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退学”的白富美38
隔年一月份,何苗苗生下了一个儿子。
而付苼和杜千俞,也一起携手度过了他们在一起的第二个跨年,新年时杜千俞还是跟着付苼回了老家,这次回家他收到了比上次更加热情的待遇,已经成了林家默认的女婿。
而付苼也即将在这一年,满她的20岁。
付苼的生日在金秋八月,正是桂花开得旺盛的时候,杜千俞无声无响地给了她一个她都意想不到的惊喜。
暑假他们没有回家,就呆在大学附近买的房子里,杜千俞每天出去兼职,而付苼则是在家里负责他的一日三餐。
但是就这样两人如此形影不离的情况下,杜千俞仍旧给了她一个惊喜,他没有带付苼去外面的餐厅,也没做什么烛光晚餐,而是在付苼生日的前一夜,他趁着付苼睡着,将家里布置成了婚礼现场的存在。
从付苼睁眼的那一刻起,她眼前的就是奶油粉与奶白色的气球,地上铺着浅粉色的地毯,地毯周围摆着粉白色的鲜花。
“亲爱的公主,二十岁生日快乐。”
付苼眼前出现了杜千俞那张俊脸,与自己越来越近,然后在额头印下一吻。
杜千俞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西装,脖子上还有一个粉色的领结,将他整个人的气质往清冷拉远,往可爱的方向拉近。
他从旁边拿出一件粉色的抹胸礼裙,然后掀开付苼的被子,像是对待什么高贵礼物一般,将她拆开包装,细细欣赏后,再用粉色的包装纸包好,在她腰间打了一个蝴蝶结。
然后他单膝跪下,替付苼穿上同色系的高跟鞋,然后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出房间。
地毯一直从房间铺至了客厅,等付苼走到客厅看到客厅的装饰时,她才知道,自己房间的布置与客厅的比起来,不过是茅房与公寓的区别。
随处可见的粉白色,白色的泛着亮光的纱布满了周围,拱门、气球、鲜花婚礼上的装饰一样不少。
茶几上摆着一个五层的玫瑰花蛋糕,茶几的边缘被粉色的纱有技巧的包裹着,四周还有一朵粉色的花。
这样的布置一看就是费了功夫的,付苼心疼地将杜千俞捏紧,然后她就听到了杜千俞半开玩笑的一句话:“你可不要激动得哭哦,公主在生日这天,是不能掉眼泪的。”
杜千俞走到开关处将灯打开,有了灯的照射,房间里的一切顿时多了几分鲜活,从一丝一点的小装饰到茶几上的那个蛋糕,无一不在敲动着付苼的神经。
脑子有一个整齐的声音,那就是抱住他,抱住身边的那个男人。
而付苼也这样做了,头发乱糟糟还没有刷牙洗脸的她,,甚至就这样,和杜千俞来了一个法式深吻。
男人将她的头发拨至脑后,露出那张素净的脸庞,把她带到蛋糕前,“快来给自己的生日许一个愿吧。”
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个打火机,将上面的蜡烛点燃,客厅里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了,窗帘拉上黑暗的客厅内,除了蜡烛的光亮,就只有杜千俞清浅温柔的唱歌声。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而付苼也上道的开始双手握拳放在胸前,闭上眼许下了她在新的一岁里的第一个愿望。
紧接着就是随着她蜡烛的被吹熄灭,客厅灯光打开,被强光刺激得有点眼眶酸涩的付苼眨眨眼,就被她面前单膝跪地,手里还举着一个开着的戒指盒的杜千俞给惊住。
果然,她就知道今天绝不止庆祝她生日这么简单。
“亲爱的林语安小姐,今天是你的二十岁生日,在祝你生日快乐的同时,你愿意在四百五十天后,去民政局和我结婚吗?”
四百五十天后,就是杜千俞的二十二岁生日,那一天他就到达了法定结婚年龄,可以与付苼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了。
付苼早在他的这一通操作下被感动得说不出话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在上下点动,手也不自主地伸向前去,无名指上被套上了一个冰凉的圆环。
杜千俞站起来将她拥入怀里,紧紧地抱着,然后两人的唇情不自禁的相贴,舌尖激烈交缠。
才被包装好没多久的礼物被主人褪去包装,将它紧紧抱在怀里,那份喜爱使得主人手上的力气不停加大,想要将它融入身体中,不让礼物再离开自己半步。
他们很快又回到了礼物刚出发的地方。
等付苼再次醒来时,房间里已然又换了一副模样,鲜红的床单布置让她不由得想到了电视剧里古代人成亲时房间里的模样。
大半天未进水米,又进行了一番激烈的累人的运动,付苼早已经累得手都抬不起来,她就躺在床上,弱弱地问了句:“你是哪儿来的精力,把房间换了这几个模样的?”
旁边散发着热度的人形抱枕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只要是为你,我就觉得我的精力源源不断。”
“你确定你没有开车吗?”
脑子短路的付苼一下问了出来,丝毫不担心旁边的男人被她一撩,想吃不能吃的黑了脸。
付苼二十岁生日这天,她的早餐是在下午两点钟,在床上吃的。杜千俞觉得她今天太累,直接就将吃的给她端到了房间,用支起床上书桌放在上面供她饱腹。
等付苼吃完饭恢复了精力,他们又开始了今天的第二轮运动。
付苼os:我觉得我可能过了一个假生日。
1973:[幸好杜千俞去结扎了,不然就你们这频率,恐怕离生一个足球队的孩子也不远了。]
付苼这边甜甜蜜蜜,何苗苗那边却是一片惨淡。
她和李文磊又吵架了,她已经是不想去计算这是她和李文磊的第几次吵架了。
孩子的到来并没有使得他们的关系缓和,反而成了他们矛盾的导火索。
何苗苗因为领了结婚证没有婚礼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生产后本来就脾气大的她一点就着,李文磊负担着一家三口的开支,努力工作的同时还要应付何苗苗家人那边的时不时地大张血口要钱。
要“退学”的白富美39
再加上两人之间又有了孩子,孩子整天哭闹,就如同零星的火光,一次次、一点点聚集在一起,终于点燃了他们之间关系的导火索。
而这一次,也是李文磊第一次没忍住,对何苗苗动了手。
何苗苗的家庭就是充满了重男轻女与家暴的存在,从幼年就见识过父亲家暴母亲的她,是知道“家暴只有零次与无数次”这个道理的。
所以在李文磊抓起板凳砸向她的那一秒,她对于这段婚姻,就彻底丧失了信心,身上的痛感传入脑海,慢慢拼凑出两个字:离婚。
无论她有多爱李文磊,无论她有多高兴她拥有了一个家,她脑子里只有离婚二字。
而她也在李文磊家暴完离开后,第一时间就把她的决定告诉了她的军师与后盾——“苏盼”。
她不知道的是,她信赖的军师早在两年前,皮下就已经换了一个人。
付苼看到何苗苗消息时心里说不出是赞扬还是讽刺,李文磊果然是有刻在骨子里的暴力属性,这才第一次打何苗苗,就把人打得身上青青紫紫的不说,还见了血。
她立马就约了何苗苗第二天见面,准备给受到暴力身心受伤的何苗苗一个惊喜。
也可以说是惊吓。
付苼到达约定地点时,何苗苗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八月份正热的天气,她还穿着长袖衫,脖子上还有一层布料围着,脸上带着墨镜,看来是打得不轻。
她正耐心地哄着旁边手推车里的婴儿,整个人看起来疲惫又憔悴,就她的穿着与露出墨镜的那一部分皮肤来看,一点都不像个刚满二十岁没多久的女人,更像个三十岁的为家庭操劳的妇女。
“好久不见,”付苼走到她对面坐下。
“怎么是你?”何苗苗惊呼。
虽然和付苼已经一年没见,但她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付苼现在变得比以前更加精致,原来她的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而现在已经消瘦下去,变成了一张年轻靓丽的脸,虽然遗失了几分可爱,但带来的是更多的这个年龄段的美。
其他的似乎都还和以前一样,付苼还是穿着一身她一看就买不起的裙子,精致打磨过得指甲一看就知道没有做过重活,还有她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刺痛了何苗苗的眼。
为什么会这样,她为什么还能过这么好。
何苗苗五指抓着自己的大腿,因为要照顾小孩和做家务被剪短的指甲在已经起球的布料上划过,那一个个小毛球都已然成为了尖刺,从她的指尖扎入了她的心。
“文箐出国了,她在国内的社交账号都是我在保管,”付苼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点了饮料之后才将视线转向她,嘴上说着关心的话语:“你的脸没事吧,带墨镜的感觉怎么样?”
没事?没事才怪!
昨天李文磊暴怒,下手也没个轻重,她被李文磊一拳打在眼眶处,今天已经高高肿起,边缘还有流血的迹象,就连她现在眨眨眼睛,都感觉自己的眼眶发疼。
苏盼离开为什么没告诉她,为什么无声无响的离开,还把社交账号交给付苼,她们不是关系不…
“你们两个一直在骗我是不是,你们就是想骗我嫁给李文磊,你们就是故意的,”反应过来的何苗苗气得浑身颤抖,墨镜后的眼睛怨恨地看着付苼,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从苏盼刚开始和她接近,再在商场被付苼羞辱遇见苏盼,再和苏盼还快餐店看到付苼与李文磊不和。所有的一件件事串联在一起,时隔两年,她也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那一切,未免都太巧了。
“可是你不也动心了吗?”付苼毫无负罪感,这一切都是何苗苗应得的,她一没逼着何苗苗去,二没有威胁何苗苗,她不过就是和苏盼充当了一下引路人的作用,走路的,可都是何苗苗。
“本来文箐只是让你把李文磊抢过去让我伤心,平安夜那天我都已经伤心够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勾搭在一起?这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吗,你听李文磊的话退学、怀上他的孩子、和他结婚,这些不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吗?”
“所以我们有做什么吗,我们逼着你退学怀孕生孩子了吗,所以你有什么可责怪我们的,这些都是你做的事,活该你承受后果。”
付苼的话堵得何苗苗哑口无言,游戏的主动权一直掌握在她手里,是她把人物给玩进了死局。
她心里仍旧是有些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嘴唇一直发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几个字:“离婚,离婚,我要离婚…”
抓着婴儿车的手猛然一下收紧,她想就此离开,身旁的婴儿车却被对面的付苼拉住。
“别急啊,这个游戏的游戏规则已经变了,你现在得听我的话了。你不能离婚。”
“凭什么?”
失去主动权的何苗苗心烦意乱,她不过就是想要和李文磊离婚而已,为什么不准。
直到她面前摆上一沓银行流水,一行行一列列,全是她从买棒棒糖那天后开始的消费记录。
原来这也是她的手笔吗?
何苗苗瞳孔紧锁,隔着墨镜看一片灰色的付苼,只觉得她是地狱中走出来的魔鬼,不过是披了一张华丽的外皮,在人世间游走,无声地给出诱惑,让贪恋好处的人蚀骨焚心。
“你到底想做什么,”何苗苗深吸一口气,她这两年已经忘了自己用了多少钱了,不过就从去年暑假从卡里拿给李文磊的那笔钱来看,数额绝对不小。
不过她现在就是一个家庭主妇,每天除了家务就是带孩子,李文磊现在给她的生活费又又限,所以她是根本没有能力还的。
她突然有了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想法。
“没什么,”付苼瞥着婴儿车里几个月大的小孩,眼睛里像是怜悯,又像是可惜,“我只是想给你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所以你不能和李文磊离婚,你们得给我好好在一起。”
要“退学”的白富美40
“不可能!”何苗苗立马拒绝。
李文磊他不仅仅是不理解她,他还家暴,现在第一次就把她打成现在这个模样,要是她还和李文磊在一起,到后面李文磊变本加厉…她可不想变成她母亲那样。
什么为孩子好的也是屁话,现在离婚的这么多,也不见得每个离婚家庭孩子都过得不好,与其要那样残暴的父爱,倒不如不要。
在一个充满家暴的家庭长大,孩子怎么会好?
“没有什么不可能,”付苼蔑视她,眼神往她面前的流水单上一胎,手指摩挲着下巴道:“现在游戏的主动权不在你手里了,而是在我这里,你必须得听我的。”
“不然我就只好去报警,说是有人盗刷我的信用卡,这两年你应该用了有快十万了吧?你说,得判多久呢?”
何苗苗还是颤抖着身子,手紧握成拳头,等了片刻都没有回答,付苼见她这样,只好又开始打预防针。
“你这孩子挺大的了吧,也不知道你坐牢出来后,他还认不认得你这个妈,”付苼又俏皮地惊呼一声,用手挡住嘴,“到时候这个孩子在李文磊手里,能不能活得下来都不好说呢。”
“不过也不好说,李文磊还那么年轻,不要这个也有可能,到时候他不要这个孩子,那孩子可就是你抚养,你坐牢去了的话,你爸妈…”
付苼这一番话直直戳中了何苗苗的软肋,她猛然一下瞪着付苼,泪水从墨镜下流下,却迟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她慢慢移动脑袋看着婴儿车里已经睡着了的婴儿,心里的母爱慢慢包裹她想要离婚的想法,然后融合,消失。
她现在唯一的、仅剩的期待就是孩子,如果她离婚就得去坐牢,到时候无论她怎么争取,孩子都会判给李文磊,李文磊那么暴躁,她很难保证李文磊不会对孩子下手。
另外一种可能就如付苼所说,李文磊不要这个孩子,到时候她去坐牢,把孩子留给她爸妈,她不用想都知道,那肯定是个无间地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何苗苗心里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想着问一个具体原因。
她读书时是不满付苼很久了,不过她也没做出什么实质伤害付苼的事情,顶多就是说一些付苼的坏话。
付苼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布这么大一个局来这么报复她?
“你猜?”对面高跟鞋在地上点了几下,付苼站起来俯视她,声音悦耳动听,说出的话却带何苗苗进入寒冰地狱,“文箐的社交账号我都还在用着,希望你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不然我会生气的。”
“还有哦,千万别离婚,为了你,也为了你的孩子,嗯?”
高跟鞋与地面接触发生的响声越来越远,声音也越来越小。
何苗苗木然盯着桌面看的眼睛往付苼的背影看过去,窈窕有致的背影走到了那边挽住了一个男人的手,两人还亲昵地当街吻了一下。
她是真的输了,她怎么会信苏盼的话,抢了李文磊就是赢了付苼呢,付苼她不该是因为男人去证明她的价值,而是她本身。
有颜有钱,现在还有学历与爱情,这样的她,何苗苗望尘莫及。
付苼是被杜千俞送来的,她今天早上出门杜千俞死活不依,享受过放肆疯狂的他还想要来第二次,但他可付苼不可,经历过昨天那一天的蹂躏,付苼整个人骨头都要散架了。
不知节制的事情只能偶尔来一次,长时间了她吃不消。
最后两人僵持不下,还是杜千俞松了口,把她送了过来。
毕竟w市距离到这边,可是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呢。
街道旁的景色多多少少已经有了些变化,一年未见,这里变得繁华了些,也变得有些陌生,付苼挽着杜千俞的手臂走在街头,看着半熟悉的景色,回忆着已经流逝的高中时光。
“要回学校看一看吗?”杜千俞提议。
学校是两人除了家里之外呆得最多的地方,承载了两人的一小半回忆。
“好啊,”付苼拉着他就往学校的方向走。
现在是暑假,学校里没上课,校门口的保安对他们这些来回忆读书时光的学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远远见他们走来,就给他们打开了校门。
两人默契地走向他们的教室。
现在的教室是高一生在用,教室门没锁,看着熟悉又有些不同的教室,两人心中感慨万千。
“对了,你还记得我在教室吃文箐给我带的早餐那次吗?”付苼在讲台下随意找了个位置坐着,撑着脸看讲台上的杜千俞。
杜千俞皱眉想了想,点头。
付苼脸上的笑意慢慢扩大,继续问道:“那个彭峥说我,然后你就在教室吃早餐,还说那些话,是不是为了帮我?”
杜千俞继续点头。
那时候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就是见不得付苼被欺负,所以直接自己也在教室吃起了早餐,他在班上没人敢说,也算是变相的帮她。
“那你的早餐本来是要给谁的,”付苼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是不是准备给我的?”
高中两年,委托人都没有见到杜千俞在教室吃早餐过,那天怎么会那么巧,杜千俞居然就带了早餐在教室,还是送她回家的第二天早上。
杜千俞还是点点头。
他因为往事被重新提起脸上有些绯红,他求饶地走到付苼旁边,抱着她开始自己交代事实:“以前你都是早读后才去买早餐的,我就想着给你买一次,结果文箐还给你带了…”
弄得他的早餐只能给用来给付苼解围进了自己的肚子。
“那我有次下午桌兜里的旺仔牛奶和面包也是你放的吗?”
“嗯…”
“原来你这么早就开始喜欢我了啊,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和我表白?”付苼捏着他鼻尖,气鼓鼓地问道。
“因为我不敢。”
杜千俞叹了口气,抓开她的手,直接对着她的唇吻了下去。
那时候的他自卑又敏感,哪里配得上光鲜亮丽、由里到外都精致完美的她。
他本想只做个守月亮的人,每天远远地望着月亮,感受着它的光就好。
可谁知,他的月亮居然赐予他光亮与希望,让他变成星星。
还是靠近月亮最近的那一颗星星。
要“退学”的白富美41
杜千俞生日是在十一月,w市的十一月天气微凉,付苼穿了一件白衬衫,外面搭了一件深青色的针织衫,和杜千俞的一样。
算起来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刻意的去穿针织衫了,自从上大学后,两人都是随便在衣柜里挑一件衣服,不过因为他们衣服大多款式相同的原因,总能凑成一对。
明明不是第一次来领结婚证,付·进了几次民政局·苼此时此刻却被杜千俞影响得有些紧张,手心里都在微微冒汗。
今天是杜千俞的二十二岁生日,也是他到了法定结婚年龄的日子,她前段时间还在开玩笑问他要什么礼物。结果杜千俞就直接一本正经的与她说,他想要结婚证当礼物。
所以最后付苼一细想,索性就遂了他的意,一大早就拉着他来了民政局。
她到法定结婚年龄时杜千俞和她求婚,那她就在杜千俞到法定结婚年龄的时候,和他结婚吧。
这样算算,还是她的生日礼物比较拿得出手。
办理结婚证的流程很顺利,除了填资料那里的阿姨调侃了一句“现在的小年轻真着急”让杜千俞涨红了脸外,其他的都一切顺利。
直到两人走出民政局,杜千俞捏着付苼的手才稍微松了松,两本结婚证都被他放进包里,付苼还来不及细看,就被他收了起来。
“现在我们去哪儿?”付苼问得尴尬,她今天就给杜千俞安排了领结婚证这一项活动,剩下的时间要去哪里,她还真没个头绪。
“回家吧。”
等两人坐上出租车,从早上安静到现在的1973才慢慢开口:[执行者,任务已经完成了,要现在提交任务吗?]
说实在的,1973有点担心付苼。
这次的任务就连它都能看出来付苼对杜千俞的不同,虽然刚开始有一点刘瑾安的因素,但后面付苼眼睛里的爱意,是藏不住的。
她喜欢杜千俞。
星际联盟因为执行者爱上人物世界的人物而迟迟不肯提交任务的不在少数,最后的结局它之前也和付苼说过了,摧毁任务世界。
也不知道付苼会如何选择。
付苼握紧了旁边男人的手,流连地看了片刻,才回道:“再等等吧。”
1973:[那你可得注意,不要因为儿女情长,就毁了现在的任务世界,到时候任务也得失败。]
“我知道的,我不是舍不得杜千俞,我就是想…想看看何苗苗最后的结局。”
其实不过是借口罢了。
1973没有拆穿,何苗苗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了什么再看的意义,在付苼用她盗刷银行卡威胁何苗苗后,何苗苗就回了家与李文磊好好生活着。
但具体是怎样好好的,可能就是她还好好活着吧。
诚如何苗苗说的,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李文磊后来对她的家暴越来越频繁,下手也越来越重。现在何苗苗的身上,已经是三天一小伤,五天一大伤了。
听说李文磊在外面找了一个三儿,出轨那女的还是个有夫之妇,前几天李文磊才被三儿的老公打得进了医院,何苗苗总算有了几天好日子过。
身旁的杜千俞像是察觉到了付苼的情绪变化,心中莫名的同时,他让付苼靠在自己怀里,下巴在她额头蹭来蹭去。
付苼无聊地摆弄着他牵着自己的那只手,衣袖随着动作被蹭下,露出好看的有骨感的手腕,就在付苼研究摆弄的同时,闪过的黑色花纹使得她猛然一惊。
她焦急地拉下杜千俞的衣袖,将他左手手腕内侧翻至眼前,那里赫然有一个圆圆的花纹,就和付苼右手手腕的一样。
杜千俞是刘瑾安?
或者说是,杜千俞和刘瑾安是同一个灵魂?
“你…你这个…是怎么回事?”付苼听见自己颤着声音问。
而杜千俞却是奇怪地看着那个花纹,语气不解:“它怎么又出现了?”
又?
付苼脑子有点懵。
“你的意思是它之前也出现过?”付苼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可能告诉她答案的苏盼现在也不在,她现在就是不知去路的蚂蚁,在广袤无垠的荒野中穿梭。
“是啊,就是我背你回家的那天,”杜千俞见付苼着急,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那天晚上他背付苼回家后,在付苼家洗澡时就发现手腕上多了这样一个印记,当时他就觉得奇怪,他用热水洗了好几次也没有洗掉。
后来他忙着去给付苼熬姜汤,就暂时没有管它。直到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不叫杜千俞,而是叫刘瑾安,他和付苼也不再是同学,而是上下级关系,他知道自己就是刘瑾安,但是他却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完了他们相识相知相恋的全过程。
他甚至还看到了结婚前一晚的付苼,他就亲眼看见付苼躺在刘瑾安身边,慢慢地没了气息。
第二天的刘瑾安伤心欲绝,一直停留在丧妻的悲痛中,最后抑郁成疾,没过几年就离开人世。
画面一转,他又看到了另外一个结局。
这个结局里的付苼没有死,她第二天挽着父亲的手进入了婚姻的殿堂,她和刘瑾安一起宣誓,为彼此交换戒指。就在婚礼即将结束的时候,刘瑾安的儿子突然冲了出来,拿着刀刺死了刘瑾安与付苼。
梦境豁然中止。
付苼皱眉:“那我那天想要看你的手腕,你为什么不给我看?”
“我也不知道,就是脑子里有那么一个指令,像是被人指使,不能让你看到,”杜千俞回想了一下那天的场景,又补充道:“所以那天我才会那么快离开,因为我一心软想给你看这个印记,脑子里就嗡嗡地疼,开始有人操控我的意识。”
“也是后来我给你送了几次饭之后,手腕上的印记就突然消失了,我才敢接近你,不过它怎么又出现了。”
这也就是他们生活在一起几年,付苼都没有看到过印记的原因。
“不过说来也奇怪,那个梦我在有印记之前似乎也见过,不过都只是模模糊糊的印象,有了印记之后我就清楚了。”
“但是印记没了之后我就完全没印象了,不然我也不会不问你,现在它又出现,我就突然一下又记起来了。”
“真是奇怪…
要“退学”的白富美42
何止是奇怪,明明就是匪夷所思。
付苼越听杜千俞说心里就越不安,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迷雾里,一层又一层的白雾围绕着她,让她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出口。
“你是认识这个印记吗?”杜千俞试探问道,付苼看到这个印记的反应太过奇怪,他心里的好奇实在压抑不住。
她的身上有太多他不了解的秘密了,且先不说这个印记,就连她为什么会报复何苗苗和李文磊他都不知道。
不过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付苼不说,他没掺杂在其中,他就不问。
只是这个印记是例外,就他对付苼的了解,他是知道,付苼的右手手腕上,也是有一个这样的印记的。
而这样的印记,在他梦里的刘瑾安和付苼也有。
“算是知道吧,这是以前我的一个朋友给我印上的,就是你梦里我说的那个朋友,你还有印象吗?”
就是她失魂落魄还在他面前打电话的那个。
杜千俞点点头。
“我们是在上上个世界认识的,她给我印上之后,说每个世界都会来找我。上个世界,也就是你梦里的那个,她没有来找我,给我留下了印章和语音留言,然后机缘巧合下,刘瑾安手上就被印上了这个印记。”
“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其实在上个世界,我是你看到的第一个结局,死了之后我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付苼脑子里乱如纠缠不清缠绕在一起的毛线,说话都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毫无逻辑可言。
杜千俞抱着她轻哄着,拍着她的背脊,但他没有察觉到,他拍付苼背脊的动作,就和上个世界的刘瑾安拍付苼背脊的动作一模一样,力气、角度都没有半分差别。
“那你说的那个朋友,这个世界来找你了吗?或许你可以问问她?”
“来了,”付苼慢慢带上了一点哭腔,她紧紧攥着杜千俞针织衫一角,像只因为暴风雨而受了惊吓的小鸟,正依偎在主人面前取暖寻求庇护。
“我也问过她了,她说这个印记是印在灵魂上的,只要我遇见手腕上有这个印记的,他就是和刘瑾安是一个灵魂。”
“意思就是…我是刘瑾安?”杜千俞疑惑道。
他原本是个正儿八经的无神论者,对于这些非常规的事情他都抱以骗人的态度,可是等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他身上后,他的无神论渐渐开始动摇。
手上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印记,还有那个无限接近于真实的梦境,让他不得不相信,原来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按照她说的,你就是刘瑾安,”付苼目光闪闪,她用食指指腹摸着杜千俞手上那个印记,微微走神。
还未等她静静思索太久,旁边的杜千俞就猛然一下弯下身子,把她抱在怀里,用背脊挡住她。
“语安!”
突然发生的情况让她一头雾水,然后她就听见“轰”的一声,还有杜千俞断断续续的话语:“语安,我是不是还没有说过,我爱你。”
…
“艹,我就这么又回来了?”付苼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一片白,嘴里骂骂咧咧的。
她就是坐在车上摸着杜千俞手上的印记走了下神,怎么就让她突然遇到车祸被迫回到星际联盟了,她还想在任务世界多留一会的呢。
“是不是只要执行者完成任务,留在任务世界就会遇到这些事情小概率的事情?那那些执行者是怎么呆到星际联盟摧毁任务世界的?”
就这小概率的事件一出,除非他们的委托人是什么打不死的小强,不然怎么会还能安安稳稳活那么久?
1973犹豫片刻,[不是,其他的执行者我看他们都没有遇到这些情况,他们的委托人也都是普通人,没有超能力。]
言外之意就是,单纯是你运气太好,每次都能这样遇上。
“那你能按照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大数据,给我算一下何苗苗和李文磊他们之后的发展吗?”
付苼想留在任务世界,是真的有那么一小部分私心是想看何苗苗的下场。
她和杜千俞结婚的时候,何苗苗已经在李文磊的家暴下走投无路了,李文磊被之前的那个出轨对象的老公打得下身不举,他不得不和何苗苗在一起过日子。
1973:[当然可以。]
它迅速给付苼调出了文字版的推理走向。
李文磊受伤后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在家里经常是大呼小叫,动不动就出手打人。不过幸好他还有点良知,但也可能是想给自己留个后,动手从来都不会打孩子。
只往何苗苗身上招呼。
何苗苗想离婚又顾忌着坐牢,在两难境地的纠结之下,精神恍惚。
最后她终于在一次李文磊家暴她的时候爆发,抢了一旁的水果刀,亲手捅死了李文磊。杀了人之后的何苗苗异常的冷静,她拿出了家里的汽油,往床上洒了一圈,还往自己身上浇去。
最后她往床上丢了一根火柴,而她抱着两岁多的孩子坐在床中间里,捂住孩子的嘴,咿咿呀呀地唱起了童谣。
悲剧的人生不应该延续,她爱她的儿子,不愿意让他顶着母亲是个杀人纵火犯的名头生活,而且就两方父母的素质,根本就不会好好对待她的儿子。
更别提教好她的儿子。
所以倒不如一起死去,一起远离家庭的逼迫,远离这烦人世俗生活。
何苗苗最后还是保持了一点理智,他们是住在出租屋里,旁边还住着其他人,如果火势蔓延的话,很容易殃及到其他房间。
住在这里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她在火势燃起来的那一秒,就用付苼给她的那个手机,拨通了119电话。
现在是上班时间,没有人会注意到她这间屋子,她将会在消防员到达之前,在间屋子里死去。
而他的孩子,已经在下面等着她了。
看完那一大段文字,付苼只能惊讶喃喃:“何苗苗她可真的狠。”
平常人烫被开水烫一下便觉得灼痛难忍,而她居然选择在火中死去。
“不过她也是罪有应得。”
付苼并不后悔自己用坐牢威胁她,是何苗苗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手,自己犯的错,理应自己承担。
有因必有果,如果不是她种下恶因,哪里会收恶果呢?
“一见钟情”的你01
“好了,开启下个世界吧。”
上个世界的事情早在她回到星际联盟的那一刻与她无关,她现在是付苼,不是林语安。
1973:[好的。]
这个世界还是熟悉的现代社会,付苼醒来时正在车上,她双手双脚被绑住,嘴上被贴了胶布,眼睛还被东西绑住,眼前一片漆黑。
从她现在的状态和她听到的信息来看,她被绑架了,听前面两个绑匪说的话中能听出来,对方应该是求财。
付苼来不及吐槽委托人时间点选得差,车子就猛然一下刹住车,被扔在后座的付苼陡然一下向前冲,直接从后座上摔了下来,引得付苼不禁一阵吸气。
艹,这是个什么奇葩委托人,居然选这个时间点。
就算不给她选被绑架之前的时间点,让她有足够的时间避免这场绑架,那至少也给她选个到了绑匪老巢的时间点吧。
她又没有金手指,未必然还能在车上逃脱不成?
车门被打开,付苼被一只大手粗暴地抓下车,“给老子下来,乖乖跟我们走。”
男人没有带变声器,只刻意地压低了声音,听声音约莫四十岁往上,有些沙石一般的粗粝感,而且身上有一股浓厚的烟味,不是长年累月抽烟的话,身上是不可能有这样的味道的。
她被带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然后她听见一阵狗叫,另一个男人怒骂一声后,声音乖乖停止。
紧接着应该是老旧的铁大门发出的“呜呀”声,她脚踏在地上的声音也有所不同,之前有一段水泥路,然后就是田间小路,茂盛的杂草扫过她的小腿,现在听声音脚下应该还是水泥面,不过没有刚下车时那样好。
又是一道开门声,付苼被推了进去。
房间里有些一股浓浓的长久未开窗通风的霉味,她被带着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绑在身后的双手被多加了一层禁锢,绑在了椅背上,脚也被绳子紧紧的与椅子腿绑在一起。
眼前遮罩被揭开,付苼终于有机会接触到光亮,她下意识地就去看那两个绑匪,他们正随意地坐在一边的地上。
付苼已经变成了笼中雀,他们懒得再给她一个眼神。
付苼往四周看了看,房间里到处都是蜘蛛网,对面的桌子上也厚厚一层灰,一看就知道这是被荒废了很久的屋子。
“喂,小丫头,你想喝水吗,外面有口井,要喝的话我去给你打,”那个声音粗粝的男人问道。
付苼摇了摇头,男人也没再多问,从兜里掏出了根烟,点燃开始抽了起来。
另一个男人是个瘦瘦小小的矮个儿,看着和粗声音男人同龄,他现在靠在墙壁上,微眯着眼睛正望向付苼。
他们目光相对,吓得付苼连忙视线。
“1973,快点给我导入资料和记忆吧。”
现在她不知道事情的发展,这次绑架的结局怎么样她也不知道,是自救还是等家人来救都还是个问题。
1973:[好的。]
委托人叫乐闵,是现在m市乐氏集团的千金,是豪门言情小说里的女主配置。
乐闵随母性,父亲闵文博是入赘到乐家的女婿,虽然乐家是m市炙手可热的大集团,但是乐家与小说中的豪门复杂关系完全不同,就连闵文博,都与小说里的剧情不同。
虽然乐闵三岁时母亲就去世,但是父亲一直都洁身自好,别说绯闻了,就连平时出席宴会,都从不带女伴,经常工作在身边的那几个助理,也都是清一色的男人。
没有绯闻没有小三更没有私生子的闵文博是个温柔和蔼的好父亲,他从来没有因为工作而减少与乐闵的交流时间,每周都会有固定的一天专门用来陪乐闵,从乐闵出生到现在二十年,从未断过。
本来两父女的生活过得一帆风顺,但就是这次绑架,硬生生地改变了两人的生活。
这次绑架乐闵的两个人是乐氏集团开发的新楼盘上的建筑工人,他们绑架乐闵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单纯的为了钱。
工地包工头贪污,扣着他们的工资迟迟未发,两人本来就是普通的建筑工人,只是听了不该听的话,家里又刚好急需用钱,所以他们才迫不得已绑架乐闵。
身材瘦小的那个男人叫张盛,家里有个病重的母亲,声音粗粝的那个男人叫杜宇,家里有个得了白血病的儿子。
两人现在都急需用钱,又是没有学历的老实人,被有奸诈之心的人一挑拨,很快就成了有心之人手里的工具。
指使他们的人叫唐蕴岚,一个在乐氏集团工作了二十多年还一直觊觎闵文博的女人。
唐蕴岚是闵文博的学妹,自在学校起就一直暗恋闵文博,就算他后面结婚生子后,她也没有死心,还为了能够离闵文博更近一点,毕业后就进了乐氏集团工作。
不过她也不是一个有能力的,二十多年了都还是分公司的一个小副总,平时只会借着学长学妹的由头与闵文博见面。
她多次求爱闵文博不成,便就将恨意转移在了乐闵身上。她是乐氏集团的大小姐,乐家现在除了她已经没有人,现在集团的股份大部分都在她名下,很容易便会让人觉得,闵文博是因为她用乐氏集团他,所以才不续娶。
所以为爱疯狂的唐蕴岚直接选择了“帮”闵文博干掉乐闵,这样他就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大胆接受她的爱。
唐蕴岚本来是指使杜宇和张盛在这个小破屋里杀死乐闵的,只是她挑老实人的时候,万万没想到老实人就真的这么老实。
他们与唐蕴岚合作只是为了钱,杀人犯法的事情他们不愿意做,所以他们在绑架之后并没有对乐闵进行人身伤害,反而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最后两个老实人成功的从闵文博手里拿到了钱,各自去医院替家人交了费,然后选择了自首。
但他们没有说出唐蕴岚,只是警方按照他们绑架乐闵的汽车一等等线索,最后还是揪出了幕后指使者唐蕴岚。
绑架事件告一段落,闵文博后来支付了张盛和杜宇家人的治疗费用,整件事情就此结束。
“一见钟情”的你02
资料看得付苼满头小问号,她接待委托人千千万,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且先不说这资料只有个半截就算了,就这资料记录得一点都不像她的风格,
按照她的风格,闵文博这种的直接用乐父代替,根本不会给他有展示真名的机会。
所以付苼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个任务根本不是她记录的。
“1973,出来解释解释?”
1973:[执行者你是列文虎克吧,这个都能看出来。这个任务确实不是你记录的,是这次有个执行者退休了,她的任务都随机分配到了其他的执行者工作系统,可能就是你抽的这一个。]
“那这资料记录得这么晕晕乎乎的,你让我怎么看?而且还有,资料记录得这么差的都没有什么惩罚,我一个资料记录得认真严谨的居然会被降级到来当执行者?”
付苼气极,这星际联盟还有没有公平可言了?
1973:[执行者你别生气,我门任务完成后可以去找星际联盟投诉这个任务的收集者,争取让他也被降级。]
1973求生欲满格,立马好声好气地安慰。
“那我不管,你必须得把委托人怎么死的给我补齐了,不然我拒绝做这个任务,直接自杀。”
付苼现在也来了小脾气随机分配给她的任务不知道有多少个是这个收集者写的,要是她忍辱负重地就这么乖乖听话做了这个任务,万一下个任务只给她来个开头,那她还做个锤的任务,直接自杀任务失败就得了。
她这样强硬的态度1973还是第一次见,只好焉了吧唧地和付苼撒娇商量:[我现在就去和星际联盟反馈,你先做着这个任务吧,我保证在一天内给你最满意的答案。]
“那你先把任务给我。”
1973:[任务是和符文澍在一起,没有特别指明是结婚还是一生…只注明了在一起不是谈恋爱在一起。]
???
付苼这样是真服了,这样的收集者还能在星际联盟,真的是…
“你先把记忆传给我吧,我好好捋一捋。”
且先不说这符文澍是谁,单就是这任务记录得不准确的样,真的符合收集者的基本要求吗?付苼还记得自己在记录星际联盟工作之前,培训老师特地强调了他们好几次,记录一定要将委托人的生平记得尽量仔细,任务一定要注明完成内容,任务对象是谁一定要在资料中提到,哪怕是一句两句。
反正就她现在遇到的这个,压根是条条踩培训老师所说的线。
可真是绝了。
付苼看完这个资料已经是气得身心俱疲,她睁着的眼睛无力紧闭,准备好好理理思路。
按照资料中所记录的,明天早上闵文博就会给张盛和杜宇赎金,她会在明天早上被送离这里,而他们则是用赎金去医院缴费后,在明晚去警察局自首。
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她的任务对象。
要不…问问?
反正他们两个都是老实人,不会对她怎么样。
她将耷拉下的眼皮往上抬了抬,朝他们使劲地点点脑袋。
“你要喝水吗?”杜宇走过来问道,他轻轻地揭下付苼嘴上的黑色胶带,尽量不扯痛她娇嫩的皮肤。
张盛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靠着墙壁望着他们,神色凝重。
“我不喝水,我就是想和你们聊聊,”付苼镇静地看着他们,心里不知道是替她们可惜还是替他们生气。
杜宇原本想去角落里的袋子里拿杯子的手顿住,他沉了脸,无力地坐在张盛身旁,“有什么好聊的?你父亲不给工地拨款,我们一点钱都拿不到,我们现在急需用钱,什么办法都没有。”
他慢慢地说得哽咽,一个一米八几的高壮男人,竟也慢慢地说红了眼眶,他声音哽咽着抹了一把眼眶,“我们没想伤害你,我们就是想要钱。”
旁边的张盛也沉重地拍了拍杜宇的肩,瘦小的个子在张盛替他挡住阳光投下的阴影下,显得越发娇小,“我妈病重在医院,他儿子白血病在医院,正是缺钱的时候,不然我们也不会绑架你。”
他们是同村的,两人从小到大四十多年,是第一次被钱逼到这个地步,他们不想做什么穷凶极恶的罪人,只想在自己家人的面前,能够问心无愧。
作为儿子、作为父亲,他们必须得挑起肩上的那根大梁,背负起他们家庭的责任。
“但是绑架人是要坐牢的,到时候你们去坐牢了,他们的母亲和儿子知道了,你们觉得他们会治得开心吗?”付苼厉声道,她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若不是被逼无奈,谁都不想走上违法犯罪的这条道路。
“但是总比没得治好吧,反正只要他们或者就行了,我们坐牢他们还可以去看我们,也不亏,”张盛破罐子破摔。
付苼被他堵得接下来的话都全吞进了肚子里,脑子里筹谋着要怎么开口最为合适。
她想得入神,杜宇此时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他用的是像个小砖头一样的老人机,不仅手机铃声声音大,就连通话音量也十分大,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的清晰。
杜宇没避开付苼,直接无奈地将手机举到他和张盛两人中间,听着对面说话。
对面的人应该是唐蕴岚,她张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绑到人了吗。
在等到肯定的答案后,她先是装了几分钟的好人,给张盛和杜宇加油打气,让他们好好把握机会,争取要到钱去医院救人。
等毫无保障的毒鸡汤说完后,唐蕴岚开始了她的慢慢诱哄。
先是说担心付苼会大喊大叫会逃跑,让他们一定要好好教育付苼,然后又说付苼人品怎么怎么的,和闵文博是一个性子就是和奸诈的小人。
没听到张盛和杜宇两人反对的话,唐蕴岚又开始了她的下一轮洗脑,开始说闵文博这样对他们,他们应该让闵文博得到一点教训,而付苼则是她的心肝宝贝。
暗示意味明显。
付苼目光从他们二人脸上扫过,紧张不已。
虽然他们没杀死委托人,但保不准这次
会有什么变化。
手机那边的唐蕴岚似乎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说得烦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房间恢复了安静。
“一见钟情”的你03
现在差不多快下午五点,窗外的太阳已经在慢慢落下,那一团光亮周围的云已经被它染上了一层颜色,或红或橘,或灰或半百合色,大片大片的鲜亮颜色,在给它今天在这片天空的存在,划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张盛和杜宇就像暮年耄耋老人,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落日,眼里有挥散不去的悲凉,还有视死如归的沉重。
他们这个时候,应该就已经做好了用赎金缴费后,就去警察局自首的准备了吧。
看着他们俩的侧影付苼心中不由得觉得有些不舍,她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与他们一样看着窗外的太阳落下。
直到那一团亮亮的光消失在他们的视线,天空中只剩下太阳的余晖,没有了太阳本体的天空变得昏暗,再随着仅剩光亮的离开,慢慢变灰,然后变黑。
他们刚开始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像是在与太阳道别。
要不就帮帮他们吧,反正她还有问题没问,总得试试的。
而且他们也是可怜人。
付苼眼睫微动,声音响起:“刚刚给你们打电话的是唐蕴岚吗?你们是听了她的话所以来绑架我的吗?”
张盛和杜宇诧异地看着她,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惊讶与担心,付苼的直觉告诉她,他们是在担心她,担心她知道了唐蕴岚掺杂在其中,唐蕴岚会不会对她做什么事。
毕竟就在不久前,他们知道了唐蕴岚帮他们的目的并不简单,语气里甚至还有命令威胁的意思。
只不过他们说了不伤人,那就绝对不会对付苼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那你们要听她的杀了我吗?”付苼又继续问。
杜宇舔了舔唇,被低目数砂纸打磨过的嗓子刻意装得柔和,却因为粗糙感就如同吞了几桶泥沙而变得不伦不类。
“我们不会,我们只是想要钱,不会要你的命的,”说完他又怕付苼不信,还继续补充:“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看到你我就想到他,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和她差不多大?付苼就着任务的巧合想了想,脑中有个大胆的猜测,亦或者是她的直觉告诉她,杜宇的儿子,绝对是任务中重要的一环。
她轻哼,等了好久才委屈与他们诉苦:“你们肯定就是被唐蕴岚那个女人骗了,她一直都看不惯我,她肯定是想让你们杀掉我,这个女人她怎么还不死心啊!”
“你和她很熟吗?”张盛抓住了重点,没多大的脸皮上眉头皱起,隐隐有些不安。
“当然,她可是我爸学妹,自从我妈走后她就一直想要上位,但是我爸对她根本就不来电,所以她就怪上了我,认为是我从中作梗,天天在公司给我脸色看,”付苼越说越气,脸上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她也不看看那是什么公司,在我的公司还给我甩脸。”
付苼一口气说出了一通惊天真相,弄得杜宇和张盛面面相觑,有点不知所措。
他们在唐蕴岚口中听到的版本,还有她的身份,完全都不是那样,完全就是天差地别,或者说,完全就是两个人。
“你们不会不信吧,唐蕴岚那女人就是那样,天天穿个白裙子挽个发髻模仿我妈,以为我爸就能看上她,她也不想想,就她那张脸,我爸要看上早就看上了,还等得到现在?”
还有委托人的记忆中与唐蕴岚打交道的时候多,不至于让她现在无话可说。
委托人在国外大学毕业后就进了分公司,而那所分公司又刚好是唐蕴岚在的那所,她一到分公司就是副总,和唐蕴岚平起平坐,时常交锋。
唐蕴岚那女人肚量差,人还有点自卑,对自己容貌不自信的她穿衣打扮向来就是随着委托人母亲的风格走,只可惜她长相颇为英气,委托人母亲柔弱的打扮着实不适合她,就显得十分怪异。
张盛和杜宇是见过唐蕴岚的,经过付苼刚才那一番形容,他们心中原本觉得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个人的可能被完全打散。
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
不过他们还是选择了闭嘴,他们只是要钱,唐蕴岚的目的如何,与他们毫无关系,他们本来就是想骗唐蕴岚的帮助而已。
管她是什么受害者家属,还是什么小学妹。
面前两人迟迟未有所东西,付苼只得抛出自己的条件:“你们这样绑架我有了钱,到时候你们不怕我爸报警,然后你们用不上吗?倒不如你们放了我,你们家人的医药费我来出,你们也不用坐牢。”
张盛嗤笑得大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这个大小姐就别给我们开什么空头支票了,我们现在放了你,你转个身去报警,我们还是得坐牢。”
“你们这群有钱人的话啊,信不得。我们不会绑你多久的,明天拿了钱我们就放你走,你也别劝我们了,省省力气吧。”
委托人的资料中有写,张盛和杜宇两个人赎金只要了一百三十万,刚好是医院给出的张盛母亲加上杜宇儿子所需要的医疗费用,他们没多要一点。
一百多万现金对于闵文博来说不算难事,第二天就能准备好。
现在天空慢慢变成一片黑色,付苼想再劝劝他们的想法也埋在心底,他们是走投无路才到现在的地步,虽然还保持着善良,但是要是真能被她这三言两语劝动,他们也不会被唐蕴岚操控了。
不过付苼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刚才的第六感,那个符文澍,到底和杜宇是什么关系。
1973:[你要不就你直接问问?反正他们最后都是要自首的,家庭信息都得暴露,问一下也没什么。]
“不一定,走到他们这个地步的人,无论最后会不会关系被查出,他们这个时候,是一定不会说的。”
“不过话说你去和星际联盟反馈了吗,多久能给我详细的结果?”
要是有了详细的资料,知道了符文澍是谁,她就没必要再在张盛和杜宇身上纠结了,
1973:[明天十二点左右,应该就能收到资料了。]
“一见钟情”的你04
房间不大的窗户外的天空,黑漆漆的幕布上闪烁着点点亮光,月亮隐在了外边茂密的树木后,把舞台都留给了那些细微的光。
一曲舞台剧结束,太阳开始占领主场,原本黑色的幕布因着它变成淡淡的蓝,供它与白色的云朵尽情展现。
付苼被窗外的阳光照醒时,房间里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的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胶布封住,昨晚张盛和杜宇两个人坐的位置只留下了一堆空气,旁边还胡乱扔着两个面包的包装袋。
看到那个包装袋,付苼不由得又想起昨晚,那两个穷到极致的男人。
昨晚夜深后,纵然有淡淡的月光照进来,但房间里还是昏暗不明,他们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了唯二的两个面包。
他们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把最大的那个拆开,递到付苼嘴边轻声哄着她吃,杜宇看她的眼神太过怜悯不忍,付苼一时被他的眼神蛊惑住,再加上张盛的不停劝说,她居然就那么就着杜宇的手,将一个面包吃得干干净净。
面包是那种普通小店卖的称斤数的面包,里面的草莓夹心散发着一股劣质的香精味,吃到嘴里的滋味也不好,但她就那样吃完了。
剩下的一个不过拳头大的面包是杜宇和张盛分食的,两人哥俩好的你掰一块我撕一点,就着月光吞咽下去。
两个大男人,靠着一起像两个小孩,分享着手里根本不能饱腹的面包。
他们吃着又开始安慰付苼:
你明天就自由了,你别担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如此三句话,他们重复说了无数次。
最后还是杜宇说让付苼好好休息会,他们才换了位置,去了门框处靠坐着,不知道他们是在等待什么,还是他们想要送走什么。
后来他们还接了好几个电话,不过付苼都记不清了,她只记得最后杜宇让张盛把手机调了静音,说是别吵着她睡觉。
现在他们应该去拿赎金了吧,资料里没有写他们是去哪里拿赎金,只写着委托人听到急促的一阵狗叫,闵文博带着一群人到了她被绑架的地点。
就像现在这样,房外的狗叫响起。
然后脚步声传来,窗户外出现了闵文博的身影。
“乐闵!乐闵!”
闵文博跑到付苼面前,颤抖着手将付苼脸上的胶布撕下,又手忙脚乱地去解她身上的绳子。他害怕得手都一直在颤抖,绑得不算紧的麻绳被他解了一次又一次,到最后都没有解开。
他是真的虾吓坏了,嘴里不停地问着付苼有没有事,一点都不像在商场上叱咤风云、撑起一个乐氏集团的男人。
“爸,你别担心了,我没事,”付苼看他这样,恐怕解一天都解不开自己的绳子,不由得轻声安慰他。
“你怎么没事啊,你都被绑架了一天了,”闵文博放弃了绳子,趴在她的腿上嚎啕大哭,他边哭边用拳头锤着自己的胸口,口中声音未停。
“我答应过你妈妈要照顾好你的,要是我昨天能够早点到,你就根本不会被他们绑架。都怪我…”
昨天是他们约定好的每周在一起培养父女感情的日子,他们本来准备好买游乐园见面,但是闵文博在途中突然收到了公司的一个棘手的问题,在路上回复处理文件就耽搁了一个小时。
而她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被抓的。
所以闵文博的自责懊悔就普通滔滔不绝的江水,不停地涌入他的内心。
“爸你别哭了,你帮我解开绳子吧,我手脚有点麻了。”
付苼现在是真服了这个闵文博,明明应该是个不苟言笑的霸总,此刻却哭得像个小孩,没有一点以前的样子。
“好,好,”闵文博连声应道,经历过刚才的哭泣过后,他的手比之前稳了许多,三下两下地他就解开了付苼腿上的绳子,紧接着再是手上。
他是自己一个人开车来的,付苼被他护着坐上车,他如释重负地往后一靠,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隔了好久才慢慢启动汽车。
闵文博居然没报警,付苼先是突然想到,后来又想起杜宇他们只要了下次多万,对于闵文博来说根本就不算钱,肯定没挂在心上。
付苼被带着回了家,然后被强迫性地吃了一点东西,又被逼着去卧室补眠。
她本来以为自己坐在椅子上睡了一晚是睡不着的,可是等她洗了个澡再接触到委托人柔软舒适的床,困意就像涨潮的海水,带着空气中的咸湿气,一下将她包围。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到了中午。
1973:[星际联盟的资料传过来了,执行者你要现在看看吗?]
“看!”
又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这部分资料是星际联盟重新与委托人联系,得到的录音转文字文件,没有收集者在中间的转换,看起来有些难懂。
不过一行行看下来,付苼总算是弄明白了这符文澍是谁。
她昨天的第六感没错,符文澍和杜宇果然有关系,符文澍就是杜宇口中的那个儿子。
符文澍不是和委托人一样随母姓,杜宇四十多年来压根就没结过婚,这个符文澍按辈分算起来,应该是他的外甥,是她姐姐的儿子。
十八年前,杜宇的姐姐和姐夫在车祸中去世,两家父母都已经离开人世,杜宇只好自己承担起了抚养符文澍的责任,一养就是十八年,即使在符文澍七岁的时候被诊断出有白血病,他也没有放弃过符文澍,反而是更加努力地赚钱,想让符文澍得到更好的治疗。
至于委托人和符文澍的关系,付苼看了只觉得有些脑抽。
杜宇和张盛入狱后,闵文博知道了他们的苦衷,还知道了他们没有听唐蕴岚的伤害付苼,就特地去了医院一趟,并且负担起了张母和符文澍的治疗费用。
委托人就是和闵文博一起去医院的时候,见到符文澍的。
就仅仅是在病房外的轻轻一瞥,她就觉得自己红鸾星动,一颗心不受控制的飞向了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少年。
任务由此而来。
“一见钟情”的你05
“这委托人…还真挺厉害…”饶是付苼是见识过和人说两句话就能自己幻想他们之间有一段甜甜恋爱的委托人,但她还是为这个看一眼就爱上的委托人而惊讶。
好歹之前的委托人是情有可原,她精神不正常,但这个委托人可是一年一次身体检查什么事都没有的。
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1973就比她冷静多了:[这样的情况多得是啊,一见钟情在小说里可浪漫了呢。]
“但是说得好听是一见钟情,其实本质上就是见色起意,”付苼瘪瘪嘴,又继续看着资料。
等她把资料看完,都没有看到委托人的死因,资料只记录到了委托人和闵文博离开医院后,再往下的就没有了记录。
“为什么没有记录委托人是怎么死的?”付苼心生疑惑,这样没头没脑一笔带过,万一是有人报复委托人呢,那她得想办法避开啊,不然她任务还没开始,就被意外给gg了。
1973:[因为委托人没死啊,这个委托人比较特殊,还没死就嚷嚷着让执行者帮她执行执念了,奇奇怪怪的。]
“星际联盟不是要死亡之后才可以的吗…而且还是随机的…”
1973:[那可能是这个有后台吧,唉,反正你就直接做吧,星际联盟的奇葩事你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一回生,二回熟啦。]
付苼:…
她是想对任务熟悉,但她不想是这种熟悉,这么没有开头的奇怪事情,任谁遇到了也会害怕,不确定因素太多,以至于后续的发展都充满了危险,她不是爱冒险的人,对这种情况除了拒绝,还是拒绝。
只是星际联盟是她爸爸,她不得不低头。
委托人对任务的解释是,在一起就是要一直在一起,一直要到两人死亡,且还不能是委托人刻意制造的死亡,只能等两人自然死亡或者遭遇非出自付苼之手的意外。
看着这样奇怪又合理的解释,付苼只得接受。
躺在床上理了一通思绪,付苼去打开了房门,走出房间外。
这是乐家的祖宅,三层的别墅在还有大面积的花园泳池,和付苼之前那个委托人的庄园有些相似。
自从乐母死后,这座房子就过户到了委托人名下,不过委托人成年后就不常住在这里,而是搬了出去住,现在常住在这里的,只有一直在怀念亡妻的闵文博。
付苼下楼时楼下楼下只有闵文博一个人,他坐在长长的饭桌一边,双手撑着额头,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也能感受到他此刻的无奈与烦躁。
听到脚步声,闵文博迅速抬起头来,用力眨了下眼睛,甩开围绕他的烦恼,才笑着与付苼说道:“乐乐,醒了就快来吃饭吧,我让杨妈他们把饭菜端上来。”
这时候付苼解决了资料的问题,还休息了足够的时间,现在才有精力慢慢观察闵文博,他应该是去洗漱过,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西装,头发细看与之前也有所不同,脸上的疲惫虽然比付苼刚才见他是少,但还是深厚浓重。
他像犯了错的孩子,面对付苼时总不自主的低头,好几次想说话,却在付苼视线看向他时闭了嘴。
直到一顿饭快结束,他才夷由着开口:“乐乐,这次绑架的事情,是爸爸对不起你,你能原谅爸爸吗…”
他说着懊悔的眼泪就从通红的眼眶流出,整个人鼻尖通红,自责、愧疚、懊恼的情绪在他的脸上交织成一张大网,困住他整个大脑无法逃脱。
这次绑架对闵文博的影响很大,付苼心里对闵文博爱乐闵的程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她宽慰地笑笑,伸手握住了闵文博那只捏着筷子不停颤抖的手,“爸爸,这件事情不怪你,这次他们没有下得了手,他们还会有第二次,在我看来,爸爸你能够拿出那么多的钱去赎回我,已经很让我感激了。”
“爸爸,这件事情不怪你的。”
安慰对闵文博来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眼泪还在不停地掉,“可是我都没有抓住伤害你的人,我都没有那个胆量报警…”
“那我等下带爸去见见他们吧。”
“什么?”
付苼下了决心,她等下是要出门见张盛和杜宇的,就昨天他们知道自己认识唐蕴岚后的态度,她不一定能说服他们让他们供出唐蕴岚,如果闵文博也去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他们没有钱的原因是高层拦下了包工头贪污的消息,现在直接告诉闵文博,从根源上解决他们的问题,再把唐蕴岚拖出来,用既有钱又能少坐牢诱惑他们,说不定他们真的能指认唐蕴岚。
她认真地看着闵文博,把听到的工地欠款的事情全都告诉他,等他擦干眼泪几个电话交代人紧跟处理后,付苼才把唐蕴岚说了出来。
唐蕴岚第一个电话和杜宇他们说得很隐晦,后面的几个电话虽然付苼没听见,但也能猜个七七八八,添油加醋与闵文博说一通什么的,还难不倒她。
等她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闵文博脸上的愧疚自责又慢慢加深。
事情的源头居然是因为他。
他之前还以为绑匪只是单纯贪财,虽然只要了区区一百多万,根本不符合那些绑架应该要的数字,让他感到奇怪,但他当时一颗心系在乐闵身上,就没多想。
结果现在告诉他,是因为他工作上的失职,没有及时了解到工地上的情况,更是因为他没有处理好自己的人际关系,带让乐闵遭受了这个无妄之灾。
比原来强大千百倍的自责压在他的身上,让他在付苼面前抬不起头来。
“我能问问,他们绑你之后,对你做了些什么吗?”闵文博咬牙道,虽然知道杜宇和张盛绑架付苼是受人挑拨只为了要钱,没有对付苼做出什么事,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整整一天,付苼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们对我很好,”付苼点点头回忆,除了下车的时候杜宇有点粗暴抓痛她了,“真的,他们很穷,就只买了两个面包,喝水都是去那个不知道干不干净的井里打。”
“就两个面包,他们还把最大的那个留给了我。”
“所以爸爸,你待会见到他们,别对他们动手,他们也挺不容易的,都这么惨了还被唐蕴岚利用,唐蕴岚晚上打电话给他们时候,他们还怕吵到我,特意出去接的电话。”
付苼绞尽脑汁,把杜宇他们对她的一点点好都说了出来。他现在就怕闵文博会对杜宇他们动手,要是闵文博这个哭包里外不同打得他们怎么样,她追符文澍感觉又难了些。
闵文博推了推脸上的金丝边眼镜,收好脆弱的情绪,优雅地擦掉眼下的泪,深呼几口气,“我知道的,我有分寸。”
杜宇和张盛对付苼还算好他能动动恻隐之心原谅,但是他们幕后的黑手,那个唐蕴岚,他可就不会放过了。
也不知道教唆人绑架杀人和贪污这些罪名,够她坐多久的牢。
委托人给出的资料中对医院那一段有很详细的描写,知道张盛母亲和符文澍住的医院并不难。
闵文博开车带着她到了那所医院,为了不暴露现在的乐闵已经换了个芯儿的事实,付苼选择没有说出符文澍住的病房,而是靠着在护士台问,最后找到了符文澍所在的那个病房。
彼时符文澍还在床上吃饭,他脑袋上带着一顶鲜黄的渔夫帽,他皮肤白皙,带那种鲜亮的颜色也不显黑,不过他的白不是那种白里透红的白,而是病态的、带着羸弱气息的白。皮肤在窗外的阳光的照射下,白到近似一张白纸。
而他的旁边,杜宇正疼惜地看着他,他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不知道是因为符文澍有了足够的医药费,还是因为享受最后与符文澍相处的时光而笑。
敲门的是闵文博,他出来时没换衣服,还是那套商务化的精致西装,与这间病房格格不入,也自然吸引了病房里其他人的视线。
一看都不像普通人,怎么会来他们这个病房,这样矜贵的人,应该去敲上一层的单人病房的门才对。
杜宇起初看到闵文博时还有些呆愣,等反应过来后则是带着恐惧,他视线慢慢转向了付苼,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正在吃饭的符文澍抬起头来看着他们,乖巧地眨眨眼,而付苼也在这时看清楚了他的脸。
怪不得委托人会见色起意,长着这样一张精致脸的男孩,换做是她,她也想干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很多人说一白遮百丑,但其实白了之后对五官的要求就会更高,而符文澍就是那种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人,不粗不细的眉毛,一双水波横转的勾人桃花眼,恰到好处的琼鼻,还有下面的微笑唇,因为生病他唇色不深,是那种惨淡的粉白色,借着油光还在闪闪发亮,说是可以直接进娱乐圈出道也不为过。
他从闵文博看到旁边的付苼,突然朝着付苼微微一笑,然后又低下头乖乖吃饭。
“艹,这个男人我可以!这样的人谁遭得住啊…”付苼面上冷静,心里却在疯狂咆哮。
经历这么多个世界,帅哥也见过不少,但像符文澍这么帅的还这么可爱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1973:[执行者你冷静一点,你别忘了你几个小时前,还在说委托人见色起意呢。]
付·暴露颜狗属性·苼:“我说了吗,我没有吧,这么好看的崽,就算是见色起意也不为过吧。”
1973:[双标…]
杜宇看着他们还在呆着没说话,其他床的病人家属就开口问闵文博道:“你们这是找谁啊?”
这病房拢共就四个病人,在一起住了这么久都可以说是知根知底的了,这不论哪个床,也不像是认识这么有钱的人的啊。
“找我女儿的救命恩人。”
付苼和闵文博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她先闵文博一步走到杜宇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救了我,我爸爸想和你谈一点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把张盛叔叔也叫上吧。”
来时她就把她的想法与计划都和闵文博说了,闵文博非但没有表现出很强烈的拒绝,反而还给付苼提了两个建议,就例如现在的鞠躬与感谢。
不得不说闵文博是个合格的商人,就他提出的这点,是付苼完全没有想到的。在其他人面前给足了杜宇的面子,让他和闵文博的见面不显得尴尬留给人嘴碎的把柄,还能表达出自己的诚意,对他们后面的计划也很有帮助。
这时闵文博也走了进来,他首先就做了自我介绍,然后特别给面子的在杜宇面前伸出右手。
杜宇在病房里众人的注视下,无奈地站起身,双手紧张地在身上擦了几下,才握上闵文博的右手,紧接着他就跟着闵文博出了病房。
收到闵文博自信的眼神,付苼则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面前的符文澍身上。
“我叫乐闵,很高兴认识你哦漂亮弟弟。”付苼尽力控制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尽力在符文澍面前表现得不那么痴汉。
漂亮弟弟放下筷子,把他手背上还贴着留置针的右手放进付苼手心,微微用力。
他皮肤白,血管就显得越发的青,从青色的血管往下,修剪得光滑的指甲只有一点点粉色。
“符文澍,不过我一点都不漂亮,”他声音婉转柔和,似黄莺出谷,但并没有那几分女生气,就像三月微风拂过窗纱,如梦似幻,使人觉得身心舒适,还带着和他手一样的凉意,但也仅仅是恰到好处的凉意,一点都啊冻人。
他将一次性饭盒扣好,和筷子一起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
两人一时无话。
付苼面对符文澍有种近乡情怯的踟蹰,她既想向前一步接触,又害怕着后退一步,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符文澍先说的话,他一开口,就问到了付苼的痛处,“姐姐今年多大了啊?”
“二十了,”付苼坚强地笑笑。
她还是更喜欢她小一点,然后可以尽情撒娇。
不过就现在看来,好像她对符文澍撒娇的话,也不太适合?
符文澍太弱了。
“一见钟情”的你06
付苼说完,两人之间又一次沉默。
隔了半晌,符文澍才笑着与她说:“那我是不是得叫你姐姐了?”
现在的符文澍还差一个月才满十九岁,叫她一声姐姐还合理,付苼点头,却引得符文澍笑得更灿烂。
“姐姐?”
这个显人老的称呼付苼没勇气答应下去,她只能笑着点点头,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多加一句漂亮弟弟。
可能真是被漂亮蒙住了眼吧。
他笑着笑着安静了下去,然后他定定地看着付苼,嘴中似在呢喃,又似在恳求:“姐姐以后可以多来看看我吗,我从小就想有个姐姐呢,姐姐可以多来几次吗?”
“当然可以啊,”付苼立马答应,不用符文澍说,她都会三天两头地往医院跑的,不仅是因为任务,就是想来看看年轻人。
符文澍是住的靠窗的第二个靠门的第三张床,他们两人一言一语的说得还算融洽,靠门第二张床上的老太太却瘪瘪嘴,斜睨了他们一眼,发出重重地一声哼。
老太太的家属不在,其他两个床的病人和家属对这样的情况像是屡见不鲜,甚至都没有兴趣去看老太太一眼。
“有些人啊,年纪轻轻的就像攀高枝,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配不配,”老太太一点都不像个病人,声音吼得洪亮,语气间的不屑化作一道道利刃,直刺符文澍而来。
1973:[漂亮弟弟这是什么情况…感觉老太太话里有话啊…]
老太太言语间的不待见任谁都听得出来,符文澍听见了只默默低下头,那双青筋显露的手紧紧绞在一起。
“没事的,”付苼把手覆了上去,将他的手指分开,旁边的老太太看到他们的态度反而变本加厉,“都得了这个病了还不消停,这年头癞蛤蟆真是越来越想吃天鹅肉了。”
她像个凌驾于众人之上的神,睥睨着这个世界,并站在她的上帝视角,开始对每个人射出她的指责不满之箭。每根都往人心上射。
明明都是病人,却把自己放在至高无上的地位,付苼没忍住呛她一句:“只认识癞蛤蟆的人,就算是见到了其他的东西,他也只知道癞蛤蟆。”
付苼说得丝毫都不客气,她抓着符文澍的手紧了紧,开始与他柔声说道:“你爸爸救了我,我也一定会救你的。”
只是她说得似乎没有什么公信力,符文澍随意地点了点头,救扯开了话题,他从付苼的学历问到她现在工作,中间还时不时地夸赞几句,把人夸得天花乱坠人间少有。
因着是病房,付苼我不敢做出什么越界的大动作,只能与符文澍瞎聊,等他们聊到实在是没了私人话题后,闵文博和杜宇也回来了,后面还带着一个张盛。
闵文博还是之前那样的沉静稳重,张盛后杜宇应该是被闵文博说通了,带着负担被解开的释然,杜宇坐到刚刚付苼坐的位置上,沉声道:“文澍,闵叔叔是我的朋友,我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你要听他的话,好吗?”
符文澍懂事地点点头,“好。”
杜宇一交代完,就重新站起,看了他一眼,和张盛离开了病房,后面的闵文博则是与付苼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点跟上。
“漂亮弟弟,姐姐有事得先走了哦,这是我的电话,我明天再来看你。”
付苼朝他摆摆手,追上闵文博的脚步。
而在她身后的符文澍,则是握紧了手里付苼塞给他的那张名片,无声轻笑。
名片是付苼来之前就准备好了的,上面印的是付苼工作的电话号码但她为了方便,就在家把自己的私人号码写了上去,符文澍把那串号码输入手机,打了一个备注。
“漂亮姐姐。”
付苼跟着闵文博上了车,她坐在副驾驶,杜宇和张盛坐在后座,他们像是第一次坐这么好的车,两人互觑一眼,身子崩得笔直,生怕不小心弄到哪里了。
他们在不停地深吸气深呼气,粗重的呼吸声付苼在前座都能听到。两人现在有点紧张,又有点害怕,还有点愧疚,他们不停地看向付苼,最后又看了看前面正开车的闵文博,然后把视线收回。
如此看过几次后,一直在看着后视镜的付苼有了反应,她转头朝向一脸认真的闵文博,问:“爸,你联系律师了吗,如果是被胁迫绑架人的话,最少判多久?”
她话音一落,就明显察觉到后面的两个大男人紧张地屏住呼吸,两双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他们看。
闵文博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等车随大流等红灯停下后,他才手指敲着方向盘,声音不喜不怒,就和谈公事一样,“胁从犯罪在法律上负刑事责任被判刑的很少,有些杀人自首后一点刑事责任都不用负的也不是没有。不过,他们哪里被胁迫了?”
是的,杜宇和张盛没有被胁迫,他们顶多全是被引诱,这样的情节在法律上根本无坐牢时间短可讲。
杜宇和张盛不敢再看向他们,羞愧地低下头,他们就是为了钱,也没有受到唐蕴岚的威胁和指令,他们和唐蕴岚顶多就算一个共犯。
不过他们没起杀心而且主动自首而已。
“那怎么办啊,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少判点刑吗?”付苼无奈叹气,她和符文澍接触不多,了解更是少之又少,也不知道他对杜宇的态度。
万一符文澍是个钻牛角尖的,认为是她让杜宇坐这么久的牢,一时记恨上她怎么办。
符文澍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年少轻狂记仇的时候,付苼一想到这个可能,就脑袋发疼。
这时张盛在后座低声说道:“乐闵小姐你不用为我们这么费神的,是我们做错的事,在做事之前,我们就已经做好了承担这些后果的准备。”
“对,我们那样伤害你,你还愿意帮我们负担起家人的治疗费,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真的谢谢您,”杜宇紧接着说道。
他们的目的就是治疗费,说句夸张的,他们甚至在绑架付苼之前,就做好了丧命的准备。
在自己的生命与家人的生命面前,他们选择放弃自己的。
“一见钟情”的你07
车内随着杜宇和张盛的话变得沉默,付苼作为受害者,是不该太过想要替她们洗清罪责的,而且闵文博在这儿,她不好多说什么,表达得太过激烈。
有时候好事过了头,那就成了圣母。
前面的绿灯亮起,闵文博又驾驶着车子往警察局开去,可能是感觉到后座和右边的人情绪有点失落,他平静开口:“虽然不是胁迫,但是他们选择自首了,而且我们这方选择了原谅,我已经请了一个专门负责这方面的律师团队,到时候争取量刑少一点。”
“谢谢闵先生,谢谢乐闵小姐,”杜宇和张盛两人的手激动地握在一起,眼眶湿润。
对于他们二人的感谢,闵文博并没有放在心上,其实他也不算个好人,这次之所以这么容易的就放过他们,是因为他想好好收拾一下唐蕴岚。
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能够分担减轻她的责任。
当然,还有一小部分原因是付苼,他余光瞥了一眼和杜宇他们同样开心,把喜悦挂在嘴角的付苼,心中暗叹,他这个女儿,怕是得交出去了。
警察局付苼不是第一次来,虽然不是一个任务世界,但是大致流程都差不多,笔录做完后,付苼和杜宇道了一次别。
亦或者是去接受杜宇的托付。
在闵文博说完尽量减少量刑后,杜宇脸色松了松,然后他就一直频频不断地看向付苼,但又顾忌着闵文博,好几次想说话都欲言又止。
在门被推开,付苼走进来的第一秒,杜宇就“扑通”一声她面前跪下。
这可把付苼吓了一跳,她立刻走上前去扶起杜宇,嘴中忙道:“你这是做什么呀,你快起来,有什么事情好好说。”
等杜宇在审讯椅上坐下后,他才一脸乞求朝付苼请求:“乐闵小姐,我知道你心善,提这个要求也是我…是我强人所难,但是我希望你能帮帮我,文澍他的病需要骨髓移植…”
“实不相瞒,我们已经在医院住了两年多了,但一直都没有等到合适的骨髓,我想请你能帮帮忙…能帮他找到合适的骨髓移植。”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我只想请你能帮他问一问,我不是…不是非得要…”
付苼在今天短短的几个小时内,就亲眼见到了两个大男人在她面前说哭就哭,哭得还很撕心裂肺。
“好,我答应你,”她毫不犹豫地答应,符文澍骨髓移植的事情,即使杜宇不说,她也会插手的,“我还可以答应你,在你坐牢的这几年,我帮你照顾符文澍。”
杜宇现在的情绪足够脆弱,趁着他现在符文澍符的关心担忧到了最大值,她开始了她的得寸进丈。
既然她是想要追符文澍,自然是把人放在身边养的最好,人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什么事情是困难的。
骨髓移植她最多能和符文澍接触几个月,后面想找符文澍也没了什么合理的理由,索性直接提出照顾符文澍,当个姐姐养漂亮弟弟什么的,一听就很爽。
杜宇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他呆呆地看着付苼,脸上还有两滴没有擦掉的泪。
“我的意思是,等他骨髓移植成功后,可以给他安排学校,让他会学校上课,”付苼连忙补充。
“谢谢,谢谢你乐闵小姐,”杜宇那两滴泪随着他说话时的大幅度动作被晃掉,他激动又欣喜地捂住脸颊,笑得连胸膛都在抖动。
就这样,符文澍之后几年的监管权,就交在了付苼手上。
轻而易举毫不费力。
1973:[执行者你这和符文澍接触也来得太简单了吧,都把人直接带家里去了,你又要开始吃窝边草了。]
它现在可算是摸清楚付苼的套路了,在追人的第一步,就是和人住在一起,然后一点点一口口把人吃掉,吃得连渣都不剩的那种。
“彼此彼此,这还不是你教得好嘛。”
前几个任务世界追男人的时候,还多亏了1973手把手的教呢,不过现在看来,她似乎有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在警察局处理好所有的东西,付苼跟着闵文博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过了,闵文博带着她去了一家私房菜馆,要了一个包厢。
私房菜馆是装修得很古风,一进门就是红漆的屏风与各式各样的红木摆件家具,包厢里更是,餐桌四周都围了屏风,隔成小小一方世界,让人一坐到餐桌旁,就特别的有安全感。
闵文博没问她吃什么,直接拿起菜单点了几个菜,等穿着汉服的服务员走后,他才饶有兴味地摇摇头,端起紫砂茶壶开始给付苼倒水。
“你觉得这儿怎么样?”闵文博把紫砂茶杯放在她面前,示意她尝尝。
“挺好的,这种风格我很喜欢。”
“那你以后可以带符文澍来这边试试,这里有药膳,很适合他。”
???
付苼原本半垂的眼皮陡然一下向上,双眼微微睁大看着闵文博,惊讶说道:“爸,你…”
他知道自己对符文澍的小心思了?
还是说,他只知道自己答应照顾符文澍?
她使劲儿把今天在闵文博面前对符文澍的态度想了一遍,等确定没有什么异常后,她才慢慢收起脸上的惊恐,整颗心也缓缓放下。
就在心即将落下的那一秒,闵文博又说:“我知道你看上符文澍了,既然你看上了,那就好好把握,那小子长得是挺好看的,啧。”
得了,看来她这只小白兔在狐狸面前毫无秘密,做个啥都能被看出来。
“那个爸,你怎么知道的啊?”付苼傻呵呵地陪笑,她今天对符文澍明明没有什么过线举动的呀,即使摸了一把他的手,那时候闵文博也不在,他怎么会…
“因为你和你妈一样,看到好看的男人眼睛就放光,只要人还没瞎,那都能看出来,”闵文博无情解释。
“当年你妈见到我的时候也是那个眼神,”闵文博悠悠回忆起了以前的岁月,还不忘在付苼心上插刀,“不过你的眼神比你妈的更痴汉。”
神他妈痴汉…
我那是欣赏美…
“一见钟情”的你08
在闵文博面前暴露自己的小心思后,付苼现在看到他都有点害羞,脑子里始终都忘不了他的那句“痴汉”。
不过还好闵文博欠了两天的工作没有处理,一大早就出了门,这也让付苼原本怕尴尬的心缓缓落地。
她起得晚,杨妈劝了她好几次她也没吃早餐,而是直接开车去了医院,她今天的任务还有很多,得早去一点。
刚到病房,就看见一个护士正站在符文澍右手边,正弯腰准备给他扎针,而符文澍双眸紧闭,眉毛皱得都快要绞在一起,而现在护士还在拿着蘸了碘伏的棉签在他手背上螺旋式消毒。
他闭着眼睛,就连付苼来了都没看到,而付苼只站在门边,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好笑。
针都没开始扎,也不知道是在紧张个啥。
“小文,你那个姐姐来了,”离窗户最近的那个大妈说了一句。
符文澍听见,连忙睁开眼,看到付苼时,脸上一下舒展开,紧张转为深浓的笑意,“姐…嘶…”
只是他的笑没坚持多久,就被护士一针扎破。
那个护士知道符文澍的脾性,火速将手背上事先就准备好的胶布往他手背上粘,等固定好针调好液体滴落频率后,她才端起盘子打趣符文澍:“今天居然没流眼泪,你这姐姐可真管用。”
“噗嗤…”
别说是房间里的其他人,就连付苼听了,也不禁莞尔一笑。
昨天那个烦人的老太太没在,病房里比昨天都要热闹些,他们看着打扮精致,穿着不凡的付苼,好奇心一下被勾了上来。
符文澍家里是什么情况他们多少都有些了解,他那个舅舅就真这么厉害,能救得了这么有钱的人?
“小姑娘我看你挺年轻的啊,你是还在读大学吧?”刚才提醒符文澍的那个大婶问道。
付苼在符文澍左手边坐下,感受到他好奇的眼神,配合地摇了下头,“我已经毕业了。”
“你手还痛吗?”她往符文澍右手上微抬下颌,眼里没有了刚才在门边的笑意,而是铺了一层关心。
“不痛了,你别听那个护士乱讲,我以前也没怎么哭的,就是…”
就是忍不住。
符文澍想着想着,眼睛又开始泛酸。
从小到大他都不是怕痛的人,从七岁起断断续续地住院打针,他本来都是不怕的,只是这两年一直住在医院,每天不痛的打针也慢慢变成了痛。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时候的眼泪到底是为了扎针痛而流,而是为了被扎针的他而流。
每天虽迟但到的打针,成了他的阴影。
“好了,我信你,你等等我,我出去一下。”
付苼说完就快步向外走,急促的步伐以至于让她没有看到身后符文澍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
她不是想离开,她只是想去找一下符文澍的主治医生。
符文澍的病情怎么样,她一概都不了解,既然是要帮符文澍治病,那她得先去问问医生骨髓移植的事,还有,要是符文澍现在的病情允许的话,她想让符文澍出院。
她既然是兔子要吃窝边草,就得早点把草挪到窝的旁边去才行。
付苼走后,符文澍像只没了生气的娃娃,静静地看着输液管里的透明液体一滴一滴落下,在下面的水柱上打出一个水泡,荡起一片涟漪。
他现在只有付苼了,从杜宇气前几天的话里他就听得出来,杜宇是要去做什么大事,而且是什么违法犯罪的大事。
昨天付苼和闵文博来时,他能明确地感受到杜宇身上的紧张,就连付苼朝他鞠躬道谢时,那份紧张都没有消失,反而还多了一点迷惑不解与震惊。
那时候他就知道,杜宇肯定没救过付苼。
只是他只能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然后任由他们摆弄。
不过付苼,他会好好抓住的。
就算是任她摆布,他也愿意。
左胸膛里的东西加快了跳动频率,那都是因为付苼。
他不会放手的。
就在他对着液体一直走神的时候,付苼回来了,手上还提着两个牛皮纸包装的外卖袋,上面印着本市一家因贵而出名的餐厅logo。
“到吃饭的点啦,幸好我爸帮我们订了吃的,不然我都要忘了,”她边说边拆开包装,从包装缝隙里散发出的香味飘散到整个房间,飘绕不散。
符文澍撑着手肘坐起,才刚刚用力,付苼就拍了拍他,嘴里马上制止:“你快停下,别撑起来了,你看看你右手。”
她压在符文澍腰上抓过符文澍的右手,放在他的身侧放好,等见到倒流的血液随着液体流回血管,透明的输液管里没有了红色她才说道:“你以后给我注意一点,在输液就不要乱动了,听见没?”
付苼还没反应过来他们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她坐在凳子上,腰往床上趴着,因为帮他弄右手的原因,坐在左边的她上半身都趴在了符文澍腰上,再上去一点点,就像是靠在了他怀里。
她因为叮嘱符文澍而脑袋向右转,要是有不明白事情真相的人往后看来,倒是挺像付苼趴在他身上和他撒娇。
“听见了,我以后不会了,”符文澍乖巧应着,配上他水灵灵的眼睛,很难让人再继续说他点什么不好。
颜值使人无话可说。
符文澍右手上还扎着针,剩余的液体至少还得输个两个小时,付苼担心他左手不方便,再加之一看到符文澍那张脸就忍不住母爱泛滥,她直接开了饭盒,拿着勺子喂起了符文澍。
“味道怎么样,还喜欢吗?”符文澍嘴角沾了一点油,付苼拿着纸巾替他轻轻擦着,本来是个毫无暧昧意味的动作,却因为符文澍的灼灼目光,付苼那张不争气的老脸,一下变得通红。
“味道很好,”符文澍微微一个转头,唇瓣就从付苼手指上擦过,柔软的唇瓣擦过付苼指尖,带来的是一阵触电般的酥麻。
艹,现在的小年轻太他妈撩了。
1973:[不是他太撩了,是你春心荡漾,忍不住了。]
“闭嘴!”
“一见钟情”的你09
暧昧的粉色泡泡在两人之间升起,符文澍像是没察觉到刚才的触碰一样,双眼湿漉漉地看着付苼,唇瓣张动,轻轻吐出两个字,“喜欢。”
只是不知道是单纯的喜欢饭菜,还是喜欢喂他饭菜的那个人。
他说话间湿热的气体洒在付苼指尖,引得她连忙收回手,拇指与食指紧搓着,心脏像是催命般,剧烈跳动着,像是要跳出胸膛,扑向符文澍。
这样段位的,她哪里搞得定。
不过好在他们之间的粉色暧昧气息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人无情打破。
“哎呦,癞蛤蟆还没放弃吃天鹅肉呢,这天光正好,怎么就做起白日梦来了?”
带了年龄的声线与嘲讽的语气在门边响起,他们回头一看。
哦,又是昨天那个嘴碎的老太太。
她坐回到床上躺下,摁了一下从床头垂下的呼叫铃,等那边传来护士的声音后,她立马不耐烦地大吼:“快来给我输液,这都几点了还不来输液!”
然后她立马挂断,重重哼了一声,闭眼假寐。
被老太太的出言讽刺一场,再暧昧的气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付苼静下心来,认真的给符文澍喂着饭。
身后一串匆忙的脚步声,护士进来给旁边的那个老太太打针,老人血管本就不如年轻人的血管有弹性,护士第一针失败,立刻被老太太厉声骂着,各种乡井粗话往外蹦出,弄得最靠门那个床正休息的男人也忍不住厉声喝止。
紧接着就是老太太与那个病人的互相对骂。
而符文澍却是一脸平静。
现在这样的场面一天至少要发生三次,那个老太太不是个省油的灯,子女不来照顾心情不好,就常常来找茬,符文澍和右边床的大婶已经习惯了不会理会她,但是那边的男人就不如他们会忍了,经常与老太太对骂回去。
“我今天去问过医生了,他说你现在的状态可以出院,”付苼话说半截,然后认真地看着符文澍,咬唇问他:“这里太吵不适合你休息,你是愿意去单人病房,还是去我家?”
早点骗回家早点攻略。
符文澍反问:“姐姐,杜宇他是不是不回来了?”
虽然不明白杜宇到底做了什么,但杜宇他们,给他的感觉就是,没有做什么好事。
“他会回来的,不过可能得等很久,然后他暂时把照顾你的任务交给了我,所以你愿意去哪里住?”付苼又问了一次,她和符文澍才认识两天,会不会和她回去住还另说。
不过就算是个普通人,在医院与家之间,应该也会选她家吧。
她看着面前的男孩想了又想,最后羞涩地与她笑,“医院的味道闻着一点都不舒服,我还是跟姐姐回家吧。”
这谎话说得有些拙劣,在医院住院两年,什么不舒服的味道,闻久了也会变得习惯,不会那么排斥。
这个小家伙,明明就是想去她家。
小家伙符文澍又开始了他的试探:“姐姐你没有男朋友吧,我要是去你家的话,他会不会生气啊?”
1973:[恕我直言,符文澍他真的有白莲花那味了…]
付苼:“好巧,我也闻到了…”
所以她这次的任务目标,是真白莲还是假白莲?或者说,是个能恶心死人的白莲婊?
高段位选手付苼温柔的揉了一把他脑袋,然后娇羞回答:“你开什么玩笑呢,姐姐我母胎单身,生哪门子的气呢?”
符文澍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懒得与他计较,直接将最后几口饭喂完,就边吃边等他的液体输完,在她认识看不见的地方,符文澍那只白苍白的手,悄悄加快了输液速度。
早知道她要带我回家,我就不调慢速度了
符文澍在这里住了两年,生活的东西多之又多,再加上下午不好办理出院,他们就直接在护士台那里登记,暂时回家住。
离开医院的符文澍似乎很开心,从住院部走到停车场,整个人都是蹦蹦跳跳的。
他头上还是那顶鲜黄的渔夫帽,一直都没有取下来过,他换下了那套蓝白条纹的病号服,穿的应该是两年前的衣服,上衣裤子都短了一大截,鞋子也还是在医院穿着的那双拖鞋。
付苼看着他在阳光下露出衣服外的一截皮肤,微微发愣,直到符文澍都坐上了车,她都还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没变。
“姐姐?”
“啊?”符文澍的一声喊,把付苼的思绪拉回了正轨,她迷糊着眨了下眼,“我们去买衣服吧,家里没菜,顺便吃了再回家。”
符文澍没拒绝,反而还有点激动。
他是喜欢和付苼在一起的,不管付苼是因为杜宇的原因照顾他还是因为其他,从见到付苼的第一秒,他就知道,付苼会是他的。
具体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他就只觉得他们两个人应该是那样,应该在一起。
“你这两年在医院,都有出来玩过吗?”付苼看着他一脸痴迷地望着窗外,那些对于她而言普普通通毫无亮点的高楼大厦,成了符文澍那双漂亮眼睛的新宠。
“没有,杜宇他上班忙,没时间带我出来玩,所以我一直都呆在医院,”他低了下头,没说出口的是埋在他心里的那一点自卑。
杜宇虽然上班,但是陪他的时间还有足够,杜宇曾提出过带他出医院玩,但都被他拒绝了。
外面高楼繁华,掩埋在五彩灯光下的,是人类无穷无尽的贪婪。
他们穷,杜宇所有的工资都给他交了医药费,而好看的东西那么多,他不能保证自己不被迷花了眼,所以在未曾相遇错过与爱而不得中,他选择前者。
既然得不到,那就不如不见,免得让他一个人想念。
而他更没有说出口的是,他看着窗外并不是因为因为外面的东西他没见过而好奇,是因为付苼。
她在他的旁边,那便就胜过千万种美景,他只是想要掩盖心里那控制不住的猛烈的爱意,在他这里,付苼是独属于他的那支玫瑰,担得起他日夜思念的爱意。
“一见钟情”的你10
T市的今天的日头还挺毒,明明已经过了一天中最晒的时候,现在的阳光洒在身上,还是灼人得慌。付苼在停车场把车停好,带着符文澍就只奔商场二楼。
她走在符文澍左边,嘴里时不时地还跟他说着待会要带他去买什么,眼睛一直往符文澍身上瞟。
符文澍躺在床上她还没发觉,等两人并排走在一起的时候,付苼才突然感觉到自己与他的身高差距之大。
委托人这具身体有一米六八,她今天担心着要走太多路,所以只穿了一双五公分的绑带小凉鞋,算起来再怎么也得有一米七三的她,站在符文澍身旁还是矮了足足一个头。
这让她不由得怀疑,到底是她的身高缩了水,还是她的眼睛不太行?
“怎么了姐姐?”感觉到付苼的视线频频望向自己,他笑问道。
“你知道你有多高吗?”付苼用手在自己的头顶比划了一下。照着她做参考,符文澍再怎么也得有个一米九往上吧。
“唔,大概就…一米多吧?嘻嘻,”可能是符文澍自己也觉得自己的答案太过搞笑,句末还傻笑了几声。
???
付苼还在皱眉觉着他这个答案太过敷衍,右手就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牵住,然后也没管她是否反应过来,拖着她就往前跑。
等付苼气喘吁吁地被符文澍牵着停下时,他们已经到了一家童装店门口。而符文澍正兴致勃勃地站在童装店门口,举着付苼的手往自己的头顶摸去,“快看看快看看,我有多高了?”
一声不吭拖着她跑就是为了看看他有多高?
付苼累得个半死,眼睛却还是虚虚往他头顶看过去,符文澍是真的高,头发软塌塌地贴在头皮,差那么一点就超出了量身高的贴纸外。
“一米九九,弟弟你也太高了吧,”付苼咂舌,这算是她经历了这么多个任务世界,最高的一个崽了吧?
但符文澍似乎还有点不满足,他可惜地“啊”了一声,然后才慢悠悠地说着,“住院两年不知不觉都长了这么多了啊。”
付苼这才想起自己刚才还在嫌弃他说身高说得不够正经,符文澍住院两年,医院又没有量身高的地方,他就像是被关在象牙塔里关了两年,不仅对外界,就连对自己的了解都少得可怜。
可能连象牙塔都算不上,每天都要打针输液,没有新奇的玩具,用小黑屋来形容也不为过。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七十八岁,就这样浪费在医院,着实太可惜。
不知是俊男美女的组合太过亮眼,还是符文澍他一个人就足够优秀,一直不停地有路人小妹妹的视线往他们这个方向投来。
两个明显看着就不像是有孩子的人站在童装店门口聊得开心,在又一次接受到路人目光洗礼后的付苼终于反应过来。
她现在的任务是给符文澍买衣服,并不是讨论身高啊。
事情完全跑偏了。
等付苼把他带进了潮牌店,付苼才又遇到了一个有点棘手的麻烦,符文澍他不肯试穿。
其实付苼之前还是很期待看符文澍这个漂亮弟弟试穿选的衣服的,母爱泛滥的她总觉得这样很戳她奇奇怪怪的萌点,只是符文澍的反应太过奇怪。
他害怕试穿,害怕付苼让他去试衣间,而且他还不是那种普通的害怕,给付苼的感觉就是,他心里是有什么阴影。
像是被黑暗侵蚀过的土地,从此惧怕阳光,害怕见到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
最后付苼还是顺着他的意思,不强求他试穿,但是她放缓了声音,与符文澍提了个建议:“我觉得你应该去换一套衣服,你觉得呢?”
也不知道两年前符文澍有多高,他的衣服断了一截不说,穿在身上都紧紧贴着皮肤,感觉符文澍动作稍微大一点,衣服都得要崩开。
符文澍无助的眼神留在付苼脸上,眨眨眼有点委屈。
这时旁边的店员过来出了个主意:“先生是害怕一个人在试衣间带着吗,不如让你的女朋友陪你一起进去换吧,我们试衣间很大的。”
???
付苼经历今天第二次迷惑。
第一,她不是符文澍女朋友,第二,为什么要强调试衣间很大啊?
她才和符文澍认识两天,她是想追但是也不能暴露得这么明显,万一到时候吓到了符文澍…思前想后,付苼打算解释。
只是她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符文澍低着头闷闷道:“好。”
艹,老娘的纯情弟弟呢?
付苼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店员推到试衣间的,手里还抱着给符文澍选的衣服,还有一个手还牵着符文澍。
她只记得打断她话的符文澍抬起头,那一双恳求单纯的眼睛看着她,她脑子就瓦特了。
美色误人。
店员替他们关上试衣间的门,脸上带着春意的笑久久不散。
现在的小年轻就是好试衣间这口,虽然符文澍不去试衣间的理由找得不够好,但幸好他遇上了自己这个神助攻,试衣间play什么,她都明白。
谁让她是在这家店上了几年班的老人了呢,要不是他们这家店试衣间足够大,能够吸引些追求刺激的小年轻来带动销量,早就在这寸土寸金的商场里关门了。
试衣间内,付苼抱着衣服不知所措,而他对面的符文澍也是一样。
试衣间真的如店员所说,真的很大,是一个普通电梯的两倍,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着,除了脸慢慢变红以外,没有什么反应。
“那个…你…”付苼吞吞吐吐地说着,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去那个凳子上坐着吧,让我知道你在这里就好了,我背对着你换,”符文澍把付苼推到角落的凳子面前,接过她手里的衣服,然后自己走到离付苼最远的一个角落。
“这家店的衣服你喜欢吗,不喜欢的话我们还可以多看几家,我刚才上来的时候看到了娃娃机,里面有个大耳狗我觉得好可爱,等下我们累了就去…”
付苼坐在凳子上稳了下心神,开始自言自语地说着他们接下来的安排。
而在她身后,符文澍换衣服的声音也窸窸窣窣地响起。
你有你的不可说没关系,我只负责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