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变后妈37
“当然舍不得,”刘瑾安侧脸看着付苼,“所以我会努力让自己陪初初久一点。”
“而且,人世间这么多意外,谁都不能保证与初初年纪相仿的人就能陪她走到最后。”
“人得活在当下。”
这下谢父彻底没了言语反驳,他像个辩论赛被对方辩友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选手,无力地望着谢母。
这人功力太强,换你上。
餐桌上恢复了安静,四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坐着,都没人先开口。
直到付苼的肚子叫声打破了这一时的平静。
“你先去厨房喝点粥,我和伯父伯母聊聊,”刘瑾安松开了付苼的手。
付苼在这里有些话谢父谢母不好直接说出来,而他也是一样。
“你一个人可以吗?”付苼贴近他耳旁,自以为很小声的问他,却不知一字一句都清晰地传入了谢父谢母耳里。
女儿大了,胳膊肘都会往外拐了。
“我可以,你去吧,”刘瑾安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又让她把茶几上的电脑拿过来。
等确定付苼进了厨房后,他才打开电脑,调出自己之前就准备好的文档,将电脑屏幕转向了谢父谢母。
逃离战场的付苼进了厨房开始安心地喝粥,一点都不担心被她留在餐桌上的刘瑾安。
她对刘瑾安有信心,搞定谢父谢母这种事,他肯定应付得来。
即使应付不来,反正户口本在她手里,大不了到时候硬拉着刘瑾安去就是了嘛。
不慌。
等她在厨房悠哉悠哉地喝完第三碗薏米红豆粥,外面的谈话终于告一段落。
谢母走进厨房先是白了她一眼,然后就将她扯到了客厅里,一副兴师问罪模样。
“你怎么之前刚谈上的时候都不和我说他这么大了?”
付苼悄悄往沙发里缩了缩:“你也没问啊。”
其实问了她也不会说,她可不想让她的爱情毁在摇篮里。
“我看你是故意不说的吧,你就知道我们会嫌弃他的年纪,”谢母揪着她的耳朵,语气是恨铁不成钢。
千想万想,她就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被自己的女儿摆一道,真是姑娘大了就不要娘了。
付苼就缩在沙发里任她揪着,谢父此刻却是蹲在猫笼面前,一脸趣味甚至还有些高兴地逗着1973,完全不见当时他反对的影子。
之后谢母终于是揪得累了,她松手看了一眼那边被1976吸住全部注意力的谢父,最后把目光投向付苼。
她语气镇重,不带着任何的反对,看着付苼认真问她:“你真的决定好了,就他了?你可别后悔。”
看来是说通了?
付苼身子一偏倒在她的身上,轻声回答:“就他了,他虽然是大了点,但是他挺照顾我的,和他在一起很舒服。”
而且能完成任务。
“那你以后的几十年,就真的想好了?”
她不是那种迂腐的母亲,她尊重付苼的所有决定。
而且她对自己的女儿充满着信心。
即使刘瑾安那么有钱,他们从一开始,都没有把付苼是为了钱才和刘瑾安在一起那方面想过。
他们从不质疑自己女儿能力,他们只是在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没有保护好付苼的能力。
在怀疑自己的同时他们还在愧疚着,如果他们足够有钱,能与刘瑾安平起平坐,那现在困扰他们的阶级差距,完全都不存在。
说到底,还是他们没有给付苼一个完美的家境。
付苼点了点头。
“既然你想好了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刘瑾安呢我们算是同意了,你也不用夹在我们之间为难。”
“结婚的事情我们也有商量,我们想等到年后再结婚办婚礼,没意见吧?”
付苼继续点…
等等,这就同意了?
未免也太…简单容易轻松了吧。
“你们这么快就同意了呀,”付苼黏在谢母身上撒娇,心里暗道果然没看错人,刘瑾安出手就是没有失败的结果。
谢母微恼地指了指她额头,“不然呢,你这么想要上赶着当人后妈,我们未必然还能把你关家里拦着不成?”
“他连他儿子都跟你讲啦?”付苼这下是真佩服刘瑾安了,刘辰奕的事他都敢讲出来,可真是…有勇气有魄力。
“不然你还想他瞒着我们不成?”谢母摇摇头,推开付苼的身子,走到谢父身边蹲下,开始与他一起逗1973。
她没告诉付苼的是,刘瑾安不仅把刘辰奕的事告诉他们了,还把他几十年后的遗产如何分配都给他们看了,不然他们也不会放心的同意他们在一起。
做父母的都是希望子女好,既然付苼都认定刘瑾安了,而刘瑾安又没有什么人品上的问题,那他们也只能意思意思得了。
付苼躺在沙发上美滋滋地想着以后,谢父谢母那关过了,她和刘瑾安之间都没有什么其他的坎了,结婚完成任务真的是指日可待。
也不知道1973现在怎么了。
她想起1973都是心中气闷,执行者没有任务系统跟着做任务,这算什么事嘛,1973它抛弃了自己,真是个不友好的合作伙伴。
“伯父伯母,初初,吃饭了,”刘瑾安把菜都端到桌上,朝他们喊道。
他刚才去换了一套家居服,浅浅的亚麻色在他身上显得蜜色的皮肤白皙了几分,脸上的眼镜还没有摘,整个人显得更嫰了些。
吃饭时刘瑾安一直在给付苼剥虾,满满一大盘虾有近乎一半都进了付苼的碗里。
“我找了几个好地方,伯父伯母在这里多住几天吧,让初初带着你们到处玩玩。”
“不了,我们今天下午就走,”谢父立马拒绝了刘瑾安的提议。
“是啊,我们今天就回去了,其实我们这次来就是想看看初初,没打算呆太久的,”谢母在一旁补充道,只是他们也没准备这么早就走。
她可能是怕刘瑾安多想,絮絮叨叨地解释了一通,然后她的话题转到了过年:“我记得你刚才说你的父母都不在了是吗,那要不然过年你和付苼来家里住?顺便可以见见家里的亲戚。”
谢母虽然是在委婉的问着刘瑾安的意见,但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刘瑾安必须得来的意思。
都要介绍家里亲戚了他都不去,那他可真是不想去付苼了。
“好,到时候我一定和付苼一起回来。”
“前女友”变后妈38
送走了谢父谢母,一回家付苼就丧气而直扑沙发,躺在上面起不来。
她之前的任务世界都没有经历过带男朋友见家长这一遭,如今这第一次体会,她只想原地去世。
或许是因为谢父谢母都已经接受刘瑾安的原因,回去时他们两人都没有再谈论刘瑾安,他们直在一个劲儿地与付苼嘱托,让她要试着做一个妻子,做好自己的本分。
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付苼被迫听了一路,直到谢父谢母踏上了回家的车,她耳朵才落得了个清净。
“老板,你是怎么和我爸妈他们说的啊,他们态度怎么转变得那么快?”
躺在沙发上的付苼接受着来着刘瑾安的投喂,一口银牙将巧克力棒咬得咔嚓作响,一双手也没闲着,不安分地揉着刘瑾安腰侧的软肉。
“你猜?”刘瑾安给了她个神秘的笑,将包装袋里的最后一根巧克力棒塞进她嘴里,就两只手捧着她的脑袋一起一站,再轻柔地将她的脑袋放在了沙发上,自己转身进了厨房。
好奇心爆棚的付苼哪会就此放弃,她灵巧地从沙发上坐起,赤着脚就追了上去。
厨房里中午吃过的碗筷都还没来得及清洗,刘瑾安一个个的把它们洗碗机,然后才开始洗锅。
他米白色的家居服不宽不紧,刚好勾勒出流畅坚实的身形,双手沾了洗洁精的泡沫,细小的沫子在他手指间穿插而过,他忘记了挽袖子,双手正摊着发呆。
似在思考要不要因为袖子而特地洗手擦干。
付苼小跑着过去:“我帮你。”
她忘了自己没有穿鞋,但可能穿不穿也无所谓。
厨房地上不知道是水渍还是油污,付苼白嫩的脚一踩在上面,身子就不由得一滑,直直向前扑去。
“初初,”伴随着刘瑾安惊恐地呐喊,她被刘瑾安眼疾手快地捞住腰,靠在他身上往前进了几步,最后在刘瑾安的一声闷哼之下,两人堪堪靠着灶台稳住身形。
刘瑾安腰抵在了灶台边缘的棱角上,闷哼一声时脸上的表情痛苦又难耐,一张俊朗的脸皱成了一团,鼻间还有粗重的吸气声。
“老板你没事吧,”才逃离险境的付苼连忙挣脱刘瑾安的怀抱,脚上还沾有的污渍让她脚落在地面上时又是一滑,最后只得又扑向了刘瑾安怀里。
本就受了伤的痛处再一次因外力而撞到了灶台边缘,疼痛的加剧使得刘瑾安这下连额头都疼出了细汗,薄薄一层覆在他的刘海下,眼镜也因为热气而结了一层水雾。
他轻缓地推开付苼,让她靠在灶台上,然后才空出手揉了揉后腰,缓神几息后才安慰付苼:“别哭了,我没事,你小心一点在这里等我,我去帮你拿拖鞋。”
早在刘瑾安哼出第一声疼痛时就眼泪止不住涌出的付苼点点头,慌张地双手肘撑着灶台,被吓得脸色苍白。
刘瑾安刚才的痛呼和吸气她都是一一听着的,现在一回想,脑子里除了自责就是内疚。
都是她的错。
如果她能记得刘瑾安的话好好穿鞋,走路的时候记得看路走慢点,那么刘瑾安刚才的痛完全就可以避免。
走出几步的刘瑾安折转了回来,他将脚下的拖鞋踢到付苼脚边,想蹲身下去却又扶着腰猛地一吸气,最后只能站直:“你把拖鞋穿上,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付苼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一下喷涌而出,她一边默声哭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跟着刘瑾安回了客厅。
“你腰怎么样了呀,我们去医院看看吧,”付苼蹲在躺在沙发上的刘瑾安身边,看着他眼泪直刷刷地掉。
“我又没怪你,你哭什么,”刘瑾安强忍着痛扯出一个笑,镜片下的眼尾浮现出浅浅一层褶皱,“别哭了,你会开车吗,我想去医院看看。”
“会。”
开车时付苼手一直在抖,倒不是因为她不会开车,而是心底她也不清楚的一道情绪,强大到她放弃思考,一双手麻木地放在方向盘上。
不过还好,路上没出什么大事。
最后刘瑾安被付苼安全地送到了医院,只不过他的腰伤有点严重,拍片后医生让住院几天。
“早知道我就不让伯父伯母回去了,不然现在他们还能帮我照顾一下你,”刘瑾安右手在输液,现在只能用不太方便的左手揩去付苼脸颊上的水滴。
付苼嗔怒着一把打掉他的手,不满辩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人照顾。”
话一说完,她又想了想,最后又补了一句:“我不需要父母照顾了,我需要你照顾。”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趴在刘瑾安左手掌上,话语间带上了点点哭腔:“所以老板你得快点好起来,我今天的白灼虾还没吃够呢,我还想吃土豆泥。”
“好,等过几天就给你做?”
“嗯。”
刘瑾安住的是单人病房,房间里除了病床与几个柜子外就只有一个小沙发和一个折叠的陪伴床。
他不想让付苼陪床,但是付苼死活不依非得在医院照顾他。最后他只能联系了助理送来了必要的生活用品,还替付苼带了一个充气的气垫床。
充满气后放在地上软塌塌的,付苼坐在上面像个小孩子一样弹来弹去,是他少见的活泼。
“等你出院我们把这个床带回家好不好,睡在上面太舒服了,”付苼盘腿坐在气垫床上,一脸希冀地望着他。
“不嫌麻烦吗,我们到时候可以再去买一个。”
付·勤俭持家·苼:“那也太浪费了吧,直接带回去它不香吗,还能节约一点钱。”
刘·有钱·瑾安:“刘太太这么快就会帮我省钱了?”
“谁是刘太太啊,我只是…只是觉得有点浪费而已,我们要环保。”
“但是你不觉得这个太小了吗,我们可以回去买一个大的。”
然后付苼天天晚上想睡在上面都可以。
刘瑾安说得一本正经,付苼压根就没想到他脑子里的黄色废料,立马妥协:“好。”
不然到刘瑾安霸占了她就没法睡了。
“前女友”变后妈39
刘瑾安的腰伤足足养了半个月才好,才出院他就投身到了工作之中,年底公司事情本来就多,再加上在医院耽搁的些时日,工作繁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而付苼也没闲着,她大四临近毕业,忙着写论文找工作,整天忙得是脚不沾地,直到时间到了二月,两人身上的担子终于轻了一些。
只是付苼的工作迟迟没有结果。
现在快要过年,工作本就不好找,投了十几家公司简历都石沉大海,付苼没来头地丧气得慌。
“要不你就去我公司?”刘瑾安端了杯咖啡放在付苼手边,拿了电脑在沙发上坐着。
付苼双腿盘坐在地上,对着电脑屏幕唉声叹气:“我去你公司能干嘛呀,走后门吗?”
讲真,如果谢母耳提面命让付苼必须经济独立必须去找工作,她才懒得为工作而奔波呢。
她已经被刘瑾安养废了,现在她只想做一个米虫,安安心心地等着刘瑾安养。
谁不喜欢咸鱼的生活嘛?
“公司没后门,”刘瑾安顿了顿,然后合了电脑弯腰,与她只有一厘米距离时才停住,“不过,我这有。”
???
付·国家一级搞黄选手·苼:我怀疑你突然开车。
“来公司当我助理吧,刚好我这边有一个助理前两天离职了,现在招人不好招,不如来帮帮我?”刘瑾安说得真心实意。
现在年底真是需要人的时候,那个助理一离职,他们身上本就重的担子变得更加重,要是付苼能来帮帮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那…工资怎么算?”付苼双眼亮晶晶,显然是已经默认了刘瑾安的提议。
谢母只让她找个工作,又没说她不能去刘瑾安公司里上班。
在公司里有刘瑾安在,她这个职场菜鸟,总不会受人欺负了。即使受了,她也不会无力反抗。
“一个我够不够?”
“每月一个你吗,你怕是付不起吧?”付苼故意往后退了退,就被刘瑾安抓住肩膀往前一拉,俯身吻了上去。
等付苼被亲得满脸通红,连耳根都散发着灼人的热度,她才被刘瑾安放开。刘瑾安抵住他额头,刻意磨动几番,沙哑着声音问:“你说我付不付得起?”
他这语气一出,付苼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声音分明就是…她羞怒地瞪了他一眼,在他灼灼目光下低头:“付得起付得起,哪儿会有你付不起的东西嘛。”
刘瑾安没说话,只捏捏她气鼓鼓的脸颊,退后身子拿过手旁的电脑放在腿上,遮住尴尬位置,看着文件稳心静神。
他腰伤刚好,出院时医生嘱托他要稳住稳住,至少得素到年后。
付苼看着迫不得已中途止住的刘瑾安哧哧地笑了起来,在接收到刘瑾安愠怒的目光后,朝他做了一个鬼脸,开始点开视频软件刷剧。
工作都找到了,还纠结简历干嘛,走后门的感觉就是爽。
第二天付苼跟着刘瑾安早早地就起了床,接二连三的哈欠打到刘瑾安都不禁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再去睡会儿吧,明天去也可以的。”
“啊不,我可以的,”付苼不停地用冷水拍着脸颊,嘴里还不停地在抱怨:“你有没有发现我最近瞌睡多了好多啊,我以前晚上刷剧早上起来都不会犯困的,昨天我都没有看,结果还是打瞌睡。”
每天沉浸在睡意里晕晕乎乎的感觉着实是不好受。
已经收拾好的刘瑾安在旁边担忧地看着她,伸手将她湿了水黏在脸颊上的那缕发丝拿开,“我发现了,你最近胃口也大不如以前了,是因为这段时间忙着找工作,精神状态不好吗?”
以往付苼通常能吃三碗饭,现在让她吃第二碗都得费尽好一番精力哄她,脸上的肉都消下去不少。
“不知道诶,我觉得我也没怎么担心找工作的事情吧。”
虽然她是忙着找工作,但她都是为了应付谢母,所以一点都不着急,每天的娱乐活动都是安排着的。
她对着镜子简单地化了个淡妆,脸上终于多了几分气色,“好看吗?”
刘瑾安点点头:“好看。”
她骨相生得好,皮肤精心护着也是上等好的,即使不化妆出门也能吸引一大堆视线,更何况现在化了妆,整个人又明艳耀眼了些。
“那就好,”付苼神秘地朝刘瑾安招手,等男人弯腰低头时,她飞快地往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飞快地跑了出去,“帮我看看我的唇釉掉不掉色。”
幼稚。
刘瑾安抬眼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自从那次与付苼去超市后,他头发就没梳上去过,眼镜也一直戴着。
头发长了付苼帮他修剪了些,现在刚刚好抵住镜框。
他现在的衣服都是付苼帮他选的,说是要与他凑情侣装,十几年来第一次除黑白灰的颜色在他出门的身上出现。
卡其色的风衣里面套着一件白衬衫,领带是付苼帮他打的,很好看。
他摸了摸脸上刚被付苼亲过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位置,转头看了看外面的那道卡其色的身影,缓缓笑了起来。
“再多吃一点吧,”刘瑾安在付苼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一个蛋黄包,她今天就喝了半杯豆浆,哪里是她平时的水准。
付苼皱着脸把蛋黄包推到他面前,可怜兮兮地摇摇头:“我真的不想吃了,你知道的,我最近胃口就是不怎么好…我中午多吃一点也是一样的。”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刘瑾安已经不相信她说的什么“下次”“明天”了。
她现在越来越瘦,这样下去身体肯定不行。
“但是我就是吃不下嘛,”付苼索性摔了筷子,一脸委屈地坐在那儿,眼睛看着蛋黄包眨巴眨巴,满身的抗拒。
浑身上下写满了九个字:别逼我,不然哭给你看。
刘瑾安只能低头妥协:“那等会去便利店里买点吃的,等会饿了就吃,你要再瘦下去,伯母肯定会觉得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不会把你嫁给我了。”
“好,你放心吧,我肯定会嫁给你的,”逃离吃蛋黄包的苦的付苼朝他比了个爱心,直接抓着蛋黄包就塞进他嘴里。
“快吃,吃了我们去上班。”
“前女友”变后妈40
二月的第二十天,天气随着这个多二的字数变得格外讨喜,不仅一连下了几天的连绵阴雨停了,还出了好久都未曾见到的大太阳。
付苼跟在刘瑾安的身后进了公司,一路上收获了不少好奇打量探究的视线,她今天和刘瑾安穿的情侣装,卡其色的风衣格外显眼。
来之前她就问过刘瑾安,他并不是很在意办公室恋情,而且对于他们的恋情他也不介意公开,甚至还主动提出了公开。
所以现在周围看着他们的员工有很大一部分的视线,都停留在了他们牵着的手上。
不知道为什么,付苼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四个字:招摇过市。
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走着的刘瑾安,除了耳根红了一点没有见到别的反应,脸皮薄的她还是选择埋下了头。
被人当宠物园里的动物围观,她做不到刘瑾安那样的坦坦荡荡毫不在意。
“我…要不我今天还是算了吧?”
一进办公室,付苼就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鸟,扑在刘瑾安怀里瑟瑟缩缩的。
“怎么,昨天你不是很有信心吗?”刘瑾安看着她这副模样,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是他们刚才看你把你吓到了?”
吓到?也不全是。
付苼主要是觉得这般招摇过市后,在与他们工作总融入不到一起,虽然刚才大部分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友善的,但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那几个异类。
恶毒又刻薄,像她看的动画电影里的女巫婆。
“我就是…想再缓缓,我觉得之前投的简历也不定全都石沉大海,我觉得我还不至于凉凉,”她攥着刘瑾安的手点点头,期待地望着他。
她说好了又反悔,刘瑾安该不会生气吧?
“要是我过年放假回来还找不到工作,那我再来怎么样?”
付苼说得小心谨慎,一双眼睛仔细地瞧着刘瑾安的反应。
上个问题的答案是,不会。
刘瑾安只宠溺地叹了口气,一副拿付苼无可奈何的模样,他把付苼抱到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下,再把手里提着的零食早餐塞她手里,无声地依了她。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过年后找不到工作就来我这儿,或者,你就在家呆着,我养得起你。”
他的想法很矛盾,他一边想着付苼能够在家呆着好好享受生活,生活的苦由他自己一个人来担,但同时他又不愿打击了付苼的那点活泼积极向上的劲儿。
一边想留她在家又一边想给她自己,矛盾至极。
但他还是愿意把选择权交给付苼,不管他想的如何,付苼是个独立的个体,她的人生理应由她自己决定。
“好,”付苼瘫在沙发上玩得开心,随手拆开了今天去便利选的三明治,才刚放到嘴边,就觉得一股似曾相识的呕吐感席卷而来。
“初初,你怎么了,”刘瑾安跟着她到了厕所,蹲在她旁边轻拍着她的背脊。
她是真的瘦了,原本摸着就凸起许多的脊椎骨头更加突出,手只轻轻摸过,就觉得硌人。
“好点了吗,”付苼今天早上本就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即使是想吐也吐不出个什么来,只能趴在马桶边干呕。
付苼结果刘瑾安递过来的温水漱了漱口,面色凝重。
一头雾水的刘瑾安在她旁边坐下,看着即使是化了妆也能明显看出脸色不对劲的付苼忐忑不安,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直到付苼手中的水渐渐地有了凉意,她才慢慢开口。
而这一开口,带给刘瑾安的全是震惊,还带着些期待的喜悦。
“老板,你帮我去买根验孕棒吧。”
“啊?”刘瑾安有些没反应过来,傻呆呆地望着她。
“我那个上个月没来,这个月没有…”付苼因为刚刚才吐过,眼尾还有点泛红,此刻她就这样委屈地看着刘瑾安,看得他人心都化了。
刘瑾安就算是再转不过弯来,此刻也明白了付苼的意思,他捧着付苼亲了一口,轻声道:“乖,等我。”
直到他拿到两条红杠的验孕棒,刘瑾安都还傻着没什么大的表情。
他对孩子没有那么深的执念,和付苼在一起他也从没想过他们俩会有孩子的事情。作为成年人,他和付苼一直都做得有保护措施,除了平安夜在阳台那一次。
哪成想就这样乖乖中招了呢。
“你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付苼轻皱眉,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刘瑾安对于孩子是个什么态度她不知道,孩子的出现没在她的计划之内,突然怀孕真的是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联想到刘瑾安对刘辰奕的态度,付苼是猜想他不怎么喜欢孩子的,在她在卫生间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把孩子打掉的准备。
生命的诞生是神圣的,但不受期待的诞生,他也许就是毁掉生活的恶魔,与神圣二字,丝毫不沾边。
刘瑾安看着验孕棒还是没反应,付苼大了胆子一把抢过,本就泛红的眼眶此刻变得绯红,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
“你不想要我们打掉就好了,你别不理我。”
自知刚才的冷漠吓到了付苼的刘瑾安连忙将她搂在怀里,嘴里的语气是说不出的轻柔:“我没有不想要他,我就是太激动了没有反应过来,没有不理你。”
“你刚才好吓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初初,”刘瑾安轻声哄着,想将她搂得紧紧的给她安全感,但是又怕压到她肚子里的孩子,只能轻拍着她的背,不停地与她道歉。
等付苼的情绪缓和下来,他才慢慢松开了付苼,转而吻住她。
他抵着付苼的额头,呼出的气体喷洒打在付苼的脸上,吹着付苼脸上带着丝丝的痒意。
“我从来没想到过我们这么快就有孩子,我都还没有好好与你在一起多久,就要多出一个第三者。”
“我一点都没有要做爸爸的准备。”
听他这么说,原本佯怒的付苼破涕而笑,她一把推开刘瑾安,转来开视线不再看他。
“你不是有刘辰奕这个儿子吗,已经是爸爸了还要做什么准备?”
“前女友”变后妈41
空气陡然僵住。
付苼说得太过直白,噎得刘瑾安都没有什么话来反驳。
毕竟刘辰奕真的是他儿子。
默了半晌,刘瑾安有了动作,他食指和中指弯曲,在付苼额头上敲了个暴栗:“你能不能别乱说话破坏气氛?”
说完他又在付苼委屈的目光中软了语气:“刘辰奕的出生就是一个意外,当时我十八岁,混得要死,自己都照顾不好,突然冒出来个儿子,我吓都吓死了,对他根本没什么感情,他对我来说就是责任。”
“那你什么都没准备好,你当时又那么小,刘辰奕他为什么会被生下来啊?”
当时刘瑾安十八岁,刘辰奕的母亲应该也是同龄,两人没结婚没定亲,为什么刘辰奕会被允许生下来?付苼觉得可能没那么简单。
刘瑾安摸出一根烟叼嘴上,手里的打火机一直没打开,他就这样咬着说了当年的事情。
当年刘辰奕的母亲的确是怀孕了,刘瑾安家里人知道后脑子里想的也是孩子不能留,便两家商量好给了那个女生家里一笔钱,让他们带女生去流掉孩子。
或许是刘瑾安家拿钱拿得太过痛快大方,女生父母就生出了些别的心思,他们不仅没带着女生去流掉孩子,还假借着转学的名义,哄那个女生把刘辰奕给生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都是老套发展,女生父母借着刘辰奕找刘瑾安家里拿了好几次钱,在他们越来越贪得无厌下,刘瑾安家明确说了不会再给他们一分钱,索要几次无果后,他们直接将刘辰奕丢在了刘瑾安家门口。
因为他们花钱大手大脚,实在是不愿意养女儿养儿子的同时,还得养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外孙。
就这样,刘辰奕这个儿子,住进了刘家,被刘瑾安爷爷奶奶养着。
“那那个女生,后来怎么样了?”付苼问得犹豫。
或许这是女孩子的通病,总会对另一半的前任初恋或者对他有特别意义的那一位前任特别好奇。
“她啊,”刘瑾安嗤笑,嘴里的烟被他扔进了垃圾桶,“她后来傍上了大款,哪儿看得上我。”
“哦。”
付苼没再继续问,只心里酸酸的,她拿过一旁的便利袋开始找着里面的零食,身周的冷漠来得突然。
听刘瑾安那语气,明明就是刘辰奕他妈念念不忘,语气里还有点酸。
啧,男人果然就是对初恋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念念不忘。
身后的刘瑾安伸手又将她捞了回去,贴在她耳边问道:“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空气里怎么一股酸味?”
付苼本就面色难看的脸顿时更加难看,她一巴掌就打在刘瑾安手上,跑到另一边沙发坐下,扭着头不看他。
只是眼睛里的泪水不争气地落下。
怀孕的人本就情绪低落,被刘瑾安这样一刺激,原本还只是默默流泪的付苼眼泪像捅了三峡大坝,喷涌而出,拦都拦不住。
“我不喜欢她,我连她名字都不记得了,”刘瑾安连忙解释。
那女生不过是他年少时交过的众多女朋友中的一个罢了,唯一特殊点的就是给他生了一个刘辰奕,其他的没什么特别。
在漫长岁月的消磨中,她早就被时间磨去了姓名,唯一能形容她的,无非就一个刘辰奕的母亲而已。
“你都知道她傍上大款了,还酸没看上你呢,”付苼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怀孕之后男友忘不了初恋,最后留下孩子与初恋在一起》的剧本中无法自拔,刘瑾安的话她都充耳不闻。
“我没有酸,她当时就是嫁给了我们那一块的一个有钱人,然后后来她嫌弃那老头偷跑,被她爸妈打疯了,我们那一块的人传了好久,我也是无意间听他们说的。”
“至于说为什么看不上我,是因为他们把刘辰奕丢到我们家门口时说的,说我们家太穷,让我们自己养刘辰奕,别祸害那女的嫁大老板。”
“你还有被人嫌弃的时候啊?”付苼破涕为笑,看着刘瑾安笑得不能自已,双腮上挂着的泪珠泫然欲滴,随着付苼的动作晃悠悠的,还闪着些水光。
“听见我被嫌弃你就这么开心?”刘瑾安没好气地看着她,扯了纸巾轻按着她脸上的泪珠,尽量不去弄花她脸上的妆。
不然到时候付苼又得生气。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拿出手机点了点,然后与付苼商量:“我预约了检查,我们下午去医院看看我们的宝贝?”
“好,”付苼点点头,接着她就听见刘瑾安一本正经地与谢母打电话,说她怀孕了之类的云云。
他什么时候和谢母关系这么好了?
还有了谢母的电话?
刘瑾安捏了捏她的脸上,笑着和谢母讲道:“初初现在就在我旁边,你要不要和她说说。”
他把开了免提的手机递到惊讶又恼怒的付苼面前,下一秒谢母那嫌弃的话语就从手机中传出:“我和她没什么好说的,瑾安你辛苦了,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她的,真是辛苦了。”
???
付苼:我被嫌弃了?这是委托人的亲妈吗?
刘瑾安又笑着应了几句,最后抱着付苼傻乐:“妈让我好好照顾你,所以你给个面子,和我下去喝粥吗?”
“你不上班了?”付苼望了眼他桌上堆着的文件夹,满头小问号。
这日他妈是之前那个有原则爱工作为公司掏心掏肺的刘瑾安吗?
“你比较重要,去喝粥吧,”他摸上了付苼还平坦着的小腹,脸上的小心翼翼与爱意看得付苼心头一动。
这个男人可真够没原则的。
在刘瑾安的死(ge)缠(zhong)烂(nian)打(dao)下,付苼认命地被他牵着再一次接收员工朝她投来的注目礼,去了楼下的粥店强被灌粥。
之后剩下的半个上午刘瑾安也没工作,就在办公室里盯着她肚子傻乐呵,时不时地还取了几个名字,问付苼哪个更好。
一点都没有之前的形象和智商。
下午去医院检查时更甚,护崽心切的刘瑾安就差给付苼安排一个轮椅了,走在去检查室的路上一直战战兢兢的,生怕突然出现一个什么意外伤害到付苼。
而除去刘瑾安这些反常的行为外,他们的结婚,因着孩子提前上线。
“前女友”变后妈42
谢父谢母早在付苼在医院检查后第二天就赶了过来,现在付苼还没显怀,谢母他们的意思是让刘瑾安和付苼早点把婚礼办了,不然到时付苼生了孩子还要坐月子,整个人状态肯定不如没生孩子之前。
付苼与刘瑾安一商量,都应了谢母的意思。
刘瑾安早已做了甩手掌柜,公司的事情交给了别人去做,他就整天在家里给付苼做做饭、准备婚礼的事情。
他们的婚期定在了三月二十九,一个多月的时间除去过年,剩下的满打满算也才二十天。
不过好在刘瑾安那边关系简单,邀请人的事办起来他完全游刃有余,而谢父谢母则是通知谢家那边的亲戚,以及帮付苼准备嫁妆。
家里的其他三个人都有事可忙,付苼一个人在家呆得就格外无聊。
看着面前刘瑾安特地为她准备的营养早餐,付苼又一次犯了难。
自怀孕后她的胃口就不怎么好,虽然在谢母的建议下总吃酸食,刘瑾安也总换着法儿给她做好吃的,但她总觉得嘴里没味没胃口,本就瘦的脸颊用谢母的话来说,就是又少了一层皮。
“我能不能少吃一点啊,”愁眉苦脸的付苼将盘子推远了一点,乞求地看着谢母。
谢父谢母他们在家住下以后,家里的主事人就换了一个人,以前付苼好歹还能在刘瑾安面前撒撒娇求求情,而谢母却是油盐不进,任凭她如何装可怜,谢母都不松口。
两个女人间的事,谢父和刘瑾安这两个老男人从不敢插嘴,一个是典型的妻管严,一个是怕惹怒了就不嫁女儿给自己,对付苼的委屈可怜视若无睹。
谢母从她怀孕后脾气就变得异常暴躁,她眉头一皱,眼睛一横,嘴里冰凉凉地吐出两个字:“不行!”
付苼只得乖乖听话,右手在桌面上捏着包子,左手却在桌下委屈地揪着刘瑾安衣摆。
这样的场景每天要在家中上演三次,谢母从不松口,付苼也从不放弃委屈求情。
“婚纱照你要现在去拍还是生了孩子之后?”刘瑾安侧耳贴在付苼的肚子上,任由她摸着自己的脑袋。
婚礼的事情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他还欠付苼一套完整的婚纱照。
“生了孩子之后吧,现在我懒得不想动了,”付苼以一个“大”字型瘫在床上,白色的天花板不着一尘,白得她心有些慌。
最近她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1973,现在她任务眼看就要完成了,1973不在她的任务要怎么提交呢,还是说她就可以留在这里了吗?
她垂头看着在自己肚子上拱来拱去的刘瑾安,眼里有些不舍。
明天就要去领结婚证了,任务完成就在明天,能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也就看明天了。
付苼忍不住揪了一把刘瑾安的头发,开玩笑似的问他:“你说要是我突然消失了,你会怎么办啊?”
正享受温情时刻的刘瑾安一下直起身来,一只手轻捂着付苼的嘴,嘴里带了几分少有的严厉:“乱说什么呢,你就在这能去哪儿,就算你消失了,我也会把你找回来,反正我俩有找人信物。”
“嗯?什么信物?”这下轮到付苼傻眼了。
刘瑾安把她右手举起,手腕内侧紧紧地贴上自己的左手手腕,得意地居高临下俯视她,“看,这不就是吗?”
他说的事苏盼那个神秘印章印的花纹。
虽然来的奇奇怪怪,但好歹是有了。
“那你以后一定要记得找我,不管在哪儿,”付苼话音一落,跪坐在她身旁的刘瑾安就弯下腰,堵住了她的嘴。
房间的气息一下变得暧昧,还飘散着刘瑾安零碎的话语,将这个性冷淡的房间装点得粉色甜腻有情调。
就在两人亲得忘我难舍难分时,两声敲门声传来,他们往门口一望,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喊了一声:“妈?”
…
第二日,天气还是一如昨日那般阴着,带着即将下雨的闷躁气息,付苼和刘瑾安进了民政局。
今天是三月二十二,他们结婚的日子。
明明不是第一次踏进民政局,付苼心里却“砰砰砰”,心脏速度加快。
“你都四十一啦,比我都还大两岁,还真看不来诶,你们看着就像同龄人,保养得可真好。”
刘瑾安和付苼面前的工作人员丝毫不介意暴露自己的年龄,大声惊叹着,就连后面排着队等填表的新人和工作人员都没忍住视线往他们身上瞟,无一不在感叹着他们这对不像老夫少妻的老夫少妻。
时间是把杀猪刀,但到刘瑾安身上,可能去杀了别的猪了。
他今天和付苼一样,都穿的一件黑色大衣,里面是和付苼同款的立领衬衫。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付苼的监督下认真保养,皮肤比之前水润了几分,加之今天又带了一副金丝边眼镜,即使把头发梳起来露出额头,他看着也不过二十多岁。
再加之他堪比男模的身材,旁人很难把他往四十岁的方向想。
那个工作人员还在小声感叹着时间的不公平,嫉妒地看着刘瑾安比自己保养得还年轻的脸,她失意地坐在位置上,看着面前的一堆堆资料,无声叹气。
这该死的生活啊。
工作人员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入他们两人耳中,付苼咬着指关节忍笑,偷瞄着坐在左边的男人。
果然,刘瑾安那张脸阴沉得可怕。
刘瑾安不满脸色一直持续到了拍照的时候,给他们拍照的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见到他们说的第一句话,便就是夸两人好看,看着就知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由着这句话,刘瑾安接下来的心情大好。
结婚证没要两人多少时间,就被工作人员递到了他们手里。
照片上的两人微笑着,嘴角边上的弧度出奇的相似,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刘瑾安眼底隐隐地紧张。
“1973,你在吗,我现在已经是刘辰奕的后妈了,可以提交任务了,1973?”
如以前的喊叫一样,付苼这次的呼唤并没有得到回应。
1973没有回来帮她提交任务,而任务也没有自己提交结束,还在继续。
身旁的刘瑾安凑近她,在她耳旁轻声说了几个字。
“你好,刘太太。”
“前女友”变后妈43
没有1973的催促提交任务,付苼接下来的时日过得格外顺心。
她俨然已经将自己当成了谢初,享受着在这个世界里的一切。
婚礼前一天,刘辰奕回来了。
彼时付苼正在客厅里对着电视发呆,谢父谢母出去在安排提前来这边的亲戚,而刘瑾安出去找婚礼策划商量着最后的细节。
门铃响起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刘瑾安没带钥匙,她顺手拿着一杯说是能开胃的柠檬汁边喝边往门口走。
“你回来啦,”付苼笑意盈盈,连头发丝都带着一股诱人的气息。
只是门外的人不是刘瑾安。
付苼脸上的笑彻底僵住,她动了动唇侧过身子,语气全然不复刚才那般喜悦,甚至还多了一丝厌恶。
“是你啊,快进来吧,你爸不在。”
她自顾自地在沙发坐下,一副女主人的模样。
而她也的确是。
刘辰奕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愣在原地,等付苼走回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时,他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一脸难以置信地走进客厅,站在她旁边注视着她。
“你怎么在这儿?”
纵是心里有了答案,刘辰奕还是决心问道。
心中的悔意越来越浓,似乎都已经蔓延在了空气中,像蚕蛹一般将他层层包裹,让他在那片小空间里透不过气来。
内里的氧气随着呼吸越来越少,没有足够氧气的他被一双无形的手桎梏住了脖领,他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或许下一秒,他就会在这个环境里死去。
付苼并不因刘辰奕来者不善的语气给惊吓住,恰恰相反,她心里还有点期待。
自己追过的女人变成了自己的后妈,不管他有没有动过真感情,但凡只要是个男人,就都受不了这打击。
她眉欢眼笑地喝了口柠檬水,然后摊摊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和刘瑾安结婚了啊,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在这儿?”
忽的她又像是想到些什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下次见面,你记得叫我一声后妈哦。”
刘辰奕咬牙切齿地恨着她,胸膛不断起伏喘着粗气,光是从他紧皱的眉毛就看得出来,眼前这个人,正勃然大怒。
具体怒到什么程度付苼不知道,到这并不妨碍她继续煽风点火火上浇油,她眼珠一转,像只诡计得逞的小狐狸,坏笑着提议:“要不然你现在先叫一次,就当练练口?”
“谢初!”
刘辰奕终是忍不住大吼出来,他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眼睛如铜铃一般瞪着付苼。
他万万想不到付苼居然会嫁给刘瑾安!
满腔的悔意被怒火所侵蚀,席卷着他的内心,胸膛里似是有千万点火苗在燃烧跳跃着,燃烧发出的声音都变成了嘲笑,笑他无知,笑他天真。
其实他这次回来没那么简单,照着他与刘瑾安之间压根就不存在过的父子情,刘瑾安再婚他根本就没必要回来,他这次之所以回来,不过是想借着参加婚礼的名头,做些自己的事罢了。
或许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得到的不觉得好,失去了才知珍贵。
把委托人当作赚钱对象、当作礼物送给戴原的刘辰奕,在这个世界遭到付苼的拒绝后,居然发现自己有点喜欢付苼了。
好歹是他追求了半年多的女生,日久生情被吸引也情有可原,他在国外一直放不下付苼,所以才想借着参加刘瑾安婚礼的名头,再找付苼复合。
只是时光荏苒,没有人会停留在原地不动。
就正如付苼,她不会像刘辰奕所想的那样,在原地等着他。
不过几个月,付苼已经成了他的后妈。
“怎么,有事?”付苼轻描淡写地抬起眼皮,虚虚地看了他一眼,又矜贵地敛下眼皮,不再看着他。
刘辰奕被她毫不在意地态度再次打击,心中怒火像是被人浇上了一桶冰冷的汽油。
所有的冰冷在汽油还没接触到火苗的那一刻被瞬间同化,没有起到任何的阻止作用,随着汽油与火的接触,轰然炸开。
“你能不能好好爱惜你自己,你能不能自尊自爱一点!”
此刻的他成为了笼里的困兽,开始咆哮呐喊与发泄。
付苼听着这话不由得好笑,这刘辰奕还真是披了个人皮就当自己是人了?
“我怎么不爱惜自己了,都是成年人了你说话能不能带点脑子,难道我拒绝你的追求和别人在一起就是不爱惜自己吗?”
“他是我爸!”
所有的不甘涌上心头,连带着怒火一起席卷着他的大脑,他在原地反复踏着,然后红着眼眶怒视付苼,“你怎么可以和他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比你大快二十岁!你们怎么可以在一起!”
“为什么不可以呢,难道年龄差大就是什么不可以在一起的规定吗,我爸妈都没有阻止我,你有什么资格呢,你在以什么身份来说出这些话的呢,难道以你是刘瑾安他儿子的身份吗?”
“可是儿子可以管爸爸吗?”
“你,”刘瑾安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在原地不停地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等他压下心中的怒火,他才苦口婆心地劝道:
“初初,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但是你不能因为我就这样仓促潦草的交代你的一生,我爸他不适合你,你知不知道他年轻的时候就很花心。爱乱搞男女关系…”
“我知道啊,要是刘瑾安他不乱搞男女关系,你觉得还会有你的存在吗?”
“是,他不乱搞的话也不会有我但是你看他像个能托付终生的人吗,就拿最近这几年来说,他的女朋友一月一换,他对你不过就是新奇而已,你别被他骗了。”
“那他为什么最后还是和我结婚,那这是不是可以,我在他心里不一样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争着,刘辰奕慢慢地落了下风。
他没有资格去阻止,刘瑾安也没有足够能让他揭露的黑点,他唯一能抓着不放的,只有刘瑾安的年龄。
只是在这个社会,年龄早已经不是横隔在爱情的鸿沟。
刘辰奕的底牌,毫无攻击性。
他输得一塌糊涂。
“前女友”变后妈44
窗外天正放晴,阴沉过后的阳光总比明媚的来得更讨喜、惹人欢心些。
与柔暖的阳光不同的是,客厅里的一男一女此刻正争得面红耳赤。
落了下风眼看已经什么好说了的刘辰奕还在负隅顽抗,硬是想和付苼争一个“对”出来。
他放弱了声音,用着一种近似乞求的语气嗒焉自丧道:“初初,我知道是你还在生我气,我错了。你不喜欢我我在国外读书也不会再缠着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和我爸结婚,你不要…不要这么糟蹋自己。”
刚才的付苼与刘辰奕争论那些她还能忍住,只是这刘辰奕越说越过分,这可就让她忍不住了。
“刘辰奕,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和你在一起就是在糟蹋自己?你今天如果是回来好好参加婚礼的话,那么这里欢迎你,但是如果不是,你还想闹的话,那么请你出去。”
刘辰奕还在苦苦挣扎:“谢初,你现在能不能冷静一点,你好好想想,你们真的合适吗?”
“很合适,不合适也轮不到你来讲,”付苼冷了脸,绕过刘辰奕往卧室走去。
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憨批是听不进什么话的,她现在坏了孩子累得很,可不想在这里还和刘辰奕一直纠缠。
任务是当刘辰奕后妈,她现在已经当上了,才懒得在刘辰奕身上费时间呢。
只是有人想离开,有人就想让她留下。
刘辰奕握住她的手腕,语气失神:“谢初,你原谅我,你别嫁给我爸。”
如果嫁给别人他或许还有可能做个小三得到付苼,但如果嫁给刘瑾安,他总不至于做出勾引后妈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你放开我!”
“你给我放开她!”
两人齐齐往门口望去,刘瑾安站在门口,鞋都没有换,戟指怒目地怒视着刘辰奕。
“爸,”刘辰奕手下意识地一松,被放开的付苼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才委屈地红了眼眶,扑进了刘瑾安怀里。
他们两父子的事情,她还是不插手了。
刘瑾安抱着付苼轻哄了几句,等感受到付苼身体没有抖得那么厉害时,他才低头凑到付苼耳边安慰,送着她回了房。
他们两人恩恩爱爱亲密不已,像触在一起的身体成了激怒刘辰奕的最后一块被抢走的生肉,在笼中被囚禁许久的他终于迎来了他的爆发点。
刘瑾安一出来,刘辰奕就朝他嘶吼:“爸,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知不知道谢初她是我同学,是我喜欢的人,你怎么可以和我抢呢!”
声音大到房间里的付苼都清晰可闻。
然后刘瑾安就露出了一个与付苼脸上如出一辙的冷笑:“和你抢,你配吗?”
“别以为你在学校你做的那些破事儿我都不知道,你对谢初到底是喜欢还是为了利益,我相信你自己清楚,戴原那小子给出点小利小惠就把你哄得团团转,你就这个样还配当我的儿子,还配在这儿和我争?”
盖在身上的那块遮羞布被彻底掀开,所有的阴暗面与恶毒的心思都暴露于阳光之下。
刘辰奕像只被人扼住了脖子的鸵鸟,被逼着直面他的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肮脏又令人作呕。
他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低着头早已没了当时叫板的自信。
谁让刘瑾安说的都没错呢。
对于付苼,他刚开始就是为了利益,虽然现在自己可能已经爱上她了,但是说出来谁信呢,他自己都不愿意信。
所有的恶孽都出自于他的手,他真的没资格也不配对付苼的生活指手画脚。
“明天的婚礼你要参加就来,不参加我也不强求,机票我会让人给你订好,后天一早你就给我回m国读书。”
“珍惜今明两天的时间吧,毕竟下一次你能有正当理由回来,可能就是九月份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出生了。”
刘瑾安说完就回了房,没再关心刘辰奕情绪,刘辰奕愣在原地,嘴里不断咀嚼理解着刘瑾安刚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的意思是付苼已经怀孕了吗?
九月份…距离现在只有五个月多几天了。
所以他刚才的所有劝说,都是他自以为是对吗,人家都已经怀孕了,他居然还在质疑他们,可真好笑。
他刚才就是个跳梁小丑,在付苼面前自以为是地高傲表演着。
所有的观众为他鼓掌高呼,但都不是赞扬,全都是嘲笑。
“还生气吗?”刘瑾安替付苼顺了顺头发,搂在怀里一起躺床上。
“生什么气,刘辰奕的吗?”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我反而是有些庆幸,如果当时的我没有曾修杰提醒,我可能就真的上了他的当,然后我就不会去咖啡店打工,也不会遇见你。”
“所以算起来,刘辰奕还算我们之间的半个媒人。”
付苼说得认真,其实在这件事情里,最应该感谢的是曾修杰,他是真诚地爱着委托人,在没有因为兄弟情而选择包庇刘辰奕。
虽然他也有一点私心,但就他默默喜欢委托人为委托付出,从不帮委托人招惹麻烦带来困难这一点,他是真的好。
只不过她的任务对象是刘瑾安。
“那另外半个媒人是谁?”
很大一声关门声传来,刘瑾安眉头又皱了皱,最后还是忍住心里的怒气没给刘辰奕打电话教育。
他这个儿子,可要可不要。
“当然是1973啊,你想想,要不是当初1973那么黏着我,你会每天早上都把它送来和我见面吗?”付苼说得强颜欢笑,另外半个媒人是1973,但却不是现在的1973。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够见到那个小憨憨。
刘瑾安赞同地点点头,然后又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你有没有发现,1973好像都不怎么黏着你了,以前它是最爱往你身上蹭的,现在你坐它旁边都对他没有吸引力了。”
因为芯子都换了啊。
“你才发现吗,我觉得它肯定是我们去温泉山庄那次把它丢下它它生气了,不然也不会对我这样冷淡。”
付苼悄悄地给1973的反常找了个借口。
但具体为什么,只有她自己才清楚。
“前女友”变后妈45
第二日,或许应该说不是第二日。
付苼醒来时入眼的便是一片白色,不是刘瑾安家里天花板的那种粉刷的白色,而是她熟悉的白到发光的机械白。
是太空舱内壁的白色。
所以她这是回来了?
她都还没有和刘瑾安结婚呢,付苼眼眶酸涩,眼泪不受控制地滑下。
1973此时也飘了进来,它似埋怨似愧疚,电子音都比以前低了几个音调。
[执行者你可终于回来了…]
付苼伸手擦去眼泪,努力让自己的话听不出什么异常,“这次任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消失就不见了?”
她一说到这个1973就来气,星际联盟真的…太垃圾了。
[星际联盟的实验出了一点问题,我就睡了个觉,再醒来就回星际联盟了,身体也被原来死去的主人抢去了,我连想和你打声招呼再走都没来得及。]
“那我不是没系统提交不了任务吗,我怎么突然回来了?”付苼问得心塞塞。
她明明明天就可以和刘瑾安结婚的,为什么不能再迟一天,让她把婚结了再走呢?
或者是让她把孩子生了,等她死去了再回来。
1973有些得意:[这当然是靠我呀,我借用了星际联盟的强制提交任务功能,然后把它改了一下,就让你在不会任务失败的情况下回来了。]
它没注意到付苼想杀系统的脸色,还在空中飘呀飘的自豪。
“那你就不能让我自己死了再回来吗,”付苼欲哭无泪,她是真的很想和刘瑾安过一辈子的。
但是都被1973破坏了。
1973:[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回来的,而且明天你们的婚礼会被刘辰奕大闹一场,你肚子里的孩子和刘瑾安也会不在…]
演算的数据显示,明天的婚礼会变成葬礼,与其就那样难过的场景,还不如把所有终止在这一步。
“哦,”听到这个解释的付苼心里好受了些,但心情还是止不住的压抑。
在事情还没发生之前,许多人都会抱着一个侥幸心理,认为他们不可能发生,进而产生短暂的快乐。
“我还以为我能和刘瑾安在一起生活到老呢,没想到…”
付苼叹了口气,手腕上的花纹还是如之前那般深黑,这样的花纹刘瑾安也有一个,那么他们能在下个世界见面吗?
不过想想怎么可能,刘瑾安他不是苏盼,他不过是星际联盟复刻世界里的其中而已,哪里有什么能力随着她到一个又一个的世界,左不过是她异想天开罢了。
1973:[现在已经到休息时间了,你去补充一点体力吧。]
这次的任务星际联盟出了大bug,他们同时做出了相应的补偿,等付苼合同结束后,看到自己账户上的通用货币,肯定会大吃一惊吧。
这次星际联盟给出的补偿是剩下的合同时间内,所有的收入乘以三,付苼是这批实验系统里工龄最短的那一个,自然赚得多。
付苼刚走出没几步,就快速地退了回去,她苦着一张脸无奈求助:“我不知道执行者去哪儿领营养剂。”
她以前做收集者时,都会有人送到门口的,根本不需要她去拿。
1973:[你是真的没有认真看执行者手册!还是我带你吧。]
执行者领营养剂的地方在一个大厅,类似于任务世界里的餐厅,她按照1973所说的输入了1973的编号,被试管装着的营养剂就被送到了她面前。
看颜色是比当收集者时的好喝?
一试管下肚,付苼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开始与1973讨论执行者生活的好。
“为什么执行者待遇这么好,在星际联盟里是最低等的啊?”
明明应该是最高等的才是。
1973:[要是说了是最高等的,那每年报考的人数不久超标了吗,那执行者系统挑执行者不得挑花眼吗?]
…似乎也是。
没再耽搁多少时间,付苼重新躺回了太空舱内,这次的她远没有之前开启任务那样期待,她无奈地与1973说道:“那开启下一个任务吧。”
这次她一定不喜欢人了,免得难受。
…
“林语安,听说你打算退学了,真的假的啊?”
付苼才刚恢复点知觉,就被人摇晃得快速睁开了眼。
“啊?谁说的?”
虽然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但顺口问一句还是不会暴露什么的。
她睁眼看着自己面前的女生,穿着一件蓝白色的传统校服,头发在后面扎了一个高马尾,长得一般,还戴了个眼镜。
自己这次的委托人又是个学生,只希望不让她高考就好,不然就她上个世界被养废的那个脑子,她肯定又得遭罪复习学知识。
那个女生撇撇嘴,然后有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班上都传遍了,我怎么记得谁说的。”
“不过你真的要退学和那个男的在一起啊?那男的都工作好几年了,你不嫌弃他老吗?”
“我觉得你有点搞笑哦,你连是谁说的都不知道就来问我真假,我是你妈吗在这儿给你答疑解惑?问题这么多你咋不去写十万个为什么,你知道有些人为什么死的早吗?”
付苼看着眼前的女生可谓是气不打一处来,班上八卦是可以,毕竟嘴没长在她身上她管不了。
不过这八卦了还问到本人面前来的,可真就不是没脑子就是脑子缺根筋了。
“为什么啊?”女生呆呆地问。
“因为爱管闲事啊。”
女生终于反应过来付苼是在骂她,她指着付苼不停地颤抖,最后抖了个半天,也没抖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委屈地丢下一句“你太过分了,我明明是在好心关心你!”
周围同学的视线不断向这边看来,大多都是在指责付苼为什么这样对女生的。
付苼嘲讽一笑,然后故作捧着脸颊也委屈起来:“人家哪里过分了嘛,是你关心我了我没有关心你吗?”
“那我关心你吧,不知道你母亲现在身体可否安康,你家的院子里有没有种枇杷树呢?”
女生眨眨眼:“我家在三楼,没院子。”
“噗,”付苼没忍住,当着她面就笑了起来,“哦,没有就算了吧。”
真是个憨憨。
要“退学”的白富美01
“1973,你在吗?”付苼试着叫道。
这次的任务是在学校,也不知道1973会不会像之前那样,能拥有一个供他吃喝的身体。
答案是没有。
1973的回复很快,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任何的难过情绪,[我在,现在就开始导入资料和记忆吗?]
付苼不答反问:“你这次没有拥有身体吗?”
1973:[是啊,上次星际联盟的实验出了问题,所以星际联盟就暂停了这个功能了,等修复好再用。]
“那行,快给我导入吧,趁着现在还下课。”
委托人正如刚刚那个女生所叫的那样,叫林语安,现在高三。
不过她的资料…付苼觉得自己当年这么憨批的委托人都没了印象,可真是她的不对。
这个委托人的凄惨生活,完全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
林语安家里开了一个厂,生活比同龄人都要好上不少,不过父母都在忙工作没空陪着她,对她总存着些内疚,所以事事都依着她。
而就这样的一个小公主,却是个没脑子的。
高三时被校外的人迷得五荤三素的,后来甚至还爱上了李文磊那个渣男,在他的撺掇下以死相逼让父母替自己办理了退学,然后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与李文磊同居,天真的以为李文磊将来会娶自己。
她这样的未婚先同居自己是遭到了父母的反对,但她不听父母的劝告,一意孤行与李文磊在一起。
没过多久,林语安怀孕了,李文磊带她去见了家长,这让她对他们之间的感情更加的有了信心,甚至不惜为了李文磊与家里断绝关系。
她未婚先育替李文磊生下了一个儿子,李文磊也实现了他的诺言,在孩子三个月时与她结婚。
只是婚后的生活远不如她所想象的那么美好。
抚养孩子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李文磊只有初中学历,没有好工作的他仅靠那点微薄的工资撑起整个家越来越吃力。
林语安娇气,出月子后不仅不替他分担家务,还经常乱花钱,美名其曰为孩子买东西。
压在李文磊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生活给她的压力让他迫切地想寻找一个人安慰,而那个人自然不可能是林语安,刻在骨子里的娇气让林语安在家只会对他颐指气使,毫不意外的,李文磊选择了出轨。
出轨对象是一个远不如她好看的乡下女人。
好巧不巧的,那女人她也认识。
正是她高中还没有退学的时候,经常帮她打掩护躲过老师检查的小跟班——何苗苗。
被这样的一个女人抢了老公,林语安怎么可能会沉得住气,她直接去了何苗苗家里大闹了一场,还去了何苗苗的婆家、上班的工厂闹,最后何苗苗迫不得已与李文磊断了关系。
但事情远没有停止。
失去了解语花没处可发泄生活的李文磊彻底崩溃,开始对林语安大打出手。
别看林语安在外面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在李文磊面前,她就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李文磊的出轨对她来说是一份不小的打击,之前她对李文磊的颐指气使都是仗着李文磊喜欢她爱她,在李文磊出轨后,她在李文磊面前就换了一个模样。
她开始对李文磊言听计从,李文磊对她的拳打脚踢她向来也是默默忍受着,从不在外声张寻求帮助。
家暴只有零次与无数次,出轨也是。
林语安的委屈求全并没有给她带来多久独享李文磊的日子,李文磊又出轨了。
而这次的出轨对象,还是何苗苗。
李文磊帮何苗苗离了婚,让她没有了后顾之忧好好地与自己在一起,再后来,他向林语安提出了离婚。
林语安当然没同意,虽然李文磊家暴出轨,但在她心里,他还是那个一心一意爱她的男人,两人就这样僵持不下。
最后李文磊选择了离开,带着何苗苗一起。
他就像当年的林语安一样,不顾父母不顾家庭,带着何苗苗远走高飞。
没了李文磊的林语安彻底疯魔,她刚开始用孩子威胁李文磊,等李文磊和何苗苗有了他们的孩子后,孩子彻底没了用处,而她也没了筹码。
什么都没有的她哪儿会死心,她带着孩子远赴他乡找李文磊,在见到李文磊的时候,却因为一场交通事故,丧失了性命。
她是因为闯红灯被车撞死的,马路对面的,是恩爱的李文磊和何苗苗。
他们就像爱情刚开始的李文磊和林语安,走路都还手牵着手,但是他们在一起已经四年了。
而她和李文磊在一起四年的时候,李文磊已经第一次出轨。
明明都是四年,为什么差距这么大呢?
这是林语安在收集室常与付苼念叨的一句话。
之前的付苼没有给她答案,但是现在可以。
如果她能在爱情的海洋之中保持理智,如果可以在婚后收收自己的小性子,与李文磊共同撑起那个家,如果她可以多理解照顾李文磊的感受,他们或许走不到那一步。
她就错在在爱情面前没有理智、没有亲情、没有自尊。
回顾了林语安的一生,付苼除了唏嘘别无他讲。
“那她的执念是什么,我要完成什么任务?”
要知道她的收集者就没有几个有正常执念的。
1973:[要你嫁给杜千俞。]
???
“杜千俞是谁?”
为什么要嫁给他?
1973:[他就是何苗苗的那个前夫,具体为什么要嫁,你配合记忆再研究研究?]
“那你快点导入。”
杜千俞是何苗苗的前夫,也是何苗苗的青梅竹马,两人自小在一起长大,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起,说起来还是林语安的同班同学。
何苗苗高考没有考上大学,但杜千俞不一样,他高中一直霸占着年级第一的宝座,除了家里穷点,那就妥妥的校园男主配置,高考甚至考了本省排名第一的大学。
两人一到结婚年龄就在家长的安排下结了婚,婚后生活怎么样林语安不知道,但她知道在何苗苗出轨后她去他们家闹时,杜千俞是一直护着何苗苗的。
而且后面杜千俞也没有主动提出离婚,直到何苗苗再次出轨提出离婚,他们才结束了这段婚姻关系。
杜千俞从始至终都在尊重何苗苗的意见。
看起来还像是个好男人,就是太爱绿色了。
付苼转头朝教室后面望了一眼,角落里的那个少年穿着校服,双肩处的蓝色已经被洗得发白,看来是经常穿。
他像是察觉到了付苼的视线,抬头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开始写作业。
委托人想要嫁给何苗苗,主要还是何苗苗高中时期喜欢杜千俞,最后的出轨也是因为两人学历差距太大,何苗苗在杜千俞面前一直自卑,所以才让李文磊插了空子。
这样想想,委托人的执念似乎也能理解。
你抢我以后的丈夫,那我就抢你以前的初恋,一报还一报。
而且现在的时间点是在委托人已经和李文磊在一起,正在和家里吵着退学的时候。
后面即使何苗苗和李文磊在一起了,也是捡的委托人剩下的,这样算起来,最后赢的是委托人。
知道了任务和任务目标,那么接下来就容易得多了。
她走到何苗苗座位前,轻叩了叩她桌面示意她跟自己出去。
“安安,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何苗苗瑟缩地问着,看起来像是怕付苼得很。
但是在委托人的记忆中,她可从来没有仗势欺人欺负过她,甚至作为小跟班,何苗苗还经常蹭委托人的吃喝。
所以在学校这么个态度,怕不是个小白莲?
付苼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抬头睨视问她:“何苗苗,我欺负过你吗,你这么怕我?”
“没有没有,你没有欺负过我,”何苗苗仓惶摆手,虽然嘴上说着没欺负,但却眼泪汪汪,无助地摇摆着头。
哦,真是个小白莲啊。
1973:[会不会是委托人的记忆…]
万一又像上次那样,是委托人的记忆出了错呢。
“怎么可能,那种事情发生的概率微乎其微,没这么常见。”
付苼选择相信委托人记忆的真实性,像洛笙那样特殊的委托人可不多见,记忆还是值得相信的。
她收回了手,沉了声音淡淡道:“哦,那就好,但是你以后能不能别在我面前哭,搞得像你妈死了你在哭丧一样。”
1973:[你不和她打好关系了吗,她可是杜千俞的小青梅,万一她在杜千俞面前说你坏话,你还怎么追杜千俞?]
付苼在这个世界就仿佛变了个人般,一点都不像之前那样,愿意忍气吞声。
“这种小白莲我怎么可能放过?而且你以为她在杜千俞面前说我的坏话还少吗,我敢说委托人在这班上的一大半坏话,都出自她的嘴。”
知道何苗苗是小白莲,那付苼就没打算放过她。
这么婊的样。指不定在打掩护的时候,就起了勾引李文磊的心了呢。
毕竟能抢到比自己优秀的人的男人,也是一种证明自己的方式不是?
出轨的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何苗苗既然敢做,就肯定存了些别的心思,付苼可没忘了,告诉委托人李文磊离家出走后的地址的,是一个女声的陌生电话呢。
保不齐这打电话的人,就是何苗苗。
不然怎么会那么多好心人。
付苼先何苗苗一步走进教室,她冷着脸走上讲台,拿着讲台上的黑板擦敲了敲金属质的讲台,看到班上大部分的同学视线都看向她后,她清了清嗓子往下扫视了一圈。
“听说最近班上传我的谣言传得很凶?”
“希望大家都带点脑子,别听风就是雨的,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好受吗,都是成年人了,看人之前麻烦擦亮眼睛。”
何苗苗红着眼睛走进教室,付苼颇有深意地看着她,脸上挂着嘲讽的笑。
讲台下还有些同学不服,甚至有胆子大的直接问出了声:“空穴不来风,总不可能有人无缘无故地造你的谣吧?”
“是么?”付苼拿着黑板擦直接向那个男生扔过去,完事之后还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
“你一个昨天晚上和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路边接吻的人,还是少和我说点话,我嫌你脏。”
被砸的男生本就怒气冲冲,被付苼这样一刺激,直接站起身来激烈反驳:“你乱讲,我才没有!”
付苼可惜似的点点头,立马与他道歉:“哦,对不起,是我乱讲。”她突然话音一转,脸上挂着浓浓的嘲笑:“那人明明就是男扮女装,确实称不上是女人。”
这样一讲,班上同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这样是在反驳说男生之前那句“空穴不来风”呢。
“你…”
教室里的同学哄然大笑,他羞得脸皮都泛起了红,看着付苼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说空穴不来风嘛,那你现在看看,这空穴它到底来不来?”
付苼讥笑着走下讲台,不经意间对上杜千俞的视线,朝他俏皮地眨眨眼。
视线又转向何苗苗,她显然是停留在付苼之前的那句话里没反应过来,她震惊地看着付苼,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等对上付苼的视线时,她又心虚地低下头,放在桌面上的双手紧攥着。
付苼她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走回座位上的付苼从桌肚里随意抽出一本书,还没翻开,旁边就一道亲切的女声响起。
“下节课是数学课,你拿错书了。”
付苼应声看去,狐疑地上上下下把她看了一遍,最后试探性喊道:“苏盼?”
穿着jk制服的女生扬了扬眉,紧接着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好久不见。”
“你…”付苼有着一肚子的疑惑要问苏盼,但在确认她是苏盼的那一秒,却什么都问不出来。
她松开了付苼,抓着付苼的右手手腕摩挲着上面的花纹,才慢慢与她解释:“我说了,这个花纹能够让我找到你,上个世界出了一点小问题,不过这个世界我来了。”
“我好想你啊,”付苼瘪瘪嘴,眼睛也有点红。
苏盼虽然已经当时见的那张精致可爱的脸,但她给她的感觉,还是一如既往的舒服与安心。
她很喜欢。
要“退学”的白富美02
两人没聊多久上课铃声就响了起来,数学老师是个光头小老头,精瘦的身子穿了一件出奇的大的衣服。
委托人印象中这个老头脾气大,付苼也不敢顶风作案,只得住了嘴,开始看着黑板上似曾相识的数学公式。
她正回想着之前学过的知识点想得起劲,右边的苏盼就戳了戳她手肘,递过来了一张纸
等下中午放学别急着走,我给你带了白灼虾和土豆泥。
付苼诧异地转头看向她,苏盼朝她微微点头,然后又示意她认真看黑板。
她知道自己要来?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下课铃声一响,苏盼就将桌兜里的饭盒拿出来,摆在付苼面前。
“看看还是之前那个味吗?”
她边说边将盒盖打开,还带着热气的白灼虾在饭盒里整整齐齐地码着,土豆泥上也冒着丝丝热气。
付苼才刚捏住筷子准备开动,委屈又带着哭意的声音就在课桌前响起:“安安你今天中午不去食堂吃饭吗?”
何苗苗可怜巴巴地看着付苼,还是那副看着是被欺负了样的欠打模样。
“这么大人了就没点眼力见吗,没看见安安正在吃饭吗,你来这哭你妈呢哭,晦气!”苏盼说话毫不留情,一张脸上写满了不满。
“你先吃土豆泥,我帮你剥虾,”苏盼转头就换了种语气,对着付苼和煦温柔。
简直判若两人。
吃得正欢的付苼点点头,没理会何苗苗。
“安安,你不去吃饭吗,我们一直都是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我们等下还要去…”
“那我不去了,你快走吧,”付苼张嘴咬住苏盼递过来的虾,话说得含糊不清。
她不是周敦颐,她一点都不喜欢莲花,还特别是这种恶心人的小白莲。
眼见付苼坐在位置上一直未动,何苗苗担心着去晚了就没有位置了,她跺了跺脚,怨恨地看了苏盼一眼,转身跑出了教室。
等何苗苗的脚步声越来越弱直至听不见,苏盼才撑着脑袋问付苼:“这就是那个杜千俞的青梅竹马啊,杜千俞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苏盼说到这,付苼才咽了嘴里的虾,开始问自己的疑惑:“苏盼,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怎么感觉她什么都知道,感觉像是星际联盟的高层,然后出来慰问员工的。
“你猜?”苏盼朝她神秘地眨眨眼,把桌上的书本翻开到第一页推到付苼面前,“你以后有人的时候记得叫我文箐,不然小心暴露了。”
付苼听话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疑惑的眼光还是没有离开过苏盼。
她双手撑着下巴一点一点的,黑板上的数学公式被老师写得潦草凌乱,上课总让人晕晕乎乎的。
中午太阳升得高,阳光终于从窗口照了进来,苏盼的脸在阳光下不再是之前的精致,相反还有一点粗糙,是张苦逼高三学生的脸。
苏盼快速地组织好语言,开始解释:“我本名就叫苏盼,具体身份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对你绝对没有恶意,我就是想和你当朋友。”
“你的任务我基本都清楚,然后你的任务世界我也可以随意去,不过我只是玩玩的,我可不会做那些委托人的傻叉任务。”
“哦对了,我还没有1973。”
她说着慢慢地可惜了起来,说出的话宛若一把重锤,在付苼心中敲击着。
1973:[她该不会真是星际联盟的高层吧,看她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一看就是手握重权的,还可以任务世界随便去,我慕了。]
“不知道,”付苼呆滞地上下张合牙关,有点被苏盼震惊到。
1973:[不管了,反正你先抱大腿。]
“你该不会被吓着了吧,其实我很弱的,我也不会伤害你,我就是想和你做朋友,然后陪着你做任务,我绝对不会阻拦你做任务的道路的,我还可以帮你。”
苏盼说得真切,而付苼也打算信。
毕竟之前那个世界的任务完成都靠苏盼。
付苼咽下最后一口土豆泥,微打了个嗝才摇头,说:“我没有,我就是觉得挺突然的,居然还会有人看上我和我做朋友,嘿嘿。”
她在星际联盟不管是读书还是工作,生活中从未有过朋友这个身份的人的出现,她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现在多了一个身份神秘的朋友,就…挺突然的。
幸福来得太快,她有些措手不及。
“那就好。”
说开了身份的事,两人之间突然没了话题,兜兜转转地两人又开始聊起了何苗苗。
苏盼的态度异常明确:给她应有的教训。
这点倒是与付苼不谋而合,尽管委托人的任务没有报复何苗苗这一条,单就她接触的这一小会,就对何苗苗产生了浓浓的厌恶。
星际联盟的法则让付苼不能不遵守这个世界的法治,但是苏盼不一样,她明确表示了自己不受星际联盟条约的束缚,她做什么都可以。
而她也不担心会收到严厉的惩罚,因为她可以随时离开。
虽然可以一击致命,但她们一个眼神交换,瞬间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有些时候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来得太快根本体会不了多少痛苦,倒不如慢慢来,温水煮青蛙才是最好的制敌手段。
1973被两人的计划吓得瑟瑟发抖,心里暗道果然女人不好惹,古人说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是真有事实依据的。
付苼好不容易才变温柔的,结果现在一与苏盼重逢,整个人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就爱往人心上插刀。
学校的课程很快结束,下午放学时何苗苗又来邀请付苼去吃晚饭,这次还用了李文磊作筹码。
“安安,我们两个去吃晚饭吧,今天一食堂有你最喜欢的炒饭,”她特意加重了“两个”,目不转睛地看着付苼。
“你要是不和我去的话,等下晚自习李文磊来找你…”何苗苗看了一眼苏盼,丢给了她个不屑又厌恶的眼神。
付苼默着没说话,皱起的眉毛像是在思考事情的可行性。
“语安你就去吧,不过何苗苗你肯定不介意多一个人的吧,我今天也想去一食堂吃炒饭。”
苏盼笑眼眯眯,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扯着付苼的臂膀就往外走,还不忘提醒何苗苗:“别忘了关一下教室门哦。”
要“退学”的白富美03
大食堂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一个食堂,一到饭点向来是人潮涌动,食堂中央几个位置根本满足不了来吃饭的学生,座位上的人经常是换了又换。
苏盼哥俩好的攀住付苼的肩膀和她一起走进食堂,何苗苗则是小跑着跟在他们身后。
她们走得太快了,何苗苗一个出神,付苼和苏盼就远远地甩开她一大截,她只能跑过去跟上。
她看着前面两人的灵动的背影,心里又泛起一股酸意。
明明都是十几岁的女孩,为什么她们差距这么大,她们能肆意的玩耍吃喝,她却要承担起家庭的重担,在外从不敢乱花钱。
她好不容易才找上付苼这个人傻钱多的主,苏盼为什么还要来和她抢,她明明不缺钱的。何苗苗手指紧握,半长的指甲被她陷入了肉里,印出一个深深的月牙状痕迹。
学校有个值得夸赞的地方,那就是瓷砖白得发亮,光线足够时,人影被映在上面清晰可见。
“瞧,她应该是生气了,”苏盼趴在付苼肩上,让她看着对面瓷砖上映着的何苗苗。
虽然隔得太远有些不清晰,但是还是能看得出影子主人此刻的愤怒。
食堂的打饭师傅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前面长长的队伍就缩短,轮到了付苼和苏盼。
“师傅,两份炒饭,谢谢,”苏盼在付苼身后伸长了手,拿着饭卡在机器上面刷了一下,由着打饭的师傅扣钱。
而何苗苗见此场景,却是一下白了脸。
她没带饭卡,或者说她是没想过带饭卡。
她和付苼在一起吃饭一直都是付苼给钱,就连在食堂吃饭也是,每次付苼都会刷两份的钱,她跟着付苼吃一样的饭。
今天也是如此打算的,所以她根本就没带。
虽然她们之间多了一个苏盼,但她觉得依付苼的性子,肯定会帮苏盼付钱的,没想到…
付苼很快就和苏盼端了饭离开,打了个招呼就去找座位。
“诶,姑娘你愣着不动做啥,你快点啊,后面还排着那么多人呢…”食堂师傅朝何苗苗喊道。
她局促地看了看周围,身后不耐烦的催促声接二连三响起,她羞愧到恨不得钻到地里去。
最后她咬了咬牙,朝付苼大喊:“安安,你能不能把饭卡给我。”
不是“借”,也不是“给我刷一下”,而是“给我。”
这要是换个不知内情的,怕是以为是付苼拿了何苗苗的饭卡,才让她没卡可刷的。
苏盼把饭给付苼端着,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背对着走去,苏盼边走边说,声音比之前何苗苗喊的还要大声:“她今天没带饭卡,你找她借有什么用,你得找我借呀。”
听着像是普通朋友之间的调笑,但却是不着痕迹地替付苼洗清了拿饭卡的嫌疑。
她把饭卡放在了台子上也不急着走,而是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你说你记性怎么这么差啊,每次都饭卡都能忘,要不是我在看你找谁借。”
“打饭的钱等下记得给我哦,我可不如林语安那个大傻子有钱,能天天请你吃饭,我的钱得留着买衣服呢。”
周围人看何苗苗的眼神一下变得怪异起来,就连打饭的师傅都看了何苗苗好几眼。
平时见她打饭都是付苼刷的卡,还以为是两人关系好充钱充到一张饭卡上的呢,没想到居然是个吃白食的。
何苗苗被众人的眼光看得面红耳赤,苏盼说的都是事实,她没能力反驳。
只是她中午没付苼给她刷卡就没吃饭,她肚子早就恶得咕咕叫,晚上再不吃她肯定受不了,更何况她回家还得做家务。
她顶着周围灼热的目光接过打饭师傅递来的饭,拿着就匆匆地往座位那边走。
都怪付苼!她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苏盼,为什么不带卡,都怪她们,才让自己如此难堪!
苏盼先何苗苗一步跑到付苼旁边的位置坐下,亲热地咬住了付苼筷子里的青椒,“青椒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啊。”
她轻叹一声,嚼了几口就吐到桌子上,开始扒拉着碗里的青椒。
“既然是一如既往,那你刚才吃它干嘛?”付苼看着碗里不断多起来的青椒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夹着吃下。
“我不是看你吃得好吃嘛,所以我想试试看。”
“你怎么这么挑,”付苼将碗里的胡萝卜丁夹到苏盼碗里,算作是礼尚往来。
两个人亲密得像是整张桌子只有她们两人般,其他人还好,不认识所以没什么感觉,只在心里感叹一声关系好。
可坐在付苼对面的何苗苗就不同了,她放在桌下的手紧紧攥着,眼睛不停地看向付苼,但一直都没有收到回应。
明明是三个人的吃饭,现在却变成了两个人。
付苼是最先吃完的,她望了眼人不多的盛汤的地方,问道:“要喝汤吗?”
“要。”
“要。”
苏盼与何苗苗异口同声地回答。
等付苼走后,何苗苗才幽怨地戳着碗里的饭,阴沉沉地向苏盼宣告主权:“安安她是我的,我劝你别来插足我们两个之间的感情。”
“哦,是吗?”苏盼将碗往斜斜一推,正好撞在了何苗苗的碗上,两个不锈钢碗一撞,发出轻微的一声响,在代替苏盼表达着她的态度。
“我看你们的关系也不是那么好啊,一直都是语安在付出,这未免对她也太不公平了吧?”
“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嘴,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何苗苗捏着筷子的手加大了力度,用力到发抖。
“你别太自信,不如我们来比一比,看看语安那碗汤,最后会给谁?”苏盼指指那边付苼的方向。
付苼现在正端着两碗汤,紧张地端着向她们走来。
何苗苗自信一笑:“好啊。”
付苼是知道的,她最爱喝汤的。
她家里穷,每次家里的好的都被父母爷爷奶奶给了弟弟,食堂里的汤虽然轻淡,但好歹是带着肉味,总归有些营养的,所以她每次吃饭后,都会喝上一大碗汤。
“汤来啦,”付苼将两碗汤放在桌上,然后在何苗苗紧张的目光中,把其中一碗推给了何苗苗:“苗苗,你喜欢喝汤,这是你的。”
看吧,就是她比较重要。
何苗苗得意地看着苏盼,下巴高傲地扬起,只是她脸上的表情还没坚持几秒,就听见了付苼接下来的话。
“文箐,我喝不了多少,我们两个喝一碗吧。”
“好。”
在苏盼挑衅的目光中,何苗苗不服地低下了头。
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给了希望之后,再亲手将希望从天上扔下,再用脚踩进泥里。
而现在,这最残忍的事情,就发生在了何苗苗身上。
她的自尊又一次地被人碾得稀碎,然后洒在泥水表面,再慢悠悠地用棍子搅拌,让所有的自尊都被泥水混合,再逃不出那个混沌的深渊。
…
晚自习放学何苗苗倒是没有再跑到付苼面前说一起走,她们不同路,付苼又没说让她去给自己打掩护。
所以何苗苗直接一赌气,不与付苼一起走,看到时候会不会有人给她和李文磊的约会打掩护。
她心里对付苼还是存了些希冀,她在期待着付苼能够主动来求自己,然后带着她去吃一顿好的赔礼道歉,与她保证说不再和苏盼来往,央求她和好。
但付苼没有,甫一放学,她就与苏盼手挽手的出了教室,按照惯例,李文磊这时候是应该等在校门口的。
一想到马上要见到那个渣男,付苼心里就忍不住的激动,她倒是想亲眼看看,能把委托人迷得晕头转向的李文磊,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付苼朝站在对面街道的李文磊招了招手,便与苏盼说了声再见朝他跑去。
李文磊应该是才刚下班,浑身的衣服皱巴巴的,脸上也带着浓浓的憔悴。
讲真,他样貌并不出众,顶多算是中等往上一点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可能就是他看着就憨厚老实吧。
“小语,我在这儿,”他朝付苼招手,脸上的是肉眼可见的喜悦。
天空漆黑,只有一轮月亮和光亮微弱到看不见的星星挂在夜空之中。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魔法,夜色下的一切,都显得十分温柔动人,一股朦胧感让人为此倾心陶醉。
“今天何苗苗不在吗?”李文磊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好奇问道。
付苼毫不在意地回答:“她啊,她今天放学没来找我,可能是有事先走了吧。”
这时候的李文磊和何苗苗之间还没有什么感情,何苗苗没来李文磊顺口问了一句之后便再无下文。
他伸手想牵付苼的手。就在他们皮肤相触的那一秒,付苼飞快地抬手假装弄着额前的空气刘海,不着痕迹地避开。
她的任务目标不是李文磊,她才不会被这个渣男占便宜呢。
两人慢慢走到了他们经常约会的小巷,才慢慢地止住了脚步。
“小语,退学的时候你和父母商量了吗,他们怎么说,同意帮你退学吗?”
没有关心在学校过得怎么样今天开不开心,他对其他的不问一语,开口就问退学,付苼冷眼看他心中生出了几分疑惑:
这样的男人委托人是眼瞎了吗才看得上,居然后面还为他与父母断绝关系,掏心掏肺地对他出轨挽留?
但凡只要是一个真正爱的,遇到这种情况他非但不会让委托人退学,还会在委托人主动提出退学的时候进行劝告。
像李文磊这样的,哪儿能称得上爱呢?
为了让在自己与委托人之间学历平等。为了让自己在委托人不会因为学历而抬不起头来,就撺掇委托人退学,这真的是人做得出来的事吗,这样的只配叫做“畜生”。
付苼摇摇头。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墙壁,带下一片片灰色,“文磊,我为什么一定要退学呢。我想听我爸妈的,在学校念完高三。”
“不行,”李文磊严词拒绝,他双手把住付苼的肩,一脸真挚地看着她:“我是不想你太辛苦了,反正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你退学了不用出去工作,就好好在家躺着,我养你!”
付苼盯着他眨眨眼,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李文磊为了减少他与委托人之前的差距,不惜诱导委托人退学,那么后来的委托人与父母断绝关系,是不是为了让他们的阶级差距不那么严重呢。
1973:[就是就是,这男的一看就不像啥好人。]
“那要是我爸妈一直不同意呢,”付苼紧盯着他:“我爸妈他们态度很明确,就是想让我读完高中,我现在离高考只有一年不到了,反正我又不期盼着上大学,在学校混日子还是挺轻松的。”
“哪里轻松了!”李文磊厉声反驳,然后他又软了语气:“你在学校读书还得上课上自习,虽然你可以不听课,但是你人总得要在学校的,就像现在,我们白天见面都不方便。”
巷子的白色灯泡随着电压忽明忽暗,李文磊脸上的表情在灯光之下时隐时现,夜晚的凉风吹来,付苼打了个喷嚏。
李文磊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付苼看着他越来越绷不住的急躁神情,忽而一笑:“可是你白天也在上班啊,也没空来找我。”
她的话一击致命,李文磊被她堵得缄默几秒,才换了一个路子劝付苼:“你快点退学吧,这样我就可以带你去见我妈了,你这么可爱,她肯定会喜欢你的。”
他妈是会喜欢的,可他妈更喜欢的是李文磊。
李文磊与何苗苗私奔后,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委托人去求他妈妈,最后却换得了个不离婚就不给钱的说法。
这样的人,她可不愿意见。
想到委托人的事,付苼蓦地冷了脸,她往后退了一步,话语里掺杂了冰冷的夜风,隐隐有一股冻人之势:“既然我读书的时候不能去见你妈,那我就读完之后再见吧,反正一样的。”
“小语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说好退学的吗,”李文磊不可置信的伸手想抓住付苼,但被她灵巧躲开。
要“退学”的白富美04
付苼张嘴呼了几口冷气,等眼里有点点泪意时才凄惨开口:“我爸妈不同意,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们为什么都逼我,难道…难道是要把我逼死你们才开心吗?”
“当然不是,”李文磊脸上的表情转为心疼,他紧张地看着付苼,抓不住付苼的手捏着衣角,不知在想些什么。
“既然不是那你就别逼我了,”付苼蹲着头埋在臂间,俨然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你会厂里吧,我要自己冷静冷静。”
“但是这么晚了,”李文磊嘴上犹豫,但是身体却很诚实,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步子往巷子外退了几步,然后他看着付苼,下了决心:“那你记得早点回去啊,我得赶回去上夜班了。”
等付苼再次抬头时,巷子里已经没有了李文磊的身影。
果然是个渣渣,就这黑灯瞎火的能把女朋友丢在巷子里,这李文磊不是脑子没长全就是没脑子。
付苼拍着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站起,往越里越黑的巷子深处走了几步,然后站定对着那处黑色、看不清任何东西的地方开口:“看戏看够了吗,看了这么久请我喝杯奶茶不过分吧?”
那里传来一阵低笑,然后才是清冷的少年音:“又不是我要看的,明明是你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非得演的,按理来说应该是你们给我观赏费才对。”
似乎是这样?
“那你出来我请你喝奶茶吧,”付苼也好说话,三下两下的就被他说得改了口。
从黑暗处先走出来的是一只穿着黑色帆布鞋的脚,黑色的布面被洗得泛了白,在昏暗的灯光下被染成了灰色。
然后就是一只包裹在洗得发白的校服裤里的右腿,校服裤子宽松又肥大,但是穿在他身上一点也不影响观赏他的腿,校服裤子对他来说有点短,裤脚和帆布鞋的接壤处随着动作露出一截白色。
再往上就是同样被洗得发白的校服,还有那张俊逸的脸。
他双手插兜静静地看着付苼,眼神像是在催促付苼快点去买奶茶。
“杜千俞,你要什么味儿的奶茶啊?”
“你看着买吧,”杜千俞打了个哈欠,背靠在墙上,挥挥手让付苼赶快去。
等温热的奶茶被少女亲手放进了自己手里,他才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把视线转回到奶茶上。
“林语安,你是从哪儿看出来我会喜欢柠檬味了?”
“我就是感觉啊,”付苼将自己的奶茶放到地上,开始拆了吸管替他插上,还指了指奶茶让他快点喝。
学校门口的都是简单地用奶茶粉勾兑的,加的料只有简单的椰果和珍珠,付苼在选味道的第一秒,脑中就替她选择了柠檬味。
1973还问她说是不是因为刘瑾安,她没有否认。
刘瑾安喜欢柠檬味的东西,她和他在一起久了,也爱上了这种味道,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选择了柠檬味。
她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杜千俞和刘瑾安很像,但是又有不同。
杜千俞顺从地咕咚咕咚两口下肚,然后扯了两把付苼的头发,语气轻快地擦过她的肩,往巷子外走去,然后在巷口站定,朝她伸出右手。
他站在路灯下,像个自发光的神明,跨越千里万里,朝她奔赴而来,像是要解救她,带她逃离出苦境。
“你还不快点吗,我不白喝你的奶茶,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说着他还不自在地摸摸鼻尖,嫌弃地看着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她。
最后还是他服了软,他原路返回扯住付苼的袖子,带着她就往巷口走。
“诶,我家不在那边,”付苼停住脚,讨好地指了指身后相反的方向。
杜千俞瞥了她一眼,不作声转了身子,喝着奶茶带她往她指的那个方向走。
学校这一片还在开发,入了夜晚上除了放学的那一波小人流高潮,晚上基本上都是平静着的。
杜千俞拉着付苼走着,两人脚下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付苼有意无意地踩踏上去,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在家长身后玩趣。
“你今年几岁啊,怎么这么幼稚,能不能走快点?”杜千俞没好气地停下,转身看着付苼一脸的无奈。
清秀的脸上好看的眉毛皱起,在散发着主人的不满与愤怒。
付苼毫不惧怕地抬起头看他,委屈中又带了点理所当然:“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儿嘛,干嘛这么凶。”
她甩开杜千俞的手,自顾自地往前走,气冲冲地将杜千俞甩在身后。
杜千俞只能跟上,与她隔了几步的距离,送着她直到了小区楼下。
“喂,你要不要上去坐坐?”付苼摇了摇手里的奶茶,脸上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赌气,眉眼弯弯,言笑晏晏地看着他。
他冷着脸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往原路返回。
“杜千俞,今天谢谢你呀,”付苼在他身后大喊道。
但他只身形顿了顿,然后又飞快地往前走。
只是在苍茫的夜色中,他的耳朵悄无声息地红得彻底。
他可能是疯了今天才送林语安回家吧,杜千俞自嘲道,她光是为了不住校家里就能给她买一套房,这样的人他怎么敢肖想呢。
更何况她还有男朋友,虽然他们的感情看起来不是何苗苗说的很好的样子。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到底还是怂的,只敢在阴影处悄悄看着她,不敢暴露于阳光底下,更不敢让她看到。
等杜千俞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付苼才进了电梯,摁下了自己的楼层。
“我觉得这次的任务太简单了,”付苼摇摇头感叹,心中的喜悦荡漾不去。
1973:[为什么,就因为你用一杯奶茶让杜千俞送你回家?]
“对啊,他都主动提出送我回家了,不值得高兴吗?”
1973:[就他那态度…有什么可高兴的?]
“你不懂,他这样的更值得高兴,你别看表面,你要看内里看他的眼睛看他的心,你没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很有意思嘛,想靠近又不敢。”
“现在的小孩子啊,可真可爱。”
付苼出了电梯,打开看自己家的门,然后看着亮堂的客厅,撒娇似喊道:“爸妈,我回来啦。”
要“退学”的白富美05
这套房虽然是林父林母为了方便高三委托人上下学买的,但装修可一点都不含糊,大到墙纸装潢,小到家具摆设,全都是按照委托人的喜好来挑的。
林父林母正坐在客厅的深粉色沙发里,愁眉不展。
委托人现在听了李文磊的鬼话,正吵着闹着想要退学,作为父母他们当然是极力阻止,只是效果甚微。
他们也因此和委托人生了间隙,一连几天委托人都没理过他们,直接将他们当作了透明人看待。
现在乍然一听付苼叫得如此亲切,林父林母心里的激动难以言表,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可置信,但与此同时他们又有了更大的担忧。
女儿突然这么反常,还不会是还没死心,让撒娇让他们答应吧?
付苼走到他们中间坐下,瞥见两人的脸色轻轻一笑,然后双手挽住他们,镇重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关于退学的事情我想清楚了,我不退学。”
心脏坐了一趟过山车,现在终于稳在地面,林父林母激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林母靠在付苼肩头,颤抖着声音不断感叹:“你想明白了就好,安安,爸爸妈妈不是迂腐,是你还太小,不懂学历的重要性,我们作为父母,不能放任你走上一条错误的道路。”
“就是,你妈说得对,你还太小,很容易被外面那些人说的花言巧语蒙蔽了双眼,有些东西要是没人制止你,等你自己懂得的时候,那就已经晚了,”林父不像林母那样趴在付苼肩头感动哭泣,他微微红了眼眶,看着付苼这副长大了的模样,庄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父母对你的爱是世界上最无私最宝贵的东西(一般情况下),没有什么能比这份爱更宝贵的东西。
“之前是我糊涂了,居然信了他们的鬼话闹着想要退学,我现在清醒了,我是绝对不会退学的,”付苼歪头靠在林父肩上,三人就呈现出一个一边倒的画面。
“爸妈,之前是我错了,我还和你们发脾气,你们可不可以原谅我啊?”
付苼享受着这份原本不属于她的亲情,闭着眼睛等待他们的答案。
林母听见她的话好笑地轻锤了她一下,埋怨说:“我们有生你的气吗,你知道错了就好了,我们哪里会生你的气。”
林父也在一旁帮腔:“就是,你能想明白我们就谢天谢地了,哪儿还敢生你的气。”
事情说开,林父林母心里的大石落下,脸上的愁云因着太阳的照耀而散开,变得一片温暖喜悦。
三人没坐多久,付苼就被他们催着去洗漱,林父去了厨房给付苼煮宵夜,而林母则是去替付苼收拾房间,替她点上安神香薰,还往她枕头底下塞了一沓钱。
等付苼吃完夜宵躺到床上时,时间已经快到十二点。
房间里的摆设都是委托人喜欢的,大部分都是以粉色为主,就连天花板上都是闷骚的粉色,若不是房间的其他摆设是纯白色,整个房间看着压抑又闷人。
付苼望着头顶上的那个白色壁灯,暖白色的光明亮却不刺眼,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会,总觉得心里有东西堵着睡不着。
“1973,我今天做的什么错吧,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她是觉得自己忘了东西,但却一直都想不起来,堵在心里不上不下的,难受得慌。
1973:[没有吧,你唯一忘了的可能就是…复习?]
毕竟付苼现在高三,复习是每天必备功课来着。
“不是,”付苼否定,她忘了的绝对不是复习这么简单。
脑子的一片空白,烦躁的情绪让她抓着被子往上盖住脑袋,就在被子越过头顶的那一秒,付苼看到了自己手腕上的花纹。
对了,她今天没有问苏盼说的用那个印章印上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如果按照苏盼用花纹在每个世界找到她来正推的话,她用那枚印章给刘瑾安印上了,在这个世界也可以找到刘瑾安。
她这个想法才一出炉,就被她否定。
要想能找到刘瑾安,必要条件就是刘瑾安也在这个世界,可是刘瑾安只是一个复制世界的人物,又不是执行者,他怎么可以随意穿梭在世界之中呢?
难道是像苏盼那样神秘的身份?
那神秘身份的人也太多了吧。
怀着纠结不安的心情,付苼裹紧了被子,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所有的答案,等明天见到苏盼就能被解决了。
…
第二日付苼是在闹钟的催促下起床的,林父林母已经赶回了隔壁市的工厂,这段时间又是付苼一个人住。
不过这样的生活正合付苼的意,她向来不喜与委托人父母太过亲近,昨晚的亲情已经付出了她的所有精力,现在他们分开,正好可以让她缓缓。
而且还给了她足够的空间与杜千俞谈恋爱。
付苼到教室时班上的同学已经来了一半,杜千俞坐在角落的位置上低头背书,从付苼进教室开始,压根就没看过她一眼。
不过他的青梅可就热情多了,她高兴地与付苼招招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早饭,”付苼一坐下,苏盼就拿出了两个饭盒打开,里面装着她亲手做的小笼包和香菇鸡肉粥。
小笼包还好,没有多大味,可鸡肉粥就不一样了,苏盼熬得香气扑人,盖子一打开就香气四溢,周围的同学都惊异地往她们这边看了一眼。
香得过分了。
昨天被付苼砸了黑板擦的彭峥立马站起身来指责:“林语安你吃早饭能不能滚出去吃,你在教室吃影响到同学学习了。”
“彭峥你是改名叫同学了吗?”付苼拿了个小笼包在嘴边咬了一口,视线往教室里转了一圈,然后质问他道:“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可真够可以,你看看教室里有几个人在学习的?”
“学习的就杜千俞一个吧,他…”
付苼后半截的话被小笼包噎住。
杜千俞正坐在座位上,手里拿着包子慢条斯理地咬着,面前摆书的地方也换成了一碗热腾腾的粥。
真他妈的绝了。
要“退学”的白富美06
作为事件的被提及人,杜千俞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在同学们期待的视线下问彭峥:“哦,我也在教室吃早餐了,影响到同学们了吗?要不要我出去?”
同学们集体摇头,就连彭峥也萎了下去。
他们哪里敢喊杜千俞出去,要知道杜千俞虽然不是班长,但是是比班长更吓人的存在。
这个班之所以还有在全年级排名第二的老师团队教,全都是因为杜千俞。
学校本来是想将这个年级第一调到最好的班的,并且还承诺全年级的任课老师任他挑,但杜千俞拒绝了。
他非得呆在这个班,学校为了不触及到这位好学生的逆鳞,最后竟然同意了。
可以说这个差的班之所以还有好老师,全都归功于杜千俞,要是把杜千俞惹急了他换班,那他们这些好老师,是肯定不会再教他们了。
所以他们就差把杜千俞供起来了,哪里还敢让他出去。
一个差学生说好学生影响到了自己学习,他们没这个脸说出口。
早饭的事情因为杜千俞的插手而告一段落,付苼偷偷瞧了一下杜千俞,怼完彭峥的他就和一个没事人般,继续吃早餐。
教室里的同学因为刚刚的尴尬变得鸦雀无声,苏盼朝付苼凑近,与她咬耳根说悄悄话:“那个任务对象杜千俞,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不然他怎么早不吃晚不吃,非得等你被彭峥说的时候再吃?”
懵逼付苼摇摇头,不答反问起了其他的事:“你在上个世界给我的留言你还记得吗?”
苏盼点点头。
“那你给我留言说的用了那个印章之后有事情发生,具体是什么事情?”
“你不会真用了吧?”苏盼舔唇惊讶,没想到刘瑾安居然会那么幼稚给她印章。
她的反应让付苼内心惶惶,脸色在阴晴之间转换不定,“要是没什么好的就算了,坏的也影响不了我,我就是问问。”
所有的都是上一个任务世界的事了,星际联盟最忌讳的就是工作中动感情,像她这样还对刘瑾安念念不忘,已经算犯了大忌了。
不能见也好,所有的事情都停留在美好的那一刻,回忆的美好比现实的残酷来得更温和更能接受一些。
就在付苼半失望地喝粥的时候,苏盼拍了拍她肩膀,语气轻快:“那个印章印的花纹和我给你印的一样,都是找人的东西。”
“那是一个灵魂印章,只要印上了,只要是那个承载那个灵魂的身体,手腕上都会有那个花纹。虽然你这是一个个任务世界,但是任务世界都是复刻的不同时间段的原世界,所以相同的灵魂会在每个世界出现。”
“不过差别就是,你不知道这个世界承载那个灵魂的,到底是具什么身体。”
苏盼的话付苼听得迷迷糊糊,愣了半晌她就憋出了一句话:“我要怎么去找到他?”
“你没办法,你只有等他来找你,或者你大海捞针去找他,”苏盼顿了几秒,见付苼脸上全是失落又连忙补充:“你别担心,按理来说,他不会离你太远的。”
在失望与希望之间反复横跳的付苼有气无力地点头,趴在桌子上发呆。
她想见的只有刘瑾安,要是承载他的灵魂的是其他人,付苼觉得自己肯定接受不了,谁知道这个世界的刘瑾安,会不会是个坏人呢。
又或者,他还是不是个人呢。
好不容易搪塞过去的苏盼松了口气,她回答得模棱两可,也不知道付苼会不会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要是上个世界她不脑子发热,干出什么留言留信物的憨批事就好了,现在她感觉种子一旦埋下,生长的过程与结果,都不再是她能控制的。
希望付苼早点完成任务吧。
下课时何苗苗又凑了过来,她先是小心心疼地还了苏盼昨天的晚饭钱,然后就坐在付苼前面的位置上,开始打探。
“安安,你和杜千俞认识吗,他今天怎么在帮你啊?”
“你哪只眼睛看他帮我了,他不就是自己也在吃喝,被我喊到了开始替自己开脱么,你怎么能带上我呢?”付苼趴在桌子上,责怪地看着她。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快就陷入了冰点,就这样尬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相顾无言。
苏盼在桌子底下扯了扯付苼,与她使了个颜色就起身往厕所走,给她们留足够的独处空间。
“我错了我错了,安安你别生气,”何苗苗抓住付苼手臂不停摇晃讨好,等苏盼离开了教室,她才带着些酸意与付苼抱怨:“安安,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玩了呀,你怎么和文箐走这么近…都不理我了呢。”
终于来了,付苼秀眉一挑,把自己的饭卡递了过去:“我没有,只是她从昨天开始就一直缠着我,搞得我走不开。今天中午我可能也要被她缠着不能去食堂了,我的饭卡你先拿着吧,想吃什么自己刷。”
何苗苗手伸了又缩,缩了又伸,就等着付苼把卡塞自己手里,付苼自然照做。她感激激动地握住饭卡,半推半就地收下。
像极了当了biao子,还想着立牌坊的人。
“不过安安你就准备这样被她缠着吗,我总觉得她缠着你不安好心,”何苗苗凑过去,用手挡住嘴,一脸神秘:“我在想,你昨天在讲台上说的传你谣言的人,会不会就是她啊。”
这是要祸水东引?付苼垂眸认真听着,对何苗苗这个心机白莲花的印象再次加深。
心机看着倒像是个多的,就是脑子嘛…着实配不上这心机。
“不可能吧,文箐她怎么会知道我和李文磊的事情?”
何苗苗错就错在她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苏盼怎么会知道李文磊,即使她是无意中遇见的,可李文磊不是本校的人,她是怎么在这么大一个z市找出李文磊的身份,还了解得这么清楚的?
未必然还真是巧合不成?
何苗苗尴尬地笑笑,一本正经地与付苼胡扯:“万一就是撞见了呢,不然你说她为什么刚好在你说完之后黏着你?”
付苼不可置否点点头,望着她没说话。
苏盼为什么会在她在讲台上说完之后黏着她,当然是因为那个时候苏盼才确认她变成了付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