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援兵”
“你知道他们叫我什么”艾德慕十分气愤的向身边的管家抱怨，“吓破胆的艾德慕。”
“他们懂什么，我们只有一千三百人，如果把人都派出去，那谁来守城？”
“艾德慕少爷”这时学士走了过来，他手上有两只受伤的渡鸦，“这是从北境飞来的两只渡鸦。”
听到是北境，艾德慕不由喜出望外，他是可亲眼看到了自家外甥带着军队神兵天降，差点把兰尼斯特给打崩了。
“是不是我的外甥罗柏。”
他拿过信件，发现果然是冰原狼封蜡，于是兴冲冲的把信拆开，之后不由哈哈大笑起来，“那些愚蠢的兰尼斯特居然还敢分兵。”
他转过头对着管家吩咐，“把城内所有的骑士都叫到大厅来，就说艾德慕大人召唤他们商议要事。”
当一众河间地贵族聚在大厅，他们沉默得可怕，毕竟现在的局势实在不容乐观，只见艾德慕一脸喜色的走进上主位的高椅，众领主只当是他又睡那个城堡的女仆。
谁知他一脸自豪的掏出一封信件，上边冰原狼的纹章，众人自然认得，只听他高声说道：“勇敢的渡鸦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
有人在心中暗暗派遣，“黑色的翅膀，带来黑色的消息。”
“两天后，我的外甥罗柏·史塔克，将会带领北境骑兵再次袭击兰尼斯特的大营。我知道有些人暗地里叫我‘胆小的艾德慕’，但后天我将会亲自率领奔流城的战士出门迎敌，我会亲自斩下詹姆·兰尼斯特的头颅。”他十分激愤的大声说。
“那封信会不会是狡诈的兰尼斯特写的。”有人质疑。
“我认得自己外甥的字迹，杰诺斯伯爵。”他对着那人十分肯定的说，其实他连自己外甥的面都没过几次，但渡鸦身上的箭伤他还是认得的。
而且是不是阴谋只要到了那天自然就会见分晓了，他们居高临下，完全可以看清城下的形势。
接下来两天艾德慕都在积极备战，他呵令士兵训练，自己也在每天练习，他一定要在这场战斗中展现自己的英勇，让他们再也不能叫他“胆小的艾德慕”。
而他的外甥罗柏，此刻正领军渡过栾河城，他们败了，而且还被骗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兰尼斯特家的援兵，只不过是一支不知哪里来的骑兵罢了。等罗柏反应过来，准备反击时，兰尼斯特已经把人全部聚拢起来，竖起了地刺，根本不给他们突击的机会。
他只能悻悻而反，卢斯·波顿率领的北境军也败给了泰温·兰尼斯特，听说泰温已经领军北上，即将接近栾河城。佛雷老伯爵写信催促他领军去阻挡泰温大军。
进入栾河城时，佛雷伯爵的脸色果然不怎么好。
他向老弗雷保证，他会领军固守在栾河城的峡口，不让泰温大军北进一步，这才让老伯爵的脸色好上几分，随后这老家伙就催促罗柏和他的女儿完婚，罗柏只能以他们的当初的合约作借口推迟，毕竟当初的承诺就是在战后迎娶他的女儿。
北境大军的主力尚存，现在局势不至于向兰尼斯特一边倒，他们背靠劲泽和卡林湾，不愁没有退路。而且詹姆·兰尼斯特，威廉·兰尼斯特，提恩·佛雷等重要人物还在他们手中。
两天后，凯冯正紧张的盯着天色渐渐暗下来，此时天空下有蒙蒙的细雨，水面上升有阵阵雾气，今天的天气极其阴沉压抑，守卫站在帐外无精打采的站岗，他把自己的旗帜立在北营上，现在所用的是手下一个贵族的旗帜。
凯冯领军在南营，科尔信誓旦旦的给他说，今夜将不会有月色，他心中原本还存疑，现在一看迷雾笼罩的河面，在心中就信了八分。同时他也在想，这小子是提利昂从哪里找来的怪物，怎么连天气都能预测。
夜风一吹，科尔就忍不住咳出来，他领着一千骑兵，俨然一副史塔克打扮躲匿在山林间，而山谷下是兰尼斯特的营房。
那些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场戏，科尔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作为诱饵不必知道得太多。
这一刻科尔只感觉自己就是铁石心肠，不过为了让戏演的更加逼真，总要牺牲点什么。
“咳咳~”他忍不住紧捂嘴唇，只感觉手上黏糊糊的。身上的盔甲只感觉十分厚重。
艾德慕正站在城墙上四处张望，结果除了一片火光，下方什么都看不清。他内心在想，难道真的是兰尼斯特的阴谋吗？
不可能，兰尼斯特怎么会知道今天是无月的雾天，除非他们是诸神下凡不可。
其实雾天是科尔也想不到的，他只能通过推测知道今天有很大的几率是极残月，差不多相当于无月了。
“大人，腾石河的北岸灯火好像乱起来了。”
艾德慕眉梢飞舞，来了，果然来了。只听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了喊杀声，惨叫声，随后火光变得浩大起来，他们终于能在墙上看到舞动的冰原狼旗。
“快召集人。”艾德慕急促的对身边下令。
奔流城的骑士瞬间在墙下集合，他们为了这一刻已经准备良久，艾德慕只是简单的朝他们激励的说了几句话，就让人把铁门拉开，在抬下青铜木门的门闩，把吊桥缓缓放下。
轰~。
当吊桥重重砸在护城河的岸上，他领着大群骑兵冲杀而出，直接扎入兰尼斯特的大营，果然那些兰尼斯特的士兵，一个个慌张的四处窜逃，被他们如割韭菜般轻松斩杀。
看到那些兰尼斯特的神情，这某些骑士的担忧渐渐放了下来，看来真的是北境的援兵。
科尔在山岗上遥望，他没有下去，此时他的整个右臂已经麻住了，根本就持不起剑，他只能面色冷峻的站在上方指挥，身边是几个兰尼斯特骑士守卫。
而此时若是从墙上看，虽然兰尼斯特的南营，中营的灯火依旧，但早已经人影稀疏。
艾德慕正杀得起兴，看清那些北境的盔甲和旗帜后，他彻底放开了自己，带着骑兵不断追赶着兰尼斯特的残兵败将。
正好面前经过一个落马的北境骑兵，他连忙问道，“你们史塔克大人在哪？”
那人愣了愣，突然指了一处山丘上。
艾德慕一看，果然有小股骑兵在那，于是领着亲卫满心欢喜的朝山丘上奔去。
第四十七章 城破
科尔伫立高岗，望着奔流城的一众骑兵陷入包围之中，后方凯冯爵士正带着南营和中营的士兵赶来。
突然下方有一队银鳟鱼旗帜的骑兵朝他们奔来，看架势得有十几人。
此际山丘上加科尔不过五骑，仅是来者的小半之数。
“准备作战。”科尔吩咐左右。
艾德慕兴冲冲的飞奔至山丘之上，原本他以为会遇到狼旗烈烈，骑兵凛凛。这上来了，才发现是大猫小猫的几个人，领头者确实十分年轻，脸上一点胡须也没有，不用猜他必然就是自己那大外甥罗柏·史塔克。
他刚要招呼一声，那五人却持起骑枪和利剑朝他们无畏冲锋而来。
“罗柏，是我，是我，我是你舅舅艾德慕。”他连忙表明身份。
谁知这罗柏像是聋了一样，好像听不见他的话似的。
直到他们的杀机尽显，与自家的骑兵刀刃交接，艾德慕才反应过来，这TN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罗柏。
那青年的骑士单手舞一把大剑，正砍倒艾德慕的近卫，朝他直逼而来。
他连忙拉住马缰，准备后撤。这时他身边的骑士迅速攥住他的马绳，在他耳边说道，“艾德慕，敌人不过才五人。”
这下他才反应过来，对呀，他们不过才五人。
于是勇敢的艾德慕扬起了剑。
一个交手下来，他们这方倒下了四人，而敌人也倒下了一个。当然这不过是他们偷袭得手罢了。
现在以九打四，徒利家稳占上风。
艾德慕·徒利领着近卫准备于敌方首领交战，这个年轻的小子身边空无一人，握住马绳的手还在颤抖，他要亲自取下这人的项上人头。
身旁的骑士率先打头，不过被敌人的大剑一剑结果了。
艾德慕和另一骑士一块挥剑而上，他就不相信这小子还能打的赢他们两个。
直到艾德慕被剑脊拍昏，他都想不通，这小子看起来体型都不如他壮硕，怎么有那么大的力气。
艾德慕倒下后，其他的河间地骑士准备过来救援，这时剩余的两个兰尼斯特骑士也靠到他身边。
以三敌六，敌人从两面围住科尔三人。
科尔的右臂根本使不上劲，拉缰绳都吃力异常，所以无法用双手剑御敌。
四面八方的武器使来，科尔的铠甲被攻上几处，这时着重甲的优势就出来了。
一个兰尼斯特骑士被长枪捅下马去，另一人直接被刺死在了马上。
而敌人却丝毫未损，一下局势惊转。科尔仿佛陷入了死局之中。
这时刀剑和枪矛从各方袭来，一瞬天地倏停，缓落的霏霏细雨像一个个水珠点缀着空间的透明画布。
那些持利器杀敌之人，窜逃之人，哀嚎之人，愤怒之人，神态各异，这一刻所有的表情就像画在了他们的脸上。
科尔已经无暇他顾，他尽己所能，观察每一处杀来的刀剑。
在面前的就有两杆枪矛和一柄长剑，目光所及处，还有一柄钉头锤。
枪矛之刃，一指自己，一指战马，而刀剑而钉头锤都是朝他攻来。科尔知道身后还有一把利剑，但却完全在了他的视野之外。
现在他必须做好马匹被刺倒，或者受伤惊窜的准备，长矛轨迹直来最好躲避，但挥舞的钉头锤和长剑，范围只广，几乎把科尔的生机给全部堵死。
但他有时间，他能仔细的寻找漏洞。
一众河间骑士只见他一侧一俯把他们的攻击全部躲了过去，那匹战马被长矛一刺，直接鸣叫一声，就着一个方向疯狂奔窜，两把剑直马背上展出，正对两名骑士颈项之处，划破风声的声响飕的一下，两名骑士应声而倒。
科尔只感觉右背连接手臂的胛骨几乎要裂开，流淌在衣甲间的热流，他一时不知是鲜血还是热汗。
马不受控制的往林间奔跑，突然面前横来一枝干，科尔刚抬起的头又低俯而下。
仅存的四名河间骑士，被这一幕惊住片刻，随即三人策马来追，一人下去视察少主艾德慕。
当敌人赶来，应对三人科尔就从容多了，随着血液沸腾起来，科尔就像打架时红了眼的人，根本不怕痛。
使起双剑，开启时间之眼，这三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噗通一人被他击下马。
又一人被他刺入眼眶之间，只见凛冬之夜如热刀子进了冻油块里，那盔甲护面根本挡不住刺来的剑，骑士惨叫一声，捂面而倒。
最后一人见局势不对，转过马头就跑了。
这时科尔坐下的马匹突然被藤蔓绊倒，他也滚落下马来，斜坡上连滚了几圈，才灰头土脸的站起来，就这一下他已经不知伤到了身体的那些地方，不过至少他还能站起来。
额角间留下一股热流，是摔下来时头隔着盔甲撞出了血。
正好一河间骑士的马停在他不远处，科尔上去安抚马匹，这马在他身上嗅了嗅，一闻不是自己的主人，然后开始作妖，只见科尔双手夹住马首，这马居然一下动弹不得了。
他翻身上马，用腿一踢马肚，它乖乖的按着指示前行。
那逃跑的骑士很快看到身后追来的科尔，他惊慌的鞭策身下的战马，催促它跑得快些。
慌乱就会出错，他用力抽打马匹导致马也乱了步伐，很快就被科尔给赶了上来，他用哀求的语气求饶，剑早就不知道掉哪去了，科尔轻描淡写一剑。
科尔全身都是黏糊糊的血液，他已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当科尔重新返回战场，奔流城已经升起了兰尼斯特的怒吼雄狮，他不由松一口气，露出一个满脸血污的笑容，看来他们赢了。
此时他感觉就像是闷了一大碗白酒，喝时没什么感觉，但后劲可一点不小。
突然是松懈下来，他只感觉肩上压着一座大山，眼前的山川河谷在上下左右跳动。
有人在他耳边说什么，只感觉像是一声声灵魂之外的呐喊，忽远忽近，悠长幽远。
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了，是一个还是两个。
哐当，他最后听到盔甲碰到地上，眼前是无尽的黑夜，很远很远很远......
第四十八章 葬礼
“大人，他的伤口脓发不止，而且还发起高烧。”修士不断的摇头。
那个白发的少年口中说着各种胡话，没人知道那是什么语言。
自从骑士找到科尔时，他就一直昏迷不醒，那一头白发让凯冯不禁做出遐想。第一次见时，头发只如胡渣一般，根本看不出是金发还是什么，但现在俨然一头银白。
“银发紫眸，他是坦格利安家的孽种？”凯冯不由在心中想。当初君临一战，他就跟在泰温身旁，看兰尼斯特家的士兵把君临杀得血流成河，看魔山把两具女尸和一个男婴拿到他们的面前。那是多恩的伊莉亚·马泰尔公主，也是太子雷加的发妻，她衣衫已经不整，有人说是魔山在杀她之前强bao了她，魔山自己也没有否认。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伊莉亚时，提利昂才刚刚出生，她还满心欢喜的说要收养这个畸形儿，那时她的年龄应该和这个银发男孩一样，只是个天真烂漫的姑娘。
再见到她时，这位马泰尔公主已经成为了雍容华贵的太子妃。
最后见她就是一具尸体了。他记得泰温当时的脸色十分不好，衣衫不整的伊利亚公主，被刺了五十多刀的雷妮斯·坦格利安小公主，她当时只有三岁，还没凯冯的腿高，凯冯记得在红堡见到她时她总是抱着一只黑猫，她叫它“贝勒里恩”。三具尸体里最令凯冯不适的，是那个头颅溃烂的婴儿，听说是魔山一手把那婴儿拍在了墙上，在一堆烂肉里，凯冯看见那染血的白金发。
凯冯自己和儿子都是金发，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修士告诉他，诸神在召唤回一个英勇的灵魂时会让他变得纯洁无暇，所以这孩子的头发才会变白。
凯冯叹息一声，姑且就当是诸神要这样做吧。这场胜利有一半的功劳是这孩子的，但如果诸神的真的眷顾，就让他醒过来。
凯冯看望了科尔后，就带着侍卫离开了，攻下奔流城后，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营帐内，此时仅有科尔侍从蒙达在忙碌，凯冯叮嘱他要照顾好科尔，如果醒来就去告诉他一声。
......
当他睁眼，这次不再是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而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在白色之间，他看到一道虚衍之门，高耸伫立。
在门前是一座天平。
科尔自己正站在天平的一侧。
这又是哪里？是梦吗？
在他的对侧，立着一片骏马。
仿佛如旋涡的巨大门框，正闪着紫色的波纹。在科尔站上天平后，对侧的马匹就飞了起来，科尔看到它身上骑着一人，他看不起面孔，只能远远看到那长长的辫发。
在骏马凌空飞走后，天平开始缓缓下沉，不断的摇晃，让科尔根本站不住脚，天平的钮轮咔咔作响，科尔趴在盘子上。
头顶衔着托盘的巨大铁链发出哐当哐当的摩擦声，科尔趴在天平的边缘，遥目而望，原本白茫茫的世界，瞬间被血液和火焰灌注。
一道道的火柱自地缝间喷涌而出，岩浆发出咕噜咕噜的热泡。而天平正带着科尔不断去靠近。
更令科尔头皮发麻的，是在岩浆的两侧岩壁间滚滚的红黑血液自崖壁浸出，残肢断臂，半边骷髅的脑袋，无数像是来自深渊的哀嚎。
科尔惊恐的翻起身，抓住托盘的铁链，现在他只有一个信念，他要不断的往上爬，不断的往上爬。
......
凯冯驻守奔流城，他只留了两千人与自己驻守城堡，剩下的士兵他让人领着去支援兰尼斯特的北方大军。科尔也被他的那些火焰民手下带走了，凯冯原本不许，但那些火焰民根本就不听，甚至动了刀戈。
想到泰温那有医术更好的学士，凯冯也只能把他们放走。
现在算来大军已经出发了两天，现在估计已经走到了国王大道的交叉口了，那里也是三叉戟河的汇聚点。
突然喂鸦人把渡鸦的信件送来，信是老哥泰温的，他不吝赞词的夸赞了凯冯，信中的最后提到了科尔。
凯冯在攻下奔流城后就迅速放出渡鸦把这消息送给了泰温，其实在开战前，凯冯就想问问泰温的意见，但想到渡鸦可能被敌人抓住，所以才忍而不发。
那孩子没有抵过高烧，他被十几个骑士先遣护送到了北端大营，泰温说自由民们发难，说是平地人杀了他们的王。泰温亲自主持了那孩子的葬礼，他们把他放在木筏上，让静默姐妹把他背后的伤口缝合，按照自由民的要求给他穿上红色金丝缎绸。
他没有贵族的纹章，泰温就用自己的狮子锦旗给他裹身，还按照自由民的习俗把他所有的财产都安置在了木筏上，也就一把剑，自由民们还搬了一个破石头放了上去。
凯冯想到那天他被搬来时手中紧攥的剑，好像没有被带走，现在应该在他的营帐里才对。想着应该把他的财产送回去给他的家人，凯冯派人去科尔的营帐拿他的东西，结果却听东西都被那个侍从蒙达给卷走了。
为此凯冯大为恼怒，他派出骑兵去追杀那个随从。
当木筏顺着河道而下，泰温亲自持弓射出火箭，给了他最高规格的礼仪，自由民们这才不再作乱，他们被一个叫提魅自由民领回了明月山脉。
苍鹰飞过山谷河涧，远远的河面上，一只孤零零的木筏顺着水流缓缓而下，突然河岸间一枯木坠下古树来，哗啦一声掀起一阵浪花盖在了木筏之上。
火焰熄灭，就连捆绑住尸首的绳索都还没被烧断。
一路湍急，河道时而平缓，时而急躁。
在滚滚的江面上，有人看到一只木筏在漂浮而行，当看到那上边躺着的人后，都默默低头祷告，念一句诸神慈悲。
有乌鸦飞过，落在木筏上，它啄了啄那发白的躯体，突然像被什么惊吓住，然后嘎嘎的飞走。
一道坠落而下的高耸瀑流出现在木筏的前径，只见木筏飞速而下，毫不畏惧那山崖下滚滚掀起的水浪。
它至山崖飞翔而下，一个起伏间居然没有被掀翻，然后继续欢腾着，伴着滚滚长河，奔流入海而去。
ps：主角猝，全剧终。（狗头保命）
第四十九章 小老鼠
“艾莉亚，你怎么会知道这里？”当艾德·史塔克从满是污水的沟道间起身后，他满脸不解的问自己的女儿。
突然岸上一人引起了艾德的注意，布料粗糙的厚重褐色长袍，身形宽大，遮面斗篷裹身。
艾德瞬间升起了警惕，直到那斗篷被缓缓拉下，露出一张满是胡渣的粗狂脸庞，很难相信上一次见到他时，他还是一副狱卒的打扮，而上上一次，则是油头粉面的太监。他到底有多少个面孔？
“早安，我的大人。”只见他用粗厚的声音给艾德行礼，与往日甜腻腻的不同。但艾德之感脊背发凉，仿佛眼前的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只令人恐慌的巨大蜘蛛。
此人正是人称“八爪蜘蛛”的瓦里斯，御前会议的情报总管。
“瓦里斯？你到底想要什么？”艾德皱着眉紧盯那张脸，他想到瑟曦·兰尼斯特对他说的，“在权利的游戏中，如果你不当赢家，就只有死路一条。”
“贵千金十分的勇敢，我只是给她透露了地牢的位置。”
艾德面色不善，“你不该把一个孩子牵扯进来。”
“有些事是我们无法左右的，史塔克大人，就像你的大儿子已经领着军队南下。”
“罗柏？”
“除了他还能有谁？船已经给你准备好，我的大人，至于能不能回到北境，就只能靠您和您的千金了。”
此处正处海岸，红堡的污水从这里排出，岸间一只小船倒放在碎石间。似乎下过雨，空气中带有些许寒意，让艾德有一种生出在北境的感觉，但是这点料峭微风，比较北境就太温柔了。
瓦里斯没有告诉他，前几天学城的白色渡鸦送来了消息，长夏即将结束，维斯特洛即将迎来冬季，学士们预言，长夏之后将是长夜，这场长达十年的夏季，将会带来一个漫长的冬天。
“我知道你可以，瓦里斯。帮我救救珊莎，求你。”一向冷峻的艾德，那张高傲的脸上带着哀求的神色。
“你可太为难我了，我只是个手无寸铁的情报头子。我劝你最好尽快离开君临，大人，你的大女儿被王后照顾得很好，王后甚至同意让她继续嫁给我们的国王陛下。”
“他可不是国王。”
瓦里斯轻轻一笑，“现在王国可又好几个国王，听说就连泰温大人的手下都有一位野蛮人的国王。”
“我再问你一次瓦里斯，你的目的是什么？在牢里时，你明明没有答应帮我。”艾德看着这个太监。“劳勃饶过你一命，你不应该让乔弗里那小子坐在铁王座上。”
“我不介意铁王座上的是谁，我的大人。太监没有荣誉可言。”瓦里斯的手装在夸大麻布衣的衣兜里，“劳勃是个蠢货，但不可否认，他给维斯特洛带来了和平。我应该和您说过，这座城堡里，只有国王是权利的外人，他不在乎铁王座上坐的是谁，他只想要酒和女人。
我一度保护他不受伤害，可是你却害了他，我的大人。你明明可以把铁王座给那孩子，然后安安稳稳的回到北境去，我想温暖的临冬城，一定比地牢要舒服得多了，哦，抱歉，我听闻临冬城的墙里有温泉涌动，想来住在里边应该连炉火都不用点吧。”
“临冬城有你的小小鸟？”艾德面色不善的问。
瓦里斯头一歪，“谁知道呢？乌鸦无处不在，因为它们有一对黑色的翅膀，小小鸟可没有，蜘蛛也没有。”
“凛冬将至，我的大人。敌人不在面前，而在海的对面。”瓦里斯说着把帽兜拉起来，然后走入黑夜之中，轻盈无声的步伐，就像一道影子。
“我们要去救珊莎吗？”艾莉亚对着他问。
艾德仰头望了望崖壁上高耸的红色城堡，然后摇了摇头，瓦里斯说的对，他应该回到北境，在这里他一个能信任的人都没有。
把船推下了水，接下来的一路绝对不轻松，兰尼斯特的人一定会全境通缉他们，如果他的腿没受伤还好说，可是自从摔下马后，他的腿每动一下，都像是有人有刀在凿他的骨头，船还是艾莉亚推下去的。
艾德的眼中全是内疚，他不该把自己的孩子带到君临来受这个苦，作为几个孩子的父亲，作为劳勃的挚友，作为临冬城的君主，作为凯特琳的丈夫，他都感觉自己是失败的。
夜月下，一艘小船缓缓驶出君临城。
瓦里斯站在黑夜中望着他们远去，没人知道八爪蜘蛛的想法，没人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他就和他小小鸟一样，像一个谜底。
艾莉亚还记得她偷听到的那些话。
“那些骑马的家伙过来了，小公主给他们生了个小马王。我们需要时间，给伊耿的时间。如果七国再这样闹下去，怎么拦住那些骑在马上的野蛮人。”
“他们渡不过这片海峡，而且维斯特洛的大人们也不会欢迎外乡人。”
“东面有足够的船把那些家伙连人带马送过来，现在所有的城邦都在招募佣兵和购买无垢者，那些佣兵团和奴隶主一个两个都赚得盆满钵满。如果真让扎辫子的野人拿下了维斯特洛，我们的付出将功亏一篑，你必须让这里稳定下来，我知道你可以做到，如果不行，我会请布拉佛斯的无面者出手。”
“你想杀谁？丹妮莉丝，卓戈？还是乔弗里，或者史坦尼斯？”
“不管杀谁，我只希望我们的付出不会白费。老朋友，我们为这件事筹划了那么多年，你可以获得更多。”
“爵位还是权利？我已经位极人臣，换一个人坐上去，也不会改变什么。”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伊耿会让你满意的，你也见过那个孩子。至少他要强过现在坐在椅子上那个乱伦的怪胎。”
艾莉亚听到那个身形宽厚的人叹息了一声，“我曾经以为伊利斯也会是个明君。”
“噢！好像有只小老鼠躲到这儿来了。”艾莉亚最后听那人如此说，然后她就被发现了。
第五十章 血魔法
“卡丽熙，你应该把巫魔女杀掉或者赶走，她们会可怕的妖术，还会和恶魔媾和。”侍女姬琪小声的在丹妮莉丝的耳边轻轻说道。
血魔女，不，她救活了自己的星与日，那天卓戈在马上摇摇晃晃了一整天，在夜晚她看到了血蝇在他们的帐营里飞舞，他们都说血蝇只在死人身上出现，哪怕伤势已经如此严重，卓戈还是要坚持骑马。
救回她星与日的人是弥丽·马兹·笃尔，也就是人们所说的‘巫魔女’，她自称是医者，她用一羊皮包裹着一堆草药裹住卓戈的伤口，卓戈的胸口被切了很大一个伤口，还有箭伤。
巫魔女的药卓戈只用了五天就撕开了，之后他的伤势每况愈下，伤口用一湿哒哒的羊皮包裹，他的脸色已经惨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了，整天呆愣愣的骑马，任谁呼唤也不作回应。
乔拉·莫尔蒙爵士在马上悄悄告诉她，如果卓戈卡奥掉下马来，或者骑不上马，那时他的卡拉sa会离开，跟随新的卡奥，也就是现在卓戈手下的那些寇。
有人说是巫魔女害了卡奥，直到第十一天的夜里，丹妮无意摸到卓戈已经全身冰冷，她颤巍巍的轻声叫他，但他一动也不动，连一点声响也没有了。血蝇嗡嗡的飞在四周，甚至落在他们的身上，一个个大如蜜蜂，振翅发出令人讨厌的声音。
丹妮带着哭腔不断呼唤自己的卓戈，她只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下来了，无措间她想到了龙蛋，她飞速跑到装着龙蛋的盒子间把三颗龙蛋拿了出来。可惜他忘记了自己是个孕妇，于是被磕绊了一摔跤，龙蛋掉落一地，她的两脚间也浸出鲜血来，那些鲜血染红了龙蛋。
丹妮强忍着疼痛把龙蛋拾起来，抬起卓戈的手，把龙蛋放在她的怀里，然后俯下去拥抱住他，她不断安慰自己是最后的真龙，是风暴降生的丹妮莉丝，诸神不会带走她的卓戈，不会带走她的星和日。
有人听到她的哭泣，冲了进来，当看到她趴在卓戈的身上哭泣，瞬间明白了什么。
几个血盟卫闻声而来，然后他们就看到令他们极其胆寒的画面，一个血淋淋的马头被横切下来，大片大片的马血被涂抹在卓戈卡奥的身上，那个巫魔女一边抹着血，一边念念有词的说着魔鬼的咒语。
重重黑影缭绕，那些影子，有人，有马，各种奇形怪状。
血盟卫看到黑影呼啸着涌入卓戈体内，然后他原本死气沉沉的身体开始跳动起来，黑气旋绕，突然冲天而去，不知到了何方，而那个巫魔女一声高亢的喊叫后昏迷而下。
没人知道黑气去了何方，那些鬼哭狼嚎的声音消散在草席营帐后，他们看到卓戈的胸膛开始浮动起来，呼吸声渐渐而起。
这时银发的卡丽熙却疼吟起来，她的肚子已经鼓得很大，眼看即将临产，身下也是一片殷红。
她尖叫着“黑色翅膀”，侍女们急忙上去，接生婆也被招来，可那个多希卡林预言中的“骑着世界的骏马”却没有出来。
丹妮不会告诉他们，那一天她梦到了真龙，梦到了哥哥雷加，人们说他有一头美丽的银色长发和精灵般的嗓音，是最后的真龙。
但丹妮看到的只是一头银短发，他身着黑色铠甲，骑在战马上，一身红色的披风随风而舞，下方是一片血与火的战场，三条河流交叉汇聚，他的对手人多势众，他的身边只有四个守卫，但是他赢了，根本不是人们所说那样输给了篡夺者。
他的战马摔倒了，他也摔了下来，丹妮看到他在树丛荆棘遍地的斜坡滚了很远。
他手中的剑寒光凛凛，那必然是他们家的祖传宝剑‘暗黑姐妹’。韦赛里斯和他说过坦格利安家的两把传家神剑，一把是‘暗黑姐妹’，一把是‘黑火’，听说黑火就在厄索斯，她一定要找回来。
丹妮最后看到他站在一处战争的中央，她走过去把他的头盔摘下来，却是朦胧一片，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那短发，突然一双黑色的翅膀从天上一飞而下，把她惊喜了过来。
当丹妮睁眼后，她发现自己被一群人围着，肚子里的雷戈也十分平静一点也不闹了，她轻轻摸了摸肚子，在心中悄悄的说，“你知道吗？小雷戈。我梦到了你的舅舅，你一定会和他一样高大，一样英勇。”
这时侍女姬琪神色复杂的告诉她，卓戈卡奥醒来了。
对丹妮来说，发生了的，就像是做了个噩梦一般，现在梦醒了。
她满心欢喜的看着卓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然后健壮的身躯再一次跨上马，不过他原本的马已经死了。
马是多斯拉克人的信仰，卓戈甚至为此生了气，不过丹妮告诉他，是烈马把他从黑暗之地带了回来，只因为他是预言中“骑着世界的骏马”的父亲。
卓戈听了这话确实平息了怒火，随后骑上另一匹马，去巡逻他的卡拉sa去了。卓戈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梦。
只有那个巫魔女在浑身颤抖，她自己做了什么只有她知道，血魔法，她用血魔法让人活了过来。她不禁想到了夏亚传播的救世预言，
【长夏之后，星辰泣血，亚梭尔·亚亥将在烟与盐之地重生，并唤醒石头中的魔龙。】
那个银发女人是孽龙的后人，她的肚子里一定是那头魔龙，想到多斯拉克人预言的“王子将骑着世界的骏马征服到世界的尽头。”
他们活过来了，那个孩子，还有这个男人。灾难，这会是一场席卷世界的灾难，是她把魔龙放了出来。
......
科尔不知自己爬了多久，他一直往上爬，天平不见，虚衍之门也不见了，他的目光所及处只有一根铁链，一段往上的铁链，而身下是那一片烈火与炼狱。
他爬得好累，但根本不敢停下来，因为岩浆正在急速上升，而他的身侧那些残肢碎体也在不断拉扯他，把他往下拽。
他祈祷，“如果这是一个梦，就早点让他醒来吧，不管是新神，还是旧神。”
而远方的海口，一只不知走了多久的木筏，载着一颗石头和一具尸体缓缓漂入了颤抖之海。
第五十一章 风暴
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气息，城门口聚集了上百人，目睹着七神的雕像被全部焚毁，熊熊的烈火掀起层层的热浪。
不安的气息弥漫整个海岸的上空。
红袍女在火堆旁进行祈祷，赛丽丝夫人跟着复诵祷文。龙石岛公爵史坦尼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在向光之神祷告，他胡子平短，面容坚硬如铁，神色淡然，看不出喜怒。
长城的铁匠大师唐纳·诺伊就评价过他，说“史坦尼斯就是纯铁，又黑又硬又坚强，却也容易损坏，和铁一样，弯曲之前就会先断掉。”，这位铁匠大师曾是拜拉席恩家的部属。他是看着拜拉席恩家族的三兄弟长大的，老大劳勃是真钢，而老三蓝礼是亮铜，华而不实。
龙石岛的圣堂被后党推倒，他们将迎接一位来自异邦的新神，光之王‘拉赫洛’。
当火焰包裹着木雕神像将祂们化成了黑炭，烟气冲天。
那红袍女梅丽珊卓高声而语，“受拉赫洛宠爱的亚梭尔·亚亥啊！光明的战士！圣焰之子！来吧！你的剑正等着你！拔起属于你的剑吧”
史坦尼斯卷起皮革斗篷闯入火焰之中，拔起那把火焰之剑，然后迅速冲出，侍从拍打他身上的星火，火焰在他的手套上燃烧起来，他咒骂一声把剑插入泥沙地中。
红袍女和赛丽丝夫人还在为火焰之子喝彩，史坦尼斯把手套脱掉扔在地上，显然他的耐性已经被消耗殆尽，拉起自己的夫人赛丽丝返回了龙石岛城堡。
在火焰将天父、圣母、战士、少女的木雕尽数焚毁，只有一丝烟火还在余烬中升起缕缕细烟。
人群中有人神情低落，也有人心潮涌动，有人哭泣，也有欢笑。
几个厄索斯的商人在窃窃私语，有人说，“那根本不是圣焰之剑。”
有人疑惑他为何敢如此而语。
只听那人说，“真正的光明使者是亚梭尔·亚亥在神殿打了百日百夜才铸造成功的，在这之前他甚至失败了三次，在那些红袍僧口中，他是以妻子的心头血为引子，才把圣剑锻造完成。”
“不是插入了心脏吗？”有人纠正着说。
“谁知道呢？每个红袍僧的故事都不一样。”
突然天空一声惊雷炸响，海面上阴云阵阵。
有人在人群中喧闹，说是七神在发怒。
眼见暴风欲来，人群散得更快。
轰隆隆，一声咆哮自天边而来，此时海面上风起云涌。
一阵旋涡在酝酿，天边阴云像只滔天巨兽张着血盆大口正在吞噬天地，内部一条接一条的白蛇涌动，远天如诸神降下的怒火，一声声惊雷，震得人心发颤。
一道闪电激射在岩壁之上，炸裂出无数的碎石，而海浪像是巨人的手掌在疯狂拍打。
在雷霆之中，一只木筏在浪声中摇摆，一个浪花掀起，几乎被海水给吞噬。
霎时一道雷霆霹雳破空而来，像九天之上的雷龙惊闪，正中木筏之上，瞬间浸水已久的木头居然燃起了火焰，又一道惊雷再劈而下。
龙石岛的港口海浪激烈，战舰摇摇摆摆，晃动不停。
有人不禁担心，会不会他们的舰队被暴风给掀翻。史坦尼斯也彻夜不眠，他的面前是无尽的海岸，他能看到那些电闪雷鸣，也能看到那如迷雾一般的层云。
君临城的红堡高塔上，身形宽大，着天鹅绒锦丝质长袍的瓦里斯也在望眼风暴，这场风暴受到影响的不止是龙石岛，君临也风雨不止。
想到那刚刚出海的父女，瓦里斯不禁叹息。
......
科尔已经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前方好像无穷无尽，身侧的环境也在变幻，从一开始的血火地狱，到后来云雾缭绕的仙宫，从满是死人的金字塔，到挥舞着巨大镰勾的黑袍阴影，他所认知的一切恐怖和繁华都一一而显，甚至他还看到了高耸的大厦，和车水马龙的街道。
他太累了，每爬一尺，他就要休息很久，突然身边下了雪花，一点点白星散落，落在肩头，带来稍许寒意。
停下来吧，就埋葬在这片寒雪之中，他在风雪中来到这个世界，就随着风雪而去。
他想要放开紧握铁链的手，心中却有声音在不断劝阻他，突然马蹄的声音响动，风雪也变得急促起来，片片飞霜打得他几乎睁不开眼，马蹄越来越近，当迷雾散开，他看到一全身冰雪的骑士，蓝晶般的眼睛，冰晶化作的铠甲，他骑在亡灵战马之上，暴雪围绕。
原本已经看惯了恐惧的科尔，不禁涌起寒意，是异鬼！
骑在马上骑士缓缓伸出手来，似乎在邀请他。那双蓝色的眼眸没有一丝色彩，望去只有无尽的寒冷。
科尔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双指仅有几毫之距，那骑士突然抬起了头，望向天际。
轰隆，雷鸣阵阵，一股全新的风暴降临。火焰与闪电在天地间涌动，轰开了冰雪，轰开了迷雾。
一声似乎来自远古的怒吼，那声音回波阵阵，如亘古的巨大钟声涤荡人间。
无数的闪电炸满整个时空，电弧如牢笼覆盖，那冰雪骑士挥起了手中的尖利玄冰，如远投的标枪自冲云霄。
闪电围绕在黑压压的云团之中，一阵一阵的闪光，倒影出一具极其庞大的身躯。
突然一股毁天灭地的火焰从黑云间喷涌而出，包裹了寒冰之枪，也包裹那亡灵骑士。
啪，爆炸声仿佛就炸了科尔的耳畔，他瞬间头晕目眩，身前的铁链应声碎裂，他急剧而坠。
那烟雾缭绕的云层之中一道巨影飞出，迷迷糊糊间他只感觉自己被浸泡在温润的泉水之中。
他艰难的睁眼，才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漆黑的狭小空间之内，身下是黏糊糊的不知名液体，科尔想要抬手去触摸，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不受控制了。
那是一双鹰爪般的手掌，臂锤间连系着薄膜般的肉翼，科尔看到自己用头颅去碰撞那堵壁壳。砰砰砰，那蛋壳一般的东西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一直撞一直撞，科尔自己都感觉心急了起来。
终于在不懈的撞击之后，一抹光亮透入了眼眸之中，轰隆一道惊天动地的闪电，如利剑般划破了天际。
海浪翻卷之上，一片木筏间，在无数惊雷闪电之里，在熊熊烈火中，一声惊雷如无数的战鼓轰鸣，盖过了天地的所有声响，也掩盖住了一声渐渐而起的呼吸。
在闪电和惊雷落下后，天地似乎息止了怒火，迷雾掩盖的天空透出一丝月光，浩瀚的星辰在夜空中闪闪发光，在多斯拉克的传说里，那是一匹又一匹奔驰的烈马。
而在群星之间一道红色的流星如一条血痕印刻在天际的帷幕。
卷末结语
第一卷的故事结束了。
笔力有限，也只能给诸君展现这般的故事。
感谢“大家继续继续”，“书友20190224125012367”“杀戮之影站”“书友20190427162808234”“你竟敢劈我的瓜”“醉书公子”“comnenus”“书友20190224125012367”“爱看书的小新”“书友20180810161135533”“十年小说人生”“曹贼曹老板”“抚顺173”“hzh136821”“书友20190427162808243”“Love你的美”“星风血圣”“神之叹息”“果达泰”“夜庭”“终极西斯”诸君的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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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苏醒
“大海带来火焰，带来长翅膀的怪物，我知道，我知道，噢噢噢！”大清晨补丁脸就在城堡内高歌，人们都知道他是傻子。
补丁脸是史坦尼斯的父亲史蒂芬·拜拉席恩从厄索斯大陆的瓦兰提斯带回来的弄臣，当时史蒂芬公爵是带着选王妃的目的去的厄索斯大陆，也就是给太子雷加找血脉合适的妻子。在坦格利安家族中为了维持瓦雷利亚的血脉纯正，所以常在亲属间通婚。
征服者伊耿·坦格利安一世，所娶的王后就是自己的姐妹，桑尼亚·坦格利安和雷妮丝1坦格利安。
而那时雷加到了适婚的年龄却没有任何亲属姐妹，所以疯王‘伊利斯二世’就派遣风息堡公爵史蒂芬远渡狭海去隔壁大陆寻找银发紫眸的瓦雷利亚血脉。
毕竟每个人都知道，坦格利安家族是骑着龙从狭海对面飞过来的。
瓦雷利亚人骑着巨龙征服厄索斯大陆的历史已经远去，现在的瓦雷利亚岛屿已经成为一片诅咒之地，但不少的瓦雷利亚血脉还零散的分布在厄索斯大陆的各处间传播着他们银发紫眸的基因。
补丁脸和史蒂芬公爵在渡过狭海时遇到了风暴，公爵的傲风号触礁沉没，就在风息堡视线范围内史坦尼斯和劳勃的眼前，船上公爵和他的夫人，还有逾百名士兵和水手，无人生还。
只有三天后补丁脸被海浪冲上了岸边，有人说是人鱼救了他，在海岸上时常有关于人鱼的传说和见闻，但学城的众多学士并不认可。
补丁脸被救活后就变成了弱智，失去了记忆，整天乐呵呵的，唱着人们听不懂的奇奇怪怪的歌谣。
他一蹦一跳，锡桶鹿角盔的铃铛叮当作响，发出欢悦的声音。
小公主希琳跟在他的后边，在别人的眼中，这位公主也是个怪物，她的半边脸被灰黑色死皮覆盖，这是来源于一种叫灰鳞病的病症，这是一种致死病毒，而且还拥有传染性。
所以城堡内的人对这位小公主都唯恐避之不及。
补丁脸朝着城堡外奔去，在守卫开门的罅隙时间里，他钻出城堡的大门，然后不知去了何处，身后追逐的希琳公主，追不上他，只能在原地着急。
小公主不知在脑海中想了多久，她最终找到了母亲，这位信仰光之王拉赫洛的‘赛丽丝·佛罗伦’夫人。
当龙石岛的卫兵找到补丁脸时，他正站在一处岩岸旁，他的脸纹有红绿相间的刺青。他在那又唱又跳，这时有人发现在海岸上还躺着一人。
“石头里的怪物出来了，出来了，我知道，我知道，噢噢噢。”卫兵们听到补丁脸又唱起他那奇怪的歌谣。
图桌大厅内，史坦尼斯正看着地图格外出神，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是自己的夫人赛丽丝，她双耳突出，身形消瘦，脸庞尖细，双眼色浅，嘴型严峻，她的相貌和美人一字相觑甚远。
“我的陛下，伟大的光之王。”赛丽丝轻声的问候丈夫，他们的关系与寒冰无异，日常交流甚少，史坦尼斯更愿意和他的那些骑士们整天呆在一块。
“什么事？”他的声音清淡如水，甚至有些拒人千里之外。对上他那毫无波澜的眼眸，赛丽丝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口。
“我的耐心有限，如果是那什么光之王的事，就去和梅丽珊卓说吧。”
“不，是我们的女儿，陛下。”赛丽丝露出微笑，希望把冷凝的氛围缓和缓和。“她的那个傻子补丁又从海里捡了个人回来。”
这话让史坦尼斯回忆起了一些不怎么好的回忆。
“城堡里一个傻子就够了。”史坦尼斯没兴趣听一个傻子的事情。
“希琳希望他能留下来，你也知道我们的女儿没有什么朋友。”虽然是个不会说话的傻子，但行为至少没有那个弄臣那样怪诞。
“那就把他留下来，龙石岛养得活两个傻子。”只要说到女儿，史坦尼斯的眼中才会闪过一些不一样的神色。
“希琳一定会很高兴，当然如果你能来看看他的话。”现在能连系这对夫妻的也就只有女儿了。
史坦尼斯点了点头。
而海岸边，一个巨石后，一道白影闪过。他那双蓝眸子一直盯着海岸的人影。
科尔看到他们把自己的身体抬了起来，然后不知去了何处，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而他又变成了什么？
当科尔在海水的倒映中看清自己的相貌，一只银白色的龙！
他忍不住多用前爪去触摸龙首，软乎乎的，甚至可以摸到里边的软骨，他一张嘴喷出一股温和的白雾，这温度甚至连一个鸡蛋都烤不熟。
突然他感到饥饿袭来，这时候他本能的想要寻找自己的蛋壳，可是在海上时蛋壳就不知被冲到哪里去了。
饥饿迅速就让他感到无力，脑袋晕乎乎的，身体也变得头重脚轻。
迈两步，他就想趴下来。
突然几只海鸟扑腾着翅膀围过来，科尔眼睛突然一翻，然后一动也不动了。
那些海鸟一蹦一跳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伸过鸟喙对他的身体啄了啄。
突然龙首一转，啪的一下鸟颈被科尔牢牢咬住，其他的鸟儿被吓飞。而那只被咬住的海鸟闹腾起翅膀，还用爪子疯狂踢打着科尔，但他就是牢牢咬住不松口。
他鼓着劲不知咬了多久，直到那海鸟一动也不动了。松开口，他看到那只海鸟歪着脑袋，死得不能再死了。
饥饿感让他张嘴就去撕咬这只海鸟的皮肉，把羽毛和鲜血伴着鸟肉吞咽，甚至骨头都没吐。
把整只鸟儿吃下，他才感到满足，而吃饱后他即可感到困意袭来，突然仿佛有一股庞大的意念在脑中征召。
龙目一闭，眼眸一睁，眼前瞬间出现了两片世界。
此刻龙石岛主堡的一间屋子里，原本泛白的眼瞳之中开始涌上色彩，那是一道深邃的紫罗兰。科尔看着眼前陌生的房间，他的眼中同时还有着一片浪声滚滚的海岸。
所以说，这一切都不是梦！！！
第二章 巨龙
石鼓楼的仆从们都知道，公主身边又来了个傻子。
石鼓楼是龙石岛的主堡，城堡是当初坦格利安家族用古老的瓦雷利亚工艺建起来的，形似一头匐这的黑色巨龙。每当风暴来临，雷鸣声会在主堡内不断隆隆回响，像在敲击一面石鼓。
希琳公主拿着一本厚重的书籍坐在伊耿花园内，在两颗松木间史坦尼斯为女儿安放了一座秋千。
野玫瑰和荆棘丛里补丁脸在追逐着蝴蝶和虫子，时不时歌唱一句，那种吟唱的语调似乎被刻在他的灵魂之中。
希琳的一侧站着一个身着白布衫的青年，他面容俊朗优雅，眉目如峰，却又稍稍弯曲，看起来十分温雅，眸目如呈紫蓝，里边似乎有星光流转，他头戴布帽，但有人知道其实他头上一点的头发也没有，和补丁脸一样。科尔总不能告诉他们，自己的头发两次都被烧没了。
他背朝手，挺拔站立，看起来像个守卫，人们都说他是哑巴，而且脑子也坏掉了。
于是传言说：史坦尼斯想要当国王，就捡回来了两个傻子，一个是行为疯癫面相滑稽的弄臣，一个行为是行动呆滞面容好看的太监。
太监和弄臣正是王宫的标配。
“伊耿·坦格利安骑着巨龙从龙石岛飞往七国......”小公主正读着龙家的史书。
“无言骑士，你说世界上还有巨龙吗？”无言骑士是小公主给科尔取的名字，尽管人们都叫他哑巴。她的朋友只有补丁脸，但补丁脸不喜欢听她读书。
科尔看着她，这个九岁的小姑娘的左脸旁是一道看起来十分恐怖的灰色死皮，有些像干裂开的石头，刚刚他正控制着白龙在装死捕猎，这招用在海鸟身上屡试不爽。
只是短短的几天，科尔就感觉龙的体型变大了一些。
“有”科尔开口回答。
小公主的嘴巴微微张开，“啊！无言骑士你会说话？”
科尔看着她惊讶的模样，忍不住微笑，“当然了，公主殿下。”
“学士和他们都说你是......”后边的话她没有说出来。
“傻子和哑巴吗？”科尔似乎毫不介意。
希琳点点头，“你不是哑巴，也不是傻子对吗？”
“公主殿下觉得我是吗？”
她又摇摇头。
“我读过一些书，应该不算是傻子。”科尔如此作答。
希琳听到这话突然眼神中闪过惊喜的神采，“无言......哦，抱歉，我不该这么叫你，我应该先问你的名字，这实在是太失礼。”
“如果公主陛下愿意就继续称呼我‘无言骑士’吧，当然你也可以叫我‘科尔’。”
“嗯，科尔，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希琳，希琳·拜拉席恩。”
科尔负手腰前，微微鞠躬，“很荣幸认识你，尊贵的希琳殿下。”
“你说你读过书吗？科尔。”她忍不住问道。
科尔颔首，“绝境长城上的书籍我几乎都读过。”
“绝境长城？你是守夜人吗？”
“我是在那儿长大的，但没有发誓加入其中成为黑袍骑士。”
“黑骑士，黑色的骑士，飞呀飞，我知道，我知道，噢噢噢。”补丁脸突然凑了上来。
“啊，补丁脸你个坏蛋。”弄臣突然跳出来，吓了小公主一跳。
“坏蛋，噢噢，坏蛋。”他跳起来，似乎在翩翩起舞，左脚抬起右脚蹦。希琳追着他，两人在花园内打闹起来，瞬间清铃的笑声遍布伊耿花园。
这座花园以伊耿命名，想来与坦格利安家的征服者有着某些缘分。
此时整个龙石岛也就只有这么一处还留存一晌欢音，似乎是风雨欲来，龙石岛上带着令人压抑的氛围，从城堡里的仆从到来去匆匆的骑士，面容上虽然表情各异，但丝毫不见喜色。
没错战争要来了。
在劳勃国王驾崩之后，维斯特洛大陆就处处掀起了烽火，河间地兰尼斯特和史塔克家打得不可开交。河湾地的诸多贵族则已经宣称庸立蓝礼·拜拉席恩为王，集结军队正在向君临进发。
龙石岛公爵史坦尼斯阁下，紧跟其弟蓝礼之后，宣称为七国正统。
科尔控制着白龙在海岸冒险时，经常能看到来往的船只和战舰，显然龙石岛此刻正处在备战的状态之中。
这座海岛上培养不起太多骑兵，但能建立起一只舰队，史坦尼斯的舰队在当初劳勃称王的战斗中就开始建立，在劳勃治理七国的期间，史坦尼斯也一直在担任海政大臣，所以他的舰队也可称之为皇家舰队。
史坦尼斯自己的旗舰“怒火号”，瓦列利安伯爵的旗舰“潮头岛之荣光号”，等等无数如水中堡垒的巨船停靠舶港。
这只舰队在铁民叛乱时就建立了奇功，大败了威名赫赫的铁舰队，虽然史坦尼斯的这只舰队称不上维斯特洛第一海军，但实力却对不弱。
士兵们挤满海口小村落的酒馆，龙石岛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热闹过了，商人闻声而来。
希琳公主充满好奇，经常会在城堡上遥望远方的市集。
当她和补丁脸打打闹闹累了以后，又坐回秋千上，日常中，她其实十分文静，喜欢拿着书在房间里阅读，但偶尔也会和补丁脸一块玩闹，毕竟还是个九岁的小姑娘。
她轻轻呼着气，补丁脸一整天都有精力，现在还在蹦蹦跳跳，时而歌唱，时而说些奇怪的段子。
“补丁脸是我最好的朋友。”希琳向科尔解释说，她自己也在心中默默说：也是唯一的朋友。
“他们说他也是从海里漂来的。”
科尔给人的表现有些呆滞，那其实是他在控制白龙，就在刚刚他差点把自己暴露在了一渔夫的眼下。
白龙现在就如一只鸭子般大小，如果被人逮住，那后果将不可设想。
他看着那个打扮怪异的弄臣，有时候也不知，变成这样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至少他看起来是那般的无忧无虑。
“想来补丁脸也知道，他的好朋友是谁？”科尔如此说，也只有性格温和善良的希琳小公主会把这样一个傻子当做自己的朋友吧。
很少有人能和希琳说那么多话，所以她看起来十分的开心。
“科尔，你说这个世界还有巨龙，那你见过巨龙吗？”她似乎对龙很感兴趣。
科尔想到什么，然后犹豫着说，“见过吧。”
他在心中默默加一句：就是体型不怎么巨大。
第三章 史坦尼斯
“传说中，在持续时间长达一个世代的凛冬，那个被称作长夜的漫长黑暗时代里，异鬼第一次降临人间......”科尔缓缓说起长城里关于异鬼的记载，哪怕是绝境长城的初衷是为了抵御这种怪物，但现在关于异鬼的书，也被划分到了志怪传记之中，而不是历史。
显然我们的小公主没有奶妈给她讲述这些恐怖故事，她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把怀中的书紧紧抱住。
当科尔把异鬼的故事讲完，希琳忍不住了一句，“那是异鬼更厉害，还是龙更厉害呢？”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还是人更厉害一些。”
希琳疑惑的看他。
“你想啊，异鬼和巨龙那么强大，一个不是被人类给打回了北方的永冬之地，另一个也受到人族的控制。”
希琳这才恍然大悟，对哦，原来人族那么厉害的。“科尔，你懂得可真多。”
“与把我抚养长大的学士比起来可差的远了。”科尔摇了摇头。
“学士？和克礼森爷爷一样吗？”说道克礼森时，希琳话语中带着一抹悲伤。
“每个学士所掌握的领域都不同，这得看他们所佩戴的颈链，黑铁代表渡鸦学，白银代表医学......还有瓦雷利亚钢代表的魔法学。”
“魔法。”希琳喃喃细语道，她似乎对此充满了遐想。
“希琳。”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是父亲的声音。
伊耿花园后，史坦尼斯正站在外围的荆棘丛侧。
希琳从秋千上站了起来，轻喊，“父亲”
史坦尼斯挤出强硬的笑容，跨步而来，他横目一扫科尔，见他单膝跪地行礼，说了一声“国王陛下。”
史坦尼斯示意科尔起身，问了女儿一句，“在聊什么？”
“是魔法，父亲。科尔告诉我，瓦雷利亚钢代表着魔法，你说克礼森爷爷的项链中有瓦雷利亚钢吗？”
提到克礼森学士，史坦尼斯闪过一丝异样。“没有，他根本不会什么魔法。”
希琳似乎有些失望。
史坦尼斯欲言又止，作为堂堂的国王却不知道该和女儿说些什么。
“父亲，你认识科尔了吗？”希琳对他问道。
史坦尼斯把目光再次看向科尔，站姿笔立，形貌不俗。他在想，应该将此人放到何处去，虽然希琳只有九岁，但身边跟着一个这样的人，难免会影响名声。
“科尔看过长城所有的书呢，他知道的可多了。”希琳夸赞道。
“你是守夜人？”
“不是，陛下。”
“嗯，看来你并不是他们口中的哑巴和傻子，你必须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海上，这将决定你的去留，如果你是走私犯，那监狱将是你的归属。”
史坦尼斯目光冷厉，他的公正和奖罚分明在七国闻名。
“陛下，如果按照七国的律法，我应该是个遵纪守法之人。在漂到海上之前，布林登·徒利爵士在鹰巢城中册封我为骑士。”
“骑士？”这倒让史坦尼斯有些意外，布林登·徒利也算是七国中有名气的人物，他亲自册封的骑士不可能寂寂无名，也许他的学士派洛斯能给他答案。
“希望你的话属实。”
史坦尼斯不是个足够亲和之人，甚至在女儿的面前，神色也异常冷峻。但科尔知道，他作为父亲绝对是爱自己的女儿的，从希琳公主得灰鳞病时，他没有放弃就可以知道，当初所有人都建议他把这个患有传染病的孩子送去诅咒之地，让她自生自灭。可是史坦尼斯没有，他没有接受任何人的意见，而是让学士尽力去救治希琳。
当然也可以解释为他所信仰的律法不允许他放逐一个没有任何罪过的孩子，不管那是不是他的女儿。
想到希琳最后会被他架在火焰中献祭给光之王，科尔就闪过无限的不解。史坦尼斯绝对不是个愚蠢者，或者说是光之王拉赫洛的忠实信徒。
从种种表现都能看出来，他是个一心为国之人，而且极其看重律法，为人刚正不阿，奖罚分明。对触及法律之人，他从不心慈手软，这也让他在贵族圈子中不怎么受欢迎。
如果有一种解释，那必然是他在长城见到了异鬼。能放下基业远赴北境驱赶野人的史坦尼斯，绝对不会为了成为国王而牺牲自己的挚爱。
联想到最近城堡里传得沸沸扬扬的亚梭尔·亚亥的铸剑传说，也许史坦尼斯是一个和预言之子一样伟大之人，能为了王国，为了人民，牺牲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可惜他终归不是那个传说中拔出光明之剑的人，也不是带领七国走向黎明之人，但能把这样的重任毅然决然担在自己的身上的人，本身就值得尊重。
这时科尔突然糟糕的想到自己是为兰尼斯特而战的，而现在在史坦尼斯的眼中，估计狮家那一伙都已经被他在心中宣判了重罪。
瞬间他感到了一些不安来，科尔应该逃吗？在这鸟地方他能逃到哪里？
史坦尼斯的奖罚分明有多严苛，从对他最忠诚的戴佛斯爵士的事迹中就可以知道了，在当初劳勃反抗疯王伊利斯的篡夺者之战中，史坦尼斯就受命驻守风息堡，据记载他被保皇党的河湾地大军围困了整整一年，这一年他们得不到任何补给，到了最后甚至连城里老鼠都被他们吃干净了，几乎要到了吃人肉的地步。
这时走私者戴佛斯用自己的走私船运来一船的洋葱和咸鱼，突破重围援助了风息堡。经此一役，他被史坦尼斯册封为爵士，但也因为走私的罪行被史坦尼斯斩下了四节拇头。
在史坦尼斯这，根本没有功过相抵的可能。
想到自己在奔流城做的事情，总不至于没有一点消息传出去吧。
史坦尼斯没有在这呆太久，当下他作为国王，可没有太多闲暇，也是答应了自己的夫人来看看女儿，这才抽出时间过来的。
科尔的事他倒是没太放在心上，只是叫来学士随便问了一句，结果学士也支支吾吾说不出来，在信件中翻找了半天，才寻到一点关于鹰巢城比武审判的事情，其中有提到了黑鱼爵士册封了一个叫科尔的孩子，而他作为代理骑士打败了瓦狄斯·伊根爵士。
第四章 龙晶
暂时没人深究自己的身份，让科尔还存得一些时间缓息。
当下他每日的行程就是陪伴在希琳公主的身旁，然后每天控制白龙在龙石岛各处冒险，当然是那些不见人迹的地方。
一周来，这条白龙已经长得有一只大鹅般大小了，这几天科尔能感觉到白龙生长的速度在变缓，而当他把意念附在龙的身上时，能从身躯里感受到那种追求天空的冲动来。
平地是无法教会一只飞鸟翱翔，更何惶是龙呢。
他无数次把目光看向那些高耸陡峭的崖壁，仿佛有个声音告诉他，跳下去他就能学会飞。但每次来到崖岸一瞅，瞬间他的心中熄了火。
真正初生的巨龙肯定是无畏的，但科尔却是一个懂得害怕的人类。而且他也不会让自己的龙去冒这个险，从这只白龙从石头蛋里孵化出来，科尔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他有瓦雷利亚血脉，在当初不怕火时他就有这个猜测，他记得龙妈就有个头衔是“不焚者”，但瓦雷利亚人除了有些耐高温外，不见得有几个不怕火的。
也许瓦雷利亚血脉让他能耐些高温，而穿越过来的灵魂又让他的身体发生了些变化，例如他好像还不惧寒冷，在长城上时他就感受到了。
不怕似乎也只是一定意义上的，打个比喻来说只能讲他的沸点和凝固点比较高。
巨力，时间之眼，冰火不侵，还有龙。看来这波穿越者的福利还是十分到位啊。
但想到自己差点因为伤口发脓死掉，要不是天雷当了除颤器，估计他现在已经在海底喂鱼了。被雷劈死的事迹他听过不少，但被雷劈活应该只此一例吧？
说是不幸呢，一个箭伤就差点要了他的命，说是幸运吧，他能一路从三叉戟河漂到狭海，然后还被雷给劈中，最后奇迹般的活了过来，这样的几率简直比中彩票还要渺小。
隐隐约约间科尔感觉自己似乎帮谁吃了一波祸事，而福报则是小白龙。想到梦境中的“混乱天机”“血火地狱”“命运天平”，也不知是有何预事。
也许那只不过是自己昏迷时一堆混乱的梦吧，毕竟好多东西都是自己上辈子的见闻了。
白龙爬上一处巨石上，这里离地少说得有六尺，这就是科尔给白龙找的练习地。
科尔站在巨石顶端的边沿，他俯身一望，这距离对于小龙来说还是高得吓人，不过有着龙翼的缓冲不至于会摔得脚朝天吧。
一咬牙，白龙蹦了下去，吧唧~
好吧，连翅膀都来不及张开，他就和地面来了个亲密的碰撞。龙的身躯终归没那么脆弱，虽然还是初生期，但经过一周的成长，他能感觉躯体外的龙鳞在变强。在记载中，巨龙成年后，鳞片将如钢铁般坚硬，而且年龄越大，还会变得更硬。
巨龙的出现与魔法的复苏有关，这个世界不止是夏冬季节起伏不定变幻，就连魔法也是如此。龙是魔法生物，在神灵隐没，魔法枯竭的时代，龙也会随之消失。
魔法这种东西太过诡秘，想到史坦尼斯让红袍女巫用血魔法咒杀蓝礼，科尔就感到不寒而栗。
这确实是史坦尼斯的一大污点，毕竟他的这般法确实给人一种为了王位而不择手段的感觉。但想来史坦尼斯作为忠于律法之人，想要的只是罪人得到惩罚即可，不管是何种手段。
如果是讲究荣耀的艾德·史塔克就不会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
这点距离根本无法让科尔学好飞翔，只有足够高的距离，才能尽情的展开双翼翱翔。所以白龙非得要跳一趟悬崖吗？
科尔又一次来到崖岸边，下方汹涌的巨浪啪啪的拍打在崖壁上，如果没有飞起来，那等候他的将会是死亡。
不，他得来一趟海岸，科尔想着，他亲自过来。
紫色的眸目一闪，瞬间呆滞的神情消散，希琳小公主还在翻阅她的书籍，科尔异鬼的故事，引发了她很大的兴趣。
但现在他能出去吗？科尔在心中问，也许他可以去试试，但总要有一个借口吧？
“希琳殿下，你知道龙晶吗？”科尔突然说。
“龙晶？”希琳抬起头来，满眼疑惑的问。
科尔点头，“在守夜人的书籍中有记载，龙晶是一种蕴藏魔力的晶石，森林之子们曾经用龙晶做成武器。传闻龙晶制成的武器能克制异鬼。”
“那现在还有龙晶吗？”希琳问道。
“有，而且不少。就在龙石岛这儿。”科尔感觉自己就像个诱骗少女的不良大叔。“如果殿下想要，我可以给你找来。”
“可以吗？”希琳有些期待的说到，似乎在她看来，龙晶应该是和巨龙一样奇幻的东西，但性格温和的希琳不会强求。
“当然。”科尔点点头。
科尔借着公主的名头到储藏室要了一根长麻绳，然后用公主的名头轻松离开城堡，其实希琳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份有着怎样的力量，她性格善良温和，听话的乖乖待在城堡里，整天和书籍、补丁脸为伍，当然这对她也是一种保护。
科尔背着绳套，一路朝海岸走去。
白龙所处之地距离甚远，他只能翻过层层岩石，踏过嶙峋石地，很多地方甚至连踏脚处都没一个。
当一龙一人相见时，科尔突然涌出一丝亲切感来，这种可靠的信任自从离开长城后，他真的许久没有感受过了。
从紫眸中认真打量这条小白龙，额头前是一点微微隆起的角刺，脊刺连鳞，银色的鳞片在日光下看起来十分漂亮，眼睛如蓝幽幽的宝石。
龙是他，他也是龙。当科尔的手触到白龙的瞬间他就明白，这条龙不太一样，他和科尔几乎共享一个灵魂。
当科尔逝去，白龙也会消散。
科尔把绳索绑在龙足上，蹦迪可不能干蹦，把绳头绑在一块大石头间。科尔不知道别的龙是如何学会飞翔的，但科尔知道他必须要征服这片崖岸，这是巨龙征服天空的起点。
第五章 翱翔
白龙在崖壁惆怅不前，他好几次望下去，都会涌出无限的恐惧。
飞吧，有绳子挂着呢，不会有事的。白龙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白龙回望了一眼自己，本想着寻些鼓励，结果本体的紫眸内也全是恐惧。
死都死了两次，还怂个蛋。
白龙猛的一跃，瞬间耳畔烈风呼啸，脚不着地，让慌张在心中迅速迷茫，他此刻脑子里就是一片空白，张着嘴巴哇哇叫着。
科尔看着白龙手足乱舞的模样，虽然能感同身受这种恐惧，但终归还是踏在脚地上，所以身体不至于混乱。
意念回归本体后，这时控制白龙更像是在控制一个游戏角色了。
在绳子到头后，白龙就被衔在了悬崖上，一晃一晃像块吊肉。
科尔只能用把他从崖壁上拉上来，看来这次试飞是失败的。逐个检查了绳子的各处，发现绳子没有地方没磨坏。
控制白龙继续迈向岩壁，这次在崖壁上他就开始挥舞龙翼，然后冲刺着跃下悬崖去。
他还在急剧的下坠，他只感觉自己是此刻像条被冲上岸了鱼，天空相对于人类而言，就像陆地之于鱼儿一样。
他一直把自己当做一个学飞的人类来看待，以为挥翼既能飞翔，就像游泳一般，找到肢体间的某些平衡就可漂浮。
可是他错了，飞翔是龙之本性，他不是在学习一种本领，而是在适应他的身体。
直到第三次学飞，白龙才明白了这个道理，这一刻他不是科尔，不是人类，而是巨龙。
当临面的海浪，如呼啸而起的猛虎直面飞来，他自高岗直蹿而下，如利箭穿梭，唰的一声，龙翼震出，凌空一振，天空瞬间变得亲切了起来，就像第一次学会走路一样。
白龙俯仰而上，直冲天际而去，但好像忘记了脚上还系着绳索，脚上被猛的一抽，他瞬间失去了平衡掉了下来，不过这次他就不再慌张了，收拢龙翼微微一振，他缓缓落下，站在了科尔肩上。
意念回归，科尔朝天际望了一眼。以后天空将是他的主场。
科尔把绳子收了回来，然后控制着白龙飞上天空。他得去找龙晶了，龙石岛蕴藏这巨大的龙晶矿，希望能找到这么一枚吧。
龙晶就是黑曜石，看起来晶莹透体的像颗黑水晶，所以遨游在崖壁间，白龙很快即能看到在日光下反光的龙晶，他飞过去才发现这是一片裸露的黑曜石矿脉。
白龙抓起一枚不大的龙晶，这时突然一股冲透灵觉的危险气息传来。
振翅跃起，一只蛇首扑空。好家伙，一只墨黑色的大蛇正匍匐在崖壁上，泛着绿色的眸子，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
白龙发现有不少海鸟的巢穴搭在岩壁上，看来它是在伏击鸟儿了，但是把龙当成鸟就不应该了我的蛇兄。
白龙一抓捏住它的蛇首，然后往岩壁上一砸，瞬间把它得晕头转向，砰砰几下，那黑蛇就没了声息，白龙也不贪食蛇肉，谁知道里边有没有毒。
捡起一枚龙晶回到科尔的身旁，把这种石头拿在手中，居然有种暖意，而且在控制白龙时他能感到自己十分喜欢这种石头。
难道龙晶对龙的成长有什么特殊效果吗？科尔试着把龙晶放在白龙的背上，除了浓浓的暖意也没什么感觉了。
他突然奇思妙想的让白龙咬住龙晶，龙晶放在口中后，被龙牙轻松咬碎，一瞬间一股热流涌入体内，体内堆积的食物瞬间被消化一空。
原来如此，龙晶能促进巨龙对能量的吸收。
这时科尔瞬间感到了自己的优势，他自己既是龙，可以不断摸索哪些东西对他的成长有益，还可以制定各种锻炼方案，让他能加强自己的各种本领。
当一个巨龙开始自律，这事想想就奇妙。
不过在初生期，还是以成长为主，龙晶的发现将会极大的帮助到他的成长，这种秘辛哪怕是龙群鼎盛时期的龙家也不见得会知道吧。
毕竟那群骑龙的当权者又哪里有精力去观察一条龙的生长和培育呢？又不是在养宝可梦。
而学城的学士就算有心研究，龙也不见得搭理他们，不一口龙焰喷死他们都算仁慈的了。
能上天后，他的食物来源就不愁了，这么多海鸟，还有海鱼。
科尔控制小白飞上海面，展开时空之眼后，能清晰的望见海面上的一举一动，此时正有一海鱼冒出头来，小白猛的往那一扎，一只海鱼就被叼在嘴边。
科尔提着几条海鱼，走回了人群聚集之地，他在想自己要不要趁此离开这个地方。
但他还能回到哪里去，回到三叉戟河流域继续跟着泰温公爵打北境，现在巨龙在手他还需要去谋求那些功名利禄吗？
老子都有龙，谁还和你们玩这无聊权利的游戏。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养龙，等巨龙成型，那七国何处他不可去？
科尔是有想过用自己的武力在战场上谋求功名的想法，但这在孵出龙后，就散了。他自己的能控制的龙，甚至还可以把意识投入龙的躯体里。
如果再弄来一头龙的话，那他即可同时控制两头龙相互配合。
这一刻科尔把目光投向了狭海对面，也不知道龙妈的龙孵化了没，自己能不能去抢过来。
想了想，自己现在孜然一身，龙也小小一只，去了也做不了什么。
明月山脉倒是个好去处，至少在那他是火焰民的预言之王，若是把龙摆出来，那定位只会更稳，等龙成型了就把艾林谷给打下来，把龙往鹰巢城一放，谁来都不顶事。
或者把龙放在野外，自己去君临找提利昂继续跟他混，反正龙也能远程控制。
白龙现在的体型还小，可能对食物消耗不大，但等他的体格变得更大，那就不是这些小鸟小鱼能够满足了。
去君临就意味着他很难与龙相聚，也无法寻找食物投喂他，比较那边人多眼杂，只要龙已出现必然引起注意。
“你就是科尔吧？”突然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他一回头就被人前后按住。
一队卫兵围住他，只听那领头的骑士说道，“带到城堡去见国王陛下。”
第六章 质疑
“科尔爵士”史坦尼斯坐在书桌前，挥手示意守卫退下。“双剑客，侏儒救赎者，野蛮人之王。看来那些愚蠢的歌者十分喜欢歌唱你的故事。”
“泰温·兰尼斯特为你在奔流城划出了一块封地允许你建筑城堡。”史坦尼斯继续说道，“所以现在七国出现了不下上百个科尔，但具我的学士所言，科尔爵士应该已经死了。”
他的语气充满审判的意味。
科尔顶着大大的问号，被他的话感到不知所云。
“你已经犯了欺诈之罪，而且还是欺骗国王。”史坦尼斯直接宣判到。
“陛下是在怀疑我的身份？”科尔问道。
看史坦尼斯的眼神，显然是如此的。当手下的人带来兰尼斯特家族的昭告时，他还为此恼怒了一番，想不到那群乱国者居然敢把河间地的土地封给他人。
“你要告诉我，是美人鱼把你救活了？还是诸神让你复生了。”史坦尼斯手指敲了敲桌子。“我可以给你选择加入守夜人的机会，当然你也可以选着留下舌头。”
“只要随便找个见过我的人都可以为我证明身份，我知道世人都觉得我死了，甚至我自己也如此以为，也许从三叉戟河一路漂到龙石岛确实让人感到荒诞，但我并没有撒谎，国王陛下。”
“我可以让你拖延时间，接下来你得在牢狱中度过，一直等到我寻到证人。”
“不，陛下。我可以证明自己，您有说到游吟歌手们称呼我为‘双剑客’，七国中用双剑者应该不多，请你允许我为自己作证。”
史坦尼斯点了点头，“我会派遣手下的骑士作为你的对手，我不会让他留手，而作为公平，我允许你使用龙石岛武器库里的装备。”
“感谢你，尊敬的国王陛下。”科尔突然走上前来，递出一个石头，“这是我为公主殿下寻找的龙晶，请陛下待我转交给她。”
史坦尼斯愣了愣，然后接过来，随后让士兵把他带下去，这时书房的后边，一个红袍的身影缓缓走出。
史坦尼斯头都不转，开口对着身后问道，“他就是你火焰中看到的人？”
梅丽珊卓用沉缓的语气回答道：“是的，伟大的国王，此人被拉赫洛指引到真正的预言之子身边，他必是你最大的助力。”
她不止看到了火焰之中的预言，还感受到了科尔身上那股还未消散的血魔法的气息。
史坦尼斯盯着手中的龙晶望得出神，他从父母死在海难后就不再信仰诸神。如果诸神的存在是为了毁灭那些善良的人，那信仰祂们干嘛？
史坦尼斯招来一个守卫，让他把龙晶拿去给希琳。旋身而起说，“明天我会亲自考效他，我想看看这个传得神乎其技的双剑骑士是不是真的名副其实。他曾为乱国者而战，这点我不会忘记，但尚且当他年少无知，我会告诉他，他的国王在这......”
科尔以为自己会被带到牢房里，但只是被送回了房间，不过门口被士兵守住。
次日他被带到武器库选择装备，科尔看到龙石岛的战备十分充足，矛枪剑棍一应俱全，看来史坦尼斯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开战准备，至少他自己的所领的士兵，甲备是不成问题的。
科尔选了两把骑士剑，一套锁子甲，一个锁子头盔和护膝，护手。一个羊皮手套，外边再套身皮革，这是他最熟悉的装备了。
决斗之地就在伊耿花园，但当科尔被带到时，并不见人影，他被带着走过荆棘丛，然后来到一片空地上，一个身影从回转过来，正是没有戴头盔，也没有着甲的史坦尼斯。
他手中拿着一柄长剑，看到科尔后礼貌性的点了点头，问了一句，“我给你选的对手，你可满意？”
科尔一下惊愕的不知作何回答，他本以为史坦尼斯会派遣一个强悍的手下来斩了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他会亲自出马，难道我们的龙石岛国王对自己的武力那么自信吗？还是说他自己被游吟歌手说成了个只会耍小手段的人物。
“陛下，刀剑无眼。您大可派遣骑士为你作战，想来以你的身份，有大把的人愿意为你出手。”
“拿起的你的剑，爵士。”
科尔把双剑抽出。
史坦尼斯也提剑走来，猛的一挥而来，“你可知道谁才是王国的正主？”
科尔挥剑一挡，把史坦尼斯的剑给挡格开，“我有听过一些传言，如果传言属实，那么您就是铁王座的合理继承人，陛下。”
“是吗？”史坦尼斯的剑变得清缓，“那为什么明明世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却不愿承认，甚至连我那弟弟蓝礼，也敢自号为王？”
科尔的继续挡格，但能感到史坦尼斯没有用力，“只要随便问一下七国路道上的乞丐就可以知道答案，陛下。世间没几个人会拒绝当国王，但并不是每人都能当好国王。”
史坦尼斯突然笑了起来，“那你觉得七国中，谁才是好的国王。”
“以王位为己任，以民生为重任，严明律法者，方为王者。”科尔如此说。
史坦尼斯对这个马屁倒是挺受用，缓缓收起了剑，“记住你说的话，科尔爵士。你要明白自己的国王在哪，你应该为谁效忠。”
科尔单膝而跪，“是的陛下，我谨记。”
“好了，剑和盔甲你留下吧，去换身衣服，然后到书房来找我。”
科尔敲开书房，史坦尼斯正拿着书信在读，他说道：“坐到桌前来吧。”
“是，陛下。”
“游吟歌手的故事中，科尔爵士有着和机灵的兰尼一样的智慧，他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奔流城。”史坦尼斯把信递给他。
科尔看了看，居然是一封写着诗歌的信件。
“我的学士只能帮我收集到这些消息，我甚至都不知道兰尼斯特的军队走到了哪。”
作为军事能力极强的史坦尼斯，自然清楚自己想要拿下铁王座需要面对哪些人，如果他要带着军队去攻打君临，那泰温·兰尼斯特必然领军来援。
“陛下，您如果想要预防兰尼斯特大军，为什么不派些人去支援史塔克，让他们帮您牵扯住兰尼斯特。”对于兰尼斯特的军防和规模他只字不提，只是说了个建议。
史坦尼斯眼神牢牢盯着他，然后说道，“以后你就负责保护希琳。”
“遵命，陛下。”
第七章 公主的守护骑士
木屑被唰唰的削落，此时城堡的廊道上，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蹲坐在那。
科尔手中一个粗糙的木质骑士正缓缓成型，当匕首将木骑士举起的剑给削尖后，终于大功告成。
“好了，我的骑士做好了。”科尔对着希琳说道。
在他们的面前还有一个纸质的地图，这是科尔按照记忆画出来的维斯特洛，在地图中画了一些简单的城堡，把所有的城堡连成一条线，而起点正是君临城。
科尔已经把这款叫“维斯特洛冒险记”的异界版大富翁的玩法告诉了希琳，这小孩的日常实在太枯燥了，哪怕自以为闲得住寂寞的科尔，每天跟在她身后都觉得无聊。
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科尔就想着做点事打发时间，顺便完成龙石岛国王给他下的命令。
对于不被接受，科尔早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人没弄死他，还让他给希琳当护卫，这已经算是够仁义的了，要知道史坦尼斯的固执，可是闻名七国的。
可不见，在罗柏称王之后就直接被史坦尼斯当成了敌人。当然此时科尔还没有收到罗柏·史塔克在三叉戟流域称王的消息，也不知是龙石岛信息闭塞，还是北境分兵突袭失败后，命运轨迹发生了改变。
想到命运这个东西，科尔就感觉自己的脊背发凉。
对于固执的史坦尼斯来说，哪怕是自己的亲弟弟也不会留手，想到蓝礼会被一个魔咒给干掉，科尔就觉得悲哀，其实蓝礼才像个正经的王位继承人，没有太大的性格上的缺陷，而且待人和善。
像是史坦尼斯这样若能上位，七国必然要迎来一场血雨腥风，新账旧账他都会搬到台面上来。当然遭殃的只会是贵族，牵连到的平民百姓终归是少数。
可这个世界终归是贵族所统治的世界，千年来亘古不变。流水的铁王座，不变的贵族世家。
“我可要开始了。”看科尔在想什么想得入迷，希琳小公主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小龙，那也是科尔雕的，本来是想给她雕个小淑女，可是她却说想要巨龙，于是科尔就给她雕了个龙，其实看起来更像是一只鸟才对。
这也不怪科尔，毕竟他也没学过木工，但希琳似乎很满意，她把木骰子一扔，得了三点，然后她把目光看向科尔，似乎在询问她要怎么做，虽然科尔已经跟她说过了规则。
科尔把她的小龙移了三个点，从君临经过暮谷镇，然后从黑水湾到达龙石岛，在龙石岛一旁他放三个小纸球，科尔随手拿来一个打开，缓缓念到，“骑着巨龙的希琳在龙石岛遇到了风暴，她必须得停留两个回合。”
玩过一局后，希琳彻底明白了规则，木骑士和巨龙公主在维斯特洛大陆你追我赶，各不相让。
科尔的生活现在倒是挺自律，清晨在希琳公主起床到用早膳的时间里，他在演武场中锻炼，训练剑术和弓的同时也熟悉了许多五花八门的武器，铁斧，钉头锤等等。
晨练结束他就到海边去洗澡，因为头发只是短短的一撮，所以洗澡对他来说格外的省事，当在海水的倒映中看到自己长出来的白发，科尔就明白了。
他对自己的解释就是他是龙种遗留下来的后裔，龙种是对坦格利安家族私生子后裔的称谓，在龙石岛一带就有许多坦格利安的血脉遗留，甚至在血龙狂舞这场龙家内斗时期，黑党一方甚至许诺出爵位和土地，重赏龙种去驾驭巨龙。
至于他会不会是伊蒙学士的私生子，甚至是私生子的私生子，他没有想过。就算说他是疯王伊利斯的私生子也比这个可能性大，当然这也不太可能，毕竟他是在长城周遭被伊蒙学士捡到的，伊利斯估计这辈子都没到过长城。
也许是学士看到了他银白的发色，才收留的他吧，毕竟血宗同源，就算抛开血脉，学士也是个善良和蔼之人，也不会见着一个抛落的婴儿冻死在王国大道上。
想到小时候伊蒙学士经常用热水给他洗头，他还以为自己天生是黑发，想来是伊蒙学士是用药水在帮他染发呢。
在守夜人他确实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要不是从小体弱多病，他估计已经加入到了守夜人军团之中，现在可能已经成为了一名游骑兵了。
科尔紧攥手臂，青筋瞬间暴动，短短一年有余，他的体魄就已经今非昔比。
没有太多揣摩学士的用意，这位老人是真心对他好的。反正劳勃已经凉了，史坦尼斯想来也不会介意银发的事情，毕竟龙石岛还有个瓦雷利亚的正统血脉，潮头岛的瓦列利安家族。
银发就银发吧，还挺酷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科尔和白龙的磨合越来越好，他可以任意把自己的视野在龙与人之间切换。
就好像是左手和右手，他渐渐在龙与人之间寻到了平衡。
此刻一个灵魂似乎被分成了两股，龙与人各自活动，但却又相互联系。
白龙占了一处海鸟的巢穴，在崖壁间安定而下，这几天来他的体型都不怎么长了，倒是吐息的温度已经从白雾变成了火焰，这成长速度应该也算快的了吧。
一想到龙妈的那三头龙，短短三四年就成了庞然大物，白龙就不满自己的成长速度。
想来龙妈应该从何处学来了育龙的魔法，毕竟厄索斯那边曾经被瓦雷利亚统治过很长一段时间，应该有不少关于龙的魔法被遗留下来，而且厄索斯还和那阴影之地夏亚接壤。
史坦尼斯的红袍女巫梅丽珊卓传闻就是来自夏亚，那是一片魔法盛行之地，各种掌控奇异之能的人聚在哪里，反正夏亚充满了无尽的神秘与各种传说。
白天白龙会飞入云海天际，远遁船只稀少的远海，用篮子装一些腐肉烂鱼用来打窝，等候鱼儿浮出水面来，然后迅疾出击逮上海货，吃饱喝足再带些储备粮装入篮子里，龙的前爪与龙翼相连，说是爪甚至都有些牵强，所以一般他都是用双足抓着篮子。
这篮子是科尔从一渔夫手中买来的，然后拿去给白龙使用，每次科尔出门都会带好几条大海鱼回来，送给龙石岛的厨房，这让他和龙石岛的厨子们倒是先熟悉了一片。科尔毕竟在厨房里干了不少的活，对这油烟之地十分明了。
熟了厨子后，就能从他们那认识龙石岛上的肉贩和屠夫，科尔当希琳的守护骑士也是有俸禄的，虽然不多，相较别人用来维修铠甲，保养战马，或者是去妓院快活。他的钱几乎都用来买一些鸡鸭牛羊的肉了。
科尔发现牛羊的肉似乎对龙更有营养，虽然他知道牛羊鱼肉都是蛋白质，但科学在魔法生物的身上显然是行不通的。通过龙晶的助消化，白龙每天的食量变得更大，而且白龙还会对双足双翼做锻炼，体能的消耗也在加剧。
虽然巨龙的战斗力主要来自于龙焰，但那具庞大的身躯其实也有着不俗的破坏力，特别是当龙长到一定的年龄后，身躯堪比盔甲般刀枪不入。
没人打造出过巨龙的铠甲，因为除了驯龙的坦格利安，没人敢靠近，但科尔的白龙可以。
等有了一定的积蓄，科尔一定要给白龙搞来一套铠甲出来，当然龙是在不断长大的，盔甲也会被时刻淘汰，这是给巨龙套甲的难点。
龙不是没有弱点，征服三龙的“米拉西斯”就被多恩的弩炮一箭从眼睛爆了头。这个弱点科尔倒是不慌，因为白龙有两双眼睛。
科尔一直陪伴希琳公主玩棋玩到响午，她打了个困意的哈气，科尔于是提醒到，“你应该去午睡了，希琳殿下。”
她还有些依依不舍，毕竟她从小到大都没玩过这么有趣的东西，这简直比木偶师的木偶还要有趣。
小孩子贪玩可以理解，但希琳这时却表现出了远超于同龄人的懂事，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小心翼翼的收起了自己的巨龙，然后问了一句，“我可以带着巨龙吗？”
“当然，你可要照顾好它。”
希琳灿烂的一笑，忽视她那灰鳞病的皮肤，其实她长得十分惹人喜爱。（带入剧集里的形象。）
这些年，她给人都表现都是忧郁的。但一个九岁的孩子还在天真烂漫之中，哪里会吝啬自己的笑容，不过是她太孤独了罢了。
她的人生几乎好像都被困在这个城堡里，一个小木雕都能让她开心很久很久。
其实科尔十分同情她，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如果没有这该死的灰鳞病，她应该生活在灿烂的阳光之中吧。
在城堡其实不用科尔每时每刻跟着她，科尔有很多自己的时间和空间，他也不必像城堡的其他骑士一样时刻备战。，反正史坦尼斯也不用他去上场打战。
估计史坦尼斯领军出击时，他会被留在龙石岛吧，不过这也好，他现在一点也不想上战场去搏命。
他拍了拍腰间的双剑，你们就暂时当做摆设吧，可惜他的“凛冬之夜”丢了。
PS：没存稿了，一天两更太勉强了，本以为疫情期间可以宅起来码字，结果作业和网课一点没少，以后只能尽力了，不过一天最少会保证3000字的，保证投资的兄弟们能有一点小收获。
第八章 会议
图桌大厅的“地图桌”长过五十尺，最宽处约为长度的一半，最窄处不到四尺。
整个维斯特洛都在地图桌上一览无余，这是300年前征服者伊耿骑巨龙游历七国回来后，让工匠制作的，山川河谷惟妙惟肖。
圆形的大厅里挤满骑士和诸侯，今天国王史坦尼斯召集重臣到此商议接下来的战略方向。
地位最高的三位伯爵坐在国王的次位，蟹岛的阿德里安·赛提加老伯爵，他带着自己装饰繁华的“红蟹号”响应号召而来，他是个扫兴的老家伙，每当人们意见达成一致时，他总会冷不丁的唱一句反调。
主张尽快出兵君临的是蒙福德·瓦列利安伯爵，他倒不是瓦雷利亚的标准的模样，而是一头金色长发，长得却也极其英俊，他表示现在君临城防空虚，正是出兵争夺的好机会，而且以龙石岛的舰队，可以毫无阻碍的行驶到君临城的城楼之下。
最后一位伯爵是一位十四岁的胖男孩，尖角城伯爵“杜兰·巴尔艾蒙”爵士。他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家族的爵位，而且似乎还是一个七神的信徒，在史坦尼斯下令焚烧七神雕像时，有人看到他在默默流泪。
主张出兵君临的呼声最高，由瓦列利安伯爵为首，而于他相对的是唱反调的赛提加老伯爵，这位老伯爵主张大军驻守龙石岛，等候蓝礼的大军与君临城的守军打得两败俱伤后再出手。
史坦尼斯面无表情的看着两党在争执个不停，他其实是颇感无奈的，毕竟身边连个可堪大用的人都没有，而戴佛斯又被他派遣出去了。
从自己手下这几人中求不得什么好建议，瓦列利安十分激进，赛提加又十分保守，十四岁的巴尔艾蒙只是个还未长大的孩子。
所以决策还得他自己来做。
“凭借我们的军队只要围上君临几天，那侏儒和毛头小子乔弗里，绝对会乖乖的滚出城来受降。”瓦列利安伯爵言辞激烈的说到。“他们的粮食撑不了多久。”
史坦尼斯派遣他率领舰队封锁海域，不然任何一艘商船货船进入君临。
“泰温·兰尼斯特的大军就驻守在赫伦堡，只要他们顺着国王大道南下，不日即可到达君临，届时若是君临攻不下来，我们怎么去应对？”赛提加老伯爵质问到。
“泰温，他连个史塔克的小鬼都搞不定。”瓦列利安伯爵不屑的说。
没错从近几日北方的消息来看，泰温似乎在罗柏·史塔克的手下吃了个大亏，他太轻敌了，现在只能把大军退回到赫伦堡，两只兰尼斯特大军在奔流城与赫伦堡之间相互照应。
他在河间地搞的三光行径，惹得怨怒一片，河间人民在河间地贵族的率领下集结成军，通过里应外合，差点把奔流城给夺了回来，要不是凯冯·兰尼斯特的反应迅疾，把城内乱军平地，封锁城墙，然后放出渡鸦求援，估计奔流城将会再次易主。
而泰温派遣支援的骑兵，行径不知怎么被北境所知晓，在路途遇到北境骑士的伏击，损失惨重。
这时泰温才后知后觉，原来攻城只是一个套，他就说怎么和自己对峙的北境大军一副时刻要决战的模样，原来是他们又搞分兵了。
等他反应过来准备强攻北境军营时，才发现人早就退回颈泽和栾河城了。
罗柏打的就是泰温的信息差，在主场战斗，罗柏的信息简直要比泰温多得太多，毕竟只有本地人才是最熟悉地形和消息最灵通的斥候，而泰温把河间地搞得乌烟瘴气的，河间地的人们根本不可能会帮助他。
其实最终战斗会发展成这般，他自己也想不到，他发动这场战争的初衷，不过是缓解一下兰尼斯特家族的财政的危机，毕竟金山已经空了，而战争则是一座新的金山。为提炼昂报仇是个好幌子，这也是为何他纵容手下在河间地烧杀抢掠。
可惜最后局势变成了一团乱麻，劳勃驾崩，史坦尼斯和蓝礼双双跳反，南方君临还有一场大危机在等着他。
史坦尼斯敲了敲桌子，大厅瞬间安静下来。现在他所要面对的还不是泰温，而是君临城里的乔弗里和正在玩君临赶的蓝礼。
蓝礼其实才是他现在最大的敌人，毕竟风暴地和河湾地双双集结起来的势力完全就是一股强大的风暴。
君临现在已经自身都摇摇欲坠，他一点都不担心攻不下来，但攻下君临后，应该怎么对付蓝礼才是大问题，而且攻下君临也不可能毫无消耗，若到时被蓝礼的军队围住，他会不会又如当初固守风息堡一般，等候另一个洋葱骑士来给他送来一船洋葱呢？
君临城内忧不断，外无天险，除非有巨龙驻守，不然要怎么应对来自各方的敌人？
“集结军队，我们的目标是风息堡。”史坦尼斯下了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决定。
风息堡有什么？为什么好好的君临不去拿，而是集结军队去风息堡呢？许多人的头上都冒着问号，显然无法理解主君的用意。
当会议散后，无数的声音还在讨论。
有人说，史坦尼斯想要恢复古道，夺回风息堡后，自号风暴王，毕竟拜拉席恩家族拥有风暴王的血脉。
也有人说，史坦尼斯要报复那些没有尊他为王的风暴地贵族。
科尔和希琳正坐在伊耿花园里下棋，身旁是蹦蹦跳跳的补丁脸，这几天小希琳的脸上显然多了不少的笑容。
在花园的过道间，史坦尼斯匆匆的身影走了过去，他的身旁是自己的几个侍从，突然银铃般的笑声在花园之中响起，“贝勒里恩在绝境长城打败了异鬼，获得了神剑‘冰之哀伤’，我的攻击力增加十点。”
原本急促的步伐缓了下来，他示意身旁的侍从停下，然后漫步踏入荆棘丛和花蕊间，直到能清洗的看到草地上坐着的两个人。
在他们的面前放着一张地图，地图旁有一堆纸球，然后希琳拿着一个木雕的鸟儿在地图上四处滑动。
他慢慢的靠上去，走到了希琳的身后，突然科尔站了起来，微微顿胸行礼，“国王陛下。”
希琳一惊也站了起来，弱弱的问候，“父亲。”
史坦尼斯轻轻点头，他看了地图一眼，是维斯特洛。这张就刻在图桌大厅里。
希琳的脸上有些害怕，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这也怪不了孩子，毕竟史坦尼斯那冷硬的气质，别说是孩子，就连成人也得在他面前小心翼翼。
传言他心肠如铁，冷酷无情，不会为任何而动。
但希琳绝对是他心中存留的暖意，没有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不过他这样的人注定不会把爱给表现出来，甚至因为女儿的病，他都不能去抱她。
“地图画得不错。”他夸赞了一句，科尔能听出他把语气尽量的控制得温和些。
“科尔画的，还有木骑士和巨龙也是科尔做的。”希琳把手中的木头巨龙递出来。
史坦尼斯接到手中，看了看那木头龙，说是鸟他也相信。随后他问道，“喜欢木雕？”
希琳点点头又摇摇头，“这是贝勒里恩，父亲。还有高个邓肯爵士。”
显然高个邓肯就是那个木骑士，这是她和科尔给自己的人物起的名字。
史坦尼斯颔首，把木头龙放回希琳的小手上，说了一句，“君临有贝勒里恩的骸骨。。”
史坦尼斯没有久留，他离开城堡前往码头去巡视自己的战舰，直到入夜才带着骑士缓缓回到城堡。
在图桌厅的窗前，他远望天际的远海，记忆不禁回到了那两次战役，一次是打得十分压抑的风息堡守卫战，一次是十分畅快的大败铁舰队。
“陛下在想什么？”在史坦尼斯的身后，一个红色的身影走出来。
梅丽珊卓从门侧走出，她的步伐款款，声音细微。
“光之王又给了你什么预言？”史坦尼斯询问，随后转过头。
“不，是真主要给予真的国王一些启示。”她走到史坦尼斯的身边，用充满蛊惑的轻语悄声说道，“请伟大的国王，跟我来。”
她将史坦尼斯领到火焰一侧。“请你看着火焰，陛下。”
史坦尼斯盯着那舞动的红白心烛火，突然一些画面从焰光之中浮现而出，他看到一个带着鹿角盔的男人，他认得那是蓝礼，突然一匹快马袭来，一剑斩下了鹿盔，他注意到，那人手中拿的是双剑。
突然星火跳动，惊得他往后一退。他转头向梅丽珊卓，虽说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红袍女巫的奇异，但这一次绝对是他感受最深的。
“陛下，看到了什么？”梅丽珊卓朝他问道。
“蓝礼。”
“王国只会有一个国王，伪王必将会受到惩罚，我的陛下。”
史坦尼斯的眼神冷凝，他对于刚刚所看到的东西，其实他也有些摇摆不定。
他知道，使用双剑者只有那个孩子。既然如此，那带他一人又如何。
之后几天龙石岛压抑的气氛更加凝重，所有人都知道，大军即将起航，而科尔也被一则诏令惊傻了眼，他被授命随军作战，而任务是统率几十个新招来的新兵。
他们混在史坦尼斯的亲军之中，被安置在“史蒂芬公爵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