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审判
“大人，你真该到厨房里看看，那个新来的家伙简直就是个懒鬼，晚上不睡觉在那里......”盖奇正把晚餐端到书房的桌子上，史塔克大人正在处理政务，他在一侧吐槽着说。
不等他说完，就有一侍卫推门而入，“大人，出事了。”
厨师长盖奇把嘴边的话吞咽回去。
罗柏挥挥手示意他下去，不过那侍卫却先开了口，“有人在城堡里作乱，莫兰爵士已经带人过去了，他让我来告诉你一声。”
听到作乱，罗柏霍的站了起来，近来还真是多事之秋，布兰坠楼、父亲南下、母亲遇刺，现在又有人在城堡内作乱，他怒容满面，这是在挑战史塔克家的尊严。
“把侍卫都叫过来。”他一手提起挂在墙上的剑，直往门外而去。
哈里斯·莫兰爵士带着十几个卫兵赶到佣人的居所，人们围在一个房间外使劲往里边张望，不时有人害怕的把身子抽出。
卫兵把人群推开一条甬道。
当哈里斯走入房内，只见这里躺着七八个人，哀嚎遍地，甚至有些血液的痕迹。
而最里处，一个不算魁梧的青年正目如冰霜的在用一块布擦拭着一柄宝剑，那寒光咄咄逼人，和他那双深邃的蓝紫色眼睛交相辉映。
躺在地上的人突然伸过手来抱住他的腿，哭诉着叫喊道：“莫兰大人，你得为我们做主啊。”
那青年旁诺无人的擦拭他的剑，莫兰自然认得这孩子，两人早上才刚见过，他扯开腿，对着地上的人问道：“发生了什么？”
这时又一队人马涌了进来，看到来者周边纷纷行礼问候。
罗柏面色如铁的走到了侍卫队长莫兰的一侧，他的身后跟着那保持微笑的养子席恩。
“少主，”莫兰行礼道。
“这里发生了什么，哈里斯。”罗柏朝哈里斯·莫兰问道。
席恩扫视了一番现场，“好像是发生了斗殴，这在城外的酒馆倒是十分常见。那些喝醉了的家伙，总喜欢用拳头来商量事情。”
莫兰把目光望向里边的青年，看他不为所动的坐在那宛如一尊雕像，这一点都不像是喝醉的样子，但还是张嘴咕哝，“也许是厨子们，喝醉了。”
“史塔克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那人爬到罗柏的脚下，这次到不敢伸手去抱腿。他肿胀的脸上挤出眼泪和鼻涕，模样让人忍不住发笑，但现场谁也没有笑出来。
“这个新来的家伙”他把目光转向科尔，身子忍不住颤了颤，“他是要杀我们，不过是霍恩开了个玩笑他就动手了。”
众人把目光齐齐看向科尔，莫兰爵士不禁叹息一声，把骑士放到后厨，能不出事吗？
雄鹰不与燕雀为伍，这孩子敢在大厅里临冬城所有侍卫的目光下拔剑，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倒在地上的人有些已经昏厥，有些则在哀嚎，他们三三两两的哭诉科尔的暴行。
罗柏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心中震撼不已，虽说这些人都不是什么战士之流，但要一个人把他们全部打倒，可不简单。
而且看他们身上似乎都没有刀伤，所以说这人甚至都没有用剑。
科尔自剑柄处把布一滑而下，那布随之破散，他收剑回鞘缓缓站起来，一瞬那些倒地的家伙都忍不住缩起了身子。
刚刚被一拳一个的记忆还历历在目，科尔先是冷这脸走上来，谁知霍恩这小子不知轻重，挑起剑去挑衅科尔，甚至假意挥砍，结果被重拳一招打趴。
本来想给这个新人一点教训，谁知TM的这就是一头野兽，那拳头打来和铁锤一样。
史塔克家的养子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凛冬之夜”。
“史塔克大人，现在有人在你的城堡里闹事，这可是在挑衅史塔克家的威严。”席恩转头说道。
“把他抓起来。”罗柏冷厉的下令，席恩说的没错，不管此人有何理由，但这一刻他必须把城主的威严摆出来。
侍卫得到指令后拔剑走上去，科尔也不抵抗，只是冷眼的看着，他们准备伸手去收缴科尔的剑，手臂却被科尔一把捏住。
“我想临冬城不至于是个不讲理的地方吧。”他的目光直视罗柏。
“临冬城不是一个厨子能放肆的地方，史塔克，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帮你出手。”席恩带着不屑的笑容，狠辣的说道。
听到这话莫兰爵士的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少主，斗殴可不会判死刑。”
罗柏点点头，随即下令到，“把他们都带到大厅。”
“这点小事，可完全不必要做到审判。”席恩在一侧阴阳怪气的说。
“闭住席恩。”罗柏呵斥道，“史塔克家族会保证每个领民的公正。”
被挟到大厅，满堂的烛火把大厅照得灼灼生辉，罗柏·史塔克正坐在北境守护的椅子上，他身着灰黑色的皮甲，外环板铠，衔起熊皮斗篷的是一枚纹章冰原狼，红色的头发如熊熊的烈火，正襟危坐，面容冷峻。
“坐在你们面前的，是未来的北境守护，临冬城公爵，北境的最高统治者——罗柏·史塔克。”鲁温学士用它那温和声音说道，“说出你们的事由，史塔克家族会给予你们公正。”
有些人才堪堪醒来，对于发生的事情还一脸懵圈。
“史塔克大人，此人持剑行凶，我们不过说了一些话，他却想要动手杀人。”肇事者霍恩指着科尔大声说道。
“没错，大人。我们不过是在房间里谈笑，他进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而且出手狠辣。”又一人附和。
“杀了他！”
“把他送去守夜人。”
瞬间大厅内声讨一片，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面色如湖水般平静的科尔。
“安静。”莫兰呵斥一声，“史塔克大人自会判决。”
罗柏看向科尔，“科尔，你可以为自己辩护。”
“没错，是我先动的手。”科尔一开口，全场哗然。
“你们不禁允许就私自动我的东西，同时语言侮辱了我的祖上，那么作为战士我有权向你们发起决斗。”
此话一出，众人凛然。
只听有人哈哈大笑，“自称的战士吧，连姓氏都没有，你的祖上是谁？”
‘说不定是哪个表子接客生下来的野种，去问问你的表子老娘，看她是不是被哪位大人宠幸了，也许还能和琼恩那小子共用一个姓氏呢。’当然后边这些话，席恩·葛雷乔伊没有说出来。
科尔皱眉看向席恩，他可不记得自己得罪过这个史塔克家的养子，两人甚至都没有过交集。
第十六章 “比武审判”
“如果父亲在这，他会怎么办？”罗柏望着大厅下众说纷纭的人群如此想到。
席恩言辞如剑，看出来他对着这个北方来的家伙十分敌视，周测围观之人也都是城堡内的佣人，他们起哄着应和席恩，要求审判科尔。
这个与他同龄的男孩气势强硬，哪怕千夫所指依旧冷静异常，偶有出口反驳但却显得无比的苍白无力。
烛火摇曳中，每个人都像是涨红了脸，看起来怒气汹涌，满堂喝骂和唏嘘声，甚至是嘲笑声。
睡熟的小布兰被喧闹吵醒了，阿多背着他正往这儿过来。
“发生了什么？”布兰·史塔克对着哥哥问道。
罗柏挤出微笑，似乎在做件十分轻松的事情，“布兰，一些小事情罢了。”
其实他已经有些厌倦这样的生活，领主比想象中的要累得多。
布兰疑惑目光扫过大厅，这看起来可不像是什么小事。
“布兰少爷，坐到我这边来吧。”温柔的鲁温学士朝布兰喊道。
此时大厅里人声鼎沸，席恩慷慨激昂的站立起身，“施暴者科尔，现在可没有人为你作证，是霍恩动了你的东西，如果拿不出证据，你将面临行凶、欺诈、偷窃的罪名。”
科尔起起伏伏胸膛满是怒火，他终归无法像武侯般‘舌战群儒’，看着一项项罪名被扣下来，他的辩解就像沧海中的孤舟，显得羸弱无力。
“难道临冬城做主的不是史塔克吗？你是谁？又有什么权利给我安上罪名。”他转身朝罗柏微微行礼，“如果史塔克大人真的认为我有罪，那么只能请诸神来作证了，我申请比武审判。”
他挺起身目如寒冰的环视一圈，开口道：“如果觉得我有罪，尽管来试一试这剑锋不锋利。”
骑士们纷纷面露怒意，这人口气好大。
而那七个厨子听了要比武审判后，恐惧洋溢出，他们把目光祈求的望向自家的史塔克大人，让他们做饭喝酒欺负新人还行，比武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了。
席恩眯着眼，嘴角弯弧，“口气很大嘛，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会会你的剑。”
“史塔克，我可以代替他们出战，”他把目光看向罗柏，然后跳到厅堂里。他讥讽着说道：“你不是问我是谁吗？记好了，取你性命的，是未来铁群岛的主人，席恩·葛雷乔伊。”
科尔看着这个未来的‘臭佬’，铁群岛之主，现在说还为时过早了吧。
鲁温学士把头伸到罗柏耳畔，轻声说了几句。
“席恩，够了。”罗柏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只见席恩闪过不悦，但还是眯眼笑着回过头，“遵命，我的大人。”
“这不过是场闹剧，该结束了。科尔，我宣判你无罪，但你却要为自己的暴行付出代价，今夜起离开临冬城，这里不再欢迎你。”罗柏的声音如瓦雷利亚钢般坚硬，让人不敢生出一丝质疑来。
所有的目光都看向这个狂傲的家伙，只见他持剑而立，点了点头，转身即朝大厅外走去。
行经一个矮胖子的跟前时，他的剑身轻提，剑面刚好啪的一下扇了那家伙一脸。
盖奇踉踉跄跄后退两步，想要怒骂出声，但碍于场合只能强忍下来，随后把怒目瞪向科尔，却只能望着那道背影萧萧离去。
“他看起来好可怜。”布兰突然冷不丁的咕哝一句。
“他不过是为自己的过错负责罢了，孩子。”鲁温学士在一侧教导着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但他是琼恩的朋友。”布兰很想见见他的私生子哥哥，他觉得琼恩的朋友，应该是他的朋友。
罗柏沉思片刻，朋友吗？到底是谁错了？他感觉这场闹剧般的审判看起来一点也不荣誉。
科尔提着他的剑，身上是那一身厨子的烂衣衫，走到大门时，门闩被高高拉起，铁链声响，亦如他第一次走入这座城堡，那时他是客人，这一刻他更像是一个驱逐者，真正意义上的驱逐者。
走出大门后，他不禁驻足回望了一眼，高塔，城墙还有高耸的主堡，渡鸦在空中飞舞，学舌乱叫，阴影盖下来，伴着冷风萧索异常。
他踏入北境迈的第一步，那时是多么的自信，他是守夜人的宠儿，幸运的穿越者，天生神力，还能放缓时间。
他以为自己可以跟着少狼主一起南征北战，创下不世之功。他以为自己可以从这里开始自己梦幻般的传奇人生。
现实冰冷如这北境的雪花。看，天开始降雪了，很快整个北境都会裹上银装，那时比冬市镇会热闹起来，临冬城会举行盛大的丰收宴，北境的大小贵族将齐聚一堂，饮酒作乐，载歌载舞。
北境虽大却没他科尔的立锥之地。
王国大道坦荡，却充满了迷茫，是北行还是南去。
这一刻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地位，他不过是个没有任何荣誉可言的孤儿，有幸在长城上长大，他不是某某之王，某某之子。他是维斯特洛星空之下平平无奇的一个普通人，本应该在一块地上劳作至死。
服气吗？
为什么要服气？
王侯将相宁有种？
他目光坚定这望着悬在雪风中的狼旗，雪花滴落在脸颊被蒸腾成了雾气，这一刻他像个行走的火焰，影子在月光下拉得狭长。
闹剧收场，人群叽里呱啦的散开，嘴边都在讨论着刚刚的事情。
罗柏返回到自己的房间，窗子外冷风袭来，吹得席帘狂飞，他走上去打算把窗子关掉，这才发觉下雪了，雪对北境而言太过稀疏平常，对他来说甚至生不出一丝波澜，只要往北走，雪就和不要钱似的充满大片大片的原野。
但临冬城是多少年没见到雪了，从他出生起就没有下过吧？至少他没有在临冬城玩过雪的记忆，他不禁想起了父亲常念在嘴边的话，“凛冬将至。”
咚咚咚~
有人敲门，罗柏把人喊进来，是侍卫队长哈里斯·莫兰。
莫兰进门后就急促的说：“少主，席恩·葛雷乔伊骑着马离开了临冬城。”
罗柏猛的转身，“你说什么！？”
第十八章 强取胜于苦耕
风雪愈演愈烈，残月之下天地白茫茫一片，科尔迎风而行，却半点寒意都没有。
他走在国王大道之上，南下，不管是去君临，还是凯岩城，甚至是龙石岛，总有能容得下他的地方，哪怕是去多恩也行。
除了雪花飘落的声音，周围一片寂静。
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极目远望浑然一片混沌。
这时有马蹄哒哒声响，这么晚了是谁在赶路，他一回头，只听一片利箭划破空间的响动，咻的一下，一阵风袭耳而过。
在朦胧之中，科尔只见一人影持弓如月，在马上提拉着弦，把目光直逼过来。
那人又从马下的箭袋处抽出一支箭。
就算再迟疑，他也知道这人来者不善，一瞬时空之眼展开，零落的雪花停顿在半空，那人的动作如蜗牛爬行，像是一帧一帧的照片在转动。
时空之眼不止降缓了时间，还让科尔的视线看得更远更清晰，席恩·葛雷乔伊的脸映入他的瞳孔。
居然是他，在临冬城内他就不明此人为何屡屡刁难自己，现在更是要想置他于死地。
时间恢复，席恩弯弓搭箭行云流水，铁民向来以弓箭著称，而他作为未来的铁民之王，在使用弓箭上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至少在这个距离要这小子的命还是轻而易举的，把箭矢放出，他自信的看着箭羽的轨迹袭杀向科尔。
他特意瞄准了头颅，不用一个眨眼铁锥就能透过这小子的脑袋。
一扭头，箭矢从脖子一旁穿过，科尔慢步而上，只手弯曲向背去拿剑。
“运气不错。”席恩暗啐一声，继续拉弓搭箭。
咻一下，箭矢又被科尔一扭身躲过，这下席恩终于知道了这小子的不凡。
连续抽出两支箭来，连发而出，他在心中暗想，“看你怎么躲。”
科尔一扭头一挥剑，两支箭相继被拍开和躲开。
“该死。”席恩紧拉马绳，策马后退，两人的距离已经不过十尺。
科尔疾奔而上，不等马匹策动，就已经提剑杀至，剑刃凌空破雪，直逼马上的席恩。
他一惊，持弓抵挡，弦声断裂，啪的一下抽开，就连弓面也被砍成两段。
席恩应声落马，科尔可不会留手，持剑再杀而去。
看着寒芒杀来，心急之下席恩却不失冷静，拿着断弓一抽科尔的脚踝，不过收效甚微。
科尔提剑猛刺，直下死手。
席恩伸手往剑刃一抓，毛皮手套瞬间被穿透，疼痛从手掌间传来，他突然懊悔起来，不该如此鲁莽。
剑刃越来越接近他的胸膛，席恩一咬牙，用力把剑刃往一侧推开，转身翻滚，在雪地上连滚好几圈，然后迅速爬升而起。
他抽出腰间的铁剑，半弓身稳住下盘，左右挪步展开架势，正是琼恩交给科尔的那一套。
“你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厨子。”他的手在发抖，血迹随着剑柄滴落到雪地上，染黑了昏白。
本来就是朦胧一片，白色夹杂的昏沉的蓝光，鲜红也不过是一点墨黑。
“葛雷乔伊家的席恩，我们应该没什么仇怨吧？在大厅里咄咄相逼，现在更是以弓箭袭击，是真觉得我好欺负吗？”
“呸~”他吐一口血迹，刚刚摔下马时脸着地了。“铁民做事，不需要理由，强取胜于苦耕，要怪就怪你身上不合时宜的东西吧。”
科尔身上有什么能入得上他眼的东西，一身破烂的厨子衫，一双守夜人的破皮靴子，还有“凛冬之夜”，原来如此，是看上了他的剑。
“哼，原来是起了贪念。”科尔踏雪而上，“贪婪就得准备好接受报应。”
一轮剑芒如残月，席恩挥剑挡格，只觉手臂被剧烈拉扯，掌间的伤口疯狂的裂开，鲜血抵达而落。
科尔双手握剑，寒芒残影如漫天星辰繁密，席恩吃力挡格，每一下都感觉自己的手要废掉。
席恩在心中惊喊到，“这是什么怪物！”
“糟糕”，他猛的一惊，科尔剑居然变了轨迹，如灵巧的银丝斩向他的大腿。
“啊！”惨叫一声，席恩疼痛的倒地，宝剑脱落，他抱住淌满鲜血的大腿哀嚎声声。
科尔一脚把他的剑给踢开，然后迈步而上。
每一步如巨响阵阵扣在席恩的心中，他脸上洋满恐惧，心中狂呼：不，他不能死，他还要继承铁群岛，还要成为铁民的至高王。
“别杀我，别杀我.....求你。”他痛哭流涕，卑微的哀求。
科尔剑刃提起，面对敌人他不会留情，而且这种货色也没有留着的必要，宰了说不定还算帮了罗柏·史塔克一个大忙。
席恩常常眯着微笑的眼睛惊恐的瞪起，他嘴巴张大，眼泪如柱，鼻涕流入口中，紧盯那月辉下蓝色的寒芒靠近。
这一刻他感觉死亡是如此的近，直到一声高喊如诸神降下的神谕，“住手！”
马蹄疾行，震得天地一片颤抖，科尔停驻剑刃，转头看向来人，心中叹息：看来不能把这二五仔嘎掉了。
一堆北境骑兵把科尔和席恩团团围住。
剑刃一收，科尔仰头看一眼罗柏·史塔克，然后话也不提的转身。挤开骑兵，朝着席恩的马匹走去。
他翻身上马，对着躺在地上的席恩·葛雷乔伊喊道：“饶你一命，好自为之。”
骑兵想要拦住他，却被罗柏·史塔克叫停，他们望着他策马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天际。
“再不扶我起来，那你们就只能带具尸体回去了。”席恩痛苦的呻吟。
罗柏·史塔克此时只觉往日向来机灵的席恩看起来是如此的愚蠢，但毕竟有兄弟的名义在，他吩咐手下把席恩带上，然后转身返回临冬城。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沿途罗柏对着他质问到，“我已经宣布他无罪，你是要让史塔克失信于人吗？”
“罗柏，我已经这样了，你还是先让学士帮我瞧一瞧吧。”他举起自己溢满鲜血的手，同时心中也在想：我又不是史塔克，史塔克的荣誉关我什么事。
“哼，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席恩。就算你被杀死，那也是咎由自取。”罗柏·史塔克骑着马上前去。
席恩·葛雷乔伊暗暗咬了咬牙。
第十九章 世界
黑麻布衫外，环套一身磨出了丝线的皮甲，看起来有些狭短，露出了腰腹一大截的真空看起来像个背心，狼皮手套后是一只铁板护腕，不过也仅有一只。
这般不伦不类的打扮在王国大道之上常能看到，不过是一群四处游荡的流浪骑士罢了，他骑着一匹高大的战马，虽然衣服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只要是识马的人就可以一眼看出，这匹公马没有在地里耕种过的痕迹。
来人正是科尔，他骑着马一路沿着国王大道而走。
他还是那身厨子袍，不过套上了简单的皮甲，配上两把剑让他看起来更像个骑士。
这些装备是两个毛贼送来的，当然科尔也很仁慈的送他去见了诸神。
前方就是颈泽，湿气蓦然间加重了不少，在这已经能感受到些许夏天的气息，跨过了颈泽那就算离开了北境。
现天色已默，他应该先寻个地休息一晚，也许是靠近沼泽的土地比较肥沃，这里农田遍野，很容易就寻到村落。
科尔轻提马缰，控制着马匹缓步而行，村民们似乎对于流浪骑士见怪不怪，科尔下马随意敲开了一户门，只见那家主人面色不善，他大声喊道：“这里不接待客人，赶快走开。”
接着走向下一户，虽然主人态度和善了些，但还是拒绝他的留宿，这几天一路下来科尔早就习惯。
第三户开门的是个农家女孩，她先打量了一眼科尔，“有什么事吗？先生。”
“不知能否借宿一宿，我可以付钱。”
这时屋内一男人的声音喊了一句，“劳莉，是谁在外边？”
女孩向屋内回答，“是一位骑士先生。”
阴影里一个消瘦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下巴扁平，眼睛尖锐，一身灰色麻衣，没有穿鞋，衣服也是堪堪用一根麻绳做腰带，走路时整条腿都在衣服外，满是粗黑的毛发，甚至某些部位也会遗漏。
“噢，不知这位骑士先生，有何贵干？”他仰起头来才能看到科尔的脸。
“他希望能借宿我们家。”叫劳莉的女孩帮他回答。“他说可以付钱。”
“付钱？我们可以让你借宿，不过一晚得要10个铜板。”男人张嘴要价。
科尔点点头，从马上取出10枚铜分币，“这是我的房费，麻烦了。”
男人看他眼睛都没皱的拿出钱，心中暗暗想，“这人倒是挺大方。”
他的态度变得热情起来，然后让女孩去给科尔收拾地方，虽然不过是一堆稻草上铺一张羊皮，但能在屋檐下休息一晚也好过在野外吹风。
科尔把马栓在门外，刚好女孩抱这婴儿走出来，科尔朝她问道：“女士，不知道这里哪里可以寻到些好的草料。”
听到科尔叫她，劳莉顿了顿，看起来似乎有些害怕，这时男人又走出来，“大人，如果你愿意多付3个铜板，那么你的马我一定给你照顾好。”
科尔想了想，把铜板给了他，席恩在马上拴了一袋子的银鹿币，一路下来他也没用去多少，三个铜板可以省他不少的事情。
“照顾好我的马，不然让你明白我的剑可不是吃素的。”科尔威胁着说，他虽然愿意付钱但也不是冤大头，他可不希望这人给自己的马喂些杂七乱八的东西。
男人连连点头哈腰，“放心吧大人，我这就让家里的贱人去给你的马找来上好的马料，她老爹以前是给贵族老爷养马。”
“还在看什么，如果饿坏了骑士大人马，看我不把你抽死。”男人对着女孩踢过一脚，她闭着眼踉跄几步，怀中的襁褓也哇哇大哭起来。
“我得照顾孩子，兰斯。”
“这该死的野种就应该拿去喂狼，把他放在家里又不会死掉。”他怒骂一声。
科尔的眉头紧皱，他看不惯打女人的家伙，但想到是别人的家事他也不好开口。
女孩静默的低头，她把孩子抱回房里。
“大人你就放心吧，您的骏马明天就算是把七国的母马都来一遍，还是精力充沛的。”他讨好这说。
女孩把孩子放到一堆破布间，然后轻声安抚，“别哭，别哭噢，妈妈很快就回来。”
她一回转过身，正好看到科尔走进来，她忍不住颤了颤，然后急促的去拿了一把破镰刀，往门外匆匆而去。
科尔摸了摸鼻子，他难道这么可怕吗？
屋内只有科尔和咿呀叫的幼婴，男人在把劳莉赶去割草料后，也没了踪迹。
科尔坐在稻草堆上休息，拿出一本书看起来，是提利昂借给他的，不过小恶魔走得太快，似乎忘记了书还在他这儿。
这种人物传记用来打发时间确实是不错的选择，他渐渐入迷，突然一声啼哭把他从骑士的世界拉了回来。
孩子在哭泣，他本能的站立而起。
布堆里的婴儿挥舞着干瘦的小手，脸蛋通红，小脚也是一蹬一蹬的。
他在房内外找了找，不见一个人影。
想了想，他把孩子抱了起来，轻飘飘的，就像是环抱着一片布匹，孩子在他怀中似乎安稳了些，不过还在啼哭。
“难道是饿了？自己要去哪里给他找吃的呢？”
科尔抱着孩子哄了哄，说真的他宁愿和人战斗也不愿扭捏的哄娃娃。
砰的一下，门被推开，是孩子的母亲劳莉回来了，她目光看向了科尔，突然飞冲了上来，在科尔惊愕的目光下把婴儿夺了回去。
然后警惕的缩过身子，怒意腾腾的望向科尔。
“我.....我只是想哄哄他，他应该是饿了。”科尔只感觉自己此时是在应对一头山狮。
女孩愣了片刻，随后又变成了那个软糯糯的女人，她畏惧的低沉下头去，微声细语的说：“抱......抱歉，骑士大人。”
科尔笑了笑，“你是个好母亲，诸神会保佑你们母子。”
“谢谢你，大人。”
科尔走回他的位置继续看他的书，拿出一点肉干当做零食来啃，可能是因为巨力的原因，他会时常感觉到饿。
劳莉给孩子喂了乃后又出去喂马，她走回来时看到那位骑士大人正在吃东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男人很晚才回来，科尔躺在草堆间保持半睡的状态。
“劳莉，该死。臭表子，给你的男人开门。”木门被敲得咚咚响。
科尔起身上前，那对母子已经入眠，他把门给打开，一道酒气入鼻，兰斯一头扎了进来，直接撞到科尔的身上，只觉像是撞在了一道钢板。
他迷糊的抬头，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起什么，“原来是骑士大人，哈哈哈，你真应该和我去喝一杯，我可以请你一杯麦酒。”
科尔给他让出身位，这时劳莉也被惊醒，她起身迎上来，只见男人一把将她拽到跟前，然后满嘴酒气的对科尔说道：“骑士大人，只要10个铜板，我就让她服侍你一晚。”
“兰斯，你在说什么。”女孩惊恐的想要挣脱。
啪的一声，男人的手掌抽向女孩的脸，哪怕是月夜淡淡的光下也能看起那鲜红的手印。“臭表子，你的那个野种不知是伺候谁生下来的，快去把骑士大人伺hou舒服，我可等着酒钱呢。”
他又要打下一巴掌，不过被科尔紧紧攥住了手臂，他只感觉像是被铁钳给牢牢夹住。
“住手吧，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伺hou。”科尔的话语满是寒意，如果熟悉他的人应该知道他已经满膛怒气。
“大人，这样的女人可不好找，你确定不试一试，只要10个铜板。”他像是在推销一份货物。
科尔望着女孩惊恐的眼睛，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她看到自己会那么害怕，看着只比自己年龄略大的女孩，这个年纪本应该生活在灿烂的阳光之下才对。
一瞬他脑海闪过了骑士传记中的一句话：“此人保护弱者，正如每位真正的骑士该做的那样。”
这话是传奇御林铁卫高个邓肯爵士最绝望之际的曙光之音，那时他还不是七国闻名的骑士，不过是个初出茅庐因为正义而打了皇族的毛头小鬼。
他因为出手救下一个被皇家子弟调戏的女木偶师而被迫进行七子审判，这和科尔在临冬城说出的比武审判一样，是一种以比武决定审判的方式。
他的敌人是王国享誉盛名宣誓保护王族的御林铁卫，而他甚至凑不齐六个帮他的人。
正是这绝望的时候，贝勒王子骑着黑马而来，他踏着晨雾，头戴咆哮龙盔，说出了这样的一般话。
这场战斗带走了贝勒王子的生命，他正如骑士那般，站在了弱者的一方，站在了正义的一方。
要知道他的身份是：王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坦格利安家的太子。
这一刻科尔眼中闪过杀意，他虽然达不到贝勒王子的境界，但正如这话，他的剑应该保护弱者，面对这种人渣，他实在找不到任何为他开脱的理由。
突然他拔剑的手被人拉住，是那个女孩，她眼中闪动着泪花，“大人，我愿意伺hou你，求你不要杀我的丈夫。”
科尔霎时灵魂一顿，他目光中充满不解。
叹息一声后，他猛的把那男人摔在一侧，然后走到屋内拿起自己的包袱，解开拴住的缰绳，他迷茫的看了一眼这间屋子，随后策马离去。
呼啸的风，吹得他的内心波澜阵阵，原来他所想的正义，不过是梦幻的正义。他就像个贵族的公子哥，有着天真的内心，向往那些所谓的骑士的故事，但现实却异常的冰冷，他要是杀了那个男人，女孩又会怎样？
他事了拂衣去，自认为自己做了件正义的事情，凛冬之下，没有男人支撑那间房子，女孩和她的孩子该如何活下去。
前世温柔的世界把他照顾得太好，而伊蒙学士教给他的故事又让他对这个世界抱有太多的希翼。
果然走出了巢穴后，雄鹰才会领悟风暴的意义。
临冬城让他认清了自己的地位，而农家女孩让他认清了这个世界。
PS：签约了，十分感谢诸君能赏鉴拙作。
第二十章 再遇
暮霭沉沉，随着那轮鲜红落日而下，天地像是拉上了一道蓝色的帘子。颈泽的夜晚，仿佛有幽灵环绕，北境遍地荒冢，而迷雾间那些孤魂野鬼们好像无时无刻不眨着眼睛。
科尔身上多了些泥迹，沼泽策马实在不是个好选择，特别是在夜晚。
他小心翼翼的牵着马，不时还得展开时间之眼来寻路，要是离开了提道，那可得小心流沙和沼坑了。
这里可是不折不扣的死亡之地，毒蛇、毒花还有蜥狮，每一个都可能要了你的命。
颈泽是北境天然的长城，只要卡住这个关脉，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夜间湿瘴气极重，听闻这里生活着泽地人，被七国戏称“泥人”，但科尔已经进入了颈泽两天，别说屋舍，连个鬼影都没有。
他不敢轻易停驻，生怕浅滩的泥坑会突然涨水，或是被那神出鬼没潜伏在沼泽里的蜥狮偷袭。
科尔的这身泥就有赐于那如浮木般的水怪，离开农舍科尔一路骑马狂奔，一头扎入暮色浓重的颈泽之地，一夜也不奔走多少，直到晨雾散开丁达尔效应的光束，他才勒马休息。
那时他正准备踏一块朽木块去勺点水洗洗脸，让自己提提精神，谁知遇到了个老六，TNND，蜥狮一张嘴就扑了上来。
这狗东西不讲武德，于是科尔就大发慈悲送它去见了诸神，肉很柴，不建议食用。
现在一看到浮木科尔就感觉那是一只蜥狮。
怪不得很多人一辈子也不愿离开自己的居地，这个世界野蛮荒僻处处是危险。
偶尔走累了就停下来休息片刻，但科尔绝对不敢睡过去，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突然一片火点，如无月夜空中一枚散发着昏沉光亮的暗星。是火光，有人！
科尔瞬然把倦意扫空，脑中思索道，“有人在那，自己到底该不该过去？”
这般夜色露宿在荒野的人，大多应该和科尔一样，不是雇佣骑士，就是流浪武士，或者商人。
不要低估人的贪婪，就连席恩·葛雷乔伊都觊觎他的剑，更何况这些人。可能包里的银鹿就足够他们起贪念了。
凛冬之夜也不过是把看起来有些锋利的钢刃剑罢了，平平无奇的剑柄和装饰，真不知道席恩为何会为此出手，难道临冬城找不出一把比这好看的剑吗？
他是忘记了，其实狼家内就有一把瓦雷利亚钢剑“寒冰”。
“莫里斯，没听清楚吗？快帮你的老爷我把毒给吸出来。”那嗓门倒是不小，就不怕把周边的蜥狮给引过来。
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科尔牵着马走上去，果然缘分妙不可言，提利昂这小子趴在一块木桩上，半拉开裤子露出那白花花的一片。
他有想过去南下追赶他们的步伐，但想到自己已经在临冬城耽搁了一段时间，提利昂说不定已经带着他的侍从迈过了颈泽回到南方。甚至于可能都被狼家主母凯瑟琳·史塔克擒到鹰巢城去了。
听到动静，尤伦和侍卫杰克倏然站起，把目光投过去，只见一个黑影从迷雾间迈出，科尔的脸再次映入他们的瞳孔中。
“小科尔？怎么会是你？”尤伦不可置信的问道。
小恶魔提利昂也回转过头，看到科尔后不禁有些喜出望外，但很快又皱紧眉，“嗷，莫里斯你能不能轻一点。”
科尔放下一个微笑，这一刻他好像又寻回了队伍，不再是沧海上漂泊的孤舟。“好久不见，诸位。”
他牵着马走到火畔，把马匹拴住一根矮树下。
“这是怎么了？”科尔看着卧躺着的提利昂。
他似乎有些感觉有些羞耻，但嘴巴却一点不落下威风，“该死，你告诉我要小心母狼，但我却差点死在了母蛇的嘴下。”
“你的预言可一点也不准确，科尔。”
科尔嘴角微微扯动，他以为自己够倒霉了，谁知道提利昂这小子脸更黑。
“科尔大人，其实那只是一种无毒的水蛇。”莫里斯在一旁解释着说。
“你懂个屁”提利昂十分恼怒，“那是毒蛇，小时候我就亲眼看他咬死过人。”
莫里斯乖乖的闭嘴，然后继续去帮提利昂吸毒，不过位置有些尴尬，正在大腿根下侧。
“我差点就变成了太监。”
科尔轻笑两声。
“史塔克把你赶出来了？”提利昂调侃着说，“我就说那些家伙只欢迎守夜人。”
看科尔奇怪的表情，提利昂的眼睛瞬间瞪大，“真是被赶出来的？”
“差不多。”
“哈哈哈，我真好奇你是怎么让那些讲究狗屁荣耀的史塔克赶人的。”提利昂想了想，又问：“我记得他们是让你当厨子的吧？难道你在他们的酒里撒尿了？”
“真该让琼恩的冰原狼把你吃掉算了。”科尔看起来想打人。
“私生子可不敢动王后的弟弟。嗷，莫里斯，你就不能轻一点吗！等回了凯岩城我非得让人把你扔到女支院里和那些女人学学什么是温柔。”
侍从莫里斯看起来十分委屈，他已经够轻了，不过吸吮毒液怎么可能不用力。况且本来不过是条无毒的水蛇。
“我带你去西境，那里只要你说出‘兰尼斯特’就没人敢动你。”提利昂信誓旦旦的说。
科尔遐思片刻，也许去投效兰尼斯特也不失个好选择，虽说提利昂这小子并不受他爹泰温公爵待见。
“我的雇佣金可不低，兰尼斯特。”科尔玩笑着说。
“我可以付双倍。”提利昂升起了两根手指。
科尔伸过手去，“那么合作愉快，说好了我可不给你当侍从。”
“哦，科尔。你可真像那些贪婪的雇佣骑士。”
“谁说不是呢？”科尔从怀中拿出那本高个邓肯爵士的传记，念出一道台词：“雇佣骑士是最纯粹的骑士，其他骑士或为领主效忠，或为领地打算，但我们凭心而论，坚守信念。”
提利昂接过那本书，“我就说这书去哪了，原来在你这。”
“守夜人其实也是最纯粹的骑士，科尔。”尤伦在一侧说。
“一群盗贼和强女干犯骑士。”提利昂接着他的话说。
第二十一章 命运中的遭遇
提利昂趴在马上，他的侍从牵着马，他扭过头对一侧骑马的科尔说道：“所谓的颈泽，其实也就这样。”
“你是没进过里边去看看，流沙和沼泥可不会让你那么安稳。”
昨夜科尔难得的睡了个好觉，心情愉悦了许多。
“人类甚至可以建起绝境长城那样的东西，在沼泽里填出几条路来又不是不可能。”
他继续说道：“北境占了王国一半的土地，但人口却连君临都不如，当然我觉得书里记载绝对有误，北境的人口肯定多过君临。”
“这种事又没人逐个去记录，怎么会有准确的数值。”
“但要是把颈泽的道路扩宽，让更多的商人来往于南北境，说不定这里的土地能够利用起来。”提利昂说出了他心里的想法。
他总是想得很多，时常在一些问题上不断的深思下去，这点就连科尔也感到佩服。
灌一口酒后，他又变回了那个混蛋小恶魔。和他同行路上总少不了话题。
当泥泞的小道开始出现零零散散的碎石块，一片海岸出现在眼际，提利昂指着崖岸说道：“欢迎来到南境，科尔。那是咬人湾，上边的三个岛都是艾里谷的地盘。到这儿我们很快就能找到旅店休息了。”
这里已经是栾河城区域，沿着三叉戟河流的王国大道而下就不再缺旅店了。
“提利昂，我们应该尽快赶往凯岩城，而不是在路途上停留太久。”
提利昂指了指自己的屁股，“除非有条巨龙载着我，现在我根本骑不了马。
你还在愁那个梦呢，我还梦到过巨龙，结果它们不知灭绝了多久，梦总是骗人的，就像老奶妈的异鬼故事。
来吧科尔，我带你去感受一番南方女孩的热情。”
“不，提利昂，请相信我，住旅店绝对是你最后悔的决定。”科尔十分严肃的说。
提利昂愁苦的拍拍脑袋，“真是的，你居然会相信这梦中的东西，我敢保证，你的梦肯定在说谎。”
虽然他在抱怨，但最终几人还是没有寻酒馆住下，而是在荒野过了几夜。
这天下着细雨，天色渐晚，前方一家旅店正透着明亮的炉火，提利昂再也忍不住了，“科尔，你就放过可怜的兰尼斯特吧，我真想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美滋滋的躺在床上，而不是在过道上像个流浪的乞儿一样淋雨。”
四双目光都望向科尔，这让他坚持的话语一时难以出口。
“这点雨其实不怎么样。”他轻微的加一句，“比起北境来说。”
好吧，看来提利昂是铁了心要住店了，祈求诸神不是这一天吧。
他没有那种过目不忘的记忆，只是模糊记得提利昂会在南下时遭殃，但也记不清其中的细节，更别说具体的时间点，书中的时间除了前后有序外，简直混乱一片。
“杰克去推门。”提利昂吩咐侍从道。
杰克推开门，同时朝里边大喊。
老板是个夹杂着白发的胖女人，当她咧开鲜红的牙齿一笑，记忆瞬间涌上了科尔的脑海，他暗道一声糟糕，随后目光朝着屋内一扫而去。
提利昂正拿出来一枚金龙，“我只需要一个火够温暖的地方过一夜就行。”
老板左右为难，不断道歉，因为首相的比武大会的缘故，最近房间都是爆满的，她总不能为了金币而赶走客人吧。
科尔很快就在一群流浪武士和骑士间找到了那个身影，一身粗布麻衣却无法掩盖她的不同，当然还有她身侧那白发的骑士，她正低着头，听着桌子对面吟游歌手在侃侃而谈。
这女人想来就是凯特琳·徒利夫人了，北境公爵艾德·史塔克的妻子，少狼主罗柏·史塔克的母亲。
她的容貌相当美丽，一头烈焰般的红发，没有科尔想象中那么老，也许还不到三十，正是女人魅力正盛的年纪。
那歌手看到提利昂后雀跃的站起来，大叫一声：“兰尼斯特大人。”
他开始推荐自己的歌，不过提利昂的注意早就被桌上的人吸引。他随即露出个微笑：“史塔克夫人，好一个意外的惊喜，很遗憾没有在临冬城见到你。”
歌手随即傻眼，他可不知道坐在自己面前的女人会有那么尊贵的身份，他不过是看她长得漂亮过来卖弄一番，当然若他们愿意点一首他的歌就更好，或者说能和这位美丽的女士发生点什么。
他张大了嘴，脸色变得飞快。只能在心中暗骂自己的眼拙。
提利昂原本只是好意的打招呼，谁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彻底让他傻眼。
科尔在心中叹息，随后准备拔剑，这里可有好几十个骑士呢。
“此人以客人的身份来到我家，意图谋害我七岁的儿子。”当凯特琳指着提利昂喊道。
果然他们这边瞬间成为了众矢之的。
这里的骑士不是徒利家的封臣，就是他们封臣的封臣，而凯特琳又是徒利家曾经的长公主，一呼而群响，她在要求逮捕提利昂前，还特意把这些骑士的势力都念了一遍，这让某些骑士就算想看戏，也没了由头。
锵的一片拔剑声，提利昂目光惊愕，嘴巴大张，他回望过脑袋，只见科尔无奈着摇头。
“史塔克夫人，我想你一定弄错了什么。”提利昂试着解释。
谁知惹来凯特琳一阵连珠质问，甚至还拿出证据，那是一把瓦雷利钢制匕首，正是凶手的武器。
妓女，酒厮，醉汉都大声嚷嚷起来，想要骑士们宰掉这个小恶魔。只有老板在苦苦哀求，要是兰尼斯特家的人死在她的旅馆内，她也会跟着遭殃。
科尔看一眼尤伦，如果和他一块旁观也许可以逃过一劫。
但咣的一声他抽出了剑，提利昂想要阻拦，两人却离了好一段。
“诸位先生，你们效忠于自家的大人，也效忠于国王陛下。此人乃是王后之弟，父亲是凯岩城的泰温·兰尼斯特公爵，我想你们应该没有资格来定他罪。如果觉得他有罪，就让我们一起去君临城让劳勃国王为我们裁决如何？”科尔说道。
凯特琳怒目望来，“诸位大人，此人与恶魔为伍，没有任何荣誉可言，请你们看在荣誉与誓言之上，把他们绳之以法，并协助我将他送至临冬城，听候国王律法的发落。”
“科尔，收起剑，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提利昂祈求着说，他转过身去继续解释，不过却无济于事。
要是不顾及提炼昂，他觉得自己的速度能冲出去，科尔低头看了提利昂一眼，只能无奈叹息一声，把剑放了下来。在心中想着，“命运如此，兰尼斯特，希望这次咱俩能有惊无险吧。”
第二十二章 高山氏族部落
死了三个人，他们日夜奔袭，在路上就损了三匹马，本想着停驻下来休息片刻。
他们用三个人的死亡换了十四个高山原住民，这些高山氏族人一个个骨瘦如柴，武器装备也都是些棍棒，木锤，甚至是镰刀。
凯特琳恍惚的扫视着战场，目光看向那张和罗柏一样年轻的脸，他的衣服上血迹斑斑，像是铭刻着一朵朵艳红的花，这个他称呼为“兰尼斯特走狗”的孩子，舞着两把巨剑，就像疾风骤雨一样，他一人就杀掉了五个高山部落民。
他正穿梭于战场上挑挑拣拣着什么，拿起头盔在头上试了试，好像有些大被他扔给了侏儒。他又拆出一套盔甲套在自己身上，捡起一张弓和几支箭。
“史塔克夫人，我请求你即刻赶路，敌人还会再来。”一个骑士提议着说。
凯特琳看着那些尸体，她是荣誉的战士，应该给他们一个体面是坟冢而不是曝尸荒野任乌鸦和野兽啃食。
她的想法一出口，就听到那个叫波隆的雇佣兵说，“要怎么搬随你便，但我和契根可不干......”
老骑士罗德利克也在一旁劝说，他受了重伤此时看起来有些虚弱。
科尔他们正在埋葬杰克，这倒霉孩子冲得最凶，结果当了出头鸟。
他们只能接着赶路，凯特琳走在队伍的中央，提利昂策马靠上去，和她说着什么，科尔拿回了自己的武器，而提利昂此时也带着匕首和斧头，此刻看上去他们并不像是犯人。
一路上科尔发觉这位史塔克夫人一直在看他。
当夜科尔和一个骑士守夜，这时本以为睡过去的史塔克夫人却突然起身走到他的一侧，夜幕中提利昂微微睁开眼，但还保持着他原本的睡姿。此刻没人能真的睡得着。
科尔瞥她一眼，继续自顾自的擦拭剑身。
“你看上去就和我的罗柏一样大，他是我的大儿子。”凯特琳望着他的脸说道，语气就像个慈祥的长辈。
“我在临冬城见过他，史塔克夫人。”
凯特琳想到自家孩子，眼中不禁闪过温柔，这样的目光科尔在那个叫劳莉的农家女孩眼中也看到过。
“布兰是所有孩子中最好动的，我至今无法忘记他躺在床上的模样，是那么的无助和瘦弱，他只有七岁，他原本可以像你一样骑马和舞剑。”凯特琳脸上弥盖着悲伤。
“他已经醒过来了，夫人。在长城时，琼恩还为此高兴了好半天。”
提到琼恩时，凯特琳的娥眉一皱，她不是很想回忆起那个私生子。“你是守夜人？”
科尔摇头，“不是，守夜人可不会插手七国的事务。”
“那你是骑士吗？孩子。”
科尔愣了愣，他应该不算骑士，可没有哪位骑士大人拿着剑点过他的肩膀，然后告诉他骑士的誓言。
“不算是。”想了想后科尔如此回答。
“我的丈夫是北境公爵，是国王的首相，也是国王的好友，他一向赏识年轻有为的年轻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他把你册封为骑士。”
科尔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史塔克夫人居然在拉拢自己。
“夫人，我虽然不是骑士，但也懂得诚信为何物，我为兰尼斯特所聘请，不会临阵倒戈的。琼恩是我的朋友，而您是她的主母，我不愿和您刀剑相向，但也请你不要为难我。
其实我感觉你和提利昂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夫人......”
科尔促然惊起，随后大喊到：“敌袭！！！”
他推开凯特琳，抽剑迎上砍向她的木斧，凛冬之夜直接把那斧刃削开，一半木块砸在了凯特琳的身上。
科尔扬臂一斩，那人嚎叫一声倒地。
“史塔克夫人，保护好自己吧。”话了，科尔提剑往人群中杀去。
一人策马奔来，手中的锤子迎着科尔的脑袋。
他扬起锤，只感觉一阵落空，好像是打到了人，却又不确定。
突然一个猛抽，他像是被旋涡给吸住了，他坠下马来，这才惊觉是那个拿剑的平原人把他拉了下来。
他感觉喉咙一凉，瞬间血就喷涌了出来，在最后弥留的片刻，他只感觉天地在旋转。
科尔把他甩开后，夺上他的马，稳住惊魂未定的马匹后，他骑马砍杀而去。
前方两个高山人的骑兵围绕过来，手中木矛如骑枪般直刺，科尔能控制自己，却无法灵活的控制马匹。
一长矛直刺马颈，惨鸣一声，这匹瘦马应声而倒，科尔也翻落下来，他的马术实在不可恭维。
另一骑兵配合着朝他刺来，他翻身躲过，扭身爬起来，正好迎上了冲撞而来的马头。
剑不在手，科尔张开手臂抵上马首，只听一身长鸣，人仰马翻。
科尔躬身退行几米，靴子被石块磨烂，手臂被弯曲成一种不正常的弧度，他闷声把手臂一伸，只听骨骼咔嚓一下，他满脸扭曲，真TN的疼。
两臂交错一拉，又是咔嚓一下，这下疼痛终于缓解了不少。
他快步上去，走到那被压在的马匹的下的高山人面前，他的目光充满恐惧，嘴中是求饶的话语。
科尔捡过自己的剑，了结了他。
另一骑马的高山人正骑在马上摇摆不定，他怕了。
科尔上前一步，他勒马退两步，科尔突然一冲刺，他急忙策马逃得远远的。
战斗接近了尾声，那骑兵不知跑哪去了，之后科尔又杀掉了两个高山人，等他们能松缓下气，这片营地又成了一片混乱。
尸体遍地，哀嚎声声，科尔走过一个躺在地上的高山人时，给他补了一剑。
站着的人，又少了几个，科尔注意到提利昂的小弟莫里斯的肩胛骨处有鲜血淌出。
“波隆，救我。”那个叫契根的雇佣兵也伤得不轻，在求救他的伙伴。
波隆反手给他来了一剑，惊得提利昂和科尔瞳孔不住一缩。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只见这个雇佣兵耸肩罢手，“反正他也活不成，我是在帮他。”
莫里斯有些惊恐的把目光看向他的主人提利昂，他也受了不轻的伤。
只听提利昂说道，“我不会丢下你，以兰尼斯特家的荣誉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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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艾林谷
凯特琳骑着马，刚刚兰尼斯特的侍从因为伤口溃烂，发高烧死掉了。他们不敢停留，但那个叫科尔的孩子还是去把他埋掉了。
这一路来他的功劳最大，一半的敌人都是他杀掉，所以这次没人再出声阻挠，以前凯特琳从来不相信那些骑士传记里的故事，但见了这孩子后，她信了。
现在活着的只有临冬城的老教头‘罗德利克·凯索’骑士，‘维里·渥德’爵士和那个吟游歌手马瑞里安，这些人立场明确是站在她这儿的，至于雇佣兵波隆显然已经倒向了小恶魔。
那孩子埋掉了叫莫里斯的侍从，他脸色阴沉到极点，整个人像个沉默的火山。
“他杀的人太多，快承受不下了。”老战士罗德利克爵士向凯特琳说道。
凯特琳紧皱眉梢，“怎么会这样？”
她开始后悔，不应该把兰尼斯特如此轻率的带上艾林谷，已经有六个人为此丧命，她不是铁石心肠，原本只是想给自己的儿子讨个公道罢了。
“你的小兄弟似乎有点不对劲。”波隆小声的提醒提利昂。
他自然知道，一路来科尔的面容阴沉得可怕，谁说话也不应。“我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波隆本就是艺高人胆大之辈，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猛得一塌糊涂，简直就是七神中的“战士”下凡。
“这种情况在战场上常有，你最好祈祷诸神，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他不会爆发，不然很可能我们都要遭殃。”他说得很轻巧，似乎毫不在意。
“你的意思是，他在压抑？”
波隆点头。
“那要怎么办？”提利昂询问到。
波隆想了想，然后裂出个灰色的笑容，“给他个女人。”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雇佣兵。”提利昂脸有些黑。
“这可不是玩笑，兰尼斯特。不然你以为那些打完仗的家伙为什么要去ji女。”
两人齐齐看向了现场唯一的女人。
“走吧”科尔翻身上马。
“伙计，你应该学会放松。”这位雇佣兵挤出了一个自以为和善的笑。
“嗯。”
他们走不久，马蹄的震动声就传来，科尔似乎被这声音所刺激到，突然一张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冷静，孩子。不过是杀几个人罢了。”
科尔一抬头，是老骑士罗德利克，他神色疲倦，脸上苍白，他向来形影不离的保护着史塔克夫人，一转头看到凯特琳也在对他笑。
他这是怎么了？他在心中问自己。杀戮让他感到的厌恶，可那都是敌人啊，不杀他们，那么自己就得死，他不过是在保护自己。
可那一声声哀嚎，一声声求饶，就像梦魇一样时刻萦绕在他的耳边，第一次杀人他只感觉很稀松平常，好像已经在长城上见惯了生死，但随着死在他剑下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频繁，他这才感觉到了异样。
“你们是什么人？”一队贯甲的骑兵，扬着蓝底白色新月猎鹰标志旗帜。
“看来我们有救了，是艾林家族的骑兵。”
“我是临冬城的凯特琳·史塔克。”凯特琳连忙表明自己的身份。
领头的骑士愣了愣，他还以为是高山人的队伍，定睛一看，是一张漂亮的安达尔人面孔，和艾林谷的主母莱莎·徒利夫人也有几分相似。
高山氏族部落都是先民，而且少有那么漂亮的女人，而且她自己也说了是“史塔克”，北境的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如果提利昂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定会纠正他，‘北境人也是先民的后代。’
“夫人，你们怎么会来这？”骑士问出了疑惑。
“我要求见你们的公爵的夫人莱莎·徒利，我是她姐姐。”
骑士听了这话后连忙行礼致歉，“夫人，多有得罪，我事先并不知您的到来。”
“不，这不是你的错，爵士。我只是突有急事要来见一见妹妹。很抱歉，容我失礼的问一句你家族的尊号？”
“我是‘唐纳尔·韦伍德’来自韦伍德家族，请让我护送你走完接来下了行程，夫人。”
“我知道安雅·韦伍德伯爵夫人，不知她近来可好。”
“家母尚好。”
凯特琳露出礼仪的笑容，庄重而不失亲和，像春风，却又人给不可触及之感。
唐纳尔是一名效忠艾林家族的血门骑士，他说话很有风度，用词也很有分寸。
提利昂小声的对科尔说，“这个家族一向以礼仪著称。”
他们被骑兵护在重要，朝着山口上徐徐而行，老骑士几乎无法行马，他们在朝着要塞走去，科尔伸手过来扶罗德利克。
他不再撑起，微声道谢。
凯特琳夫人似乎也十分担忧他的情况，连忙询问血门骑士唐纳尔要塞里边有没有学士。
唐纳尔摇头，告诉她学士已经被她妹妹莱莎全部召到鹰巢城去了。
要塞被建立在一处峡口，瞭望塔攀附在两侧的岩壁，科尔被眼前密不透风的防御工事所震撼，怪不得得靠巨龙才能征服艾林谷，有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要塞守着，真不知要如何攻进去。
当然艾林谷归附坦格利安家族用的不是战争的手段，而是以和平的方式归入的。不过巨龙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但进了要塞后，科尔才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艾林谷这群属王八的家伙，他只能感慨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迎接他们的是另一位血门骑士，同时也是凯特琳的叔叔，人称黑鱼的“布林登·徒利”。他可是连弑君者都敬佩的骑士。
他的外号也十分有趣，听说是他哥霍斯特·徒利因为一些事情骂他是徒利家的“害群黑羊”，而他自己反驳着说，自己是“黑鱼”。他肩前那一尾用黄金与黑曜石打造的黑鱼徽章就是他的特征，与徒利家的银色鲟鱼徽章刚好颜色相反。
穿过血门要塞，他们进入到了艾林谷，眼前豁然开朗起来，农舍原野，田地和蓝天，还有高耸的山峦，在晨光下一切都散发着灼灼的光彩，好像与世隔离的桃花源，这里恬静美好，群山庇护，山川河流环绕，最高的山脉向一柄长枪冲天而起，那正是被称为“巨人之枪”的山峦。
鹰巢城就在那巨人之枪上，山脉一层层间，被艾林家的人建起一座座堡垒关卡，科尔在心中暗道：“果然是一群属王八的。”
“就在那，阿莱莎之泪一侧.....”黑鱼爵士指着城堡向凯特琳说道。
阿莱莎之泪是一条自巨人之枪山峰上流淌而下的河流，科尔记得似乎又什么故事，但他已经不记得了。
第二十四章 鹰巢城
抵达巨人之枪下的月门堡，高仰层层陡峭的岩壁。
蜿蜒的小道，沿着岩壁之上天际，一层层阶梯简直就是恐高症的噩梦。
抬高脑袋你能看到“危岩堡”，额头再仰，你又会发现一座堡垒，名为“雪山堡”，又双叒叕看下去，还有“长天堡”。最后的白岩高塔处，那才是鹰巢城。
夜幕已落，小恶魔当即就表示他就算死也不会摸黑上去，科尔也有这样的想法，黑灯瞎火的走这危险又不熟悉的路，一个不小心就得“学飞”。
“今晚我们就在这过夜。”黑鱼爵士的话像跟定海神针稳住了不安的诸位。
驻守在月门堡的是罗伊斯家族的奈斯特爵士，他同时也是艾林谷的大总管，科尔可记得剧场开篇被异鬼干掉的那个倒霉蛋‘威玛·罗伊斯爵士’就是这个家族的人。
卡特琳夫人的妹妹似乎急于召见她，要让她连夜上鹰巢城去。
提利昂和科尔被关押到一个房间内，东西又一次被收缴。
两人坐在只有稻草的地上大眼瞪小眼，提利昂终于问出了一直咽在心中的话，“你是不是都梦到了？我一直以为梦行者的传说和异鬼一样都是骗人的。”
“我真应该听你的。”他十分的懊悔，明明可以不用遭如此一劫，结果却因为他贪图享乐，让两个忠心的侍从丧命，也牵连了为数不多的朋友。
“其实你完全可以和尤伦一样置身事外的，她要抓的不过是我。”提利昂说道。
“你的佣金可还没付呢，说好的两倍，这样大方的雇主可不好找。”科尔不以为意的说。“而且我不觉得你有错，明明你还给那孩子制作了鞍。”
提利昂有些感动，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硬心肠的人，就像异鬼一样，谁也不会爱，谁也不会关心，正如他的外号‘小恶魔’。
“不用再担心那些高山人，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科尔躺在草堆上，这几天他的压力大得可怕，看着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下，科尔从未感觉过死亡离他是如此之近。
曾经的他是永远也想不到，那书中短短的几行字是这般的凶险。
提利昂也躺下来，不知是安慰科尔还是安慰他自己，“老哥一定会来救我。”
“兰尼斯特的军队能攻上鹰巢城？”科尔疑问。
“没有坚不可摧的城堡，不过我老爹肯定不会率军而来，他做梦都想要让我死掉。”提利昂十分不屑的说。
“我听说泰温·兰尼斯特大人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至少在他担任国王之手时，王国一片安稳。”
提利昂枕着手，闭目冥神，“是，然后他就把自己的国王杀掉了，还让手下的狗强bao了公主。”
好吧，和这小子谈他爹，就是寻他不痛快，科尔只能转移话题，“你有想过会有何下场？”
“难道你又梦到了什么？”提利昂睁开那双大小眼，“反正他们肯定不敢杀我。”
“可别这么自信，现在统治艾林谷的可是一个女人和孩子，他们不一定会和你讲道理。”
提利昂瞬间想到了自己的那个自以为是王后姐姐，除了一张脸，她来简直愚蠢得不像个兰尼斯特。
“我要是死掉，你肯定也逃不了。”提利昂把手张开，一副认命的模样，“反正你也听到了，那个史塔克女人叫你‘兰尼斯特家的走狗’。”
一路上两人都累得够呛，提利昂在体格上还吃亏，所以不知不觉间就睡过去了，直到第二天被粗鲁的叫醒。
门外，波隆和歌手马瑞里安。波隆玩笑的打了个招呼，“不知兰尼斯特大人，有没有做个好梦。”
“梦到了早上会被一个糟糕的老头给拽起来。”提利昂似乎十分不满被人吵醒。
“注意的言辞，侏儒。这里可不是你的凯岩城。”黑鱼爵士面无表情的说。
月门堡的骑士们收到命令要把小恶魔押送上去。
黑鱼突然对科尔说道：“你要不要一起呢？孩子。”
科尔不解的看他，只见黑鱼挤出个笑容，“小凯特让我照顾一下那个和提利昂一起来的孩子，想来就是你了。”
“我不太明白，徒利爵士。”
“她说这一路来你的功劳最大，如果没有你那么她估计走不到这里，她还让我告诉你，‘你还年轻孩子，莫要自误，与恶魔为伍’。”
“我想你一定误会了什么。”
“把这孩子的东西还给他。”他指向一个士兵，然后轻轻转过头对科尔说：“如果你想要跟着，就来吧。”
提利昂的大脑袋上充满了问号，意思是只有他是犯人了对吧？
科尔朝着他耸耸肩，似乎在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是凯特琳母性光辉下的恻隐之心吧，她不忍让一个和罗柏一样大的孩子早早结束性命，要知道贵族罪犯有一定的豁免权，而科尔显然不是贵族，他自己都承认不是‘骑士’。
想到那孩子几次从高山人手中救下自己，凯特琳就越发觉得要做些什么，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说她愚蠢吧，她是真的爱自己的孩子，甚至愿意千里迢迢的南下君临，有勇气绑下提利昂。她坚韧怜悯，且懂得恩情，也比一般的贵族女人要聪明，但终归受眼界所限制。
和瑟曦那种励志要掌控权利的人来说，凯特琳确实远远不如，就连他的丈夫艾德·史塔克也不如瑟后。
虽然在狮狼矛盾的爆发，凯特琳起到了推波阻抗兰的作用，也许科尔在看书时能骂她一声“蠢货”，但转念一想她不过是一个想救回自己丈夫孩子的女人，在这个时代你还能期盼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呢？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作为权利游戏的玩家凯特琳是不合格的，她只想安稳的过自己的生活，殊不知大陆已经风起云涌，没人能置身事外，更何况她那显赫的家族。但是作为母亲她确实值得敬重的，像科尔这种两世孤儿，就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母爱。
科尔跟在队伍的后边，一路沿着“天梯”直上，前边三个堡垒间的路还能有驴子代步，后边的路太狭小就只能靠脚走，临近山峰时，烈风呼啸就像刀子一样，仿佛魔鬼的嚎叫，提利昂的腿甚至在打颤，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抽筋了。
虽说山顶的大小限制了鹰巢城的规模，而且七座白塔紧密相依，但容纳下几百人还是不在话下，但当科尔他们走入城堡时，才发现这里的荒凉一片，连个人影都不见。
第二十五章 箭
科尔和波隆他们被安置在一起，鹰巢城的高塔上有很多的空房间，客房也不见几个人。
他们因为身份原因被安置在最次等的客居，一侧的就是仆从们的居所。
这边倒是热闹得多，高塔环绕的中央是庭院，庭院一侧是练武场，偶尔可以看到骑士在这训练。
鹰巢城像一座云海上的宫殿，墙体也是洁白一片，清晨醒来只感觉置身于云蒸霞雾的世界，随时可飘飘然乘奔御风，或遗世独立羽化登仙。
当然这种惬意是提利昂无法感受到的，他悲催的被关在名为“地牢”的区域，鹰巢城的地牢很有意思，半斜的地面，直接在山崖间凿开个洞，斜坡后就是无尽的悬崖，犯人只要打几个滚，就可以飞了。
马瑞里安这位阳春白雪的游吟诗人显然不屑于科尔和波隆两个糙汉子为伍，于是就他俩在城堡里闲逛着。
“你是多恩人？”波隆惬意的左顾右盼，不时伸手触摸墙壁。“你的头发和脸都有多恩的特征，却又不太像。”
科尔从未想过自己的身份，他也不在意。“可能吧，反正我也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武艺有些贵族的味道，我还以为你是兰尼斯特的仆从，不过我没见过仆从像你这样和主人说话的。”波隆看出他的眼里没有那种对贵族的畏惧，这点和他倒是很像。
“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波隆的语气有些不屑，“和侏儒做朋友可不是什么好选择。”
“谁让兰尼斯特有钱呢，七国每个人都愿意和兰尼斯特做朋友。”和波隆这样的人聊什么友情荣誉，那就是在扯淡。还不和他吹点女人，但这个领域显然提利昂更擅长一些。
“金龙是个好东西，有这小东西七国的女人任你选。”
正好路过演武场，此时空荡荡的没个人影。
“要不要去下边试一试。”科尔提议到。
“我可不想一身汗去吃东西。”波隆拒绝说。
科尔只好只身走下旋梯，演武场仅有木剑和弓挂在架子上。
拿过一张短弓，试着拉了拉弓弦，他在高山人手中也缴获了一把，不过那种植物绳编织的弦和现在手中这把完全无法比较。
波隆继续他的摸索，演武场瞬间沉寂得可怕，还伴着呼呼袭来的风，他从一旁的箭筒里抽出一支箭，然后搭弓一拉，直接满弦，把准星转向靶子。
他连续射了好几箭，这可比多用剑砍人难得多了，只有一箭射在了靶子上。
想到自己的时间之眼有望远镜的作用，于是他眼瞳默默一缩，靶场瞬间透入眼中，仿佛就在眼前。
如调焦一般，他转动眼睛控制距离，又是一箭袭去直中箭靶。
通过时间之眼，他的准度高了不少，至少不再脱靶了。
他专注的练习箭术，殊不知演武场的旋梯上早就战了个人。
连续满弦，让他的手臂有些酸痛，虎口也被震出了道大红印。
“搭弓不能靠蛮力，弦也不用拉得太满，这种箭矢用中指拉箭会更舒服。”黑鱼爵士的声音响起。
布林登·徒利走下旋梯，来到了演武场，拿起一把短弓，“看好了，小子。你的姿势看起来就像是女人在抽针线。”
他给科尔展示了标准持弓法，咻的一箭，正中靶心。
科尔学着把姿势摆出来，只见黑鱼爵士用弓一抽他的手臂，“放低。”
又一抽他的腰，“挺起来。”
科尔收腹拉弓，大腿又被一抽，“腿不要乱动。”
被连抽了五六下，科尔才成功摆出拉弓的正确方法。
“不错，要比城堡里那些蠢蛋聪明得多。”他拿起一根箭，递给科尔，“试一下。”
把箭搭上弦，弓似弧月，黑鱼在一侧提醒，“跟着你的眼睛。”
瞬间时间开始放慢，靶心的殷红在瞳孔之中缩成一点，掌臂一张，箭矢像一条直线穿透烈风，呼的一下直中靶子，当然没有射在靶心上。
黑鱼爵士点了点头，一个早上能达到这样的水准，天赋可见不错。他那里知道，是科尔在用时间之眼作弊。
“小子，过来陪我耍几下剑。”他把铁剑丢过来。
科尔看了看架子上的训练木剑，只听黑鱼爵士说：“木剑那是小孩子才用的东西。”
科尔只能拿着铁剑朝他行一礼，“得罪了，爵士。”
谁知这老头直接持剑攻来，哪里有一点骑士的风度，“没人告诉过你，这些繁缛的东西，在战场上一点用都没有吗？”
科尔想起了守夜人的教头艾里沙爵士，虽然他很讨厌，但不得不说他教的都是真才实学。
黑鱼在七国名声不扬，就是因为他很少参加比武大会，自然也不看重骑士的那套虚礼。他的名气是在九铜板王之战中实打实的杀出来的，所以更喜欢一些实用性的东西。
科尔挥剑挡格，两人你来我往剑光交错，黑鱼的攻击极其刁钻，处处显出杀意，要不是科尔时刻开着时间之眼，还真应付不下来。
这时有些骑士也来到了训练场，看到下边有人和黑鱼打得你来我往不禁都停驻观看，要知道黑鱼的厉害他们可都有见识过。
有人发问道：“这人是谁？居然能在黑鱼大人的手下支撑那么久。”
“没见过，看他的模样，可能是哪家新晋的骑士吧，说不定黑鱼大人在考核他够不够格加入血门卫。”
就在他们说话之际，下方的战斗却突然局势一转，科尔反而占起了上风，他力量大，又灵活，虽然黑鱼能每次都抓住他的漏洞，但就是打不中他。
反而是黑鱼这边只要露出一丝弱点来，科尔就往这方面猛攻。
在场的骑士都忍不住瞪起眼睛，这人居然追着黑鱼在打，看来鹰巢城是来了个不得了的家伙啊。
一剑直指黑鱼咽喉，“徒利爵士，承让。”
黑鱼眼中闪过落寞，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孩子十分了得，在心中默默叹息到：这个世界终归还是属于年轻人，要是再年轻上十几岁，他非得赖着再打一局不可。
“徒利爵士。”黑鱼轻笑出声，“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我都快忘记了自己的姓氏。和你的箭法比起来，你的剑倒是可堪一用，要是再早几年，你可不会赢得那么轻松。”
对于失败他倒显得落落大方。
接下来几天，科尔每天早上都会去练习弓箭，黑鱼也是每天来，他似乎一点也不吝啬指导，在他的帮助下，科尔的弓用得越来越规范，看来天赋确实不错。
通过闲谈两人也熟络起来，科尔希望借黑鱼之口，去告诉徒利家那两位夫人，提利昂与那些罪行无关，所以说得比较多。
黑鱼听完了所有事情后，反而流露出了欣赏之色。能为了朋友以身试险之人，总是能引起敬佩，至少眼前的孩子是个懂荣辱的人。
两人休息之际，城堡的仆从却突然来到了训练场，“骑士大人们，莱莎夫人召集所有人到大厅去。”
PS：实在不知怎么起章节名，大家就将就看吧，╮(￣▽￣)╭。
第二十六章 “七王国的骑士”
当科尔来到大厅，这里早已人满为患。
黑鱼爵士到了门口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在大厅内看到波隆后，科尔就朝他走去，他正躺在一根柱子下，神色慵懒。
大厅内灯火通明，火炬闪着灼灼的烈焰，高位上的莱莎夫人一身黑纱礼服，她把骑士和贵族们召集起来，就是要公开听取小恶魔的认罪。
哐的一声，阀门被推开，几个骑士护送着提利昂走了进来。
“感觉你的侏儒朋友似乎要遭殃了。”波隆对着他说。
科尔目光转向提利昂，正好他也看来，朝着这边点点头。
骑士把提利昂往大厅中央一推，然后退到两侧。
他踉跄几步，稳住身体后，朝着上方行了个礼。
凯特琳·史塔克夫人直接发问，“听说你有意认罪？”
“是的，夫人。”提利昂回答。
莱莎·艾林对着姐姐微笑，眼神中有些自豪，她的地牢可以让任何人屈服，哪怕是传说中的小恶魔。
“你说吧。”莱莎夫人朝提利昂命令到。
谁知接下来提利昂就打了她的脸，他开口道：“该从何说起，我承认自己是个小坏蛋......”
他看起来就像在装疯卖傻，自顾自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罪行，语气还带有些幽默，不像是在认罪，反而像是在自嘲。
那有趣的模样，惹得大厅内哄笑一片。
“住嘴！”莱莎·艾林被他这副模样给惹怒。
“唉，我在认罪啊，夫人。”
“你被指控派人行刺我卧病在床的儿子布兰，以及密谋害死国王的首相，琼恩·艾林大人。”
提利昂耸肩，“恐怕我没办法承认这些罪名......”
莱莎夫人怒气腾腾的从自己的王座上站起来，连忙叫艾林谷骑士把小恶魔带回地牢去。
这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提利昂突然高声怒吼道：“艾林谷到底还有没有天理？难道血门之内就连一点荣誉都没有了吗？你控告，我否认，你就把我扔锦天牢挨饿受冻？”
他抬起头，“请问国王的正义到哪里去了？你说有人告我有罪，那好，我要求公平审判！......让天上的诸神和地上的人民来决定我说话的真伪。”
只见莱莎·艾里不屑的一笑，公平审判，那好啊，这里是艾林谷，审判者是他儿子劳勃·艾林。
她命令侍从把月门打开，这是鹰巢城处决罪犯的方式，直接然犯人感受翱翔，然后摔成肉泥。
提利昂在心中冷笑，瞥一眼大厅的一处柱子下，“亲爱的夫人，我想无须惊扰劳勃大人，天上诸神会还我清白，我愿让他们做出裁决。我要求比武审判！”
瞬间爆笑声起起伏伏，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给逗乐，只有凯特琳和黑鱼爵士没有笑，他们不住把目光都望向了柱子下的那个孩子。
凯特琳眉毛紧皱，准备转身提醒妹妹，谁知我们的莱莎·艾林夫人只是满脸意外的说道：“你当然有这个权利。”
一瞬，十几个骑士主动请缨，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不仅能巴结到艾林家族，要是用自己的英姿辱获莱莎夫人的芳心，不仅抱得美人归，还能统治艾林谷。
莱莎没有接受任何一人，反而叫到了瓦狄斯·伊根爵士，他是“前”御前首相琼恩·艾林公爵的侍卫队长，没错我们的私生子琼恩就是照着这个名字起的，琼恩公爵是北境公爵艾德·史塔克的养父。
所以艾德公爵既要叫莱莎小姨子，也要叫她“养母”。渍渍渍，瞧这混乱的关系。
“还请将此重任交付他人，我实在无心出战。此人并非武士......”瓦狄斯指着提利昂，“看他，侏儒一个，只有我一半高。”
“我想我的老哥会乐意为我出战。”
“你伟大的弑君者在百里之外。”莱莎怒斥。“你明天就得和瓦狄斯爵士决斗。”
提利昂反身朝着歌手马瑞里安去说话，让他把这莱莎不许他找代理骑士的事编成歌曲。
莱莎被惹得怒不可遏，“我哪里不准了。小恶魔，有本事就挑个代理骑士啊......”
“科尔爵士，你的雇主现在需要帮助。”提利昂朝着柱子下喊到。
莱莎一愣，有些傻眼。她顺着提利昂的目光看去，正见一个站姿笔立的年轻人，个子不小，也不算太壮，脸蛋倒是挺俊秀，看起来年龄也不大。
“你要为小恶魔出战？”莱莎问道，他只觉得这孩子像个无害的游吟诗人。
科尔微微鞠躬，“是的，夫人。我愿意代替提利昂·兰尼斯特出战。”
“你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她威胁着说。
“当然。朋友有难，我岂可袖手旁观。”他毫不畏惧的回答。
她还在打量这位眼生的骑士，姐姐凯特琳却突然大声说道：“这孩子根本就不是骑士。”
科尔霎时惊住，他只觉得是何其的相似，难道骑士的身份真那么重要，以至于连比武审判的资格都没有？
没人会告诉他，骑士的身份并不重要，七国遍地都是骑士。但在这里骑士却显得十分重要。
莱莎把目光望向姐姐，见她正不满的盯着自己，她突然一笑，“小恶魔，这就是你要找的代理骑士？难道是你亲自册封的吗？他可无权代理别人。”
提利昂也一愣，他好像没想过这问题，只能嘴硬的说道，“诸神之下众人平等。”
“如果找不到骑士为你出战，那明天就自己出战吧，小恶魔。我已经给过你机会。”
“不知哪位好心的骑士大人，可以册封这孩子。你绝对会为此感到骄傲。”提利昂环视一周，他的目光看向波隆，这家伙绝对是骑士，只不过没头衔罢了。只有骑士可以册封骑士。
全场哑然一片，没有人出声。
波隆眯了眯眼睛，不知在盘算着什么，他脚一抬，却先有人说话了，“我来吧。”
那声音宽厚沉稳，众人把目光看去，是黑鱼“布兰登·徒利”。
“叔叔，你在干什么！”莱莎的脸终于露出了一线狰狞，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叔叔要这样做。
只见黑鱼爵士走下了看台，“审判自然要堂堂正正，这孩子愿意为自己的朋友而战，我认可他行为，他就像一名骑士。”
黑鱼走到科尔面前，抽出剑，“跪下，孩子。”
科尔感激的看他一眼，随后单膝跪地。
“我以战士之名，命你英勇；以天父之名，命你公正；以圣母之名，命你仁慈；以少女之名，命你善良；以铁匠之名，命你勤劳；以老妪之名，命你理智；以陌客之名，命你灵觉。
七神祝福你，七王国的骑士，科尔。请起身。”
他用剑依次点了科尔的肩膀。
PS：这段原文我真的非常喜欢，也是为何要设置这段剧情的原因，所以引用比较多。好吧，抄了一段，不过也算改了一点。
第二十七章 “让他飞”
“叔叔，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在帮助天杀的兰尼斯特。”房间里莱莎手足翻飞，满面怒容。
凯特琳也对他的行为十分不解，这还是那个倾听他们分享喜怒哀乐的布兰登叔叔吗？
两位已为人母的夫人，都直直的盯着黑鱼。
只见黑鱼缓缓开口，“你们还打算让这场闹剧演多久，弑君者已经在奔流城外集结，战争要开始了。现在杀了那个侏儒我们就没了任何谈判的余地。”
“闹剧！叔叔那该死的小恶魔杀了我的丈夫。他必须死，我的骑士会把那小子打得落花流水。”莱莎十分自信的说。
“我不管那个侏儒会如何，你想要审判就去审判吧，但我要带一千个骑兵去支援你的父亲和哥哥。”
莱莎傲慢的仰坐在椅子上，“鹰巢城的守军不会少一个，叔叔。你是血门骑士，理应守在这里。”
凯特琳想不到妹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看向叔叔，只见他已经气得满脸通红。
“去他的血门骑士。不管是不是黑鱼，我到底是徒利家的人，今晚我就回奔流城。”
“你难道要违背自己的誓言吗？叔叔。”
黑鱼猛的转过身，“血门骑士，以后就不是了。你大可从巴结你那些蠢货中再找一个。”
话了，他怒腾腾的跨步出门。
“你怎么能这么和叔叔说话。”凯特琳惊愕的看着妹妹，然后夺步追出。
“布兰登叔叔！”凯特琳对着黑鱼喊道。健步如飞的黑鱼停了下来。
“小凯特，你也要怪我册封那个男孩吗？”黑鱼一双怒目看着凯特琳。
凯特琳摇头，“不，叔叔。他担得上骑士。”
黑鱼的面色这才好了点。
“叔叔，你不要怪莱莎......”看着叔叔闪着怒意的眼睛，凯特琳只好问，“你要一个人走吗？那山路一个人根本走不了。正好我和罗德利克爵士也准备回临冬城，你和我们一道吧。那一千精兵我来给，奔流城绝对不会孤军作战。”
黑鱼端详这凯特琳的面孔，回忆似乎又走到了那个哭着鼻子和自己诉苦的女孩。他叹息一声，“那就这样吧......我在下面等你。”
凯特琳没有走回去，而是走回了塔楼的住所，这一刻她终于感到了后悔，莱莎变得她都快不认识了，这些年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诸神也觉得那个兰尼斯特无罪吗？而且提利昂是她的犯人，莱莎无权审判才对。她不禁思索放过那个男孩到底是不是正确的，还有叔叔为什么要册封他？
科尔走回住所时心情也十分复杂，这般他就算骑士了，没有多隆重，也没什么喜悦感。这个身份并没给他带来什么实质的荣誉感，也不会有人因为这事而看得重他，他依旧是卑微的没有姓氏的蝼蚁。
他本可撒个谎，没人会在乎一个无名之辈是不是骑士，就算是也不过是野骑士，只有被贵族授勋后，才能获得姓氏，获得头衔。
但至少以后他不会再被人用这事刁难了，黑鱼爵士的雪中送炭，帮了提利昂，也帮了他，至少让他有了一丝体面。就算科尔不能出手，也会有波隆，机敏的雇佣兵很懂得抓住机会。
明天他会帮提利昂进行比武审判，敌人是一个名声显赫的谷地骑士，艾林谷的孩子也许会在游戏中忘记“御林铁卫”，“白港骑士”，但绝对不会忘记扮演“谷地骑士”。这里有着最浓郁的骑士氛围，这也是为何凯特琳会直接喊出他不是骑士的话来。
大陆纷乱，唯有谷地高居山峦“缓称王，高筑墙”。这里有着七国最精锐的骑士，当血门开启之日，必然将震撼整个维斯特洛。
科尔望着窗外层层的云波阵阵，其实谷地有王道之基，安达尔人从这里开始征服，也不是不无道理，就不知现在高坐在王位上女人有没有这个知觉。
科尔甩了甩脑袋，这些又关他什么事，他只想像原本的波隆那样，混个贵族的身份，然后再混个好点的领地，最好是在河湾地，之后娶个看得上眼的贵族女，每天研究研究吃喝，享受到死就行。
他用剑油擦拭着凛冬之夜，一路经历了那么多的战斗，它依如初见时那般寒意逼人。果然是好剑，自己真的是欠了维吉一个大恩情。
第二天清晨，城堡就变得嘈杂了起来。
昨夜科尔稳住了性子，好好的睡了一觉。
如果科尔回过头去看，就会发觉他自己已经变了很多，曾经那个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彻夜不眠的小子，已经变成了个遇事波澜不惊的男儿。
他套上自己那些缺片少块的衣甲，敌人肯定会全副武装，但科尔自信他的能打胜这场战斗，几经死战，他的“杀人技”已经炉火纯青。
科尔一出门，就见一个骑士站在外面，他将科尔领到了一片花园，这里已经人影攒动，一个大铁人正在被侍从贯甲，他正是科尔的对手，瓦狄斯爵士。
莱莎夫人高坐露天阳台之上，坐在正椅的是个瘦弱的小孩，坐台下是木偶师在耍杂技，逗得他欢声发笑。
宾客举酒更酌，全然不觉这是一场比斗，而是贵族的游会。凯特琳·史塔克这时也刚刚走到，她的妹妹莱莎上前给她个拥吻。
但凯特琳的脸上却不见任何喜色，只是担忧着说，“莱莎，你不能再胡闹下去了。小恶魔活着才有价值......而且，若是那孩子打赢了。”
一旁的杭特伯爵打断了她，“夫人，我看没这可能。”
“大人，你就这么有把握？”凯特琳语气冰冷，她可是知道那孩子的能力，五六个高山人都伤不到他。
凯特琳和妹妹争执了一番，莱莎既固执又傲慢，根本听不进任何话。
这时我们的劳勃公爵突然雀跃的叫到，“小坏蛋来了！妈咪，我想看他飞，可以让他飞了吗？”
提利昂正被几个骑士带上来，他巡视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科尔，科尔朝他一笑，似乎给了颗定心丸。
男孩似乎有些不耐烦，他不断缠磨着母亲想要看侏儒飞天。
下方突然铃声大作，见证的审判的修士走到花园中央的石像旁，是一尊哭泣的女人，正是阿莱莎，巨人之枪上那条叫“阿莱莎之泪”的河正是以她而命名。
瓦狄斯爵士已经穿甲完毕，侍从正把他的剑拿上来，科尔也缓缓朝着花园的空地上走去。
“让他飞，让他飞。”劳勃·艾林公爵嚷嚷着。
第二十八章 决斗
瓦狄斯爵士是全套的重甲，护手，铁手套，板甲，如龙虾壳般的金属群，钢铁护颈，面罩是鹰喙形，只有眼部留有一丝缝隙。
科尔也有环甲，不过却缺了个半角，一个凹凸不平的金属头盔，还有从武器库借来的面罩，手臂上安了护板，脚跟上也戴了护腿。
和充满金属质感的谷地骑士比起来，科尔这一身就像个弄臣打扮。瓦狄斯爵士像个洁白高雅的神殿武士，而科尔则如长城外的野人。
两人在阿莱莎雕塑下单膝跪地，小恶魔站在两人之间，修士取出一枚多面水晶，折射的阳光闪出七色虹彩，他庄严神圣的祈求着诸神，请求祂们见证这场审判。声音回荡，余音袅袅。
提利昂被带走时，在科尔一侧悄声说道：“他穿得很多，肯定很累。”
科尔会意一笑。
瓦狄斯接过侍从递来的剑，这剑十分漂亮，银丝雕饰的纹理，剑柄安一枚猎鹰头，护手是展开的双翼，看起来像是翱翔的雄鹰，他常识着挥舞几下。
科尔也拔出剑，瞬间寒芒如夜，原本还在夸耀那把雕花银剑的莱莎夫人，瞬然闭了嘴。
所有人都在心中暗问：这落魄的骑士怎么会有如此宝剑？
瓦狄斯爵士高声朝主作上行礼，“为鹰巢城和艾林谷而战！”
科尔也想大喊一声，但真不知喊什么。总不能为了绝境长城而战吧？
瓦狄斯回转过身，拿起圆筝盾。科尔则是反手抽了另一把剑。
哗~
瞬间哗然一片。
有人惊叹，“此人居然两手使剑。”
凯特琳想到了丈夫奈德告诉自己的往事，那时自己问他私生子的母亲是谁？是不是传言中那个亚夏拉·戴恩。
他的丈夫没有回答他，反而责令她不许再问。之后也许出于内疚，他会说起了那个传奇骑士“亚瑟·戴恩”，人们更喜欢叫他“拂晓神剑”。
拂晓神剑爵士用的就是双手剑，“黎明”神剑主攻，钢剑主防。每每回忆起这位身穿白衣的骑士，奈德总会露出敬重之色，那是一场十人的战斗，最终却只有两人活了下来。
凯特琳把目光看向决斗场时，两人已经交接在了一起，那孩子直接用双剑交叉抵住了瓦狄斯爵士的银剑，只见他用力一堆，全身重甲的骑士居然踉跄后退了几步。
科尔根本就不防守，双剑如飓风般猛烈袭砍，瓦狄斯爵士只能举盾不断后退。
偶尔抓住罅隙，瓦狄斯挥上两剑，却总被科尔灵活的躲开，他根本就打不中，反而像个沉缓的乌龟般在被不断的攻击。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所震撼，有些贵族女孩甚至心中浮出担忧，她们的骑士好像要输了。
波隆却暗暗摇了摇头，怎么能这样打，明明无法攻破那套甲，还胡乱攻击，根本就是在浪费力气，力竭后肯定会输的。
没错，波隆想的和提利昂一样，那就是消耗对手，瓦狄斯年纪本来就不小了，还套那么重的甲，根本坚持不了太久。
科尔反而和他比起了力气，完全就是吃力不讨好。
瓦狄斯心惊的不断退缩，别人以为他抵挡得很容易，但这小子每剑劈来，就像是阵阵重锤，他每挡一下，都要缓上好久。
没人能看得到，他身后涌出的暴汗。
他自认为也算是身经百战了，但这样的打法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太残暴了，而且只有他才知道的是，这孩子的剑越挥越强，速度也越来越快，最恐怖的是他还只攻不守。
轰的一声，那盾牌居然被科尔给砍破了，碎片散落一地。
瓦狄斯连忙双手握剑，单手剑根本挡不下他的攻击。
科尔大开大合，上下左右，各方位进攻。
瓦狄斯接上一剑，必然得用盔甲吃上一剑，原本看起来威风庄重的铠甲，此时却被打得东凹西陷。
凯特琳不禁在想，要是这样的人套上重甲，在战场上会如何。
有人此刻不禁想到了那个恶名远扬的家伙————“魔山”
这人和魔山对打会怎样？有见过魔山的人，暗暗比较了科尔和他的体型，显然是那个巨人要占上风。
瓦狄斯爵士的手已经开始颤抖，盔甲也出现了破碎。
这场战斗已经打了将近十分钟左右，突然科尔的动作开始缓了下来。
“他累了”有人在心中想到。
瓦狄斯似乎感觉抓到了机会，一剑朝科尔的前胸刺来，那银剑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没人觉得他那黑不溜秋的环甲能抵挡这一眼。
提利昂几乎把心提到了嗓子上，他在心中暗暗祈求，“小游骑兵啊，小游骑兵，你可从来没让我失望过，前往别输啊。”
只见科尔突然跨开身子，扔去一剑，然后攥住了瓦狄斯的手腕，把凛冬之夜往他的脖子一架。
“你已经输了爵士先生。”他轻声说道。
瓦狄斯想要抽回手臂，只觉被牢牢钳着，根本动弹不得。
科尔一弯手，只听骨骼咔的一下，他惨叫一声，银剑落地。
他额头大汗如水，稳住身形，冷哼一声，“我还可以战斗。”
科尔用剑一拍他的脑袋，他晃悠几下倒地，浑身厚重的盔甲让他难以起身。
科尔捡起那雕花银剑，丢在他的跟前。“如果你还想战斗，那就站起来吧。”
瓦狄斯咬牙用力撑起身体，但只感觉身上像是压着一座大山，他眼神闪过不甘，仰头望着悠悠的天际，最终使尽最后一点力气说道，“我输了。”
他抽出头盔，拿过剑，默默放到自己的颈前，眼中闪过决绝，“我有愧于琼恩大人。”
“够了！”凯特琳突然大喊，“瓦狄斯爵士，战败并不可耻。”
“妈咪，他们为什么不打了？”看得起兴的劳勃公爵发问。
“已经结束了，宝贝。”莱莎招招手，“来人去帮瓦狄斯爵士，把盔甲脱了。”
“那能看小坏蛋飞了吗？”男孩继续问。
提利昂带着笑意走到科尔的身旁，“小坏蛋可能飞不了，他打算跟着萝卜一块搭篮子下山去，感谢您的光照。”
“我以为.....”
不等莱莎夫人开口，小恶魔道：“我以为艾林家族还记得他们的族语————高如荣耀。”
莱莎被气得七窍生烟，连忙逐客：“来人，把兰尼斯特大人和他那怪物给我送走......”
PS：中秋快乐！
第二十九章 “魔鬼”
“咸牛肉，干面包。莱莎夫人可真是大方......”提利昂看着血门骑士塞给他们的物资。
林恩·科布瑞爵士神色冷峻，“祝你一路顺风，兰尼斯特大人。”
看他们那一副吞粪的表情，不知为何，提利昂感到一丝暗爽。不过很快他也笑不起来了，走在嶙峋的山路间，他不禁回忆起这一路的凶险。
他回忆那些高山野人，武器装备极其简陋。再想到自己在牢狱中贿赂的那个贪婪的牢头，他脑中不由闪过一个主意。
“哔咻~”一身口哨声响，山路旁的山杨树后转过个身影。
“波隆？！”
雇佣兵摊手走上来，“看来骑士们是把我当成你们一伙的了。”
现在多一个人终归是好的，提利昂想。
“你们打算怎么办？杀回去？”雇佣兵看着两人。
“这里离三叉戟河可有好几天的路，那些高山人就像鬼影一样，随时可能冲出来。杀回去可不是什么好选择。”科尔分析着说。
“意思是，你有什么好主意喽？”波隆继续问。
“没有，不如找个地方躲着，等兰尼斯特家攻上鹰巢城时，我们再出来。”
“这可真是个糟糕的注意，科尔。”提利昂摇头，他们就这点食物，根本撑不了多久，更何况以他老爹的性子，就算宁愿带兵去打北境，也不会来打鹰巢城的。
这里被艾林谷的贵族建得和铁桶一样。
“也许我们该和新朋友们谈一谈。”提利昂胸有成竹的说。
“新朋友？”波隆有些不明所以。
提利昂一招手，“走吧，还有好长一段路呢。”
他迈步走在前边，一摇一晃的，看起来毫不担忧。
波隆把目光看向科尔，见他也一副淡然的模样，瞬间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所以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如此自信的呢？
“如果把他扔下，我觉得我俩可以轻装奔袭回河间地。”
“我听得到噢。”前方的提利昂头也不回的喊道。
科尔侧头一笑，“其实我想走，当初根本就不用来鹰巢城。”
拍拍他的肩膀，“相信我，跟着兰尼斯特，不会吃亏。”
虽然波隆确实是个利益主义者，但不可否认，这家伙是个有底线的人，收了钱会办事，虽然骚话多了点。但至少不会像权利游戏的那几个高玩，你背叛我，我背叛你。
聪明人不必说得太多，显然波隆也意识到了机会，在一路来的交谈中，他明白到了这个侏儒并非表象那般，而是个极其聪颖的人。虽然他没抓住第一筹，但现在小恶魔显然还处在困渊之中，正是雪中送炭的好时机。
他感觉在这点上，科尔比他聪明得多。
呵呵，你要是知道他抢的是你的机会，就不会这么说了。
“所以你想要的是什么？波隆。”提利昂一边走一边问，“金龙，女人，还是荣耀。”
现在每一份战力都值得拉拢，反正他只要活着返回到凯岩城，这些东西不足挂齿。
波隆撇撇嘴，“也许是荣耀吧，我可真TN爱死了荣耀，就像无垢者爱逛妓院一样。”
“只要把我保住，那么你要什么有什么。”
走出了血门的巡逻范围，一路上就只有岩石和山峦相伴，他们尽量的加快步伐走，沉默无声，任何一刻响动都可能引来高山野人的袭击。
“我要休息。”走了个半天，提利昂突然停下。骑马还行，让他走上一整天根本不可能，他那畸形的腿，根本经受不住这样的压力。“最好生火吃个饭，我的肚子已经快饿扁了。”
“你急着寻死吗？兰尼斯特。火焰会把周边的野人都招来的。”波隆朝地上碎一口。
“那些野人遍地是眼线，就算不生火他们也会招来。”提利昂拉过一根枯枝，然后朝科尔伸手，“有带打火石吗？”
“我可不是你的侍从，提利昂。”科尔从布包里拿出一枚打火石。
“知道，知道。你是七王国的骑士，科尔爵士。”他突然嘴一咧，“处男骑士。”
“现在女人可救不了你，只有骑士能。”科尔拍拍自己的剑。
“我的七层地狱啊，瞧你得意的。不过现在要给我个女人，我就算死掉也是值得。”
“你要的女人来了。”波隆拔出腰剑。
四周黑影闪动，不一会十几个山地野人将他们团团围在中央。
这些原住民有男有女，身上毛皮裹身，除了几个男性高山人体型有些壮硕外，全部是干巴巴的。
“不，是我们的新朋友来了。”提利昂忍下树枝，在衣服上擦擦手。
提利昂走到波隆一侧把他的剑给压下，“可别用这东西把朋友们给吓到了。”
“欢迎各位，不知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享受个愉快晚餐？我们有上好的牛肉，和烤面包。”提利昂对着这群高山人喊道。
“把半人杀了，我们可以吃羊肉。”身材魁梧的野人说道。
一个瘦高个野人拿着刀指着提利昂，“记住告诉你的神，送你归天的是，石鸦部的冈恩之子冈梭尔。”
“多夫之子夏嘎。”那个魁梧的野人跟着喊。
“我是兰尼斯特部落泰温之子，提利昂。”提利昂指着科尔，“他是......额。他是长城部落......”
“我想我们没必要刀剑相向。”提利昂转过话语说道。
他一拍科尔的盔甲，又拍拍自己的头盔，“这些盔甲都是好东西，可以都给你们。”
“哈哈哈。”一个叫康恩的高山人笑道，“把半人杀了，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
一众野人跟着他笑起来，“半人准备用我们的东西，来补偿我们。”
只有一个叫托瑞克的野人没跟着笑，他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科尔。
“把他们宰了，然后让半人去挤羊奶。”冈梭尔命令到。显然他就是这群人的首领了。
科尔抽剑，眸目一扫，那叫托瑞克的野人居然被吓得瘫倒在地，“是他，是他.....魔鬼”
野人把目光看向科尔，这就是那个托瑞克口中说的魔鬼？
科尔没认出来，这人就是当初围攻他的两个野蛮人骑兵之一。
一下野人们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魁梧的夏嘎直接提着斧头砍上来，他可不怕什么魔鬼，他是石鸦部落最强大的战士，他要把恶魔的命根子割下来喂山羊。
科尔用剑一挡，抽出凛冬之夜一拍。夏嘎只感觉脑袋一震，然后轰隆倒地。比蛮力科尔还真没怕过。
野人们咽了咽唾沫。
提利昂眼中闪过喜色，“冈恩之子冈梭尔，我的家族有钱有势，像这样的战士数不胜数。如果你们保护我们平安出山，那么我可以给你们比这身东西好千万倍的装备。”
“平地人的话一点也不值钱。”
“你们自己也看到了，他的剑可以轻松的把你们杀掉。而你们手中的那些只配用来杀羊”提利昂指着凛冬之夜。“这样的剑，在我的部落里还有很多。”
“泰温之子，决定用剑来换你的命？还是长枪？盔甲？”
“冈恩之子，这些都不是问题。”提利昂知道目的已经达成，他微笑着说“我可以给你们更多，比如整个艾林谷。”
谁都知道他在说大话，但摄于科尔的武力，还有来自装备的诱惑，高山人的心开始浮动。
第三十章 石鸦部落
当多夫之子，夏嘎醒来时，他忍不住疯狂的揉自己的眼睛。
冈梭尔、康恩、托瑞尔、半人、魔鬼？他们为什么会在火堆旁一块吃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部落的人。
“好了，他醒了。”提利昂说道。
他走到夏嘎的身侧，“他们说什么都要听一下你的意见，说是每个一个自由民都有发言的权利。”
“意见？把半人的二弟割下来喂山羊吗？”夏嘎挠挠自己的脑袋，显然不知道状况是什么。
提利昂脸一黑，“你们还是自己和他说吧。”
科尔没有憋住笑了出来。抱歉，虽然经过专业训练，但没忍住。
冈梭尔把提利昂的条件说了一遍，瞬间夏嘎的眼睛瞪大，还有这种好事！？
他凑到冈梭尔的耳边，小声说道，“这样的好事，应该让族里的人知道才对。”
“我们正准备带着半人一块回部落，就等你醒来。”
夏嘎直接跳跃起身，他看了一眼科尔，心中还有些怵。
“如果半人骗我们，就把他的命根子剁下来喂山羊。”他威胁着说。
不知这娃为何对这事如此热衷，不过好在他们终于算是取得夏嘎他们的信任。
夏嘎他们领着科尔三人往山地里钻，走过低矮树丛，走过盘曲石道，直到月色当空，他们才走到了石鸦部落，草屋皮帐分布于一处石林之中，这里地形复杂十分不适合骑兵冲锋，看来他们选地也有些讲究。
“在山地里谁也追不上自由民。”夏嘎很自信的说。
“夏嘎？”一队巡逻的自由民循声而来。
“你们去哪了？”领头的自由民问道。
“去做了一件大事。”他把身位让出，露出阴影之下的提利昂，“我要带泰温之子，去见长老。”
他领着科尔他们兴冲冲朝着营地中央走去，其余几个自由民回到部落后就纷纷散去。
石鸦部落的长老已经十分年迈，瘦弱干细，声音沙哑而且微弱，他抬起浑浊的眼睛估量着科尔几人。“夏嘎，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
“这位是兰尼斯特部落的泰温之子，这位是......”他不记得另外两个叫什么了，这些平地人的名字就是难记。
“雄狮家族兰尼斯特。”石鸦长老一语道出了提利昂的身份。
科尔当即就感到这个老者和其他的部落民不同。
“是的，我是泰温·兰尼斯特公爵之子，提利昂·兰尼斯特。”提利昂微微行礼。
“不知道兰尼斯特家族的人，来我石鸦部落是有何事？”
“是好事，长老。”夏嘎兴奋的说。
“好事？”石鸦长老摇头，“兰尼斯特家族正打仗，我不觉得你能带来什么好事。”
“打仗？”提利昂有些错愕，他在脑海里想，难道老爹真的领军来鹰巢城了？
很快他就否认了，不可能，老爹从来不是这样鲁莽的人，更何况他巴不得自己这个耻辱早点死掉。
也许是他信仰的所谓的家族荣誉吧，没人能折辱兰尼斯特，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以老爹的做事风格，他应该会给北境或者是奔流城施压，不过他应该不敢做得太过分才对，毕竟还得给他那个便宜姐夫，劳勃国王一点面子。
他突然灵机一闪，“我知道你们需要什么，我希望石鸦部落能为我作战，我将给予你们财富，盔甲，武器，甚至封地。让你们不用再躲避那些谷地骑士的追杀。”
石鸦长老陷入沉思，不管他如何的见多识广，但终归还是自由民的思考方式。只要利益够大，他们就肯冒险。
“我不愿拿石鸦部落的命运去赌，而且你的话没有说服力，兰尼斯特。”
夏嘎神态焦急，“长老，你看那把剑，泰温之子的部落有很多，很多。”
石鸦长老看着自家的这个傻勇士，在心中默默叹息一声，话锋一转，“如果你能取得其他几个高山部落的认可，那么我就会同意夏嘎带领族里的战士，去为你战斗。”
好家伙，科尔在心中惊叹，这是要拖着其他部落一块下水的节奏。
赌赢了，蛋糕一块分，反正提利昂夸得足够大。输了也没事，反正高山部落的矛盾也就是几个部落间的冲突，大家实力都受损了，也就平衡了。
而考验来到了提利昂这边，他得说去服这些部落为他而战，不然就得不到石鸦部落的支持。
可是他原本不过想着赶快返回河间地啊，他只想睡在柔软的羽毛床上，美美喝上一杯葡糖酒。
提利昂看了一圈，他已经深处高山氏族部落的中央，而且还夸下了海口，就算现在想走，这些野蛮人也不会允许的，没有拿到他承诺的那些东西，你觉得这些暴躁的家伙会安稳的放过他们吗？
就算科尔和波隆再厉害，也总不能把一个部落给屠干净吧。
自己嘴碎挖下的坑，只能硬着头皮往里边跳了。
“好，我会去说服其他部落，不过石鸦部落得派人保护我们。如果我没了，那么你们什么东西都拿不到。”提利昂铿锵有力的说。
“我会让夏嘎带着人护送你们”。石鸦长老终于露出笑容来，他的牙齿已经全部掉光，张嘴只有一片黑洞，他朝着夏嘎吩咐到，“夏嘎，带客人们去休息。”
提利昂也挤出一个笑，不过有些牵强。
他们被夏嘎带到一个草屋，夏嘎指着一旁的另一间茅屋，“我就住在那，有事就叫我。”
把他们丢在这里后，他就走了。
波隆用靴子踢了踢地上的枯枝败叶，“这些高山人接待客人的房子，还比不上马厩。”
“你总不能期盼他们给你找一张羊毛绒穿，至少今晚不用担心影子山猫把我们的脖子咬断。”科尔朝着矮屋里走。
“这些野人和影子山猫差不了多少，没准会有自由民的女人爬到你的身上，帮你变成男人。”波隆也跟着走进去。
“那最好小心自己的二弟别被咬掉。”提利昂跟着应和，心中的担忧也随着玩笑而缓解开。
科尔无语的看了两人一眼，还真就是“卧龙凤雏”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