是看在对方用了一枚令咒的份上,再加上卫宫家也是下一个目标,他也就给点面子的直接行动起来,不再说些什么话,而是一转身就大踏步的往门外走去。
伊莉雅紧紧咬牙,心里稍稍松一口气,知道令咒是生效了。
而另一边的间桐樱,对于这个展开却是彻底的傻了眼。
第七章 圣剑剑鞘
“等……”
刚刚反应过来的紫发少女,才勉强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消失在眼前,根本就没有办法阻止。
那个白衣道人看似散漫,实则行动极快。
一步踏出就已经出现在门厅那边,伸手直接拉上了银发萝莉,紧接着又是一步踏出,就已经全然不见了踪影。简直像是地面在转动着,而不是他自己在行走,步履之间,缩地成寸。
间桐樱快步的追出去,却发现门外空空如也。
街道上在夜色的笼罩下一片空旷,万籁俱寂。
她紧紧的咬着下唇,本来是想要继续追出去的,却又马上醒悟过来,于是赶紧转身就小跑回屋子里。
紫发少女还是及时反应了过来,如果就是单纯靠自己这么愣追过去的话,只怕是到了现场,就只能够看到学长的无头尸体了,也不知道是享受了国王般的待遇,还是单纯的签收了一个加急件快递……
——大概是某人的二连杀太有冲击力了,给她造成了某些误会,下意识的觉得对方现在找过去,必然也是会把目标的脑袋直接揪下来。
刚刚走进大门,就发现一个海带头倒在旁边,却是早已经气绝多时,这让间桐樱也是禁不住的愣了一下,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禁不住的从心里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感激与温暖感。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不管是谁,大概都不会明白她在刚才之前,有多么的麻木绝望……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之后,间桐樱忍不住的咬了咬牙,她没有理会海带头的尸体,而是快步的走向前面走廊里设置的电话机。
如果不是看得出来,这一位刚刚也是拒绝这种事情,只是被令咒强行命令,强制进行行动的话,她甚至可能要纠结一下破坏对方行动的这件事情。
来到走廊的电话机前站住,紫发少女稍稍喘了口气,伸手拿起了话筒,同时也是大致的理清了思路……从者,英灵,令咒,御主,这些信息足够进行推理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圣杯战争提前了这么多,现在直接就开打了。
但是目前的情况显而易见的——
肯定就是这么一回事。
还有就是那位银发萝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似乎对卫宫学长抱着莫大的仇视与憎恨,甚至不惜动用一枚本应该珍贵的令咒,强行命令那位给自己的观感特别好的神秘从者,也一定要完成这件事情。
可见其恨意之深沉,杀意之坚决……
——希望自己能够赶上吧。
尽管是努力的想要做些什么,然而间桐樱却也是禁不住的抱着悲观的想法,紧紧咬着下唇,知道自己接下来可能什么都改变不了。
她对于那位陌生从者的观感非常好,不光是因为对方直接干掉了间桐砚脏,让她毫无准备的就从绝望的无边黑暗之中,迎来了曙光,还是因为对方那鲜明的态度对比……女性都是比较细腻敏锐的,尤其是她这种特别缺乏关爱的人。
因此能够更为清楚的察觉到这一点,甚至隐隐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管这是不是错觉也好,她的确抱着深深的感激。
但是即使如此,她也非常的明白,那位从者非常可怕,正如间桐砚脏在他面前就连一句话都没说完,都被踩爆了脑袋。还有另一位给人的感觉非常强力的从者,也完全不是一合之敌,就已然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面对这样的敌人,卫宫学长就算是从者,都是不可能有任何胜算的。
更何况他不可能是从者,只是个普通人。
…………
……
今晚还真是有够充实的……
踏平了言峰教会,杀掉了作恶的神父,送金闪闪上路,又将间桐砚脏干掉,屠了间桐家满门……
注视着夜空之中的皎洁明月,漫步在街道上的顾墨,忍不住由衷的为自己的行动力点赞。本来还想着暂时就先这样子,结果伊莉雅这个满心都只有复仇的合法萝莉却是一刻都等不了,那就干脆再去拜访一下卫宫士郎吧。
反正这位正义的伙伴,本来就在下一顺位的名单上……
不过已经不是暗杀名单了。
这个高中生并不是金闪闪、老虫子这样的必须要抹除的对象,顾墨也就只琢磨着想要取走圣剑的剑鞘而已——提前结束圣杯战争,就是这么简单,他能够让该参与的人一个都参与不了。
在进入这个副本世界的时候,所触发的场景任务,不是轻轻松松的就完成了。
在现在的他看来,实在是太简单了。
如果不是还坚持着自己的底线与观念,不希望自己过于丧心病狂,在肆无忌惮的过程之中不知不觉的迷失自我的话,他绝对能够更有效率……只是随心所欲不逾矩,这就是他所追求的行事准则。
不管明面上怎么表现,实际上他都有着自己的尺度和判断。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个时候,旁边的银发萝莉低声的开口说道,偷眼望向这个青年。
在对方从刚才开始就不出声,一直沉默着的情况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的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压抑与心慌……或许是因为,无论怎么说都好,现在她所能够依靠的只有对方了吧。
在这样的情况下,关系彻底闹僵不是一件好事,她想过这人会因为自己使用令咒强制命令,而感到恼火愤怒,却没有想到对方什么都没说,只是平静的执行起了自己的命令,不再说些什么。
但就是这样的平静与沉默,才往往令人感到心慌。
“没有。”
顾墨淡淡的回答道。
“……”
“……”
伊莉雅暗暗咬牙,果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这明明才是召唤他出来的第二天的时间,他就似乎已经对自己失望了,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不对,绝对不可能,她不能够怀疑自己的坚持,也绝对不能够放弃。
无论怎么样也一定要完成这件事情……
这是唯一驱动她那无意义的人生的复仇动力了……
她瞥了一眼自己手背上只剩下两划的令咒,坚定着自己的信心,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召唤出这个从者之后,会像是例行公事一般的在手背上也浮现出三划令咒,但是实际上,她所持有的令咒远远不止这个数量。
作为圣杯降临的容器,得益于小圣杯的身份,她的魔力回路遍布全身,而且令咒也是如此。
按道理来说,这种御主对从者的绝对命令权,只会被大圣杯赋予一般御主三划的次数,而她却是有着至少数百次……虽然在家族原本的计划里,这其实根本用不上,只要按照原定计划剥离召唤从者的意识,压制其理性。
那么不管是什么命令都会得到确切的执行,不需要考虑主从之间意见碰撞的问题,令咒只需要起到提供魔力的作用就好了。
不过现在,倒是起到了应有的作用。
“就是这里了……”不多时,在卫宫宅门前轻轻站定,顾墨抬头看向了屋子里面,感应着其中的气息波动,然后轻轻的挑了挑眉毛,屋子里的电话正在锲而不舍的隐隐响着,但是却没有人接听。
卫宫士郎似乎是在屋子旁边的仓库里,满头大汗的正忙活着什么,一时间没有听到屋子里的电话……
——路走窄了啊,小伙子。
——给你准备跑路的时间,就应该好好把握住啊。
顾墨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应该说是自己的运气太好,还是正义的伙伴的运气太不好……等等,真的是运气不好吗?貌似仓库就是卫宫家的魔术工房,在原剧情的轨迹之中,他就是躲避追杀,慌乱中逃进了仓库里。
然后——
无意中以体内的剑鞘作为媒介,召唤出了Saber。
emmmmm,似乎情况不太对头,如果真的就这么跑掉的话,最终还是会被自己追上,拿走剑鞘。而要是正好在仓库里面的话,或许就有机会召唤出骑士王进行对抗……抑止力是从这个方向试图进行修正?
应该不会是这样吧?虽然说现在圣杯战争还没有正式开始,除了自己和金闪闪之外,不应该能够匹配到其他的英灵。
但是……真的说不好。
顾墨心中一动,思绪急转,在一瞬间想到了这些问题,顿时有理由怀疑这是抑止力发动了。
尽管客观上来看应该不太可能,但还是出于谨慎保险的心里,他停下脚步,直接轻轻探手一抓——谎言的权能之力发动,扭曲空间和现实,一把在黄金上镶嵌醒目的蓝色珐琅作为装饰,正中间有着失传已久的妖精文字的剑鞘出现在他手中。
即使是在真名解放之时,就连基于“魔法”的干涉也能够无效化的顶级圣遗物,在这个时候也自然不可能发挥出最强力量,只有被动挥发的效果。
因此被他借由权柄之力,直接隔空摄取过来,非常顺利。
仓库里的卫宫士郎还浑然不觉,顾墨还顺手填补了剑鞘消失之后,正义的伙伴身体里的空缺部分,一点儿异样感都没有感受到。
打量了一下这件同样黄金璀璨,闪耀的金光之中甚至开始带上一部分明显的红色,暗示着其品质所达到的惊人程度的圣遗物,顾墨短暂的欣赏了一下,便将圣剑剑鞘暂时放进了物品栏之中。
而另一边,刚刚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的银发萝莉愣了一下,这不是刚刚取出了一件宝具什么的东西吗?
怎么不见使用,而是拿出来一下,又直接放了回去?
难道说……
他果然是嘴上不说,实际上一直都在努力对抗来自令咒的绝对命令?
第八章 变故横生!
顾墨非常的谨慎。
他本来就不想真的对卫宫士郎下杀手,自然也不想就这么贸贸然给予对方压力,然后让对方把Saber召唤了出来。
虽然照样翻不了风浪,但是为免麻烦,还是在察觉到存在这个可能性之前,就立刻首先将剑鞘给摄走了……而到了这一步,他的目的其实就已经完成了,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气冲冲的瞪着自己的伊莉雅,琢磨着要不要告诉她残酷的现实。
关于令咒对自己无效什么的……
自己作为一个Berserker,拥有A+级的对魔力,也是很合情合理的……
毕竟骑士王拥有A级对魔力,就有机会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对一枚令咒下达的命令进行反抗,那么自己更加强大也是情有可原的……就用这个说法吧,如果伊莉雅不死心,又发现两枚令咒,三枚令咒甚至更多令咒都起不到作用。
那自己就再补充一下设定,说自己的对魔力其实也是EX级。
“Berserker,为什么还不动手!”伊莉雅并不知道自己的从者思考着怎么欺负自己,但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她很是气愤的喊道。自己刚刚可是下了令咒发出的命令,作为自己的从者,就真的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吗?
“没有,主要是你看啊,这里是个魔术工房,是属于对面魔术师的阵地,我觉得不宜硬拼……”顾墨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你……你胡说……你明明根本就不怕这些东西!”
银发萝莉气得不行,身体都在哆嗦着,这人明明昨天才在爱因兹贝伦家打爆了自己的本家,今天又接连踏破了冬木教会和间桐家两家的阵地,完全无视了教会和古老魔术家族的积累。
现在来到这栋普普通通的民居前,面对一个纯粹就是由仓库改装起来的低配版魔术工房,却一本正经的告诉自己不宜硬拼?
她彻底的确认了,这果然就是在反抗自己下达的命令,所以刚刚沉默着不说话,是借助这段路程和时间,在尝试着对抗化解令咒的命令强度吗?
毕竟令咒只代表一次绝对命令的行使权,也就是说只是一次性的,要是执行命令期限过长或是范围过广的话,效果就会减低……这人作为从者的力量这么惊人,而且处处蕴含着古怪,伊莉雅本来就担心一枚令咒的强度可能不够。
结果对方当时什么都不说,直接选择了执行命令,顺利得简直不敢想象,原来是抱着这样的打算吗?
“别这么着急,Master,你有没有想过可能其实这一切都是个误会呢。”
顾墨淡定的抓住伊莉雅气急败坏举起的小手,另一只手顺势施展了摸摸头的绝技,语气冷静不变的同时,也稍稍施加了些许安定人心的力量。
但是伊莉雅还是气愤不已,本身就拥有足够强大的魔力,再加之小圣杯的身份,让她站在冬木市的土地上的时候,能够得到很强的增幅,有效的对抗这并不算强力的精神干涉强度。
“误会,能够有什么误会!”银发萝莉高声叫道,根本就听不进去,“以令咒之名,Berserker,现在——呜呜呜……”
顾墨捂住她的嘴巴,有些头疼的摇摇头,在语气之中强化了一分精神力量:“我明明刚才在间桐家那边,就透露我知道十年前的事情了,你怎么就不顺势的问一问呢,譬如说圣杯里的黑泥是怎么回事,你不想知道吗?”
——不想知道。
银发萝莉气愤而毫不畏惧的用眼神这么瞪着他,拼命挣扎的同时,也在试着用一口小白牙狠狠的咬他的手掌。
抗拒、愤怒,无比清晰的表达出来,她在竭尽全力的对抗与争取,要为自己那无自我的憎恨人生鸣一次不平。
“你悠着点,别崩碎你那口牙齿,核弹都伤不了我的……”
顾墨叹了口气,也不在意,毕竟当对面足够弱小的时候,所有的发怒行为都反而会显得可爱,此时此刻也是如此,就像是一个炸毛的小猫咪,再怎么张牙舞爪,也是奶凶奶凶的感觉。
他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想想吧,爱因兹贝伦家一直都没有告诉你,你的父亲卫宫切嗣早就已经死了,还是你过来之后才知道的,诚然你自己可能不在乎,但是难道爱因兹贝伦家就不可能在其他方面也选择性的有所隐瞒吗?”
“他们花费这么大的功夫,让你对父亲的思念转变成憎恨,让你因为复仇心而更加主动的卷入圣杯战争的这趟烂泥潭,怎么可能会不再花些功夫做些文章呢,你觉得你父亲有没有办法对抗这种情况?”
银发萝莉依旧呜呜不已的挣扎着,但是力度稍稍弱了一些,似乎听进去了一点。
“你父亲破坏了圣杯,所以被家族判定为背叛者,你觉得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是直接抛弃了你,还是根本就没办法回去找你呢?爱因兹贝伦家的结界只要不对他开放的话,他能够有什么办法呢?”
顾墨认真的给这个偏执萝莉解释着,看着她的挣扎力度减少下来,这才放开了控制住她的动作,趁热打铁的说道:
“至于他破坏圣杯,这背后难道就不可能存在更深层次的原因吗?毕竟那是他追求了一辈子的东西,而且上次的圣杯战争,圣杯降临的容器还是你的妈妈来着……如果不是有着必须的理由,他为什么要破坏圣杯呢,明明自己也落不了好。”
“你……你……”
伊莉雅的脑袋一片混乱,她仰头看着眼前的青年,已经走向偏激甚至是疯狂的内心无比抗拒接受,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一点。
但是对方语气之中,蕴含着一种天然就令人信服的力量,好似是拥有魔力一般的语言,同样也是令得她下意识的就顺着这个方向去进行思考,同时也是稍稍冷静了下来,因此突然觉得似乎对方说得很有道理。
为什么自己之前就没这么考虑过呢,父亲他可能其实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呢?
——实际上,这也和她没有太大关系。
——毕竟当初只比自己的母亲小一岁,心性方面的确是货真价实的八岁小女孩。
正是无忧无虑,天真单纯的儿童时期,结果就在那一年,母亲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随后传来了死讯。而父亲则是在离开之前,说是和自己许下约定,一定会回来,结果也抛弃了她……
在家族有选择的筛选信息,刻意引导的情况下,又被“此世全部之恶”以亡母爱丽丝菲尔的幻影腐坏其部分心智。
对于一个当时只有八岁的小女孩来说,要求她完全不受影响,在外界环境和能够接收得到的情报信息都受到恶意引导的情况下,还能够作出明确清晰的判断,这是绝对不现实的可能性。
有着成熟健全心智的大人,也容易受到外界舆论信息的误导,更遑论是这么一只当时单纯天真的萝莉了。
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刻意误导着长歪的,再经过十年时间的巩固,这部分的心智思维可谓是非常的根深蒂固。顾墨暂时也只能够压制她的狂气,强制她冷静的进行思考,而当冷静下来之后,也是隐约觉得不太对劲起来了。
伊莉雅承认对方说得有些道理,她的小脸上表情变幻不定,紧紧咬牙:“切嗣他抛弃了我和妈妈……”
“这不是他想的,他其实还是很爱你们的……”说着这样的话语,顾墨抖了抖眉毛,表情有些奇妙得样子,“虽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也是活该,谁让这老小子的想法观念这么的扭曲极端……”
卫宫切嗣是真的惨,不过也是自找的。
理想的确是绝对的正义与伟大,崇高到仿佛悲天悯人的圣者才会拥有的抱负,但也只有理想了……
——所谓“自我满足的恶人”,大概便是如此了。
“他……很爱我们?”
伊莉雅愣住了,喃喃自语着,一直都对切嗣抱着强烈的憎恨的她,还是第一次从他人的口中,得到这样的肯定,这对她来说是很具备冲击力的一件事。
“没错,他是真的很爱你这个女儿的……”顾墨轻轻点头,然后就在这一刻,若有所觉的挑了挑眉毛,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那个仓库里面,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中一闪而过的气息。
从者?
等等,自己不是为了保险,甚至都没有激发冲突就直接把剑鞘拿走了吗?
怎么又出现了从者召唤?
下一刻,那抹本来就隐晦无比的气息,突兀的消失不见,顾墨眼睛微微一眯,轻轻伸手并指一夹,正好接住了向着正在发呆着神色挣扎的银发萝莉的弹头,紧接着一声轰响才姗姗来迟。
砰——!!
无比猛烈的一枪!!
这样的动静也是令得伊莉雅一个激灵的回过神来,在定睛看去的时候,瞳孔也是猛地收缩到极限。
不远处的仓库已经被打开,一道身影像是瞬移一般的出现在前方道路上,握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显而易见刚刚发动攻击的就是这个人,在察觉到这威力巨大的一枪居然被轻易挡下,对方的神色微变,迅速后撤。
重点是这人穿着一身作战服般的装束,戴着红色的兜帽,兜帽之下是一头银灰色的碎发和一张沧桑的脸……
伊莉雅不敢置信的声音颤抖着:“切、切嗣……?”
她完全没有任何的怀疑,因为这个人的身姿太过熟悉了,绝对就是自己的父亲,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认得出来!
“……”
“……”
银发萝莉身旁的顾墨面无表情,扯了扯嘴角,轻轻捻指将子弹碾成粉末落下……这到底是什么运气,打脸来得太快,就像是龙卷风,自己前一刻才试着解开合法萝莉的心结,笃定的告诉她不是那么一回事。
真相另有原因,她的父亲其实很爱她……
然后下一刻,卫宫切嗣这老小子就被召唤了出来,并且如此的果断发动了袭击!
这个卫宫切嗣,应该是fgo的世界线里的那个吧?没有遇到爱丽丝菲尔,铁石心肠不变如故,最终在死后就连灵魂都被没收到抑止之轮中,也是成为了抑止力的代行者,现于现世的暗杀者。
但是为什么会被召唤出来?因为根源都是共通的?
所以在没有圣遗物的情况下,卫宫士郎依靠单纯的父子羁绊,把自己英灵化的老子召唤了过来?!
顾墨的思绪转动,顷刻间就梳理了整件事情,同时有些牙疼起来——
这个卫宫切嗣大概是判断伊莉雅是最脆弱的御主,依靠气息遮蔽和操作自身时间流的能力,瞬间突脸过来准备给银发萝莉爆头杀掉……
如同缺乏感情、精准的战斗机械,不迷茫、不踌躇,会尽最快速度将目标给杀害。大概是在召唤出来的瞬间,立刻搞明白了一切情况,在确定自己的御主对外面的人毫无所觉之后,马上就判断外面的人是敌人。
真的是非常精准凶残的战术制定和执行能力……
就是可惜偏偏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误的人。
“杀了他!Berserker,我命令你立刻杀了他!”伊莉雅高声尖叫起来,果然这就是在胡扯的,这个男人刚刚直接就要动手杀了自己,还说什么他很爱自己和妈妈,这都是谎言,全部都是谎言!
…………
……
与此同时。
远坂家的洋馆之中,红衣双马尾的少女一脸抓狂的看着眼前的情况,发出了情不自禁的悲鸣:
“等、等等,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做好准备的啊……”
“我难道睡过头了?但也不至于睡过头两个月吧……”
在阴影之中的人满脸尴尬,小声的开口说道:“先冷静一下吧,远坂小姐,可能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气急败坏的双马尾少女瞪着对面的人。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在迦勒底睡着,然后就出现在这里了,还以为是做梦呢……”红发橙瞳的少女一脸无奈的说道,同时挥了挥手,小声嘀咕着,“还从来没试过这样的情况,怎么会被当作从者召唤出来的?”
第九章 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
“迦勒底?什么迦勒底?”
身着红色长袖上衣,双马尾少女简直气得胸疼,距离圣杯战争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为此准备了多年的她也开始进入了紧张备战的状态。
平日里在学校任何时刻都要保持优雅,维持着完美的优等生形象,回到家后也是时刻都没有放松过,神经前所未有的紧绷,就是希望做到最好,准备最完全,让自己以最为全力以赴的状态出击。
在两个月之后,要直接赢得胜利,一举完成家族的夙愿!
然而……
今天晚上什么准备都没有,她甚至就是按照惯例,不太放心的去检查了一下召唤用的魔术阵,然后……召唤就自动开始了。
她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大圣杯所赋予的令咒就已经在手背上成型,紧接着在滔滔不绝的光芒满溢之中,从时空彼端而来的幻影悄然出现……当时远坂凛的心情绝对不是惊喜,而是她搞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什么情况?!
不是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吗?应该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吧!
她努力回忆着自己的记忆,大脑仍旧是一片混乱,因为她的记忆里就是觉得,大约是自己在这段时间里绷得太紧,太过劳累,所以在今天放学回家之后,就忍不住的直接眯了一会儿,而在一个激灵醒来之后就已经是晚上了……
她当时还有些睡眼惺忪的,虽然很想直接摆烂翻个身继续睡,一觉到明天,却还是强迫自己行动起来。在好好的吃了点东西后,就去例行功课的锻炼身体,然后就是检查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在做的召唤准备。
或者说,是一种模拟训练来着?
毕竟她只是在熟悉步骤,希望自己到了关键时刻不要掉链子,等到真的要上阵的时候,才是决胜负的时候……然而就在练习刻画魔术阵的时候,直接就完成了召唤是什么鬼?!当时的她在震惊过后,就是差点儿崩溃了。
明明时间不对啊!
自己难不成一觉睡过去两个月?!
而且自己明明是准备要召唤最强职阶的Saber来着的,结果这下子在猝不及防的召唤之中,只召唤出了最弱的Caster就已经足够令人崩溃的了,而利用御主特权看了一下这个毫无名气的Caster的面板后……
“用这样的牌去参加圣杯战争,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吧……”
发出这样的悲鸣,远坂凛双眼发直的往后一趟,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筋力E、敏捷E、耐久E、魔力E、幸运A……
这能够干些什么!搞不好,自己都要比这个孱弱的从者更能打,自己到底是有多么的倒霉,才会抽到这样的鬼牌……远坂凛就像是一位失去梦想的乘客,双目无神的坐在沙发上,愣愣的看着对面年纪似乎和自己一样大的少女。
红发橙瞳的少女并不知道对面的御主有多嫌弃自己,不过她的性格也一直都很好,所以很是耐心的解释起来:
“迦勒底就是我来的地方……”
…………
……
另外一边,某处僻静的夜晚街道上。
轰——!!
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气浪一圈一圈的往外迸发,如同猛烈的冲击波一般,将所过之处的一切都要给撕成碎絮一般,空气之中的尘埃都被一扫而空,吹散得干干净净。
作为暗杀者的职阶,卫宫切嗣的面板自然是非常低下的。
只是被抓住了一个空隙,他就被一只拳头印在了脸颊上,直接喷出一大口的鲜血,整个人就这么狠狠的倒飞出去数十米,重重的砸进一栋屋子里面,烟尘弥漫四起,看上去声势惊人。
然而……
在后方的伊莉雅几乎要将一口小白牙咬碎,她怒气冲冲的尖叫出声:“Berserker,你……你太过分了!杀了他啊,给我杀了卫宫切嗣!”
这只银发萝莉是真的气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的从者实在是太可恶了,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演自己这个御主!
顾墨顿时挑了挑眉毛,瞥了一眼身后气得哆嗦起来的伊莉雅,忍不住的在心里嘁了一声,看来外表的确不代表智商,没有那么好蒙骗。不过想想也是,虽然她看上去是只萝莉,实际上今年已经十八岁了……
只是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就像是爱丽丝菲尔明明不合法,实际上看她的样子又觉得再合法不过了。
——而眼前的这只银发萝莉,明明不知道多么合法,但是看着她的外表,估计不会有人这么认为。
轻轻咳嗽一声,顾墨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这不是已经在揍他了吗?你看他都飞出去几十米了,一击就重伤了……”
“打死他!我要你打死他啊!”伊莉雅充分展现出对卫宫切嗣的憎恨,气得跳脚不已,又气又急的催促起来,她才不相信对面能够在自己的Berserker手里撑过一击,这绝对是在故意气自己。
“在做了在做了,莫催……”
顾墨嘴上应付着,实际上莫说是一成力气,就连三分力都不愿意出。
他本来也是想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直接摧枯拉朽的干掉卫宫切嗣的,但是却又想起一件事情。现在圣杯战争明显以另一种方式重启了,其他从者退场得越快,圣杯就会越快降临。
即使别的都不说,只说一件事情,那就是当固定“孔”的装置成型的时候,另一侧的黑泥就会开始涌入这个世界之中。
那是“此世全部之恶”——
这种情况是顾墨不怎么想看到的,如果被约束在大圣杯的内侧的话,他还有研究的兴趣,但是将它放出来却显然不是什么很好的选择……
若是不加以控制的话,这玩意儿也是具备着莫大威胁的人类之恶。
“可恶!Berserker,以令咒之名,现在!立刻杀了卫宫切嗣!”伊莉雅恨恨咬牙,干脆利落的举起手来,手背上的令咒闪烁间,再度消失了一划的数量,意味着她又使用了一次绝对命令权。
虽然执行时间过长或者范围过广的命令,必然会导致强度出现明显下降,让从者有机会进行抵抗,但是这瞬间的命令是具备最高强制力的,总归是对方无法对抗的了吧!
伊莉雅还是有这个自信的,她的资质比任何人类魔术师都更为优异,只要站在冬木市的土地上就是顶级的魔术师,在这样的基础上,使用令咒的瞬发命令,难不成还一点效果都没有?!
——似乎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
——然而实际上,她错误的判别了人与神之间的差距,那是完全不同次元的神秘,而神秘只会在更高等级的神秘面前无效化……
即使是召唤赫拉克勒斯这位半神大英雄,即使是魔术回路和令咒遍布全身的伊莉雅,想要以她的力量将这位破格从者留下来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前者的任何行动反馈回来,给自身回路造就的超高负荷都会让她的身体崩坏,痛得大声惨叫。
而现在的这位别说是留下来了,光是召唤出来就让她都差点儿直接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如果不是根本不需要她的供魔,行动都是在使用自身的魔力,不会对她的魔术回路造成什么额外的负荷,那么伊莉雅大概就能够明白互相之间的差距是何等悬殊,即使只是从者化的投影分身,也是令人绝望的高度。
“真是个偏激的小孩子……”
顾墨叹了口气,却也明白不能怪这只萝莉,刚刚的神转折就连他都感觉到冲击,当事人自己当然是更加的理性崩坏了。
眼神一凝,他装模作样的狠狠一脚剁下,一股惊人的气势升腾而起,地上的石块、水泥碎屑、树叶等等,都在无形的力量下悬浮而起,看上去就颇为声势不凡,一副要放大招的模样!
伊莉雅恶狠狠的咬牙,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终于要杀掉切嗣,好好的出一口恶气了,这份高涨感令得她内心都为之欢欣雀跃!
下一刻,所有的动静戛然而止。
街道上静悄悄的,因为结界的遮蔽,附近的人们也没有被惊动……仿佛是一个因为夜已深,逐渐入睡的住宅街。
“……”
“……”
青年停下作势攻击的举动,大踏步的向前走去:“好像是跑掉了……似乎对面有操作时间的能力,我现在去追杀他,Master。”
“什么?”
伊莉雅一愣,仔细看向对面,发现人已经的确不见了。
甚至于通过对令咒魔力的感应,能够感觉得到卫宫士郎也不在感应范围之内了。
卫宫切嗣根本没有想着硬拼,在第一次暗杀失败之后,之所以还会想着对抗,目的只是为了给自己的御主争取时间撤离而已。否则的话,他一个Assassin真的是吃饱了撑的,才会想着与其他职阶刚正面。
在顾墨有意的放其离开的情况下,父子俩自然是顺利的完成撤离。
很理想的情况,不过伊莉雅并不这么想,她气得跳脚不已:“追上去追上去!杀了切嗣,一定要杀了切嗣,打爆他的脑袋!”
真是孝心可嘉……
不过这有什么意义呢?刚刚的那个其实不是你的父亲,被干掉了也不会有感觉……
听到这样的连连催促,顾墨忍不住的感慨着,觉得既然父亲召唤了阿尔托莉雅,那么伊莉雅就应该把莫德雷德召唤出来才对,实在是太过相似的人生了。刚刚那个转折实在太快太急,差点儿让他把腰扭了……
“好,这就去。”他仍旧是嘴上应付着,就要迈步去追杀。
“住、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
一个慌慌张张的声音从身后的街道上传来,似乎是有人闯入了他闲人驱散的术式范围之内。
第十章 合作、特异点、不同世界
进入现场的是间桐樱,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黑色衣裤加黑色的过膝长靴,有着一头过膝的紫色长发,身材高挑丰满的冰冷美人。
正是因为她的带路,紫发少女才能够这么快的赶到案发现场。
映入她眼帘之中的景色,是被明显破坏的长街,结实的路面出现沟壑与脚印,还有被如钢般的罡风切割出来的笔直锋利裂痕,隐隐间还能够闻到空气之中的火药硝烟的气息,至于道路旁的卫宫家……
屋子被破坏得更为明显,仓库的门早就飞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主体建筑部分也是出现了一个内向坍陷的大洞,像是有什么沉重的物体被狠狠击飞,从外面像是炮弹一般狠狠撞进其中。
除此之外,一片寂静,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声响了。
间桐樱忍不住的咬了咬下唇,所以还是来迟一步了吗?大概学长已经遇害了吧,是不是尸体已经被扔回到了屋里,甚至可能已经被拔掉脑袋了……
顾墨有些眼神古怪的瞥了一眼对面的组合,目光稍稍在那位身材高挑丰满,气质冷艳的美人身上定格,这对组合倒是没有变化……不过这是怎么回事,就在自己离开之后,间桐樱就召唤出了Rider?
毕竟在自己登门拜访老虫子的时候,都还可以肯定是没有触发的事件。
想想的话,卫宫士郎也是刚刚才突然召唤了从者……大概都是在那个比较微妙的时间点吧?
那么是因为什么原因触发的呢?大圣杯内部的黑泥异动,在酝酿什么阴谋?还是说……是吉尔伽美什的退场导致的?——闪电般的思绪转动着,顾墨顷刻之间思考了好几种的可能性。
他有些怀疑是热心市民金先生的提前退场,让圣杯战争的仪式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修正反应。
明明还没有真正开始,却突然发现已经有一个从者退场,所以可能是触发了这方面的术式机制,于是仪式开始紧急运行,自动判定将前面缺失的步骤临时补上……圣杯战争就提前开始了?
但是这个仪式本身有这样的智能吗?
还是说,因为此世之恶的污染,带来了某种程度的异化?
就在顾墨打量着对面,认真思考起来的时候,对面的Rider也是身体紧绷起来,一脸警惕的护在自己的御主身前。她就不赞同御主的一意孤行,奈何没有办法拗过对方,所以才将对方带过来这里。
正好碰上这个战斗后的现场,同时与对面的参赛选手不期而遇,这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虽然御主一路上都很认真的澄清,说对方是很好很好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Rider却明白圣杯战场的残酷之处。对方可能真的不错,但是那也可能是在之前,自己的御主还不是竞争对手的情况下。
现在成为了另一组参赛选手,就不一定这么好说话了。
“结、结束了吗……”
紫发少女咬着下唇,有些无措的打量着这条街道,喃喃自语着。
而在这个时候,心中憋着一股邪火的伊莉雅也是恶狠狠的咬牙,打量着对面的主从两人,最终这个白发红眼的萝莉露出了很好看的微笑:“居然也在这个时候成为了御主吗……那么,Berserker,杀了她!”
虽然切嗣跑掉了,但是反正都要排除其他敌人的。
既然这一组出现了,就先将她们排除掉吧!
“Master!小心!”
Rider脸色微变,果然自己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她上前一步,将间桐樱整个人挡在身后,低声说道的同时,注意力也是完全集中在对面的白衣道人身上,尽管感应不出什么东西,不过她可不会在这个关头放松警惕。
紫发少女也是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却发现对面的人毫无所动。
“……”
“……”
正微笑着的伊莉雅嘴角顿时抽搐起来,也维持不住那微笑的表情了,再次咬牙切齿的重申着:“Berserker,杀了对面!”
“抱歉,我刚刚接到的命令是去追杀Assassin,那个优先度更高……”顾墨觉得自己好像接收到了很多次杀了对面的指令,叹了口气的同时这么说道,“Master,我们现在先去追击逃跑的那两个目标吧。”
“你……你……啊啊啊啊啊!我讨厌你!”
一直都被刺激的银发萝莉尖叫起来,她是真的气得抓狂,如果说之前还有什么顾虑的话,那么现在就再没有任何的顾虑了。
她已经看出来了,自己的从者是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再听从自己的任何指令了!
“Berserker,以令咒之名,立刻杀了对面的两人!”伊莉雅愤怒的再度使用了令咒,短短时间内她就已经消耗掉了三划令咒,如果是正常的圣杯战争里的御主,这么做的话,无疑是取死之道。
但是她有奢侈的底气,她的令咒比言峰神父还多,即使是冬木教会在这么多次的圣杯战争里,保留下来的那些尚未使用的魔力结晶全部加起来,都远远不如她所拥有的令咒数量。
——实在不行的话,就一条路走到黑!
——直接从头到尾都用令咒下达绝对命令!!
白发红眼的萝莉大概是今天晚上受到的刺激太多,彻底的超出了精神阈限,尤其是卫宫切嗣刚刚试图直接爆她头的一幕,这和顾墨在那之前的认真的说服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与冲击……
直接就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她的整个人都濒临情绪彻底失控爆发的边缘。
“这用法也太奢侈了一点儿……”
面对又一枚令咒的消耗,化做强制命令落在自己身上,顾墨低低的叹了口气,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哦,这么说不太严谨,应该说感觉还是有的,毕竟令咒也是一种高密度的魔力资源。
所以他刚刚消耗掉的些许魔力,也被直接补充了回来,不用自己担心太多。
“……”
“……”
“不!不可能!Berserker,以令咒之名……”伊莉雅脸色发生急剧变化,这只萝莉用力摇头,抗拒着眼前的事实,同时继续使用令咒继续下达同样的命令,或者说对自己的命令进行重复强化。
然而,她的Berserker依旧是无动于衷,反而是对面的Rider吓了一大跳。
短短时间内,已经一口气耗掉了五六枚的令咒了,而且看上去还要继续的样子。尽管不知道令咒是哪里来的,但是那强大的魔力波动,也不可能是诈唬,而是实打实的令咒消耗激发……
这是什么变态的御主?!
靠着这样的火力,对面的组合岂不是可以直接一路横推圣杯战争?
而且最不可思议的就是,在这样接连重申的令咒重复命令之下,对面的从者除了身上的魔力反应越发高昂之外,仍旧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以平静的眼神注视着自家的御主,完全没有行动起来的打算。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而连续释放了七八次的令咒之后,伊莉雅似乎终于明白过来,脸色煞白的看着他:“你……你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受影响,就像是狂化对你没有效果一样,令咒对你也毫无作用……”
“是这么一回事,令咒对我来说,其实一点儿用都没有……”
顾墨很是爽快的点头承认下来,顺便对着银发萝莉竖起了大拇指。
伊莉雅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她整个人原地摇摇晃晃几下,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神色充满了不甘与绝望,悲从中来的同时,不禁是哇哇大哭起来。没了,都没了,她至今的坚持和执念就这么彻底破灭。
就连最后的手段都派不上用场,她自然是气苦绝望,嚎啕大哭起来。
在寂静的街道上,哭声在远远的传播开来,间桐樱一脸的不知所措,而她身前的Rider尽管还下意识的保持着警惕与戒备,却也是感觉到莫名其妙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届的圣杯战争的展开是不是不太对劲?
“我的御主还没有成年,如你们所见,今年才八岁,所以的确是有些孩子气……这个没有办法。”顾墨也略显尴尬的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轻轻的挠了挠脸颊,试着为伊莉雅的嚎啕大哭进行着辩解。
虽然说这么痛哭一番,彻底发泄一下心中的苦闷与多年压抑的情绪,也的确是对身心健康有着莫大的好处,但是这情况也委实是有些尴尬。
“……”
“……”
对面没有回应。
主要是间桐樱有些反应不过来,正在消化着刚刚得到的信息。
而Rider仍旧是对他抱有万分的警惕,摆出一副防范的姿势,并没有和他触发对话的打算。
唉,算了算了,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顾墨暗叹带不动,目光从伊莉雅身上移开,又看向了间桐樱,暗暗思量起来,严格来说这也是一只小圣杯来着,作为圣杯最终可能降临的容器,面临着同样的风险。
最好还是都放在眼皮底下,仔细照看起来,免得一个不注意,此世之恶就已经找到机会涌入这个世界了。
思绪转动间,他看向紫发少女,露出了相当爽朗的笑容:“那个,有没有兴趣合作一下呢……”
在他身后,银发萝莉跪坐在地上,闻言顿时哭得愈发大声起来。
她觉得这是自己的Berserker准备跳槽了,要抛弃她了。
…………
……
“可恶,搞什么啊,快接电话啊……”
远坂宅里,换了一身衣服的远坂凛站在电话机前,听着对面传来的拨号声,忍不住的咬牙,她都已经打了三个电话过去了,抱着“那家伙至少是父亲的学生,或许能够了解一些自己不知道的内情”的想法。
结果一直都是无人接听。
“讨厌死了,这个时候不好好守着教会,能够跑去什么地方,难不成是死了?”郁闷的放下话筒,少女长长的吁了口气,满怀恶意的做出这样的揣测。
尽管还不知道神父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但是也许是某种直觉上导致的原因,她对于那个神父一直都有些不太喜欢的排斥,只是一般也不会表现出来。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就是因为那个神父,自己才沦落到要去打工的地步。
明明远坂家也算是财大气粗,就是因为这么一个监护人,短短十年间就衰败了下来,光是财政上的压力就决定了远坂凛对其喜欢不起来。
摇摇晃晃的回到客厅里,远坂凛看到一脸亲切的自称藤丸立香的少女迎上来,顿时更感无力。
而后者对此浑然不觉,只是兴高采烈的开口说道:“远坂小姐,我刚刚和迦勒底那边恢复通讯了,虽然干扰很严重,但是总算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情报……”
“哦,是吗,对面怎么说?”
远坂凛有气无力的说道,根本不相信对方的说法。
“迦勒底那边说,是观测到了特异点或者说类似特异点的情况……埃尔梅罗二世先生也提供了必要的情报,说这边的世界很有可能是他来自的世界。”藤丸立香回忆着刚刚的联系,斟酌着这么说道。
“迦勒底那边正在试着让观测稳定下来,如果灵子转移成为可能的话,应该就能够马上对我们这边提供支援……”
“哦。”远坂凛的反应很是兴致索然,随意的摆摆手。
她只知道自己就是抽了一张最没用的牌,至于对方说什么可以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什么的,她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
第十一章 直击大圣杯
略显漫长的一夜过去。
冬木市似乎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又似乎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首先是关于言峰教会发生煤气爆炸,神父不幸遇难的事情,这让民众们感觉到非常惊愕,他们觉得言峰神父是一个很好的人,遭遇到这样的灾难实在是可惜了……不过紧接着,就是与新都教会相对的旧都这边——
关于一条街道的住宅也同样在晚上,发生了煤气爆炸的这件事情,却就让人觉得情况不太对头起来了。
年轻人还不觉得有什么,经验丰富的老人们却立刻想起了十年前的某个时间段,也是天天煤气爆炸来着,而且那段时间真的非常有问题,治安特别糟糕,还出现了恶性的连环凶杀案件。
最终就是那场古怪大火,几乎将整个新都焚烧一空的可怕灾难。
风声鹤唳也罢,草木皆兵也好,毕竟时间真的没有过去太久,也就是正好十年的样子,刚刚足够很多人将那段记忆忘记,眼下立刻又被翻出来,自然是掀起了冬木市民们的恐惧。
尽管冬木市封锁消息,甚至掩盖了教会地下的可怕一幕——
却还是掩盖不住居民们的人心浮动。
…………
……
圆藏山。
山体地下那被称为“龙洞”的大空洞之中,在这一天,有人直接踏足了这片在冬木市的土地上,也是非常特别的区域。
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山上的柳洞寺的人对此毫无所察,至于下方的溶洞之中,设置的魔术式更是如此,完全起不到任何阻挡或者妨碍的作用,来者就像是走进自家客厅一般,轻而易举的来到了设置大圣杯的冬木第一灵脉地。
“我闻到了恶意的气味……”
在这个地下存在着的巨大空洞之中,顾墨轻声的说着,他的瞳孔完全没有异样,并不需要适应光线带来的变化,就能够在这幽暗深邃的环境里,看清楚这片令人压抑的地下空间里的一切。
蒜臼状的岩石表面画着巨大得骇人的魔术阵,就像覆盖火山口的表面一样直径长达一公里的回路,是在这两百年间不断扩大、增殖的结果。这直径达一公里的魔术回路,可以说是由一具人体所构成的小宇宙。
至于最中心处——
自然就是圣杯战争得以成立的关键。
所谓的大圣杯。
对于他的感慨,身后跟着的Rider美杜莎默不作声,只是保持着应有的警惕,打量着眼前这片给她的感觉很不好的空间。
至于旁边的银发萝莉却是一脸的麻木表情,就连眼神也是失去高光,似乎有种已经坏掉了的意味。顾墨低头瞥了一眼被自己拖来的合法萝莉,伸手直接揉了揉她的脑袋,感觉手感非常好。
伊莉雅对此依然是一声不吭——
表情是麻木的模样,眼神空洞的呆呆看着前方。
然而顾墨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他对伊莉雅的情绪把控非常精准,在之前的那一场仿佛情绪失控的崩溃嚎哭之中,这只萝莉其实将心里压抑的苦痛宣泄出去了大半,情绪的健康值要比先前好上太多太多了。
就连被此世之恶腐化的部分心智,其实也有隐隐的好转迹象。
毕竟哭出来才是治愈的开始,现在看似是失去高光,伊莉雅不想放弃自己的坚持,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有什么办法,才会这么一副眼神空洞的表现……但是实际上,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的。
毕竟只要她不愿意放弃……
那么不管怎么样,她都必然会重新振作起来。
顾墨揉了两下伊莉雅的脑袋,这才淡定的收回手掌,也没有打算和这只孜孜不倦的白毛萝莉斗智斗勇,他只是淡定的开口说道:“都来到这里了,难道就没有什么感想么,Master?”
“……”
“……”
伊莉雅根本不出声,呆呆的像是没听到一样。
“这里是大圣杯的所在……”
顾墨也不以为然,只是自顾自的说着,“关于你的先祖,冬之圣女羽斯缇萨,在二百年前,自愿将自己的身体作成了这个巨大仪式的中枢,达成第三魔法的她将自身的魔术回路分解、魔术式置换的人体宇宙。”
伊莉雅的眼神稍稍的有了些许变化,不过非常的细微,几乎看不出来。
“在上一次的圣杯战争的最后,你母亲的意识就是被吸入了大圣杯的内侧……”
顾墨轻声的继续说道,而在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伊莉雅猛地转头,那双红宝石一般的瑰丽双眸死死的盯着他,不再是之前的那副空洞呆滞的表情。
“毕竟是你们家族的人造人,说的好听一些,就是爱因兹贝伦吸取了前几次的失败经验,所以在上一次的圣杯战争里,将小圣杯做成了能自己活动的人造人,而说得更加直白一些,就是你母亲是这个设想的第一个牺牲品。”
顾墨这么点评着,也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御三家有一个算一个,果然都是一些不干人事的家伙啊。
不过所谓的魔术师,就是如此非人性的存在,几乎所有正统魔术师都是些冷酷无情的人,他们在普通人眼中基本上就是恶人。
“你……你想说什么?”
用力的咬了咬牙,又看了一下前方的幽邃昏暗之前的景象,伊莉雅终于是忍不住的开口了。
同时她的心乱如麻,下意识的思索着Berserker的意思,这个自己召唤出来的怪物实在太过神秘了,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且展现出来的能力水平也是冰山一角,现代的魔术在他眼里只怕就是个笑话。
难道说——
在解读了家族的魔道知识,又通过特殊的方式了解圣杯战争的原理后,他现在专门带自己来这里,说着这样的话……
是准备通过献祭自己,直接让圣杯降临?
紧紧地握紧拳头,银发萝莉的身体禁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她不想死,至少不想在这个时候死去。
“啊!”
下一刻,她猝不及防的捂住额头,发出一声痛呼,反应过来之后,顿时又气又急的瞪着对面。
直接伸手就是一个脑瓜崩,轻轻的弹在她的额头上,顾墨以不轻不重的语气淡淡的说了一句:“别胡思乱想,你就是自己戏太多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或许可以试着让你的母亲重现……”
“你……!不,这、这怎么可能……”
瞪大眼睛的伊莉雅,立刻就被自己听到的话语惊到了。
“这个有什么不可能的,如果你不是知道自己的命运的话,也会抱着想要复活母亲的想法的吧?”顾墨平静的说着,他不相信伊莉雅没有过这个想法,只是命运的残酷让她没有可能做到。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希望,都是肯定会死死的抓住不放的……然而现实的残酷性就在于,她自己就是圣杯。
想要复活母亲,就需要向圣杯许愿。
而圣杯能够降临的代价,就是以她的死亡作为前提。
银发萝莉似乎也是想到这件事情,下意识的再度联想起来。她的身体颤抖着,颤声说道:“如果、如果可以让妈妈复活的话,那我可……啊!好痛!你干什么!”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捂住额头再度痛呼出声。
“都说让你别胡思乱想了,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的牺牲,让圣杯降临……我可没说重现爱丽丝菲尔的方法是让你乖乖的变成圣杯,然后我用你来许愿的这种方式……”
顾墨用力按着她的脑袋,弯下腰来,非常认真的直视着她的双眼。
“即使是看在你是我的Master的份上——我不会伤害你的,明白吗?”
“……”
“……”
伊莉雅愣愣的对上他的那双明亮眼眸,反应过来之后,突然有些慌乱起来,下意识的别开了脑袋,但是嘴上还是这么说着:“你……你……我才不相信你,我绝对不会相信你了,你从来就没想过我是你的Master……”
一开始是下意识的口硬,说到后面却越发觉得的确是这么一回事,伊莉雅的眼神也是变得越发的气苦。
“真要是那样的话,直接不管你就是了,我自认为自己多少还是有些契约精神的,而且你觉得我一点儿都不按照你的要求行动,但是你之前也没有考虑过我的意见啊不是吗……”顾墨并不在意的挥挥手。
如果真的不管这只萝莉的话,那么在昨天晚上的嚎啕大哭过后,她想要自己离开,倔强的要继续去寻找切嗣复仇的时候,就不会被他强行留了下来。
这主要是避免某些不好事情的发生……
毕竟卫宫切嗣这个人是真的不好说,即使是伊莉雅要寻找的本人,也有多次献祭自己的亲人爱人的经历。至于现在被卫宫士郎召唤出来的这个平行世界个体,就更加不用说了。
从之前那么果断的试图枪杀伊莉雅,就能够看得出来,毕竟在这个卫宫切嗣看来,他根本不认识爱丽丝菲尔,自然不会认伊莉雅这个女儿……这算哪根葱啊,不认识!既然判定为敌人,直接抓准机会干掉才是行动准则。
面对这么一个英灵化的魔术师杀手,失去从者的伊莉雅并没有什么胜算。
“我知道你的疑虑,关于死者的完全复活,的确是“魔法”都尚未达成的奇迹,但是这个也要分情况。我说的是重现,而不是复活,你应该明白其中的差别。”
顾墨看着伊莉雅还要说些什么,率先开口道:“你的母亲本来就是作为圣杯构想的人造人,说是一个可以活动的魔术装置也不为过,而且她的死亡状态与常人不同,意识虽然是进入了圣杯的内侧,但是也可以说是被妥善保存了起来……”
爱丽丝菲尔原本的身体是小圣杯。
后来意识上传到了大圣杯。
这个很难说是人造人彻底的死亡了,还是单纯换了一个保存数据的装置。
第十二章 「孔」的另一侧
稍稍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设想,顾墨给伊莉雅留下思考的时间,转过头去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这片地下空洞。
正如其名称一样,这地方被取名为“龙洞”——
顾名思义,就是龙所栖息的洞穴,这么说也不能算错,龙不一定得指具体的生物,也是灵脉的异名,正如灵脉、地脉又称之为龙脉一样。
这个名字就已经暗示了,这里确实就是冬木的这片土地流动着的魔力之中枢,所以才会是大圣杯的设置处。这个巨大的魔术阵与冬木的地脉相连,并汲取其中的魔力来开展圣杯战争,拥有与“英灵之座”接触并以Servant的形式召唤英灵分灵的力量。
可谓是圣杯战争的基础。
顾墨在察觉到圣杯战争没有按照自己的意志,悄无声息的就这么落下帷幕,而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重启的时候,就果断的直奔这片大空洞而来了。毕竟想要抢回节奏,就不能单纯的顺着圣杯战争的方向去走。
他要赶在圣杯降临之前,就解决掉大圣杯的问题。
大圣杯的内部都是黑泥,本身没有倾向的无色之力,已经在第三次的圣杯战争之中就被污染,成为了漆黑的恶意漩涡……所以顾墨目前制定的战术第一步是,要将爱丽丝菲尔的情报从中捞出来。
这个是当前的重点。
毕竟根据他所知道的线索,那个东西是只要不借助爱丽丝菲尔的外壳,就没有办法交流的,而如此也可以进一步推定,如果没有爱丽丝菲尔的人格情报被吸入大圣杯之中,那大圣杯里的恶性力量大概就只有本能而无理性。
因为思考是表达的前提——
若是需要借助他人的人格面具才能够交流,很大可能是本身不但没有沟通能力,就连思考能力都欠缺。
基于这样的判断,顾墨有什么理由不先给此世之恶,做一个大脑切除手术呢?
“接下来不需要和其他可能出现的选手战斗,尽量避免这样的情况出现……”
顾墨回过头来,看向了Rider美杜莎的方向,如此叮嘱着说道:“只要保护好你的御主就行,之后等樱小姐放学了,你就去接送她回来,直接回这里就行,反正她也不喜欢原来的那间屋子……”
“……好的……”
美杜莎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才低声的回了一句。尽管是戴着黑色的眼罩,却还是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虽然命令有些古怪,也让美杜莎一度怀疑自己被召唤出来是干什么的,圣杯战争里面不要去与其他的组合厮杀,还要尽量避免?而自己被分配到的任务,就是护送自己的御主上学放学?
她是搞不懂这人想要做些什么的,不过对于这个古怪的命令也没有太多的抗拒心理,反而是因此稍稍松了口气。
自家的御主实在是太过天真了,在昨天晚上对方只是开了个话头,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一口答应下来同意结盟不说,而且还直截了当的表示,自己对圣杯战争根本没有兴趣,可以尽力配合帮助他们……
这也是美杜莎会出现在这里,听从这人的安排的缘故。
即使是她,也忍不住的有种带不动的牙疼感。
不过现在看来,貌似自家御主的感觉却是没错的,对方并没有在占据优势之后就立刻翻脸,之前提出来的结盟条件也是有很好的遵守。眼下表现出来的态度,也是令得美杜莎稍感安心。
瞥了一眼神色变幻不定,似乎仍然在思考着什么的银发萝莉,顾墨随意摆了摆手,语气也是很随意的样子:“就是这样,我现在去给你把爱丽丝菲尔带回来,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动……”
伊莉雅稍稍一愣,这句话怎么有点儿奇怪?
不过对方没有多说什么,已经挥着手走了出去。
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向着那火山口一般的大圣杯走去,银发萝莉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什么来,不过她的眼神闪烁着,不复先前的空洞呆滞,反而是充满了一种隐隐的期待与希冀,仿佛重新找到了目标似的。
某人简单的话语,为她那无意义无自我的人生,注入了一丝新的动力。
尽管还是不太相信,但是想想自己的从者的神秘与力量,伊莉雅又觉得这个真的很有可能……况且都已经是这样的人生了,再糟糕还能够糟糕到哪里去呢?她自然是像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样,下意识的不肯放手了。
美杜莎也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在渐行渐远的背影,又忍不住的瞥了一眼旁边留下来的小女孩。
怎么说呢?
对方居然直接放心的将自己的御主,留在自己的身边,这是在表示双向的信任吗?还是自信即使这样做,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对方有绝对的实力可以阻止自己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
……
“奇怪,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步一步的走近大圣杯的位置,顾墨在黑暗之中,一一破解着那些古老的术式,并不需要怎么出手,就是信步的走过去,沿途的术式就纷纷变得驯服下来,似乎成为了他的阵地一般。
而在这看似轻松写意的背后,是无比强大的精神力在辐射出去,化作无形之手,感知四周各种情况,轻易的扫描着那些古老的魔术式结构,找准魔力节点,针对性的一一将之破解开来。
表面上闲庭信步,暗地里是超级计算力和超越人之境界的精神力,互相默契配合得到的结果。
而在接近大圣杯的时候,顾墨却是感觉到心灵之中开始出现若有似无的一阵悸动。
秋风未动蝉先觉!
他稍稍停下了脚步,注视着眼前的大圣杯,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相信自身的超凡心灵,毕竟此身即使只有本体七成的数值,精神属性也是至少33个点数左右的存在,更何况在先前的突破30个点数大关的时候,又额外选择了两项附加强化——
一者是“思维分割”,能够一心千用,让自己在多线程的领域上更为登峰造极,在得到现实世界的人智统合加持的情况下,更是翻倍的提升;
一者是“心灵指引”,可以说是变相的拥有最顶级的直感,能够根据自己的直觉接受启示,而做到前兆预知和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结果。
尤其是后者,这种精神蜕变的超凡心灵力量,是投影分身也会同步拥有的超凡特质,他自然也是可以享受到同等待遇的。甚至因为心灵之力太过强大,前兆预知太过敏锐,不得已进行自我暗示,选择性的屏蔽了等级不高的部分预警。
那么,眼下这强大如同防空警报一般的预警……
会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静静的注视着前方那宛若蒜臼状的巨大凸起,以及那个巨大的魔术阵的主体部分,大圣杯能够威胁到自己?
这肯定不可能,而且他所感受到的预兆也并不是危险、威胁一类的预警,更加像是对于某种还没有得到确认,但是的确和自己联系紧密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之前的预感,只是虽然不会危及自身……
然而这件事情的规模可能非常大,才会有这种等级强度的强烈预感。
“有意思,我突然更感兴趣了……”
顾墨轻笑了一下,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剪纸,直接伸手张贴在空中。
远远的美杜莎和伊莉雅两人看到,白衣道人双手捧起一轮明月,无比清亮皎洁的照亮这个巨大空洞,光芒四射。
剪纸成月,在月色之下,顾墨这才继续踏步过去,谎言之力恣意发散开来,纵横密布整个地下空间,迅速篡改着这片灵脉地的性质,一重一重的魔术和仪式生成,将这片土地化作他的阵地。
顷刻之间,接近神殿等级的工房就已经成型。
并且还在继续自发性的进行着改造与强化,不断的加固与推进。
最终随着他一步一步的行进,从外到内的蚕食着龙洞的空间,压缩着大圣杯的魔术式、魔术回路的规模,彻底包围了最中央的那个直径达一公里的魔术回路,人体所构成的小宇宙。
而顾墨也在大圣杯前驻足,他打量了一下这巨大的魔术阵。
说起来,卫宫切嗣也在这里动了手脚,老小子在人生的最后几年之中,花费时间摸清楚大圣杯所在的大空洞结构,在山体上制造了瘤,希望能够在下一次的圣杯战争之中彻底解决掉一切。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瘤只需要三四十年的时间,就能够使得山体下的空洞连同大圣杯一起崩塌,的确可以赶在下一次的六十年周期到来之前,解决掉圣杯战争的基础,破坏掉这个已经被污染扭曲的仪式。
只可惜,老小子没有想到的是——
因为十年前的圣杯战争几乎没有怎么消耗魔力,所以经过十年的积累,冬木地脉又积累到了足以使圣杯降世的魔力,提前了五十年就打响了这一届的圣杯战争,老小子的手段压根没有派上用场。
顾墨觉得这未尝也不是一件幸事,他的直感告诉他,直接简单粗暴的从物理上解体大圣杯不是一件好事情……
至少在内部累积的庞大魔力没有怎么消耗之前,不适合这么简单粗暴的破坏,同样容易释放出那个恶性力量漩涡。
他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然后探出了精神意念,以最高级的精度笼罩着整个大圣杯的主体。
念头一动,这片区域之间的种种变化,全部被感知到,哪怕是最细微的魔力波动,或者是时空层面泛起的涟漪波纹。那只有神之躯才能够承载的宏瀚精神,无比精准的把握住了某道隐晦的气机。
下一个瞬间,感知力沿着联系迅速没入其中。
——反向降临!!
…………
天空是红色的,像鲜血一样红。
在黑色的泥雨中,漆黑的太阳支配着天空。
风,是诅咒与哀怨,四周是如大海般翻滚着波浪的黑色泥土。
成功出现在大圣杯内部,顾墨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幽灵似的,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看着这被约束在圣杯内侧的“此世全部之恶”,接着抬头看向了天空之中,那是一个黑色的太阳。
深不可测的黑暗,像是一个黑洞般,密度仿佛能够压碎一切。
“那就是真正的圣杯,它的实体其实是个真正的“孔”。至于在外界降临的圣杯,不过是一个容器,是开启这个“孔”的钥匙,固定这个“孔”的装置……”
温柔的声音响起,一身黑裙的女性出现,她有着一张太过美丽工整,以至于像是人偶一般的脸,带着温柔慈爱的笑容说道。
“虽然还没有得到从者的灵魂,但是你本身的器量要远远超越一切,真是令人惊讶……那快来许愿吧,只有你才配支配它的姿态,想好怎么使用你的愿望了吗?”
“这样啊,那帮我把系统修好吧。”
顾墨瞥了这位黑裙的爱丽丝菲尔一眼,随口说出自己的愿望。
“……”
“……”
“咦?”黑裙的女子脸上的笑容稍稍凝固,怎么会什么反应都没有,难道说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要求?
“看来是不行……”对面的青年一脸失望的样子,然后嘁了一声,满脸嫌弃的神色,这让她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顾墨收敛心情,感觉到那股开始变得明显的联系,皱着眉头直视着天上的那个“孔”,双眸绽放出更加湛蓝的亮光。
对面有什么?或者说……
对面是什么?
似乎就是自己的强烈预感的源头?
抱着这样的兴趣,他强化着自己那双神之星瞳,将精神力和魔力灌输进去,将捕捉到的因果信息化作近似视觉的信息接收,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在他眼里逐渐明晰,像是层层浓雾被拨开——
他看到了一颗幻想之种从天外落下,扎根在蔚蓝色的行星之中。
从地脉中吸收了魔力……
从空中伸长了根。
第十三章 进击的迦勒底
私立穗群原学园。
坐落于冬木市西侧的深山町旧城区的小山丘顶,是一个非常正常的学校,就是学校的魔术师多了点。
在下午的放学时分,夕阳斜斜映照,余晖将大地上的影子拖得长长的,慢慢走出学校大门的远坂凛,紧紧盯着已经走远的紫发少女的背影,轻轻的皱起了眉头:“怎么感觉今天大家都不太对劲……”
作为自己最为关心的妹妹,远坂凛当然是相当细腻的注意到了间桐樱的变化,似乎是比较好的变化,笑容显得阳光了许多,好似是放下了什么心结一样,人变得开朗了起来……不像是以前那样阴郁,像是在强颜欢笑一样。
当然——
好的变化虽说是好的变化,但就是太过突然了一些……
尤其在这么一个关键的时刻,很难不让远坂凛感到担忧。
她今天之所以还坚持来上学,不就是为了确认,自己的妹妹有没有被卷入圣杯战争的这个烂泥潭之中么?尽管没有从樱的身上感应到令咒的反应,但是樱的变化,还是让她隐约有些放心不下。
不过正如她所说的那样,今天大家似乎都很有问题。
首先是言峰教会发生的大事,神父原来不是故意不接她电话,而是真的死了……想到这件事情,远坂凛就不由得有些心虚,不过她仍然很怀疑是不是另有隐情,这个时间点未免太巧了一些。
只是一大早赶往教会的时候,却发现根本没有办法进去,使用魔术也不行。
因为封锁教会现场的不仅仅是警方,还有圣堂教会的势力方来着……这主要是现场太过骇人,教会的地下暗室里的场景也太过可怕,还牵扯到三位数的十年前失踪案,真相不言自明。
这到底是带来福音的教会,还是魔鬼在人间的代行者?
都说神父对孩童情有独钟,原来言峰神父也是一样,甚至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不是局限于猥亵和性骚扰孩童,而是到了虐杀、酷刑等等的程度……这件事情可想而知,一旦泄露出去的话,会对圣堂教会的声望造成何等巨大的打击。
所以教会的势力方自然是拼了命的要封锁消息,不允许这件事情走漏风声,任何无关人等都不能进入现场。
哪怕是远坂凛的关系都不行。
不过就是这么神神秘秘的,所以尽管不知道教会里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远坂凛还是下意识的觉得,那绝对不可能是什么煤气爆炸的意外,必然牵涉到更大的问题,或许就与圣杯战争有关。
而除了言峰教会发生的大事之外,就是另一个据说家里同样发生煤气爆炸的卫宫士郎同学,今天没有来上学,老师说他打电话来请假了,含糊说是因为家里爆炸的问题,需要一点时间处理。
尽管没有更多的证据,不过远坂凛觉得大概这个家伙可能也成为了御主。
还有就是间桐慎二那个讨厌的家伙,今天也是没有来上学,或者说以后都不会来上学了,说是家里安排出国留学去了,走得很急……嗯,非常急……
毋庸置疑的,这些都是非常值得怀疑的方向。
回想着自己今天搜集到的线索,综合起来这么一看,远坂凛越发觉得问题很严重,她皱着眉头走出校门往外走去,一直低头思考着,不过很快就被人轻声叫住,那是一个穿着蓝白洋装的少女。
“远坂小姐。”
少女有着一头披肩的金色秀发和翠绿色的明亮瞳孔,看上去很是俏丽,不过神色却是显得非常认真,理所当然的吸引了许多行人的目光,从周围纷纷投来了许多惊讶赞叹的视线。
这也是远坂凛放心的继续在今天来上学的原因。
因为有着对方在附近的保护,问题的确不大。
“Saber……”远坂凛也是叫了一声,然后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快步地走上去,与对面的金发少女并肩而行,低声的问道:“我今天在学校里面,发现了不少的问题,你在学校附近巡逻有没有发现什么?”
“在刚才的时候,好像有一个从者的魔力接近,不过我没有发现他的具体踪迹,因为担心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所以我不敢离开你身边太远,也就没有能够与那位从者碰上……”
金发碧眸的娇小少女平静的说道:“至于其他的就没有发现什么了,今天相对来说非常平静,大本营那边也没有出什么事情。”
“刚才有一个从者接近……吗?”
远坂凛下意识的看向前方的道路,樱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
应该不会的吧,自己没有从樱的身上感受到令咒的存在,大概不会和樱有关的……那个从者应该是冲着自己来的吧,估计是Assassin的职阶,所以才会行动这么隐秘,最终没有被发现。
她下意识的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跟前的剑士少女。
这个从者当然是那位藤丸立香小姐从迦勒底那边,呼叫过来支援的Saber,据说真身是不列颠传奇国王的亚瑟王。
而且还是一个女孩子,实在是出人意料!
不过有这样的支援,的确是令人放心多了,这位Saber小姐的面板也是委实看得远坂凛眼馋不已……只可惜的是,尽管会配合远坂凛的行动,Saber小姐还是属于藤丸立香召唤来的从者。
——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远坂凛心情非常复杂,自己一直想要召唤最强的Saber,为此心心念念了好久,结果都没有能够成功,也没有把握成功。而别人随随便便,就能够直接拉来一个超级给力的Saber,而且听上去还能够按照心情挑选的样子……
自己是抽不到Saber,别人是所有职阶的从者编制满满,多得只能够有选择的进行编队上阵。
这是什么氪金玩家吗?远坂大小姐是真的酸啊,简直酸死了啊!
那个三流魔术师居然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可以从那什么迦勒底继续召唤从者过来……难道是因为占据了Caster的职阶?毕竟圣杯战争的规则就是,魔术师作为御主,可以召唤从者来参战。
那么Caster的这个职阶,的确是有些特殊来着,作为魔术师,虽然这个职阶本身也是从者,但同样也可以是御主……或许这个职阶,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么废柴。虽然肯定不如最强的三骑士职阶,不过有些Caster还是勉强可以发挥一下作用的……
一时间还是改变不了固有观念,仍旧抱着大多数魔术师对传统圣杯战争的认知,远坂凛还是有些傲娇的这么想着。
两人一路相安无事的回到了洋馆,目前作为远坂家和迦勒底强强联手的大本营,洋馆已经被诸多魔术式加固,化作了一个坚固的阵地,毕竟在远坂家几代人的努力下,本身就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当来自迦勒底的技术支援到位之后,自然会显得更加给力。
“Master,我回来了。”
Saber向着迎出来的藤丸立香轻快的打着招呼,这让远坂大小姐心中不禁再度有种酸溜溜的感觉,她是真的看得眼红,人和人果然是不同的,什么时候让自己也能够体会一把属于氪金玩家的快乐啊!
刚刚这么嘀咕着,她发现洋馆里又走出一道新的陌生身影。
那是一个在黑色裙子之外,披着月白色的外套,黑发黑瞳,长长的双马尾几乎垂到脚踝的文学系少女,身上散发着一种奇妙的氛围。
“这位是……?”
远坂凛稍稍一愣,看了看旁边,这位貌似不像是从者的样子?
“这位是芥雏子小姐,是我们迦勒底的另一位御主,刚刚才过来的。”藤丸立香连忙解说起来,伸手拉过了文学系少女,后者略微有些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不过似乎不抵触这样的接触,并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意味来。
“另一位御主?”
远坂凛扯了扯嘴角,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对面。
——这又是什么离谱的展开?
——甚至已经不是违规的召唤额外的从者了,而是可以召唤其他的御主?
像是一下子想到了什么,远坂凛突然警惕起来:“等等!那我们之前说好的合作怎么算,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又要再叫一个御主过来……”
之所以能够和迦勒底达成合作,是因为她是御主,而对面只有从者,即使是藤丸立香目前也是稀里糊涂的以从者方式被召唤,所以这才是合作的基础。然而现在,对面却派出了另一位真正的御主过来,自然会令她感到警惕。
“放心吧,远坂小姐,你说过你单纯地以胜利作为目标,只为远坂家的荣誉而战,而我们需要的是回收圣杯,解决特异点成型的扰乱因素……”
藤丸立香认真的解释起来——
“在这个基础上,我们的合作是不会受到影响的,不是吗?你不用担心什么,与之相反的是,我们这边都会全力以赴,帮助你夺得圣杯战争的胜利……”
“唔……”
远坂凛仍旧是一脸警惕,但也是禁不住的一脸意动。
对方的确是很有诚意了,否则的话,只靠她现在的手牌是没有什么胜利的希望的。的确只有依靠对面展现出来的强大阵容,才有成功赢得胜利的希望。
“我,还有阿尔托莉雅小姐,以及伊什塔尔小姐都会为你提供帮助的……”看见远坂凛的神色,藤丸立香趁热打铁的说道,“只是也只有这些支援了,埃尔梅罗二世老师本来是准备过来的,也没有办法进行灵子转移……”
“根据推测,应该是圣杯战争的限制的缘故,因为我自己就占据了Caster的职阶,所以他没办法再过来。其他的从者也多半如此,估计都是相应的职阶已经被现有的从者占据了,特殊职阶好像不被这场圣杯战争承认,也是没有办法……”
“唯独芥雏子小姐不是从者,又同样具备灵子转移适应性,再加上本身也很强,也会给我们很大帮助的!所以才会转移过来进行支援,所以远坂小姐你大可以放心……”
藤丸立香一通话语下来,让远坂凛基本消除了原本的戒心。
“真的……这么厉害吗?”远坂凛低声嘀咕着,看向了那个文学系少女。
“当然了,芥雏子小姐作为御主的资质是比我还好的,在战斗指挥方面的评价很高……”藤丸立香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但还是很钦佩的这么说道,毕竟自己就是个吊车尾的候补,而文学系少女是当初的A组候补七人之一。
芥雏子的眼神却是微妙的飘忽着,有些游离不定的看向了其他方向。
第十四章 异闻带——顾墨的游玩记录
另外一边。
间桐樱在Rider的护送之下,来到了圆藏山下的巨大地下空洞之中。
尽管是陌生的环境,但是她一点儿都没有局促不安之感,也对于熟悉的间桐家毫无留恋,所以只是充满好奇的打量着这幽邃昏暗的龙洞环境,感受到了脚下土地之中的那股强大的魔力。
很是奇异的感觉,她比起一般的魔术师,更能从其中感受到更多的讯息。
虽然也没有办法解读,自己也不知道这么一回事。
这是因为她同样也是小圣杯的身份,虽然不如伊莉雅正统,但是的确属于是“活着的小圣杯”。
“哼……”
似乎是在耐心等待着的姿态,本来安安静静的坐在那边的伊莉雅,看见这对主从的回来,忍不住的轻哼了一声,然后别过头去,根本就不打招呼。她有些讨厌这个女孩子,大概是因为自己之前的丑态正好被对方看到什么的……
一想到自己那样子的嚎啕大哭,坐在地上像是一个小孩子那样伤心的闹别扭的样子,都被对方正好看了去……
银发萝莉就忍不住的感觉到自己血压有些上升。
虽然说,都怪某个家伙才对,但是现在那个家伙给了她一个仿佛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机会……
如此梦幻而不真实的可能性,却是让她就如同一个即将溺毙的人,死死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不放一般。伊莉雅现在就连向卫宫切嗣复仇都暂且顾不上了,今天一整天都是在这里焦急而又耐心的等待着,又怎么敢有怨言呢?
只是关于这方面的黑历史的记忆,以及从记忆衍生而来的情绪,却是不会凭空消失……
自然是都冲着间桐樱去了。
“呐,伊莉雅小姐,今天都没有吃东西吧……这是我刚刚给你买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紫发少女来到了旁边,却是有些开心的说着,同时从包里掏出一份还热着的便当递给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她是在回来的路上,听Rider说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听说三人都在龙洞这边待了一整天,所以才担心大家会饿着。
即使从者不是普通人,也应该吃点东西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又觉得现在亲手做也来不及,所以间桐樱就果断在路上买了便当,所有人都有准备。
“……”
“……”
银发萝莉顿时愣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对方的笑容非常真诚,充满了开朗与朝气,再加上递过来的动作又太过自然,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伸手接过了那份便当,而紫发少女也很是开心的在旁边坐了下来。
脸色几度变幻,伊莉雅有心想要还回去,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最终只能够扭捏着低声说道:“谢、谢谢……”
Rider在后面看着两人,目光稍稍显得有些欣慰。
被间桐樱召唤出来之后,她很快就对自己的御主心生怜惜,现在看到似乎一切都正在好转,自然是倍感高兴……或许这样的确也不错?心里生出这么一个想法,Rider看向了对面的大圣杯所在。
“那个……前辈呢?”
将便当都一一从包里取出来,紫发少女有些好奇的扫视四周。
“就在那边,今天早上过去,就一直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Rider伸手指了一下大圣杯的方向,尽管戴着眼罩,然而她对外界环境的感知与把握,要远远胜于人类,因此能够更为清楚。
那个神秘的从者已经在那边,就这么的站了一整天的功夫。
如果不是仍然还有气息,她几乎都要以为对方怕不是已经暴毙了。
“啊,这么久都没动静……真的没问题吗?”间桐樱愣了一下,顿时语气不无担忧的问道,伸手轻轻的按住了脸庞,表情像是有些困扰的样子。
“应该是没问题的,Master,而且我们也靠近不过去,这外面的魔术式都被他重设了一遍……”美杜莎轻声说道,同时也觉得有些困惑,不是说这个从者的职阶是Berserker来着的吗?
为什么感觉一点儿都没有凶暴化的迹象,还理性到能够表现出如此高超的魔术造诣?
“那就好……”
间桐樱轻轻点头,接着有些好奇的转眸,望向旁边的银发萝莉。
“伊莉雅小姐,话说回来,前辈的……啊,没什么,是我唐突了。”
话还没有问完,紫发少女就似是反应过来,赶紧打断自己的话语,同时这么致歉着。她是突然才想起来,譬如英灵的真名、身份之类的,一旦得知这方面的情报就很容易被针对。
双方都没有互相通报这方面的信息,大概也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和诚意?
现在自己突然问起来,显得就像是在刺探一样,及时反应过来的她自然是赶紧道歉,表示自己是无心的。
伊莉雅一开始有些搞不懂,不过也很快就明悟过来,知道间桐樱刚刚是想要问什么。她张了张嘴,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貌似就连自己都完全不知道那个家伙的名字和身份来着。
首先是召唤出来的时候,一连串的冲击让自己应接不暇。
紧接着就是自己复仇心切,赶往冬木市这个战场之后,就开始满脑子琢磨着怎么在自己死之前,完成对切嗣的复仇,琢磨着怎么夺回主动权,让对方听从自己的安排行动,根本就没想过要和对方交流。
结果就是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银发萝莉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连这个最基本的事情自己都没做到,难怪对方也慢慢的不当自己是御主了。
“已经是饭点了啊……”
逐渐熟悉的声音传来,伊莉雅抬头看去,发现那道月白色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在了自己等人的身前。
“前辈!”
间桐樱连忙站起身来:“饿了吧?真是辛苦了……这是我放学回来,在路上买的便当,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这个时候发便当,感觉有点不太吉利啊……”顾墨手抵下巴,看着紫发少女递过来的便当盒子,忍不住的吐槽了一句。
间桐樱:“?”
“没什么,谢谢了……”顾墨也不好打击她的一片好意,还是顺势接过了便当盒子,然后扫视了一眼跟前的几人,斟酌着什么似的,认真的组织着语言。而这个时候,伊莉雅的脸色已然是有些苍白起来。
“那、那个……失、失败了吗?”
她颤声的问着,真正的可怕的从来都不是失望,而是给予希望后,又再度把这希望给毁灭。
“哦,这个没有……”顾墨眨了眨眼睛,语气淡定的说道,“我只是还没有开始,因为发现了一个更加……嗯,应该怎么说呢?大概是一个更加彻底的改变你们人生的机会,一个彻底的重写人生的机会……”
他的视线从几人的脸上扫过,露出了一个非常感兴趣的笑容:“所以想要问一下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我可以试着借助这个机会,重构一部分的历史,将你们一起带上,反正也就是顺手而为的事情。”
稍微想了一下,他又补充着说道——
“唔,没有兴趣也不打紧,我们可以先完成这场圣杯战争,然后你们留下来,我自己前往那个世界就可以了。”
他还是很有契约精神的,如果她们都不怎么对这个机会感兴趣的话,那么就先完成这场圣杯战争,履行一下自己的约定再说。
“……”
“……”
现场一片寂静。
几人忍不住的面面相觑,怎么感觉这一位刚刚说的话语,每一个字都能够听得懂,但是连起来的时候就完全听不明白了……不,不对,或许正因为她们是听明白了,所以才感觉到不理解的吧。
有不可思议,难以理解、离奇的事正在发生。
她们还没有做好准备,毫无征兆的就收到了警告和预示……是警告和预示吧,因为只要做出选择的话,现今居住的世界将会消失,习以为常的世界将不复存在,至少对于她们而言是这样的。
但是……但是……
真的做得到吗?这种天方夜谭一样的言论,她们自然是感到难以置信。
顾墨也不着急,只是给对面留出思考的时间,直接在这处临时整理出来的平台上坐下来,好整以暇揭开了便当盒子。而就在这个时候,银发萝莉终于回过神来,急不可耐的几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真的可以做到吗?让一切都回到原样?”
她那漂亮如红宝石般的眼睛里,满是渴求与希冀。
“完全回到原样不现实,因为限定的前提就是一个走向IF线的世界,我只是可以在那个基础上试着小部分的填充虚构事项……”顾墨放下便当盒子,一本正经的这么解释说着,这是他有把握做到的事情。
他在大圣杯里面,看到了“孔”的另一侧。
似乎就是先前进入过的FGO的世界线……也许是因为,大圣杯的内侧反而是世界的外侧的缘故?真正的圣杯在没有得到形态,没有被开启、固定住那个“孔”的时候,就是没有打通降临现世的通道。
正因为一直都位于外侧,就像是英灵座一样,反而有可能连接上其他的平行世界?
这个是顾墨的猜测,重要的是他在“孔”的另一侧看到了空想树的降临,这是异星之神在地球上撒播的空想之根,能够将行星初始化,形成过滤异闻史现象,完成对现实的侵略。
启动后将会以庞大的魔力量,卷回星的人理,根据异闻带这个人类史,对地球本身的攻击。
因为犹如生命存在竞争,历史也有胜负,在众多不知道的异闻史中,有着更强大的东西,比泛人类史更加极端的可能性存在。可以简单理解为空想树能够让当前的人理初始化,使得那些错误的历史浮现,从而取代“现在”的世界线……
而也许是顾墨曾经上传的记录,已经对这个副本世界覆盖过一次的缘故——
所以在异星之神撒播的空想之根当中,居然正好有一枚种子扎根在了属于顾墨带来的一段覆盖记录之中……根据他的观测,那是一段虚幻的异闻史,应该是自己上传的记录衍生出来的可能性。
大概就是从仁王世界的历史时间段开始……
往后足足发展了五百年后的世界线。
不过也许是因为过于极端,错误的繁荣,最终也被剪定的记录。同时也正因为极端的强大凶残,所以被空想之根选中、扎根,要让这个异闻带重现而出……作为造就这段记录的绝对中心,“异闻带之王”自然也是要被一同重现的。
然后——
就是降临到这个平行世界的顾墨,依靠自身“单独显现”超越世界线的能力,在大圣杯内部的时空裂隙之中窥伺到了另一侧……
他当然不可能没有想法。
虽然是异星之神撒播的空想之根,但是既然落在属于自己的异闻史上扎根,那自然就是自己的东西了……就像是游戏发行上了PC平台,莫说是穿啥由不得你了,就连长啥样都由不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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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可能要回家一趟,准备一下搬家事宜……嗯,这段时间就是在准备这个,着实有些忙不过来,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