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我觉得你聪明又可爱
俩人到家的时候李东波早就来了，旁边还坐了个顾央不认识的男生，长得还行，神情比李东波正经一些。
不过这也正常，比李东波不正经的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几个。
一看萧祁和顾央进屋，李东波热情地朝俩人招了招手，让他们快些进来。
萧祁牵着顾央坐到了暖炉边上，指了指郑强，“这是我朋友郑强。”
“你好。”顾央笑着跟他打招呼。
“你好你好！一早就听七哥念叨，说你聪明又可爱。”郑强毫不吝啬地夸顾央。
顾央腼腆一笑，看向耳根红了的萧祁。
没想到萧祁居然会夸她哎，他早上还说她是小笨蛋来着。
萧祁又尴尬又窘迫，毫不留情地一脚朝郑强踢过去，强自挽尊对顾央道：“别听他瞎说。”
“哦，”顾央有些失落，“那我就是既不聪明也不可爱吗？”
萧祁立马反驳，“谁说的，我揍他！”
顾央伸出食指，弱弱指了指他。
萧祁：“……”他这是挖坑埋自己。
李东波朝郑强使了个眼色：他急了他急了！
“没有，我觉得你聪明又可爱。”萧祁咳了两声，很不自然地吐了一句不像情话的情话。
顾央的心里乐开了花，难得从他这张吐不出象牙的狗嘴里听到好话。
萧祁被套路地死死的，突然觉得身上有些热，起身猛灌了几口凉水才平复下来。
高三没别的，就是考试多，上午考完下午考，今天考完明天考。
学校少了谢婷婷这个张扬跋扈的毒瘤，大家的日子好过了很多，偶尔小打小闹，无伤大雅。
更多的是好好学习，冲刺高考。
转眼就到了圣诞节那天。
大家都很兴奋，连日来的学习和考试都要把人累吐了，终于能趁圣诞节麻痹一下了。
“有什么好过的，圣诞节是洋节，你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现在苦点累点没事，等上了大学就好了！”
马志平一看早读大家懒懒散散没劲头，忍不住激情开麦给大家打打鸡血。
顾央在心里腹诽：小学老师说上了初中就好了，初中老师说上了高中就好了，高中老师说上了大学就好了。
她这个上过大学的人说句实话，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上了大学后面临的就是社会的毒打，一棍接一棍打得人措手不及，还哭都没地方哭。
不过生命啊，生生不息，繁荣昌盛。
“merrychristmas！”
中午吃完饭，顾央捧着一个精致包装的小盒子递给萧祁。
萧祁接过，也从桌肚里拿了一个盒子交给顾央，“merrychristmas，央央。”
顾央被撩拨地面红耳赤，她不想脸红的，可是他叫她央央哎！
超级心动的好不好？
回到座位上，顾央打开一看，里头躺着的并不是苹果，而是一个小礼品盒，里头是一条精致的苹果手链。
银色链子，水钻交错其间，煞是好看。
顾央举起手链看了又看，喜欢地不行。
她现在确定萧祁不喜欢白梦菲，那他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顾央，merrychristmas！”
贺阳和陆铭推推嚷嚷着到了顾央面前，贺阳红着脸把盒子放到顾央桌上。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有点热
“等一下。”
顾央叫住贺阳。
贺阳愣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动。
“人叫你呢！还不过去……”陆铭恨不得把这愣头青一巴掌拍聪明，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开窍的兄弟了呢？
他教的恋爱大法实践地一塌糊涂，真是没眼看了。
“哦哦哦！”
贺阳走到顾央面前，害羞地像个罚站的小学生。
顾央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把盒子推到贺阳面前，“不好意思，我不接受你的任何东西。”
贺阳一下子就慌了，“你还在怪我以前欺负你的事情吗？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加倍欺负回来，任你打任你骂，我绝对不还手！”
【嗷呜——，追妻火葬场！赤鸡！】
【追你妹！】
她怎么就跟他说不明白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要是喜欢的话，别说欺负了，就算挖人两颗肾照样he。
就好比那谁谁。
【那要是萧祁想挖你的肾呢？】
【微笑.jpg，挖我的肾？我先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喜欢你，甚至还很讨厌你。”顾央跟之前一样，把话说的直白又扎心。
又一次扎心的贺阳满脸神伤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精神恍惚，像是丢了魂。
陆铭实在不忍好友被这么冷待，夹枪带炮对顾央一顿输出，“顾央，你到底有没有心？他都跟你道歉这么多次了，你就非得巴着以前的一点小事不放吗？你没看到贺阳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成绩下降了好多，人也瘦得不成样了吗！”
顾央嫌弃地扫了一眼陆铭，气死人不偿命，“那怎么办？你报警吧。”
陆铭：……卒。
街道两旁都挂上了五颜六色的彩灯，大型卖场门口摆着挂满礼物盒的圣诞树，清脆的儿歌声丝丝入耳。
圣诞夜是个不错的商机，以此为噱头，卖苹果卖小饰品卖花的摊子随处可见。
顾央看中了一猫耳朵发箍，付完钱就迫不及待地戴在了头上，一闪一闪的，配上那双笑眼，活脱脱一暗夜里的小精灵。
顾央差不多到萧祁脖子下面一点儿，他一低头就看见了她头上的猫耳。
他瞬间想到了一幕限制级画面。
从前李东波看小视频，他瞟过两眼，跟这耳朵形状一样，就颜色不同，人那是粉红的。
身体一阵燥热，他不自在地挪开眼，把棉衣外套往下扯了扯。
冷风不间断地灌进来，热意压下几分，一低头又看见小姑娘伸着舌头费劲舔瓶盖上的酸奶。
萧祁：……这辈子没这么激动过。
听见略显急迫的拉链声，顾央抬头，看萧祁大氅外套，好奇问道：“你不冷吗？拉拉链干嘛？”
“有点热。”萧祁歪开头不去看她沾了一圈酸奶渍的嘴唇。
“啊？热？”
顾央惊讶地瞪大眼睛，她裹成这样了才觉得刚刚好，他这才穿了几件呐，就喊热。
难道是发烧了？
顾央心一紧，小脑袋瓜联想开了。
萧祁发了烧，然后烧成肺炎，最后住进icu，嗝屁。
那她怎么办？
一起完蛋？！
萧祁胸腔里翻腾的热意完全消失，正打算把拉链给拉上，一只白皙的手就贴上了他的额头。
“没发烧啊？难道是内伤？”顾央嘀咕了一句，手又摸上了萧祁的脸。
来来回回摸了两三趟的顾央确定了，萧祁确实没发烧，是真的热。
少年天赋异禀啊。
萧祁：……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刚拉上去的拉链又被他扯开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他考虑地真周到
顾央有些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上午的课结束，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平时冲刺在第一线的她难得哑火。
萧祁在外头站着等了半分钟，觉得不对劲，她平时就数吃饭最积极，今天居然迟了这么久。
不正常。
疑惑地走到她桌子跟前。
小姑娘穿地粉粉嫩嫩，现在整个人缩成一团，就像只粉糯米团子。萧祁突然喉咙痒痒，想一口咬下去。
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白嫩的粉腮。
顾央不抬头也知道是谁，她一动不动道：“你快去吃饭吧，别浪费时间了。”
声音少了平时的清亮，多了些软绵绵的哑意。
萧祁心头一紧，她这是生病了？
“走，我带你去医务室看看。”不由分说，萧祁拽着顾央的胳膊就要把她打横抱起。
顾央的脸瞬间爆红，挣开他的手又坐了回去，“没，没事，我就是肚子有点疼，过一会儿就好了，你快去吃饭吧。”
快去啊！快去啊！去了她好去卫生间。
顾央在心里不停咆哮。
她已经感到某个地方正在汹涌澎湃了，真是丢死人了。
“肚子疼？那更要去了。”萧祁的语气不容置喙，揽腰就要抱人。
顾央瞪了萧祁一眼，很想一巴掌扇到他脸上，这个死直男！
“不用不用，真不用！”顾央怎么也不肯把屁股从凳子上挪开，原本泛白的脸急得染上红霞。
萧祁停下动作，拧着眉头盯着顾央的头顶看了一会儿。
萧祁没出声，顾央还以为人走了，从桌肚里摸出两包东西，捂着肚子起身。
萧祁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凳子上的血。
这下他总算明白这小妮子害羞个什么劲了。
“把这个围上。”萧祁脱下自己身上的薄棉衣，把衣服绕过去，袖子往顾央腰上系。
顾央被吓了一跳，舔了舔唇，“你没走啊？”
声音软乎乎地像撒娇，萧祁的心更痒了，揉了揉她的小脸，“我走了你就打算裸奔？”
知道萧祁看到了什么，顾央的脸更红了，忍不住小声反驳，“哪有……”
围着萧祁的外套到了卫生间，换好卫生棉后，顾央有些发愁，裤子脏成这样指定是没法穿了，要不她请个假回家换衣服吧？
“咚咚！”厕所隔板门被敲了两下。
“有人。”
“不是，你男朋友拖我来给你送东西。”女声从门后传来。
顾央知道是萧祁，打开门伸手接过东西。
打开袋子一看，里头有条干净的内裤，有条秋裤，还有条黑棉裤，几大包卫生棉。
他考虑地可真周到啊。
换好衣服，顾央拉开门，萧祁已经不在外头了。
等回到座位上，她发现桌上多了一杯红糖姜茶，旁边还摆着饭菜。
顾央回头朝萧祁看去，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气腾腾的姜茶，顾央鼻尖上冒出几粒细小的汗珠，小脸红扑扑的，半眯着眼睛，像只慵懒的小猫咪。
宁霜霜看得眼热，忍不住在顾央脸上掐了一把，趴在桌子上仰头看她，“央央，你真好看。”
其实现在想起来，以前的顾央也没多丑，就是大半边脸上的深红胎记太明显了，哪还能让人注意到她精致的五官。
“谢谢，你也很好看呐。”顾央歪了歪头，点点宁霜霜的鼻子。
好可爱！
宁霜霜的心都要被萌化了。
宁霜霜眼睛发亮，忍不住又在顾央的脸上揉了两记。
第一百二十三章 对狼弹琴
喝了满满一杯姜茶，顾央原本以为肚子不会痛了，可没想到过不了一会儿，肚子一阵翻江倒海，像是有个人在里头疯狂蹦迪，痛得她咬紧牙根也不顶事。
放学铃声一打，看着走到自己跟前的萧祁，顾央细弱无力地拉了拉他的衣角，“萧祁，抱歉，我今天实在难受，想先回家了。”
萧祁捧起顾央苍白的脸一看，眉头皱地死紧，把人打横抱起，“不行，走，我送你上医院看看。”
“别别别，就是来例假之前冷的吃多了，以前都不疼的。”
顾央揪了揪萧祁的衣领，眼看着留下自习没走的人朝这边看过来，压着声音道，“你，你快放我下来！”
“真的没事？”萧祁还在思索顾央话里的可靠性。
顾央又羞又恼，“真的没事，快放我下来！”
“你们俩干嘛呢？”
班主任马志平站在二人身后，抬了抬眼镜，眼镜片下的小眼睛有如X光线，把二人从头射到尾。
顾央一看班主任来更羞了，拼命挣扎着下地。
萧祁也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两声放下顾央。
马志平一早就知道顾央跟萧祁有些苗头，萧祁情况特殊，顾央跟他在一起玩了一段时间，小伙子确实回了正道。
而且俩人成绩都还不差。
老师对成绩还不错的学生都有一层厚厚的滤镜。
本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子弹飞一会儿的心态，马志平观望至今。
可是刚刚那一幕是不是有点太亲密了？
“马老师，是我肚子难受，萧同学怕我走不了路，说要送我回去，没别的。”顾央摆摆手赶紧解释。
马志平一看顾央白兮兮的小脸，信了大半，不过还是敲打了两句，“嗯，我知道你俩这……”
马志平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形容，用手瞎比划了两下，结果越比划越糟，他索性接着往下说，“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好好学习考上个好大学，知道吗？特别是你，萧祁，这么好的脑子可千万不能浪费了……”
天才与疯子，往往就在一念之间。
说不清是福还是祸。
这么好的脑子不拿来吃真是浪费了……
顾央觉得现在马志平说话这口气就是植物大战僵尸里面的僵尸。
萧祁没说话，一双黑眸紧紧盯着顾央头上的那根红头绳不放。
马志平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也没管俩人听不听得进去，看顾央脸色实在不好看，挥挥手让俩人走了。
“马老师再见。”顾央礼貌地鞠了个躬。
马志平欣慰地笑了笑，笑意还没消失，就看见萧祁又把人小姑娘打横抱起走得飞快。
马志平：“……”
合着他刚刚一番话是对狼弹琴。
萧祁知道顾央的家在哪，一路把人抱到三楼家门口，萧祁气都没多喘两声。
倒是顾央，连羞带臊的，脸红得不成样子，头快埋到胸口，都顾不上肚子疼了。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止疼方式。
“有钥匙吗？”萧祁低头问顾央，说话间热气喷洒在她脸上。
顾央有些不自在，微微错开脸，“有，在我书包的那个夹层里。”
二人开门进去。
顾央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萧祁抱着她进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六神
把顾央放到床上后，萧祁开始打量房间。
房间不大，墙上贴着一些明星海报。
书桌上除了几本书，还摆着一花瓶，里头插着几朵假花。
床也不大，一应俱全都是粉色的。
淡蓝色蕾丝窗帘迎风而动，萧祁怕顾央冷，走过去关窗的时候看见窗台上还摆着一盆长势极好的小仙人掌。
鼻尖微动，还能闻到顾央身上那股熟悉的花香味。
“你用的什么香水？”这香味真地落到他心坎儿上了。
“嗯？”在床上滚了一圈的顾央疑惑地眨了眨眼，她没用什么香水啊。
萧祁不说话，一双黑眸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顾央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是躺着的，也变成坐着了。
空间太过狭小，暧昧的气息无处可逃。
“你，你坐下吧，我去给你倒杯水。”顾央指了指书桌前面的椅子，起身就要出去。
萧祁却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把人轻轻一带，顾央就被迫站在了他的面前，二人的距离近到顾央都能听见他勃发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顾央浑身都不自在，双手握拳抵在胸前，低头不敢看他。
“告诉我，好不好？”萧祁一手拽住顾央的胳膊，一手虚虚揽住她的腰肢，把人又往自己这边带了几分。
“告，告诉你什么啊？”
顾央浑身燥热，感觉整个人似乎都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这下她总算知道萧祁圣诞节那天为什么要喊热了。
“你用的香水啊。”萧祁轻笑一声，弹了弹她的额头。
“我真的没用香水……”顾央害羞地几乎要哭出来了，“可能是六神的味道，我爱招虫子，出门前就爱往身上喷两下。”
似乎是找到了脱离他怀抱的借口，顾央一鼓作气拨开他的手，拿起书架上那瓶六神喷了一下，“不信你闻，就是这个味道，对不对？”
萧祁嗅了嗅，确实差不多，不过顾央身上的更好闻更柔和一些。
刚刚的一番动作顾央觉得下身一阵热流滚滚，她偷偷摸摸地从书包里摸出卫生棉，想到萧晴，问道，“你要不要先回去？免得晴晴一人在家。”
萧祁扬了扬手机，“李东波已经在家了。”
顾央点点头，在萧祁的眼神注视下出门。
换好卫生棉后，她洗手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脸，羞红满脸，眼尾发红，活脱脱一副被蹂躏过的模样。
她狠狠搓了两把脸，暗骂自己不争气。
进了房间，坐在床上抱着小熊玩偶，抓了抓它的屁股。
顾央道：“要不你留下来吃个饭吧，我妈应该买菜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萧祁没回答她，长腿一抻，坐到了顾央旁边，大手不老实地透过棉衣钻进去，在她肚子上轻轻揉了揉，“还痛吗？”
“还，还好……”
她压根没顾得上痛不痛。
隔着一层秋衣根本抵挡不住大掌滚烫而炙热的温度，那股温度随着她的肚子慢慢周转到全身。
不用照镜子，顾央就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得不能看了。
她觉得今天的萧祁有些奇怪，具体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奇怪。
“今天发生什么了吗？”顾央偏头朝萧祁看过去，不敢看他的眼睛，只盯着他性感凸起的喉结。
第一百二十五章 黎明还差不多
“没什么。”萧祁把手从她肚子上拿开，站起身坐到椅子上，拿出手机发消息。
马志平的话让他清醒，他确实要好好想想未来，现在的幸福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顾央见他不说话了，也不多问，点开某红书开始刷。
“诶？这不是我姐的书包吗？她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了？不是说帮同学照顾妹妹吗？”顾辰疑惑地摸了摸鼻子，轻手轻脚地往顾央房门口走。
“这个好看吗？”
“还是这个？”
“这个吧……这个显得你白……”
男人的声音！
顾辰惊地瞪大眼睛，好哇，他这个姐姐玩得够野呀！
都敢把人带回家了。
不行，他要阻止他姐，免得她头脑一热做傻事。
悄无声息地搭上门把，等里头的交谈声没了，顾辰猛地推门而入，“嘿哈！”
抓到你了吧！
顾央被吓了一跳，怒视来人，见是顾辰，一个枕头砸过去，“顾辰！你干嘛呢！吃饱了没事干吧！”
“我还问你干嘛呢！一小姑娘不嫌臊，让男人进你房间！”
顾辰从脸上扒下枕头，眯着眼朝萧祁看去。
“靠！居然是你！”
顾辰手腕捏地咔咔响，目露寒光，上次萧祁在校门口打他让他丢了人不说，还疼了好几天。
现在居然进他家的门，坐他姐姐的椅子，占他姐姐的便宜。
是可忍孰不可忍！
“干嘛干嘛！”顾央一看顾辰要打架的样式，赶紧挡在萧祁面前，“你给我老实点，上次是你嘴欠，萧祁帮我出气来着。”
顾辰被顾央的一番动作弄得又急又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萧祁的妈呢，这么护着，怎么不干脆把他变小了揣到兜里啊！
“大姐，我是帮你好不好？早跟你说了少跟他来往，你就是不听，你……”
“央央？今儿回来这么早啊？”买菜回来的陈娟听见顾央这屋有动静喊了一声。
“对呀！妈，萧祁今天也来了，就上次医院你见过的那个小伙子！”
“啥，他也来啦！给人拿吃的喝的没有啊？人吃饭了吗？留下吃个饭吧！小伙子长得是真俊呐！像那个谁！张国荣！不不不，周润发！”
顾央扶额，这俩跟萧祁的长相一点都不沾边好不好，黎明还差不多。
陈娟的声音又热情又兴奋，尾音上挑，明显是乐的。
顾辰：……上次他妈这么高兴还是中五百块钱彩票的时候。
“听见没？妈都没说什么，你逼逼个什么劲！滚一边儿去！”顾央拉着萧祁，毫不留情地撞了撞顾辰的肩膀，往客厅里走。
“来来来，喝点热水。”
陈娟给萧祁倒了杯水，同时埋怨顾央，“你这孩子，人家来家里也不知道拿点吃的出来，就干坐着吗？”
“我刚准备拿您就回了好不好嘛……”顾央撅了撅嘴，小声反驳。
“是的，阿姨，央央的招待很周到。”萧祁帮着顾央说话。
顾央心里甜甜的，歪头朝他一笑。
“切！央央是你叫的吗？”顾辰翻了个白眼，愤愤啃了一口手上的苹果。
“那也不是你叫的，你已经被我开除‘顾央的弟弟’这个身份了，我们俩现在就是熟悉的陌生人。”顾央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萧祁。
顾辰咬牙，卒。
陈娟不知道萧祁今天来，没买什么大菜，就炒了个土豆丝，小豆角，再加昨天剩的半锅鸡汤炖蘑菇。
她夹了一筷子鸡肉给萧祁，“小帅哥，央央没说你今天要来，没买什么好菜，你就随便吃点，下次再来，阿姨给你做大餐。”
顾央有些没眼看她妈发花痴那样儿，抱怨道：“妈，人家有名字，你别帅哥帅哥的叫，弄得人多不好意思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真烦人
“我看长得就这样，还不就俩眼睛一鼻子一嘴巴，哪儿就是帅哥了？”顾辰小声嘟哝。
“说什么呢！”陈娟眼睛一瞪，对准顾辰的小腿就是一脚，“人小七长得可比你帅多了，就你这样儿，又黑又壮的，我都担心你以后找不到老婆。”
顾辰怨念地看了一眼陈娟，有这么说自个亲儿子的吗？
他就是黑了点壮了点好不好，现在的小美女就喜欢他这一款的，叫行走的荷尔蒙。
吃过饭后，顾央本来是想把萧祁送下楼的，可是他死活不让送，顾央做罢，让他到家后给自己发个消息。
“别看了，再看就成长颈鹿了。”顾辰坐在沙发上看他姐趴在窗户上那副依依不舍的模样，撇了撇嘴。
顾央不理他，直到萧祁的身影拐了个弯消失，才一抱枕砸到顾辰身上，“你管我！儿子还管起老子来了！”
顾辰欲要发作，陈娟一个白眼横扫过来，顾辰瞬间偃旗息鼓。
一检结束以后，学校就强制性地要求高三学生晚上要自习到九点。自习的内容由班主任决定，上课也好，刷题也好，答疑也好。
顾央有些犯愁，晚上上课上到九点的话，那她回家就十点了，做两道题就十二点了，怕是没时间看顾萧晴，那就收获不了感激值，没有感激值她就会受到剥皮抽筋一样的痛楚惩罚。
系统：【你没发现你上次生理期不舒服有几天没去看顾萧晴，感激值照有吗？】
顾央眼睛一亮：【对哦！怎么回事！】
系统：【说你笨还真不聪明，收获萧祁的感激值当然是对萧祁本人好更有用啦！不信你朝他看一眼。】
顾央乖乖听话，转头朝萧祁看去。
萧祁正好也在看她，二人对视的瞬间，顾央歪头一笑，朝他比了个心后回头。
【叮！感激值加十，生命值加十！】
顾央：【！！！发生了什么！！！】
系统：【你是不是大脑缺根筋啊？】
顾央：【你再敢骂一句试试？】
系统秒怂：【你不记得那天晚上在医院发生的事情了？】
顾央皱眉：【什么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系统：【……那这么跟你说吧，你爱的人对你表达爱，你是什么感觉？】
顾央：【幸福啊，快乐啊，感激啊……】
感激？顾央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她刚刚对萧祁比了一个心，表达了爱意，收获了他的感激，那她不就是萧祁爱的人吗？
拿捏了，不枉她掏心掏肺。
那他什么时候跟自己表白呢？到时候她是立马答应，还是扭捏一下再答应？太快答应太掉价，太慢答应又太折磨。
爱情这东西，真烦人！
系统：【那不爱的人对你表达爱呢？】
顾央敷衍：【厌恶。】
系统：【那不就结了，还要本系统来教你谈恋爱，真是丢人。】
时光流转，转眼间就到了元旦。
高三的学习任务越发紧了，元旦对于高一高二来说是放松玩乐的日子，对于高三来说就跟平常没分别。
该考试考试，该刷题刷题。
“同学们，知道大家这段时间累了，今天晚上有节目表演，就在大礼堂，想去就去。”马志平讲完最后一道题，拿起老干部保温杯喝了一口，收拾收拾书走出教室。
还没过几分钟，马志平又折返回来，面色凝重地喊了一声顾央，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出去。
顾央不明所以，起身往外走。
第一百二十七章 剃头担子一头热
一路跟着马志平到了办公室，顾央刚想问马志平有什么事，一盘发干练的中年女人就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眸中掠过一丝惊艳，然后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顾央莫名其妙，这大妈谁啊，这么横？
“顾央，你先坐吧，这位是贺阳的妈妈，她有些事情想跟你说。”马志平也很尴尬，其实不该叫顾央来的，但是贺阳他妈实在太难缠了，加上贺家跟某个校领导有点亲戚关系，他就只好叫顾央来一趟了。
其实把话说开了也好。
“谢谢马老师。”顾央坐在饮水机旁边的会客椅上。
中年女人没跟顾央搭话，转头跟马志平一顿输出。
“马老师，你是知道的，我那个儿子成绩一直还不错，我除了平时上课，校外也是花了大价钱来给他补课的，请的都是华大的老师，一对一的那种，他这次一检成绩差成这样，我知道，我儿子有问题，但是你们学校就没问题吗！学生早恋这事是最影响学习的，你们就不闻不问，看着这小狐狸精勾引我儿子？”
贺母的手指头猛然指向顾央，一副跟她誓不罢休的模样。
她勾引贺阳？顾央真是头回听到这么新鲜的说辞，堪比火星撞地球了。
深吸一口气，顾央正要教这位欧巴桑做人，贺阳就闪了进来，脸色难堪地拉着贺母就要走，“妈，不关人家女孩子的事，是我自己的问题，没把心思放学习上，别丢人了，快回去吧！”
“不关她的事？”贺母一巴掌扇到贺阳的背上，甩开他的手，指着贺阳叨叨，“你还说不关她的事？你那日记本上写的什么话？我爱顾央，我非她不娶！写了快半个本子，老娘看了都牙酸，你还说不关她的事？！”
顾央知道这场合不该笑，可她实在有点忍不住。
偷偷朝马志平瞥去一眼，发现他也在憋笑。
“妈！你居然看我日记！你不懂这是我的隐私吗！”贺阳满脸涨得通红，还当着顾央的面，他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隐私你个鬼！我是你妈！你浑身上下哪块地儿我没见过！”贺母急赤白脸又是一巴掌。
平稳了一下气息，她扭脸打算骂两句顾央，可对着那张脸咋也骂不下去，只好掐着嗓子，柔声道：
“顾央顾同学是吧？我知道你长得漂亮，可是你要知道，光漂亮没脑子是不行的呀，还是要好好学习，你看你跟我儿子这谈个恋爱把成绩搞成这样，你父母知道了也不高兴啊，是不是？听阿姨一句话，别沉浸在虚假的什么爱情中了，你们都还不成熟，等以后有能力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了，再谈这些也不迟呀。”
“呃，贺阳妈妈，顾央这回一检全年级第四。”马志平适时地插了一句嘴。
贺母：……合着小丑是她。
顾央强忍笑意，“阿姨，我没有跟贺同学恋爱，不怕你说我自恋，是他对我死缠烂打，但是我没有答应，也劝了他好几次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顿了顿，顾央举了个简单明了的例子，“阿姨，您说您儿子要喜欢一女明星茶不思饭不想，您总不能怪到人女明星身上去吧？”
贺母连连点头，对顾央的脸色经历了“茶上茶上好茶”的转变，那叫一个和颜悦色。
合着人姑娘压根没看上她儿子，全是这臭小子剃头担子一头热，净瞎琢磨些乱七八糟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想不通
“马老师，顾同学啊，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都怪我，没摸清楚情况，让你们见笑了。”说着，贺母一巴掌就拍到了贺阳脸上，疼得他嗷嗷叫。
“那我就先回去自习了。”朝贺母笑了笑，对马志平鞠了个躬，顾央出了办公室门。
半只脚刚踏出去，目光一转，她就看见了斜倚在墙边的萧祁，他把外头的校服脱了，里头是一件高领套衫，双手插在裤兜里，透着一股随意又慵懒的味道。
“你站这儿干嘛？”顾央用的是疑问句，语气却是陈述句，她知道萧祁一定会在外头等她。
萧祁朝办公室里头看了一眼，正好是贺母一巴掌扇到贺阳背上贺阳痛呼出声的画面。
轻笑一声，“看耍猴。”
顾央抿唇，几秒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确实挺像耍猴的。
她终于知道贺阳这跳脱又粗蛮的性格是遗传谁了。
“要去看表演吗？”顾央开口问道。
萧祁揉了揉发丝，反问她，“你呢？”
顾央嘟了嘟唇，清丽的脸上抹上一丝俏皮，“都可以啊，你呢？”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也是。”
话题兜来转去半天，又回到了原点。
“那就去看看吧。”终究还是顾央拍板下决定。
萧祁点了点头，与顾央并肩而行。
二人到礼堂的时候，里头已经是人声鼎沸。
主持人依旧是是白梦菲和林城。
顾央和萧祁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
舞台上正在表演一个小品，是仿的赵本山和宋丹丹的经典之作。顾央几乎都能背出台词了，不过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萧祁有些心不在焉，他的余光一直在关注着顾央，凝视着她娇美的侧颜，想到刚刚贺母所说贺阳日记上的那一句“我爱顾央，我非她不娶时”，心口郁气化作慌乱。
娶她？萧祁突然觉得他做不到。
顾央现在很漂亮，不是一般的漂亮，而是惊人的漂亮。
曾经厌弃她如狗的贺阳为她神魂颠倒，甘愿作裙下之臣，被谢婷婷打得遍体鳞伤也甘之如饴，还有沈颂文、张雪怀，这些天之骄子，看向她的眼神里也带着欣赏与痴迷。
他害怕他会变成萧山那副模样，丑陋、癫狂、可怕，然后彻底失去心中所爱。
如果问他，萧山爱母亲吗？
萧祁很难回答这个问题，一面是歇斯底里的暴打与怒吼，一面是深情而刻骨的忏悔与泪水。
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他觉得自己现在跟萧山越来越像了，看着那些人落在顾央身上的，或痴迷，或痛苦，或惊艳，或欣赏的目光，都几乎让他发疯。
他无时无刻不在害怕，害怕顾央的眼里不再只有他一个人，害怕他会变成萧山那样癫狂又可恨的模样，害怕他们两个会不得善终。
“顾同学，请问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有高高瘦瘦的男孩站在顾央面前，害羞地垂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可是萧祁却敏锐地察觉到了男生的眼睛一直在盯着顾央白皙好看的手背，眼神里流露出纠结又兴奋的欲色。
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第一百二十九章 珍惜当下
萧祁垂在一侧的拳头紧握，几乎要抑制不住一拳挥到男生脸上的冲动。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同学。”顾央的声音清甜如朝露，语气却像个诲人不倦的老学究。
萧祁如闻仙乐，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在那个男生朝他投来不满的目光时，他微微扬了扬下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男生羞怒交加，灰溜溜地带着还没来得及送出去的礼物跑了。
中场休息的时间有十分钟，两个主持人坐在一旁的矮凳上休息对词。
顾央和萧祁坐在前排，白梦菲和林城的话不间断地传入俩人的耳朵里。
起初俩人只是正常的对词交流，后来就是林城对白梦菲不停地表达爱意，白梦菲避重就轻地轻轻揭过，既不主动，也不拒绝。
她的语气与用词恰到好处，完美地几乎挑不出错来。
一方面，她很好地规避了男性因为被拒绝而产生类似恼怒，而影响他后续继续献殷勤的情绪；另一方面，她又适当给予一点甜头，让对方觉得自己还有希望，而陷得越来越深。
顾央意味深长一笑，对白梦菲的做法不置可否。
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我们走吧。”
顾央拉了拉萧祁的衣摆。
她站起身，正要往外走，萧祁却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顾央疑惑：“你还想看吗？那我陪你吧。”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萧祁转头凝视顾央，黑眸深邃如海，手指搭在扶手上，一下一下轻敲着。
“啊？”顾央有些讶异萧祁会这么问她，神情罕见地染上几分慌乱，她错开萧祁的目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啊，我们要珍惜当下，不是吗？”
她对萧祁有喜欢有欣赏，可是这都不足以抵偿她对生命的热爱。
【什么！你不是说要待在这个世界一直陪着他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啊，我只记得你跟我说的这个小说世界磁场不稳定，让我尽快获取生命值好跑路，至于萧祁，帮忙保护他的妹妹，让他能幸福终老，这不就消除了他的遗憾吗？
【至于我，我们两个现在相互喜欢，可是爱情是最脆弱的东西，一个眼神，一具肉体，甚至是一句话，都能轻易让曾经坚定不移的誓言崩塌。就算我到时候走了，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忘掉我。】
系统沉默了。
“珍惜当下？”萧祁突然笑了，喉咙里滚出来的声音像是粘上了血沫，腥甜又可怖。
他手抖得有些厉害，可还是拼命克制着抖动，把手搭上顾央的肩膀。
然后慢慢左移，落到顾央的围巾上。
围巾上带着又白又软的绒毛，是他见到顾央喜欢的眼神时买给她的。
“怎，怎么了？”顾央问地莫名没有底气。
她觉得萧祁的状态很不对劲，从那天马志平在教室说过那番话后她就发现了。
她有好几次想张口问，可萧祁却又表现地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她也只好跟着他装傻。
此刻的萧祁终于肯把心底真正的想法暴露出来了，就像是溃烂到要见骨的伤疤，一直都在死死咬牙忍耐呻吟，可是最后一根稻草压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
第一百三十章 抓包
僵持半晌。
顾央唇瓣翕动，打算再问一次，萧祁却猛地把手从她围巾上拿开，站起身往外走。
顾央无视身边或明目张胆还是偷偷打量的目光，追随萧祁脚步而去。
“等等我！你等等我呀！”
跟着萧祁一路，他的脚步越来越快，顾央卯足了力气才勉强跟上。
冷冽呼啸的风声在她耳畔回响，顾央忍不住慢下步子往手上哈了两口热气，眼看着萧祁的身影消失在校门口。
【哟！这是被甩了？看你还乱说话？】
系统开始幸灾乐祸。
【呵，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追不上人，顾央索性不追了，双手插兜开始闲逛，回去的路上还买了杯新品奶茶，双倍芋泥，爽歪歪。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萧祁？他死了我看你上哪儿哭去？】
【这你放心，他没那么容易死，男主都没出场，大反派就挂了，这剧情多没意思啊。】
路灯昏黄柔和的灯光打下，在顾央脸上印下斑驳的光点，系统不知道顾央在想些什么。
【你说我对他表达爱意他对我反馈感激值，那你说，我要是跟他有什么肢体接触会怎么样？】
顾央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必须要在自己彻底沦陷之前收获足够的感激值，同时作为回报，消除萧祁的所有遗憾。
系统疑惑：【你真的把那一晚都忘了？】
顾央皱眉：【那一晚怎么了？】
【你说要留下来陪他一辈子，然后你俩接吻，好感值一下子加了五十。】
五十？！
顾央深吸一口气。
那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元旦这天放假，顾央一觉就睡到了大中午。
她扒拉了两下头发，拿出手机看消息。
果不其然，萧祁完全无视她的问候，一条都没回她。
起来刷牙洗脸，她又给他发了一条消息，说她马上去他家。
这下萧祁倒是回得快，通知她以后都不用来了，还给她转了五千。
顾央轻笑，然后干脆果断地收了。
【你这是干嘛？我看不懂了。】
另一边的萧祁也是眉头拧起，不可置信地盯着手机上传来的顾央的收款信息，她居然收了？她是要跟他划清界限了吗？
想出神的萧祁没注意，锅里的饺子散的不成样子，变成了肉馅汤。
他们以后就是陌生人了吗？
没有什么撕心裂肺的生离死别，缺乏如偶像剧一般唯美又悲伤的音乐旁白，更不是俩人生死相依又不得不分开的命运悲剧。
就是这样一个平凡到不能平凡的日子，他们分道扬镳，没有任何征兆，也不作努力挽留，以此维护如可怜虫般的尊严。
恍神间，外头有人敲门。
萧晴飞快地蹿出来，兴奋地拉着顾央就往自己房间里跑。
“哐当”一声，萧祁手里的锅铲掉到锅里，浓汤四溅，手背上通红一片，萧祁丝毫无所觉，随手拿抹布擦了擦，脚步放轻，站在萧晴房间门口，犹豫一秒后，别扭地弯起身子把耳朵贴到门板上。
一门之隔。
与萧祁同款姿势的顾央抿唇一笑，在心里默数三二一，然后猛地拉开房门。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的那份，自己付钱
猝不及防的萧祁往屋内踉跄一小步，勉强站直身体。
尴尬的气氛如同藤蔓一样开始在狭小的空间蔓延，羞恼无孔不入地钻进萧祁的肌肤，把他整个人变成煮红了的螃蟹。
“哥？你站在门外面干嘛？”萧晴故作天真。
萧祁下意识地朝顾央看去一眼，她也正看着他，眸子里的促狭一览无遗。
“你管我？倒是你，什么人都敢往屋子里带，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萧祁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他把矛头指向萧晴，好缓解此刻如野草般丛生的无措与恼意。
萧晴被训地莫名其妙，瞪大眼睛反驳，“你怎么能这么说姐姐呢！她又不是外人，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你对我失望？”萧祁几乎要被气笑了，到底谁是兄谁是妹？她跟顾央是一家还是跟他是一家？
这个死丫头，一天天地胳膊肘往外拐。
“别吵了，”顾央出声打断俩兄妹的对话，慢悠悠地往外走，一副当家主人模样，“有吃的吗？”
眼看着顾央晃荡着到了厨房，萧祁想到那一锅不成样的饺子，一跳而起要挡住她的去路。
“咦~，这谁煮的饺子啊？”顾央嫌弃地皱了皱脸。
萧祁忍住要骂人的冲动，静默不语，熟练地揪住顾央帽子后头的兔耳朵把人往外拖。
顾央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你煮的啊！我说呢，这厨艺烂的够可以。”
萧祁放开揪住顾央帽子的手，转过身，黑眸定定看着顾央，眼神里的疑惑与困扰几乎要漫出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顾央歪头轻哼，朝里头叫了萧晴一声，“晴晴，快出来，今天有人当冤大头，给姐姐我发了大红包，我请你去吃大餐！”
“马上来！”萧晴欢快地应声。
“你说谁是冤大头呢！”萧祁咬牙，瞪着顾央，恨不得要吃了她。
顾央惊讶地后退一步，“我又没说你，你这么吃惊干嘛？”
萧祁被顾央堵地一口气提不上来，脸色由红转青。
萧晴很快就收拾好了，亲热地挽住顾央的手出发。
二人前脚出门，萧祁后脚就跟了上去，强硬地挤在顾央和萧晴中间，还把萧晴往一边蹭，与顾央之间隔开一人宽的距离，势要跟顾央划清界限。
“哥，你干嘛？”萧晴有些不满，绕过萧祁要往顾央身边靠。
她一动，萧祁也跟着动。
始终横亘在她和顾央中间。
顾央瞟了一眼萧祁，暗骂一句幼稚。
“吃什么？”走到广场上，萧祁扫了一眼萧晴，余光始终盯着顾央不放。
“吃火锅吧？”顾央提议。
“火锅味太重。”萧祁反驳。
“那就吃披萨吧？正好那边新开了家店。”顾央一指远处新店大酬宾的牌子。
“披萨不划算。”萧祁再次拒绝。
“那就小炒。”
“油烟味太大。”
“……”
顾央恨不得给萧祁两个大逼兜，她知道这狗男人在想些什么，勾唇一笑，杏眸含霜，越过萧祁，拉着萧晴就往火锅店走。
萧祁剑眉微蹙，冷着脸跟在二人身后。
萧祁与萧晴相对而坐，萧晴坐在顾央旁边。
等点完菜，顾央喝了一口送的酸梅汁，斜着眼睛，不慌不忙地开口，音色娇柔，“忘了告诉萧先生了，今天我请客，所以我决定吃什么，还有，我只请晴晴一个人，你的那份，自己付钱。”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是不是吃醋了
萧祁被顾央气得一梗，萧先生？还他的那份自己付钱？
眼见萧祁吃瘪，顾央嘴角微翘，见他眼神不善地看过来，顾央非但不收敛，反而挑衅地扬了扬眉，仿佛在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那边缩成一团的生怕成炮灰的萧晴弱弱开口了，“姐姐，哥哥，你们俩吵架了吗？”
“没有！”俩人异口同声，把萧晴又吓了一跳，心脏动得都快了几分。
“哼！”又是同时发声，俩人转头对视一眼，又重重把脸撇向一边，像是闹了别扭谁也不理谁的小朋友。
萧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后把身体往顾央这边靠了靠。
顾央欣慰地摸了摸萧晴的丸子头，好姑娘，姐姐没白疼你。
萧祁俊脸沉沉，更气闷了，他这是遇到白眼狼了，还一遇遇了俩。
偏偏他还不能拿她们怎么样。
一顿火锅吃到最后，萧祁就吃了两根青叶子，还是吸辣油用的。
“顾央？在这儿看到你真是太巧了？”温润清朗的声音响起，一身休闲装扮的张雪怀出现在顾央面前，笑得如沐春风。
“张同学，确实好巧啊！”顾央指了指萧祁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聊。
正当张雪怀道谢要坐下，萧祁冷淡瞥张雪怀一眼，身子往外一滑，完美挡住张雪怀的下坐姿势。
坐到一半的张雪怀眼见要坐到萧祁大腿上，一扭身子，眼神中划过一道尴尬，站直后摆了摆手，“不用麻烦了，就是见你在这儿，所以过来打个招呼。”
萧祁暗暗嗤笑，眸中闪过讥诮，圆场的话倒是说得漂亮，刚刚那架势可不是打算来打个招呼这么简单。
“哥哥，你是不是吃醋了？”萧晴与萧祁并肩，她看了一眼磨牙嚯嚯的萧祁，盯着走在前面，相谈甚欢的顾央和张雪怀。
张雪怀长相温柔，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禁欲迷人，与相貌同样出众的顾央走在一起，俨然就是一对养眼小情侣，一路走过来，收获了不少的回头率。
张雪怀比顾央高大半个头，跟她说话时总是微弯着腰，风度翩翩。
顾央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张雪怀回她，二人俱是眉开眼笑，气氛极是融洽。
萧祁听到笑声，眼神中一片幽暗，眼看着张雪怀那厮的手要往顾央那个小没良心的掌心里蹭，他再也忍不住了，大步上前，插到两人中间。
张雪怀的手不偏不倚地落到了萧祁劲瘦的腰上。
隔着薄薄的棉衣，感受到手下腰腹有力一缩，张雪怀嗖地缩回手，一张白脸因为生理反应红得不像话，温润嗓音带了几分恼意，“萧同学，你这是干什么？”
“就是，路这么宽，你存心的吧？”顾央故意挑衅，杏眼中满含笑意，像是猜透了萧祁的所有心思。
被看穿心思的萧祁不甘示弱，怒极反笑，嗓音讽刺，“刚刚说好的，各出各的钱，你不会是想赖账吧？”
顾央反唇相讥，“这就转你，急什么。”
萧祁手机响了两声，顾央转了她109.12元，精确到了小数点，一副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架势。
“你们吃饭AA？”张雪怀有些惊讶，随即朝顾央微微一笑，“顾央，你既然喜欢这家的火锅，那我改天请你，吃多少都行，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第一百三十三章 训狗指南
萧祁眉头皱地更紧了，眼神飕飕放出利剑，恨不得在张雪怀身上戳几个窟窿出来。
顾央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张同学好意。”
萧祁眉眼舒展开来，飞快地睨了顾央一眼，还算她识相。
张雪怀有些失望，不过笑意依旧柔和，“那好吧，现在还要去哪儿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顾央婉言谢绝，张雪怀只好做罢，一步三回头，出了广场后眼看着三人从另一边门出去，渐行渐远。
华灯初上，街道两旁各色灯牌闪烁，劲风呼啸，泛起阵阵寒意。
萧晴受不住冷，三人在外逛了一圈打道回府。
陪萧晴看了会儿电视，时针指向八点半，顾央摸了摸窝在沙发上的女孩儿的头，“我先回了，改天再来看你。”
高考还有半年，任务紧，顾央无法做到像以往一样每天都来。
萧晴不舍地点了点头，圆溜溜的大眼眨了眨，指着萧祁吩咐，“让他送你。”
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的萧祁没骨头似的靠在抱枕上，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热茶，说话调子低回懒散，看都不看顾央一眼，“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顾央好整以暇地伸出食指绕着头发玩儿，站起身往外走，边开门边道：“那是，反正有人等着送我呢。”
轻轻一声，门被关上。
下一秒，萧晴眼前黑影一闪，萧祁消失在原地。
“真是死鸭子嘴硬！”萧晴骂了一句，拿起手机看小说。
顾央刚走出楼道，身体就被人重重压到了墙上。
萧祁左臂撑在顾央脸侧，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跟自己对视，不说话，黑眸就这么静静地盯着她。
头顶是年久失修的声控灯，一闪一闪地昏黄灯光让俩人的脸忽明忽暗，在墙上投下鬼魅般的暗沉阴影。
“干嘛？我要回家了。”顾央垂眸，冰凉小手覆住萧祁扣在她下巴的手背上，微微摩挲。
“你到底什么意思？”萧祁眼角眉梢堆聚着不解与冷意。
顾央今天的行为怪异又跳脱，让向来干脆行事的他糊涂了，心跳也是跟着她的话语和动作起伏，迟早要得点心病才算完。
顾央轻笑一声，巴掌大的小脸上，眸子里闪着细碎微光，抬眼看他。
“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得着吗？”
萧祁被她打败了，长臂一收，跟着顾央往外走，黑眸扫过干净萧疏小巷，冷声嘲讽，“不是说有人送你吗？人呢？”
“你不是人吗？”顾央故意回头看他一眼，接下来的话气死人不偿命，“难道你不是人？”
萧祁喉头一腥，气血上涌，硬是把脸上的冷厉扭成笑容。
他才不会上当，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丫头片子今天就是故意气他。
【喂，你不怕玩过头他真不理你？】
【你懂什么？男人都是下贱胚子，越顺着事就越多，之前的温顺小绵羊他要瞎作，那就别怪我变身暴躁小辣椒了。】
回到家，顾央洗完澡，看了会儿书，窝在床上逛淘宝。
【要买衣服吗？我看你那些衣裳粉的辣眼睛，是该换了。】
【换什么换，老娘就喜欢粉的。】
【那你不买衣服买什么？买学习资料？】
【训狗指南。】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元旦假后，萧祁照常来上课，只是中午不跟顾央一起吃饭了，碰面也不说话，二人之间的关系回归到了最初，陌生人的状态。
高三课业紧，没什么娱乐，顾央背负所有八卦元素，大家吃饭加上平时课间那么几分钟可劲议论。
“你不会跟萧祁闹别扭了吧？”课间的时候，宁霜霜忍不住问顾央。
顾央摇了摇头，眸子里的狡黠一闪而逝，“没啊，我们俩很好，就是在玩一个小游戏。”
“什么游戏啊？”宁霜霜眸子瞪大，满脸好奇。
“训狗游戏。”顾央拿着一张数学卷子，朝宁霜霜俏皮眨眼，站起身往萧祁的座位走去。
“狗？”宁霜霜笑得眉眼弯弯，没想到顾央跟萧祁还一起养狗了，不知道可不可爱，真想摸摸。
萧祁低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头顶一道阴影笼罩，熟悉的花香味铺面而来，萧祁不抬头就知道是谁。
“什么事？”他手上动作不停，黑眸专注，写得飞快。
顾央不说话，从最后排搬来板凳坐他旁边，单手托腮，展开高数卷子，指了指一道大题，“喏，这一题。”
萧祁眼皮一掀，嗓音淡漠，“不会。”
“哦，”顾央站起身，边走边撒娇道：“那我去问隔壁班的张雪怀同学好了。”
萧祁咬牙，眸光沉沉，“回来，我教你。”
“啊？这样不好吧？我看你在写什么，这样不会打扰你吗？”顾央的嗓音漫不经心，轻飘飘的，略娇柔造作。
“不会。”萧祁暗咬后槽牙，把正在写的东西推到一边，“这样满意了吗？”
“凑合吧。”顾央得了便宜又卖乖，重新坐下，让萧祁给她写过程。
萧祁瞪着她不放，闭了闭眼，认命地拿出白纸演算。
九点钟到，自习时间结束。
教室里一片吵闹。
顾央抬眼往后望，萧祁果然不在了。
拿出手机，她直接发消息给李东波，[萧祁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李东波瞟了一眼坐他旁边的萧祁，有些心虚，借口上厕所出来给顾央打电话。
“在呢在呢，就你们学校那条街后头，往里一直走，尽头的酒吧，已经喝了两瓶了，你快来看看吧，我觉得他今天心情不太好……”
“这就来。”顾央挂断电话。
【啧啧啧，看你把人刺激的，我可告诉你，他本来情绪就不正常，你再乱来，要是真出毛病了看你怎么办？】
【所以呢？狗也听不懂人话，不照样服服帖帖的。】
逻辑满分，无可辩驳。
按照李东波给的路线，顾央成功到了酒吧。伴奏鼓点密集，台上劲歌热舞，头顶一片彩色灯球，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神色不虞的萧祁，身边还坐着俩美女。
“来来来，小帅哥，我们来干一杯……”其中一名齐刘海儿美女端起一杯酒，往萧祁拿着的酒瓶上轻轻碰了碰，“叮”地一声，清脆又悦耳。
“喝什么闷酒啊，出来玩开心一点嘛。”另一名浅粉长发美女说着就要抚上萧祁的大腿。
顾央二话不说，把书包往萧祁身上一丢。
吓得粉发美女瞬间收回手。
本想躲开骂人的萧祁僵在原地。
书包有点重，猛地砸来，正中他胸口，轻微的钝痛感蔓延开来。
他怒视向来人。
“美女，麻烦让让。”顾央硬挤到了粉发美女和萧祁中间，顺带着伸手抢过萧祁手里的酒瓶跟她碰了个杯。
“叮！”
“来，干杯。”
粉发美女不满了，直接站起来，化着小烟熏的美目瞪着顾央，“你谁啊你，这男的我和我姐妹儿先看上的，你要玩等我俩玩够了再说。”
“哦，”顾央一下灌了几口酒，酒一下肚，瓷白小脸上就染上了淡淡的红，胭脂似的。
“这有什么，我又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酒精开始上头，顾央打了个酒嗝，脑子开始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