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空间法器
风雪，嘴上满不在乎，其实暗地里早在几年前就开始为水镜颜筹备了。
他知道水镜颜和他不一样，这么小，是女孩子，还是云梦出来的人，即使水镜颜的武功高又如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万一真出来个不世出的古怪前辈，把水镜颜抓回去，后果不堪设想。
他几乎将他能想到的，可以防身的所有东西都让水镜颜戴上了，还有吃的、喝的、用的、穿的，也一并叮嘱了十好几遍。
终于，到了出发的日子。
水镜颜去叶雪兰那里领了路引、空间戒指，便回到了自己的居所，风雪就在里头等她。
“丫头，这回掌门给了什么空间法器呀？”
“嘿嘿，戒指，漂亮吧。”
空间法器，内部存储着一个独立的空间，与使用者一对一绑定，使用者可以凭借功法，将东西送入或是拿出空间。
按理来说，空间法器可以制作成任何形状，因为重要的是空间，并不是外观，但云梦女弟子众多，如果法器本身不好看，便会相当的膈应。
“很漂亮啊。”风雪将自己的空间法器摘了下来，那也是一枚戒指，他的是蓝色的，水镜颜的是红色的，两枚戒指的款式差别很大，但各自有各自的精妙之处。
“这么多东西，真不知道没这个戒指如何带得上。”水镜颜将戒指拿了回来，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看了风雪几眼，可风雪并未在意。
水镜颜将戒指绑定好，稳稳戴在手上，一缕红色的光芒便冒了出来，面前的十几袋行礼瞬间就被戒指收入囊中，着实是方便。
“对了，你此番出去，总不能带着训练的灯。”风雪看着水镜颜手上的灯盏，摇了摇头。
“可是掌门说，得等我回来再正式授予我制式的武器..”水镜颜当然是很想要的，但叶雪兰有言在先，她也无话可说。
“不行..这样吧，你且等我。”风雪将自己的空间戒指戴上，似乎开始着手在空间里头翻找，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一盏灯变到了手上。
这灯真的很美，朴素的灯身，却在光芒的映照下，唤发出似乎永无止尽的活力。
“她叫忘心，这盏灯与我的幽篁是用同一批材料炼制的，当年掌门一齐将她们给了我，现在想来，这忘心赠予你，合适。”
“这...”水镜颜对于门规看得还是很重的，是以不敢伸手去拿。
“嗨，你这丫头跟我客气个啥。”风雪直接将忘心灯拍在了水镜颜手上，“即使你回来了，领到的也是制式的武器，不好使，灯是拿来用的，忘心需要一个主人，把她收好了，照顾好她，答应师傅。”
“好吧。”风雪已经将灯交到了水镜颜手上，水镜颜当然不可能再还回去，而且她对于忘心，说是一见钟情也不为过，过几天真逼着她交出来她都不一定会认账了。
“去吧，三年后，我就在此地，等你回来。”风雪背上了手，微微勾起唇角，为水镜颜送行。
“师傅，您也保重。”水镜颜鞠了一躬便不再逗留，直奔桃源津而去。
第15章 遇险
云梦地处山谷，好似世外桃源，是以它唯一与外界往来的渡口，就被起了一个“桃源津”的美名。
每年前来云梦看诊的病人、交流医术的大夫，或是外出历练的弟子，都得走上这条美丽的水路。
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这首陶渊明的诗，用来形容桃源津的景色，着实是一点不差。
与外界的医者和病人不同，内门弟子得自己划船出去，水镜颜虽然小，但也得操持起木浆，独自行完这漫长的水路。
送走了看热闹的师姐们，水镜颜踏上了木筏，便撑浆朝着山外进发。
......
“镜颜。”风雪来到了水镜颜面前，“这之后的故事，你应该有所记忆。”
“那段闯荡江湖的时光，如今想来，竟是如此空洞。”水镜颜平静地坐在原地，气氛变得前所未有的郁结，“我的记忆被修改过，是引梦术留下的痕迹。”
忘心灯被抛上了天空，散成了一座翠绿色的法阵，将风雪钉在了原地，风雪没想到水镜颜会突然发难，一时间挣脱不开。
“说。”水镜颜右手的青莲花已经探到了风雪的脖颈，“你究竟是谁，谁对我做过手脚？”
“看来你已经掌握了此地的法则，梦主大人。”风雪的话还是那么虚无缥缈。
“你不怕死吗。”水镜颜早已不是当年稚气未脱的小女孩，她将青莲花靠近了一些，青色的光芒已经在风雪的皮肤上留下了浅红色的痕迹，如果风雪再不如实相告，她会下杀手。
“但我曾经还对你说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优势，皆是徒劳。”风雪又消失了，他分明还在被忘心灯施下的法阵禁锢着。
水镜颜毫无征兆地昏倒在了地上，第四重梦境，开始。
.....
外出历练的第二年...
“这里就是大陆仅存的中立城市吗，好壮观。”水镜颜站在冲云城周边的高山上，俯视着这座城市的全貌，隔着云层，宏伟的冲云城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神秘感。
“要是师傅...”水镜颜摇了摇头，外出散心非但没让她忘掉风雪，反而越来越觉得离了风雪就不好了，“又得走不少路，唉...”
“阁下...是云梦的人？”
一个声音，恍若鬼魅，突然出现在水镜颜的身后，就连水镜颜贴身佩戴的警示法器，都没有提醒她此人的逼近。
水镜颜没有回话，也没有作出任何动作，她很清楚地知道，她有九成的概率，战不过背后的男人。
“区区十岁左右，医梦双绝...”男人的身形来到了水镜颜面前，水镜颜看到了他的脸。
超过四十岁的大叔，周身上下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久经江湖的杀伐之气，满脸的胡渣仿佛碰一碰就会被扎出好几排孔洞。
他披着一件黑斗篷，配合他那遁形术，倒真挺像鬼的。
“阁下是....”水镜颜的一只手已经摸进了空间戒指，一旦这人发难，她便会拿出忘心灯迎敌。
第16章 田旭
“在下，田旭，另外，劝你把两只手都放在我能看见的地方。”田旭的目光间有了不好的神色，“我就明说了吧，姑娘的本事，在下看上了，劝姑娘乖乖随我回去，莫要生些不必要的事端，免得大家都...”
田旭的话还没说完，水镜颜就已经抽出了忘心灯，直接朝他脸上打了过来，田旭冷笑了一声，他的右手掌凝聚了一道黑气，正面迎上了忘心灯的绿色光芒。
他的手握住了忘心灯的灯杆，水镜颜知道这是两人之间的差距，是以直接令忘心灯解散变作阵法，妄图将田旭止住。
田旭仿佛早就知道水镜颜要这么干，他能轻松破除忘心灯的禁锢，便直接使用遁身术欺近了水镜颜，在水镜颜刚刚收回忘心灯还没来得及施法的时候，抓住了她的脖颈，将她提了起来。
“小姑娘，现在求饶，还来得及。”田旭以为胜券在握，谁料水镜颜就这么突兀地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就在前一刻，他的手上还感觉得到水镜颜的温度，现在，他只是握着一件死物罢了。
“替身偶...好大的手笔啊..”田旭将已经散尽法力的人偶扔在了一边，忽闻不远处的山林之中响起了一声脆响，旋即几枚猩红色的烟花在天空中爆散开来。
“穿云响箭...”田旭挠了挠头，“也罢。”
他已经动了云梦的人，消息也肯定传了出去，现在的他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只能先将水镜颜抓住，之后的事再行斡旋。
云梦......
“还是出事了。”风雪收到了水镜颜的求救信号，这正是那声脆响的作用，至于烟花，那是给恰巧在附近的云梦弟子看的，也能尽可能缩短救援的时间。
“镜颜，等我。”他没有去找叶雪兰，而是立即以最快的速度拔身而起，直接从云梦以直线距离冲向了水镜颜的所在地。
....
“小姑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田旭握着的锯齿刀，已经染满了鲜血，有三名云梦弟子看见了水镜颜的求救烟花，结伴奔袭而来。
田旭，一对三，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这三人就成了他的刀下亡魂。
水镜颜与田旭的恶战已经持续了三天，战至现在，谁都明白，这件事是不可能善了了，水镜颜打不过田旭，就只能躲，躲不开就用替身偶暂时脱离田旭的掌控。
三天时间，水镜颜已是山穷水尽，风雪让她带上的所有护她周全的法器都用完了。
田旭连点皮外伤都欠奉，可水镜颜随时都有昏死过去的危险，她腹部的刀伤，根本止不住鲜血的流出，她不可能再在这种情况下，逃出田旭的手掌心。
“我...不跟你...回去。”水镜颜紧紧抓住了忘心灯，她还有最后一招，强行施展引梦术将田旭拖入梦境世界，于梦中和他决一死战。
“何必呢。”田旭了解过云梦的路数，是以一时间并不敢靠近，他将锯齿刀插在一边，从腰带上摸出了一枚燕子荡，“如此，在下只好送姑娘，黄泉好走。”
第17章 旧人
说实话，田旭是真舍不得杀水镜颜，可是没办法，已经三天了，如果再拖下去，他就有偷鸡不成还蚀把米的风险。
杀了水镜颜，他再藏起来，死无对证之下，云梦就怎么也没法将矛头指到他的身上，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燕子荡已然出手，却在半路被一束紫光碎成了铁屑，田旭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胸口就被两束紫光洞穿。
风雪提着幽篁灯杀到，他的额头密布着汗水，但一见到濒临死亡的水镜颜，已经失去的力气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他的体内，他要面前这个黑袍人，死。
“可恶，云梦何来的如此多高手。”田旭捂着伤口，情知此战已无可能再胜，便闪躲几步，向远处遁逃。
风雪的轻功没他厉害，况且水镜颜的伤势急需治疗，他只得暂时放弃了对田旭的追杀，转而将幽篁灯收起，飞速来到水镜颜面前。
三名云梦弟子的尸体就在不远处，风雪也全都认识，正因为如此，风雪才觉得自己没用，没能守护住云梦的所有人，可万幸的是，他总算将水镜颜救了回来。
他将水镜颜的经脉封死阻住流血，便将她和三名云梦弟子的尸体，送入了空间戒指之中。
......
“是你救了我。”水镜颜置身的空间已是一片混沌，这与她脑中的清明，以及梦境的层数相关联，可以说，水镜颜对于梦境，已经彻底失去了掌控权。
“是。”现在的梦境，真正的梦主，是向水镜颜迎面走来的风雪，“镜颜，看下去吧，你会知道一切。”
“为什么要封存我的记忆？你究竟....是....”
水镜颜不可阻止地被第六重梦境所吞没。
......
“从今日开始，你可就是大人了，丫头。”风雪亲自为水镜颜披上，属于云梦内门弟子专属的薄纱外套，“你可准备好了？”
“朔梦林我已去过多次，师傅放心就好。”水镜颜笑了笑，经过多年前的那次生死危机，她成长了许多。
风雪不顾自身安危地救援，令她明白了一些事，她决定就此将这份感情藏在心底，等到风雪慢慢接受她，等到所有人都能看好这份感情，她便彻底捅破两人之间的窗户纸。
“真的长大了。”风雪看着水镜颜端庄地一步步朝朔梦林走去，眼中竟有些酸涩。
“咻！”
一支箭钉在了风雪身旁的门柱上，风雪捋了捋被激起的头发，将箭矢取下，从箭杆上撕开夹藏的书信：
想要水镜颜活命，你一人过来。
“什么？！”风雪猛得转头，只见水镜颜再踏出一步，她脚下就出现了一个灰黑色的法阵，直接将她吸入进去。
风雪以最快的速度扑到水镜颜的落脚点，可是法阵已经关闭。
“竟能传送到如此远的地方，这是什么功法？”风雪腾上了桃源津旁的高山，他和水镜颜之间有法器相连，通过法器的状态，他能感应到离水镜颜的大概方位，还有水镜颜的法力波动。
第18章 灭门（上）
“不管了。”风雪看了一眼叶雪兰居所的方向，便朝着水镜颜的位置冲了过去。
.....
出乎风雪的预料，虽然路程漫长，但他并不费力就找到了水镜颜，给他传信的贼人似乎也没有作过多的掩饰。
“你们俩都更强了，光是这个丫头，我竟已不是对手。”田旭拍了拍手，暂时退出了战场。
“没事吧。”风雪将水镜颜拉了起来。
“没事，但你不该过来的。”水镜颜比风雪想多了一层，田旭为什么要做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似乎他只是想把自己和风雪从云梦调离罢了。
“说！”经水镜颜一提，风雪也觉得事情不对，他平举着幽篁灯，指向了田旭的方向，“十年前被你逃过一次，现在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只要你敢跑，我就敢下杀手。”
“发生了什么事，你看看云梦的方向，不就都知道了？”田旭勾起了唇角，“十年前，我的那位旧人因你无法活命，现在，这是报应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猖狂地大笑，水镜颜和风雪却已顾不上他了，因为云梦的方向，的确如田旭所言，燃起了冲天的大火。
几百里外都清晰可见的大火，可想而知，云梦究竟遭遇了多大的变故。
“我要你办两件事。”风雪的身法比起田旭来说已快了太多，年迈的田旭甚至来不及挪开几步，就被风雪擒在了地上，幽篁灯就抵在他的头顶。
“其一，打开通往云梦的传送阵，我知道这是你的功法，其二，说出你们所有的阴谋，我饶你不死。”
“风雪是吧....你认为，我会因为你这不痛不痒的威胁，亲手砸了自己布下的局吗？”田旭将一口鲜血吐在了风雪的脚面上，“布了整整十年的局...”
“你会后悔的。”风雪没再和他废话，而是直接催动了幽篁灯，强行进入田旭的梦境。
......
“云梦第一千四百三十二名弟子，风雪，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李渔出现在了风雪的面前。
“前辈。”风雪抱了一拳，“这是最好的选择，您认为呢？”
“引梦术，不能用来伤人性命，哪怕你将他杀了...”
“我要他的功法，我要他的真相，不然云梦就完了。”风雪当着李渔的面，从虚空之中将田旭抓了过来，在梦里，风雪就是唯一的神。
“在我强行进入他的梦境时，他的性命就已注定不存。”风雪平静地催动法力，蚕食着田旭少得可怜的精神力，一旦田旭完全被他掌控，那么即使他想把田旭做成属于他的傀儡，都是轻轻松松的事。
“前辈，若您当年能果断一些，不那么顺着孙前辈，去救那些根本不值得救的人，故事，是不是就会改写。”
“你...”李渔被风雪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件事，是他这辈子永远的痛。
“前辈已再无机会，可晚辈，还想试试，请前辈成全。”风雪说得无疑很客气，而且李渔到现在都没出手阻止，这就足以证明，他同意风雪的决定。
第19章 灭门（中）
李渔的身形缓缓消散，风雪也在此时完成了对田旭的掌控，他在一瞬间就取得了需要的信息，便不再过多停留，直接退出了梦境。
“如何？”水镜颜很着急，云梦是她唯一的家，他不希望这个唯一，遭到毁灭。
“搞定了。”风雪打了个响指，田旭跟着猝死在地，随即，一个灰黑色的法阵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事情紧急，小心为上。”风雪探知了田旭的全部记忆，也明白这次的敌人不好对付，“我先进去，你过五个呼吸再进来。”
“好。”
云梦......
“原来是早就算计好的吗。”叶雪兰浑身是伤地躺在一片湖泊中，血渍染红了她周围清澈的湖水。
几百年来，这还是云梦第一次在门派中见血，而且，只这一次，就是灭顶之灾。
“叶掌门，咱们三个合力，您不是对手，若是等到您那两位爱徒回来，这胜负的天平，可就指不定会往哪处倾斜了。”说话的是三人之中的领头者，但叶雪兰并不认识他。
“卑鄙。”
“正式介绍一下，鄙人，王宵，叶掌门，好走。”王宵和身后的两人同时散出了大量的暗器，江湖人都知道，这是对付云梦弟子，最有效的手段。
重伤的叶雪兰连保持趴卧的姿势都已相当困难，如何还能拿起武器格挡，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细密的暗器一件件插在她的身上，感受着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最终，走向死亡。
“叫兄弟们做干净点，一刻之内集合，回去包抄那两条漏网鱼。”王宵吩咐道。
“是，阁主！”
云梦，无疑被灭门了，仅仅一天时间，超过三千人死在了这场杀戮下，桃源津，连同云梦谷内所有的河水，都被染成了红色。
风雪终于赶到了，田旭的确算死了他的每一步，云梦灭门，他终究没能救下哪怕一个人。
“这回，您不会再阻止我用引梦术，杀人了吧。”风雪攥紧了拳头，已经有几个杀手注意到了他，朝他这边靠了过来。
“我和你，一起。”没有人比李渔更明白这种痛苦，他的面容几乎扭曲，如果说三百年前他因爱人的死而痛不欲生，死后仍化作怨灵无以超度，那么现在，他宁愿变成恶鬼，将所有的凶手，钉死在云梦的土地上。
“有您这句话，就够了。”风雪祭出了幽篁灯，灯身散作了无数碎片，却没有立即结成法阵，而是慢慢地越飘越高，腾上了云梦谷的云层之中。
“这阵法，你当真想好了？”李渔知道风雪想干什么，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想风雪因为这件事，毁了自己的前程。
云梦，就只剩下他和水镜颜了。
“不过是废尽功法，你们都说我有天赋，不是吗。”风雪笑了，法阵的凝结随着他将法力的注入，已无法再行收回。
李渔杀死了几名冲上来的杀手，同时也用一指点向了空中的阵法：“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第20章 灭门（下）
“风兄！可否..”王宵急了，他不知道这阵法究竟会产生什么效果，但这种足以引动天地的威势，如果直接降临在他头上，他不可能扛得住。
“风雪阁阁主，王宵，隶属风国的秘密杀手组织，我知道云梦谷挡了你们扩张的道路，但你们，未免做得太绝了。”风雪平静的语气下，是能让普通人都为之发冷的杀气。
“是那田旭妖言蛊惑，是他...”
“我用引梦术探过他的记忆，你不必再说了。”
“你！！”王宵情知事情已无法周旋，只得与手下拼尽全力，朝着风雪的方向扑来。
“太晚了，死，吧！”风雪将手掌压了下去。
......
云梦谷的废墟上，风雪满脸疲惫地抱着水镜颜走了出来，他的武功尽废，此刻仅仅是双手用力，都已感觉到了疲乏。
“这是她一辈子都消不去的噩梦。”李渔叹了口气，“你们啊...唉，为何老天，要如此苛待我云梦中人。”
“叶掌门的尸骨，我已妥善下葬，其余云梦弟子的尸体，就拜托前辈了。”风雪仍旧在关心着别人。
“水镜颜怎么办？”李渔问道。
风雪没有说话，唯独对于水镜颜，他没有任何办法去解决。
云梦是她的家，是她的一切，在她从阵法出来的那一刻，看到那么多曾经活生生的兄弟姐妹惨死在她面前，她的确无法承受，任何人都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
“引梦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若是放在之前，李渔打死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用引梦术强行侵入他人的梦境，和用引梦术抹除他人的记忆，都是云梦的头等大忌。
风雪的眼角划过一道泪痕，李渔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谁也不知道对水镜颜施展引梦术，究竟是帮她还是害她。
可事到如今，除了走一步看一步，又能如何呢。
“这件事过后，我会亲自接她去冲云城，在那里，没有云梦这段记忆的她，应该能活得不错。”
“那你呢？”
“我啊，也就先住在那吧，试着恢复功力，顺便，保护保护她。”风雪说得很轻松。
“想开一点。”李渔最后看了一眼风雪，便去处理风雪交代的事了。
“多谢前辈。”风雪唤出了幽篁灯，将她慢慢垂到了水镜颜的头上。
......
梦境，结束.....
水镜颜从躺椅上醒来，面前却没了风雪的踪影，她的记忆已经完全恢复了，经过了这么多事，还有风雪在暗中的引渡，水镜颜也将试着接受云梦灭门的事实。
可是风雪，水镜颜不想再失去一次了，他将记忆还给了水镜颜，却打算一走了之，水镜颜不甘心，如果她今天找不到风雪，哪怕舍了这水云轩，走遍天涯海角，也得把她的风雪找到。
水镜颜戴上了许久未曾佩戴的空间戒指，将忘心灯装了进去，随后推开了店门，大踏步朝冲云大街走去。
“呦...水大夫走这么急是干啥呀，赶着投胎啊。”祝行大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中。
第21章 守护
可这一回，水镜颜镇住了，她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盯住了祝行大的脸。
祝行大愣了一下，他不知道水镜颜要干什么。
“你还想装吗。”水镜颜的眼里，已满含泪水，“失去记忆的我，听不出你的声音，可现在，你怎么可能瞒的过我！风雪！”
祝行大向后退了几步，水镜颜也跟着走上了几步，她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依然大声地喊着：“你还不承认！每次第一个找我麻烦的是你，每次我出门遇到的都是你，不管我干什么，总能看到你的影子，风雪！拿出你的幽篁啊！”
“将我的记忆找回，你就这么走了！继续躲在暗中，你想干什么！？”
“因为他喜欢你啊。”李渔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傻孩子。”
“前辈....”祝行大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撕去了人皮面具，真难为他一个大帅哥，天天得扮作这磕碜的模样。
“风雪。”几年的时间，在水镜颜看来好似已如隔世，她不禁伸出手，摸了摸风雪的脸颊，她要找回这曾经无比熟悉的感觉，“我已经好了，也做好准备了，我想亲口听你说，行吗，别再离开我了，行吗。”
“行啊。”风雪温柔地替水镜颜抹去了泪水，“我们，成亲吧。”
“不愧是直男啊，哪有这么说话的。”来自李渔的吐槽。
第22章 芜魇（一）
千面系统，是一款独立的，能创造出无限可能的游戏系统。
我将其赋予这样一个名字，想必你已全盘获悉我的用意。
在我的设计下，她能自行编撰精妙的故事，并且依照玩家的选择，随机给予可能发生的任何事件，最终引导玩家，走向胜利，或是失败。
介绍一下，鄙人，芜魇，荒芜的芜，梦魇的魇，很奇怪的名字吧，咳咳，不是重点。
总之，游戏是需要人来玩的，千面系统的玩家，在我看来，必须是完美的真人。
无论是从古至今，无论是来自何种位面，只有真实的人，才能达到最完美的游戏效果，才配得上千面系统，这个完美的作品。
现在，游戏的主体，我已制作完毕，距离第一个副本的开放，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得找到至少两个玩家，这可真是一件头疼的事。
不过，也很富有挑战，不是吗？
第23章 一无所有
本卷故事参考了游戏《英雄连1》的剧情及设定、游戏《战地风云5》的单人战役剧情及设定、电影《拯救大兵瑞恩》的剧情及设定，如有雷同，不是巧合。
......
喂，陌生人，如果你还敢站在那里，我敢打赌，我会打碎你的胸口。
什么？你说你并无恶意，证明给我看。
好吧好吧，说出你来的目的，我会放下猎枪，而在这之前，乖乖地站着，好吗。
要听我的故事？活了这么多年，如此奇怪的要求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你这人着实有趣，也罢，你进来，我去给你泡壶茶。
...
我为刚才的事而道歉，朋友，真高兴还有人愿意听我说起那微不足道的往事。
就先从名字开始吧，洛伦特克·福布斯，大家都喜欢叫我洛克，这名字是我已经过世的妈妈为我起的，还不错吧。
其实，我还有三个哥哥，但他们，说句实话，死得都很难看。
当年，陆军只用了一纸电报，就将我们四兄弟，和亲爱的妈妈分离开来。
在营地草草训练了两个月，我们就被分别编入了四支步兵队，去执行那场现在想来，都堪称不可能获胜的战役——诺曼底登陆。
整连整连的建制，被不停地投放在奥马哈等地那些狭小的滩头，由于德军在很远的位置设下了数以千计的障碍物，登陆艇甚至只能将我们送到离德军的碉堡群还有几百步路的海上。
淌着海水，爬过沙滩，忍受着从上方倾泄而下的，如雨点般的子弹，可以说，在这场战争中，没有死去甚至是没有受伤的人，个个都是幸运儿。
他们管这一天，叫D-Day，我所代表的国家，整个西线的所有同盟国，开始反抗***统治的起始。
我为这场战役感到自豪，但若是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不会去，哪怕背上个叛国罪的名头，都无怨无悔。
你问我为什么。
我的大哥，是一名谢尔曼坦克驾驶员，他死在了德军88毫米高射炮的轰击下，连同坦克和登陆艇，都被撕成了碎片。
我的二哥，是一名步枪手，他所在的G连，是最早投放在奥马哈滩头上的，你猜结果如何。
五分钟的时间，整个连的建制，连五分钟都没有撑到，全数葬身在了德军的枪林弹雨之下。
我的三哥，是一名登陆艇机枪手，在将C连的人马运到滩头的那一刻，他被一发MG42的流弹打中了眉心，万幸当我找到他的尸体的时候，他的头颅还算完整。
战争是残酷的，错非形势所迫，谁又愿意拿起武器，拼尽全力，去进行那每一场都是十死无生的战斗。
我经历过西线的所有重要战役，正如你所见，我完好无损地活了下来，可直到现在我都认为，也许我死在那里，才是最好的结局。
因为现在的我，一无所有。
第24章 登陆
如果说人类这个民族，有什么是值得被赞扬的，那么勇气，就一定排在前列。
人类的历史，是勇气的历史，是一个个将自己生命置之度外的人类，为了某种信念，奋起反抗的故事。
D-Day计划，启动...
盟军必须要在一天之内，攻占属于德军势力范围的奥马哈滩头，如果没有这处补给线，那么盟军想在西线进行反攻并给予德军重创的目标，就终归是一句空谈。
摆在盟军最高指挥官眼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不惜一切代价地攻取奥马哈滩头，为后续友邻部队的登陆提供保障，或是，全体光荣在这片已经染尽鲜血的土地上。
七点，太阳照常升起。
超过三十艘载着G连全体官兵的登陆艇，开赴奥马哈。
部队如潮水一般从大海，扑向了德军的碉堡群。
可仅仅是这样的攻势，对于德军令人闻风丧胆的MG42来说，都是徒劳。
每秒数百发子弹的射速，二十多挺机枪的齐射，不到五分钟，G连全员阵亡。
......
“好的，A连的弟兄们，我们即将到达战场，低下你们的头，任务目标只有一个，跑到面前的碎石滩，让工兵跟上来，将那该死的碉堡群炸掉，听懂了吗！”
A连指挥官——麦克凯上尉粗声吼着，两旁都是海水与子弹的呼啸声，可即使如此，他那富有磁性的嗓音还是传到了附近A连士兵的耳中。
这其中就包括洛伦特克·福布斯，一等兵洛克。
他手握着被防水布包裹的勃朗宁自动步枪，只有这么做，枪才不会在进水之后射不出来。
“是！长官。”洛克的声音有些发抖。
“嘿。”麦克凯身边的一名军官靠了过来，他拍了拍洛克的肩膀：“听着士兵，一会儿上了战场可别再怕了，那会让你送掉性命。”
“是，长官。”洛克定了定神，不再去想些有的没的。
作为一个士兵，他无疑是幸运的，能和A连的两位连级指挥官同乘一条登陆艇。
“砰！”
登陆艇搁浅在了三角锥上，舱门才刚刚开起，领头的三名步枪兵就被流弹打成了肉渣，其中有不少，都飞溅到了洛克的脸上。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洛克连一点恐惧的感觉都消失了，他只知道，他要活下去，他要打完这场仗，因为这样，就可以回家了。
在麦克凯的带领下，他们这艘原本载着三十人的登陆艇，只活了五个人。
可A连，还是做到了G连未尽的任务，一旦从海水中移动到海滩上，盟军就能利用德军设立的障碍作为掩护，多多少少躲避一些机枪喷出的火舌。
现在，他们只需要爬到碎石滩，就能进入机枪的射击死角，德军的碉堡群也就和摆设没什么区别了。
但那看似近在咫尺的地方，有的人这辈子，都未必能够抵达。
“啊！！”精神崩溃的士兵不在少数，他们纷纷从掩体后站了起来，在一瞬间就被打成了筛子，仿佛这么做，他们就能得到解脱。
第25章 碎石滩
洛克躲在一个三角锥后，茫然地看着他身旁的盟军士兵拼了命地往碉堡的方向进行火力压制，可最终，他们都死在了他的身旁。
他将步枪上残破的防水布揭下，拍了拍枪身，便直接将步枪架在了三角锥上，看着眼前被打得满是铁屑的三角锥，洛克瞄准了离他最近的一名碉堡中的德军机枪手。
“砰！”
分明可以连发的勃朗宁步枪，他却只放了一枪，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枪究竟会不会中，他会不会在放完这枪之后，就被扫射而死。
没人会在一场战争中，注意一颗子弹的去向，可洛克的这颗子弹，确确实实击中了德军的机枪手。
一座德军碉堡，暂时陷入了瘫痪。
毫无疑问，他救了自己一命，在德军碉堡重新运作起来的真空期，他并足了一口气，很容易就爬到了碎石滩前。
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好样的，你小子真不错。”
是那个在登陆艇上让他冷静下来的长官。
洛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双手仍死抱着枪杆，虽然碎石滩是机枪射击的死角，但只要稍稍露头，还是会被德军的火力网打穿脑袋。
“只要你不抬头，这里就是安全的。”长官从背后摸出了一包香烟：“嘿嘿，幸好没湿，来一根吗？”
“不不不，谢谢长官。”洛克尴尬地笑了笑并连连摆手。
新兵和老兵的区别，有时候并不仅仅在于枪法，还在于这种苦中作乐的精神，这位长官不过是和洛克聊了几句，就让洛克濒临崩溃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吧。”
“当然，康提中士，是吧..”
“对自己有点信心，士兵。”康提拿着香烟，将烟丝的一头轻轻触碰到前方燃烧着的尸体上。
用硝烟点香烟，着实是一种别样的浪漫。
“这是...”
“307通讯连的，这哥们带着喷火器，我劝他等工兵搞开铁丝网再上，可他不听，唉..现在，也只能混个给我点烟的下场了。”康提的语气依旧很随性。
“你俩还聊上了...”麦克凯带着人靠了过来，“康提，A连大概还剩多少人？”
“多少人...全在这了。”康提拿着香烟，左右指了指，“工兵在那头搞铁丝网，炸药包已经送上来了。”
“四百人不到...不将碉堡群拔除，我们不会获得增援，只能拼一把了。”麦克凯攥紧了拳头。
“上尉！铁丝网开了，可以安排人冲上去！”工兵的声音传了过来。
“呼，小的们，准备干活！”康提微微拱起身子，将烟头掐灭，临行前他看了一眼洛克，道：“留个名字，日后相见，我也好关照关照。”
“一等兵洛克，洛伦特克·福布斯，不胜荣幸，长官。”
“很好。”
...
当炸药包被送上碉堡群的那一刻，德军就知道，他们在奥马哈的控制权，已彻底丢失，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继续负隅顽抗。
A连凭借着四百不到的残部，勉强将奥马哈及犹他滩头的第一道德军防线清理干净，便只能固守着德军留下的防御工事，等待后续部队的增援。
奥马哈战役的胜利，无疑令同盟国的战争机器运转了起来，随着滩头上的88毫米高射炮被拔除，谢尔曼坦克开赴战场，没有太多重武器的德军，面对坦克的火力压制，只能选择撤退。
第26章 空降行动（上）
奥马哈，A连，临时前线指挥所...
这次的登陆作战A连居功甚伟，但与此同时，A连的建制也被打掉了大半，只能在奥马哈等待更多的兵员补充。
“长官！”
“讲。”麦克凯还要处理很多事，此刻有别的部队的通讯兵到他这来，看来是没什么好事。
“报告长官！空降计划已经提上了日程，几个空降师的人手不足，需要各陆军联队凑一些人过去。”
“他们难道不知道A连是什么情况吗！艹..”康提忍不住了，有时候他的确没麦克凯那么沉稳。
“势在必行，上级既然决定派人过来，就想过会发生这些事。”麦克凯原地晃了几步，“前两天你看上的那个兵，叫洛克是吧。”
“你想让他去？”开玩笑，像洛克这种新兵康提见得多了，去参加那种行动，百分之百回不来。
“这是一次机会，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他是A连的人，但A连需要的，是真正的战士，而非训练不足的补充兵。”麦克凯不在乎旁边还有外人，“他如果能活下来，再次加入A连的他，将脱胎换骨。”
“好吧...”康提下了很大的决心，的确，洛克的临阵怯战是个大毛病，但他身上还有许多值得挖掘的优秀品质，最起码，他的枪法比起陆军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士兵都要优秀。
无尽的战争，永远是最好的炼钢炉。
“士兵，回去告诉你的长官，我最多分出两百人，如果他不同意，让他亲自过来找我。”
“是，长官。”得到了还算满意的答复，通讯兵松了口气，便由康提领着往各营地拉人去了。
....
当洛克被通知要去参加这场战役的时候，他很是冷静，康提那复杂的眼神无疑给了他莫大的动力，他要证明给这些关心他的长官看，他是一个好兵。
一个能打好仗的，也能保护自己周全的好兵。
“小子。”康提将一包烟塞到了洛克的衬衣里头，顺便拿出了一张诺曼底地区的地图，“活着回来，A连与空降师的行军方向大抵是相同的，卡灵顿是这附近的枢纽重镇，我在这里等你。”
“是！长官。”
....
诺曼底后方，夜。
堪称人类史上最庞大的空降行动开始了。
超过十万的空军官兵，四千余架运输机及各色机群。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出现在整个滩头的后方，把守住各条德军能够增援滩头的要道，为奥马哈海滩等地的全面解放赢得时间。
C47军用运输机那螺旋桨发出的特色声音，即使在没有开启舱门的运输机内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101空降师指挥官——威廉中将，正在机舱内下达战略部署：“正如你们所见，这次的任务很简单，跳下去，活下来，集合，以班组为单位，将德军从这片地区赶出去，明白了吗？”
“长官。”洛克举手示意，“有没有准确地标？”
“问得好。”威廉用左手竖起了大拇指，同时拿出钢笔，将地图上的一块不小的区域圈起，“咱们101的目标——维尔维勒村，如果你们落地后还能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就尽量往这靠吧。”
第27章 空降行动（下）
“德军许多的后勤要道都汇聚在维尔维勒村的尽头，如果咱们101能拿下这座村子，功劳可不比A连小，好好干吧，士兵们。”威廉的副官——莫尔上校补充道。
任务下达完毕，现在所有人等在等待着飞行员将警铃接通。
警铃与绿色电灯运作的那一刻，包括威廉和莫尔在内的所有人，都得亲自去参与这场十死无生的空降行动。
“嘿，士兵。”威廉坐下的时候，故意挑了洛克身旁的位子，“我认得你，A连的麦克凯是我的同期，他和我打过招呼。”
“那可真是巧了，长官。”
“听说你在奥马哈的时候，也和麦克凯坐同一艘船？”
“是的，长官。”
“哈哈，真不知道你小子哪来这么好的运气，你穿这身衣服，可比陆军那套好看多了。”威廉点了支烟，“枪也比陆军的好使吧。”
“这...”说实话，对于汤普森冲锋枪这种全自动武器，洛克还没有用过。
“相信我，下去后如果还有机会开枪，你会爱上她的，尤其是她的声音。”威廉在描述这把枪的时候，好似在说起一位他许久未见的情人。
“到了。”莫尔站起身，将嗓音提高了一些，“此次行动暗号！仅在今日有效，雷电（thunder)，闪光(flash)，全体起立！”
他将舱门打开，尖啸着的防空炮火已从下方源源不断地传来，如此大规模的机群入侵，即使是在深夜，德军也不可能全无察觉。
“呲....”电灯和警铃被接通，莫尔将伞兵包背好，再次吼道：“准备跳伞！愿主庇佑我们所有！上上上！！”
...
五分钟前......
德军某四联装防空机枪阵地...
“汉斯，你这咖啡煮得真tm难喝。”
“不喝给我！让你老妈给你煮去。”
“哈哈哈。”
十几名德国士兵围坐在火堆旁，一边说着垃圾话，一边在等待着今晚平安的过去，可他们的愿望终究成了奢求。
“嘿，快醒来，敌军入侵！敌军入侵！”
刺耳的广播声传遍了维尔维勒村的每一个角落，汉斯急忙将探照灯开起，将它照向天空。
这不照倒还好，一旦让光线穿过云层，盟军那多得能吓死人的运输机群，立即映入了所有德军的眼帘。
“接战！接战！”
这批训练有素的德军，明白此刻应该立即启用防空机枪，尽可能多得在盟军还未投放兵力的时候，击毁载满空降官兵的运输机。
一旦让太多的敌人下到地面，面对德军的将是一场浩劫。
在德军四联装防空机枪的火力倾泻下，C47运输机被一架架的击落。
有人统计过这场战争盟军的伤亡比，最后结果显示，居然有超过半数的空军官兵，连从飞机上跳下来这一步都没有完成。
战争就是那么残酷，在你死我活的一对一决战中死去，好歹还知道是谁取走了你的性命，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死去，真可称一句“死不瞑目”。
可是，从飞机上跳下来，还只是第一步，要跨过上千米的高空并且不被子弹打成筛子，也着实是一种幸运与艺术的结合。
整整三个空降师，在与敌接战的半个小时内，就已经完全散成了零星的班组，不成建制。
第28章 解救
.....
维尔维勒郊外、沼泽地....
“雷电！”
“闪光。”
“就你们几个了吗。”洛克将枪口放下，低声问道。
“是的。”聚在此地的全是一等兵，连个士官的影子都瞧不见。
砰！
一架机身上满是弹孔的C47运输机当着这十几人的面扫了过去，于附近的河流上燃爆，震耳的响声，每时每刻都充斥在众人的脑海之中。
“我和威廉中将、莫尔上校都失去了联系，正如之前任务布置的那样，咱们要以班组为单位，打出一条通往维尔维勒村公路尽头的道路。”洛克晃了晃脑袋，“空降行动会持续整晚，也许让那些防空炮安静下来，对我们更有利。”
“在理。”洛克身后的一名101空降兵点头同意，他的名字叫蒙托。
战争使人灭亡，也会使人迅速成长，他们这些笼罩在同种命运下的青年人，只得扛起属于他们的责任，去完成这场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准备好炸药包，分两队包抄，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杀光所有的德军，不然咱们就都完了。”洛克做了个手势，“以此为号。”
“明白。”其余人并无异议，便着手在泥沼中，静默移动。
随着炸药包的引线被点燃，驻守防空阵地的十几名德军总算有了反应，操作四联装防空机枪的操作手，已经开始将防空机枪放了下来。
这种高平两用的防空机枪，对于步兵的杀伤力恐怕比坦克还来得凶猛。
“轰！”
炸药包没给德军这个机会，整台防空机枪被炸上了天，碎裂的零件散了一地，洛克的这支部队在同一时间现身，针对仍有战斗力的德军进行扫射。
整场战斗不超过一分钟，他们就已经消灭了两倍于己方的敌人，而且己方还是零伤亡，这就是独属于伞兵的，类似特种作战的战斗方式。
“整理弹药，准备支援。”洛克招了招手，他们都听到了前方不远处MG42发出的声音，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是友军遭到了敌方的围攻。
十几人依旧分作两队，慢慢从树丛中摸到了战斗的现场。
一支二十人的德军小队，正在一名军官的带领下，对一座房屋进行火力压制，房中时不时会射出几发来自勃朗宁自动步枪的子弹。
可是这种困兽之斗一般的还击，根本无法对德军造成任何伤害，如果洛克他们不出现，这支部队在弹尽粮绝之后，百分百会面临悲惨的命运。
“滩头上来的陆军居然到了这里..”洛克检查了下冲锋枪的保险，“解决掉他们吧，同时开火足够了。”
全建制装备的全自动武器，的确能取得这样的成效，接战二十秒，地上就多出了二十具德军的尸体。
“雷电！”蒙托高声喝道。
“他们不知道今晚的暗语。”洛克示意他静观其变。
“也对，他们是陆军...”
“是友军吗？我们是C连的人，不要开火，我们会从正门出来。”
“了解！你们先出来再说。”洛克回了一句，旋即笑了笑，“看来咱们这一路，能收不少人了。”
几个跟在洛克身边的空降兵都笑了起来。
在不知不觉间，洛克已从康提那里，学到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