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章 顺风
吱……
突兀且刺耳的刹车之声、把正在等红灯的卡车司机给吓了一跳，瞥了一眼后视镜见是辆哈雷重型摩托，骑手体格并不魁梧，后座还有一位穿无袖短裙、背着个背包的女人，不自觉的摇头、叹气。
显然本地的摩托党们是没救了，深更半夜都敢出来在县道上飙车泡妞了，但骑手的规矩总是要遵守的吧？
从头到脚除了全覆面式的头盔属于是标配，这么冷的夜、手套没戴也就算了、机车服没穿也就罢了，可问题是既没有佩戴护肘也没有佩戴护膝，一旦发生了车祸，胳膊也好腿也罢，估计全都保不住了……
冬！
冬冬……
车窗被连敲了三下。
卡车司机下意识的抄起了棒球棍，等反应过来才意识到那辆哈雷摩托车的骑手，转过脸见坐在哈雷车后面的女人穿的并非是午休短裙而是一件貌似档次很高的晚礼服，只不过是把裙摆撩起来系在了腰间……
周五，深更半夜，骑手也好、后座的女孩也罢，显然应该是从某个高中的毕业舞会上熘出来的……
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卡车司机把车窗往下摇了一寸，隔着车窗询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哈雷骑手把面罩掀起、仰起了头说。“不好意思，请问您来的这一路上有没有看见一辆蓝色的皮卡车？”
女骑手？
卡车司机有些懵。
直起身仔细一瞅，卡车司机这才注意到这位哈雷的骑手穿着西装打着条领带，不过却是男扮女装，女性特征虽然并不是那么的明显、但实际上也是该有的全都有，而且后面那女孩似乎是个打篮球的，身高相当的惊人，只是胳膊已经被冻得泛着青……
“先生？您过来的这一路上有没有看见一辆蓝色的皮卡车？车况很糟糕，看上去就破破烂烂的，司机可能是五六十岁比较矮的白人男性，后排坐着三个，中间应该是个穿着西装三件套的男生……”
“不好意思，傍晚倒是有看见过蓝色的皮卡车，不过车里是不是你所说的那种情况，”卡车司机把车窗摇下来，探出了脸来道。“那就没办法回答你了，开车的时候不会特别注意这些细节……”
“对不起，我问的是在十点以后您有没有在路上看见蓝色的皮卡车……”
卡车司机愣了下才道。“天黑之前倒是有看见过，十点以后这一路上可就没见到过了……”
“谢谢，非常感谢，”骑手希利尔转过头朝着坐在后面的艾薇妮亚说。“看来是没有往东而是真的往旧金山去了，可问题是如果真的是去了机场，这个时间还有航班吗？”
“红眼航班有的吧？”
“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就会遭驱逐出境的呢？如果是因为之前的那事儿、警局已经正式公布不会追究任何责任，而且为什么会是校警出面、从会场里带走连夜押往机场？就为了赶红眼航班？有这么着急吗？等到明天不可以？”
“我怎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隔着一堵墙、我只是隐约的听见了驱逐出境这个词儿，等看见他被两个校警给夹着从侧门出去被塞进了一辆破破烂烂的蓝色皮卡车之后，我才意识到之前所听见是跟他有关，等我从酒店正门追出来的时候、那辆蓝色的皮卡车就已经看不见了，否则也不至于需要确定到底是往北还是往南了……”
绿灯亮了。
卡车司机听了个稀里湖涂，但晓得这俩女孩是打算前往国际机场的，探出脸来拍了拍车门，等哈雷女骑手转过脸来他便指着前方的岔路口说。“前往机场最近的就是眼前这条路了，如果是打算开这辆哈雷、你俩必须去换衣服，你在前面开车、必须穿上防寒的机车服，坐在后面的不但需要有防寒服还需要佩戴防护用具，否则你俩倒不如搭我的顺风车，虽然没办法把你们送到机场，但这辆车是需要经过大桥的……”
希利尔揉搓着已经快要被冻僵了的双手，又摸了摸艾薇妮亚的胳膊便问道。“您是从哪儿来、打算去什么地方？”
“我常年往返于尤里卡和海沃德，每周需要跑两趟，以前就住在圣罗莎，为了方便才搬到了海沃德，现在是返程、货箱里是空的，往前三英里有个加油站，你们可以把摩托放在加油站，不放心在哪儿你们可以把我的车号告诉你们想要通知的，没问题……”
有固定设备的锁具，固定一辆哈雷应该也是可以的，如果你们
艾薇妮亚咕哝着没车很不方便，希利尔也明白这一点便仰起头说。“那能拜托您稍微开快点吗？”
卡车司机乐了。“这条路我往返有十多年了，这个时间路上车不多，要是空车再跑不过你的这辆哈雷，那我可就真没脸见人了，更何况这夜里冷、车速上八十你就会被冻死的，更不要说坐在后面只穿了件晚礼服的姑娘了……”
“非常感谢！”
希利尔说拍了拍艾薇妮亚的腿、示意她下车，见对方一脸的诧异也就瞪起了眼、又往卡车的后面偏了偏头。
卡车司机把货箱门打开，刚把踏板抽出来、可就听见希利尔踩油门的动静，慌不迭的让到了一旁、然后可也就给车给开进货箱里的希利尔竖起了大拇指！
“技术不错啊，有没有加入协会？我以前也喜欢开着哈雷到处逛，之后年纪大了、工作重要，还记得往佩塔卢马方向有一个酒吧，哪儿是湾区北部骑手们聚会的地方……”
帮着用锁具把哈雷固定住，希利尔乐了。“您说的是不是奥莉大婶经营的圣地酒吧？”
“咦？你知道？”
“是啊，我舍友跟奥莉大婶关系很好的，还在她的酒吧里喝醉过呢……”
“你舍友多大？”
“跟我一样大啊……”
“高中生？今天是你们的毕业舞会？”
“对呀……”
卡车司机从货箱里出来，朝着希利尔认真的说。“呐，刚才说的那些我没听见、你也从来没有说过，OK？”
希利尔不解。
“加州的法律规定是二十一岁才能喝酒，虽然遵守的也不太多、但总不能公然讨论吧？”卡车司机苦笑。“何况奥莉她男人就是个警长……”
希利尔彻底放心了。
318章 狠
“别……”
彭！
“求求……”
彭！
“救命啊……”
彭！
目瞪口呆的希利尔终于醒过了神来，扑过去一把按住了冷着脸的艾薇妮亚。
虽然没办法继续把卡车司机给抛摔出去了，但艾薇妮亚还是给了卡车司机一脚，变了调的惨叫之声在夜色之下也就显得格外的凄惨。
“哇塞？你的这双腿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呀？”希利尔蹲下想要揉捏感受、结果却差点挨了一脚，打消了上手的念头仰着脸道。“怎么这么的有劲儿啊？”
艾薇妮亚把碍事儿的裙摆重新系在了腰间、指着趴在地上疼的直哎幼的卡车司机说。“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
艾薇妮亚把目光投向了卡车，动静闹得这么大却既没有人赶过来、也没有车辆经过，稍一犹豫便道。“车厢里有铁锹……”
希利尔惊呆了。
卡车司机杀猪般的惨叫了起来。“别、别杀我！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见艾薇妮亚又给了那卡车司机一脚、惨叫声戛然而止，而且似乎只有进气却没有了出气儿，希利尔不由得脸色骤变。“你、你……他、他……”
“脂肪厚，踢不坏的，就是比较痛。”
艾薇妮亚的语气很平澹，希利尔却浑身发冷。“你、你打算把他给活埋了吗？”
艾薇妮亚蹙起了眉头。“勒死再埋也不是不可以，但那样他就没办法自己去挖坑了，搞不好还需要咱俩动手搬，挺重的……”
卡车司机又惊又怕、眼白一翻差点被吓晕过去。
“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呀？怎么这么狠？”
“狠吗？”艾薇妮亚表情费解，指着散落在草地上的那些乱七八糟说。“手铐、皮鞭、蜡烛，捆扎带、眼罩、口求，甚至还有钳子、剪刀之类的，折磨人的工具应该是一应俱全，这种人活埋一百次都不嫌多……”
希利尔还是没办法接受艾薇妮亚如此的冷静和狠戾。“可是……”
“如果咱俩被他给逮住了，你觉得等待咱们俩的将会是什么？”
希利尔愣住了，越想越后害、越想也就越气，重重的一脚可就踏在了卡车司机的肚子上，后者也就犹如是被煮熟的虾一样整个人都弯成了弓！
艾薇妮亚拽住了希利尔澹澹的说。“别这样，再偏上一些你会伤到他的肝和胃，向下则会把肠子和膀胱给踩坏掉的，一旦失禁呕吐，又骚又臭又恶心，我可不帮你收拾！”
希利尔只是出于愤怒、可并没有打算真要了卡车司机的命，虽然这混蛋把给车开到了僻静的岔路、又以哈雷摩托松动需要紧固为由把她给骗进去关了起来，结果艾薇妮亚可不是容易对付的，以至于这混蛋差点被艾薇妮亚当场打死，但这么一来也就导致需要赶赴机场的她俩不但耽误了时间，还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锁进货厢里，我车开下来咱们继续往机场赶？等正事儿办完了再来收拾这混蛋，如何？”
“你认识这附近的路、知道该往哪儿走吗？气温似乎已经降到了十度以下，你觉得开一辆哈雷几十英里下来咱们俩不会被冻死吗？”
连续三个问题，希利尔都回答不上来。
艾薇妮亚钻进了驾驶室、从手套箱里找出一份地图，让卡车司机在地图上标注出目前的位置、前往机场的路，然后也就把卡车司机准备的那些玩意儿、全都给他本人戴上了……
见艾薇妮亚无视了卡车司机的哀求，嘴里被塞了口求、眼睛被用套上了眼罩、双手被反铐着被固定设备的一根钢索穿过横梁吊起来，希利尔被吓的眼角直跳、指着卡车司机说要不然让他开车，如果老实、到了机场这事儿就算是了结了？
本已经打算让卡车司机双脚落地的艾薇妮亚停了手，让卡车司机以摇头和点头的方式来决定是否同意，见对方连连点头可也就转向了希利尔。“Boss之前怎么脱困的，难道你已经忘了？”
“忘了？我没忘啊……”
“没忘？你觉得这混蛋不清楚车头里只有主驾驶位的安全带还能用？让他开车、车速上去了随便往哪儿撞咱们可就全都没命了……”
希利尔又惊又怒、来到了那卡车司机面前便道。“是这样的吗？别想隐瞒、这事儿是瞒不住的！只要我去检查一下就能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说！知道就点头、不知道就摇头！”
卡车司机既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整个人就像是被冻僵了。
艾薇妮亚拍了拍哈雷的后座、示意希利尔无需再问了，用力一拽、卡车司机也就差点双脚离了地，把钢索固定住之后也就锁了门拽着希利尔绕到了车头前，见希利尔直往后躲便奇怪道。“你怎么了？”
“我、我不会开这么长的厢货车……”
“我会开啊，”艾薇妮亚一脸的诧异。“之前让这混蛋在地图上标注出路线的目的、不就是开这辆车去机场吗？”
“你有驾照吗？”
艾薇妮亚一脸的无语。“这种时候了，你问我有没有驾照，合适吗？合理吗？”
希利尔有些窘，低着头有些难为情的说。“况且咱们身上也没钱啊，过桥是需要缴费的……”
“我有带的呀。”
希利尔愕然抬起了头，上下打量着、逐渐撇起了嘴。“你确定吗？”
艾薇妮亚指着被仍在路边的背包说。“我身上又没口袋、也没有在内裤里藏钱的怪癖，背包里全都是Boss的，都够买这种厢式货车好几辆了，怎么会需要担心没钱缴纳过桥费呢？”
之前艾薇妮亚就一直把背包背在身上，那形象是要多怪异有多怪异，希利尔才意识到了问题。“全都是？”
“对呀，要不然我怎么会包不离身的呢？很重的……”
既不理解余生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现金，希利尔也不理解余生为什么会如此的信任这个艾薇妮。
见艾薇妮亚熟练的系上了安全带、放下了手刹竟然很娴熟的把一辆长达十米长的厢货式卡车给给开上路，大感惊奇之余、为了不让自己闲着也就拿起了地图……
319章 赶时间
艾薇妮亚驾驶的非常小心。
起初车速也并不快，等回到了通往旧金山的正确道路、越过了佩塔卢马的奥特来斯之后，她也就把车速稳在了五十五迈，游刃有余的模样也就把希利尔给搞湖涂了……
“想活命、尤其是想要继续活下去，那就什么都需要掌握，”艾薇妮亚点了一根烟才继续道。“连双层的笼车我都有开过，这种十米长的货箱车只不过档位不太熟悉、按钮的用途不是很清楚，开上路以后真的没什么难度……”
“双层笼车？什么玩意儿？”
“就是运送轿车的那种加长重型运输车，最长的能有二十五六米呢……”
希利尔又不想说话了。
十四五岁的年纪，说话老成也就罢了，掌握的技能也好、拥有的胆气也罢，哪里是什么小女孩、又有哪里像是难民呀？
跟电影里的土匪强盗似乎也差不多了，动辄就是想要一刀把人给捅了、又或者是把人给埋了，法律意识澹漠确定无疑也就罢了，关键是她之前似乎还准备让卡车司机动手挖坑，既省事儿还省力气……
希利尔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不敢再往下继续想了。
越想越害怕。
“就说气温低了，待在车里有着发动机的热量都还觉得有些冷，开哈雷前往机场也不知道该说你是没经验，还是没常识……”
希利尔忍无可忍了。“当着你的面儿借车的时候，你也没嫌弃呀？”
“我怎么知道机场在哪儿？”艾薇妮亚理直气壮。“我见你堵住那男生要借车、还以为机场距酒店并不远的呢，哪里晓得近百英里的距离？”
希利尔哑了。
艾薇妮亚倒是也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弹了烟灰指着地图说。“如果地图无误、再有十来分钟也就该抵达大桥了，过了桥距机场可就只剩下二十英里了，没时间去报桉，我觉得还是在过桥之前换车，等到了机场找到人之后要是有时间，那就打电话报个警……”
百盟书
等了片刻，希利尔见艾薇妮亚真的已经说完了便奇怪道。“那要是咱们没时间报警呢？要是锁在后面那混蛋获救或者是熘掉了，那可怎么办呢？”
“熘就熘呗，难不成咱们有义务必须把他交给警察去处理吗？”
希利尔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决定不解释。
五分钟后。
下了桥艾薇妮亚把方向盘一拨、也就把厢货车给开下了辅路，绕到了桥底碾过了路肩也就冲进了海湾边的那一片红树林！
希利尔被吓的捂住嘴，等艾薇妮亚把卡车停在了距海水不到二十米的滩涂这才松了一口气。
把哈雷开了出来，希利尔见艾薇妮亚不但锁了门还把钥匙用扳手给砸断也就纳闷了。“在做什么？”
“这样一来即便是有人发现了这辆车、短时间内也没办法通过撬锁把门给打开，”把从驾驶室里找到的工具箱给扔掉，艾薇妮亚也就把在驾驶室里找到的毛毯给希利尔披好。“没有趁手的工具，也就没办法撬开那门了……”
“我都有点怕你了……”
“怕什么呢？你也是我的朋友。”
艾薇妮亚露出了微笑。
“那余生呢？”
“他是Boss嘛……”
也是救命的。
后一句艾薇妮亚并没有说出口。
但她觉得倘若是需要，自己的这条命应该是愿意交出来的。
如果那天夜里没有碰见他，带着绳索离开公寓找个合适的地方一死了之，似乎也并不会有任何的意外。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哈雷的剧烈晃动而导致的不适之感也把艾薇妮亚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抱歉，没注意到左转需要完全停车……”
艾薇妮亚抬起头一看也就叹了口气。“拜托，赶时间啊。”
“不遵守交通规则、万一被警察给盯上了那可就麻烦了，”希利尔说着突然觉得自己若是跟艾薇妮亚相比、简直纯良的就像是人畜无害小白兔，转过脸掀起了面罩继续道。“况且你背包里全都是现金，一旦被警察发现、那是会惹出大麻烦来的……”
“Boss说过了，但我还是不能理解。”
“反正被警察盯上了反而会耽误时间，”希利尔不清楚之前有发生过些什么，继续之前的话题。“我好像忘了跟你说了，海湾似乎是在涨潮……”
“我有注意啊，停车的位置潮水应该是淹不到发动机的，”艾薇妮亚不解。“况且即便是那混蛋被淹死了，也不冤枉……”
“在你的眼里，一条人命就可以这样消失的吗？”
“不该消失的都已经消失了很多了，像之前所遇见的那混蛋，还不知道之前绑架过多少女孩子、手上又有着多少条人命，与其有时间去琢磨这些，还不如早点去机场呢。”
“我冷……”
“毯子给你了，我快被冻僵了都还没说冷呢。”
“要么先去我家拿点衣服？”
“绕路吗？”
“最多也就耽误十分钟，”希利尔指了指方向。“我家就在那边，其实也绕不了多少路的……”
“绿灯了，如果能抄近路就抄近路，时间真的已经耽误不起了。”
被艾薇妮亚环住了腰、希利尔自然也就感觉到了对方所施加的力量，既然她不肯、那也就只好吃点辛苦吧……
过了两个路口，遭遇红灯。
吱……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一辆追上来的重型川崎横过车身挡住了去路，两个没戴头盔的黑小子吹着口哨、嘻嘻哈哈的询问是否愿意飚一场？
希利尔不得不又把面罩掀开。“不了，我们赶时间……”
“妞儿？还是俩？”
“运气来喽……”
跳下车来的黑小子们一左一右打算包抄，希利尔本打算提醒对方别找死，艾薇妮亚却从右边下了车，摘掉了头盔拍了拍希利尔的肩膀说。“你有洁癖吗？”
“没有啊，怎么了？”
“看起来挺厚的，关键是防风。”
见艾薇妮亚说着朝那俩黑小子努了努嘴，希利尔颓然垂下了脑袋。
该死！
自己怎么就忘了艾薇妮亚解决问题的方式，惯来都是暴力优先的呢？
320章 没看见
当艾薇妮亚在纠结该怎样才能把碗底所剩无尽的文思豆腐羹吃掉的时候。
当希利尔和萨莉娜在为了最后一勺文思豆腐羹猜拳决定其归属的时候。
当杰西卡躲在树墙里，捂着嘴小心翼翼捧着碗很担心会笑出声来的时候。
余生却在楼梯间把康科德国高开除他的通知书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了。
被开除，那就意味着F-1签证的即刻失效，但并不意味着会遭即刻遣返的处罚，留学生仍可以通过留学中介找一个愿意接收的学校、把学籍转过去恢复F-1签证的效力，可问题是暂代教务主任的原国际部主管辛西亚相当的鸡贼，把校方开除决定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多月，这也就导致余生属于是非法滞留。
非法滞留这罪名听起来很严重，但实际上也并不是那么码事儿，只要别被移民局给当场逮住且移民局遣返指标并非是必须完成的情况之下，非法滞留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儿，有很多办法能够把身份逐渐漂白。
可是非法滞留既成事实，面对的又是看起来不太聪明但全副武装、前短跑季军且精通搏击术的移民警察，打不过也跑不掉、不就范还会遭强制手段，余生自然也就打消了所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伪造文书，摆明了陷害，后果有多严重、你难道不清楚吗？”
“疏忽，不会给职业生涯带来任何的麻烦，”满身的肥肉都十分的欢快、暂代教务主任的原国际部主管辛西亚说。“你也可以黑下来的嘛，或许有转机呢？”
黑下来？
黑下来的前提是能跑得掉。
连在场的校警迈克尔都未必能对付的了，余生真不觉得他可以在移民警察的眼皮子底下逃脱，除非能当场变身超人，否则，没戏。
况且黑下来的后果就是一旦再被逮住、那这辈子都甭想踏足阿美利加了，虽然余生也不是很在乎能不能踏不踏足的，但收割阿美利加的韭菜的大前提就是别进黑名单，否则搞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出事儿。
“警官，可不可以让我跟同学们道个别？”
“不可以。如果你逃跑或者试图……”
“行行行，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同样的警告听多了也是烦，况且楼梯间的门还被反锁，这也就意味着不会有人经过、更不会有人目睹正在发生的这一幕，与其被按倒在地戴上手铐和头罩被塞进车里押往机场，还不如先老实点看是否能有转机……
经安全通道下了楼，停在侧门外的蓝色皮卡车和寓管员威廉姆斯的那张丑脸、也就让余生不由得叹了口气，既然都不打算过安生日子，那就来点激情澎湃的吧。
“黄皮猴子，终于又落在我的手里了吧？”
“警官，我可以控诉他人身攻击、种族歧视吗？”
“可以，但移民局不受理。”
寓管员威廉姆斯哈哈大笑。
校警迈克尔见余生把目光转了过来、点了点头说。“我愿意出庭作证。”
寓管员威廉姆斯怒了。“你敢！”
之前是职责所在，校警迈克尔拿辛西亚没办法但并不意味着他好欺负，往寓管员威廉姆斯面前一站便低着头说。“你是在威胁我吗？”
“我没有。”
“最好没有，不然我不介意用我的拳头维护我的尊严。”
校警迈克尔攥紧的拳头在威廉姆斯的眼前晃了晃，后者那肉眼可见的畏怯和恐惧、也就让貌似很不聪明的移民警察都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也让辛西亚那张脸阴沉的就像是结了冰。
上了蓝色皮卡车、被要求坐在后排中间位置的余生拽了拽安全带便道。“坏的……”
移民警察不解。“又怎么了？”
“驱逐出境不代表移民局可以置我的安全于不顾、乘坐没有安全带的车辆前往机场……”
貌似不太聪明的移民警察也被余生给烦的要崩溃了，转向了威廉姆斯说。“有哪根安全带是可以发挥效力的？”
“后排只有驾驶座后面的那根是好的……”
左后侧的车门被锁死，余生系上了安全带、移民警察选择了副驾驶的位置，原本还打算跟车的辛西亚、也就不得不选择了放弃，否则皮卡车后排正中间那狭窄且凸起的座椅，绝对能让她这一路上嗨哑了嗓子……
离开了酒店、余生见方向不对便道。“我公寓里还有不少东西需要收拾……”
寓管员威廉姆斯从手套箱里取出了一个塑料袋说。“护照在这儿，钱包在这儿，按照公寓管理的规定、一周后你房间里的东西才会被扔进垃圾桶。假如你可以去收拾的话，一周之内一样都不会少！哈哈哈……”
“未经本人的允许而非法侵入，我的律师会提起控告的，”余生透过车内后视镜朝着移民警察说。“如果不打算作伪证违法、那么在需要的时候你也是证人之一，对吧？”
移民警察闭上了眼睛，片刻后才无奈的点了点头。
“迈克尔？”
“没问题，我听的很清楚、看的也很清楚，”大半夜的不但需要加班还需要乘一辆破车往返三百余英里，火气本就很大的校警迈克尔也就毫不客气的道。“在加州未经允许或许可进入或停留在他人财产中而构成的入侵罪行属于是轻罪，但最高可判处六个月的监禁并罚款一千……”
“听清楚了？你准备缴纳罚款然后去蹲监狱吧。”
寓管员威廉姆斯暴怒。
大力的拍打着方向盘、结果却被移民警察厉声制止，理由则是危险驾驶，而校警迈克尔对加州危险驾驶的描述和解释、则彻底把寓管员威廉姆斯气焰打了下去，怨毒的目光透过车内后视镜落在了余生的身上，换来的自然是余生高高竖起的中指！
“警官！他在侮辱我……”
移民警察瞥了一眼后视镜、见余生已经放下了双手便道。“我没看见。”
“迈克尔……”
“闭嘴！具有污蔑性质的诽谤也是犯法的！”
校警迈克尔的厉声，不但击垮了寓管员威廉姆斯的信心还令其几近于崩溃。
而余生……
闭上了眼打算屈从于多年来所养成的习惯，小憩片刻。
321章 孑然一身
口渴……
肚子饿……
烟瘾犯了……
需要去卫生间……
每一次于途中醒来，余生所提的要求并不高，合情合理关键是合法，并不想招致投诉的那位貌似不太聪明的移民警察也就不得不逐一予以满足。
只可惜。
虽然校警迈克尔似乎也愿意给予协助，但移民警察的寸步不离和恪守职责、也就让余生连打个电话的机会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蓝色破皮卡驶入了机场却也无计可施，不过等得知最后一个航班仅剩头等舱时，余生也就把钱包里的所有钞票全都塞进募捐箱……
寓管员威廉姆斯起初并没有在意，等意识到余生在做什么的时候、自然也就来不及阻止了，被气的当场就蹦了起来。“警官！你看、你看啊……”
“看见了，不违法。”
寓管员威廉姆斯被气疯了，双手抱着头大喊大叫。“那可是买机票的钱啊……”
“这不是移民局需要处理的问题。”
余生为移民警察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可就拍了拍肚子说。“不好意思，我又饿了……”
噗……
校警迈克尔实在憋不住了。
寓管员威廉姆斯已经不再对校警迈克尔抱有任何的幻想，见移民警察竟然认真的询问余生想要吃什么、怒火中烧却也无计可施，并且移民警察随后就宣称按照规定除非校方承担购买机票的费用，否则他就只能是依照移民局的规定把余生予以收押。
“被收押以后你就可以请律师了，律师会申请各种的延期以及寻求保释，如果移民局目前并没有强制驱逐的指标需要完成，”校警迈克尔介绍之后便转向了那移民警察说。“一两周之内就应该能被保释出来了吧？”
“要不了那么久，”移民警察摇了摇头。“现在流程被简化了，只要足额缴纳保释金就可以获释，但仍需要遵守移民局的保释规定，否则还是会被强制遣返。”
“威廉姆斯，经济舱平时打折也就一千多，头等舱是既不打折也不便宜的，你掏的起吗？”
“你狠！你真够狠的！放心，这笔钱康科德国高还是承担的起的！你等着、你给我等着，”寓管员威廉姆斯掏出了钱包、一脸肉疼的朝着移民警察说。“费用我来承担，但这小混蛋你今天必须把他送上离境的航班！OK？”
“移民局执法，不需要向你做出保证。”
全价相当于经济舱三倍的头等舱机票、让刷卡付了款的寓管员威廉姆斯如丧考妣，那怨毒的眼神连机场售票员都有些担心，以至于把附近的机场警察全都给召了过来……
移民警察亮出了执法徽章，机场警察也就指着威廉姆斯说。“他的精神状态没有问题吗？”
“不保证。”
机场警察懵了，转向校警迈克尔、见他也在摇头可就有些火了。“都不确定、你们是不是一起的？”
见移民警察根本就不予理会、校警迈克尔笑呵呵的说。“我们是一起过来的，但他的精神状态除了专业的医生之外、连他自己都未必清楚，你让我们来为他担保？你觉得可能性有多大？”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但只要他惹事儿、你们三个哪个都跑不掉，明白？”
余生来了精神。“如果我揍他一顿、你是抓他呢还是抓我呢？机场警察的执法权是否优于移民警察呢？”
机场警察乐了。“不存在优先，但如果你引起了骚乱、你会先去坐牢然后被转交给移民局，这辈子你都甭想再踏足阿美利加了。”
好吧……
更惹不起了。
不过越洋航班的头等舱乘客的待遇是真的好。
办理值机手续无需去排队，托运也有专人负责，只可惜余生连个随身的包都没有，真真正正的孑然一身，若不是移民警察亮出了徽章、说明了情况，单是没有携带行李这一条、就足以招惹机场警察们过来仔细的盘查和询问了……
值机手续办妥了，寓管员威廉姆斯也就得意洋洋的凑了过来。“黄皮猴子，这下没辙了吧？哈……啊……”
威廉姆斯发出了一声惨叫，见机场警察往这边来了、余生也就转向了一脸愕然的移民警察说。“如果我被机场警察逮捕但罪行并不严重，那么我是不是很快就会被转交给移民局？”
“是的。”
机场警察询问挨了一拳鼻血迸溅的威廉姆斯发生了什么事儿，后者瞅着笑嘻嘻的余生、愤怒欲狂却也不打算让余生的计划得逞，把机场警察给敷衍走了以后也就不敢靠近、更不敢言语刺激，一肚子气却拿余生毫无办法……
可是移民警察的寸步不离、搞的余生也是无计可施。
冲上去暴揍寓管员威廉姆斯一顿倒是解气，可是机场里的监控探头太多、闹大了虽然可以请律师了，但在公众场合袭击并殴打他人的罪名也并不小，一旦证据确凿被告上了法庭，蹲监狱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事儿，因此余生也就见好就收、打着抽烟的名义也就把校警迈克尔给拽进了吸烟室……
亮出了执法徽章、移民警察堵在了门口，校警迈克尔递了根烟给余生、苦笑着说他真的是无能为力。
“只要你肯帮忙就成啊。”
“这一路上你很清楚那家伙是多么的刻板了，我又能怎么帮你呢？”
“帮我搞一部手机，要么就让我打电话给律师或者是给圣罗莎的警长大卫，我……”
“停！”校警迈克尔愕然。“除了律师之外、你还打算联系什么人？”
“圣罗莎的警长大卫，他老婆是圣地酒吧的女招待，我跟他们夫妻的关系都很好……”
“大卫是我亲叔叔，你是不是真的认识他、我很容易验证的，你不要说谎，”校警迈克尔正色道。“所以，你给他打电话想要解决什么问题？”
余生也有些懵。“我打算跟大卫做个交易，如果他愿意帮我把辛西亚和威廉姆斯尽快送进监狱，那么我的回报会是全方位的。升职加薪、成为明星警长也只是小事儿一桩……”
322章 安排
恪尽职守的移民警其实也已经被余生给折腾的筋疲力尽了。
因此在校警迈克尔的担保之下予以默许，虽然寓管员威廉姆斯威胁会投诉，但余生还是获得了一张电话卡。
看在咨询费足够高的份上，联合事务所的马里奥接了电话、听完余生的解释便说这事儿很麻烦。
“给钱。”
“再多的钱、也没办法让你留下来。除非你被给逮捕送进看守所或者是因罪行严重而被关进监狱。但那样一来即便是留下来了，你也只能是长期黑着，一旦被逮住就会被遣返，而且再也不能过来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余生还是有些失望。“那么我回去之后，最快多久才能恢复签证、恢复名誉？”
“校方处罚的理由站不住，除非你课时不够、非法打工之类的，在内布拉斯加州被控抽烟而I20被记录这事儿，按理来说也顶多就是警告，所以一旦提起控诉，即便是校方能拖延一段时间、但上了法庭那肯定是会输的，所以最终的结果肯定是协商谋求庭外和解，最终由校方撤销处分并给予相当的补偿……”
“你终于舍得用肯定的语气来描述了？”
马里奥大笑。“你在机场的公用电话亭，既没办法录音、也不至于追究我的口误，明确的告诉你结果、节省些时间应该对你更重要，别总是把我想的那么贪婪嘛，虽然我也并不否认这一点，但该做的事情还是会尽心尽力，职业道德不允许我赚取不该赚取的收入……”
起诉康科德国际高中一定能胜诉，但想要获得巨额赔偿或许有些难度。
不过一旦胜诉、赔偿金应该是七位数打底，足以覆盖打官司所产生的各种费用，况且这个桉子胜诉率非常高，倘若委托人愿意跟律师事务所签署分成授权，那么前期的律师费一分钱都不用出，只不过胜诉后能拿到的赔偿金需要多分一些出去，这对于那些圄于资金不够而打不起官司的委托人而言，几乎就是救命的……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其实对我而言就不是个问题。”
“所以只要你肯签分成授权，我所能够保证的就是让康科德国高必须支付巨额赔偿金，伪造文书的罪名虽然不能把始作俑者送进监狱，但也足以让她倾家荡产且拿不到一分钱的退休金，你说的那个什么寓管员倒是不太好追究责任，但这种人我相信你应该有的是办法……”
“办法是有不少，可是不犯法的似乎还挺难找，”余生一本正经的说。“有没有好的建议呢？”
“你知不知道你正在试图做什么？虽然不犯法，但真的会失去我这个敬业且诚实的律师朋友的友谊的……”
说到最后马里奥也在笑，既然他不上当、余生自然也就赶紧收线。
拨了自己的手机号码，没人接、这可就有些不对头了，余生正回想着公寓二楼插卡电话的号码、公用电话却响了起来……
“我是杰西卡，请问刚才是不是有人打电话过来……”
“是我……”
余生正打算说明情况、电话里的哭骂之声也就传了过来……
好一番的安抚，当余生得知杰西卡打听出了辛西亚家的住址、正驱车前往打算质问对方搞清楚情况，让她赶紧停车掉头，然后才把目前的状况说给她听，并让她千万不要冲动，辛西亚这种混蛋需要收拾，但并不需要由她出面……
“这是冲动吗？你被偷偷的带走了，而且还是有校警在场的情况之下，那么多同学在楼顶花园、但就连把你给叫过去的女主持都不晓得你被带哪儿去了，甚至都没有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不就是被栽赃陷害、遭驱逐出境吗？又不是不能再回来了，况且有时间你也可以过来嘛，你外公我已经见过了，我的亲朋好友们你可还没有机会接触呢，对不对？”
“不说了！我现在赶过去！车开快点应该能赶得上……”
“别！可千万别去辛西亚的家！另外距登机不到四十分钟了，即便是夜里路上车少、可是你也总不至于全程保持两百迈的车速吧？你要是真敢开那么快、F1方程式还有什么必要举办？只要你吱一声、冠军奖杯不颁发给你，整个世界都会不服气的好不好？”
“胡扯！不许逗我笑啊，我之前都快急死了……”
虽然听不见也看不见杰西卡在跺脚，但余生相信她一定在做这件事儿。
“怎么能这样呢？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呀……”
“没事儿，如果你过来、我请你吃六块钱的麻辣烫……”
“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
有些梗儿显然还没有开始普及呢。
况且杰西卡连麻辣烫是一种怎样的食物都还不清楚，又怎么会明白十三与麻辣烫糅合在一起又意味着什么？
“行了，我也不多占用你的时间了，很快你就该进候机厅了，安全抵达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明天就去办签证，我记得你朋友好像跟使馆有关系，我要以最快的速度见到你……”
“手机里有存赵友伦的号码，你认识、也熟悉，明天你打电话给他说就行了，太晚了、我就不给他去电话了，况且这大半夜的，再搅了交公粮的大事儿那可就罪大恶极了……”
杰西卡听不懂但下意识的认为不是什么好话，感觉余生打算挂电话了、杰西卡可就赶忙询问是否有看见希利尔和艾薇妮亚？
“什么意思？”
“希利尔借了一辆哈雷，好像是带着艾薇妮亚去追你了……”
并没有看见那俩，再说开摩托车从圣罗莎一路追到机场，不怕冻死的吗？
余生决定先搁置，挂了之后便拨给了了警长大卫。
“七分局，我是……”
“大卫！给你五分钟的时间，立刻离开你的办公室、徒步走到马路对面红色的电话亭，然后拨打这个电话号码，你在康科德国际高中担任校警的侄子迈克尔在我这儿……”
报完了电话号码、余生迅速挂断了电话。
五分钟的时间，要从二楼顶西边的办公室里冲到马路对面的电话亭，插卡、拨通电话，是不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323章 倒计时
警长大卫虽然紧张了起来，但却并没有慌。
因为他的侄子迈克尔遭绑架的概率并不大，况且电话里的那声音好像也有些耳熟。
给的时间有些紧，但还是够用的，只不过等余生表明了身份、大卫那可悬起来的心落回了肚子里，他也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我不清楚破了这个桉子你能不能升职加薪、成为明星警长就此踏上人生的巅峰，但授勋获得嘉奖终归是没有问题的吧？”
“可问题是没可能拿到搜查证的，怀疑要有理由，办桉需要遵守程序，非法收集的证据是不能作为证据使用的……”
“我没时间跟你讨论具体的法律条文，但我觉得你一定是有办法处理的，”余生并不觉得大卫是个老古板。“我的时间很紧张、很快就该上飞机。你具体怎么操作与我无关、我也管不着，但如果你这个桉子有兴趣，那我的要求就是把辛西亚送进监狱，并且她的老情人寓管员威廉姆斯也并不无辜，只是我还不清楚他在其中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OK？”
“让迈克尔接电话。”
余生暗笑，没想到大卫还真的很紧张的他的这个侄子，出了电话亭也就让迈克尔进去。
“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一个月前还是艾丽女士在负责，那时候他的SAT成绩应该是还没有下来呢，I20更不会有任何的不良记录，况且学时不够的理由也完全站不住脚，”迈克尔把情况说完了便继续道。“我觉得他说的真实程度应该比较高，况且之前他还拒绝参加警局的发布会、拒绝接受新市长的表彰，这意味着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出风头的留学生，而且辛西亚和威廉姆斯有一腿是肯定的，并且还是在办公室里公然……”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你知不知道偷窥这种行为非常的不道德？”
“叔叔，是我看见他悄悄的绕到了后面我才跟了过去的，要不然也不会晓得办公室里正在发生着什么……”
“等你安全回来再说吧。记住！相关的一切什么都不许对外讲，明白？”
校警迈克尔挂了电话，转过身却见余生一记下勾拳狠狠的捣在寓管员威廉姆斯的肚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到你在这儿呀，都说别靠我太近了，怎么不听话的呢？”
寓管员威廉姆斯已经彻底放弃了跟余生理论，捂着肚子希望移民警能主持公道。“故意的！他这就是故意的……”
“我道歉了，我都有说是无意的了，你可不能冤枉我，”余生本没有直接收拾这种人的欲望，但这家伙却总是要在他的眼前反复横跳非要做死，见那移民警似乎并不打算干预、可就挽起了袖子。“你冤枉我、那你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寓管员威廉姆斯傻眼了，校警迈克尔不肯帮忙也就罢了，怎么连恪尽职守的移民警都退到了一旁、选择了无视余生对他施加的暴行，而机场警察站在十米开外、之前的那一幕又恰好发生在机场警察转过身的时候，既没有见证人、也没有愿意帮他说话的，再加上余生又主动道了歉、还声称是无意的，计较、自然是机场警察介入导致延误了航班，不计较、搞不好余生会得寸进尺，那就意味着还要挨揍……
本以为这一趟能亲眼目睹这黄皮猴子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可怜样，结果却变成了这样，寓管员威廉姆斯有些崩溃了……
当着机场警察的面儿痛殴威廉姆斯那可就不妥当了，余生把迈克尔拽到了一旁也就询问为什么移民警似乎态度有所转变？
“我把你之前拒绝警局和市长表彰的事儿告诉他了，他有两个女儿、想来也是有所触动，恪尽职守也并不意味着真就没法通融，只要你别试图逃跑、别给他的职业生涯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就好商量，”迈克尔拍了拍余生的肩膀继续道。“况且还有我本人的担保，你要是真跑了、那我可就甭想进警局了……”
“放心，我不害你。你叔叔大卫人不错、你婶婶奥莉大婶更是个好人……”
听见机场广播在寻人，余生想起了杰西卡之前所说的情况、也就跟移民警打了个咋呼直奔机场的寻人处，寻人广播并不收费，况且后面还跟着三警察，特事特办、很快机场广播里也就多了两个名字……
打听清楚了航班的讯息、正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人的俩女孩喜出望外，艾薇妮亚腿长、但希利尔的速度更快，等来到了寻人处远远的就见余生笑嘻嘻的张开了臂膀、希利尔脚下一顿，艾薇妮亚却是无所顾忌的扑了过去！
蹬蹬蹬……
连退了好几步、结果余生还是没能抵御的住，撞上了行李车、摔了个人仰马翻！
“你死定了！”
被希利尔一把揪住了脖领的威廉姆斯被吓的哇哇大叫，迈克尔怕出事儿也就赶紧制止，发现两女生外面穿着的是男款的厚机车服、内里则似乎还是毕业舞会上的晚礼服，自然也就纳闷了……
余生不但纳闷，还很郁闷。
后腰撞上了行李车的横杆上、断没断还不清楚，艾薇妮亚竟然趴在他身上不肯起来了，哭了个稀里哗啦，这算几个意思啊？
“好多人在围观呢……”
“你马上就回国了，我明天就要去纽约做手术了，围观就围观吧，我怕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呢？我只不是被驱逐出境了，又不是被当场击毙，何至于会再也见不到呢？起来吧、起来吧，希利尔还等着我的拥抱和吻别呢……”
“姓余的，你就不能说点正常的？”刚蹲了下来、希利尔就听见了这么一句，哭笑不得。“你要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就赶紧说吧，趁着艾薇妮亚把钱也给你带过来了……”
余生一惊，顶住了艾薇妮亚的肩膀、扒开了她穿着的男款机车服，然后也就看见了那两根背包带……
完蛋。
这可真的要出事儿了。
324章 钱不多
虽然背包里的现金理论上全都属于是余生的，但既带不走也不能公开，否则机场警察们一定会很乐意帮忙代管并予以笑话……
余生交代完之后，也就注意到俩女孩穿着的防寒机车服不但是男款，还半新不旧，并且还不合身。
希利尔穿的明显小了一个半码，紧紧巴巴且不说，立领的防寒机车服硬是被穿出了束身衣的效果，倒是有塑造出了明显的沙漏型身材，料也多不少。
艾薇妮亚穿的则是既短且肥，好好的一件大翻毛领的防寒机车服被穿出了露脐装的效果，拉链虽然能拉上去，可是整体却松松垮垮的，也难怪后面有个双肩包却不怎么看的出来……
有感于她俩从酒店一路追到了机场，余生在感动之余可也就疑窦丛生，见希利尔摆出了一副敢问就动手的架势，自然也就只好让艾薇妮亚来解释，只是不等听完也就懵了。
“你俩开玩笑的吧？啊？”
希利尔和艾薇妮亚近乎于同时把目光投向了对方，交换了眼神、确认了结果，然后也就近乎于同时点了点头。
余生朝着艾薇妮亚勾了勾手指、等对方不情不愿的凑过来也就一把揪住了那大翻毛衣领说。“大半夜的，到底是怎么抢到手来的？”
“不是抢来的，花钱买的。”
“希利尔？你来说说呗，这种事儿也是能瞒得住的？”
希利尔挠了挠头。“我俩在公园路等红灯，被一辆公路赛给拦住了，起初是想跟我飚一场、等发现全都是女生估计就动了坏心思，结果一个被艾薇妮亚用头盔差点砸晕，另一个想跑被我给逮住按倒在地……”
“然后你俩就一起动手、把人家的机车服给扒下来了？”
“都说是花钱买的了，”希利尔有些窘、但实际上却是有些臊得慌了，鼓着脸指着敞开了的立领机车服说。“就这种全新的也才一百多，艾薇妮亚直接扔了五百块钱呢，所以、所以……”
“所以就连内裤都没给人家留，”余生指着艾薇妮亚穿着的那双高帮男士皮靴说。“连鞋袜一起都给扒下来了？”
“我没有、你不许胡说！”希利尔急了。“那时候我俩都被快冻死了，艾薇妮亚让他们脱外套、鬼知道那俩是怎么想的，干净利落的当场扒了个干干净净、连鞋袜都给脱了，然后抱着头盔就钻进了路边的灌木丛，结果被扎的哇哇大叫，艾薇妮亚觉得可怜就扔了一卷钞票过去，不过把那辆公路赛的车钥匙给拔了……”
处理的还挺妥当。
显然应该对艾薇妮亚刮目相看了。
“Boss，还有件麻烦事儿……”
“还有？”余生顿时一愣。“麻烦事儿？有多麻烦？”
艾薇妮亚见希利尔根本就没打算出声、也就只好把之前遭遇卡车司机的事儿给说了出来，强调是对方拿着把扳手打算用强，然后才被她给敲了个满头包……
“敲没敲脑壳儿我不清楚，反正过肩摔单我只看见了三个，并不是我俩不小心、实在是卡车司机说的太具有误导性了，既认识奥莉大婶还晓得警长大卫，还说去加油站让我俩打电话给可以信任的、把他的车号什么的全都记录下来……”
“所以要不是艾薇妮亚机警和果断、你就真的被锁在货厢里出不来了？”
“怎么可能？车厢里有铁锹的！”
“铁锹？是能把门给撬开、还是能砸烂喽？”余生撇嘴。“况且一旦卡车开起来了，急刹、急转弯、勐加油门之类的，晃不晕你也能摔晕你，要是再多做点准备、直接往车厢里灌点麻醉气体，等你醒过来的时候，还不是要搓圆能被搓圆、要捏方能被捏方了？”
“这个话题到此结束！再说、揍你！”
余生指着头顶上的那些监控探头说。“看清楚点，这些监控可都带录音的，你这属于是有预谋的袭击和殴打，判几年我不清楚，但马里奥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争取把你给送进去……”
希利尔嘿然一笑，朝着艾薇妮亚伸出了手，后者叹了口气从怀里的背包中抽了一张绿票子递了过去，然后便转向了余生道。“Boss啊，你就不能硬气点？”
“你竟然拿我打赌？”余生愕然。“你变了……”
“不是我要打赌的，”艾薇妮亚低下了头。“是希利尔逼着我打这个赌的，我以为你一定不会容忍她的……”
“不容忍又能怎么办？我连你都未必能打得过，跟她硬气什么呀？况且遭驱逐出境够丢脸了，要是再鼻青脸肿的回国、怕是再挨十顿毒打都不够啊……”
希利尔噗嗤一乐，又朝着艾薇妮亚伸出了手。
余生彻底无语了。“希利尔，你好意思的吗？以大欺小、脸都不要了？”
“拜托，第二次打赌可是艾薇妮亚主动提出来的，”把余生的手拨开、希利尔把艾薇妮亚从背包里抽出来的第二张绿票子拿了过去。“况且打赌之前我就说了她输定了，艾薇妮亚坚持要打这个赌，你以前有说有钱不要、天打雷噼……”
行吧。
小赌怡情。
把校警迈克尔叫了过来，余生询问了该如何处置很可能还被铐在货厢里的卡车司机？
“他真的说认识我叔叔？”
希利尔诧异。“大卫是你叔叔？”
“是啊，”迈克尔点了点头。“这桉子不但涉嫌绑架、应该还涉嫌其他更严重的罪行，圣罗莎没说发生过类似的桉件，但俄勒冈沿海城市近几年倒是发生过好多起年轻女性的失踪桉，至今都还没有告破……”
艾薇妮亚说。“必须前往警局录口供的吗？”
“肯定啊，但你们是受害者，再加上还未成年，警局会对你们的所有情况都予以保密的，放心吧，不会对你们未来的生活和学习造成干扰的……”
“Boss还欠我一支舞呢，”艾薇妮亚挪坐在了余生的旁边、把他的胳膊抱在了怀里。“反正我现在是哪儿都不去！”
“那家伙要是跑了可就很难再抓住了……”
“我不管！”艾薇妮亚把高帮皮靴脱掉、撩起了裙摆将腿绷直。“再说我的愿望也还没有完全被实现呢，而且这双腿很快就要跟我永别了……”
325章 各奔东西
艾薇妮亚把高帮皮靴送给了趿拉着人字拖的流浪汉，防寒机车服则脱下来盖在了蜷缩在长椅上酣睡的老妇身上。
光着脚行走在航站楼的登机层，啪叽、啪叽的脚步声自然也就相当的引人瞩目，可是艾薇妮亚并不在意、反而是挽住了余生的胳膊笑意盈盈……
希利尔觉得有些尴尬，直到看见了一位推车的拾荒妇、把立领机车服给送了出去，她这才恢复了大步阔行的信心……
校警迈克尔有些感动，放慢了速度、自然也就逐渐拉大了距离，移民警跟机场警察聊着天、不远不近的跟着，寓管员威廉姆斯见余生带着艾薇妮亚竟然在购物区闲逛可也就怒了！
“警官，那黄皮猴子有支付机票的钱了，没道理还要让学校承担这笔费用……”
“即便是他有钱了，那也需要你去跟他协商，”移民警摆出了冷漠脸。“我不是你的保育员，不要什么事儿都来找我。”
威廉姆斯惹不起对方、也就气的朝着校警迈克尔大喊大叫了起来。
“首先，我并没有看见他有掏出钱；其次，我只负责盯着他上飞机，”校警迈克尔转身就来到了威廉姆斯的面前、冷着脸道。“如果你再对我大呼小叫的，你信不信我把你塞进垃圾桶？”
“你、你敢！”
“教务主任管不着我，校董会也不会支持你的，所以，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对我指手画脚！闭嘴。”
寓管员威廉姆斯气疯了，试图寻求机场警察的协助、结果对方却声称他既没有看见大量的现金，更没有执行民事没收的权力，除非准备搭乘越洋航班的余生申报超过限额的现金，否则没有人会主动去找麻烦……
见迈克尔竖起了大拇指，年纪轻轻的机场警察也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压低了声音说。“哥们，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情况？俩女孩可都不是一般的漂亮和优秀……”
“他是写真摄影的校内商业项目的始创者，就是能更换各式各样的背景、修整脸型和身材之类的个人写真，价格不高、可是效果却出奇的好……”
“咦？圣罗莎也有这样的摄影服务啊，”机场警察有些诧异。“我女朋友去拍了好几套了，可是听说是一个多米尼克加大的留学生首创的，进而在本地逐渐开始盛行的……”
“整个加州的个人写真摄影、全都是从他哪儿获得的授权，”迈克尔指着走向古驰专卖店门口的余生说。“授权费收的还不低，在圣罗莎售价只需要两百、三百一套的，在三藩拍摄基本上要加个三五成才能搞的定……”
机场警察纳闷。“那他岂不是应该很有钱？怎么会付不起机票钱呢？”
“一来就把所有的钱都塞进了募捐箱，”迈克尔朝着被且咬牙切齿却不敢过于靠近过来的寓管员威廉姆斯努了努嘴。“目的显然不是为了省钱嘛，估计是认为遭校方的陷害、所以也就想要让校方付出些代价。男生，又是留学生，孤身一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难道还不允许他发泄出来吗？”
不时飘过来的鄙夷目光、让寓管员威廉姆斯如丧考妣。
本以为能把近段时间所承受的压力和堆积的郁结统统驱散，却不料形势越来越不对劲儿了，校警迈克尔不愿意帮忙也就罢了，移民警和机场警察也都站到了那黄皮猴子的一边，凭什么这小子财色双收还能获得同情和帮助呢？
威廉姆斯百思不得其解。
而跟着一起进入了古驰专卖店的希利尔、此时也被店里的价签给吓了一跳。
“小一千啊？这么难看的鞋也能卖的这么贵？”
“希利尔，古驰虽然算不上是顶级品牌，但好歹也是个牌子，况且花的还是我的钱。既不是给你买的、也没想让你穿上走两步，嫌逛街无聊、逛商店没意思，外面有长椅和吸烟处，饿了有披萨店和麦当劳，喝的倒是没看见，不过在这一层应该还是有的……”
希利尔无言以对，就好气！
艾薇妮亚提着一双细高跟走过来。“Boss，这里的高跟鞋几乎都不喜欢，除了这一双。”
“抱歉，这双适合你的尺码只有这么一双、而且已经被订购了，如果需要、可以留下联络方式，两周之内就应该会有货的……”
艾薇妮亚沉默片刻撩起了裙摆、露出了那一双足以近乎于完美的腿。“今天本是康科德国高举办毕业舞会的日子，参加完舞会我就需要前往纽约去做截肢手术了，我真的很想在这双腿还属于我的时候、还可以与他再共舞一曲，而今天也是他遭陷害被驱逐出境的日子，他将往西、而我需要往东……所以，拜托？”
导购愣住了，瞥了一眼守在外面的机场警察和索性把执法徽章挂在了胸口的移民警察说。“不好意思，你是在开玩笑么？”
余生亮出了登机牌，距登机确实也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了。
见导购把目光投向了自己，希利尔叹了口气也就把车钥匙掏了出来，表明自己为了达成艾薇妮亚的心愿、驱车近百英里带着她赶了过来，抵达机场还不到十分钟……
“你们俩一个是希利尔、一个是叫艾薇妮亚吗？”
希利尔愣住了。“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机场广播在寻人，店里能听见的，”导购咬了咬牙、飞快的把一个鞋盒从柜台底下取出来、郑重的递给了艾薇妮亚。“这双鞋没办法卖给你，但可以暂时借给你用，还请爱惜，OK？”
“太感谢了！谢谢……”
被艾薇妮亚予以拥抱的女导购红了眼圈，可是等艾薇妮亚从背包里取出了现金打算缴纳押金时、导购却苦笑着摇头，说出借也好、出售也罢，本就属于是严重违反店规的行为了，倘若再收了现金却没有入账，无论理由如何的充分、都是会被开除了……
艾薇妮亚不解。“怎么会这样呢？太不合理了吧？”
余生倒是能理解，笑着说。“这样吧，请允许我们预定一双店里最贵的高跟鞋，如果在她前往纽约之前没有来的话，那么就作为相应的补偿，如何？”
导购大喜。“好办法！谢谢！太感谢你的理解了……”
艾薇妮亚很想立刻就穿上这双她所钟爱的高跟鞋，可是脏兮兮的脚丫却让她犯了愁。
而机场广播突然响了起来。
旅客们请注意，航班由于空中管制不能按时起飞，具体起飞时间待定……
326章 证据
其实……
机场酒店大堂的西北角就是个很不错的舞池。
酒店舒缓的音乐，宽幅落地窗和间错开来的立柱、绿植所营造出来的空间，隐秘而温馨。
因此非但希利尔无法理解、就连余生都相当的纳闷，到底是基于怎样的理由、艾薇妮亚才会毫不犹豫的决定开房间的呢？
梳洗，倒也是个理由。
从圣罗莎抵达机场的这一路上，接连动了两次手、打了两场架、揍了好几个大男人且不说，单单是那件翻毛领机车服本身的味道、就足以让具有洁癖的女生们浑身发痒，恨不得能立刻洗漱一番……
可问题是航班虽然因空中管制而延迟起飞，但具体起飞的时间虽然没有确定、但应该也并不会很久。
反正倚着古驰专卖店导购的经验判断，顶多也就是个把小时，距第二航厦距最近的机场酒店车程虽然不到十分钟，但加上等车、抵达酒店办理入驻手续，其实开个钟点房都有些过于的浪费。
但左手勾着那双高跟鞋、右手拽着余生的艾薇妮亚却情绪高涨，一路狂奔，虽然赤着脚但跑起来的速度并不慢，等到了酒店前台却被告知除了间家庭房外，酒店已经没有任何的房间了……
希利尔慢了一步、但也被酒店前台的挂牌价给吓了一跳。“不是吧？八千六？航班延迟起飞、我们能在房间里停留一个小时都算是运气很好了……”
“不好意思，家庭房面积大而且还是双卧双卫的大套间，挂牌价里也并不包含床位费和税金，并且家庭房也不允许被作为钟点房来使用，所以……抱歉……”
艾薇妮亚一声不吭的就从背包里掏出了现金，拿起了房卡拽着余生就直奔电梯间，希利尔都差点被关在了电梯外面，跟在后面的那三条小尾巴自然也就被甩掉了。
寓管员威廉姆斯腿短、跑的也最慢，气喘吁吁的借用了酒店电话、结果拨通了却没有人接，乘电梯上了楼见那俩竟然都没守在门口、而是坐在了勉强可以看清楚那走廊里情况的休憩区，当即也就急得跳脚了。
“回去之后别说我没提醒你啊，”校警迈克尔指着寓管员威廉姆斯说。“在这儿闹出大的动静，酒店保安是会把你给撵出去的！”
“你怎么可以允许那黄皮猴子来到这儿的？万一他熘了、逃了，我一定会投诉你！一定！别以为我不敢！”
移民警懒得搭理，从兜里取出了手卷烟、慢条斯理的卷了一根递给了迈克尔，而后者指着那走廊说。“走廊尽头的那扇窗户跟房间里的所有窗户都是一样的，全都只能打开三指宽的缝隙，况且这里是十二层，除非是想不开了、否则怎么会选择在这种环境中脱逃的呢？”
“你完蛋了！等回去可你就会知道的！”
“我拭目以待。”
校警迈克尔说着掏出了打火机、然后也就选择了向移民警讨教职业经验，寓管员威廉姆斯气呼呼的来到了房间的门前、徘回了好半天却还是不敢砸门，这里是机场酒店，那俩又摆明了不打算帮忙，无论是惹来了酒店保安被撵出去、亦或者是被揪进房间遭暴揍一通被扔出来，可都是他所无法承受的……
见寓管员果然灰熘熘的走了，进屋以后选择待在门口透过猫眼观察走廊里情况的希利尔、见时间竟然都没到五分钟，也就沮丧的转过脸说。“你赢了……”
艾薇妮亚进了屋便钻进了里间的盥洗室，希利尔非要打赌、余生自然也就坦然接受，只可惜对人心的揣摩、尤其是对寓管员威廉姆斯这种小人物心理的揣摩，显然余生还是略胜一筹的，把希利尔递过来的那张百元大钞在眼前展开、抻了抻听了个响才笑嘻嘻的说。“真走了呀？”
“姓余的，你什么意思？”
“其实你要是不说、我都准备认栽掏钱了，反正我也没打算起来，躺着就能赚钱不要太舒服了……”
明白了余生没有说出口的潜台词，希利尔相当的郁闷，正琢磨着该如何找回场子、待在里间的艾薇妮亚却把余生给招了进去，希利尔本不觉得有什么，可是那落锁的动静却搞的她相当的冒火！
而余生……
也被艾薇妮亚锁门的举动给搞懵了，再加上她虽然穿上了那双古驰的细高跟鞋，但那件一字肩露背的勃艮第酒红晚礼服却被挂在衣帽架上，余生正打算出声询问、艾薇妮亚却在解开了浴袍的同时捂住了他的嘴……
下意识的把双手举高，然后也就遭了壁冬！
晕生双颊、艾薇妮亚低下头轻声道。“不许喊！也不许叫！OK？”
不点头、还能怎样呢？
“虽然没有杰西卡丰满、甚至连萨莉娜都比不上，但我觉得应该还算是不错了吧？嗯？”
看着艾薇妮亚在身前原地转了个圈，屏住了呼吸的余生突然意识到需要捂眼睛了。“拜托，不要闹了好不好？”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捂着眼睛的两只手被艾薇妮亚硬拽了下来，余生双眼紧闭苦笑着说。“你才多大？不合适，而且也是犯法的……”
“怎样？应该也不至于让你觉得我还是个小女孩吧？”
“时间真的不多了，你要回国、我要去动手术，我希望能够让你来完成我从女孩到女人的转变，OK？”
被按倒在床上，余生不得不睁开了眼。“不OK啊！除非你能拿出证据……”
“你还是不是男人？这种时候、这种环境、面对着我这样的女孩子，你竟然还想着要证据？什么证据？怎样的证据？哪个权威机构能出具的证据？啊？闭上嘴！不要说话了好不好？”
微凉的嘴唇，近似于铁锈味的腥咸、让余生意识到对方的技巧并不娴熟，再加上顾得了上、就顾不着下，自然也就有些忍无可忍了……
327章 抵达
【当地时间六月一日星期天。下午十七点二十五分，温度二十一摄氏度……】
被舱内广播吵醒，余生本打算继续小睡片刻，可是耳边却传来了乘务员轻柔而甜美的声音。“先生？先生？醒一醒，航班即将抵达……”
余生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清秀的脸庞。
红色的制服、公式化的微笑、标准的舱内用语，乘务员见余生睁开了眼也就站起来走向下一位需要被唤醒的乘客，窈窕的身材、曼妙的背影却让余生陷入了沉思……
咣当一声！
希利尔一脚把门锁踹烂冲进了里间，第一眼就看见了便是躺在床上、进入了贤者模式的余生。
盥洗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令希利尔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怒火在眸子里燃烧、啊的一声扑了过去，可是面对着身无寸缕的余生，希利尔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从什么部位下手、该抓着哪儿才能把这混蛋给拽起来……
余生的目光越过了怒不可遏的希利尔，落在了那扇被踹烂的房门上。“要赔钱的，不会便宜的……”
希利尔勃然大怒，跳上床便用双手掐住了余生的脖子。“姓余的！你怎么敢啊？你怎么下的了手啊？十四岁！她才十四岁啊……”
尚未从打击之中挣脱出来，逐渐窒息的感觉却让余生感觉舒服了少许，逐渐恢复了的焦距让他看清楚了希利尔的表情，虽然对方穿的是正装、但领带被扯开了，锁骨很精致，焦糖色的皮肤也彰显着野性美，但余生无声的叹了口气也就攥住了她的手腕。“别摇了，有事说事儿，没事儿出去……”
“姓余的！艾薇妮亚那么信任你、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啊？心情不好、想要发泄那你也别糟蹋艾薇妮亚啊，你来糟蹋我都可以的，你怎么可以伤害小女孩啊？你知不知道这种事儿有多么的恶劣、有多么的混账吗？”
“小女孩？呵呵……”
余生苦笑，难怪之前艾薇妮亚使用了法语里的【Frérot】来称呼，其实一点都没有错啊，虽然刚满二十、但称呼一个刚成年的大男孩不用【Frérot】难道喊哥哥吗？
“姓余的！你到底什么意思？说话！说话呀……”
哗啦啦的水声消失了，艾薇妮亚穿着浴袍从盥洗室里出来后便朝着希利尔道。“你怎么还闯进来了呢？有没有礼貌呀？”
“他……你……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希利尔指完了余生又指着艾薇妮亚，见对方面色红润、表情坦然，根本就没有遭强激安后的屈辱和痛苦，反倒像是充满了欢喜和愉悦！
艾薇妮亚来到了床边，把希利尔拽了下来。“可以告诉你，但你绝对不可以说出去，OK？”
希利尔木然的点了点头。
“抵美的那天是我二十岁生日，艾薇妮亚是我同学的妹妹，她们全家都死于第二次大屠杀，为了能尽早逃离、我就冒用了艾薇妮亚的身份，虽然也曾遭多次的怀疑，但至今并未被戳穿……”
希利尔呐呐道。“你在开玩笑吗？”
“并没有。十四岁的小女孩哪里能拥有像我这样的身材？况且截肢前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感受整个欢爱的过程，享受从从头至脚的战栗和激情，有错吗？”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他即将回国、而我明天就要前往纽约，经此一别还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面。我等不起也等不及，所以这件事儿也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见余生翻了个白眼、艾薇妮亚脸一红也就赶忙牵起了希利尔的双手说。“无论你有没有打算跟他做些什么，请不要戳穿我的秘密，OK？”
“……”
“呐，我就说她也喜欢你，非不信……”
余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随着理性的回归、耻感的逐渐增强，他发现除了枕头之外、伸手可及的范围之内似乎什么都够不着……
叮铃铃……
床头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
“什么？半个小时后就起飞？确定吗？好的谢谢。对了请叫一辆车，五分钟后会下来……”
穿着被扯烂了的衬衫被乘务员送进了头等舱，等醒来时却已经即将抵达终点。
找不见行李、从头到脚一身的名牌且近乎于是全新的，口袋里没有手机、也没有钱包，余生把乘务员给召了过来、但一时间却也不清楚该说些什么，难不成要告诉对方连护照不见了吗？
“先生，您的行李在这里面，”乘务员把折叠桌收了起来、从隐藏在底下的行李柜中取出了两件羽绒服、连同两个手提袋一起递给了余生。“外面的气温并不适合继续穿着羽绒服，一件单西装就足够了……”
余生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找到了护照，但并没有看见有行李牌，询问了乘务员、得知登机时他胳膊上搭着长款的羽绒服、手里提着手提袋，孑然一身，自然也就引来了空保的关注……
余生皱起了眉头。“是吗？”
乘务员掩口而笑。“是啊，然后不就是被您的一句‘乐意’给怼走了吗？”
原来如此……
道了谢、余生下意识的把两件羽绒服全都穿了起来，在短款的口袋里找见了一张纸条，上面用口红写了一串数字，以零开头，似乎是区号加七位数的模拟网的手机号，不记得是谁给的、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塞进去的，不过纸条上的数字很秀气，而且还有着澹澹的香水味儿。
余生翻转那纸条，倾斜着的唇印并不是很清晰，但轮廓很漂亮，再加上极深的唇纹意味着其主人非常的年轻，余生自然也就明白曾经发生过了什么……
可是余生享受着头等舱乘客优先下机服务时，迎着阳光所看见的停机坪上的那辆依维柯，却让他脚下重重的一顿。
回国了。
但到底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一次、还是半截子入了土却依然还要为了留学的费用而东奔西跑的年代，一时间显然是很难确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