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贫民窟的设计师（12）
甲雅城的市场非常热闹，日夜笙歌，喧嚣吵闹，吆喝声吵架声吹拉弹唱声，各种美好的低俗的明快的阴沉的声音，同时滚入来往行人的耳朵里不断搅拌，让人头昏脑胀。
真是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薛步惠宁可听工地里杂乱的敲击声，也不想听这里混乱的声音。
她先通过菜市场，天快黑了，菜市场基本都歇业了，只有零星几家水果铺子还在叫卖。
走过菜市场就是一些买小玩意儿和小吃的移动铺子，这些东西都蛮新奇的。她的目光落在一只会飞的机械木鸟之上，它的翅膀就像真的，上下扑腾，上了发条之后，可以滑翔很长一段路。
如果做一个很大很大的木鸟，安装上很大很大的发条，是不是就可以带着人起飞。薛步惠咧嘴笑了，这个念头似乎有些荒唐，人又不是鸟，飞那么高干嘛，万一像伊卡洛斯那样飞得太高，触怒了神，被神拔掉翅膀从高空跌落，那就太惨了。
只有鸟可以高飞，人若是想要飞翔，就僭越了，会被神厌弃而丧失生命。
话虽如此，薛步惠还是被木鸟灵动的设计吸引，花了两个铜币买下了它。
再往深处走就是酒楼旅店，这边灯火通明，和菜场那边完全是两个场景。
这里的顾客全都衣着光鲜，穿着锦缎丝绸，梳着精致的发髻，顶着娇艳的妆容。这里的店员下人都衣着整齐，容貌端正，通过精心挑选和专业培训。
不过，酒楼旅店并非薛步惠要去的地方，她还要往更深的地方去，那里才是做人口生意的地方。
大路的两侧都是用彩纱包裹的灯泡，发出氤氲诱人的灯光，让人不由地心神荡漾，想做一些狂放的事情。
两侧楼房门口都站着迎宾的人，有娇俏的美艳的绅士的粗犷的，各式男女让人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他们大多衣衫单薄，半遮半露，摆出诱人的姿态，招揽客人。
进入了这行的人大多都回不去了，只能等到年老色衰或者意外得病之时，悲惨死去。
薛步惠看着这些拥有异常美貌的人，暗自哀叹，如果出身好些，哪怕是给富人家做仆人，也比做这个好。不过她并没有看不起他们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都是凭本事凭劳力吃饭，谁也没有资格批判别人的职业。
她不想流连在这种烟花之地，低着头快速往前走，一口气走到最里面的角斗场。
第一场比赛已经结束，现在开始进行第二场了。薛步惠没有来过这里，却也在报纸上看过有关角斗场的报道。
角斗场里的都是一些俘虏，或者自愿一次性买断性命的贫穷的可怜人。
角斗场每次开场之前都会拍卖几个角斗士，这种角斗士大多都是俘虏。买到角斗士的人，很少有人带回家，基本上都是寄放在角斗场进行比赛赌博。
所有的角斗场都会挣两道钱，第一贩卖奴隶，第二赌博，其中赌博是最挣钱的。很多贵族都热衷于这种刺激又血腥的赌博。
像薛步惠这样跑到角斗场来买保镖的真的很少见。角斗场里的俘虏奴隶，都非常危险，如果带回家，弄个不好就家破人亡。薛步惠知道角斗场里的奴隶很危险，可零说让她把心放在肚子里，一定会帮她找到合适的奴隶。
薛步惠落座的时候，第一场的拍卖和角斗都结束了，正在进行第二场奴隶拍卖。
其中有一个奴隶异常魁梧，感觉都快两米了，身体肌肉虬结，感觉一拳能够打死一头熊。
“我想买他！”薛步惠握了握手中的钱袋。
零说：“别买他，又贵又没有，这种人中看不中用的。”
“如果他在我身后跟着的话，应该没人敢惹我吧。”薛步惠觉得他是个好护卫。
零却坚决反对，“这个人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而且长的也不好看。我给你推荐一个吧，旁边那个银色头发，蓝色眼睛的，长的好看，个子也超过一米八，虽然衣服遮挡着，看起来很瘦的样子，但是他很有料的，而且我观察过他的手，应该是个会耍火枪的。到时候你给他配一把枪，他就能护你周全。”
薛步惠看着零所说的那个人，试图看清他的脸，可是他的脸被齐脖的银发挡住，不太看得清，邋里邋遢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值钱，更何况大家都很忌讳银发传说。
“零，你有所不知，银发蓝眼被视为神厌弃的人。神最厌恶银发，所有银发的人，在十八岁的时候都要被送到圣颜殿祭奠。超过二十岁的银发者都是叛神者，极度危险。眼前这个银发看不出年纪，但是绝对超过二十岁了。我确定他是叛神者。”
“你们这里竟然还有种族歧视。不过这样也好，人人都讨厌的家伙应该卖不上几个钱，你口袋里的钱，估计也只能买这个叛神者了。”
薛步惠捏了捏装着金币的口袋，说：“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十个金币，一个侍女才二十个银币，折成金币，也就是两个。角斗士和侍女的价格差这么大吗？”
“不信，你就看着。”
当拍卖那个两米高的角斗士的时候，薛步惠张了张嘴，想着等拍下了他，零说什么也没用了。
“现在，拍卖黑面巨人，一百金起拍。”
二百……
二百五……
……
最后这个巨大强壮的角斗士竟然以一千二百个金币成交。
后面几个人以多少价格拍出去的，薛步惠压根没听见，一直沉浸在一千二百个金币之中，毕竟她当一年的总设计师也才60个金币。
直到零喊她出价，她才回过神来，他们正在以五金的价格拍卖最后一个奴隶，也就是那个银色头发的叛神者。
“五金！”薛步惠迷迷糊糊地举了牌子。
观看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这个奇装异服的女孩子，他们大概认为她是某个精神不太正常的贵小姐，甚至觉得可惜了她这张可爱的脸。
没有人和她抢银发，毕竟贵老爷们都很迷信，不想买一个瘟神回去。
衣冠楚楚的主持靠近薛步惠问：“小姐，请问您是寄存，还是取走？”
“我现在就要带他走。”薛步惠故作平静地说。
“啊……”角斗场里传来阵阵惊叫声，有个姑娘买了银发，居然还现场提走，这简直是爆炸性的大新闻，就是不知道买主是什么来头。
众人对这个年轻的姑娘都充满了好奇心。
第137章 贫民窟的设计师（13）
薛步惠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之下带走了银发。
银发手脚都栓着铁链，而且手铐和脚镣之间还栓着一根仅一米一的铁链，中间的锁链叫做人牛锁，这样被捆绑的人和畜牲的地位是相同的。
薛步惠从角斗场的侍从的手中接过钥匙，准备打开压抑的人牛锁。
侍从提醒说：“姑娘，他非常地危险，不一定听话，我建议你不要打开人牛锁。他一旦发疯，说不定会性命不保啊。”
薛步惠想了想说：“没事，既然买了他，我就不怕死。”
侍从说：“姑娘，你有所不知，这个人是个叛神者，十八岁的时候从圣殿中逃出来，染了头发，一直躲藏在市井之中，因为用火枪打伤了人，才被人发现抓了起来。他非常非常地危险。我们本来准备让他和黑面巨人对战，要了他的性命，没想到你竟出钱买了他。我们角斗场没有有生意不做的道理。
叛神者有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他们非常擅长蛊惑小姑娘。我怀疑他当时就是蛊惑了圣殿的圣女，才得以逃脱。你这样的小姑娘，很容易被骗，着他的道。他们的容貌都非常具有蛊惑性，贵族根本不敢买回家，生怕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
“谢谢。”薛步惠说，“我会注意的。”
薛步惠嫌角斗场的人烦，离开角斗场之后，才开始解锁。她不仅解开了人牛锁，连手铐脚镣都打开了，用非常随意的口吻说：“你把这些铁链拿好，金属非常值钱。”
银发愣了一下，才蹲下身子捡起锁链扛在肩头，站了起来。
薛步惠这才发现银发很高，自己的脑袋只到达他胸口的位置。这样的人的确危险，若是他一铁链砸下来，她一定会脑浆迸裂吧。
零有些得意地说：“你看，我有眼光吧，多么魁梧的小伙子。”
薛步惠苦笑，“魁梧是魁梧，但是我怕啊。零，别坑我，我可是很信任你的。”
“相信我的眼光，他不是坏人，只是个无辜的可怜人。”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惠惠，你功德无量啊。”
薛步惠一点都不想被夸奖，她只想好好活着。
“你叫什么名字？”薛步惠不是贵族，不知道怎么豢养奴隶，用平等的态度对他，用朋友的语气说话。
银发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被抓到现在，根本没有人问过他的名字，甚至没有问过他从哪里来。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白玛炽林。”
“啊？这是什么名字，好奇怪啊。你是哪里人啊？”
“竺奇城。”
“嗯……白玛不好听，玛林像姑娘的名字，炽林有些拗口……好困难，我堂堂一个设计师两个称呼都想不出来吗。”薛步惠回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白玛炽林，说，“啊～想到了，从今往后我就叫你大白吧，多可爱的名字。”
零嫌弃地说：“你也就这水平了，大白，阿黄，给人家起个狗名儿，你可以的。”
薛步惠对零说：“顺口就行。”
“光整这些没用的。说不定晚上，你还有一场大战，后头已经有人跟踪你了。我建议你去买两把火枪防身。”零好心提醒说。
薛步惠问白玛炽林，“大白，你会耍火枪？准头怎么样？”
“准。”白玛炽林像得了多说几个字就会死的病，每次都是几个字往外蹦。
薛步惠觉得他可能有些怕生，并不觉得奇怪，一来一回问答了几次，她觉得大白还不错。
按照零所说的，薛步惠买了两支枪、两盒子弹，店家赠送给她两只枪套。她把这些装入布袋，都交给大白，又去了小店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衣服，大白穿得破破烂烂的，她这个主人脸上也无光嘛，再怎么说她也顶着总设计师的名头。
离开市场之后，就只剩下昏暗的路灯，只能隐约看清楚地上的青石板路。
零说：“你们别动了，先把子弹装好，离开居民区，估计他们就要动手。”
薛步惠说：“大白，把枪装好，子弹拿上，马上就有人来送死了。”
白玛炽林估计没想到这么个年轻的姑娘，竟然会有要杀死她的敌人，更不会想到她会这样无条件相信他。他听从了姑娘的指令，迅装好子弹，将其中一支装在枪套中挂在腰带上，另一支递给她。
薛步惠接过枪，将枪抗在肩头，一副很酷的模样。
白玛炽林吓一跳，赶紧托住枪说，“小心，会走火。”
薛步惠僵住，生硬地将枪托在手中，这东西走火的话，是会死人的。她尴尬地笑了笑说：“这话剧里面都这么演的。”
白玛炽林有些想笑，生生忍住了，本以为她是个深藏不露的枪手，原来是个傻妞。
他从布袋中取出另外一个枪套，说：“我给你装上。”
白玛炽林的动作很轻柔，很绅士，用手指轻轻地勾起她的腰带，将枪套插入，按上暗扣，然后接过枪，将枪放入枪套。
薛步惠微微抬眼，发现白玛炽林的脸离自己很近，感觉呼出的热气能够喷在他的侧脸之上。她看清楚白玛炽林的脸，这是一张和校长不相上下的俊脸。
这一刻，薛步惠的目光略微闪烁，将头侧过一旁，避免这种尴尬的位置。她是年轻的姑娘，脸皮薄，和这样美貌的脸靠得那么近会不好意思，连心脏都不受控制地快速跳动。
薛步惠想起了角斗场侍者说的话，叛神者最擅蛊惑人心，这种容貌确实容易让人迷失自我。不过，薛步惠拜高治所赐，她的定力比一般姑娘要高得多，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玛炽林为她装好火枪之后，就恢复了原来的动作，左肩扛镣铐，右手摸枪套。
回工地小屋有一段路几乎是全黑的，只能凭借工地里发出的一点灯光指明方向。
零说：“杀你的人来了来了，月黑风高杀人夜。”
“在哪儿？”薛步惠紧张地停下脚步，拉了一下白玛炽林的破破烂烂的袖子。
白玛炽林停了下来。
薛步惠说：“在我们的右后方，有很多人，不下于十个。你能一打十吗？”
“不能。”
买你何用！
第138章 贫民窟的设计师（14）
黑暗中蹿出来几个人，他们的动作极为轻快，像是专门训练夜间识路。让人觉得意外的是，这样黑的地方，他们竟然能够锁定薛步惠进行攻击。
白玛炽林看向直扑而来的人，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幽蓝色光芒。他以极快的速度，抽出了枪，嘭地一声，不由分说地开枪。
白玛炽林将薛步惠护在身后，说：“拉住我的腰带，藏我背后。”
薛步惠一听，这是要替她挡枪啊，很好，非常棒。她赶紧躲到他的身后，用手抓住他的腰带。
随后就是噼里啪啦的火枪交战声，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人发出痛苦地嚎叫声。难道开了那么多枪，一个都没打中？
火枪发射子弹时出现的火花，照亮了这些歹徒的脸。他们的神情极为专注，根本不是普通的那种流╱氓，而是专业的杀手。
薛步惠在白玛炽林的身后，看不清楚他的脸，但可以看到对方一个个应声倒下。
然后，黑暗中只剩下寂寞的风声。
薛步惠小声说：“你不是说不能一打十吗？”
白玛炽林平静地回答，“我可以以一杀十。”
薛步惠直翻白眼，觉得和他交流有障碍。她擦亮了火柴，慢慢靠近杀手，她发现这些人的额头中间都有血窟窿。
全部都是一枪毙命。这是神枪手啊，零诚不欺她。
薛步惠想了想说：“我们得去报案。杀死了这么多人，明天要是被他们的雇主发现，到时候反咬我们杀人就不好了。”
“哦。”白玛炽林敷衍地应了一声。
“你是怎么辨别他们的位置的，天这样黑根本看不见啊。”薛步惠捏着燃烧的火柴，抬头看白玛炽林。
她惊奇地发现他的眼睛竟然发着幽蓝的光，有些像狼的眼睛，她呆住了，忘记手里拿着火柴，直到火柴烧到手指，才“哎呀”一声，回过神来。
“你……”
白玛炽林低头看了看薛步惠的手，确认她没烫伤，十分随意地说：“因为我有夜视之眼，所以黑暗对我来说就像白天。他们就算经过训练，也没办法和我比。”
“哇哦……”薛步惠睁大了眼睛，“你竟然可以一次性说这么多字……”
零实在忍不住，插嘴说：“喂喂喂……你的关注点很奇怪啊。”
薛步惠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屁股着地，跌了一跤。她很自然地伸手。
白玛炽林将她牵了起来。
薛步惠握住他温暖有力的手时，脸刷地红了，幸好天黑，他应该没有注意到吧。她松开他的手，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若无其事地说：“走吧，去警署。”
到警署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警署值勤的人睡眼惺忪，嘴里叽里咕噜地骂了几句，不耐烦地说：“这大晚上的，什么事！”
薛步惠言简意赅地说：“我在女王之眼的工地附近，被十几个杀手攻击，我的护从反杀了他们。”
值勤的警探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她说：“姑娘，妄想症也是病啊。”
薛步惠说：“我说的是真的，请你务必带人去看一下。”
警探无奈地叹了口气，“权当我倒霉，谁让我今夜值勤。走吧。”
警探打着灯笼，到了他们遇袭的地方，根本没有发现尸体，连一滴血都没有。警探确定这两个人有病，骂骂咧咧地回警署去了。
“见了鬼了，真是。”薛步惠疑惑地说，“不会是我记错位置了吧。”
白玛炽林神色严峻，“我知道这个组织。”
“什么？”
“这是很有名的杀手组织——银狐，在贵族之中广为流传。银狐杀手价格昂贵，一旦接单，将不惜代价完成任务。只是这件事情很诡异，通常情况下，他们暗杀你这样的姑娘，只会派出一个杀手，而不是一群……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们的目标不止你一个，这种数量的杀手，一般只有屠村的时候出现。”
“屠村？”薛步惠沉思半晌，大叫：“不好！他们不会是要杀我工地的人吧。”
薛步惠拔腿就跑，只是天黑，她看不清路面，被石头绊到，打了个趔趄。
白玛炽林眼疾手快，轻握着她纤细的胳膊，扶稳了她。
薛步惠稳了稳身子，向前跑，一路上磕磕绊绊，怎么都跑不快，这让她极为恼火。她焦急地说：“有人给杀手收尸，也就是说杀手有后招，存在第二波杀手。”
“是的，还有可能会有第三波。我们去了那么久，如果我他们的目标是工地的工人，那么他们应该已经血洗你的工地了。”白玛炽林用平静说着可怕的话。
薛步惠的脚不小心踩空，整个人往前倒去。
白玛炽林再次扶她。
薛步惠狼狈地站直了身子，继续往前。
白玛炽林实在看不下去，问：“要不，我抱你吧。”
薛步惠想起之前和他牵手的触感，身体不由地僵直，一点也不想和他有过多的身体接触。她说：“没事，我自己能走。”
白玛炽林也不强求，只能牵住她的胳膊，避免她再次摔倒。
薛步惠侧过脑袋，看向黑暗中的白玛，“你……”
白玛炽林说：“这么黑，你跑这么快，若真扭了脚，就只能一直由我抱着了。”
薛步惠身体又是一僵，觉得买回这个人，可能是个错误，她有种非常矛盾的感觉，被他扶着确实有安全感，但这种安全感中又携带着某种危险的信号。
俊男美女之间非常容易交互信息素，特别是在身体接触的情况下，这种信息素有促进繁殖的作用。
薛步惠一点也不想繁殖，她只想快点到达工地。
在他们快接近工地的时候，那边火光冲天，发出火焰喷滚的呼呼声。
“糟糕那是工人的休息区，工人的临时屋都是用木头做的，这是要活活烧死他们啊！我们要快一点。”
白玛说：“没有用的，既然已经烧起来，里面的人应该都死了，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肯定都走了。他们的一贯做法就是先杀再烧，不留活口，因为先放火会引起目标和其他人的注意。”
“我的天！”薛步惠惊叫起来，另一侧也有火光亮起，“那是女王之眼啊！”
第139章 贫民窟的设计师（15）
女王之眼在即将进行动力安装的时候烧了起来，黄色的浓烟滚滚翻腾，让人看了格外心疼。
当时薛步惠心想着，幸好金丝楠木只铺了个底，大量的主用木材还堆在一旁，推倒重盖的话，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只是那些被杀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参与女王之眼工程的人全都死光了，只留了薛步惠一个活口。如果不是白玛炽林的存在，估计她也死了。
零难道可以未卜先知？
薛步惠站在女王之眼下方，看着越蹿越高的火苗，胸口的愤怒如同这火焰一般熊熊燃烧。这帮贵族根本不把人当人，为了自己的某种目的，竟然屠戮了这些无辜的人，几白天人命呐。
最好别让她查出幕后黑手，不然让他也尝尝被烧死的滋味。
突然间，她想起重要的事情，“我的小屋，所有的设计稿和资料都在里面！”
当她往小屋跑的时候，她的小屋竟然着了起来。
白玛炽林飞快地奔向她的小屋，他发现有个人正准备逃离，这次，他打中了对方的肩膀，留了活口。
那人惨叫着跌倒。白玛炽林用锁链将他捆了。
薛步惠随后赶到，她冲向小屋，发现里面火焰腾腾，冲进去的话，非但稿子抢不出来，人也得死里面。
此时此刻她满腔愤怒，抬脚狠狠地踩在纵火者的肩膀上，爆吼着，“说！谁派你来的？”
那人只发出呜呜的痛苦呻╱吟声。
“我已经卸了他的下巴，以防他自杀。他嘴里有毒胶囊。”白玛炽林将手中指甲盖大小的黑色胶囊亮出来，给薛步惠看。
“你怎么对他们这么了解。”薛步惠狐疑地看着他。
白玛炽林相当坦然地说：“我猜的。”
这么明显的谎话，鬼都不信。薛步惠翻了个白眼，没有继续逼问。
大火总算引来了护卫巡逻队和警署的人，他们立马派人去王宫禀告此事，毕竟这是王夫颜玉容手里的工程。
薛步惠、白玛炽林和被锁链捆住的杀手都被警署的人控制住了。
那个值勤的警长蹿到他们的面前，恶狠狠地说：“又是你们两个，说这火是不是你们放的？娘的，一个月才值一次勤，什么狗屎事都让老子摊上了，什么破事儿。说，你是什么人？烧掉工地的目的是什么？”
“不是我烧的，我是这里的总设计师薛步惠。放火的人我抓到了，就是他。”薛步惠指了指地上传黑衣，扎黑头巾的歹徒。
警探说：“你说什么，我就要信吗？奇怪了，这么大的工地，怎么不见工人，这么大的火，工人应该会出来救火的啊。”
护卫巡逻队人匆匆赶过来，趴在警探的耳边，小声说：“工人都死了，我们从火场拖出来一个，脑袋中枪死的。不是烧死的。”
“什么！”警探摸着他的下巴，努力地思索了一会，然后双手一拍，“我知道谁是凶手了！肯定是你们两个人杀了工地的人，然后抓了一个替死鬼，帮你们顶嘴。”
“警探，你觉得我们有这样的时间吗？我之前还去你的警署报案了。没有时间杀人。”
警探又说：“肯定是报案之前杀的。那只是你们的伪装，我并没有看到你们所说的杀手尸体。”
一旁的护卫插嘴说：“警探，不可能是两个人作案的，工地里将近五百人，就算他们站一排让人扫射，恐怕也来不及。更何况他们都分布在不同的房间。”
“破事！”警探又开始骂骂咧咧了，本以为这案子是显而易见的，可现在看来麻烦大了，如果今夜是巴布警探值勤就好了，都是拿一样的工钱，何必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
正想到这里，巴布警探来了，带着他的徒弟小施来了。
巴布警探看着薛步惠似笑非笑地说：“我们又见面了。我说过，我会一直盯着你。”
值勤警探一看他们认识，眼睛都发亮了，“啊，巴布，你来了，今天这事真是麻烦透顶。”
巴布非常了解这个家伙，奸懒馋滑的综合体，手头上的案子能拖就拖，能推就推，这案子要是落到他的手中，最后肯定是抓两个替死鬼杀了了事。
“探长说，让我接手这个案子，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巴布警探觉得探长真是个英明的男人。
值勤警探将之前薛步惠报案的事情，和这里现场的情况粗略地交代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走了，他还要去补觉呢。
巴布警探巴不得这个酒囊饭袋赶紧滚开，他要是在这里，肯定叽里呱啦乱说一通，不停地捣乱，帮倒忙，这么混蛋的人，还真是少见，赶紧打发走，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到了黎明的时候护卫巡逻队的人才将火彻底灭了。他们将里面烧焦的尸体拖出来，一个个排好，总共503具尸体。
巴布警探问：“你们工地总共多少人？”
薛步惠说：“497人，其中有4人受伤回家去了。”
“怎么会多出10人？”巴布警探想了想，“如果你所说的刺杀是真的，那么这多出来的十人应该是杀手。”
小施走过来汇报尸体的情况：“师父，这些人中，额头中枪的只有十人。其他人都是脖子被扭断。这种手法只有职业杀手可以做到。”
“我刚刚看了几个尸体的状况，的确如此。”巴布警探问，“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小施的目光落在白玛炽林的脸上，说：“有一个杀手组织里面的成员大部分是银发的叛神者。而这里恰巧有一个叛神者。”
巴布警探斜了一眼小施，“在外面别说你是我的徒弟了。你觉得一个杀手，可以在一夜之间扭断这么多人的脖子吗？好好用用你的脑子。”
小施满怀恶意地瞥了一眼薛步惠说：“师父，我的意思并非是说只有他一个杀手。银狐组织以不留活口著称。她能够全身而退，恐怕另有内情，说不定就是她雇的杀手。”
“嗯，你继续说。”巴布警探冷冷地说。
“她做这些的动机很简单，因为她的设计出了问题，没办法完成女王之眼，害怕女王和王夫的惩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掉所有人，然后烧掉虚假的设计图。”
第140章 贫民窟的设计师（16）
巴布警探拍了拍徒弟的肩膀，一改往日的严厉，语重心长地说：“徒弟，师父觉得你可能不是很适合警探这个职业。师父给你个建议，不如你去写话剧吧，毕竟你在编故事方面有着绝佳的天赋。”
小施慢慢地涨红了脸，尴尬地舔着嘴唇，然后将目光投向那一排排尸体，硬着头皮说：“徒弟只是觉得她有嫌疑。”
巴布警探问：“这几天你去市场，你有什么收获吗？”
小施摇了摇头，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是吗？”巴布警探说：“我为什么听说角斗场活捉了一个银发叛神者。就在昨晚，我还听说这个叛神者被一个奇装异服的姑娘买走了。这么明显的线索，你为什么觉得是小事？”
“这个叛神者不一定是……”
巴布警探说：“你这辈子见过几个叛神者？这两个月来你一直心不在焉，这让我很失望。像他这个年纪的叛神者，圣殿是不会追究的。既然在二十岁之前脱离圣殿的追击，他就获得了自由，只不过这种自由是相对，当他的身份被发现，任何人都有可以将他抓为奴隶。
这个叛神者能够以一人之力击毙十个杀手，证明实力不一般。正常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被角斗场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家伙抓住，除非他是自愿被角斗场抓的。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应该和银狐组织有关。我想，他应该是银狐的叛徒。他发现无法脱离银狐的追击，就故意放弃抵抗被角斗场的人抓住。”
小施不甘心地说：“也有可能角斗场有很厉害的人。”
“角斗场的人抓他的时候，一个都没死。你觉得是角斗场的人厉害，还是职业杀手厉害？”
小施像被冰冻了一般，身体僵直，自尊心让他不想承认自己错了，所以闭嘴不语。
巴布警探说：“你太年轻了，根本不懂人心。薛步惠是个七桥姑娘，她有野心，有才华。王夫颜玉容绝非普通人，他是个能让女王爱恨交织的人，你觉得薛步惠能够蒙蔽颜玉容吗？如果她的设计有问题，你觉得颜玉容看不出来吗？
你有没有想过，颜玉容是圣子啊，他在艺术和发明创造上造诣匪浅，如果薛步惠没有真材实料，根本不可能入他的眼。你想要接我的班，看事情一定要全面，不要让某些无关紧要的情绪左右你的思维。”
小施羞愧地低下头，他和师父的差距不是一般大，师父想事情总是那么全面，他要学的还有很多。他虽然不想承认，可他的确有些嫉妒这个叛神者，他和薛步惠靠得那么近，两个人几乎都要贴在一起了。
薛步惠宁可亲近一个奴隶，也不愿意同他坐一辆马车，想到这事儿，小施就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人踩在脚底下。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薛步惠抓起来枪决。这种恨意冲昏了他的头脑，实属不该。
巴布警探看着闹别扭的徒弟，暗暗摇头，一头犟驴。他吩咐薛步惠，“你们不要乱走，就在这里等着，我相信很快王夫就要来了。”
果然，在巴布警探逐个检查烧焦的尸体的时候，王夫颜玉容来了。
他是坐在女王的王撵里来的。
不是说颜玉容和女王并未缓和吗，怎么就和好了呢，看来女王和王夫之间也适用床头打架床尾和这一套。
更加诡异的是向来受宠的王夫高翡恭敬地走在王撵一旁，俨然一副为他们俩护法的模样。
让巴布警探吃惊的是，女王把她最宠爱的三公主带来了，可见女王对此事的重视。
女王之眼绝非一般工程。
“巴布警探，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女王看着这个名满甲雅的神探。
女王不愧是女王，随意一句话，就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
巴布警探轻轻一跃，双腿岔开，单手叉腰，一指指天，恭敬地行礼。
女王点头示意。
巴布警探恢复了直立的姿势恭敬地说：“现在只是查到这场火灾的表面状况。工人死亡493人，他们全部都是被人拧段脖子而死。其中，4人因生病躲过一劫。
总设计师圣·薛·七桥·步惠，因在角斗场买了一个叛神者，该叛神者反杀十名杀手。他们去警署报案之后，警署警探到现场，未发现杀手尸体。后来我们在火灾现场找到十具身份不明的尸体，我们有理由怀疑他们是叛神者杀死的杀手。”
“嗯。”女王神情严肃，“那么，凶手有眉目了吗？”
“我初步猜测是银狐组织做的。银狐组织只认钱，不认人。银狐组织是非常专业的杀手组织，能够请得起他们的不是一般人。叛神者抓住其中一个杀手，并留了活口。我还未来得及审讯他。”
女王说：“把他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他。”
巴布警探让人把被活捉的杀手带过来，还把他的下巴按好，让他可以开口说话。
杀手瘫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他肩膀中了一枪，因失血过多而异常虚弱。
女王睥睨着杀手，说：“谁是主使？”
杀手不说话。
女王说：“用刑吧。”
杀手的身子抖了一下，显然很害怕即将来临的痛苦。他挣扎着挺起上身，说：“我不知道主使是谁。”
“你是银狐组织的吗？”
“是。”杀手回答得很干脆。
女王又问：“那么你们银狐的首领是谁？甲雅藏匿点又在哪里？”
巴布听了女王的几个问题，连连点头，女王不愧是女王，所提的问题一针见血。
杀手瞟了一眼恭敬立于王撵旁的高翡，立马低下头，说：“我不知道。”
“哼……”女王将杀手那匆匆一瞥看在眼中，轻轻挥手，一旁的侍从拿着小刀走向杀手。
杀手咬咬牙，猛得将脑袋砸向一旁尖锐的石头上，脑浆迸裂，死相极为难看。
女王眯了眯眼，说：“巴布，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去查这个案子。来，薛步惠，你过来。”
薛步惠恭敬向前行礼。
女王说：“你必须重建女王之眼，完成期限和之前一样，不然提头来见。”
薛步惠说：“那么，还请女王给我派一些士兵护卫，民女怕再次发生这种事情。”
女王一笑，“没必要，我倒要看看银狐是不是真的这么胆大包天。”
第141章 贫民窟的设计师（17）
巴布警探的探案工作进行地异常顺利，他的思路就像山间清泉般清晰。
他调查的第一站就是那四个活下来的人。这四个人有三个人的伤异常严重，一个被工具削断了手指，一个被工地上的材料砸到头，还昏迷之中，一个从高处坠落现在还躺在床上。
另外，有一个设计师姑娘，是因为在表哥家误食了巴豆，处于腹泻状态。这引起了巴布的警觉。
巴布经过调查，发现设计师姑娘的表哥东礼是王夫高翡的弟弟高潘的车夫，是高潘的亲信。巴布有女王许的特权，就将东礼带到警署问话。
东礼是真正贵族家的仆人，举止谈吐都带着职业侍从的敬业感，恭敬而不谄媚，温和而不轻佻。
“你的表妹怎么会误食你家的巴豆的？”巴布警探直达结症所在。
东礼回答：“我爷爷年纪大了，瘫在床上，排便有困难，医生让我们熬点巴豆凉汤。表妹从工地过来看我母亲的时候，以为厨房里放着的是凉茶，就将巴豆汤一口气喝干净了。之后便腹泻不止，身体虚弱，那夜就没回工地。”
巴布警探眯了眯眼，“你是车夫，应该知道主人的所有行程。高潘最近常去什么地方？”
东礼嘴角微抿，眼神飘忽起来，说：“老爷喜好吃食和嬉戏，大多时间是在市场之中。偶尔会去赌场转一转。”
“高潘有没有和杀手组织勾联？”巴布突然用很大的声音问。
东礼吓了一跳，眼睛睁大，脑袋里出现了高潘和他的贴身近仆，在私人小院和一个背对着他们的黑斗篷男子说话的景象。
黑斗篷亮出一块写着字画着水墨画的手帕，问：“是你放在联络处的？”
“是。”高潘说：“工地不留活口。”
“你已经把你的要求写的很清楚了。我是来这里是向你取定金的。”黑斗篷刻意压低了嗓音
“定金自然是要支付的。给他。”
贴身近仆将箱子递给黑斗篷。
高潘略微紧张问：“你不是骗子吧？”
“哼。今夜事必成。”黑斗篷撂下这话，就从后门离开了。
东礼知道表妹在女王之眼上工，就找了表妹，并设计让她喝下巴豆汤。他不想表妹白白死去。
当他得知工地五百人都死了时候，吓得整夜整夜失眠，脸色极为难看憔悴，现在不过是硬撑着。他没有想到这么可怕的事情会是主人做的，根本不想卷入这场可怕的阴谋之中。
他即后悔当时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又有些庆幸听到这些救了表妹。
当巴布警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东礼暗想，绝对不能说。他故作镇定地说：“这不可能！老爷他向来守法。”
“你确定？”
“我确定。”东礼笃定地说。
巴布警探嘴角轻扬，谁能百分百确定自家主人没做违法的事呢，一般人都会回答不知道吧。这个家伙一定知道些什么，若是不用刑，肯定不会说，所以他就这样放走了东礼，去见东礼的表妹。
巴布见到东礼表妹的时候，看到她走路双脚虚浮，脸色惨白，确实像腹泻虚弱的症状。
“你是怎么到你表哥家，并误食巴豆汤的？说得越详细越好。”
“表哥到工地说姨母得了上好的肘子肉，让我去他家吃饭。我下了工，就去了。走了很长的路，觉得口很渴，表哥说厨房里有凉茶，让我自己去喝。我见灶台上放着一碗凉好的清汤，以为是凉茶，就喝了。谁知道那是给老人喝的药汤。”
“凉茶是放在哪里的。”
“凉茶放在碗厨里面的，我没注意。”
巴布警探点头说：“可以了。”
巴布警探基本确定这是高潘干的，在雇佣杀手的时候被车夫东礼听到了，车夫为了保全表妹，设计让她离开工地。只是，高潘这样的贵族，恐怕没办法直接审问，更不能用刑。
看来只能用引蛇出洞这一招了。
他打听到银狐组织和客户见面的时候，都穿黑斗篷。他就穿了一套黑斗篷，在赌场到高潘家的必经之路等着。当然，他不是自己单独去的，而是带了其他警探和护卫巡逻队的人，多几个见证者总是好的。
巴布挡住高潘的马车。
车夫东礼很紧张，问高潘，“老爷有个黑衣人拦车。”
高潘一听惊了，扫视周围，见路上没人，路灯又昏暗，就壮着胆子下车了。
“你干嘛？钱不是给你们了吗？不是说再也不见了的吗？”高潘额间出汗，不是说他们很讲信誉的吗。
“我们验过了，金子不够。”巴布将脸藏在斗篷里，刻意压低了声音。
“胡说！你们这是准备敲诈我吗？告诉你，没门！以后还想不想在甲雅城干活了？这一行名声臭了，就完了。”
“你输不起。”巴布沉声说：“干完你这样的大单子，甲雅城的活就算不干了也无所谓。工地五百个人，呵，我们损失了一些兄弟。”
“你们漏了一个人。那个总设计师，她才是最该死的。”高潘咬着牙说，“你们这事没成，还想要全款，笑话。”
黑暗里呼啦啦蹿出一堆人。
高潘惊呆了。
巴布警探取下了斗篷，说：“这位老爷，跟我去见女王吧。”
高潘彻底瘫了，腿都站不直了，是让人拖走的，见到女王的时候，他都快吓得失智了。
巴布警探将他所调查的经过和结果一一向女王汇报。
女王看了一眼高翡，然后看向他的弟弟高潘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高潘这才惊觉，再这样下去，死路一条，他克服恐惧，开动脑筋，说：“我就是想杀了薛步惠。她杀死我儿子，却逍遥法外。谁知道这些杀手这么废物。”
“想杀薛步惠，她一个普通人，随便找一些人就能杀死她。何必找银狐。这话，也就你自己信吧。”女王讥讽地说。
高潘说：“这女人邪门，我之前找了三个市井混混弄她，让她给跑了，才想着找专业的。”
“你有必要杀掉整个工地的人吗？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王夫颜玉容为我建的。你这么做的好处是什么？我觉得你们是疯了。”女王说着话的时候，转过头盯着高翡。
第142章 贫民窟的设计师（18）
高翡知道这事情给他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只能虔诚地趴在地上，对女王说：“女王您若认定此事是我做的，那我便认下此罪。只是，我想说，真的和我没有关系，而且做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一定是我弟弟被人蛊惑，才做下如此糊涂的事情。我弟弟他只是爱子心切。”
女王冷笑：“爱子心切，所以现在才复仇？这话我是不会信的。而且，薛步惠确实是无辜的，杀她并不能复仇。你啊……嘴上认罪，但事实上你是在喊冤枉。你若刚刚直接喊冤枉，我或许会想是不是我冤枉你了。可你偏偏搞这招以退为进，看似不争辩，事实上想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之前玉蓉说你奸诈，我是不信的，我认为他是在嫉妒你。你在我的心中一向诚实正直，看来我错了，错得离谱。我给你一次认罪的机会，把事情说清楚。”
高翡听到女王无情的斥责，突然意识到女王从来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她甚至都没有表现出爱人背叛她该有的愤怒。从头到尾，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一个听话的工具。
颜玉容占据了女王的全部感情。
他想起自己上位的经过，觉得有些可笑，本来就是趁虚而入，又怎能奢望女王爱他呢。其实他真的不贪心，一开始的时候觉得只要在女王身边就好。时间久了，就希望女王的身边只有他一人。后来，他希望女王的身心都只属于他一人。
高翡知道这是痴人说梦，可他还是想努力一下，以龌龊的手段挑拨女王和颜玉容之间的关系。
在两个月前，高翡听到女王要休夫，觉得自己胜利了，可以彻底拥有女王。
然而，这不过是颜玉容可耻的手段罢了。女王看到颜玉容为她准备的礼物，就后悔了，相思难耐。她痛苦忧愁伤感不舍，高翡全都看在眼中。
他知道休夫只是女王的一时气话。只是没想到，在第三天时候，女王就把颜玉容接回王宫，对他百般宠爱，如胶似漆。
高翡彻底死心，已经年老色衰的他连做女王的工具的资格都没有了。可恨的是他比颜玉容还要小几岁。
在真爱面前，他就是个笑话。
高翡深呼吸之后说：“女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有自知之明，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哥哥争。女王之眼被烧毁一事，定有内情。还请女王明察。”
“明察？巴布警探是有名的神探，他已经将此事察得一清二楚，你弟弟也认罪了，银狐是他花钱雇佣的。至于是不是你在背后示意，恐怕只有你和你弟弟知道了。”女王依旧没有愤怒，只是语气略有失落，轻轻勾手，说：“对高潘用刑吧。”
一只悬挂着各种刑具的铁架被宫人抬了上来，上面还沾着黑紫色的血。
高潘吓傻了，二百斤的肥肉剧烈颤抖着，“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高翡说：“弟弟，你真是糊涂。哥哥到现在都不明白，你的目标是薛步惠，最终薛步惠没死，只死了工地的工人。你把你是怎么联系上银狐的，又是为什么下达那么疯狂的命令，说清楚，越详细越好。”
高潘这才开始冷静下来，仔细思考哥哥刚刚提的问题，必须保住哥哥，只有哥哥活着，他才有一线生机，“女王，我觉得肯定是赌场的那个人误导我那么做的。
前些日子我在赌场里遇到了一个叫忧的赌徒，只要跟着他下注，十把有八把是赢的，渐渐地我就和他熟了起来。我就和他说起了我儿子被杀的事情，他说他认识几个着急用钱的混混，可以为我复仇。
我给了混混钱，但是他们没把事情干成。忧就说如果我有大买卖，他可以给我介绍有名的杀手组织银狐。我就说我哥哥是王夫，最近因为颜玉容失宠了，如果能毁了女王之眼这个工程，那么颜玉容就完了。
我想着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就请银狐试试。谁知道银狐根本没有杀死薛步惠。他们只杀死了工地的工人，并按照我说的烧了女王之眼。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忧的人怂恿我干的。他每日都在赌场里混，让人去把他带过来问一下就清楚了。”
“蠢啊，弟弟，你真是蠢到家了，定是被人利用了。”
女王下令：“去把赌徒忧带过来。”
巴布警探带着王宫的卫兵去了赌场。那里的人说根本没有高潘口中所说的赌徒，如果真的有这么会赢钱的赌徒，赌场一定会给他按上出老千的罪名，将他赶出去，而不是任由他在赌场赢钱。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忧这号人物，高潘说谎了。
巴布警探将调查结果向女王汇报。
女王不耐烦地说：“这场闹剧该结束了。高潘念你哥哥这么多年服侍我有功，就给你个体面。高翡你教弟无方，致使近五百工人被杀。把你的王夫印交出来，回乡下去吧，顺便把高雲带回去。如果你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杀了你。”
高翡知道女王已下定决心，多说无用，只能乖乖交出王印，谢了恩，并跟弟弟说：“我会照顾好高雲的，你安心地去吧。”
高潘握住哥哥的手说：“哥哥，在我的私院里还养着三个私生子女，还有一个怀孕的女婢。请你好好待他们。哥哥，是我太蠢，中了别人的毒计，平白害了你。”
高翡流下痛苦和无奈地泪水，看着弟弟喝下毒酒，吐血而亡。
这一局，高翡惨败，可悲的就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原来这么多年，不是颜玉容无用，而是他根本没有出手。
高翡黯然退场，连夜离开了甲雅。甲雅城再也没有人敢提及前王夫高翡，好像他们一家子从未出现过。
案子彻底结了，女王赏赐了许多财物给巴布，但他并没有预想中那么开心，因为他觉得高潘没有说谎，赌徒忧一定是存在的，只是有人买通了赌场的人，抹除了忧的存在。他猜到了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就是苦于没有证据，就像高治的案子。
巴布看着女王的赏赐，觉得这些金银像巴掌一样狠狠地扇着他的脸。他并未揭露真相，受之有愧。
第143章 贫民窟的设计师（19）
薛步惠的脑子里全是怎样加速建造女王之眼，听到高潘被毒死和高翡被休弃的消息并没有太大触动，因为这些和她无关。
她心无旁骛，只想着快速将女王之眼建好。因为有第一次积攒下的经验，工程进度快不少。
她竟然在三个月的时间之内，将女王之眼完全建好。中间的风车缓缓转动，带动着金丝楠木的踏板缓缓转动，发出木制机械特有的咯哒咯哒声，甚是悦耳。
女王之眼的周边用白石铺成半圆的广场，白石上刻着雨林异兽图，每一块白石上都有画着完整的异兽故事，让人流连忘返。广场上还有摆成星射状的花坛，里面摆着盛开的各色鲜花。广场周边是修剪得很奇异的绿植，非常能吸引人们的目光。
从远处看女王之眼，感觉这根本不是这个时代能够造出来的巨大建筑。
在女王生日那天，女王和王夫颜玉容执手共同登上女王之眼。
女王在广场上大设宴席邀请所有甲雅城的子民参加她的生日宴，这场盛大的宴会举行了三天三夜。
女王赏赐了总设计师薛步惠一套甲雅城的巨大宅院和万金，并允许她的孩子赋名甲雅，不论她是否嫁给甲雅城的贵族，只要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都可以赋名甲雅。
在宴会的最后，女王宣布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她已经怀上了幺女，而颜玉容就是幺女之父。
颜玉容实现了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薛步惠觉得宴会太过无趣，这三天兴致缺缺，无论白玛炽林怎么逗她，她都懒洋洋的。
她就像产后抑郁一般，那么多的赏赐也无法填补内心的空虚。女王之眼好像倾尽了她的精力一般，令她虚脱。
薛步惠将父母接到女王所赐的大宅子之后，决定带着她的画具，坐上马车，带上白玛炽林去旅行。
她还没走出甲雅城就被一群骑马的灰袍人挡住了去路。
其中一个灰袍人下马，撩下斗篷，露出让女人都嫉妒的俊美脸庞。
“圣祖有请薛步惠小姐前往圣殿朝拜。”灰炮人的声音极其好听，像林间黄莺鸟一般。
薛步惠撩开帘子，说：“圣殿离这里至少三千里，那么远。而且，我怎么能确定你们是圣殿使者。”
灰袍人说：“你没办法拒绝，这个叛神者护不住你。”
薛步惠看了一眼赶马车的白玛炽林，说：“我不跟你们走，你们会怎么样？”
灰炮人说：“那我们只能带你的人头回去了。”
薛步惠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他可以用这种愉快的语气说这么恐怖的话。
零说：“你跟他们走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薛步惠对零非常信任，听她的建议绝对不会错，干咳了两声说：“我的人头比较依恋我的身体，我跟你们走。”
就这样，在灰袍人“护送”之下，前往圣殿。
薛步惠问零：“圣祖那样的传说为什么要见我啊，难不成他想让我为他也一座造女王之眼吗？”
零说：“你想多了。他的目标是我，不是你。”
“你？我听不懂。”薛步惠说，“你一直在我的脑子里，就算与我最亲近的白玛也不知道你的存在。圣祖怎么会知道我有你的存在，难道说……”
“把你的想法大胆地说出来。”
“难道说圣祖和我一样也是宿主？”
零笑了笑说：“你还挺聪明，猜得八九不离十。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不会让他伤害到你的。”
“这么你们不是朋友，是敌人啊。我的天，圣祖啊，跺跺脚整个世界都要抖三抖，真正站在权利之巅的人。甲雅女王在他眼里，估计连圣女都不如。零，我一点都不想和这样的人为敌。好可怕！”
“有些事情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发生的。”零居然说起了风凉话。
薛步惠觉得此时此刻的零没有任何信用度，马车每往前一步，她都觉得离死亡近了一步。灰炮人就像押送亡魂的死神。
拜托，她还很年轻，风力动力器还没有完成，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零见薛步惠的情绪太过紧张，决定和她说点轻松的。
“你想知道之前的烧掉女王之眼的真正主谋是谁吗？”
薛步惠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就是高翡主使的啊，女王不是处死了高潘，休了高翡吗。这事情应该没有异义。”
零说：“你看事情太过表面。整个甲雅城只有巴布警探是明白人。”
“怎么说？”
“巴布警探有一次酒后和朋友说，这辈子只办砸了两件案子，这两件案子都有真凶，并且都有明确的怀疑对象，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变成悬案。当别人问他是什么案子的时候，他闭口不言，怎么都不肯说。”
“他说的其中一个案子应该是指高治被杀案吧。另一个难道说是女王之眼工人被屠案？”
“是的。女王的生日宴结束之后，巴布警探去找了颜玉容，将他猜测说了出来。颜玉容默认了，而巴布警探为了甲雅城的安稳，选择将这件事情吞进肚子里。”
在高潘被女王处死之后，巴布警探感觉浑身不自在，分明高潘已经认罪了，可他还是有种凶手还在逍遥法外的感觉。
他继续暗地里调查这件事情。他从一些赌徒的口中撬出了忧是真实存在的讯息，只是他的消失和他出现时一样神秘，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冒出来，同样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而杀手组织银狐也和赌徒忧一起消失了，仿佛从未来过甲雅城。
忧的存在，证明高潘确实曾被人怂恿和蛊惑，有人用计教唆他雇凶杀人。
高潘不是无辜的，他的哥哥高翡却是无辜的。因为他哥哥让他杀人的话根本不需要这样拐弯抹角。
明显是有人为了除掉高翡而设的毒计。此次事件唯一获得好处的人就是颜玉容，他甚至成为了幺女之父。
说直白点，颜玉容从一个失宠的王夫，变成甲雅城最尊贵的男人。
巴布警探单独见了颜玉容，并将自己的猜测对他说。
颜玉容当时的回答很有趣，他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杀了我，杀了女王肚子里的幺女，然后让三个公主带着自己的势力造反吗？”
巴布警探想起了年幼时遭遇的战争，当时因为没有幺女，两个公主大打出手，直接毁了半个甲雅城，那个战败的公主的存在痕迹被现在的女王抹除，而现在的女王成了上一任女王唯一女儿。
巴布警探不希望甲雅城的孩子拥有和他一样的悲惨童年，最终选择沉默不语。
薛步惠听完这事，感叹说：“没想到巴布警探是个好人。”
第144章 贫民窟的设计师（20）
圣殿由一整座大山凿成，正门两侧高耸着汉白玉柱子。柱子上雕刻着神迹图、飞天图、赐福图之类的完整图案。顶部高耸如同一根巨针，据说那是圣祖和神之间的沟通的工具。
灰炮人在很远的地方下马，并且要求薛步惠也下马车，一起不行前往。
薛步惠将身上的皮袄紧紧地裹着，依旧冷得嘴唇发紫。
白玛炽林看着心疼，就用手环着她的腰，让她靠紧自己，试图给她一些温暖。
可是，天气实在太冷了，刚刚下了一场雪。他们走得异常艰辛。他们不眠不休整整走了一天一夜，才走到圣殿之前。
他们刚到，侧门便打开了，里面的热气喷腾而出，那感觉就像进入了夏天。
到了里面之后，薛步惠发现墙体上盘亘着许多金属管子。这些管子组成各式各样的优美图案，这让她感觉进入了某种艺术博物馆。
她将手悄悄靠近金属管道，她发现金属管道很烫手，里面跟装了滚油似的，难怪不见里面烧火，却暖和得很。
在大厅两侧恭敬地站着统一穿白衣的女子，简直就是美艳的风景线。女子的容貌非常统一，都是大眼睛尖下巴，就像由同一个工匠雕刻出来的。
灰炮人站成一个三角形，一旁薛步惠和白玛炽林显得格外扎眼。
一个穿青衣女子的甜美姑娘施施然走出来，站在灰炮人的面前说：“圣祖说你们辛苦了，带着圣女去暖阁休息吧。”
“谢圣祖。”灰炮人双腿张开，左手叉腰，右手指天，恭敬地行礼，然后一人牵一个圣女离开了大厅，前往暖阁。
青衣姑娘说：“薛步惠小姐，叛神者，请随我来，圣祖已经在内室等候。”
薛步惠和白玛炽林对视一眼，狐疑地跟随青衣姑娘。
青衣姑娘带着他们到了一扇金属门前，按了一个发光的金属按钮，不多久，金属门就开了。
金属门后是一间金属屋子，顶部有一些透气孔。
“进来吧。”青衣姑娘先走进金属屋，说，“可能会有点不适，但是很快就会结束的。”
薛步惠被白玛牵着手带进金属屋。金属门缓缓合上，薛步惠一开始的时候感觉身子有点沉，过了一会儿，又觉得身体有点轻，在身体感觉趋于正常的时候，金属门重新打开。
青衣姑娘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薛步惠和白玛离开了金属屋，青衣姑娘引着他们往外走。
外头是翩翩轻纱，墙面和地面全都用彩色颜料画着非常露骨的男女交合图。
薛步惠有些尴尬地想要松开白玛的手，可是心里却生出一种非常奇妙的依恋感，想要和身边的人做图案里的那些奇妙的动作。
她的眼睛像是蒙上一股雾气，模模糊糊的，连墙上香艳的图案都看不清了。
前面引着的青衣女子，开始解衣带，轻扯了几下，衣服就变成披风，稍微一抖，青衣就顺着她光洁的肩膀滑到地上，露出美妙的胴体。
薛步惠的皮袄早就脱掉了，身上是平常穿的马甲衬衣。她的神志有些不太清楚，开始照着青衣姑娘的模样，解开衣衫。
白玛却像没有感受到这里气氛异常，只是握住薛步惠的右手，快速地朝前走。
薛步惠身上软绵绵的，根本挣脱不开白玛的拽曳，只能左手解衣扣。
狭长的走廊逐渐宽敞起来，里面有许多一丝不挂的男男女女，做着壁画里的奇异动作，表情非常销魂，看起来十分享受。
白玛看到最里面宽敞的软垫宝座上懒洋洋地倚靠着一个蓝色头发的美貌男子。
这就是圣祖。
圣祖是一个真正的妖怪，谁也不知道他活了多久，只知道他很早很早以前就是这副模样，从未变过。
已经脱掉衣服的青衣姑娘爬到圣祖身上服侍他。
白玛冲到圣祖的面前，说：“请你停止这荒唐的幻象。”
圣祖边享受，边说：“不愧是拥有我部分基因的人呐，竟然能够熬到现在，不错不错。不过，我建议你放弃抵抗，尽情享受这一切，不然，你恐怕会流血而死。”
白玛听了这话，握着刀刃的右手拳头攥得更紧了，血由滴状变成了线状。
圣祖一笑，“你这又是何苦。你不是钟情于这个姑娘么，现在这种状况岂不是正合你意。”
白玛炽林说：“这种事情不是不该是这样的。我觉得你可能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
圣祖说：“我不懂，难不成你一个黄毛小子懂。做着做着不就有爱了么。人类不就是好这一口么。多么简单直白的示爱方式，”
白玛炽林说：“你找薛步惠来，应该不会是为了看她放飞自我吧。我是叛神者，曾经逃离圣殿，既然回来了就任凭你处置，还请你放过她。她只是个普通的姑娘。”
“哈啊？”圣祖抓住没穿衣服的青衣姑娘的头发，玩弄了几下，说：“你确定她是普通姑娘？普通姑娘可以发明风动力设备？她可不是什么普通姑娘。”
“就因为她发明了风动力设备，你就要把她弄到这里来折磨她？”
“什么叫折磨？我是让她在这里释放自己，将她内心的渴望都释放出来。我这里的情烟，对于没有感情的人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如果薛步惠不爱你，根本不可能中招。她开始迷乱，就是钟情于你，希望和你合体啊。你为什么不肯成全她，也不愿成全你自己？我会既往不咎，让你们两个在这里幸福地过一辈子。”
白玛盯着圣祖说：“你是想毁掉她吗？因为她发明了你发明不出来的东西。这是嫉妒。没想到你是心胸如此狭隘的人。”
“脑补能力还挺强。”圣祖说，“不要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你应该将注意力放在你身边的人身上。”
此时薛步惠已经解开了所有扣子，模样很奇怪。
白玛赶紧将薛步惠的身体转过来，她面对着自己。
圣祖撇嘴一笑，“零啊零，你到底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第145章 贫民窟的设计师（21）
“你要把关舒放进去？你对她做了什么？”零不由地紧张起来。
罗宾嘿嘿一笑，钻入旁边的水晶皿，愉快地说：“果然，你最了解我，一猜就中。”
他的蓝色触须和女性魅星人的蓝色触须完全对接，那一瞬间，他舒适地直翻白眼，胸口起伏剧烈。
罗宾的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可他还是要说话，“我会把关舒的人格数据输入到她的身上，从此，我就会有一个真正的灵魂伴侣了，我们会有很多孩子。我会带他们到宇宙的各个角落去狩猎，让他们感受宇宙的磅礴生机，品尝各色美食。”
罗宾的身体开始颤抖。
而他对面的女性魅星人的肚脐位置缓缓张开，迎合他。
他们头上的触须紧密结合。
零没有打断这个过程，因为她发现罗宾的触须正在不断地向女性魅星人传送信息，这些数据很有可能是关舒的人格数据，如果贸然打断，她的人格可能会崩溃。
关舒是个可怜的女孩子，一辈子没享过福，重生之后也没有过上幸福的生活，就被罗宾吸干能量，只能活在虚拟世界中，任由罗宾摆布。
现在她有机会重获新生，零实在不忍心打断。
传输结束，罗宾的触角和女性魅星人的触角分离。
女性魅星人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罗宾之后，紧紧地拥抱他，用触须缠绕他，就像他们认识了很久一样。
罗宾带着女性魅星人离开培养皿。
女性魅星人捂着脸哭了起来。
罗宾用触须安慰她，像人类表达情感那样轻柔地拍着着女性魅星人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你已经离开《日出》了，这是现实世界，小舒，你的肚子里已经有我们的孩子了。”
“是吗？”女性魅星人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欣喜不已，“真的，我真的有孩子了啊。罗宾，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了。”
零看到关舒这样信任依赖罗宾，不想破坏她的幸福和喜悦，立刻缩成一个点，藏匿起来。
拥有魅星人身体的关舒变得极为敏锐，她朝零所在的方向看去，问：“罗宾，刚刚这里有什么东西吗？我有种很奇怪的熟悉感，就像是我的朋友来看我了。”
罗宾说：“什么都没有啊，有可能是思想和身体没有同步，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关舒狐疑地看了一眼零所在的地方，可惜她什么也看不到。
零为了保护关舒的情绪，和罗宾建立了虚拟通信信道。
她问罗宾：“你是怎么做到的？关舒爱的分明是柯林，那个脑控厨师。”
“因为我就是柯林，柯林就是我。”罗宾说，“让一个人类爱上我是很容易的。
我对魅星人已经没有任何兴趣了。做了那么多年的人类，我觉得人类挺好的。人类啊是一种非常可爱的生物。以前我觉得他们只是食物，可现在，我并不觉得他们是食物。他们的身上有着魅星人完全不具备的坚强和坚韧。”
“你这是……”零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你竟然真的爱上了人类？据我所知魅星人是极其骄傲的种族，分明科技不怎么样，却连黄昏文明都不放在眼里。又弱又臭屁。”
罗宾屏蔽了零的最后一句话，说：“你也觉得很奇怪吧。我一个正统的魅星人，竟然会爱上自己的食物。有的时候我会觉得自己疯了，可是这种希望和她永远在一起的渴望和冲动，根本不受控制。”
“我想你是被人类同化了吧。”零说，“我感觉你的触角有问题，和留在地球的身体不同，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罗宾摸了一下自己的触角说：“我给自己的大脑里设置了一个脑波控制器，我可以用脑波控制它的开启和关闭。当我和同族进行触须交流的时候，我可以开启控制器只输出想要输出的信号。我在人类的身体中呆了那么就，最大的收获就是谎言。魅星人可以欺骗所有异族，却骗不了同族，特别无趣。我想魅星人是时候改变了。不然，魅星人迟早绝种。”
“难怪关舒和你交流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准备一直这样欺骗她妈？”
“那是当然，我爱她。”罗宾说，“谎言如果永远不被揭穿，就不是谎言。”
“是吗？以我对关舒的了解，如果让她知道你以圣祖的身份所做的事情，估计她会觉得恶心。”
罗宾说：“我那是社会调查。不带感情的，只是原始冲动。”
“魅星人如果都像你这么渣，一定会绝种的。”
罗宾说：“我现在的身体是纯洁的，只属于小舒。”
“少给我扯犊子。我会一直盯着你的。以前的事情我不追究了，但是如果你背叛她，让她伤心难过，我会杀了你。”零说，“我说到做到。”
“你只能附身在人类身体上不是吗。你不可能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罗宾得意地笑着，“你应该是需要特定频段的生物能，时空阶跃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你无法监视我们。”
“是吗？”零甩出一根小小的能量旋臂，缠在关舒的其中一根触须上。
关舒打了个激灵，用手扒拉着头发，说：“这些触须怎么感觉怪怪的。”
罗宾脸色一沉，却装出一副温和的模样，“可能是你不太适应新身体吧。”
“哦。”关舒抓起一把头发，低着头仔细研究。
“你对她做了什么？”罗宾真的很想灭了零，他好不容易哄来一个老婆，若是被零弄没了，岂不怨死。
零说：“你就当这是魔法印记吧。一旦你惹关舒伤心，我就会出现。”
“你怎么会关心你的宿主？他们对你来说，应该只是食物才对。”罗宾想了想说，“难不成你和我一样对食物产生了感情？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你分明没有实体，怎么会有感情？
我一直猜测你是某种文明创造出来的人工智能。看来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你应该也是某种生物，可以脱离身体存在的生物，就像我可以依靠生命晶体活着。总有一天我会查出来你是什么。”
“这不重要。”零说，“你那么弱，就算查出来了，又能怎样呢。对了，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的收讯器，很有可能引来文明调查员。说不定他们已经在路上了。”
罗宾撇撇嘴，“此事我早有准备。”
第146章 贫民窟的设计师（22）
零想看看原始人罗宾想干什么，就呆在薛步惠的脑袋里。当她看到如此奇特的画面时，觉得罗宾呆在原始世界久了，连思维都变得异常原始。
他退化了。
这颗蓝脑袋里已经全然是人类的思维方式。他变得更加情绪化，更加容易愤怒，魅星人的骄傲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零钻出了薛步惠的身体，略微展开，变成一颗柔和的黄昏色光球，然后释放出精准的电流，电倒了除罗宾之外的所有人，包括情不自禁的薛步惠和努力克制的白玛炽林。
青衣姑娘受到电击，身体微微抽搐，随即晕厥过去。
罗宾兴致阑珊地靠着宝椅之上。他按照他的审美设计的人，被零轻而易举地击倒。他看到了和零之间无法逾越的差距，感觉十分懊恼，为什么他不能像零一样强大。
零看着陷入抑郁的罗宾说：“你就是让我来看这个的？你要搞现场直播，也没必要逼着我看吧。”
“唉……”罗宾叹息，“我也没办法，我控制不住自己嘛。人类喜欢的东西，我也喜欢。”
“我看你玩的挺开心的嘛。”零说，“改造原始人，一定很有趣吧。”
罗宾说：“我其实蛮喜欢人类的。人类对谎言的容忍度比较高。谁还没点隐私了。相比之下，魅星人就太难搞了。灵魂伴侣不能有丝毫隐瞒，更别提谎言了。如果男女双方，其中一个有了异心，触角稍稍碰到就会呕吐不止。实在太气人了。
但是人类的身体有一样不好的地方，结合之后，特别容易空虚寂寞。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填补这种空虚。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特质啊。”
噗嗤……零实在憋不住了，笑出了声，“嘿……你沉迷于低级趣味，才会如此痛苦。你有没有想过，你不说谎，就可以找到伴侣了，不是吗？你即想得到灵魂伴侣，又不想向任何人敞开心扉，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
“我爱怎样就怎样，轮不着你教训我！”罗宾突然暴躁起来，他猛拍宝椅的把手。他身后的墙向两侧分开，里面是非常完善的巨大实验室。
实验室中有两个巨大的水晶培养皿，里面悬浮着魅星人，从他们的身体特征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
罗宾赤脚走进实验室，按下一个按钮，墙体就重新合上了。
零笑着说：“找不到配偶就自己造一个吗？”
“有何不可？”罗宾说：“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制造了一个宿主，把你召唤过来吗？”
“你召我过来干嘛，看你发神经？还是说你觉得这个星球太无趣，想要换一个细菌星。你如果有这样的愿望，我可以满足你的。”
“闭嘴！谁想去细菌星，要去你自己去。”罗宾觉得这些年在这原始星上呆着都快精神崩溃了，特别容易激动，丝毫没有魅星人该有的理智和稳重，“可恶！你把老子扔到这鸟不拉屎的原始星，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才把他们改造成这样吗？那些原始人的脑容量只有现在的一半！才一半啊，零！你真的是太残忍了。那么丑，老子饿了整整一万年，才吃到像样的食物！一万年呐，你知道这是多久吗？”
罗宾激动得像个骂街的泼妇，“你就不是个东西，零，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一个正常人格能干出这种事吗？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遇到你。”
“别整这没用的。”零不耐烦地说，“搞得你很无辜似的。地球那两亿人你不都吃进肚子里了吗。两亿人啊，饿你个两亿年也不为过。”
罗宾闭上眼，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别跟我说两亿人，如果没有我，他们都得死，连火星都上不去。”
“你是怎么知道我附身在薛步惠的身上的？”零说。
“你看到圣殿顶上的收讯针了吧。只要未星上有异常能量波动，我就能收到讯息，并且定位。制作好收讯针之后，我制定了一系列的基因计划。
我用关舒的DNA数据造了一批孩子，将她们投放到不同的家庭，记录他们的姓氏。这样，无论他们的后代传播到哪里，我都能知道。”
“果然，这种中二的姓氏不是自然形成的，你真是人种改造小能手啊。”
“闭嘴吧，你这么夸我，我一点都不会开心的。”罗宾冷哼一声，“概率这种东西是可以调整的，只要更改一些小因素，就能把小概率事件变成大概率事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选择宿主的，但是只要造出相同或者相似的人，并且拥有足够长的时间，你一定会出现的。果然，你来了。”
“等等，你为什么这么执着找到我？”零说，“你不怕我把你扔到细菌星去吗？我们之间的协议，在你降落在未星的时候就结束了。”
“凡事都需要一个见证者的嘛。”罗宾说，“我做了那么多事情，如果没有人知道，岂不无趣。”
“你找对象还要别人看着，这是个什么道理。”零说，“这么隐私的东西，你自己留着慢慢享用不好吗？”
“当然不好了。”罗宾将手放在水晶上，轻轻触碰着，“我就是要你看着。零，我这些年积攒的怒气，一定要在你的面前释放。我要做一件你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你将永远被我牵制。你的弱点太明显了。”
“你觉得你打得过我？你怕不是失心疯了吧。”
水晶培养皿发出蓝色的微光，圣祖瘫软倒地，水晶皿中的魅星人骤然睁眼，露出得意又狰狞地表情。他蓝色的触角在液体中不安分地搅动着，仿佛每一根都是独立的个体。
“零，你看，我的身体回来了。”罗宾从培养皿爬了出来，炫耀着他完美的身体，他的触须伸向一旁的女性魅星人克隆体，说：“你看她好看吗？”
“以我的审美，她的确不错。”
罗宾用小男孩一样的俏皮语气问：“你猜，我会让谁的人格进入她的大脑。”
第147章 贫民窟的设计师（23）
罗宾带着关舒开着巨大飞船跑了。文明调查员动不动就要把人囚禁到死，想想就可怕。
进入太空，开始漫长的滑行时，关舒睡着了。
罗宾搂着她，轻轻地用手指梳理她的触角，心中涌起奇异的满足感。那么多年的寂寞得以疏解，周身的血液循环都通畅了许多。
可能，这就是爱吧。
罗宾觉得零是多虑了，放什么“魔法印记”根本多此一举。他真的很爱关舒，至于安装控制器，只不过是因为对自己没有信心，万一那一点惹怒了关舒，老婆就没了。
好不容易造出来的老婆可不能让她跑了。
只是他自己都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偏偏要等到零来，才将关舒放出来。
或许他的心底将零看成了能够懂他理解他的长辈，希望她能够见证自己的爱情。
这是一种多么诡异古怪的行为啊。
“长辈？”罗宾一个哆嗦，可能是人类的身体用久了，脑子坏掉了。
……
零没有阻止罗宾，任由他将关舒带走。因为她能够感觉出来关舒对罗宾的感情是真的。
她没有权利去干涉曾经的宿主的婚恋，哪怕知道宿主的对象很渣，也不是她能够插嘴的。现在如果贸然出现在关舒的面前控诉罗宾，关舒应该会很为难。
宿主正在甜蜜期，根本不需要局外人给她当头棒喝。等到以后出问题了，再解决问题也不迟。对热恋期的女人说她的男人坏话，只会适得其反。
零希望关舒能够开心，至于她是不是被蒙在鼓里，这根本不重要。
关舒是一个成年人，说不定在虚拟世界中过了很久很久，已经无法确定她的具体年龄，她有能力判断对错和真伪，也足够坚强，能够承受挫折和背叛。
零相信，如果哪一天关舒揭开了罗宾身上的伪装，她有能力自己解决。关心不一定是控制，有的时候理解和支持才是最佳的表现形式。
罗宾和关舒走了。零衷心祝福他们之间的情感不变质。
唯独有一点，零想不明白，罗宾分明可以直接将人格输入女性魅星人的身体之中，不需要等她来，更不需要像演话剧一样，在她的面前深情演绎，试图获得她的同意。
罗宾这种做法就像女婿拐骗老婆，需要丈母娘的首肯。
妈……
零抖了个激灵，能量碎片掉了一地。这种想法也未免太惊悚了。
她一点也不想做魅星人的丈母娘好吗。
零回到了薛步惠的身体之中，将她和白玛炽林弄醒。
“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零说，“这里可能快塌了。”
在零的指引下，薛步惠和白玛炽林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圣殿。
当他们的脚踩在外面的雪地上时，后方巨大的圣殿瞬间坍塌，化为烟尘，仿佛从未存在过。
估计不出百年，就会有人怀疑圣殿的真实性，然后会有人到北极考古探险。当然，这只是零的猜测，人类就是这种好奇心极度旺盛的生物。
薛步惠经历圣殿之行之后，失去了旅游的兴致，和白玛炽林回到了甲雅。
圣殿的毁灭竟然没有给甲雅带来任何冲击，大家依旧热爱美好的事物，崇尚艺术。
薛步惠用半年的时间，挣了一辈子的钱，剩下的时间，她用全力去研究风动力，立志于将贫穷的人们从昏暗的蜡烛光中解救出来。
她的思维非常活跃，仅花了五年的时间，就做出了廉价的风动力电灯。
她开始游走在七桥，挨家挨户售卖，一开始的时候，没什么人买，后来她将自己是女王之眼的设计师这个身份抖出来，总算引起围观，并送出去两个。
获得赠送的人开始免费为她打广告。周围的人都开始眼红，慢慢的有筹钱人来买她的风动力电灯。到后来，七桥几乎每家一个。这里的市场彻底饱和，再也卖不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游脚商人找到了她，向她订购了大量的风动力电灯。
这让她大赚了一笔。之后她就把风动力电灯的生意交给了她的父亲，自己又去研究载人木鸟了。如果木鸟也使用风动力，并且安全飞行的话，马就要要淘汰了。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十年时间，她没有任何精近，只造出了一辆风动力车。
她将这辆车送给了新女王。新女王和王父颜玉容愉快地乘坐着风动力车，在女王之眼广场转了好几圈。新女王十分满意，给薛步惠许多赏赐，让她继续研究风动力产品。
薛步惠继续研究风动力载人木鸟，可惜她一次次失败。
薛步惠曾问零，有没有制作风动力载人飞鸟的方法。
零给她的回答是，她所知晓的飞行器的制作原理不属于这里，如果贸然干涉可能会让这个世界失去自主研究的能力，外星来的圣祖扼制了基础法则的研究，如果突然出现这种东西，会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让这个世界陷入不必要的战争。
薛步惠之前觉得零是藏私，当新女王大量制造风动力车，并将其投入战场，从圣教手中抢夺金属矿山，让周边国家陷入恐慌。各个大国为了生存，为了资源，也开始着手风动力的研究。
女王颁布了一项法案，禁止出口风动力电灯以及一切有关风动力的产品。
这导致风动力电灯的价格在黑市呈百倍千倍上涨。各个国家都怕落后，不惜一切代价去弄风动力电灯，试图研究出可以对抗甲雅女王的设备。
薛步惠这才明白零的苦衷，静下心来，自行研究。可是几十年过去了，薛步惠的研究没有任何起色。
直到白玛炽林病倒卧床，再也没办法在制造室里陪她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自私，为了这么个没希望的东西，她几乎浪费了整个人生。
“大白，对不起，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薛步惠制作了一架轮椅，带着白玛炽林再次踏上旅行之路。
在离开之前，她的外孙对她说：“外婆，你和外公好好玩，你放心把制作室交给我吧。”
薛步惠的女儿是个贵小姐，四十多岁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天真烂漫，在母亲和丈夫的羽翼下愉快地享受生活，丝毫没有继承她母亲的设计天赋。反倒是薛步惠的外孙三岁的时候，就拥有绝佳的天赋，十岁左右就已经可以发明小东西。在他十五岁的时候，薛步惠将风动力的理念传给了他，并告诉他一切能量源于自然，睁开眼看世界，能够获得更多的灵感。
薛步惠是甲雅城的宝贝，女王不允许她离开甲雅城的地界，生怕她被其他国家抢去。
因此，她没有走远，只是推着白玛的轮椅，沿途看山看水，看孩童嬉戏，看农民劳作，惬意且自在。
这对老夫妻在旅行结束后，回到家中，先后离世。
薛步惠这辈子还算美满，拥有爱情和亲情，这让她的重生显得格外丰满。
零想起关舒，不由叹息，这是最惨的一个宿主了吧。
一定要让下一个宿主幸福，让她的生活丰富多彩，让她随心所欲，想杀人杀人，想谈恋爱谈恋爱，想冒险就冒险。
零决心做一个合格的心灵导师。
第148章 罗宾和关舒
飞船在虫洞中穿梭，关舒欣赏着各式各样的平行宇宙，旅行的时间越久，她就越觉得《日出》中的稀云系渺小。
这是眼界问题。
“宇宙是怎么形成的？”关舒支着下巴，看着闪烁着各种光芒的星辰。
罗宾轻触着关舒柔软的触角，说：“宇宙原本只是一个点。一个质量无穷大的点。”
“这个我知道。还在地球的时候，我就知道宇宙大爆炸理论。宇宙是由一个质量无穷大的奇点迅速膨胀而形成的。”关舒说，“可是虫洞和黑洞告诉我，宇宙的成长不是这么简单。”
罗宾说：“宇宙大爆炸形成的是初始宇宙，事实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宇宙就像细胞一样，慢慢分裂，由一个变两个，由两个变四个，直至无穷大。以我现在的能力，我只知道三个虫洞的位置，这三个虫洞的位置，可以让我进入三个连环宇宙。”
“虫洞是怎么形成的？”
“虫洞是由特殊的引力场形成的。引力场你应该知道吧？”
“嗯，有一点点的概念，就像电场磁场那样，看不到摸不着，却真是存在的东西。”
“宇宙的边界很有意思，是不规则的，无法预料的凹凸面。为什么这么说呢。宇宙和宇宙之间出现行引力空缺位的时候，就会形成虚拟斥力，这个空缺位边缘的引力场，就像同极磁铁之间形成磁场。这种缺位就像双向漏斗。虫洞的本质是引力场空缺位。
如果把宇宙想象成二维的，那么宇宙就是球和球的缝隙。缝隙是互通的宇宙，而球就是以黑洞为中心的场。离黑洞太近，就会被吞噬。我所在文明，还没有发明出可以逃逸黑洞的引擎。不过，我听说永夜文明有无限逃逸引擎，超光速就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关舒撅着嘴，摇头说：“算了，好复杂。我们找个漂亮的行星落脚吧，飞船里有点无聊。”
“好啊，我也有点饿了。”罗宾对飞船说，“小R，定位最近的拥有智慧生命体的星球。”
“好的，主人。”小R用它甜美的电子音说，“前方发现初期黎明文明行星，距离为约5万光秒。”
“不错，这个近。”罗宾问：“拍摄智慧生命体，并展示。”
小R说：“照片需要约14个标准时，请耐心等待。”
罗宾说：“使用引力场曲率摄像，也需要这么久吗？”
小R说：“初步检测，引力场几近直线，曲率摄像作用不大。”
“行吧。”罗宾说，“按照你的意思来。”
小R又说：“检测到求救信号，是否连线？”
“忽略。”罗宾无情地说。
关舒有点纳闷，“求救信号？我们航行那么久，第一次遇到求救信号，要不连线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罗宾说：“连接这种求救信号，有点危险，万一是海盗，我们暴露了位置，可能会被抢了飞船，然后被踢到太空里，在几秒钟之内死亡。后果很恐怖的。”
“有伪装信号的方法吗？”关舒想到当年自己被淹死的绝望，如果不是零，她不可能有今天。曾经零帮助了她。她希望自己能够帮助别人。
小R如实回答：“小R可以发射通信伪装器，形成折角信道，这样，对方就没办法定位我们真实的位置。”
关舒渴望地看着罗宾。
罗宾哪里受的了她这种眼神攻击，只能无奈地答应，但是心里却把小R痛骂一顿，这家伙就是个叛徒。
小R利用通信伪装器，捕捉了求助信号，形成可靠稳定的链路。
小R说：“对方离我们很近，只有0.7光秒。对方已回应，是否接通。”
“连接。”罗宾坐在操控抬前，翘着脚，用手指背支着脑袋，做出一副我是很厉害的人物的模样。
光屏上出现了模糊的雪花影，过了两秒钟才清晰起来。
“虹星蜥人！”关舒几乎尖叫起来，这可是著名的海盗啊，完了完了，出大事了。关舒想到稀云系里野蛮的虹星蜥人，不由地发抖，她真是个愚蠢的人。这下可惨了，坑死罗宾了。
“啊！我的天哪！”虹星蜥人那边发出尖叫声。
“人类通用语？”罗宾感觉怪怪的，照理说蜥人是很骄傲的，根本不屑使用人类通用语，遇到人类之后，肯定会直接打劫，把他们全都生吃了，根本不会把自己的脸和位置暴露给敌人。对于虹星蜥人来说，人类只是食物，并非盟友。眼前的虹星蜥人根本不像残酷的海盗，倒像是普通的冒险者。
光屏里的虹星蜥人转过头说：“船长，是人类！我听到人类通用语了。”
“由我来吧。”一个棕色的女性虹星蜥人来到了光屏前，对着罗宾说：“人类你好，我是虹星蜥人，游子号船长叶丽，我们的核燃料消耗殆尽，内循环系统因此出现了问题。”
罗宾觉得很不可思议，蜥人竟然会表现出这么友好的一面，不过让他觉得最奇怪的是蜥人的动力源竟然是核燃料，这也未免太落后了吧。
“你们竟然敢用核动力飞船离开本星系，有意思的是，你们还离开了你们所在的宇宙，进入异宇宙。你们都不怕的吗？还是说无知者无畏。”
“异宇宙？”叶丽觉得不可思议，“这是是异宇宙吗？也就是说宇宙不止一个的意思吗？我们之前误入虫洞，就来到这里。没想到虫洞之外是异宇宙。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才发信号求助。”
罗宾看了关舒一眼。
关舒说：“我在日出的时候，发现虹星蜥人里面也有善良的，他们和人类一样有好有坏，并不是天生邪恶的物种。”
罗宾无奈摇头，只能问：“你们的燃料足够做一次加速吗？”
“如果做了加速，所有的内循环都要停止，估计只能保留基本照明。”
罗宾说：“这就够了，这个够你们抵达最近的恒星系了。”
“我们刚刚搜索过，最近的恒星系至少距离5万光秒。途中我们还会受到引力阻碍，没有后继燃料，根本不可能抵达。”
罗宾说：“我给你们发引力场测绘图，沿着引力场的曲线，只要有初始速度，以惯性向前，就可以很快抵达目的地，根本不需要燃料。暗物质你们研究不明白的，不如着手研究惯性引擎。”
虹星蜥人收到引力场测绘图，泪流满面，终于有救了，蜥人的文明种子总算可以保留下来。
第149章 巨猿和火星人（1）
陈火雨在濒死的时候，回顾了自己可悲的一生。她犯的最大错误就是相信人类，为了一个满口谎言的男人，离开了深爱她的巨猿父亲和她深爱的猿星。
她生于巨猿星球，却死于人类殖民的火星，可笑的就像为了一点点温暖和光亮扑向火焰的飞蛾。
如果说秦畅只是不爱她，她能够理解，毕竟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但是她不能理解秦畅把她当成实验和研究的对象，为了课题，为了获得所谓的博士研究生的学位，将她像非人生物一样关在透明的玻璃房中，让所有人观察她的一切，就连解手的影像都会被人放在硬盘中记录。
在病重的时候，秦畅告诉她，她的身世。她这才知道她的母亲是火星的宇航员，误入猿星，生下了她，她的母亲在飞船的智能系统里记录了自己误入巨猿星的全过程，以及她的真实身份。
有意思的是秦畅为了观测她是否具有人类的真实情感，告诉她，他的导师马俊建就是她的亲生父亲，而她的母亲陈舍是她的前妻。
得知这个消息陈火雨的病情加重，她拒绝服用任何药物，并且拒绝一切治疗手段，攻击所有试图靠近她的人。她被绑在病床上，没有人权，就连自杀的权利都被剥夺。
最后她死于器官衰竭。
她眼睛将睁得极大，回忆猿星的一切，试图透过虚空和她的巨猿父亲道别。
人类有一句话说得很诡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对啊，她根本不是人类，说到底在他们的眼中，她只是披着人皮的巨猿。
他们将她的尸体冰冻起来，放在透明冰柜中，随时观赏，毕竟她给人类的社会学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在他们的眼中，她只是一个实验室，和实验室中的小白鼠没有任何区别。
她的意识沉睡了很久，突然被一个叫做零的智慧生命体叫醒。
零说可以将她带回过去。
陈火雨哭着求她，“如果真的可以，那么拜托你，让我回到没有离开猿星的时候。我会让我的父亲，一拳砸爆他们的飞船，让他们知道巨猿的厉害，让他们尝尝异族的强大和凶悍。”
零说：“很抱歉，我没办法帮你回到那么久远的过去。但是，我可以答应你，带你回猿星。我会帮你离开实验室，甚至毁灭实验室，让那些虐待过你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生命都是平等的，他们没有权利那么对待你。”
“那好吧，只要能够回猿星，那么我回到过去就有意义。”陈火雨竟然对这个声音产生了依赖和信任感，她给自己的感觉就像一直保护她的巨猿父亲。被人类折磨了那么多年，她竟然还保留着信任的能力，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陈火雨将这归结于零太有亲和力。
想到亲和力这个词，陈火雨的胸口涌出愤怒，想杀人，想要一拳捶爆秦畅。当年秦畅就是用亲和力欺骗她的，他戴着眼镜，说话很温柔，文质彬彬的，有着巨猿身上没有绅士特征。
巨猿要打架的时候，都是做出凶狠的表情，用最恐怖的声音咆哮，试图不战而屈人之兵。
秦畅不是这样的，他可以笑着杀人，看到他，她想到了口蜜腹剑这个词。这是她从秦畅那里学会的词语，在巨猿语中，根本没有这个词，巨猿的情感是热烈和真挚的，恨和爱清晰地就像黑与白。
她觉得人类最恶劣的品质就是爱说谎不真诚。
对付这样的人类，最好的方式就是终结他的生命，让他没办法再说谎。巨猿星球没有法律，只有拳头，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
陈火雨接收了信息云之后，猛然睁眼。她发现自己躺在白色的床上，身上没有任何遮盖的东西，旁边是白色的马桶，床前是用于教学的显示器。
透明的玻璃墙外，有很多穿着衣服的研究员来回走动。他们会时不时看她一眼，不带任何情绪，对她的躯体没有任何兴趣，只对她的行为感兴趣。
对于这些冷漠的研究员来说，她只是观察对象，和一件物品没有区别。
陈火雨赤着脚（只能写脚啊，不能写别的地方，自行想象吧，筒子们。）走到玻璃窗前，观察着来回走动的研究员，他们都是新科大学的学生，跟着导师马俊建做研究。
目前这个阶段，他们已经结束了人类通用语的教学，开始教她数学。他们在研究社会环境和智商与脑力开发之间的联系，想看看和巨猿一起长大的人，在错过幼年学习期之后，能不能学习复杂的理论知识。
他们没有给她穿衣服，因为不想将她当成同类，一旦有了羞耻心，研究有可能会前功尽弃。
陈火雨知道伊甸园的故事，亚当和夏娃因为有了羞耻心被上帝赶出了乐园。
多么恶心又可恶的人类啊，这些人都该被她的拳头捶爆。
陈火雨一如既往地在白色马桶上解了手，还用自动冲洗装置冲洗。这是在显示屏上学习的技能。
做完这些事，陈火雨又躺回床上，她还没有想出离开这里的办法。
“我怎么样才能离开？我用床板砸过玻璃，根本砸不动，玻璃非常硬。”陈火雨向零求助，一个可以带她穿越时空的生命体，一定很了不起吧。
零说：“你想吓吓他们吗？”
“他们在玻璃窗外，我怎么可能吓到他们？”
“人类是很有意思的生命体，他们将眼睛的功能开发到了极致，有的时候一个眼神可以表达出很多意思。我教你啊，你看着其中一个人，然后冲着他笑。”
“对着一个人傻笑怎么可能吓到别人。对你的理论我深表怀疑。”
“不是傻笑，你看着其中一个人，对着他微微眯眼，然后嘴角向右侧上扬，做出神秘又诡异的笑容。”
“是这样吗？”陈火雨按照零的要求，眯了眯眼，嘴角向右侧瞥，表情幅度太大，让她看起来像癫痫的病人。
她的这一举动成功地引起了研究者的注意。
“我的天哪，她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得病了吧。”一个男研究员赶紧截取她的面部图像。
另一个研究员说：“要不要通知师兄给她安排医生，我们的课题才刚刚开始，如果得病死了，岂不白忙活一场。”
“好吧，向师兄如实汇报吧。”
第150章 巨猿和火星人（2）
零叹为观止。一个人的表情竟然可以扭曲到这种程度。她语重心长地说：“火雨啊，我不该强求你的，一上来就让你当演员，真是太为难你了。”
“人类啊，多么虚伪的生物，一张脸竟然可以做出这么多表情，面部神经实在太丰富了吧。”陈火雨至始至终都没有把自己当成人类，哪怕爱上秦畅的时候，也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人类。
当时秦畅的飞船坠落在猿星，他对她的态度是那样的温柔体贴，小心翼翼，还教她说人类的通用语。
从未见识过人类的套路和手段的陈火雨在语言不怎么通的情况下，中了他的奸计。
陈火雨请求巨猿父亲帮助人类修复飞船，还狠心地甩下了父亲，跟着秦畅离开猿星。她当时对父亲说：“我就是想去看看人类的世界，你就当我旅游去了，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至今记得巨猿父亲的不舍的目光。
她为自己的决绝和无情而后悔，或许这些残酷的遭遇是她背叛父亲的惩罚吧。
可笑的是，当时飞船一起飞，陈火雨就被他们囚禁起来。
零说：“抱歉，我应该让你保留面瘫的品质。我也讨厌人类的虚伪，表情太多不好，面部神经咱们就不开发了，试着开发脑子。你和他们交流吧，语言也是可以进行攻击的。你问他们要衣服，看看他们的反应。他们来研究你，你不妨也研究研究他们。”
陈火雨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巨猿就喜欢搞出大动静来表示自己的情绪。她用手疯狂地拍打着玻璃，说：“给我衣服！给我衣服！给我衣服……”
零听到陈火雨复读机似的说话方式，觉得这不是交流是音波攻击。她都快受不了了，更何况外面那些人类呢。
没过多久，秦畅就来了，带着多功能记录板。他戴上耳麦，将记录板放在架子上，坐在高脚凳上看着陈火雨，说：“你为什么要衣服？你觉得冷吗？”
陈火雨看着秦畅突然觉得很恶心，胃部剧烈地抽搐着，竟然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洁白的乳胶地面上全是呕吐物，半消化的物质溅在透明玻璃上，特别地恶心。
洁癖的秦畅眼角不自然地抽搐着，幸好观察室中有清洁机器人，不然他根本没办法继续问话。
陈火雨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提要求什么，甚至不怎么愿意说话，因为她实在太厌恶秦畅，只能用这种方式抗议。这个时候她的抑郁症还没有那么严重，并没有攻击和自残的表现。
零看出来秦畅对呕吐物的厌恶，非常恶趣味地说：“把机器人踢倒，然后用你觉得最凶恶的方式说话，展现你身体中残存的巨猿行为特征。”
陈火雨按照零所说的，将清洁机器人踢到，然后将它举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接着她用双拳狠狠地砸着玻璃，冲着他做巨猿攻击时特有的狰狞表情，“给我衣服！给我衣服……”
音波攻击让秦畅头昏脑胀，他为了让陈火雨安静下来，无奈地说：“给她一件套头长袍。”
一个研究员说：“师兄，给她衣服，就是给了她人类的属性，这样会很糟糕的。”
秦畅瞪了他一眼，“这段时间行为研究有起色吗？她甚至都不愿意开口说话。她现在说话了，提要求了，一定是有其他的想法，不满足她的要求，你觉得她愿意和我交流吗？或者说你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让她开口说话？”
研究员神情闪烁，躲避秦畅的目光，讪讪地说：“我这就去拿袍子。”
他拿了一件条纹状的套头长病服，将其放在玻璃房顶部投放食物的铁盘上，按下按钮。
陈火雨将病服拎起，观察了一下，从头上套了进去，然后将胳膊放进袖子里，动作有些笨拙。
她穿好衣服后，就找了个舒服的角度斜靠在床上，她讨厌秦畅高高在上的态度。
秦畅有些不悦地皱眉，以前她都是趴在玻璃上，等待着他的出现，将他视为精神寄托，为什么现在表现出不屑的模样，是哪里出了问题吗。他怀疑是研究室里的人，趁他不休息，对他的实验对象做了什么。
“你为什么想要衣服？你是觉得冷吗？”秦畅的眼睛紧紧地顶着陈火雨，生怕错过某个细节，为什么穿衣服是个社会问题。
“你们都穿，所以我也要穿。”陈火雨说，“我观察了你们那么久，发现你们都穿衣服，所以我也要穿衣服。你不是说让我在里面好好学习观察，只有这样你才放心让我出去吗。我很认真，很仔细地学习了。你看，我的通用语说的不错吧。”
“很好。”秦畅点头，“你毕竟是在巨猿社会中长大的，想要和人类一样生活需要培训。你看你还没有学会控制情绪，刚刚你砸碎了机器人，如果在人类社会你这么做，会吓到别人，甚至伤害到别人。”
“哦。培训到什么样的程度你才会放我出去？”
“直到你可以控制情绪。”
“如果我永远学不会控制情绪，你就会将我关到死，对吧？”
“我相信你可以学会的，总有一天你会和人类一样。”秦畅忍着恶心说，“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生活了。”
“是吗？”陈火雨说：“你戴着戒指啊，人类的左手无名指戴戒指，就是已婚的意思。你们给我看的电视是这么说的。我发觉，人类真是热爱欺骗，喜欢戴假面具。”
秦畅摘下戒指，说：“很好，我就是测试一下你的观察能力，很不错。”
陈火雨突然鼓起掌来，“厉害厉害，人类啊，你圆谎的本事简直比标准圆还圆。”
秦畅很兴奋，今天收获了很多，光凭这段对话，他就能写出十万字的论文。他说：“很抱歉，我的试探，破坏了我们之间的信任度，我下次不会这么做了。”
陈火雨说：“你们人类不是经常说覆水难收么，别挣扎了，你不可能得到我的信任。在你将我关起来的时候，我们之间就没有信任度了。”
零有些兴奋地说：“他兴奋起来了，很好。咱们已经铺垫得差不多了，要不要现在就弄死他，然后逃出去？我要让你见识真正的智慧生命体。”
“好极了！”陈火雨说：“我现在就要用拳头捶碎他的胸口，我们巨猿在对战的时候最喜欢用这招，锤碎对方的胸口，才算拥有真正的力量。”
“好咧，就这么干，把机器人捡起来，狠狠地砸玻璃。我会帮你脆化玻璃的。开始你的复仇行动吧，我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对了，你的拳头不够结实，想好用什么东西捶碎他的胸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