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本宫老了
在他看来，莫梦华只是被他那三弟和三弟妹给宠坏了。
“希望吧！”平宁大长公主略有些怅然。
她是盼着自己的儿孙们都好的。
可现在，她的孙辈们暂且不说，便是三个儿子便闹出了这诸多事端。
她那三儿媳又蠢又坏，丝毫没有容人之量。
这二儿媳又聪明的过了头，连她自个儿的亲生女儿都能算计。
见往日里雍容华贵的平宁大长公主也如一般的老妇一般颓靡，莫亭适的心中就很不是滋味。
他极为愧疚道：“母亲，都怪儿子不好，让您跑这么一趟。”
若是他能早些发觉李碧韵的谋算，将她早早地困在府中，就不会有今日这样的事发生。
如此，怡华便不会平白受此一惊，更不会被她母亲的狠心所伤害。
他母亲也就不用从平宁大长公主府中跑到这流云阁来。
“此事怪不得你。”平宁大长公主按了按她那酸胀的额头。
她是真的老了，不过是从大长公主府中来了这流云阁，便已然感到疲乏了。
思及此，她便又禁不住地叹了口气。
“亭适，若是本宫走在寒华出嫁之前了，你可一定要帮着寒华风风光光地出嫁呀！”
她已经将九龙扇给了更为需要保护的灼华，并无更多的暗卫可以给寒华了。
所以，她现在就不禁为寒华的未来而担忧。
她在一日，皇帝也罢，后妃们也罢，都不敢欺辱寒华。
若她薨了，那些个豺狼虎豹们可就要跳出来了。
莫亭适蹙眉，赶忙反驳道：“母亲！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必然可以亲自送寒华出嫁！”
说完，似是觉得不够，莫亭适又补了一句：“不仅如此，您还得好好地护着寒华呢！”
“呵呵……”平宁大长公主无奈地笑了笑。
“本宫也想呀，可本宫这身子，怕是真的熬不了几年了。”
说着话，她的眉眼间便溢满了惆怅和郁愤。
她还有许多的事情尚未去做，可这身子已然是强弩之末了。
闻言，莫亭适便是一愣。
他看得出来，他母亲是真的老了。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忍着泪意道：“您会长命百岁，儿子也会帮着您一起守好莫氏一族，护好莫氏的孩子们。”
他母亲就是操心的太多，才会老的这般快。
“好！”平宁大长公主展颜一笑。
“带本宫去瞧瞧怡华吧。”她收了笑，肃然道。
她那孙女此刻怕是心中正难受着呢。
她得去开导开导怡华。
“嗯。”莫亭适颔首，随后，他便亲自扶着平宁大长公主往楼上走。
待到了莫怡华的门口，平宁大长公主便温声道：“你去瞧瞧成郡王府的人走了没，若是他们还没走，你I待会儿便将顾琰悄悄地送到本宫的马车上。”
她不会给成郡王父子任何一点机会来毁坏怡华的声誉。
“是！”莫亭适郑重地应了。
而后，他们母子两个便分头行动。
平宁大长公主才刚刚进门，就瞧见了正呆愣愣地坐在铜镜旁的莫怡华。
见她进来，莫怡华也只是抬眸瞧了一眼。
第543章您为何从未想过送我入天家？
她不言语，平宁大长公主也不逼她。
许久，她才含泪问：“祖母，您……您准备怎么处置母亲？”
她三婶娘已经被她祖母给送到京郊的别院去了，
她母亲的下场，大抵是要比她三婶还要惨烈些许的。
“你说呢？你是要为她求情？”平宁大长公主自顾自地斟了一盏凉茶，慢悠悠地抿了一口。
她不信怡华会那么糊涂。
莫怡华垂眸苦笑。
“她都这般待我了，我还怎么给她求情？若非是五……宸亲王妃相救，我现下怕是已经活不了。”
她今日要是真的遂了她母亲的愿，同六皇子有了肌肤之亲，那她必然不会再苟活于世。
她便是死，也不能在这种情况现下为人妾，丢尽莫氏一族的颜面！
“你在怨本宫？”平宁大长公主抬眸，定定地望着莫怡华。
这孩子话里话外都在怨她没能早些出手阻止李碧韵。
“孙女不敢。”
“不敢？那便是心中有怨。”平宁大长公主笃定道。
闻言，莫怡华的头又往低的垂了几分。
她……她心中的确有怨。
她怨她祖母明知她母亲生了这般的心思还不阻拦，更怨莫灼华在得知这一切之后没能及时告知于她。
但凡她早些知道她母亲会亲自给她下迷药，将她送到顾琰的塌上，那她一定会离她母亲远远的！
直至她从府中出嫁。
待到她同林公子成了亲，那她母亲就会歇了所有不该有的心思了。
她才想着，就听得平宁大长公主嗤笑道：“你当真以为你和林家公子成了亲便能阻止你母亲的野心？你太天真了！”
“依你母亲的手段，只怕是那毁了她心中所想的林家公子娶了你之后也活不长久。”
闻言，莫怡华就是一震。
“本宫所言是否属实，你其实比谁都清楚。”
平宁大长公主收回了目光，继续喝着茶。
她这孙女是个顶顶聪明的人。
她不会不知道她那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久，莫怡华极为崩溃地冲着平宁大长公主怒吼：“为什么？您为什么非得将我点醒？”
她祖母将话说得如此明白，她便是想再自欺欺人也不成了。
是的，若是她不肯让她母亲如愿，那她母亲便会剑走偏锋，将她的夫婿给毁了。
她母亲从来都是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本宫知你心中不好受，但你得认清现实，自欺欺人是没有用的。”
平宁大长公主的眸中涌现了几分怜悯。
她这孙女，被自己的生母不遗余力地算计，也属实可怜。
莫怡华低头不语。
许久，她才又抬眸望向一旁径自望着窗外发怔的平宁大长公主。
“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平宁大长公主回头，淡淡道：“当然可以。”
“您为何从来都不曾想过要将我送到天家？我自认自己不比梦华和寒华差。”
莫怡华抬起了下巴，颇为疑惑地望着她祖母。
她知道，她祖母不肯送她走那条路是因为她母亲的野心。
可……她是说如果，如果她祖母从一开始便为她安排那样的路，她母亲是不是就不会变成如今这般可怖的模样了？
第544章活得太清醒并非好事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本宫若是让你嫁入天家，你母亲又该图谋未来的皇后之位了。”平宁大长公主不紧不慢道。
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要让她那二儿媳如愿。
可她仔细一合计，还是觉得不妥。
这人呀，总是有了一还想要二，有了二之后又想要三。
她是想让莫氏一族一直繁荣昌盛，可她此前从未想过要让自家的孙女去谋求那凤位。
母仪天下是极为荣耀，可那天大的荣耀后面也藏着巨大的风险。
她不能拿着整个莫氏一族的未来去赌。
“我知道了。”莫怡华的睫羽轻颤，释然地笑了笑。
她祖母说得是对的。
她母亲心中的贪欲是无限的。
她若是她祖母，也断然不会拿着整个莫氏一族的未来去赌。
“我知道你心中有些不忿，可本宫从前从未想过要让莫氏一族搅进夺储之争中呀！便是现在，也不是本宫突然贪图那后位带来的荣耀了，是……”
平宁大长公主的唇畔漾起了一抹苦笑。
“是陛下他不肯放过莫氏一族呀！”
若非如此，她也会帮着灼华。
但那样的话，她只会倾尽自己手头所有的东西去帮灼华和顾璟，才不会让整个莫氏一族都成为顾璟的拥护者。
“我知道，我不怨您。”莫怡华在刚刚是真的想通了。
“我谁都不怪，是……”她的手又往紧的握了握“是天命如此。”
“本宫一直有一件事没有让你父亲知道。”
“哦？”莫怡华扬眉。
“你母亲当年想嫁的是你大伯。”
莫怡华一惊，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祖母。
不是说她父亲和母亲情投意合吗？
怎么她祖母现在又说她母亲当年想嫁的人其实是她大伯？
“你母亲她从一开始想要的便是永安侯夫人的身份。
要不是你大伯一心想要求娶宋家嫡女为妻，她是断然不会在那年的花朝节上接受你父亲赠的杏花，”
她那二儿媳从始至终要的都是权势。
若非是她当时已经找不到身份更为尊贵的适龄贵公子结亲，她是绝对不会屈尊嫁给永安侯府的二公子。
莫怡华呆了许久，才算是暂且接受了这件事。
“所以……是父亲痴心错付了？”
怨不得她母亲心中只有李家的人。
她以前只当她母亲是对自家的娘家人感情深厚，这才多番接济提携。
现在，她才明白，她母亲当年嫁给她父亲时图的便是她父亲所能带来的助益。
“是。”平宁大长公主颔首。
“孙女明白了，我会帮您保密，不让父亲得知此事。”莫怡华正色道。
被自己最为信任的挚爱之人所背叛的痛，她今日已经尝过了。
她不想让她父亲也同她一般难受。
她想，她祖母应该也是不想她父亲痛苦，这才一直瞒着他。
“嗯，有时候，活得太清醒并非是好事。”平宁大长公主缓缓道。
亭适就这么被骗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若他得知他挚爱之人同他之间的感情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场骗局，他怕是会难以承受。
第545章并无大碍
“您当年不曾告知父亲真相是觉得您可以一直压着母亲，不让她太过肆意妄为？”莫怡华问。
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旁的能让她祖母当年不肯点明她父亲的理由。
“是，但事实上，本宫太过自信了。”平宁大长公主坦然承认。
“本宫以为她会被你父亲的深情所打动，她会在为你父亲生儿育女之后便收了些许野心，但……”
说到这，她的目光便黯了黯。
但她这儿媳是个狠心的。
为了权势，她这儿媳能豁出去一切。
哪怕，代价是其亲生骨肉。
“呵……”莫怡华扯唇，“您没错，您只是不想让父亲的一腔热情都白白糟蹋了。”
可事实上，她父亲多年的深情还是被她母亲给糟蹋了。
“本宫未曾亲自处置你母亲，是你父亲自己下的决断。”平宁大长公主犹豫了一刹，还是将实话说了出来。
其实，她也没想过她那深爱李碧韵的儿子会亲自下了这样的决断。
莫怡华微微一怔，随后便道：“即便是您出手处置母亲，孙女也不会为其求情，更何况这决断是父亲做的呢？”
她没有任何的资格和立场泪为她母亲求情。
她们之间的母女情分已然在她母亲哄着她吃下那盏下了迷药的茶之后便彻底断了。
“你是个明白孩子，这事，便到此为止，你日后好好地过你自个儿的日子。”平宁大长公主温声道。
她是希望莫怡华能过得幸福快乐的。
“孙女知道。”
说罢，她便起身，郑重地行了一礼。
“多谢祖母相救。”
她知道，她祖母来此是为了帮她。
“你同本宫客气什么？”平宁大长公主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过来，陪着本宫好好地坐上一会儿。”
亭适半晌未回，那成郡王父子应当还没从此地离去。
她要在这里守着怡华。
“嗯。”莫怡华点了点头，而后，她便乖觉地走到平宁大长公主身边坐下。
……
莫灼华一直在书房中同顾璟下棋。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分神，可她总是不自觉地想起梦中的景象。
她怕她那四姐姐已经遭了毒手。
眼瞧着她心神不宁，顾璟也就歇了对弈的心思。
他温声劝道：“没事的，暗一和紫魅都在那边，他们是不会让你四姐姐受到伤害的。”
莫灼华连连颔首。
她都知道。
可她这心，还是安定不下来。
见状，顾璟便暗自叹了口气。
“罢了，不下棋了，我们好好地聊聊。”
他干脆命人收了棋盘。
“嗯。”莫灼华颔首。
而后，顾璟便柔声同她说起了古籍中所记载的趣事。
直至暮色西沉，暗香才在门口恭敬道：“王爷，王妃，流云阁有了消息。”
闻言，一直有些恹恹的莫灼华霎时间便有了精神。
“什么消息？”
见她如此激动，顾璟的眸中便又闪过了一丝无奈。
这丫头，当真是一刻也不闲着！
时时刻刻都惦念着府外的事。
“四小姐并无大碍，六殿下也没大碍。”暗香先挑着重点说道。
第546章醉颜之毒
“这便好！”莫灼华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她四姐姐没事就好。
“事情是这样的……”
暗香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将今日流云阁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给莫灼华讲述了一遍。
听罢，莫灼华的眉头就蹙了起来。
“这成郡王父子可真是讨厌。”她小声嘀咕道。
她祖母都去了，他们居然还一直围着流云阁不肯罢休。
若非是她祖母掩饰着顾琰去了大长公主府，又命人将怡华守在流云阁中，只怕是他们两人的名声还是得毁。
“呵……”顾璟轻笑。
见莫灼华望向他，他便收了笑，正色道：“是有些讨厌。”
看来，是他岳父他们下手还不够狠，这才给了他那皇叔勇气去继续招惹永安侯莫氏一族的人。
“四姐姐一直藏在流云阁中也不是个法子。”莫灼华叹息道。
成郡王父子今日并未得逞，这几日怕是都会派人盯着流云阁。
“你放心，祖母不会让她流云阁长住。”顾璟柔声道。
“嗯？”
莫灼华不解，她祖母总不能明日再去一趟流云阁，将她四姐姐接走吧？
“你还是小瞧了祖母，身为当朝作为尊贵的大长公主，她只要一说流云阁的某样东西好，便会有许多的夫人和贵女们奔到流云阁。”
莫灼华的眸光微亮，立即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届时，只需要二叔府上的马车大张旗鼓地往流云阁跑上一趟便是了！”
反正，那成郡王父子也不敢拦下她二叔府上的马车进去查探里面的人是否真的是她四姐姐。
“嗯。”顾璟宠溺地笑了笑。
“娘子真聪明。”
闻言，莫灼华的脸颊便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
他怎的突然又说这样羞人的话了？
“好了，你四姐姐的事解决了，我们也该用晚膳了。”顾璟含笑道。
其实，早就到了晚膳的时间。
因瞧着她愁眉不展，他才特意命人将饭菜晚些上。
现在，莫怡华那边的事已经圆满解决了，她也该好好地用饭了。
“嗯。”
……
晚膳用过，莫灼华刚准备开口，就被顾璟伸手捂住了嘴。
“你可不许再劳神了，这外面的事，有为夫呢。”
他知道她现在一心想收拾那躲在背后煽风点火的莫云华。
他会代劳的。
他不希望她大着肚子还要去谋算。
触及他这写满了温柔和关切的脸，莫灼华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见她应了，他才算是松开了手，唇畔消失不见的温柔笑意也回来了。
顾璟哄着莫灼华睡下，这才又命人将他推到外面。
“将这瓶药送到顾琰手中。”
他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通体莹白的小玉瓶。
暗七恭敬地接了过去。
“王爷，这……这药可解百毒，您便这么将它给六殿下？”待暗七离去，暗一这才提出了疑问。
那药，可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
“醉颜之毒，非男女合欢不可解。
顾琰他强行用旁的法子压制住了药性也只能管的了一时。
待下次药效发作，便会强上百倍。”顾璟缓缓道。
他让人送药，是想要救顾琰一命。
第547章茶靡花
“那您不是更不该将药送给他吗？”暗一越发不解。
六皇子可是当今皇后所生的嫡子。
是目前法理上最为合适的储君人选。
若是六皇子就这么没了，他家主子可就少了一个劲敌。
“愚蠢，短视！”顾璟冷冷地扫了暗一一眼。
“他活着，皇后和淑妃才能一直争斗，顾瑜等人也一直盯着他，一旦他没了，那些个人可就要全力来对付本王了。”
他是他父皇膝下的嫡长子不假，可他却又腿疾，无法成为储君。
所以，只要顾琰还在一日，那些个惦记着储君之位的人便会率先去对付顾琰。
眼下，灼华身怀有孕，须得好好静养，他可不能让那些个人又全力来盯着他府上。
闻言，暗一霎时便想明白了。
他赶忙抱拳行礼：“属下愚钝，惹殿下耻笑了！”
顾璟淡淡地撇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你这些时日便亲自守着主院吧。”
虽然府中守卫森严，但他还是怕灼华会被歹人所害。
他必须要尽己所能来将灼华保护好。
暗一知晓莫灼华在顾璟心中的分量有多重，在顾璟刚刚说完之后，他便郑重道：“属下谨遵王爷令！属下一定会恪尽职守，守好整个王府！”
他其实说想说“守好王妃”的，但话到了嘴边，他便又想起了他这主子是个爱醋的，只得急忙改口。
……
顾琰刚刚被平宁大长公主的人秘密送回六皇子府，暗七便到了他面前。
“卑职拜见六皇子！殿下千岁！”暗七毕恭毕敬地行了礼。
眼瞧着一个黑衣人旁若无人地出现在了顾琰身前，他身后的侍卫便赶忙将他给围了起来，小心防备着暗七。
见状，顾琰却是摆了摆手：“都下去，他不会伤本皇子。”
他已经在暗七出现的时间里确认暗七是顾璟的人了。
“殿下？”那些侍卫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完全听令。
这黑衣人浑身透着煞气，一瞧便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暗卫！
他们很担心此人会对他们主子不利。
“退下！”顾琰沉着脸又说了一遍。
他不喜欢旁人质疑他的决策。
见他有些不悦，那几个侍卫也就不敢再继续坚持了。
他们赶忙行礼赔罪退开。
“殿下好胆量。”暗七由衷地赞了一句。
皇后蠢，生的儿子却是极为聪明的。
顾琰扯唇，似笑非笑道：“不是本皇子的胆量大，是你袖上的标记暴露了你的身份。”
说着，他的目光便落在了暗七手腕处的茶靡花印记。
据他所知，他父皇的元后一族便喜茶靡花。
暗七垂眸便瞧见了自己袖口那一朵小小的茶靡花。
他便是一愣，随后便笑出了声。
“六殿下知道的东西可真多。”
顾琰但笑不语。
暗七只瞧着顾琰饱含着深意的目光便不禁有些心慌慌。
未免呆的久了会坏事，他干脆将他主子让他送的药给拿了出来。
“此药可解百毒，还请六皇子殿下收下。”
顾琰抬手接过了药瓶子。
他刚打开药瓶，便闻到了一阵异香。
第548章只要不害你便好
“这药，怕是不凡吧？”
他微微挑眉，定定地哇望着暗七。
只这清幽至极的异香便彰显了这药的不凡。
暗七倒也没有否认，他淡声道：“此药名为清瑶丸，是江湖名医孙九郎所配，可解百毒。”
“清瑶丸？”顾琰微微垂首。
这药，的确不凡。
“是！”
暗一的话语刚落，顾琰便将清瑶丸喂进了嘴里。
他这举措可没将一旁的侍卫和仆从吓死。
“殿下！不可！这药还没经由太医查验，您怎能服下呢？”那为首的侍卫急得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他家主子怎么能如此随意地便服下旁人送来的药？
天知道这药会不会毒药！
闻言，顾琰只冷冷地横了他一眼，而后自顾自地将药丸咽下。
“这药，不会是毒药。”
他那五皇兄可不会派人来给他送个毒药。
毕竟，他的五皇嫂才刚刚有了身孕。
可以说，他五皇兄现在比谁都盼着他安好。
因为他安好便意味着淑妃和旁的心思活络的后妃不会盯上他五皇兄和五皇嫂腹中的胎儿。
那侍卫依旧不安，但他却不敢继续多话。
倒是暗七，见顾琰服下了清瑶丸便拱手道：“药已送到，卑职便不多留了。”
话音刚落，他便一跃而起，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待到暗七离去，和顾琰兵分两路的追风这才赶回了府中。
“殿下，您……您真的相信那位送给您的是解药？”追风直接问道。
他总觉得那位不会这么好心。
“当然了。”顾琰失笑。
他那五皇兄若是当真想要用下毒这样见不得光的方式除掉他，是不会蠢到派暗卫前来的。
见他答得如此自然笃定，追风免不了心下一惊。
他很是惊讶地望着顾琰：“殿下什么时候同那位交情这么好了？”
“交情？他同我之间哪来的交情？他不过是想让帮他挡着些灾罢了。”顾琰幽幽道。
他好好地活着，便是对淑妃等人最为有力的钳制。
“那您还要他的药？”
“送上门的解药为何不要？”顾琰挑眉，轻笑着说道。
他正愁着如何解决醉颜的毒性，不曾想，他那五皇兄竟是直接送了可解百毒的药丸给他。
这可真真是够巧的！
不……不！不是巧，是及时！
他这五皇兄必然从一早就知道他母后她们的谋算！
要不然，就凭着那后知后觉的莫亭适，他和莫怡华在此刻怕是已然有了夫妻之实！
届时，他纳或者不纳，莫怡华都会自尽。
“只要那位不是想借此药来害您便好。”追风颇为无奈道。
“成郡王父子是否还围在流云阁附近？”
提到成郡王父子，顾琰的脸色霎时就变得难看了许多。
他那尊贵的姑祖母都亲自跑了那么一趟，那父子两个却依旧不肯放弃，一心想要毁掉他和莫怡华的名声。
若非是他姑祖母及时出现，他和莫怡华便是没有夫妻之实也将声名尽毁。
“是的。”追风如实道。
“呵……他们可真是贼心不死！待本皇子彻底恢复了，必然同他们不死不休！”
第549章他没有动手
他这次，可是险些就着了道！
不，是已经着了道！
若非是他五皇兄送药，他体内的这醉颜之毒还指不定要害他多久呢！
追风默然。
待顾琰的情绪平复了些许，他才低声道：“其实……此事尚有疑点，属下总感觉那宸亲王怕是也伸了手。”
他细细追查了此事，便发觉宸亲王府的人在很久之前便注意莫二夫人和那被永安侯夫妇赶出侯府的莫云华了。
顾琰眉头微蹙，随后便沉声道：“他？他并未伸手。”
不等追风答言，他就嗤笑道：”若他动手，那本皇子和那莫四小姐便不会是如今这副模样。”
顾璟若是成心算计他和莫怡华，那他和莫怡华有怎么逃得过？
“可是……”
追风才刚刚开口，就被顾琰极为粗暴得给打断了。
“没有可是！”
他微微眯着眸子，一字一断道：“此事绝对同五皇兄无关。”
他那五皇兄充其量也不过是知情不报罢了。
见他如此坚定，追风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反正……主子还是小心防备着些这位主子吧。”
那位，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这还用你说？本皇子什么时候小瞧过这位皇兄？”顾琰白了追风一眼。
他从始至终都没觉得他这位皇兄是个软弱好欺的人。
追风不语，顾琰也没再继续训斥他。
他们主仆二人就这么站在院中。
许久，顾琰才略带惊喜道：“这药，当真是神效！本皇子体内的醉颜已然彻底没了！”
他那些因着醉颜而不畅的经脉已然顺畅无比。
追风微微一怔，随后便欢喜道：“恭喜殿下！”
他这声恭喜可是发自内心的。
他就怕他家主子会一直被醉颜折磨。
“得了他的药，我也该好好地收拾收拾成郡王父子来投桃报李了。”顾琰半开玩笑道。
他从暗七出现的那一刹那开始便知道了顾璟的用意。
顾璟是想要让他下狠手惩治成郡王父子。
如今，他也借着顾璟给的药解了燃眉之急。
于情于理，他都该顺着顾璟的意思去好好地敲打敲打成郡王一家。
“成郡王世子不仅是您的堂弟，还是您的表弟，您若真同其起了冲突，怕是会让皇后娘娘为难。”追风犹犹豫豫道。
他家主子素来不曾将成郡王府中的那几个人当一回事。
可那宫中的皇后却是只信任这一家子人。
“为难？本皇子还觉得轻了呢！”顾琰冷笑。
若非是孝字当头，他是真相就今日之事同他那幕后好好地清算一番！
“皇后毕竟是您的生母。”追风硬着头皮劝了一句。
其实，他自己也觉得皇后这事做得太狠绝了些。
要知道，那六皇子妃已然对他家殿下态度好转了许多。
可他家殿下若是真的同莫四小姐有了肌肤之亲，那样高傲聪慧的谢家嫡女又怎么可能对他家殿下生出半分情分？
她怕是远离他家殿下都来不及！
“生母？不错，她的确是本皇子的亲生母亲，可本皇子却是瞧都不想瞧她一眼！”
他这次，是对他母后彻底寒了心，失望到底了。
“是属下多嘴了。”
第550章同样重要
翌日，京都中果然传出了平宁大长公主对流云阁的栗子鸡赞不绝口的传言。
不多时，诸多贵女和夫人们便齐齐涌向了流云阁。
很快，原本生意就好的流云阁更是时时刻刻都爆满。
及至暮色西沉，早已在流云阁中藏了一整天的莫怡华才大摇大摆地领着一众仆从上了她府上的马车回府。
“小姐，您就去救救夫人吧！夫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呀！”
李碧韵身旁的管事嬷嬷径直拦在了莫怡华的马车旁。
闻言，莫怡华的眉头就是一蹙，明亮的眸中霎时间便迸出了一道寒光。
“放肆！小姐的车驾也是你可以随意拦的？”莫怡华的大丫头掀开车帘，冷声斥了一声。
按理来说，夫人身旁的管事嬷嬷是得敬着的。
可夫人昨日竟是对着她家小姐做出了那样的事，这大丫头现在只瞧着这管事嬷嬷便恨不能将其生吞活剥了。
那管事嬷嬷自知莫怡华主仆已然恨毒了她，但她还是硬着头皮道：“小姐，您素来心善，您当真忍心瞧着夫人给大人那般苛待吗？”
“苛待？”本来不准备开口的莫怡华气得黛眉紧蹙。
她神色冷凝地望着那奶嬷嬷，冷声问道：“你是如何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本小姐素来心善就该被你们主仆轮番拿捏欺辱吗？”
她是心善，可这并不代表着她傻！
她母亲都那般算计于她了，她又如何会为她母亲求情？
那奶嬷嬷被莫怡华凌厉的目光给吓得脊背冒汗，但她还是大着胆子道：“夫人最疼的便是小姐了，现在，几位公子都不肯为其求情，也就只有您能劝动大人少责罚夫人些了。”
她是真走投无路。
若非是莫亭适彻底下了狠心，她主子所生的几个公子又不肯站出来为其求情吗，她也不至于在这个时间主动凑到莫怡华的身边。
毕竟，这位同她主子之间已然有了隔阂。
这位能克制住自己不对着她主子落井下石便已然是念及旧情了。
“够了！不要再扯这些你自己都不信的话来搪塞、欺骗本小姐了！本小姐尚未到耳聋眼瞎的年岁，本小姐辨得清是非黑白。”莫怡华放下了车帘，自顾自地说道。
不等那嬷嬷再开口，她便已经命这些驾车的仆从继续往前。
见状，那管事嬷嬷就彻底瘫软在了道上，她……她家主子这次怕是在劫难逃！
莫怡华在拜会了莫亭适之后，才又到了关押着她母亲的小屋子。
“母亲，在您的眼里，是不是只有权势才是最重要的？”莫怡华直接打破了僵局，问出了一个让李碧韵不知如何回答的问题。
在她眼里，权势重要，怡华和其他孩子也一样重要。
可她终究还是没能抵抗权势的诱惑。
“不，你和权势同样重要！”反应过来的李碧韵急忙说道。
“呵……”莫怡华苦笑，微垂的眸中尽是寒芒。
“那您的余生，便抱着您精心算计来的权势好好过日子吧！”
她祖母和父亲都不会让她母亲好过！
“总比你嫁一个无用之人好！”
第551章你腹中的孩子乖不乖？
“女儿不比您心思深沉，从一开始便算计父亲。”莫怡华扯唇，讥讽道。
闻言，李碧韵眸中的笑意霎时间便消失不见了。
她沉着脸，极为不悦道：“你都听你祖母说了些什么？”
莫怡华的心微微一沉，她祖母说得果然是真的。
不然，她母亲不会是这般反应。
想着，她的手便又握紧了几分。
“您说呢？祖母能同我说些什么？”
“你莫要听她胡言，我的心中是有你父亲和你们的。”李碧韵急忙说道。
见莫怡华并不搭理她，她便又挤出了一抹笑，试探着问：“你祖母没同你父亲说吧？”
只要莫亭适还不知道那些事，她便是被送到绵州老家去也还有机会回来。
但他要是得知了她当年就在算计他，那她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父亲知不知道有什么影响吗？”莫怡华嗤笑：“从你亲手将迷药喂给我的那一刻起，这府中便已经没了您的位置。”
李碧韵的眸光轻颤，随后便蹙眉道：“我是为你好的，是你自己不知好歹！那林家小子有什么好？六殿下可是中宫嫡出的皇子！”
说到后面，她那望着莫怡华的眸中还浮现了几分怨毒。
是的，她现在还在憎恨莫怡华不肯听话。
要是莫怡华早些听她的劝，那她也就不用对其下手了。
见状，莫怡华那早已寒透的心便是一阵刺痛。
她以为她依旧不会再被她母亲伤到了，可现在，她才发觉她想的太过简单了！
只要她母亲想，她便能被其所伤。
因为，她母亲远比她想象中的更为无情、狠辣！
“罢了，我不想再同您多言了，您好自为之。”
说完，心痛难耐的莫怡华便快步走了出去。
见她出去，李碧韵就赶忙起身去拦。
可她才刚刚起身，就被莫亭适派来的嬷嬷给挡了回去。
“夫人，老爷说了，您不能出这屋子半步。”那为首的嬷嬷不卑不亢道。
李碧韵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只得气冲冲地退了回去。
……
腊月二十六，莫怡华出嫁。
莫灼华一早便同顾璟一道去了她二叔府上。
顾璟被笑吟吟地莫溯带去同莫家的公子们一道玩乐，莫灼华则去了女眷那边。
她刚进厢房，莫梦华就迎了上来。
“五姐姐好！”
见莫梦华毕恭毕敬地行礼问安，莫灼华便是一愣。
她正疑惑间，就听得她母亲温声道：“梦华已经同以往不同了，你不必惊慌。”
说着话，莫宋氏便起身将莫灼华拉到了自己身旁坐下。
不等莫灼华开口，她便又笑道：“你大嫂和你七妹妹去招呼宾客了。”
王媛是永安侯府的世子夫人，莫寒华则是未来的十三皇子妃。
由她们两人来招待宾客很是合适。
莫灼华缓缓点头。
“原来是这样，我才准备问大嫂和七妹妹的下落呢。”
说完，她便接过了莫宋氏递来的蜜饯。
自打太医诊出身孕之后，她便喜欢上了吃蜜饯。
“你腹中的孩子乖不乖？”莫宋氏慈爱地望着莫灼华那微微凸起的小腹。
第552章打趣王媛
她听说，灼华这胎很是安稳。
但她还是有些许担心灼华，怕灼华会因着腹中这胎儿就难受。
“很乖。”莫灼华垂眸，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小腹。
她并未像旁的女子那般害喜，她每日都像未有身子之前一样吃喝。
“乖就好。”莫宋氏含笑道。
孩子乖了，灼华便能少吃些苦头。
“你父亲盼着你生一个皇孙呢，但为娘其实是盼着你这胎是个小郡主。”莫宋氏柔柔道。
她夫君希望灼华能早些诞下世子，可她却怕灼华真的生个世子会招了皇后和淑妃的妒恨。
虽然她也在灼华刚刚成亲的时候就盼着灼华能早些为顾璟诞下一个可以继承家业的世子，可现在，她却换了想法。
她只想她的灼华好好的。
闻言，莫灼华捏着蜜饯的手就紧了紧。
只一瞬，她便淡淡道：“是儿是女都好。”
她只一心盼着她腹中的孩子能健康平安，并不在意是儿还是女。
无论儿子女儿，都是她和阿璟的骨肉，都是她的心肝。
“哈哈，是呀，看上天如何安排吧。”莫宋氏温声道。
既然灼华并不在意腹中孩子是男是女，那她也就不该再继续就此事来说了。
眼瞧着这母女二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有些凝重，莫梦华就笑着说：“五姐姐，从前是为不好，我给您道歉。”
她想了许久，她还是该给她五姐姐道个歉。
从她五姐姐回到京都开始，便是她同人家过不去，处处同人家争吵。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自幼同莫云华交好，厌恶她五姐姐的归来抢了莫云华的风头。、
现在想想，她那个时候可真是糊涂呀。
这永安侯府大小姐的身份本来就是她五姐姐的，她五姐姐不过是回来拿回本就属于她自己的身份和地位罢了。
见状，莫灼华便是一愣。
她还是不太习惯这样的莫梦华。
不过……
伸手不打笑脸人。
人家既然已经将姿态摆的这么低了，那她也该好好地回答人家。
“六妹妹客气了，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吧。”
闻言，莫梦华眸中的笑意就深了几分。
“嗯！”
她五姐姐原谅她就好！
莫灼华又在这里同莫宋氏她们坐了一会儿，王媛和莫寒华便带着诸多贵夫人和贵女走了进来。
这么一来，她们又免不得同旁人一番寒暄。
待宴会结束，王媛和莫寒华这才一起走到了她们身边。
同莫宋氏一样，王媛也率先问了莫灼华腹中的孩子如何。
待她听到莫灼华说胎儿一切安好之后，她才将一个晶莹剔透的碧玉坠递给了莫灼华。
“这是空海大师开过光的坠子，你将它随身带着吧！”
莫灼华笑着将坠子系在了腰间。
“好，有劳嫂子费心了。”
王媛同莫泽成亲还不久，被莫灼华这么一唤，她的脸霎时便红了。
“你这丫头！我好心送坠子给你，你倒是来打趣起我来了！”
王媛嗔了莫灼华一眼。
闻言，莫灼华便笑了出声。
“哈哈哈，往日爽利的王家小姐也有如此……如此小女子姿态的一日！”
第553章财帛动人心
庆亲王完全没有料到这只会混吃等死的小公主会这么反将他一军。
这不，他在听完顾姝这看似温和却藏着杀机的话之后就愣住了。
“老臣暂时还没想出对策。”他很是惭愧道。
“哦，原来您尚未想出对策呀。”
说完，顾姝又望向了旁的大臣和宗室们。
“那你们呢？”
寒州的悍匪们可是出了名的难缠，这些大臣们的哪里有什么好对策？
这不，被顾姝一问，他们就同庆亲王一般认怂了。
“微臣并无良策！”
“哦！”顾姝的声音都冷了几分。
她似笑非笑地望着庆亲王和那些大臣：“本宫听着你们的话，还以为你们早已想好了对策，就等着本宫去实施呢！”
说着话，她的眸中就浮现了几分鄙夷。
“不曾想，你们竟是毫无应对之策！”
“寒州的百姓们深受匪患之害，活在惊恐和暴力之下，而你们这些本该为君分忧、为民谋福的社稷之臣竟是束手无策！你……你们这让本宫该如何是好？”
她这话，无异于是在逼她尽早处理寒州匪患的庆亲王和一众大臣的脸上重重地扇了一巴掌。
便是脸厚如庆亲王也不禁老脸发烫，其余的大臣们就更不必说了，一个个羞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羞归羞，这圆滑老练的庆亲王还是第一时间向这未来的女帝低了头认错。
“老臣无能！还请殿下恕罪！”
见他认怂认得这么快，顾姝眸中的冷意才消散了几分。
他真将她当成了好欺辱的软柿子吗？
呵！
他若是再敢像方才那般胁迫挑衅她这个未来的女帝，那她一定会让他比现在还难堪百倍！
她才不管他是她的皇叔祖父呢！
“皇叔祖父年岁大了，便是再如何忧国忧民也难免会有心无力，本宫不怪你。”
她这话，是在暗暗警告庆亲王年老了就要安分一些。
说罢，她还亲自将庆亲王给扶了起来。
见她暗暗讽刺自己老了，还要做出这么一副善良孝顺晚辈的模样来关切自己，庆亲王就火冒三丈。
可他再怎么气，也不能在此刻的同这未来的新君过不去！
他顺势起身，佯装感动：“老臣多谢殿下体恤！”
“您客气了。”
顾姝待庆亲王客客气气，对其余的大臣们可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她直接冷笑着说：“古语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们一个个的拿着朝廷给的俸禄，却是一点儿该干的事都不干！你们到底想如何？”
在她和庆亲王说话的时候，这些大臣们就意识到这位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公主并不简单。
这不，他们现在就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压根不敢抬头。
“微臣知错！还请殿下恕罪！”
“恕罪？本宫可以不怪想不出对策的你们，那寒州的悍匪们会放过百姓们吗？”
“这……”那些大臣急得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哼！”顾姝白了那些大臣们一眼，才又垂眸道：“好了，本宫不想再同你们多话了！本宫只想在三日后听到诸位大人对于寒州匪患的见解。”
第554章由我来守岁
此言一出，那些心思各异的大臣们就一同愣住了。
许久，在顾姝都有要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了，他们才连忙叩首领旨。
眼瞧着顾姝三言两语就将对她发难的庆亲王和一众大臣给怼得服服帖帖，乔皇后的那微垂的眸中就浮现了几分浅淡的笑意。
原来，她的阿姝，是真的能将大临给扛起来啊！
“阿姝不仅仅年少，还是个公主，所以，她对这朝中的事务都不太了解，还请皇叔和诸位大臣们能多多帮衬阿姝一些！”乔皇后放低了姿态道。
闻言，已经被顾姝给弄得没脸的庆亲王还是点了头，旁的大臣们也是连连保证。
待他们都离去之后，乔皇后才蹙着眉头问顾姝：“你为何要让他当御前侍卫统领？”
她还是不理解阿姝随便找个俊俏少年郎当御前侍卫首领的行为。
“母后，儿臣有自己的安排。”顾姝想了想，很是委婉地答了。
“你！你这就翅膀硬了？”
乔皇后完全没有料到顾姝会在没人的情况下还这么同她说话。
“儿臣不敢！”顾姝连忙道。
“是吗？”乔皇后微微眯着眼眸，满是质疑。
“是。”顾姝郑重点头，不等乔皇后再次开口逼问，她就说：儿臣知道这帝位不好坐，还得仰仗母亲您多多指点教导呢。
听到这话，郁结在乔皇后心头的怒火果然在顷刻之间熄灭了。
“罢了，不过是个侍卫，你想提拔就提拔吧！”乔皇后摆了摆手。
“接下来几日，你怕是还有几场硬仗要打，你且回去歇着吧！这里的事，有本宫在，你不必担心。”
乔皇后到底还是有些心疼顾姝的。
她抚了抚顾姝额角的碎发，柔声哄了一声。
当诸位大臣们离去之后，顾姝就想找个借口开溜，乔皇后这般说，完全就是正中她的心意，她立即感激道：“多谢母亲！”
话音才刚刚落下，她就加快了脚步往外走。
待她离去，乔皇后就对着身边的奶嬷嬷吩咐：“快送信到承恩公府！让大哥务必要掌控好京郊的驻军！”
她怕有宗室会不服阿姝为女帝。
她要尽可能得将阿姝登位路上的绊脚石都给清理了。
“是，老奴这就去。”那奶嬷嬷急忙答话。
……
顾姝回到寝宫之后便直接瘫在了美人靠上。
未免宫人将她这颓靡绝望地模样瞧在眼底，她在进了内殿之后便将所有的宫人都给遣下去了。
“这庆亲王和朝中的大臣们都不安好心，我该怎么才能在三月之内解决寒州匪患呢？”
顾姝愁得直叹气。
她本来还想利用高官厚禄让这百官们卷起来，哪曾想，他们一个个的居然都特么躺平了！
完全不去思考给如何解决寒州水患！
“系统，你能不能多给我一些时间？”顾姝试着同系统讨价还价。
【不行！这是违反系统守则的事。】
顾姝：“……”
她这系统还整得挺先进，居然有“系统守则”？
【必须三个月内解决，多一秒都不行！】系统再次重申。
第555章还好，只有一日
莫灼华乐得他宠自己，只笑着点了点头。
“好。”
说完，她便带着暗香等人回了主院。
暗香和花影伺候着她上榻安歇后便一起守在了门口。
“暗香姐姐，你说王妃会生个世子还是小郡主？”花影压低了声音问。
她很好奇她主子腹中的是男还是女。
“不知道。”暗香摇了摇头。
“这得看天意。”她又补了一句。
她微微抬眸，映入眼帘的便是华丽的花灯。
“无论是世子还是小郡主，都将是王爷和王妃的心头肉。”
宸亲王对她主子的深情是蕴藏在日常的每一件小事中的。
花影循着暗香的目光望去，便一连艳羡道：“王妃这是苦尽甘来了，王爷待她可要比侯爷夫人都要好呢。”
她家主子在侯府的时候尚且会受委屈，但自打她主子和宸亲王成亲以后，她家主子便没在王府受过一丝半点的委屈。
不！便是在宫中，王爷也会倾尽全力地去护着王妃。
不管是皇后还是七公主，只要她们欺负王妃，王爷便会站出来同她们对峙。
思及顾璟待莫灼华的好，暗香的眸光都柔和了几分。
“是呀，王爷待王妃极好。”
昭德帝刚刚下旨赐婚的时候，她还怕她家主子嫁了这位身份特殊且性子冷傲狠辣的王爷会受委屈。
随着她家主子和这位以淡漠狠戾著称的王爷接触下来，她才惊觉这位王爷是将她家小姐放在心尖尖上宠着的。
“希望王爷和王妃能一直这么恩爱！”月影温声道。
“嗯嗯！”暗香和花影也一边点头。
“王爷和王妃明日要去宫中赴宴，我们可得多加注意，万不可让歹人趁着人多眼杂伤了主子和主子腹中的小主子。”暗香正色道。
皇后素来将王爷和王妃当作心腹大患，那被陛下禁足的七公主也因着年节的到来给放了出来。
她们两人怕是见不得王爷和王妃好。
尤其是那七公主，又蠢又坏，简直是让人防不胜防。
花影和月影皆是一怔。
她们唇畔的笑意都凝固了。
是了，明日的宫宴怕是会不太平。
“我知道了。”
花影和月影同时答道。
“我们一定会随时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她们不会让人当着她们的面来伤害她们主子。
“嗯，再守一会儿，你们两个便去歇着吧。”暗香柔声道。
她已经安排了下半夜的守夜丫头。
花影和月影连连点头。
……
翌日，顾璟和莫灼华在府中用过早膳便坐上了去往宫中的马车。
因着今日的宫宴极其盛大，莫灼华和顾璟都不得不穿上了亲王妃和亲王品制的宫装。
“这亲王妃要佩戴的首饰可真多。”莫灼华颇为不满地抱怨道。
许多女子喜欢簪步摇和钗环，但她现在却只觉得这满头的珠翠累人。
顾璟无奈轻笑：“也就这么一天，你忍忍。”
他其实是想让她卸了头上这些凤钗和步摇的。
但今日到底是大日子，他们也不好太过任性。
“嗯。还好，也就这么一日。”莫灼华庆幸道。
第556章淑妃和皇后的争吵
若是天天如此，她这脖子怕是要断。
顾璟笑着抚了抚她的脸颊，深邃的眸中满是宠溺。
“待你的肚子再大一些，便是宫宴，你也可以不去了。”
眼下，她还是得进宫赴宴。
闻言，莫灼华的眸光都亮了几分。
“嗯嗯！”
她其实，并不喜欢参加宫宴。
不，准确来说，她不喜欢各种各样的宴会。
但凡是宴会，便会闹出诸多事宜来。
这京都，多的是喜好生事的人。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陈亲王府的马车便停在了宫门口。
同上次一样，他们才下马车就坐上了昭德帝特意赐的软轿中。
待进了内宫，他们夫妻两人便被分开了。
顾璟被人带到了金銮殿外，莫灼华则去了皇后宫里。
她到凤仪宫的时候，这殿内已然坐满了后妃和各级命妇。
和旁人一样，她在宫人的引领下对着高位之上的皇后行了大礼。
她刚刚跪下，就听得淑妃柔声道：“皇后娘娘，这宸亲王妃腹中的可是龙自封孙，你就这么让她给您行大礼，怕是不妥吧？”
她的声音很是温柔，却刺得皇后脸疼。
毕竟，让一个身怀有孕的亲王妃给她行大礼的确是有些不妥当。
但她又不想让莫灼华享受优待，便只能装作没有看见她进来，待她行了礼再将其唤起来说几句客套话。
可她还没开口呢，这淑妃居然就刻意将此事给提了出来，倒是让她有些下不了台了。
眼瞧着皇后发怔，宋贵妃的眉头就蹙了蹙。
她倒是不介意看皇后和淑妃回怼，但她们再怎么吵也不该波及灼华。
“皇后姐姐，先让灼华起身吧。”她忍了又忍，还是开了口。
她不能眼睁睁瞧着身怀有孕的灼华就这么给皇后跪着。
闻言，皇后的脸色霎时就变得更为难看了。
她狠狠地剜了宋贵妃一眼，这才对着一旁跪着的莫灼华挤出了一个笑容。
“宸亲王妃快快请起！”
得了这话，莫灼华又毕恭毕敬地谢了恩，这才让暗香和花影将她给搀扶起身。
她刚刚起身，就听得皇后叹息道：“怪本宫不好，竟是没瞧见你进殿，这才让你行了大礼。”
这话，算是解释。
莫灼华和这殿内的人都是不信这拙劣的说法，但面上，她们却不得不信。
毕竟，皇后是母仪天下的小君，绝非她们可以在明面上可以随意冒犯的。
莫灼华强行压下心中对皇后的反感，笑吟吟道：“母后不必解释，儿媳心中明白。”
见她识趣，皇后眸中的冷意才消散了些许。
“你腹中的胎儿可好？”
因着没有旁的命妇进殿，皇后便作出一副慈爱地样子问莫灼华。
“还好。”莫灼华如实道。
她腹中的胎儿安好是不争的事实，她没任何必要来隐瞒。
“那便好，你可得好好听太医的话，好好调养，争取生下一个健康的皇孙来。”
虽然心中恨不得莫灼华今日就落胎，但面上，皇后还是慈爱且温柔地说着好听的话。
“儿媳谨遵母后教诲。”莫灼华恭敬地回答道。
眼瞧着皇后还要拉着莫灼华说那些虚伪的场面话，宋贵妃就笑吟吟道：“灼华，你先去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