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皇后来了
瞧她羞得满面通红，顾璟的眸中便平添了几分笑意。
他微微启唇，道：“无妨。”
他们在不久的将来便会成为夫妻，她这般瞧着自己未来的夫君也就不算失礼了。
他知道莫灼华害羞，便轻咳了一声说：“你祖母得知了此事怕是会心中不忿。”
他瞧得出来，他那姑祖母压根就不想让莫灼华嫁入天家。
尤其是像他这般身份特殊的人。
闻言，莫灼华也想起了她祖母。
她那亮闪闪的眸子顿时一黯。
她该如何同她祖母说？
见状，顾璟就暗自叹了口气。
“你只管告诉姑祖母，本皇子不会薄待你。”
“祖母她……”
不等莫灼华说完，顾璟便又说：“本皇子会在这几日去大长公主府拜访姑祖母，你所担忧的事，姑祖母所担忧的事，本皇子都会给姑祖母一个交代。”
他知道他姑祖母心中所想。
他不会让莫灼华因着他这特殊的身份就白白受了旁人的刁难。
再如何，他也是他父皇唯一的嫡子。
既然那些东西他注定避不开，那他就尽力同他那些兄弟们好好地搏一搏！
他就不信他会输给了那些狼崽子！
莫灼华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随后就低声应了：“嗯。”
也不知是不是梦中那些关于未来的记忆在作祟，她竟是会下意识地选择相信他的每一句话。
顾璟正待同她多说几句话，宋贵妃就过来了。
“皇后和淑妃往这边来了。”她直截了当道。
她知道这位外表冷漠阴鸷的嫡皇子是个聪明人，也不拐弯抹角。
果然，在听完这话之后，顾璟便眯着桃花眸点了点头。
他父皇才刚刚将永安侯府的大小姐赐给他，皇后和淑妃这便坐不住了吗？
呵，要他说，这后宫之中最沉得住气的还得是宋贵妃！
只可惜，宋贵妃膝下只有顾玥一个女儿。
不然，他想要守住他该得的那位子可就难了！
“姨母，她们来这里做什么？”莫灼华皱着眉头问。
她知道皇后和淑妃有野心，可她们也不至于在陛下才为她和顾璟赐婚之后便来寻他们吧？
宋贵妃目光微冷，略带着几分嘲讽道：“她们许是想从你同五皇子这里看出些什么端倪吧！”
她猜，那两个蠢女人会以为这门亲事是顾璟或者永安侯府求来的！
莫灼华默然。
不多时，被一大群宫人拥簇着的皇后和淑妃便一起来了。
“拜见皇后娘娘！”宋贵妃和顾璟以及莫灼华齐齐行礼。
皇后瞧都未瞧莫灼华一眼，就那么盯着宋贵妃和顾璟。
“本宫听闻，陛下为五皇子和莫五小姐赐婚了？”
昭德帝为莫灼华和顾璟赐婚的消息早就在宫中传遍了，皇后这就是问了一句废话。
宋贵妃心中冷笑，面上却恭敬答：“是呀，陛下亲自为五皇子和灼华赐了婚。”
淑妃白了皇后一眼，随后就笑吟吟地拉着莫灼华的手。
“啧啧啧，莫五小姐生得可真美！怨不得陛下会将你赐给嫡出的五皇子呢！”
她刻意咬重了“嫡皇子”，听得皇后和宋贵妃直皱眉。
第198章皇后娘娘说得极是
“有劳淑妃娘娘还记得本皇子是中宫嫡出了。”顾璟抬眸，淡淡地瞥了淑妃一眼。
被他这么一怼，淑妃就是一愣。
她完全没有料到这沉默寡言的五皇子会突然出声。
不等淑妃和皇后再开口，顾璟便冷声对身后的宫人吩咐：“推本皇子回去！”
那宫人连连颔首，随后便推着神色漠然的顾璟往外走。
见状，皇后和淑妃的黛眉都蹙了蹙。
这顾璟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皇后姐姐，淑妃妹妹，你们不会因着五皇子就这么离去就生气了吧？”
闻言，皇后就冷声道：“贵妃妹妹说笑了，本宫怎么会生五皇子的气呢？”
淑妃也笑着说：“贵妃姐姐多虑了。”
宋贵妃连连颔首，而后就笑着将莫灼华从淑妃那边给拉了过来。
“皇后姐姐和淑妃妹妹没有生气就好！不然，你们也只能白白受了这气了呢！”
她长叹一声，而后才在皇后和淑妃的注视下缓缓道：“这五皇子可是连陛下的圣旨都敢忤逆呢！”
听到这，原本神色不虞的皇后和笑吟吟的淑妃皆是一愣。
她们敏锐地察觉到了宋贵妃的话中暗藏着些什么内情。
皇后轻笑，故作疑惑：“哦？真有这样的事？”
宋贵妃哪里不知道皇后的小九九，但她还是如实说：“可不是嘛！陛下突然就为五皇子和灼华赐了婚，这五皇子一听便不干了。”
“唉！本宫瞧着他同陛下争执便害怕！”
“是陛下非要为他们赐婚的？”皇后挑眉问。
宋贵妃颔首。
“是呀！”
皇后垂眸，静静地望着自己的脚尖。
许久，淑妃才轻笑着问：“既然五皇子抗拒这门亲事，那这亲事又是怎么定下的呢？”
说着话，她的目光就状似不经意地挪到了莫灼华的身上。
这永安侯府的小姐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呀！
怎么这五皇子就愿意娶她了呢？
“陛下狠狠地斥责了五殿下一通。”宋贵妃叹息道。
顿了顿，她又说：“陛下诚心要为五皇子和灼华赐婚，又怎么会因着五皇子不愿就收回圣旨呢？”
皇后和淑妃同时点头赞同。
随后，皇后就笑着同莫灼华说：“你出身尊贵，也算配得上五殿下了！”
她自以为自己这话是对莫灼华的夸赞，却不知道宋贵妃在听完这句话之后便暗自瞪了她一眼。
“皇后娘娘说得极是。”莫灼华从善如流道。
百里皇后可不是什么善茬，她现在还不想正面同其起冲突。
“皇后姐姐这话说的！莫五小姐可是平宁大长公主的嫡孙女，她便是直接当太子妃都是使得的，怎么您说得像是莫五小姐高攀了五殿下不成？”
淑妃的声音娇娇柔柔的，说出的话中却暗藏着对皇后的讽刺和敌意。
皇后素来是个激不得的性子，这不，淑妃的话才说完，她便冷声道：“淑妃妹妹说得对，要不……”
她灿然一笑：“要不，您去求求陛下立五殿下为储君？如此一来，莫五小姐就是太子妃了呢！”
第199章怕是注定没有安生日子过
听着她这阴阳怪气的话，淑妃的眸中就浮现了几分冷意。
“后宫不得干政，臣妾可不敢妄议立储之事。”
她的瑜儿可是陛下现下最为欢喜的儿子。
她才不会蠢到让陛下去立顾璟微储君。
“呵，淑妃这是在指责本宫干政？”皇后眯了眯眼睛，很是不满地望着淑妃。
这贱人就会暗戳戳地给她扣帽子！
眼瞧着皇后这蠢货又同淑妃吵了起来，宋贵妃的眸中就浮现了几分嫌弃和嘲讽。
“皇后姐姐和淑妃妹妹慢慢聊，臣妾先带着灼华去赏花了！”
说完，她便带着莫灼华往外走。
见状，淑妃的眸光就闪了闪。
她有心想将脚底抹油的宋贵妃给拦回来，奈何皇后这蠢货实在是太憨了。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皇后便又对着她一顿冷嘲热讽。
昭德帝又不在这里，她哪里愿意忍受皇后的嘲讽？
这不，她立即就开始回怼了。
宋贵妃同莫灼华已然彻底离开云香水榭了，那皇后和淑妃还在争吵不休，全然忘了她们来此的目的。
“灼华，皇后和淑妃素来都是这般，你日后瞧见她们两个争执便躲远些。”宋贵妃犹豫了一番，还是告诫了莫灼华。
她只瞧着皇后同淑妃争吵便觉得脑仁疼。
也不知道这两个蠢货是如何一直稳坐高位的。
嗯，也不对。
她其实是知道皇后为何能得到后位的。
至于淑妃，那可是昭德帝的心头肉。
“嗯嗯！”莫灼华乖顺地点了头。
在她梦中的时候，皇后便喜欢同淑妃吵架。
那两个女人，就像是死敌一般。
“她们皆是极有野心的人，你日后同五皇子成了亲可要小心提防着些。”宋贵妃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皇后和淑妃可都紧紧地盯着那储君之位呢。
顾璟是有腿疾，可他同样是昭德帝同元后的嫡子。
是这乾国血脉最为正统的皇子。
若非是残缺之人不能荣登大宝，只怕是皇后和淑妃连抢储君之位的资格都没有。
“嗯，多谢姨母提点。”莫灼华很是真心地道了谢。
“傻丫头。”宋贵妃轻笑着嗔了她一眼，随后便同她说笑着去寻宋敏。
……
“姑母，陛下为何要为灼华和五皇子赐婚？”宋敏很是不解。
她以为昭德帝会将灼华赐婚给一个出身不显的皇子。
哪曾想，昭德帝竟是直接将灼华赐婚给了这乾国最为尊贵的皇子。
虽然……那最为尊贵的皇子有腿疾。
“本宫也不知道。”宋贵妃摇了摇头，而后，她便又无奈地笑了笑：“陛下的心思可深着呢！绝非是你我可以随意揣测的。”
不知怎的，她总有一种昭德帝并不想立顾琰或顾瑜为储君的直觉。
即便是昭德帝到现在还表现得极为重视宠爱顾瑜。
“这五殿下身份特殊，灼华若是同他成了亲，怕是注定没安生日子过。”宋敏垂眸，忧心忡忡。
她最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真不知道昭德帝为何要如此坑害灼华。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莫灼华沉声道。
第200章五殿下该不会是心悦灼华吧？
宋敏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才挤出一抹笑：“是，你说得对。”
这赐婚圣旨已然下了，她们便是又再多的不满也无可奈何了。
“也不知道平宁大长公主得知这件事后会不会动怒。”宋贵妃幽幽道。
平宁大长公主那般疼灼华，若是得知灼华要同顾璟成亲，怕是会气愤不已。
“大长公主素来将灼华当成心肝宝贝，灼华得了这么一门亲事，她老人家怕是难免会生气。”宋敏如实道。
莫灼华默然。
她很清楚，她姨母和表姐说得很对。
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她祖母。
她总不能直接告诉她祖母，她自己其实也想嫁给顾璟吧？
她才想着，她脑海中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你同顾璟之间的姻缘乃是天定的，便是在被莫云华扰乱的剧情中，你们两个都成亲了。】
听着这话，莫灼华便是一惊。
她和顾璟的缘分是天定的？
【平宁大长公主可是有大气运加身的人，她可不会因为昭德帝为你和顾璟赐婚就崩溃。】
“真的？”莫灼华的眼眸亮了亮，郁结在心中的气都慢慢开始往外散了。
【自然是真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莫灼华霎时间便舒了口气。
在她同系统说完话之后，宋敏就拉着她的衣袖说：“五皇子的名声是不怎么好，但你也不要太怕他！”
“这外界的传言，并不可全信。”
说实话，她在得知这道赐婚圣旨之后最担心的便是灼华日后该怎么同顾璟相处。
“嗯，我知道的。”莫灼华连连颔首。
这所谓的传言，素来是不能全信的。
梦中的她便在成亲之前因着外界的传言而忧心不已，甚至极为惧怕顾璟。
待他们真的成亲之后，她才慢慢发觉那些传言都是假的！
他只是看着冷漠了些，待她可是极好的！
“五殿下也是个心思深沉的，你只要不做什么傻事，他约莫是不会让旁人欺辱你。”宋贵妃沉声道。
她看得出来，那位冷漠阴鸷的皇子并没有特别抗拒灼华。
他那样高傲冷艳的性子，必然不会让人欺辱他的发妻。
毕竟，夫妻一体。
若是灼华真的被旁人欺辱了，那他这位五殿下的面上也不好看。
所以，她现在就怕灼华会做傻事。
“嗯！”莫灼华点头。
随后，她便又微红着脸说：“其实，五殿下在方才已经同我说过了，他说我不必惊慌，也不必害怕，他不是那等让自己发妻受辱的人。”
闻言，宋贵妃和宋敏姑侄两个就都愣住了。
虽然她们现在为了劝慰莫灼华而说了顾璟的好话。
可当莫灼华说顾璟同她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她们两个的心中还是掀起了阵阵惊涛骇浪。
那位冷漠阴郁的主什么时候待人如此体贴温柔了？
宋敏犹豫了许久，这才惊疑不定地问：“五殿下该不会是心悦灼华吧？”
她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缘由会让那位阴鸷冷漠的主待灼华如此好了。
宋贵妃的眉头跳了跳，随后也望向了莫灼华。
“大抵是这样的吧？”
第201章你和五皇子很是般配
她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缘由能让那位殿下对灼华说出那样的话了。
被宋贵妃和宋敏这么直勾勾地盯着，莫灼华本就有些泛红的脸就更红了。
她连忙垂首，咬着唇：“姨母！您怎么也随着表姐一起胡说？”
见她羞得抬不起头，宋贵妃就轻咳一声：“是本宫失态了。”
说完，她就瞧向了宋敏：“阿敏，不要再说此事了。”
再这么说下去，灼华怕是要羞得钻入地缝中。
宋敏轻笑，连连颔首：“嗯，侄女知道了。”
“我们还是说说长乐吧！”
一提及长乐公主，宋贵妃的神色就变得凝重了几分。
“那丫头好像是想去边疆野。”
“哦？长乐公主为何想去边疆？”莫灼华问。
她还真不知道这位备受昭德帝宠爱的小公主居然一心想去边疆。
宋敏也望向了宋贵妃，她半开玩笑道：“莫非长乐不爱红妆爱戎装，竟是想成为一名巾帼英雄？”
闻言，眉头紧皱的宋贵妃便点了点头。
这下，宋敏和莫灼华都傻眼了。
这……
这长乐公主居然还真的想上阵杀敌，当个保家卫国的女英雄？
和乾国从建国至今可还没出过女将军呢！
长乐公主要是真的想成为一名女将军，怕是会很难！
“本宫已经劝了她几年了，但那丫头却一直贼心不改！这不，她见本宫死活不支持她，便偷偷地溜了出宫。”
只要一想自己那骄纵的女儿，宋贵妃就禁不住叹息。
她这女儿，可真是一点儿话都不肯听啊！
“长乐同陛下说过吗？”宋敏问。
她想知道那纵容长乐在宫外玩闹的昭德帝到底知不知道长乐都在盘算着些什么。
“说过，你也知道，长乐最喜欢她父皇了！”
说起此事，宋贵妃的神色都黯然了几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长乐那丫头竟是比信任她这个母妃还信任昭德帝！
“既然陛下也知道，那您也不用太过担心。”
宋敏才说完，莫灼华便温声道：“姨母，您真的不用担心！您也说了，是陛下的龙影卫找到的长乐公主！只要陛下还没命龙影卫强行将长乐公主带回宫，那就没事。”
若是长乐公主的所作所为真的超过了昭德帝的忍耐限度，那他一定会命龙影卫强行将长乐公主给带回宫。
闻言，宋贵妃只觉得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瞬间变得明朗了起来。
“是！灼华说得对！”
“她便是再怎么胡闹，也还在陛下的可接受范围内！”
见宋贵妃果然不再纠结长乐公主想当女将军的事之后，宋敏和莫灼华的心情都变好了几分。
“灼华，你也是个通透的好孩子。”宋贵妃极为赞赏道。
她知道她的侄女阿敏是个聪明的。
不曾想，这灼华竟是一点儿都不必阿敏差！
见莫灼华想事情想得如此通透，宋贵妃心中的担忧都减少了几分。
“你只要别糊涂，就一定能过好！”
“姨母谬赞了。”莫灼华微微颔首。
“你同五皇子也很是般配！”
第202章他的腿疾还能好吗？
“灼华，你……你日后可要怎么办呀！”平宁大长公主很是担忧地望着莫灼华。
她的小娇娇，怎么就被赐婚给顾璟了？
顾璟那样的身份和境遇，是注定没有安生日子过的！
待灼华同他成了亲，便要同他一起陷于泥潭中了。
触及自家祖母那满含担忧和疼惜的目光，莫灼华的鼻头就是一酸。
她有心想告诉她祖母她同顾璟的缘分是天定的，却又无法开口。
犹豫再三，她只是按着顾璟的吩咐，温声道：“祖母，五皇子说他会在近日去大长公主府拜访您，您若担忧的事情，他都会给您一个交待。”
“哦？”平宁大长公主直接愣住了。
这？
这是顾璟会说的话？
他那般冷艳寡言的性子，何时会如此主动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平宁大长公主第一次对自己最为宠爱的小娇娇产生了些许怀疑。
莫灼华重重地点头。
“嗯！孙女所言皆为真！”
“哦。”平宁大长公主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便低眉沉思。
许久，她才吐了口浊气，缓缓道：“如此，本宫也就能放心了。”
只要顾璟并不十分抗拒灼华便好。
她瞧得出来，顾璟是个心有乾坤的。
他是无法过安生的日子，但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一定会在旁人的手中吃亏。
“都下去！”平宁大长公主突然对着身边的仆从们吩咐道。
乔嬷嬷心知自家主子这是有私密话要同莫灼华说，连忙带着一众仆从往外退去。
待到这屋内只有她们祖孙两个的时候，平宁大长公主才温柔地执起了莫灼华的手。
“小娇娇，这里没有旁人，你实话同祖母说说，你是不是也不抗拒这门亲事？”
说着话，平宁大长公主就很是温柔地抚了抚莫灼华额角的碎发。
闻言，莫灼华便是以愣。
这……她该如何回答？
她只抬眸忘了她祖母一眼便红了脸。
见状，平宁大长公主就笑着说：“好了，你不用说了，本宫已经知道了。”
“他那般俊美无俦，最是招小姑娘欢喜！”
她的几个孙儿以及顾瑾等都是有名的美男子，可他们只要同顾璟站在一处，便瞬间黯然失色了。
顾璟才真真是俊美得不似凡俗少年郎。
若非他的身份敏感，她怕是会主动为她的小娇娇来谋取这门亲事呢！
听着这话，莫灼华的脸就更烫了。
她祖母说得对，顾璟生得极其俊美。
便是梦中偏激阴郁的她在刚刚同顾璟成亲的时候，也会时常看他看痴了。
“既然本宫的小娇娇也不排斥五皇子，那本宫就得同你父母一起为他寻觅名医了。”平宁大长公主沉声道。
只要顾璟的腿疾愈合了，他的路就会好走许多。
闻言，莫灼华顿时就醒神了。
她定定地望着她祖母，低声问：“祖母，他的腿疾真的还能好吗？”
在她的梦中，顾璟可是寻遍了大江南北，却依旧未曾寻到能治好他腿的神医。
她是真的怕顾璟这么好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治愈腿疾。
第203章你是为宋家丫头问的吧
平宁大长公主为莫灼华梳理碎发的手微顿，随后便笑着说：“他的腿一定会治愈！”
莫灼华心知她祖母之所以会说得如此笃定只是为了让她放心，但她还是笑着应了。
“嗯，他的腿一定会好的！”
而后，祖孙两个便又说起了旁的事。
待到暮色四合，莫灼华这才问：“祖母，您还要让寒华也嫁进天家吗？”
从昭德帝说要为她和顾璟赐婚之后，她便一直在为莫寒华担忧了。
她怕她祖母会为了让莫氏一族不露锋芒，就改了心意，不再为寒华嫁入天家铺路了。
闻言，平宁大长公主就无奈地瞪了莫灼华一眼。
“你将祖母当成什么人了？祖母是心思深沉，但祖母还不至于为了权势彻底泯灭了人性！”
“在本宫将寒华从你三叔府上接到大长公主府的那一刻起，寒华便已经没了退路。”
莫寒华早已将莫三夫人给得罪死了。
现在让莫寒华再回自家家，无异于是在要莫寒华的命。
听着自家祖母并不准备抛弃寒华，莫灼华便笑眯了眼。
“祖母这话说的！孙女不就是担心七妹妹回了三叔府上会没有活路嘛！孙女可没觉得祖母心肠歹毒。”
她祖母待自家人素来都是极好的。
她只是担心寒华嫁的差了会被她三婶给欺负。
“哼！你对七丫头倒是真心！”平宁大长公主略有些吃味。
她对她的小娇娇掏心掏肺，但她的小娇娇心中却只想着寒华。
眼瞧着自家高贵冷艳的祖母竟是吃味了，莫灼华就连忙撒娇哄。
“祖母！此言差矣！孙女心中最为信赖信任的人可是您！”
她这话是在哄平宁大长公主开心，却也是实话。
她现在最为信任的便是她祖母。
闻言，平宁大长公主心中的酸涩瞬间便退却了。
她笑着说：“好！只要小娇娇没有不将本宫放在心上就好。”
莫灼华继续撒娇。
不过几乎话，她便将不苟言笑的平宁大长公主给逗得笑眯了眼。
在即将离开松鹤院的时候，莫灼华才问出了宋敏此前的疑问。
“祖母，您是准备让七妹妹嫁给哪一位皇子？”
平宁大长公主微微扬眉，而后就温声道：“十三，他生母出身卑微，性子又温软，是不会掺和进夺储之争中的。”
说完，她便斜睨了莫灼华一眼。
“你是为宋家丫头问的吧？”
见平宁大长公主一语中的，莫灼华就赔笑道：“祖母果然聪明睿智！一猜就中！”
闻言，平宁大长公主就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你个小丫头！你若是自己想问，怕是早就问了！”
灼华可是早早便知道她要将寒华送到天家当皇子妃。
“嘿嘿……”莫灼华继续赔笑。
“本宫知道宋家丫头的心思，但她那八皇子，可不是十三皇子那样的温吞软糯性子。”
“她若是想躲开那权势争斗的漩涡怕是要在八皇子身上好好地下一番功夫了！”
虽然八皇子的生母位份并不高，自己也不得昭德帝宠爱，但他却是个有野心的。
第204章对不起
“嗯。”莫灼华颔首，随后又说：“表姐那般聪明，应该是可以将八皇子的野心给捂住的。”
“是啊，宋家丫头十有八九能将八皇子给拿捏住。”平宁大长公主轻笑。
八皇子是聪明，但那宋家丫头却是万中无一的灵秀人。
“灼华，你可得做好准备。”平宁大长公主肃然道。
一旦灼华同顾璟成了亲，便会被各方势力给盯住。
只要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妥，就会被无限放大。
被那些用心之人拿来对付她和顾璟。
闻言，莫灼华就想起了自己同顾璟成亲之后所遇到的种种算计。
她那亮闪闪的眸子霎时便黯了几分。
她和顾璟的路，可真不还走。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吧！”平宁大长公主爱怜地抚了抚莫灼华的俏脸。
“嗯！孙女告退！”莫灼华起身行礼。
她恋恋不舍地盯着平宁大长公主，许久才挪步。
她刚出松鹤院，还未来得及同暗香说一句话，就瞧见了宋嬷嬷。
她眸光微凛，低声问：“宋嬷嬷怎么在此？”
她母亲的心腹莫不是在此等着她？
“回禀小姐，是夫人命奴婢在此等候您的。”宋嬷嬷含笑道。
“哦。”莫灼华淡淡地应了一声，随后才扬眉问：“母亲有事寻我？”
她想，她母亲约莫也是想问问她如何看待她同顾璟的婚事。
“是啊，夫人想找小姐好好地聊聊。”宋嬷嬷赔笑道，说罢，便福身行礼：“还请大小姐移步！”
“嗯。”莫灼华点头。
她到主院的时候，莫亭辞和莫宋氏已经等了她许久了。
她才刚刚福身，就被她母亲给拉了起来。
“这里没有外人，你又何必拘礼？”
说着话，莫宋氏的眸中就浮现了几分忧伤。
这孩子从回府之后便待她和她夫君极为客气。
初时，他们还在为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竟然如此懂礼而开心。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便只觉得这孩子待他们极为客气疏离。
“礼不可废，即便是这里没有旁人，女儿也该依礼行事。”莫灼华微微勾唇，柔声说。
莫宋氏一怔，随后便苦笑着点了点头。
灼华说得也有道理。
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觉得灼华和他们夫妻之间隔着一层捅不破的薄膜。
“灼华，是我同你母亲不好，未曾为您寻一门合适的亲事。”莫亭辞望着莫灼华瞧了半晌，很是愧疚道。
他只要一想他的灼华在不久的将来就要嫁给那阴鸷、喜怒无常的五皇子就难受。
若是他和绾绾能在今日之前就将灼华的亲事给定下来，灼华也就不会被昭德帝赐婚给五皇子了。
“是啊，都怪我同你父亲！”莫宋氏含泪道。
眼瞧着自己的父母都这般内疚自责，莫灼华就温声道：“这是天命，怨不得您们。”
系统都说了，她和顾璟的姻缘是天定的。
这天定的隐约岂会轻易改变？
见她不仅没有怪责他们，还反过来安慰他们，莫亭辞夫妇的心里就越发难过了。
“对不起！”莫亭辞定定地望着莫灼华，低声呢喃道。
第205章我改变主意了
莫宋氏也含泪道：“是我无用！都怪我！”
说着话，晶莹的泪水便从她那张依旧不见苍老的脸上滑落。
是她没能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为灼华寻一户合适的人家。
见状，莫灼华便如实道：“这不怪您们的！是这京都的世家大族都瞧不上我这个在乡野山村中长大的野丫头。”
这京都世家大族的当家夫人哪个不是同成郡王妃那般对她长于乡野的事耿耿于怀？
虽然她父母并未当她的面说过她亲事艰难的缘由，但有着梦中关于未来记忆的她早就猜到了。
“灼华！”莫宋氏惊得美眸都瞪大了。
“你是从哪听的话？”
她同她夫君可是下令封了众仆从的口，灼华怎么还是知道了那些世家夫人嫌弃她的事？
“女儿自己猜的。”莫灼华垂眸，“这不，我猜的很准嘛！”
她抬首笑了笑。
她在极力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忿和难过，但莫亭辞夫妇还是一眼就看透了她的伪装。
他们两人同时叹气。
“他们都是一群蠢货！你虽然流落在外十四年，可你的规矩礼仪和见识却一点儿都不比那些在京都长大的世家贵女差！”莫亭辞咬牙。
他的灼华明明很聪慧伶俐的。
“是啊！”莫宋氏附和。
她的灼华怎么就比不上那些在京都长大的贵女了？
“父亲、母亲，无论如何，女儿都是在乡野之中长大的。”莫灼华扯唇，勾出了一抹苦笑。
便是她茶艺精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如何？
只要她是从李家村被接回侯府的，那些瞧不上的贵夫人便不愿意让自家的儿子娶她过门。
闻言，莫亭辞便咬牙切齿道：“待我寻到那将你偷换出去的罪魁，一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都怪那贼人！
他的灼华之所以会面临现在这样的尴尬处境，都是因为那贼人将她偷出了侯府。
莫灼华默然。
她也想将那偷换了她的贼人给寻出来打死！
许久，莫宋氏才擦了擦眼泪，抚着莫灼华的小脸说：“夫君，灼华同五皇子的亲事已经无从更改了，我们……我们该如何帮灼华？”
性子柔弱的莫宋氏此刻是彻底没了主意。
她真的很为她的女儿担心，可她又不知道自己能为其做些什么。
莫亭辞的神色微黯，随后便叹息道：“我们能如何帮灼华？我们该为五皇子寻名医了！”
“便是寻不到名医，我同阿泽也得在朝中多帮五皇子说话！”
说话间，他那素来儒雅的面上就浮现了几分杀气。
顾璟那样的出身怎么可能逃得过夺储之争？
既然顾璟永远都无法彻底逃脱那权势争斗的漩涡，那他们莫氏一族便只能倾尽全族之力来帮顾璟争了。
“夫君，你不是说莫氏一族不掺和夺储之争吗？”莫宋氏下意识地问。
她记得，她夫君早先就说了，莫氏一族不会帮任何一位皇子。
莫氏一族只会效忠乾国的皇帝。
莫亭辞目光微臣，淡淡道：“那是从前，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他可不能让灼华跟着五皇子受苦受累。
第206章我懂，我都懂
说完，他便握住了莫宋氏的手。
“绾绾，我们两个欠灼华的实在是太多了。”
闻言，莫宋氏那已经到了嘴边的劝解之言便又咽了下去。
“是，我们是该好好地补偿灼华。”
灼华在李家村吃苦的时候，他们尚不知道灼华流落在外。
现在，灼华都回府了，他们可不能再让灼华吃苦受累了。
听着他们的话，莫灼华的心湖却平静如水。
有着梦中记忆的她可不会就这么信了他们的话。
她要看他们日后会如何做。
毕竟，在她梦中的时候，他们可是眼睁睁瞧着她一点一点走向万劫不复的！
见她沉默不语，莫亭辞夫妇的眸光便又黯了几分。
他们的女儿好像对他们彻底失去了信任。
无论他们说些什么，她都心如止水。
“灼华，你是不是在生母亲的气？”莫宋氏犹豫了一番，还是将这憋在她心中许久的话给问了出来。
话音刚落，莫灼华便摇了摇头。
“没有。”
她早就知道她父母亲人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护着莫云华，又怎么会因着莫宋氏上次对莫云华的维护就生气呢？
她的心早就死了。
瞧着莫灼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莫宋氏的心顿时就乱了。
她急忙道：“灼华！我上次之所以不让你大哥将云华私会顾瑾的事传出去是为了你和你的堂姐妹们啊！”
闻言，莫灼华便扯了扯唇，讥笑道：“母亲，您是为了什么，您自己的心中有数，可别再找这么些冠冕堂皇的话来自我安慰了！”
说罢，不等被她话所惊住的莫宋氏反应，她便自顾自地福身告辞。
见状，莫宋氏便下意识地去追她。
但她走得飞快，莫宋氏一路追到了主院门口也只瞧见了她挺拔骄傲的背影。
“绾绾，回屋吧。”莫亭辞拉住了还想继续追人的莫宋氏。
“夫君！灼华她……”
“灼华想的没错，任谁是灼华都会像她那般想！”莫亭辞略有些冷硬地打断了莫宋氏的话。
“母亲和阿泽都让你惩戒云华，可你却没有对其做任何处置。”
“我……”莫宋氏的目光闪了闪，想要辩驳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在那件事上就是偏袒了云华，这是不争的事实。”
莫宋氏瞪圆了眼睛，就那么定定地望着莫亭辞。
良久，她才苦笑道：“夫君，云华年前在府中过得是什么日子，您心中也是有数的。”
“我这次若是再为了她去了厢房寻顾瑾就责罚她，那她在府中就真的再无立足之地了。”
说完，她便闭上了眼睛。
她也很为难啊！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舍不得灼华受伤生气，也舍不得云华受苦受累啊！
莫亭辞目光复杂地望着莫宋氏。
待莫宋是再次睁开她那双溢满泪水的眼睛时，他才叹息道：“我懂，我都懂。”
他知道绾绾的纠结和挣扎。
换了他，也可能会做出和绾绾一样的抉择来。
毕竟，云华是他们当成亲生女儿养大的孩子啊！
这多年的情分，岂是会因着灼华归来就一朝散尽？
第207章婚期定了
“可是，你不能护了云华还想让灼华不生气啊。”莫亭辞伸手抚了抚莫宋氏的脸。
“绾绾，我们在护云华的时候，就要想到灼华会怨我们。”
闻言，莫宋氏的本就黯然的眸子顿时又黯了几分。
她垂首敛目，半晌不语。
许久，在莫亭辞准备再次安慰她的时候，她才挤出了一抹笑：“嗯，夫君说得对。”
是她太过贪心，什么都想要了。
“无论灼华如何对我们，我们都该好好地补偿她。”莫亭辞沉声道。
他们欠灼华的，这一生怕是都难以还清了。
尤其是他们还准备继续让云华也留在侯府当中之后！
只要云华还留在侯府一天，灼华就会不受控制的想起她流落在外地十四年。
“嗯嗯！”莫宋氏重重地点头。
在莫亭辞的开导之下，她已然想通了。
灼华如何看待他们是灼华的事情，他们如何补偿灼华则是他们的事！
……
三月初一，昭德帝的赐婚圣旨到了永安侯府。
莫亭辞等人陪着莫灼华接了这一道烫手的圣旨。
待到传旨的大太监和一众宫人离去，莫宋氏才怔怔道：“这……这婚期怎么就定在了六月初一？”
她还以为莫灼华的婚事会在今年的下半年，甚至明年呢！
毕竟，宋敏同八皇子的婚期都定在了六月十八。
哪曾想，灼华同五皇子的婚事竟是直接定在了其他皇子的婚事之前。
“许是因为五皇子是要成亲的几位里面最大的吧！长幼有序，陛下就将他同灼华的亲事放在了其余诸位皇子之前。”莫亭辞微微垂眸道。
其实，他心中同样对这道圣旨不满。
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便是想为灼华准备些世所罕见的物什做嫁妆都难！
“呵，长幼有序？也没见陛下先为五皇子赐婚啊！”莫宋氏扯唇，讥诮地笑了笑。
昭德帝为诸位适龄皇子赐婚的时候可是直接将五皇子给忽略了。
莫亭辞的眉头跳了跳，难得对着莫宋氏黑了脸。
“绾绾！慎言！”
被一向疼爱自己的夫君这么一瞪，莫宋氏才悻悻然敛了什么。
“我知道了。”
她方才的话，的确是有些大逆不道了。
可她只要一想陛下将灼华的婚事定在六月初一便生气。
见她是真的知错了，莫亭辞这才抬眸望向院子里琳琅满目的赏赐和聘礼。
“绾绾，我们将这些东西都放进灼华的嫁妆单子里。”
莫宋氏连连点头。
“我也是这般想的！”
婚期紧张，他们可得多给灼华一些嫁妆用来撑场面。
“灼华，你这些时日先别跟着先生读书写字了。”莫宋氏突然就拉住了捧着圣旨的莫灼华。
“嗯？”莫灼华望向了自家母亲。
“你给准备嫁衣了。”莫宋氏笑着拍了拍莫灼华的手。
见其越发疑惑，她便温声道：“虽然你的嫁衣不用你自己来裁剪缝制，但你也得拿着针在上面绣上几下讨个彩头呢。”
在乾国，姑娘们出嫁时所穿的嫁衣得是自己绣的。
闻言，莫灼华也想到了这茬，她红着脸点了点头。
这嫁衣，她还是得绣。
第208章她在意的可不是新衣裳
“夫人，灼华的嫁衣不是由宫中做吗？”莫云华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她记得，皇子和公主们大婚的喜服都是由宫中的尚服局统一制作的啊。
闻言，莫宋氏便是一愣。
但只一瞬，她便浅笑着说：“倒是我忘了。”
说罢，她的神色便变得无比地失落。
她还想好好地挑上些好料子，请了京都最为厉害的绣娘为灼华制作一件完美无缺的嫁衣呢！
见状，莫云华就怯生生道：“我是不是不该提醒您？”
她眨巴着眼睛，满是愧疚地望着莫宋氏。
莫宋氏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是，你提醒得很对。”
“夫人不怪我便好！”小心翼翼地莫云华顿时舒了口气。
莫宋氏怔怔地望着虚空，许久，才又笑着和莫灼华说：“既然我们不能为你做嫁衣，便为你做几套成亲后穿的喜庆衣裳吧！”
这样，她的心中也就不会这般空落落的了。
莫灼华心知她母亲是愧疚难安才会这般说，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这都是她母亲的一片心意。
她收着便是。
“为娘待会儿就去挑料子！待我挑好了便去找绣娘为你量身裁衣！”
“嗯。”莫灼华配合地勾了勾唇。
她对衣服什么的并无太大兴致。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疑问。
她和顾璟的婚事提前的太多了。
在她的梦中，她是在明年八月才被赐婚给顾璟的。
至于成亲，则是后年的事了。
莫灼华才想着，就听得莫云华突然开口：“夫人可真疼大小姐！我还是第一次见夫人如此失态呢。”
说实话，在今日之前，她从未想过像莫宋氏着这般雍容华娴雅的贵妇人会在人前表现得如此兴奋激动。
虽然她极力掩饰，但莫灼华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话中的酸意。
她扯唇轻笑，似笑非笑地望向了莫云华。
“我是母亲的亲生骨肉，她疼我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这话一出，莫云华面上的笑容都变得有些勉强了。
显然，她没有料到莫灼华会这般直截了当地来怼她。
“大小姐说得极是！夫人疼您是天经地义的事。”
莫云华掐着自己的掌心，才笑着说出了这么一句违心话。
天知道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多么地不忿。
凭什么莫灼华一回来就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为什么莫灼华不一辈子都留在那偏僻贫穷的李家村呢？
想着想着，她那微垂的水眸中就闪过了一道寒光。
若非是顾忌莫亭辞夫妇，她都想直接将莫灼华给一把掐死！
“云华，待我给灼华做完衣裳，也会命绣娘为你裁剪几套新衣。”莫宋氏柔柔说道。
“多谢夫人！”莫云华笑盈盈地道了谢。
而后，她便又微微垂眸说：“其实，我的衣裳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裁新衣了。”
她在意的可不是几件新衣裳！
她要的是永安侯府大小姐的身份和这侯府所有人的宠爱！
她合该是个被所有人都宠着的团宠千金！
都是莫灼华这个贱人的归来夺走了她的一切！
第209章不可轻敌
莫灼华哪里看不出来莫云华温良外表下隐藏着的小心思。
她只是懒得戳穿莫云华的虚伪伎俩。
她对着莫宋氏微微福身，道：“女儿有些累了，想先回去歇着。”
闻言，望着莫云华的莫宋氏瞬时便收回了目光。
她略有些担忧地望着莫云华：‘你没事吧？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莫灼华摇了摇头：“女儿就是有些累了，并无不适。”
莫宋氏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几遍，见她真的不似生病的模样，这才放了心。
“嗯，那你就先回去歇着吧！”
“是。”莫灼华朝着莫亭辞夫妇行了礼，便带着暗香她们回汀兰苑。
等她们一众人进了内室，暗香才低声问：“小姐，您还有三个月的时间便要出嫁了，您是否要在这段时日就将云华小姐的伪装给撕开？”
莫灼华要嫁的是五皇子顾璟。
待她成了亲，可就无暇再管这永安侯府内的事了。
闻言，莫灼华捏着茶盏的手就紧了紧。
“是呀，本小姐该在这段时日就将她的虚伪面具给撕开！”
她微微抬眸，明媚的丹凤眸中满是杀意。
莫云华将梦中的她害得那般惨，她怎么能轻易地就放过莫云华？
呵，她可要静下心来好好地同其玩玩了！
“无论小姐做什么，奴婢都将尽心尽力地帮您。”暗香恳切道。
她会一直陪在自己主子身边，为其出谋划策！
闻言，花影和月影等一众丫头也连忙站出来表忠心。
见状，莫灼华就忍不住笑了笑。
“你们这一个个的在做什么？好了，好了，都快起来！”
她不过是要好好地对付莫云华，她们怎么整得像是她要去对战什么了不得的对手一样？
就莫云华那般的蠢货，她怕是连全力都用不了就收拾了！
“小姐！您可不能轻敌！”花影鼓着腮帮子，颇为认真道。
在她看来，莫云华是个强大的对手。
毕竟，那位可是在她们小姐回府之后还在府中拥有一席之地！
“是啊，小姐，您不能轻敌。”暗香难得附和了花影的话。
她也觉得那位备受莫亭辞夫妇喜欢的莫云华并不像她们现在所瞧见的这般简单。
莫云华要是没本事，就无法在莫灼华回府之后还好好地住在永安侯府中了。
见暗香也这么说了，莫灼华才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听你们的。”
她多防备着莫云华就是了。
“暗香，你打听一下，她最近有没有让人往成郡王府送信。”莫灼华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沉眉问。
她的婚期都定了，莫云华多半也会急着催顾瑾履行诺言了。
她想在成亲之前收拾了莫云华，同样，莫云华也想在她成亲之前将自己的婚事定下来。
“嗯，奴婢待会儿就命人去打探。”
“小姐，您说，那成郡王世子真的会迎娶云华小姐吗？”花影问。
她总觉得那位世子爷并不一定会迎娶莫云华。
毕竟，那位世子爷在成郡王妃生辰宴上所说的话已经为成郡王府惹来了诸多麻烦。
“他会娶莫云华。”
第210章世子夫人又如何？
莫灼华说得极为笃定。
因为有着梦中关于未来记忆的她清楚地知道顾瑾对莫云华的感情有多深厚。
顾瑾对莫云华可是真爱。
他爱莫云华，爱到无视莫云华的出身，爱到愿意当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啊？可奴婢不是听说成郡王父子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吗？”
花影瘪了瘪嘴，有些委屈和疑惑。
难道，她是听到了假消息？
“他们的日子是不好过，但这并不妨碍成郡王世子对莫云华的爱恋。”莫灼华眯了眯眼。
成郡王现在应该挺厌恶莫云华的。
但这并不能动摇顾瑾想要迎娶莫云华的决心。
“这……难不成她给成郡王世子下了降头？”
怎么好好的世子，为了那位连脸面和信义甚至是前途都不要了？
“谁知道呢。”莫灼华轻笑，明媚的丹凤眼中满是讥讽。
“小姐是想让云华小姐如愿嫁给成郡王世子？”暗香敏锐地察觉到自家主子的心思。
果然，她才问完，莫灼华便点了点头。
“他们爱得如此坚贞，我为何不成全了他们呢？”
说完，她便笑了。
笑得邪气而嘲讽。
她就是要让他们在如愿以偿之后再闹掰！
“可是您不阻拦，那位可就成了成郡王世子夫人了啊！”花影很是不解。
她主子为何要成全那位呢？
这成郡王膝下可就只有顾瑾一个儿子啊！
待到成郡王百年，成郡王世子可就成了新的成郡王。
届时，那位便成了郡王妃。
“世子夫人又如何？她是世子夫人我也一样可以收拾她！”莫灼华微微抬首，说得极为霸气和坚定。
在她的梦中，她成了五皇子妃之后都没少欺负莫云华。
现在，她又怎么可能会在成亲之后拿莫云华无可奈何呢？
她只要诚心收拾莫云华，便有的是法子。
“她会成为世子夫人不假，但咱小姐在不久后便是皇子妃了。”
月影扯了扯花影的袖子。
花影恍然大悟：“是哦！届时她见了咱主子还得毕恭毕敬行礼呢！”
皇子妃的身份可比郡王世子夫人高多了！
“所以，你就别为主子瞎操心了！我们听小姐的吩咐便好。”月影柔柔劝道。
花影连连颔首。
……
待莫灼华离去，莫宋氏随便问了莫云华几句话便回主院去为莫灼华的婚事做准备了。
莫亭辞夫妇刚刚走远，莫云华便叹息道：“果然，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柳嬷嬷心下叹息，面上却是笑着说：“小姐也不必难过，夫人不过是因为大小姐的婚期太短了，这才急着为其准备东西。”
“是呀，大小姐的婚期确实定的太近了些。”翠浓也附和道。
莫云华冷笑：“是吗？她要嫁的是皇子，自有宫中的女官们来安排种种事宜，又如何用的了夫人和侯爷如此上心？”
柳嬷嬷和翠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浓浓的无奈。
她们主子有些太敏感了！
那位再怎么也是这永安侯府的大小姐啊！
便是婚事由宫中筹备，侯爷和夫人也该好好为其备嫁妆嘛！
第211章小姐喜欢就好
见柳嬷嬷和翠浓不曾附和自己的话，莫云华的脸色就越发难看了。
“你们也不向着本小姐了是吗？”她问。
触及她那隐隐藏着几分疯狂的目光，柳嬷嬷的心就是一颤。
她连忙摆手：“不！不！不是的！”
翠浓也及时否认：“奴婢没有！”
“哼！”莫云华冷哼一声，就那么斜睨着眼前的两人。
许久，见她们着实不像说谎，她的神色才缓和了些许。
“你们都是聪明人，就不必本小姐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你们”她顿了顿，才继续说：“你们的荣辱早就系在本小姐身上了吧？”
柳嬷嬷是她的奶嬷嬷，翠浓则是她的大丫头。
她若是彻底失势了，她们两个也别想好过。
闻言，柳嬷嬷藏在袖中的手就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她早就知道她同她主子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啊！
而且，她也从未想过要背叛她主子啊！
虽然她早就知道她这主子是个心冷又多疑的薄幸人，可被其这般敲打，她还是会止不住的心凉。
柳嬷嬷心寒，翠浓的心里也舒服不到哪里去。
她为了自家主子，连自己的堂妹翠英都害了，可她的主子却依旧信不过她！
这可真是令人伤心啊！
许久，柳嬷嬷才直接跪下，一字一顿道：“还请小姐将心放回肚子里去！老奴便是死也不会背弃您！”
她主子到底是她奶大的孩子。
便是她主子有万般不是，她也绝不会背弃她主子！
瞧着柳嬷嬷如此表忠心，翠浓的右手食指就禁不住颤了颤。
她也跟着跪下行礼：“奴婢自幼便跟在小姐身边了，奴婢便是死也不会背叛您！”
见状，莫云华那微垂的眸中才浮现了几分满意。
“呀，我就随口一说，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般赌咒发誓呢？”她跺了跺脚，娇声嗔道。
随后，便俯身将柳嬷嬷和翠浓给扶了起来。
瞧着她这般虚伪，翠浓和柳嬷嬷的心就越发寒了。
她们这是跟了一个什么样的主子？
……
翌日，莫灼华刚用了早膳，莫宋氏就领着锦衣阁的技艺精湛的绣娘来了汀兰苑。
“灼华，这几位是京都最为出名的几位绣娘，为娘特意将她们请来为你做衣裳和一应陪嫁绣品。你快起身让她们为你量体！”
莫宋是说得极快，那几位绣娘的动作也很快。
这不，莫灼华才刚刚起身，那几个已经给她行了礼的绣娘就开始为她量体。
那几位绣娘量得几位仔细。
约莫过了一刻钟，她们才收了量体用的东西，退到了一旁。
那为首的绣娘从一旁的丫鬟手中拿来了一双奢华明丽的绣鞋。
“这是蜀锦镶各色宝石做的绣鞋，可入得了小姐的眼睛？”
莫灼华抬眸望向了那双绣鞋。
她细细看了半晌，才笑着说：“这鞋子很是精巧雅致，我很喜欢。”
那鞋子上镶嵌的红宝石和玛瑙以及珍珠都不是凡品。
她只瞧着便欢喜。
左右，永安侯府也不缺钱，她就直接说了实话。
“小姐喜欢便好！这双绮云靴便送给小姐了！”那绣娘盈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