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夫人不必内疚
“这怎么使得？这般做工的靴子，怎么也得个百金吧？”莫宋氏望着那为首的绣娘。
闻言，那绣娘便笑得更为灿烂了。
“夫人，云绫瞧着大小姐便心生欢喜，这绮丽靴便是云绫送给大小姐的见面礼。”
言罢，云绫就对着莫宋氏和莫灼华福了福身子。
“华服锦衣得配美人，大小姐是云绫见过最适合这双绮云靴的人。”
她话音才落，站在她身后的云罗就笑着说：“是呀，小女见了那么多世家贵女，就没见过比大小姐生得更为艳丽的。”
“既是如此，我便收下这双华贵的靴子了。”莫灼华也不扭捏，直接收下了这双珍贵的靴子。
她看得出来，云绫是真心实意送靴子给她的。
“大小姐行事果然爽利！颇有大长公主的风采。”云绫笑盈盈道。
这时，有些发怔的莫宋氏才浅笑道：“是本夫人不好，竟是忘了母亲同云氏一族颇有渊源了！”
云氏一族以精湛的绣技出名，这京都最为奢华的锦衣阁便是云氏一族名下的产业。
除此之外，云氏一族还包揽了乾国近一半的丝线和布料生意。
可以说，云氏一族富甲天下。
他们这般的家族，便是商户也不容人小觑。
但有着如此巨大家业的云氏一族的家主却是女子！
多年前的云氏家主云灵就刚好同她婆母有了一些交际并成了朋友。
“祖母逝世多年，我们自知出身卑微，也不曾去拜访过大长公主，夫人忘了云氏同大长公主之间有渊源也是人之常情。”云绫柔声说道。
虽然大长公主从未嫌弃过她们云氏一族是商户，但她们却不能没有自知之明。
“也就是夫人来请，阁主才会亲往侯府！”另外一个娇美的绣娘望着云绫道。
她们阁主可是轻易不出锦衣阁的。
闻言，莫宋氏就忙对着一旁的仆从吩咐：“快给云小姐和几位绣娘上茶！”
这些仆从都极会察言观色，早在莫宋氏说了平宁大长公主同云家有渊源之后便对这几位绣娘平添了几分恭敬之心。
现在，她再这么一吩咐，那些仆从自是忙不迭地去沏茶。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那些仆从便端了上好的茶水过来。
这时，云绫等人早就被招呼着坐在了院中。
“本夫人都不知您是云家的当家人，若是早些知道，也不敢慢待于您。”莫宋氏颇为歉疚道。
虽然云绫只是一介商人，但她到底是她婆母的故人之后。
她这般将人家当成普通绣娘来招待使唤着实是失礼。
云绫垂眸吹了吹茶雾，轻笑道：“夫人客气了。”
“云绫本就是绣娘，您方才那般待云绫已然是礼数周到了。”
这话，可不是什么宽慰之词。
她可见过许多世家夫人傲慢无礼的样子了。
这永安侯夫人待她们已经很是温柔有礼了。
“是啊，夫人不必内疚，是长姐自己未曾报家门。”云罗帮腔道。
她对眼前这位娴雅温柔的永安侯夫人很有好感。
闻言，压在莫宋氏心头的石头才算是松开了。
第213章你随我一起见祖母吧！
还好，这云家的家主姑娘是个心胸宽旷的。
“不管如何，我都该替灼华谢谢云小姐！”她温声道。
云绫送给灼华的绮云靴可不是什么凡俗之物。
“多谢云小姐亲往侯府为我裁衣！”莫灼华也笑着说了一句。
她想，这位云小姐会来侯府为她量体裁衣以及送她这极为珍贵的见面礼都是看在她祖母的面子上吧？
“夫人和大小姐太客气了！云绫可不敢受您们的谢。”云绫笑着起身。
“祖母当年说了，若是平宁大长公主之后有请，需得家主亲往！”
平宁大长公主对她祖母和她们云氏一族都有大恩。
她如今也不过是在报恩罢了。
闻言，莫宋氏心中不免又高看了云绫一眼。
“恪守先人遗命，小姐可真是至纯至孝！”
见她如此夸赞自己，云绫的面上就浮现了一抹可疑的红色。
“咳，夫人谬赞了！这是小女该做的！”
世人只知商人重利，却不知商人重诺。
她祖母在临终之前所言，莫说是她这个被她祖母抚育长大的孙女了，便是她的子孙后代都得遵守。
“云小姐，待祖母来了，您便随着我一道去见祖母吧！我想，她看到故人之后会十分欢喜。”莫灼华柔柔道。
她觉得，她祖母应该会乐于见云绫这般的故人之后。
闻言，云绫却是愣住了。
见大长公主？
虽然她早就对那位传奇的大长公主很有兴趣了，可她到底是个商人啊！
她这般卑贱，岂不是会污了大长公主的眼睛？
莫灼华只一眼便看穿了云绫的顾虑，她笑着说：“祖母若是觉得商人卑贱，便不会同您祖母交好了，所以，您大可不必多想。”
云绫下意识地抬眸，定定地盯着莫灼华。
许久，她才释然一笑。
“对！大小姐说得对！是小女多想了！”
见云绫想通了，莫灼华便温声道：“祖母一定会喜欢您的。”
云绫眨了眨眼睛，随后便半开玩笑道：“是吗？大小姐怎的就这般肯定大长公主的喜恶？”
“莫非，您是大长公主最为喜欢的孙女？”
“哈哈，是呀，我就是祖母最为喜欢的孙女。”莫灼华莞尔，大方地承认了。
她祖母可是处处护着她、宠着她。
这时，宋嬷嬷就笑着说：“云小姐有所不知，虽然大小姐曾流落乡野，回京都不足半载，但大长公主就是欢喜大小姐！”
“是呀，母亲很宠着灼华。”莫宋氏柔柔道。
她不得不承认，她那雍容冷艳的婆母在所有的小辈中待灼华是最好的。
便是她夫君，在她婆母的心中都不一定有灼华的分量重。
见她们都这般说，云绫却是怔住了。
这……
平宁大长公主那般高贵的人儿居然也会像个普通老妇人一样偏宠着某一个孙辈吗？
她只愣了一瞬，便笑着说：“想必是大小姐的容貌和性子都像大长公主吧！”
她这话只是随口一说，却换来了莫宋氏和宋嬷嬷等人的颔首。
“是呀，灼华的性子和样貌都像母亲，很得母亲的心！”莫宋氏浅笑。
第214章她们的渊源
云绫心中又是一惊，随后便自顾自地吃茶了。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莫宋氏才被管家唤走。
她一走，云绫和云罗等人便在宋嬷嬷的引领下往府中存放名贵布匹的库房赶。
“暗香，你知道祖母同云家的老家主因何结缘吗？”莫灼华边走便问。
她知道她祖母并不像一般的贵妇人那般瞧不起商贩，但她还是想知道贵为公主的她祖母是怎么同云家的家主有了渊源的。
“当年云家支脉的男子将云老家主逼出了云家，还派人追杀，云老家主在躲避追杀的时候恰巧闯入了大长公主在京郊的庄子。”
说完，暗香便笑了笑。
“说来也巧，那日，身怀有孕的大长公主正好在庄子里养胎。”
“云老家主才刚刚翻墙而入，便跌倒在了大长公主的眼前。”
“祖母瞧着她可怜便帮了她？”莫灼华接话。
原来是俗套的英雄救美啊！
闻言，暗香却摇了摇头。
“大长公主可是经历过几次大动乱的人，又怎么会因着她闯进了庄子就帮她呢？”
“咦？”莫灼华扬眉，很是惊讶。
那她祖母又是怎么同那位云老家主结缘的？
“大长公主得知墙外有追兵便命人将云老家主给送到了追兵面前。”
“呃？”莫灼华一愣。
她祖母行事怎么如此……如此不拘一格？
这正常人遇见一个被人追杀的弱女子，不说直接帮忙，但也不至于将其送到追兵手中吧？
“怎么，小姐觉得很不可思议？”暗香含笑问。
莫灼华如实点头。
她的确是觉得她祖母那般行事有些离谱。
见状，暗香眸中的笑意就更深了。
“大长公主本以为那位弱女子会被凶狠的追兵给杀了亦或是被逼妥协，不曾想，那位云老家主也是个奇女子，她见势不对，干脆直接取出了一串大鞭炮，直接点了扔进了追兵群中。”
“不仅如此，她还回头将庄子墙边的枯树给点了。”
莫灼华：“？”
这云老家主和她祖母可都是不同凡响的女子啊！
“大长公主见这女子如此刚烈、爱憎分明，顿时改了主意，准备救人了。”
“就在那些被炸伤的追兵再次抓住云老家主，准备动刀之际，庄子里的侍卫便将其救了，还顺手将那群穷凶极恶的追兵都给结果了。”
“呵呵，她们两个就这么一笑泯恩仇了？”莫灼华问。
她总觉得，事情怕是没这么简单。
那性情刚烈的云老家主不得对着她那看戏的祖母好一顿冷嘲热讽？
事实证明，莫灼华的猜测极为正确。
暗香微微抿唇，低笑道：“怎么可能？云老家主可是个快意恩仇的！她都被大长公主的见死不救气得放火烧院子了，又怎么会同大长公主一笑泯恩仇？”
“呃……”莫灼华放缓了脚步，回头问：“那她们是如何和好的？”
“这还不得谢谢大长公主亲自养的那盆十八学士？”
“咳，那云老家主不会瞧着祖母养的花便消气了吧？”莫灼华的嘴角禁不住抽了抽。
第215章阿旺去买了桃花酥？
“咳，的确是这般，那云老家主说能养出十八学士的人必然品性端正，大长公主早先不伸出援手是情有可原。”暗香轻咳一声，盯着莫灼华和其他小丫鬟惊讶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道。
莫灼华：“……”
她祖母和这云老家主可真是……比较“特立独行”啊！
“大长公主越发觉得云老家主有趣，便收留了她。”
“哦！”莫灼华颔首，“后来，祖母就帮着云老家主报仇了？”
暗香点头：“是呀，不仅如此，大长公主还在暗中帮着云老家主振兴云家的家业呢！”
云家的家业是在那位云老家主的手上达到顶峰的。
“别说，祖母和云老家主还挺适合成为朋友的。”莫灼华沉默了片刻，才笑着说了一句。
【两个脑回路清奇的奇葩凑在了一起，可不就是天生一对吗？】
虽然系统的声音一贯的没有起伏，但莫灼华还是听出了几分嘲讽的意味来。
“奇葩是什么意思？”她问。
【自己体会。】
系统一贯的冷漠。
莫灼华：“……”
既然不想解释，那你就不要说那个词呀！
她兀自同系统生着气，就听得暗香说：“小姐，昨日去打探消息的小厮回来了。”
闻言，莫灼华顿时就有了精神。
“将他带过来。”
话音落下，她的脚也刚好踏入了正房的大厅。
“是！”暗香恭敬地应了一声。
她刚刚坐好，还未来得及从花影的手中接过茶盏，一个身着青色衣衫的小厮就随着暗香进来了。
“奴才给大小姐请安！”
“起来吧。”莫灼华接过茶盏呷了一口茶。
那小厮已经为莫灼华打探过几次消息了，知道她的性子。
待起身后便轻车熟路道：“经过奴才的多番打探，总算是发现了云华小姐身边的翠薇形迹可疑。”
“翠薇？”莫灼华微微挑眉。
她记得这丫头。
翠薇同翠浓一样，是莫云华身边的大丫头，对莫云华忠心耿耿。
“是，翠薇！翠薇是云华小姐最为宠信的丫头。”那小厮如实道。
虽然翠浓才是莫云华房里的掌事大丫头，但那翠薇才是莫云华最为信任的丫头。
“哦。”莫灼华点头，又呷了口茶。
“那她都去了哪里？”
“翠薇近日来频繁去往一品香。”
那小厮才说完，暗香就附耳道：“小姐，一品香是京都最大的糕点铺子，许多贵女贵妇人都喜欢吃一品香的桃花酥。”
“嗯，现下正是吃桃花酥的好时节。”莫灼华微微勾唇。
“是呀！二三月的桃花酥最是美味！近来，那一品香的桃花酥极为难买！”那小厮连忙附和。
“就二公子院子里的阿旺昨日去买桃花酥就排了整整三个时辰的队呢！”
“哦？”莫灼华拧眉，随后问：“二哥院子里的阿旺昨日去买了桃花酥？”
她怎么突然觉得帮莫云华给顾瑾送信的是她二哥呢？
暗香也是眸光一凝，她沉声问：“二公子买的桃花酥送到哪里去了？”
莫溯并不爱吃糕点。
这桃花酥，显然不是他自己要吃的。
第216章这是个好法子
那小厮并不知道莫灼华主仆在想些什么，他只如实道：“是啊！阿旺昨日去买了桃花酥。”
答完了莫灼华的话，他才又对着暗香说：“阿旺买的桃花酥被二公子送给了云华小姐。”
说完，他便小心翼翼地瞄了莫灼华一眼，似是怕莫灼华会因此而发怒。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歇着吧！”莫灼华按了按自己酸胀的鬓角，随后才略有些无奈道。
话音刚落，暗香便已经将沉甸甸的钱袋子递给了那小厮。
“有什么消息记得来禀给大小姐。”
那小厮掂了掂钱袋，随后便笑得满面春风。
“好！好！奴才一旦得了什么有用的消息就来汀兰苑禀给大小姐！”
语罢，他便麻利地将那钱袋子藏进了胸口的暗袋中。
“奴才多谢大小姐恩典！”
这大小姐出手就是阔绰！
就这钱袋子，里面少说也有十两银子！
这么些银钱，都够他辛辛苦苦干两年活了！
“好了，下去吧！”花影笑着送客。
那小厮很识眼色，在花影送客之后便行礼往外退。
待他离开，莫灼华便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往桌子上一砸。
“可恶！”
她知道她那二哥护莫云华护得厉害，可她现在还是十分生气！
他怎么就知道心疼那鸠占鹊巢还心思恶毒的女人呢？
他对莫云华那般体贴周到，就不能给她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几分温情吗？
暗香心知自家主子在气什么，她无奈又心疼，只得温声劝慰：“小姐，二少爷许是受了云华小姐的蒙蔽，您且不要同她计较。”
闻言，莫灼华便止不住地冷笑。
“被莫云华蒙蔽？呵，他这哪里是被莫云华蒙蔽？他分明是觉得我这个长于乡野的野丫头不该回来破坏莫云华的美好生活罢了！”
无论是现在还是在梦中，她二哥自始至终都是非不分地护着莫云华。
见她气得双眸喷火，暗香也不敢再劝了。
花影和月影等丫头这是也意识到了些什么，她们先是惊愕不已，待醒过神来，便无比地心疼自家小姐。
“小姐，若……若是那信真的是二公子帮云华小姐送的，您又该如何？”花影掐着自己的手掌心问。
她知道在这个时候这么问自家主子不太合适，可她不得不问啊！
就目前她们得来的消息来看，这信，十有八九就是二公子帮忙传的。
被花影这么一问，莫灼华立即就愣住了。
她……她该如何做？
那是她嫡亲的二哥啊！
而且，他作为男子，行事可比她容易多了。
她该如何抓住他的把柄呢？
这么一细想，莫灼华的整个脑子都乱了起来。
许久，她才目光清明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找大哥帮忙了。”
她是不好行事，可她大哥却很方便！
她倒要看看，她这看似公平公正的大哥会不会帮着她来查她二哥和莫云华。
暗香略微一思索，就笑着说：“这是个好法子！”
她初时还以为她主子会去寻大长公主帮忙呢！
不曾想，她主子竟是直接将心思动到了世子那。
第217章二哥
“可是，眼下还没到世子休沐的时候呀。”花影挠了挠头，很是苦恼道。
她也觉得自家小姐寻世子来帮忙是极好的主意。
可关键是，世子他现在还在翰林院中啊！
月影很是鄙夷地瞪了花影一眼：“你这脑子长来是做样子的吗？世子不在府里，小姐就不能给世子写信了吗？”
上次她家小姐被成郡王世子羞辱的时候，夫人便给世子送了信。
在得了信后，世子便匆忙回府了。
花影大悟：“哦！”
“这便好！”
笑罢，她便尴尬地低下了头。
“奴婢蠢笨，让小姐见笑了。”她咬唇道。
闻言，莫灼华便笑着说：“无妨，你也是太担心我了。”
她知道，花影这是关心则乱。
听着自家主子不禁没有责怪她笨，还柔声安慰她，花影就越发羞愧了。
“你呀你，要是真的羞愧难当，便好好地同暗香姐姐学学！”月影含笑嗔了一句。
花影连连点头。
她是该好好地同暗香还有月影学学了。
“暗香，拿纸笔来。”莫灼华微微敛目，明媚的丹凤眼中全是冷意。
她一定要在出嫁之前将莫云华的伪装给撕下来！
她要让莫云华在永安侯府之中再无立足之地！
……
傍晚，莫云华正坐在窗前发怔的时候，翠浓就低声道：“小姐，二公子来了！”
“嗯？”莫云华微惊，有些懵地转过头，就瞧见了长身玉立的莫溯。
“二公子？您怎么来了？”她很是惊喜地站起了身。
“我来瞧瞧你。”莫溯很是温柔道。
语罢，他便将手中的牛皮纸包递给了莫云华。
“诺，你爱吃的桃花酥。”
莫云华笑着接过了桃花酥，随后便娇嗔道：“二公子，您昨日才刚给我送了桃花酥！怎么今日又去买了？”
“这桃花酥可不好买，您何必每日都花那么多的心思在这上面呢？”
见她明明很是欢喜，却还喋喋不休地埋怨自己不该花费那么多心思去买桃花酥，莫溯眸中的笑意便深了几分。
“因为云华喜欢啊！”
“只要能让云华绽放笑颜，莫说是让阿旺日日去排队买桃花酥了，便是我亲自去买，我也乐意。”
他说这话时，整个人都温柔到了极点。
便是一心利用他的莫云华瞧着这样的他，都不禁心头一动，眼眶发热。
这愣头青，是真心怜惜疼爱她的。
“二哥……”她喃喃道。
话才出口，她便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福身行礼：“小女一时嘴快，唐突了公子！”
闻言，莫溯面上的笑意便僵住了。
他瞪了莫云华一眼，随后就冷声道：“你为何如此生分？”
天知道，他在莫云华唤出“二哥”的时候有多开心。
就仿佛，回到了莫灼华还未回府之时。
那时，他们一家人都很开心快乐，哪像现在这般郁闷纠结。
见莫溯动气，莫云华的本就酸涩的眼眶霎时就红了。
她吸了吸鼻子，忍着眼泪道：“二公子，您是永安侯府的贵公子，而我身世不明，我着实不该唤您‘二哥’。”
莫溯瞧着莫云华落泪便心疼不已。
第218章你和他天生一对
“你何必如此妄自菲薄呢？我早就说了，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妹妹。”莫溯叹息一声，很是心疼地望着莫云华。
自打灼华回来，云华便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二哥！”莫云华犹豫良久，终究是不管不顾地唤了“二哥”。
她看得出来，莫溯这傻小子是真心将她当成亲妹妹看的。
既然如此，她也该适时地顺着他的意思给他一些甜头。
“傻丫头，你放心，二哥一定会帮你促成姻缘的！待你同成郡王世子成了亲，你便不会再受旁人的气了。”莫溯伸手抚了抚莫云华额间的碎发。
他的目光极为坚定，不等莫云华回答，他就温声道：“你让我帮你送的书信，为兄已然到了。待明日，成郡王世子就该给你回信了。”
闻言，莫云华的眸中就闪过了几分欣喜。
她便知道，他会因为怜惜她而帮她促成婚事！
“多谢二哥！”她真心实意地道了谢。
等她真的同顾瑾成了亲，她就会好好的报答莫溯！
“傻丫头，你同为兄客气什么？”
说完，满脸宠溺地莫溯又叹息道：“可惜成郡王世子上次将事情做得太绝了！不然，我还可以劝劝母亲，让你以永安侯府小姐地身份嫁给成郡王世子。”
“你若是能以侯府小姐地身份嫁给成郡王世子，也就不怕那成郡王夫妇对你不满了。”
闻言，莫云华的眸光就暗了暗。
她其实，也有些后悔逼着古瑾在那日就当众表明他要娶她了。
若非如此，她还真可以以永安侯府小姐的身份嫁进成郡王府。
现在，永安侯夫妇和平宁大长公主以及世子莫泽都恨上了成郡王府。
她若是想嫁给古瑾，就势必不能成为永安侯府的小姐了。
见她沉默不语，莫溯便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刺痛了她的心。
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这么说。”
那事不该发生都已经发生了，他现在再说什么都毫无意义了。
闻言，莫云华便强自挤出了一抹笑：“无妨，能听得二哥如此说，云华的心中已经很开心了。”
“我本就不是侯府血脉，若能嫁给成郡王世子便是天大的福气了，哪里还敢妄想着以侯府小姐的身份嫁进成郡王府呢？”
话是这么说，她心中却十分愤懑。
凭什么莫灼华那个长于乡野的丫头可以轻而易举地就将她所拥有地一切都抢过去？
而且，莫灼华十四年苦头都吃了，就不能再多吃一两年苦头？
若是莫灼华在她以永安侯府大小姐地身份风风光光地嫁到成郡王府再回来就好了！
那样，她也就不必再花费这么多地心思来为自己筹谋亲事了。
莫溯哪里知道眼前这娇滴滴的小丫头心中都藏着怎样的怨毒心思，他只一味地怜惜莫云华。
“傻丫头！你同成郡王世子青梅竹马，有着多年的情分，你怎么就成了高攀他了？你和他那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闻言，莫云华便绽出了一抹真心实意地笑。
第219章你们不要走漏风声
这话，是她从莫灼华回侯府以后听过最舒服的一句话了！
是的，她才不是高攀顾瑾呢！
她和他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见她露出笑容，莫溯也才勾了勾唇。
“时间不早了，我便不打扰你了，你早些歇息。”莫溯很是温柔道。
说完，不等莫云华反应，他便转身离去了。
待他挺拔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莫云华才收回了目光。
她将莫溯亲自送来的桃花酥递给了柳嬷嬷。
“诺，我吃腻了，你们几个将它分了吧！”
她其实，并不喜欢吃桃花酥。
她收这酥饼，也不过是为了让莫溯那蠢小子开心罢了。
“多谢小姐赏赐！”柳嬷嬷毕恭毕敬地行了礼。
而后，她便将这一包桃花酥分给了翠浓等丫头。
待到柳嬷嬷将桃花酥分完，莫云华才又沉声道：“你们可不要走漏任何风声，不然……本小姐倒霉，你们就更没有好日子过了。”
虽然她并未明说，但柳嬷嬷等人都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她们连忙保证：“奴婢誓死不会将任何有关于小姐的事给说出去！”
她们和莫云华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她们可不会蠢到自断生路。
莫云华微眯着眼睛将众仆从巡视了一圈，这才勾唇浅笑：“你们都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的。”
她很肯定，屋内这些丫鬟婆子都不敢背叛她。
因为，她们现在也指望着她嫁到成郡王府呢！
她若是真的困死在这永安侯府的内宅当中，她们也就只能在此蹉跎岁月了。
作为曾经的永安侯府大小姐亲信，她们都受不了日日夹着尾巴做人的生活。
众仆从垂眸不语。
见状，莫云华的唇角便又上扬了几分。
……
“小姐，世子的回信到了。”暗香恭敬地将一封信递给了莫灼华。
“嗯。”莫灼华直接拆开了信封。
不过片刻，她便将莫泽的回信看完了。
她先将信纸收好放回信封，这才抬眸道：“将送信的两个人唤进来。”
“小姐，送信的是两个男子，您真的要见他们？”月影很是惊讶地望着自家主子。
她家小姐这般将人唤到正厅来怕是有些不妥。
闻言，暗香便冷冷地横了月影一眼。
“主子可比你聪明有主意！还不快去唤人？”
她家小姐从来就不是轻浮孟浪之人。
所以，她此举必然是因为世子在信中吩咐过了。
被暗香这么一训斥，月影哪里还敢再说话，她赶忙欠身行礼，急忙往外走。
待她离去，花影才有些不确定地问：“小姐唤那两个送信地人进来是不是因为世子再信中有所安排？”
暗香的眸光微动，随后就笑道：“你今日倒是比月影聪明了一次。”
以往，都是花影这个傻丫头说蠢话。
花影微愣，随后就低声嘀咕：“暗香姐姐这是在夸我吗？”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莫灼华和暗香还是听清楚了。
听着她的傻话，这主仆两个便同时笑了出来。
“噗嗤！”
笑罢，暗香才很是无奈地望着她道：“你这丫头竟是连好赖话都听不出来吗？”
第220章属下告辞
闻言，花影就更懵了。
她眨巴着水润的眼睛，很是尴尬地笑了笑。
所幸，出去唤人的月影动作很快，她还没尴尬多久，月影就将那两个男子给带了进来。
“奴婢（属下）拜见大小姐！”
“几位快快请起！”
待月影贺那两个男子都起身之后，莫灼华才淡声道：“兄长已经在信中说明了，日后，这件事，就拜托二位了！”
这两人是她大哥身边的心腹侍卫。
她大哥此番是将这两个侍卫送回来帮她查她二哥和莫云华的。
“大小姐太客气了！属下一定会将世子吩咐的事情办好！”那两个侍卫抱拳道。
说完，他们便对又说：“属下到底是男子，进出大小姐的院子多有不便，还请大小姐指派一个信得过的小厮帮忙传消息。”
他们今日来汀兰苑以送宝物为由的，日后可不能再用此当借口了。
莫灼华颔首：“嗯，本小姐知道了。”
“暗香，你待会儿寻个小厮，带来给他们瞧瞧。”
这事，暗香去安排便好了。
“是！奴婢这就去寻人。”暗香很是恭敬地应了，随后便往外走。
“大小姐，这是世子送给您的七彩琉璃盏。”
说这话，其中一位侍卫就将一个古朴华丽的盒子递给了花影。
待花影将盒子打开，便露出了一盏巧夺天工的璀璨琉璃盏。
“哇！这琉璃盏可真是好看！”花影由衷地赞了一句。
作为永安侯府的大丫头，她也算是见过打世面的丫头了，可她还未曾见过如此炫丽的琉璃盏。
闻言，那侍卫就笑着说：“此物乃番邦贡品，世子也是昨日才从陛下那得的。”
莫泽不仅文采出众，于政务上更是真知灼见，再棘手的事情，到了他手中也能很快解决，所以，昭德帝很是信任倚重他。
这不，昭德帝才得来的一些稀罕物件在赏赐完后宫之后便会给他一份。
“还请两位转告兄长，我很喜欢这盏琉璃灯。”莫灼华抿了口茶道。
她兄长将此物送她，也算是用心了。
毕竟，她也就是在元宵宫宴上说了一下她喜欢琉璃罢了。
那两侍卫连连颔首，随后便等着暗香带小厮回来。
不过一会儿，暗香便带了一个看着很是灵敏沉稳的小厮回来。
“卫福，快来见过两位侍卫！”
暗香的话音刚落，卫福便对着那两侍卫见了礼。
那两个侍卫深知这卫福是莫灼华信得过的心腹，也不敢拿乔，连忙还礼。
待他们互相见了礼，莫灼华才对着卫福说：“日后，便由你来为本小姐和两位侍卫传递消息了。”
卫福连连颔首：“是！奴才一定不会辜负小姐的信任！”
莫灼华摆了摆手，让卫福起来。
“大小姐，属下告辞！”那两侍卫急着去查消息，将卫福的脸记住之后便往外走了。
“辛苦两位了。”莫灼华很是客气道。
那两侍卫再次抱拳。
“二位，奴才每日会去东南角的角门附近等你们。”卫福主动说了地方。
那两侍卫点头，道：“知道了！”
说完，他们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第221章公了还是私了？
莫泽的心腹侍卫很是能干，不过几日便查到了莫溯帮莫云华向顾瑾送信的证据。
“小姐，您准备怎么办？”暗香小心翼翼地问。
从她家小姐拿到证据之后便一直垂首不语。
她很怕自家小姐还在因为二公子如此偏心而难过。
“我准备怎么办？”莫灼华抬眸，目光空洞地将暗香地问话重复了一遍。
她准备怎么办？
她还能怎么办？
她二哥如此帮着那鸠占鹊巢地女人，那她便只能将这件事给彻底闹大了！
她倒要看看，她那同样偏心莫云华的父母会作何抉择！
“暗香，让他们两个以长兄的名义将这些东西于明日送到父亲的手上。”她垂眸道。
闻言，暗香就是一怔。
“小姐，若是侯爷和夫人再将此事压下呢？”
她并不想说这种风凉话。
可这，十有八九会成真。
毕竟，莫云华在侯府之中私会外男都会被袒护。
要知道，私会外男可是会连累一族女子名声的大罪过啊！
莫灼华捏着杯子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几分，她眉头微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些无力道：“若真是如此，那我便只能将此事告知祖母了。”
说实话，她是真的不希望她父母在这件事上让她失望。
可从她梦中的经历来看，他们多半还是会一心一意地护着莫云华。
见状，暗香心中便知她是想用这件事去试探她父母待她的心。
“唉！小姐，您何苦呢？”暗香很是心疼地望着莫灼华。
她主子明明知道自己会得到一个并不想要的结果的。
可是，她主子还是药去试探。
“暗香，掩耳盗铃可不可取！”莫灼华苦笑。
她总不能一辈子都自欺欺人的活着吧？
若是这件事能真的让她对她父母再无任何期望，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毕竟，她在彻底心寒之后便不会再因为他们的偏心而伤心难过了。
见她执意如此，暗香便不再劝她。
“好，奴婢这就去让卫福办事！”
莫灼华颔首。
等暗香离开之后，莫灼华就那么呆愣愣地坐在窗口望着黑漆漆的夜空。
见她身上流露出浓重的孤独和悲伤，花影和月影就心疼的不得了。
可她们再怎么心疼主子也不敢贸然开口。
毕竟，那比她们两个更为聪慧灵敏的暗香方才都没能劝动主子。
一直到暗香回来，莫灼华都未挪动一下视线。
暗香见她如此也只是叹息着为她披了一件披风。
……
三月十二，犹豫多日的莫宋氏总算是有了主意。
她将身边的丫头都遣出去，只单单留了宋嬷嬷。
“你去将云华唤过来，就说……”她眸光微闪，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又说：“就说本夫人寻她有要事相商。”
闻言，宋嬷嬷就疑惑道：“夫人，您这到底是要公了还是私了？”
此事事关重大，若是公了，就该将侯爷和两位公子以及大小姐都唤过来一起询问莫云华。
若是私了，就该直接将世子送来的东西都烧了！
她家主子如此吩咐，她这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她主子预备如何。
“我先问问云华。”莫宋氏目光闪烁道。
第222章可曾薄待你？
见状，宋嬷嬷就知道她主子又心软了。
她很是无奈道：“夫人，您就不怕大小姐对您彻底寒了心吗？”
她看得出来，莫灼华在她主子上次公然袒护莫云华之后便同她主子生分了许多。
听着这话，莫宋氏的目光就颤了颤。
灼华对她彻底寒心吗？
她不想让灼华对她彻底寒心，同她生疏啊。
可她总该先将云华唤过来好好地问问，听听云华如何解释。
万一，有隐情呢？
思及此，她那动摇不定的心瞬间便安定了。
“好了，本夫人什么都知道，你只管按着吩咐做事。”
她这话，已经隐隐带着几分不耐烦了。
宋嬷嬷只得无奈领命。
“夫人，您最好不要后悔此刻的决定。”她低声道。
说完，不等莫宋氏开口，便大步往外走了。
瞧着负气离开的宋嬷嬷，莫宋氏的唇畔就浮现了一抹苦笑。
她现在，真的好为难啊！
云华和灼华这两个孩子怎么就不能好好地相处呢？
是的，虽然这些证据是莫泽的人交到她手中的，但她的心中很清楚，莫泽是因为灼华才会去查此事。
毕竟，他时常在翰林院，久不归家，又怎么可能随时注意着灼华和阿溯的动向呢？
此事，一定是灼华发现了什么后去寻阿泽细细追查的。
约莫过了两刻钟，宋嬷嬷便将莫云华给带了过来。
莫云华丝毫不知自己利用莫溯给顾瑾送信事情已经败露了。
她还以为莫宋氏此次还是因为关心她的身体来唤她前来的。
所以，她在进屋之后便乖顺地行礼：“云华拜见夫人！”
闻言，一直望着虚空发呆的莫宋氏才回过神来。
“你坐。”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黄花梨凳子。
莫云华颔首，依言入座。
“都出去吧！”莫宋氏对着莫云华带来的一众仆从吩咐道。
柳嬷嬷和翠浓等人立即望向了莫云华，见自家主子面色无异，她们便退了出去。
等这屋内只剩下莫宋氏和莫云华以及宋嬷嬷的时候，莫宋氏才抬眸望向莫云华。
“你这段时间在府中过得可好？”
“很好，有了夫人的照拂，云华在年后就过得很是愉悦舒坦。”莫云华如实道。
自从莫宋氏将那些在年前欺辱她的奴仆都好好地收拾了一遍之后，她的衣食住行一应待遇便恢复到了莫灼华回府以前的水准。
当然了，莫灼华现在的衣食住行都比她好上三分。
“嗯。”莫宋氏点了点头。
她呷了口茶，这才又问：“我同夫君待你好不好？”
闻言，莫云华就是一愣。
这莫宋氏怎么会莫名其妙地这么问话？
莫非……是她所做的事情都败露了？
这个念头才起，就被她否决了。
不，不，不，莫宋氏如此信任她，应该是不会让人一直跟踪查她的！
“夫人和侯爷待云华极好，是云华的大恩人。”她感激地笑了笑。
莫宋是微微勾唇，随后便说：“那便好，你没觉得我同侯爷对不起你就好！”
既然云华自己亲口说她和她夫君都不曾薄待云华，那她便可以下定决心来问云华了！
第223章你想听些什么？
“阿泽往家里送了些东西，你瞧瞧。”
说着话，莫宋氏就将莫泽搜集来的证据都递给了莫云华。
“是。”莫云华乖巧地应了。
但是当她垂眸瞧清楚手中拿着的东西之后，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这……
这怎么可能？
她行事已经很周密了啊！
怎么还会被莫泽该查到？
只瞧着她那如遭雷劈的样子，莫宋氏便知道她是真的做过这些事情了。
她很是失望地望着莫云华。
“云华，你为何要如此？你知不知道，你这般行为，无异于是在同成郡王世子私定终身！”
“你明知道，那成郡王世子在不久前才侮辱了灼华！”
“你也该知道，夫君和阿泽他们现下在朝中也早已同成郡王府一脉势同水火了！”
随着莫宋氏的问话，莫云华面上仅存的血色也一点点地褪去了。
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毕竟，确凿的证据都摆在眼前了。
见她发怔，莫宋氏的心中就越发地难受了。
“云华，我自认不曾亏待过你，你为何要如此待我，如此待永安侯府？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传出去之后会害了整个莫氏一族的未出嫁姑娘？”
“怡华和梦华可是同你一起长大的啊！”
“甚至，在灼华刚刚回来的时候，她们还因着你而下灼华的面子。”
这一句句话，将莫云华更是给问得哑口无言。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
她该怎么说？
难不成，她要告诉莫宋氏，她厌恶极了抢了她身份地位的莫灼华吗？
呵，这莫灼华早就成了莫宋氏和莫亭辞的心头肉！
无论他们在嘴上说得多么地疼她，一旦她和莫灼华起了冲突，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去护着莫灼华！
许久，在莫宋氏的眼睛都酸涩不已的时候，莫云华才淡淡道：“我没什么可辩解的了。”
既然无从辩解，那干脆就不辩解了！
她倒要看看，这号称最为心善良善的莫宋氏会如何待她！
闻言，莫宋氏的眼圈一热，泪水就那么落了下来。
“你……”她才一出口，便是哭腔。
她吸了吸鼻子，尽量将内心不断翻涌的复杂情绪给压下。
“你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吗？你就不想给我一个解释吗？”
她还是想知道云华为何要做这些事。
她从来都不曾亏待云华啊。
闻言，莫云华便嘲讽一笑：“夫人想听些什么？”
见状，莫宋氏就是一怔。
她想听些什么？
“你是不是被顾瑾给哄骗了？你……你从前也不是这等完全不顾及礼仪的孩子啊！”
莫云华从前最是守礼娴雅了。
便是那挑剔的成郡王妃对云华都满意得不得了。
听着这话，莫云华直接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
她笑了许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夫人，您自己不觉得这样的话可笑吗？”
“顾瑾哄骗我？顾瑾他哄骗得了我？”
呵，她和顾瑾之间，可一直都是她哄骗着顾瑾！
就顾瑾那脑子，怎么可能骗得了她？
“你……是你自己主导了一切？”莫宋氏极为惊愕。
第224章你想干什么？
她在拿到证据之后便以为莫云华是被顾瑾给哄骗了，才做下诸多错事。
哪曾想，这事竟然是莫云华主导的。
“是呀，夫人现在才知道呀。”莫云华邪魅一笑。
这莫宋氏当真是被莫亭辞和平宁大长公主护得太好了！
好好的侯府夫人，竟是比未出嫁的小姑娘还天真！
莫宋氏瞪大了眼睛，就那么泪眼朦胧地望着莫云华。
许久，她才哽咽道：“云华，你……你怎么能是这样的呢？”
哪怕是莫云华亲口所言，她还是无法相信。
她亲自教导着长大的姑娘怎么就成了眼前这个样子呢？
云华素来是娴雅端稳的好孩子啊。
见状，莫云华眸中的鄙夷就更深了几分。
“夫人，您也太天真了吧？我当了十四年备受瞩目的永安侯府大小姐，又怎么可能甘愿沦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呢？”
“你在灼华刚刚回府的时候不还说你要离开侯府吗？”莫宋氏下意识地问。
她记得，灼华刚刚回来的那一日，云华就主动来大厅请辞了。
是她和她夫君舍不得云华孤身一人离开侯府这才将其留下的。
莫云华还未回答，一旁的宋嬷嬷就眯着眸子道：“她哪里是请辞，她分明是以退为进！”
“她不表现得通情达理，又怎么能让您和侯爷开口挽留呢？”
莫宋氏的眸光微颤，随后就苦笑道：“也是哦。”
终究是她和她夫君看走了眼。
“除此之外，她在大小姐刚刚回府之后便故意去正厅寻您和侯爷，也是为了试探大小姐的底细呢。”
“若非大小姐足够聪明懂礼，怕是那日就要落得一个得理不饶人、毫无包容心的坏名声了。”
宋嬷嬷此刻是将莫云华过往的那些小伎俩都给摸得清清楚楚了。
莫宋氏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许久，她才敛目道：“是我不好，竟是容你在侯府待了这么久！”
说罢，她便又睁开眼冷冷地望向了莫云华。
“从此刻起，本夫人同你之间的情分就彻底断了，你滚出侯府吧！”
说着话，莫宋氏那长长的指甲就陷进了掌心。
她现在真的很难过。
她疼了这么久的人，竟是完全错付了。
她甚至还为了这么一个诡计多端心思不存的人伤害了她的嫡亲女儿！
“哦？要让我滚了？”莫云华突然起身，目光怨毒地盯着莫宋氏。
触及她那满是戾气和杀意的目光，莫宋氏的心就颤了颤，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你终究不是永安侯府的血脉，还是早些离去吧！”
她不想再在永安侯瞧见莫云华了。
“呵，晚了！”莫云华面色一变，厉声说道。
“你想干什么？”宋嬷嬷连忙护在了莫宋氏身前。
“屋子外面便是侯府的仆从和护卫，你若是敢伤害夫人半分，便会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听着宋嬷嬷的话，莫云华唇畔的笑意便更浓了。
“你以为我会给你们机会唤人？”
话音刚落，她那明润的眸中便闪过了一道诡异的彩色光芒。
“团宠系统，还不护主？”她低声娇喝。
第225章何必呢？
随着她的话，一道五彩的光芒就将满是惊恐的莫宋氏和宋嬷嬷都给笼罩住了。
她眉眼低垂，望着自己的脚尖，讥诮地笑了笑。
“何必呢？”
“何必逼我用系统来给你们洗脑呢？好好地像以前那般待我不好吗？”
她本以为她只需要用系统来迷惑莫怡华和莫梦华就够了。
不曾想，这莫宋氏居然也逼着她动用系统。
【主人早就该如此了。】
听着系统的话，莫云华就笑得越发悲凉邪肆了。
“是，我早就该这样！”
她若是早些这样对莫宋氏她们，怕是已经以永安侯府小姐的身份嫁到成郡王府去了。
她这些时日所受的委屈和磋磨都是因为她心软！
【可惜那平宁大长公主和莫泽的气运太强了，不然，主人行事就更方便了。】
“莫泽？莫泽的气运变强了？”莫云华抬眸，很是惊讶。
她记得，团宠系统在以前只说过平宁大长公主无法控制。
怎么现在还多了一个莫泽？
她还想着趁莫泽回府便将莫泽也给控制了呢！
【是的，莫泽的气运变强了。】
虽然系统还是一贯冰冷的声音，但莫云华却从中听出了几分遗憾的意味来。
“这彩光怎么还没消失？”莫云华蹙眉。
她给莫怡华洗脑的时候可只用了一瞬。
【我也不知道，你还是快些将那些东西都烧了吧。】
莫云华眯了眯美眸，随后便将手中的证据都给点了。
待莫泽搜集而来的证据都变成灰烬之后，笼罩在莫宋氏和宋嬷嬷身上的彩光才消失。
趁着莫宋氏还有些迷糊，她就作出一副泪眼汪汪的模样。
“夫人，您怎么能将世子给您送回来的东西都烧了呢？”
闻言，莫宋氏便越发地迷茫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笑着抚了抚莫云华的头。
“好孩子，我相信你。”
“那侯爷和世子问起来可怎么办？”
“无妨，有我护着你呢。”莫宋氏的话语越发地温柔。
说完，她还对着身边的宋嬷嬷说：“你让人回禀阿泽，就说……”
她的眉头微皱，仔细想了一番，才又说：“就说我查了，此事只是个误会。”
“云华和成郡王世子青梅竹马，便是互递了几封书信也算是情有可原。”
“主子？”宋嬷嬷一惊，下意识地想要开口劝阻。
但她话还未出口，便又眉头一皱，改口道：“是，老奴这就去找人给世子递话。”
“嗯，辛苦你了。”莫宋氏笑了笑。
而后，她便亲自为莫云华倒了一杯茶。
“这宋嬷嬷是越发懒散了，你都来了好一会儿，怎么都不给你上茶？”
闻言，莫云华心中只觉得好笑，但面上却柔柔一笑，温声细语道：“宋嬷嬷许是忙忘了，您可被同她生气。”
听着这话，已经走到了门口的宋嬷嬷就回头道：“多谢云华小姐为老奴说情！”
说完，她才又转身往外走。
“你呀，就是太心善了！她这般怠慢你，你居然还帮她说话！”莫宋氏很是无奈地嗔了莫云华一声。
莫云华但笑不语。
“呀，你头上的首饰怎么还是冬日的？我待会儿就命人为你重新打一套头面！”
第226章夫人到底在想什么？
闻言，莫云华那低垂的眸中就闪过了一丝嘲讽。
她近来可都是簪着这一套头面的！
但在她未让团宠系统来控制莫宋氏的时候，莫宋氏却一直视而不见！
倒是莫灼华，从年节到现在已经得了好几套新的头面了。
呵，就这，莫宋氏居然都敢说她待自己不薄！
只要莫灼华和她在一起，莫宋氏的眼里就只有莫灼华！
虽然心中极为不忿，但她还是笑着说：“这些首饰都还可以戴，夫人就不必再为了云华费心了。”
“这怎么行？”莫宋氏挑眉。
“你可是我亲自养大的孩子，我怎么能让你戴着旧首饰呢？”
“那就多谢夫人了。”莫云华甜甜一笑。
而后，莫宋氏便又亲热地拉着莫云华说了好一会儿话。
待到宋嬷嬷办完了事归来，她才依依不舍地将莫云华给送走。
……
“小姐，那位完好无损地从主院回来了。”暗香犹豫再三，还是如实禀报了。
她话音方落，莫灼华手中的狼毫就那么跌落在桌面上了。
“呵，母亲果然是疼她呀！”
莫灼华苦笑连连，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空了一大片，整个人完全提不起力气来。
哪怕她不再像梦中那般粗浅蠢笨，不再上莫云华的当，她母亲还是毫不犹豫地护着莫云华。
呵，她……她回侯府到底是图个什么？
想着想着，她的眼前就开始发黑了。
“快扶小姐！”暗香一惊，连忙喊道。
闻言，花影和月影就一同去搀扶莫灼华。
因着她们搀扶的及时，莫灼华并未倒地，但她还是晕了过去。
“快请大夫！”暗香很是心疼地望着受不了刺激晕过去的莫灼华。
她主子的命，可真苦啊！
花影和月影齐齐颔首。
待她们将莫灼华放在一旁的软榻上，便唤了一个伶俐的小丫头去请大夫。
“暗香姐姐，你说夫人是怎么想的？放着亲生的女儿不疼，去疼那鸠占鹊巢的假千金？”花影憋了许久，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夫人在想些什么。
闻言，同样心疼莫灼华的月影也愤愤不平道：“夫人约摸是真的糊涂了！”
说罢，她又叹息道：“要是大长公主在这里就好了！”
平宁大长公主最疼她家小姐了。
若是她老人家在，一定会为小姐主持公道。
暗香的眸光闪了闪，有心想斥责这两个背后议论主子的大胆丫头，可她却怎么也张不开嘴。
她也心疼自己命途多舛的主子，她也抑制不住地对永安侯夫人生了怨愤。
挣扎许久，她终究还是沉着脸说：“闭嘴！不可非议主子。”
是的，不管如何，做丫头的都不能在背后非议主子，这是要被打卖的重罪。
“暗香姐姐！您就不心疼主子吗？”
花影瘪嘴，眼瞧着就要委屈得哭出来了。
见状，暗香便忍不住长叹一声，她很是无奈道：“我知道你们不是不懂规矩，只是心疼小姐，可再怎么，也轮不到我们来说夫人的不是啊！”
“你们若真的心疼小姐，就好好照料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