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他一刚转来的学生,我怎么看
“聊完了啊?”边倾说。
颜湘头扬起来,“你是傻了?没聊完我会在这里,明明是我刚醒,怎么你跟没睡明白一样。”
“哦。”没几秒钟边倾突然来了句,“这学校升学率是不是还挺堪忧的。”
颜湘笑了,“的确,很堪忧,怎么转学来没问过?”
“转的太突然,没问。”边倾突然就躁了,“说白了就是给骗了。”
“嗯?”颜湘给了个可以继续说下去也可以戛然而止的回答。
如果边倾需要一个倾听的人,她可以担任。
但他没继续说了,颜湘猜也是,谁让他俩根本不熟。
边倾往墙上踢了一脚,然后说:“回教室上课。”
回教室的时候老师在讲开学考的卷子,题边倾自然是没有的,只能向他同桌要。
听到边倾向自己要卷子颜湘还愣了一下,下意识想说我没有,但她反应了一下她还真有。
老卫把三高的开学考卷子也给了她一套,让她有感兴趣的题就上课听一听。
颜湘从桌肚里抽出六科白花花的卷子全给边倾了。
特别新。
边倾看了看自己手里干干净净的卷子,再看其他人虽然写的少但还是有笔墨和打分的卷子陷入沉思。
他同桌学习不好还这么拽的吗?考试都没考还是卷子没交。
这场医务室之行并没有太拉进两个人的关系,颜湘常常上课睡觉,偶尔会给颜汐整理点资料什么的,和边倾的交流也没有很多。
手腕上的伤也都结痂快掉了。
跑操的时候颜湘身为主席是可以不跑查纪律的,而纪律颜湘可查可不查,跑操时间多半还是让她睡过去了。
这天难得颜湘没睡,给颜汐出几道几何题练练。
欧阳夏天逃了跑操,神经兮兮地过来了。
“边倾可能有点麻烦了。”欧阳夏天小声说。
风声多多少少颜湘也听到一点,无非是边倾长得太帅。来学校一个多星期让不少女生倾慕了,肯定就有男生看他不顺眼,要是再有什么谁谁谁的女友移心边倾推澜助波地一弄,边倾就是众目睽睽的眼中钉。
“哦。”颜湘拿尺子画平面几何,漫不经心地应他的话。
欧阳夏天坐在秦效的位子上,转身和颜湘说话,“那个街舞社社长你知道不?”
“李素洋。”颜湘答。
“对对对,就是她,她不是一高三学长也就前纪律部部长胡轩腾的对象嘛。我听说边倾来的第一天李素洋就盯上他了,边倾收的奶茶里就有她的份。”
欧阳夏天万分激动,八卦可太让人兴奋了,“李素洋人家的硬性条件也不错,大家可都说除了颜神你,三高最好看的就是她了。长得好看又会跳舞的,搭胡轩腾可惜了。”
“我记得当初可是她追的胡轩腾。”颜湘画完最后一笔,标上角码,几何测验题就搞定。
当初她追胡轩腾场面那是一个壮大,搞得人尽皆知,颜湘当时是学生会的高一学妹,自然也听说了。
“我看啊,李素洋就是看上他纪律部部长的职位了,当官的家属好办事啊。”欧阳夏天翻几个白眼,“胡轩腾不是部长了,她早就想换人了。去年她闹了好几次分手都是胡轩腾劝下的,今年边倾一来,她直接就出墙了。”
“‘一枝红杏出墙来’的哲理意义是新生事物一定会突破原有的困难表现出来。”颜湘没好气地说,“你别乱用人叶绍翁的诗。”
欧阳夏天还真不知道,蔫了吧唧地缩回去了。
颜湘以为欧阳夏天只是突然间想到,八卦之心熊熊燃烧随意找她唠唠的。
没想到几天后欧阳夏天又提了一次。
课间时一班后门有几个女生小心翼翼地喊边倾出去。
等边倾回来手里拿了一封信和一个礼物盒。
一看就是哪个小姑娘送的情书和礼物。
不过情书和礼物都没能撑到边倾的座位上,刚进班级后门就被边倾干脆利落地投出一道弧线,完美进到后门垃圾桶里了。
班里不少人都看见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传到送情书的女生耳朵里。
啧。
这么直接的吗?
够拽。
当天中午欧阳夏天喊颜湘去天台抽烟。
昨天颜汐开学,中午就在学校吃饭不再跑三高找颜湘。颜湘中午时间就空出来很多,就跟着欧阳夏天上去了。
每个学校都有个鱼龙混杂的小角落,这里有人抽烟,有人打架,有小情侣约会,还有人表白。
三高食堂的天台就是这样的小角落。
天台是个没监控的三不管地区——主任不管,班头不管,学生会不管。
颜湘和欧阳夏天上去的时候上面还有不少人在,但欧阳夏天是来探颜湘口风的,一挥手让这些人换地方。
来食堂天台的都不是什么好学生,混的人没几个敢惹颜湘生气的。作为颜湘的好朋友欧阳夏天有几分威信,更别提此时颜湘也在,不到一分钟天台人跑了个干净。
颜湘这时候觉得奇怪了,“你有事?”
欧阳夏天很认真,“有。”
“说”颜湘点了根烟洗耳恭听,天台来都来了,不能白来。
“边倾他……”欧阳夏天刚开了头颜湘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胡轩腾让你探探我的口风?”颜湘把烟咬在嘴里,“中午给边倾表白的是李素洋吧。”
“颜神英明。”欧阳夏天也点了烟,“胡轩腾想找边倾的麻烦是真的想找。”
“他这几天没找是因为不知道我的意思?”颜湘说。
她看见角落处有点垃圾,两个瓶盖、半截干瘪的胡萝卜和两支树杈。
估计是有人在这里堆了个雪人,雪化完这些就变成了垃圾。
“对,我拖了两三天把他拖急了。”欧阳夏天对着扶手磕了磕烟灰,“颜神你怎么看?”
颜湘笑了,轻嗤道:“他一刚转来的学生,我怎么看,拿两个眼睛看。”
这话一说就是证明颜湘和边倾没什么过重的交情,他俩之间谁也犯不着谁。
直白点就是胡轩腾想干嘛干嘛,颜湘不乐意管。
“明白了。”欧阳夏天说。
第17章谁整谁还不一定
“哎,不过。”颜湘又说,“这话你就别给胡轩腾说了,我感觉边倾不是个好惹的,到时候谁整谁还不一定。”
欧阳夏天也赞同,“确实是。他也挺拽的,跟颜神你有点像,光是看他这个人就不好对付,是会干架的人。胡轩腾也看出来了所以找了职高的,就为了打他。也就是仗着边倾刚来没人脉,要是他早来半年,也不是胡轩腾那种仗着职高有人的货就能动的了。”
“职高的……为了收拾个人胡轩腾也是够下本儿。”
这天下午就有人来找边倾的事了
当时是晚饭时间,天色阴暗,校园操场上有人踢球慢跑,还有体育生训练,挺多女生减肥不吃晚上在操场散步或在教室补妆。
颜湘左胳膊当枕头枕着,右手立起来翻一本小说。
边倾在旁边打游戏。
有人从后门进来,径直走到边倾位置上,两根手指骨节不怕疼似的在边倾桌面上敲出很大声响。
边倾撩起眼皮瞅他,没搭理。
那人面上挂不住了,“哎,就你!”
这一声把留班的人目光都召集过来,有人小声嘀咕着。颜湘翻了一页书。
边倾还是不理人。
那人直接上手,把他手机拍在桌面上,边倾的角色死了。
“找死?”边倾恼了,抬腿踢了过道边的桌子,桌角与地面喇出一声刺耳的噪音,又一挥手推那人一个踉跄。
那人没想到自己来喊他挨打还被挑衅,顿时火冒三丈,“找你妈的死!”又把桌子给踢回去,又是一声“刺啦”。
边倾站起来,他一米八三,比那男生高一截儿,同时附加一脸狠戾神色,气势上就比他高得多。
一把拎起对方的领子,后牙槽绷紧,“搞事吗?”
那人刚想说点啥,颜湘一边翻书一边“啧”了一声,很轻的一声,要不是现在教室安静如斯都听不见。
像是吵到了颜神。
那男生也才想起自己任务是把边倾喊出去,“出去找地儿说。”
边倾收了手,捞走桌上的手机塞进衣兜,不轻不淡地扫一眼颜湘,跟人走了。
欧阳夏天说边倾和自己很像,颜湘也这么觉得,但更清晰的感觉是两个人面上都如光似火,骨子里面却完全不一样。
颜湘骨子里是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无所谓,所以颜湘豁的出去的拽。
那边倾呢?
他又是什么情况。
还是不够了解,但是颜湘清楚她和边倾并不一样,他不是无所谓的。
再加上边倾的家庭,除夕夜都能让人跑出来的情况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吵架,而边倾那种一个人跑出门之后迷惘和无所事事找网吧的状态并不是常年没人管的。
家里如果有变故也是最近的事了。
颜湘不知道边倾家里到底什么情况,直到有一天她窥探到了一点点。
那天纪律部部长请假了,让颜湘帮忙把昨天查到的上课违纪人员名单给刘主任送过去。
颜湘往刘主任那边走,刚拐了个角就被叫住了。
是老卫在喊她,她身边还有一个四十多岁女人。
那个女人是有点韵味的,哪怕岁月留下了太多痕迹,穿得简单普通也能很容易看出来年轻时是个十足的美人。
老卫先是介绍颜湘给那个女人,“边倾妈妈,这是颜湘,边倾的同桌。他刚转来不久,最为熟悉的可能就是颜湘了。”
边倾的妈妈?
颜湘老老实实地打招呼,“阿姨好。”
边倾妈妈勉强细微地笑两下,面上是有点担心和忧虑,“你好,阿姨来学校是有点事想问。边倾他两天没回家了,我很担心他,你知道他在哪吗?”
颜湘一惊,这她怎么可能知道。
细细回想这几天边倾也很正常,除了班里喊人那次听说有人还在厕所堵他,被边倾揍得老狠老狠,令女生小范围地传倾哥的外号之外心情有那么点低气压。
事后欧阳夏天亲自去男厕看了,说厕所门板都被边倾踹得飞起一个角。
被堵被针对谁的心情都不会好,颜湘现在想想难不成他低气压的原因不止是这个?
颜湘没把这些给边倾妈妈说,反而说了另一部分事实,“我不知道。我也才认识边倾没多久,都谈不上朋友。”
老卫掐腰的手伸出来一个拍颜湘的肩膀,“我猜也是,行了你回去吧。”
“好。”
答应是答应了,但颜湘抱着记名册没走远,在转角悄然听着老卫和边倾妈妈的对话。
边倾妈妈唉声叹气,“我们才搬来这个城没多久,边倾也没认识的人在这里,你说男孩子一天不在家也没什么,两三天不着家也没个信,多让人担心。”
颜湘心想,边倾妈妈脾气还挺好,要是我孩子屁都不放一个几天不回家干脆就不要了。
老卫安慰她,“他一个成年人又是男孩,不用太担心。”
“是我不好,离了婚让孩子也跟着我跑。”边倾妈妈懊悔道。
老卫嗔怪她,“你这是什么话,离不离婚是你的权利,你过得好才能带着边倾好。行了咱们现在回班等着,孩子们陆陆续续都来了,等会见了面你再和边倾好好聊聊。”
颜湘一听拔腿就跑,记名册也不交了。
她有预感,边倾家里的事情绝不是简单离个婚。
以边倾的性格不是离个婚就大闹着离家出走。
可能还有别的事,而且是才发生的事情,要不然怎么开学的时候不跑这开学十几天了跑了。
能让边倾离家出走的都不是小事,也就说明边倾需要时间自己化解。
没有理由,没有根据,可颜湘就是相信边倾不是一点屁事就胡闹的人。
所以这时候要不要和家长相见,要由边倾自己定夺。
这么想着颜湘就冲到高二一班必经楼梯口。
这个点临近各个班主任定的入班时间,不少学生踩着点来,楼梯上都是人。
颜湘站在边上,一眼就看见正往三楼来的边倾。
颜湘穿着校服在一群花里胡哨衣服里万分醒目,周围人的目光不断投到颜湘身上并自动给颜湘让了一条下楼的道。
边倾处在低位,又低着头上楼,被颜湘拉着走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拽走了。等站定了身边没一个人才后知后觉地问:“怎么了?”
第18章边倾贿赂主席失败
颜湘见到边倾脑海里的汹涌才平复些,冷静下来后开口:“你妈来了。”
边倾颠了下左肩的书包,面无表情。
“所以你要不要逃学?”颜湘的这句话让边倾的淡漠裂了一道缝隙。
他突兀地笑了,“怎么回事?别人家长来了都是劝着赶紧过去,你让我逃学?”
颜湘也笑,“别贫,你就说逃不逃吧。食堂旁边拐两下的小道能翻出去。算了算了,你第一次去不好找,我带你走。”
边倾把单肩背的书包换成双肩,站得笔直,俨然一副做好准备的样子,深邃的瞳黑得发亮,“你带我逃?”
“嗯——我带你。”颜湘跟哄小孩一样拖长音。
天阴,厚重的云倾压着这座城市,耳边,脸旁划过冷冽的风,但颜湘不觉得冷。
带坏小孩这样的事还挺兴奋的。
一班在三楼,视野广。颜湘带着边倾走的都是偏僻小路,能从教学楼里穿过的路都穿了,就是怕老卫和边倾妈妈一望校园把他俩逮个正着。
到了矮墙这边边倾找了着力点,手一撑,外套衣角迎风摆动就坐在墙头上了。
“身手不错啊。”颜湘夸他,“那场架打赢了?”
边倾点点头。他居高临下,眼神吊着恣意,“那必须。”想起什么又转而一笑,一头长腿曲在墙头上,“要不为了不让我破坏公物的事情被揭露,咱俩一起逃课,顺便我请客贿赂一下主席?”
学生会主席才不会干这种闲出屁来找怼的勾当,边倾只是找了个理由想请她玩一圈。
颜湘承认她有一刹那是想直接翻上去一起走的,明明天气很阴没有阳光,她却莫名感觉很耀眼,让人想去碰一碰。
实际上她也这样做了。
可右手一动举在她眼前的是很厚的黑色皮革记名册,然后毫无痕迹地顺着动作把记名册举给边倾看,“喏,我还要给刘主任交违纪名单,算了吧。”
“啧,死亡笔记本。”边倾吐槽。
记名册很厚,用很长时间学生会那边都不会换一个,就算换了也是清一色的黑皮革外皮。黑色代表死亡,被记上的下场都很惨,宛如死亡名单。
于是记违纪的本子也被冠上死亡笔记本的名号。
来了没多久,各种消息倒是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很懂三高的梗嘛,行了你赶快走吧,我交死亡笔记本已经迟了。”
“好。”边倾回。
颜湘拿上笔记本随便翻看,径直往回走,等到听见身后落地声后才发现自己翻的是去年的死亡名单。
回头一看,墙头上的身影果然已经不在了。
颜湘把笔记本夹在腋下,勾出手机给边倾发微信。
颜湘:不用贿赂,不揭发。
边倾很快回了消息。
边倾:谢谢。
边倾:我不是指这个。
不指主席护短就是指帮他逃学的事了。
边倾是拍拍屁股如愿逃跑了,颜湘却被老卫单领到走廊里谈话。
三高早读学生们死气沉沉没一点声响,偶尔有几个读书的也被睡觉的人当成了催眠曲。
老卫到一班把颜湘挑出来才让一班如梦初醒,响起稀稀拉拉的读书声。
“说说吧,边倾去哪了?”老卫抱臂直接开问。
颜湘也不急,她的小动作老卫一个当了多年班主任的人怎么看不出来呢。
颜湘试探着说:“我不知道?”
老卫气炸了,奈何她一米六多一点的个子站颜湘一米七个头面前还要仰视,“你不知道?我刚把你叫过去问边倾的事,边倾就没来学校。整个班,整个学校我就问了你一个人,你说是谁告的密?”
颜湘讨好地笑道:“哎,你往好处想想嘛,说不定是边倾看见家长自己跑了呢?”
老卫不听颜湘妖言惑众,火爆三丈般把栏杆拍得嗡嗡响,眉毛都要扭到一起,“那你说,早读开始十五分钟你才回来,干什么去了?”
颜湘刚启唇说送死亡笔记本老卫就补充,“别给我说送记名册,送个本用的了五分钟?从六点四十五到七点十四整整29分钟你干嘛了?”
没办法,颜湘只好如实招来,只不过呢把过程稍稍改变了一下,没暴露广大三高学子的翻墙圣地。
“卫姐你也别生气,更别担心,边倾多大一男的,一米八多的个子站那里都高人一等。”颜湘这半句话说得意有所指,然后感紧转话题,“边倾妈妈只说是因为她离婚了吗?”
老卫气得不想理她,从鼻子里哼一声。
颜湘正色道:“卫姐,我感觉没这么简单。我虽然认识他时间不长,但是边倾这个人是有分寸的,他不会因为正常的离婚就几天不回家。”撑死了也就是除夕夜跑出来气人吧,“就算是因为离婚,正常孩子都会有这样的落差感,反正他们有家可以回闹闹小脾气也正常,咱们总要给他们时间恢复。”
老卫没音了,颜湘知道是她的话让老卫想起自己娘不管爹不爱的生活,只有老卫多心疼一点,一切都好说。
老卫叹一口气,“好吧,那这事不说,本来就不是我能做主的,那边倾逃课怎么办?”
“卫姐,放他一马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颜湘亲昵地把头靠在老卫肩膀上。
老卫还想说什么,这次却是被颜湘打断了。
“你要是不放他一马,我志愿就不填BJ的学校,让你当不了清北学生的班主任。”颜湘调笑地瞎扯。
老卫无奈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拿这事威胁我。”
颜湘也无奈地摆摆手,“谁让我身无一物,只有这个能威胁威胁你喽。”
“别拿这种东西说笑,不管怎么说边倾就是逃课,按道理说我要上报。”老卫正言道。
颜湘拿出杀手锏,“老卫我实话跟你说吧,颜威名不让我走,他不让我考别的地方的学校,还有我妹妹,她太小,我不能扔下她不管。但是卫姐,你要是放边倾一马,我就和颜威名反抗试试。”
“你爸真是……”老卫一个头两个大,脸色都变了,“行行行,我不上报了,你别跟你爸的意思走,到时候有困难给我说,我帮你解决。”
第19章骗名字大业结束
“好嘞!就这么说定了。”颜湘冲老卫眨一下眼。
前阵子颜汐的开学考成绩出来了,妹妹用实力证明自己的能力一贯很稳定,稳坐年级第一宝座,和她姐姐一个样子。
朱连霖说给妹妹庆祝一下,周五晚上在他家火锅店聚。
朱连霖也是三高的学生,比颜湘他们大一届,因为和秦效很熟,顺带着和颜湘几个也玩起来。
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给开除了,三高保留了朱连霖的学籍,他还能参加高考领毕业证,但就是不能在校学习了。
其实这种事很常见,几个差高中之间经常流窜些差生,这个开了找人进那个,那个开了再找第三个。如果朱连霖再找一个别的学校接着上今年参加高考也就行了,但是朱连霖不想上了,家里人也没逼他,让他在自家火锅店干。
这事过去了将近半年,刚哥带头的小分队从一个校外人员,俩学习的,俩混日子的,变成了两个校外人员,俩学习的,一个混日子的。
混日子的欧阳夏天随时想突破自己的身份,转成第三个校外人员。
聚餐这天,颜湘听说课间操的时候胡轩腾又带人去堵边倾,这次的结果颜湘看边倾也看得出来。
边倾没有完全占上风。
颜湘给颜汐发微信问她想不想晚上和边倾哥哥一起庆祝你考第一。
颜汐:要!真的可以吗?
颜湘:可以,你自己邀请他去。
然后颜湘就把边倾的名片推给他了。
于是乎,就变成如今这样七个人围一桌的局面。
“边倾,我的同桌。”颜湘给没见过面的两个人介绍,“朱连霖,满嘴跑火车的学长。”
朱连霖一点也不为跑火车这样的词感到无语,反而对他很受用,“前学长了,现在在家给火锅店打工。”
他说是这么说,现在他爸妈是处于一种撒手不管,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火锅店的各项业务都是他在管理。最近又打算开一家新的店,可谓是比上学还难。
“我刚转学来的。”边倾应。
边倾随意,手机微信页面就这么明摆着放在了桌面上,颜汐凑过去一看就向颜湘兴师问罪了。
“姐姐,你怎么还没告诉边倾哥哥实话呢。”颜汐指着自己的备注名,“边倾哥哥给我的备注还是《西厢记》的西。”
边倾难以置信地看着颜湘,“你名字也骗我?”
这个“也”字真是够魔幻的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颜湘是个渣女。
颜湘咬了一口鱼豆腐,外边很软,里边却夹生夹得厉害,就吐到一张纸巾上扔了垃圾桶,“这个啊,当时你不是说《西厢记》来这吗?我就随便应了,哪能想到……”哪能想到还再见面呢。
虽然后来她也没有要纠正边倾的意思。
“别吃这个,还没熟,先吃羊肉吧。”边倾给颜湘夹了一筷子肉,“也真是绝了,认识这么久连你名字都不知道。”
颜湘只觉得好玩,乐了一通,其他人多多少少也都笑了,“湘是湘江的湘,汐是潮汐的汐,换备注吧我亲爱的同桌。”
边倾收回来的筷子在空中停了一秒,眼底隐秘地暗了,然后点着屏幕把备注换了,又想到什么,问她:“你不会不知道我是哪个倾吧?”
“这怎么能不知道呢,倾斜角的倾。”颜湘喝了口果汁说。
至此,颜湘的骗名字大业结束。
周末颜湘还是忙,转在各个学生家里和补习班之间,如补习时间长了还会被学生家长留下吃饭。
好容易挨到晚上,还给自家小朋友预科初二知识。
周末对颜湘来说有点难熬,白天不能补觉,晚上还要蹲颜威名,要是他回来晚了,颜湘一天就只能睡三四个小时赶去教课。
其实颜湘可以不必这么麻烦,她赚的钱够两个人的开销,但是她一直在存钱,一点一点地存了好几万了。
颜湘不知道存这钱有什么用,但手里有钱能让她安心一点。
星期日下午是带补习班的课。下课的时候颜湘看见职高的人给颜湘发信息说胡轩腾喊了不少人,扬言要给边倾个记性。
颜湘抓着手机打车往那地方赶过去。
那人发的信息是在半小时前,颜湘正上课手机关了静音没听见,还以为会迟但她赶到的时候还没开始打。
想必颜湘在职高的眼线报告得太TM及时了。
他们围边倾的道虽然偏僻不算荒芜到一个人都没有,甚至还有几个小店还开门。
道上除了他们那伙没别的闲人,不知道是被吓跑了还是本来就没人。
初春还没来得及暖起来,风中还是有些冷。
颜湘窝在其中一个小店里买了包烟,问小店老板这群人到多了。
“有几分钟吧,刚才一直在对中间那男孩说什么,看架势一会儿就该打起来了。”老板说。
看来老板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没把打架斗殴当回事。
就像老板说的那样,那群人开打了。
颜湘之前从来只是听说边倾会打架,眼下总算是看见真的了。
刚开始上来几个人边倾还能应付的来,身手不错,可后来人一多……
边倾右手握着左手手腕刚借力用右手手肘捅上一个人后腰,把那人顶趴地上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冒出来的一条腿扫到地上。
多亏了初春还是很冷,边倾穿得厚,摔这一下除了有点疼之外没别的伤出现。
边倾反应迅速,但抵不过人多,还没站稳就又被按在地上了。
他突然就不想动了,身体很沉,应该是有人压在他身上了,不断传来的痛感应该是有人打他。
他能感觉自己在坠落,太厌倦了,这种感觉太厌倦了,他想潜到地底,再没人看见。
他还有力气,也有感觉,但就是不愿意动了。
“够了吧。”颜湘叼着烟出来了,今天她上台讲课,身上是长风衣,里边套了白衬衫,稍正式的着装在这群学生里很显眼。
胡轩腾被颜湘从打边倾的人堆里捞出来,对颜湘的话当做没听见,在一边装聋作哑。
在场有人看见了颜湘已经停手了,愣怔地站着不动。虽然胡轩腾没说不打了,但颜湘的震慑力就是明摆着让人听她的话。
第20章很少见,但它就是出现了
“来点人,把他们扒走。”还在动手的人多,打架打得热血上头没注意到颜湘来了,要让颜湘一个个扒要扒到什么时候。
那些被扒走的人还在叽叽歪歪,嚷着你TM扒拉我干啥。
被人提示颜湘在这就住嘴了。
颜湘一脚踹上一个拳头扬起来的混子,他一个重心不稳摔进旁边两人身上,带的三个人都摔在水泥地上。
“我靠谁啊!”
“谁他妈踹我!”
颜湘勾嘴一笑,橘黄夕阳打在她白皙的高鼻梁上,一明一暗两个光影硬是把她的冷线条都暖化了,但她很不羁地说:“你爸爸我。”
人都拉完了边倾还是背靠着墙不动,他头发有点凌乱,刘海挡住眼睛,看不清神色,前襟大开,一动不动。
颜湘看他一眼把边倾拉起来。
然后颜湘才看清他面无表情的脸,生气也没有,恼怒也没有。
胡轩腾冷笑一声说话了:“颜神你不是说不管吗?现在又是怎么个意思?”
“欺人太甚了。几个人打不过他就召集一个班?”颜湘嘴里没有特别护短的意思,只是眼里很冷漠,扬着下巴抽烟,“这事本来就不怪人边倾,有空不如收拾收拾你的小女朋友,总往人家身边凑,被拒绝了还死缠烂打。算了吧胡轩腾,今年都该高考了,老老实实毕个业,多好。”
颜湘最后一句就是那么暗味,像是威胁了点什么,也像是就劝阻他一下。
她语调太波澜不惊,胡轩腾也把握不准颜湘的意思,也不敢瞎猜。
主席向主任上报的话就不是简单的事,更何况颜神在老师那边权威太大了,再万一她留了点证据……
胡轩腾带着人走了,只剩他们两人还站在这里。
有春天迟暮的霞光从路面上照过来。
初春很少见到这样的黄昏,但今天就是出现了。一团一团的云堆在一起,如同火烧。
鲜红耀眼的太阳静谧在云上。
颜湘曾在一本摄影的书上看过,摄影界叫它“耶稣光”。
大气中有太多的雾气或灰尘,恰巧太阳光投射在上面,被分割成一条条的光。那光就打在边倾背影上。
颜湘转身看他,光从他身后切过来,看不真切。
颜湘手上的烟烧到尾巴,又换支点上,点完她又给边倾递来一根。
他没接。
“这两天你住哪?我送你回去。”颜湘说出口才猛然想起边倾离家出走的事怕没人知道。
他的私事被别人提起他会是什么反应。
会生气吗?
听到自己离家的事被人知晓,边倾转了转眼球看着颜湘,手指动了几下。
颜湘心想完了完了,把人给惹了。她走过来伸手帮边倾把刘海整好了,扬眼笑着,“你头发乱了,帮你理理。”
颜湘长得有点蛊系的味,哄人的笑让她演绎得勾人,看得边倾迈脚就走。
被无视了颜湘也不别扭,甚至双手上阵拉上边倾的胳膊和他一起走。
生怕被丢下一样。
然而边倾也没丢下她。
这一幕看得小店老板无语:原来是一家的……
离家这几天边倾住在小酒店里,到了房间门口,颜湘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边倾拿出房卡准备刷门,颜湘眼疾手快抢下了,刷开门自己先进,还做主人般对边倾说:“进吧。”
边倾默不作声走来,颜湘把门关上了。
他开了个单人间。房间不大,投影仪的屏幕垂着,看来之前他有看电影消遣。
她希望边倾可以说点什么,他的状态不太对,不生气不恼怒,游离在边缘之外。
可这一路他都闭口不言。
“那什么。”颜湘把门卡插上,整个房间通了电,开了盏鹅黄的灯,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了,视野很好,能看到即将消失的黄昏和逐渐变红的云。
边倾什么都没问,但颜湘为了打破僵局还是解释,“我没有放任你不管。之前胡轩腾是让欧阳夏天来试探我的态度,我当时表达了不管的意思。因为如果我说管,他也不会罢休,只会暗地里搞名堂。敌在暗我在明,万一胡轩腾故意在我视线之外揍你呢?太被动了。”
边倾坐在离颜湘三米之外房间唯一的座椅上,手肘撑着膝盖,背弓着,有点颓。
“而且你也很厉害,一干几啊?之前几次胡轩腾都没占到便宜,你一个人都可以应对自如。”边倾低着头,颜湘就只好蹲在他面前哄他,“可这次人太多了,你一个人打不过,我才来管你了。”
颜湘轻笑,她没有哄过大人,但是颜汐那小孩倒是从小哄到大,“你是不是怪我来晚啦?”
边倾突然从座椅上无力地滑下去,长腿跪在地上,抱住了颜湘。
颜湘有点惊了,这么亲密的动作除了颜汐还没其他人做过。
边倾身体很重,从上而下压下来让颜湘直接跪坐在地毯上。
他的抱也很重,双臂紧箍着颜湘,颜湘的上臂根本动不了,像在宣泄什么。
颜湘知道边倾没有把全部身形压下来,但她还是有点费力地撑着上身。
边倾把下巴放在颜湘肩膀上,弄得颜湘肩膀连着脖子都酥酥痒痒,她的左耳挨着边倾温热的脸,热度从耳朵传过来。
窗外,是黄昏与夜的临界点,房间里一人被另一人怀抱。
边倾喑哑的声音响起,“没有怪你。你不用解释,你本可以不管我。”
明明风从窗外吹来的味道一纯不杂,可颜湘硬是把这句话听出腐烂的感觉。
他们不熟,认识没多久。可在这个对边倾来说崭新的城市里,能够依靠的人除了妈妈竟然只有颜湘了。
当原本作为第一支撑力的妈妈做了击溃他信仰的事情,他能依靠的只有颜湘。
边倾说完这句话后就没抱的那么紧了,颜湘终于得空把胳膊伸出到他背上。
谁知边倾抱了半天像是才知道这个动作不太合适,匆匆放开了她。
“对不起。”边倾望着她说。
颜湘突然被放开,也不知道抚他的背还适不适合,但手都伸了一半,干脆就接着过去了。
第21章她接住了他的坏情绪
一只手撑地,一只手绕道他后面顺着他脊背摸下去给他顺毛,垂着眼看他发红的眼睑,“不用对不起,我怎么会不管你呢?颜神永远管你。”
说完这句话颜湘就看见边倾泛红的眼里一滴泪水凝成,顺着下睫毛落下来,她伸手接着了。
她接到了他的坏情绪。
随即帮他把还留在脸上的泪水也抹去了,又揉揉他的后脑勺。
边倾绷不住了,他从颜湘说出我没有放任你不管这句话时就再也绷不住了。
连着几天浑浑噩噩地存活把他的神经线绷得很紧,被一群人围着打时他发泄般地挥着拳头直到被打倒在地。
其实他还有反抗的力气,但在第二次倒地的时候他就不想反抗了。
就这样吧,什么后果也不管了。
然后颜湘出现了。
他都不想管了,有人却替他管。
“什么事,我们边倾委屈成这样?”颜湘问。
“离婚,爸妈离婚了。”边倾呆木地说道说。
颜湘又揉两下头发后收手,柔声细语:“我知道,我知道的。你爸妈离婚了,你妈带你来了这里。父母感情断了也是父母的事情,不该把这些事负担到你身上。”
“不。”边倾否决,蹲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按着两边太阳穴,发出的字句凉凉的,“他们之间没有感情。”这事儿边倾自己也是才知道的。
边倾和颜湘不一样,他出生在一个条件还不错的家里,谈不上有多豪但算得上中等偏上的阶级。
家里气氛也极好,除了妈妈常常出差不在家之外没什么让边倾感觉到难过的。
边倾算得上被宠大的,性格也养成这样张扬肆意的,从小学习算不上好,也没人逼他,堪堪考上个高中上。
父亲是个温柔的人,都说作为男孩子都会被父亲打,但边倾没有过,连挨骂都没有挨过。母亲很忙,工作的时候雷厉风行,家里却很少严肃。
如果投胎也是一门学问,那边倾研究得很不错了。
但是现在边倾才知道,成绩拉胯的他没有能及格的科目。
一个月前家里还洋溢着浓浓的节日气氛,但突然有一天就变了。
父亲发现了边倾妈妈出轨,很多年了,借着不少工作出差的名义来这座城里找人。
这件事发生的时候边倾并不知道原因,只认为父母爱情走到尽头,离婚了,只知道原来温柔的父亲也会生气摔东西大吵大骂,母亲也会把工作上冷漠的一套搬到家里。
就这样,那个家庭分崩离析,边倾跟着妈妈来了这座城市找她的出轨对象。
妈妈骗了他,骗他说这是妈妈很好的朋友,妈妈离婚了没处去,就来这座城市找老朋友求安稳一段时间。
他信了,或者说他在自身难过的同时心疼妈妈。他理解,他理解刚离过婚的女人需要冷静,需要把身心都放松一段时间。这座城市虽然不大,但是生活节奏慢,很有人情味,也适合安抚情绪。
这些他都可以理解,他都可以支持,但他不能理解妈妈告诉他那个朋友要做他的后爸,不能理解妈妈婚内出轨多年。
第22章道德拆解
他怕妈妈难过,他怕妈妈从上一个感情里走不出来。然后他学着独立点,十八年没下过厨的人学着做饭,抢了一切家务活,装出一副开心样子只为妈妈也能感染一点。
然后妈妈以为他已经接受了新生活,把他的努力当做利用的源头告诉了他离婚真相并让他喊那个男人叫爸爸。
他的信仰,他的道德认知来源,他的妈妈,竟然是一场失败感情里的坏人,是敲碎他美梦的恶人,在一场法律认定的关系里出轨。
出轨之后还毫无悔过之心立刻和别人同居在一起。
他的认知崩坏,道德拆解,他逃离那个家,回避这一切。
至此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温润的父亲能大发雷霆,知性的母亲能冷漠至极。
这场感情就是一场儿戏。
妈妈是他的神明,可他的神明满口谎言。
“我妈出轨,出轨很多年,现在要和出轨对象同居。”边倾慢慢地说,他活了十八年,第一次向别人吐露心声,颤抖得不像话,双手捂脸,“可她是我妈啊……”
颜湘看着他,不用边倾做别的描述颜湘就知道这对边倾打击有多大,鹅黄灯光笼罩下是边倾疲惫的身影。
如果按边倾妈妈那天说的当时边倾已经离家两天,到今天就满一个星期了。
颜湘缓缓地说道:“边倾,你要知道父母的事我们无权干涉。我们生来就是父母的附属品,成长就是一个慢慢剥离的过程。你现在就到那个过程的节点了。”
边倾不说话了,他情绪失控过很多次,之前都是气愤和打架上头,只有最近才会显露出崩溃。
而这次还是在一个女生面前。
这时候清醒了,后知后觉地,知道有点丢人。
颜湘继续说,眼眸弯弯地,虽然边倾看不到,但她的表情还是格外柔和,“别给你母亲冠太多光环,她也是个普通人。光环是会圈住人的,当光环里的人做一点点不符合她人设的事情,追随光环的人很容易崩溃。当然她的做法固然不对,但是这个事实你改变不了,你也不用接受,就让它这么发展吧,只要不影响你自己的路就好。”
边倾和颜湘对视,颜湘瞳色太浅,像香槟酒把他浸泡在里面。
“边倾,没人应该影响你。”颜湘还是笑,“你这么肆意热烈,就该是自由的。”
这天晚上颜湘把他劝回了家,也是从这天后她和边倾的关系更进一步。
她再也不能说彼此不熟了。
把人哄好了颜湘庆幸还好边倾遇见的不是更难过的事情。
胡轩腾也没找过边倾的事儿了,校园里渐渐开始传胡轩腾因为找再多人都打不过边倾,只能彻底放弃。
边倾又小火一把,又越来越多的人喊他倾哥。
回家第二天老卫训了边倾。
其实也不算太凶,家庭原因的事情老卫还真不好说什么,总之就叮嘱他别让家长担心,这次回家也是他自己想通了,就老老实实地,别搞幺蛾子了。
“不是。”边倾说。
第23章传言有误
老卫差点火挑眉毛,这孩子怎么还犟,“什么不是?好好在家不行?!”
边倾直视老卫,眼神坚定,“不是我自己想通的,是颜湘,她劝我回去。”
那天边倾实在是情绪有点崩,颜湘说的话一下子就把满的火药库给点了。
颜湘劝她的话其实边倾没太大认同感,只是颜湘想让他回家,他就回了。
他回了家,但和母亲的关系再也回不去了,他能感觉到母亲刻意的讨好,但他接受不了。
“是颜湘?”老卫惊诧,“她个帮你逃课的竟然还劝你回家了。”
“啊,老师你知道啦?”边倾讨好地笑笑,“卫姐你别为难她,是我要她带我逃课的”
老卫看见这个与颜湘如出一辙的笑,太阳穴那两块就突突地疼,“我为难她?她还威胁我别把你逃课的事上报,不然就……”老卫想起颜湘乱七八糟的家庭关系,没说下去。
边倾嘴唇微张,但什么都没应,手指无意识地抠手心。
颜湘照常睡了一上午,第四节课醒的时候边倾还阴阳怪气地:“嗬,睡神醒了?不困了?”
“不是不困了,是该吃饭了。”颜湘还懒洋洋地在桌子上趴着,“咱们东食堂二楼的拉面超级好吃,你还没吃过吧?”
边倾随便拉了本书挡着玩手机,估计看见了什么段子瞎乐呵,“啊,拉面啊,是没吃过。”
三高食堂内部被大楼梯从中间分两部分,被三高学子称之为东食堂和西食堂。
颜湘说得那个窗口面食做得很筋道,广受欢迎,它开业的时候窗外的人不亚于边倾和颜湘刚在这所校园里出现时到一班走廊上观望的人。
颜湘问:“想吃吗?”
边倾答:“那你都说了,肯定吃啊。”
于是颜湘拿笔懒洋洋地戳边倾的前座,“下课了跑快点,去东食堂拉面排队。”
“啥!”欧阳夏天一脸懵,“颜神你不爱我了。”
颜湘扯嘴,收了笔在指上转一圈,“儿子,爸爸实话告诉你,你是我寒冬腊月在家门口捡的,看你冻得太厉害希望你以后都温暖地度过一生给你取名叫夏天。所以你不是我亲生的,我也没爱过你,反而因为你太能吃我还有点恨你。你就看在这么多年养育之恩上,跑快点。”
这段时间边倾融入这个小团体,吃饭什么的都四个人一起。
边倾正在喝水呢,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费半天劲才把水咽下去。
“卧槽!”边倾终于能说话了,这一声底气十足的卧槽也不知道是表示对颜湘的震惊,还是对自己刚刚生死一线后死里逃生没被呛死的惊吓。
欧阳夏天不服,在一边炸毛了,“颜神你不能把朱连霖的屁话记这么清,我真是服了,朱连霖那嘴怎么这么欠呢?颜神你也是,好的不学学坏的。”
朱连霖第一次拿欧阳夏天名字这么开玩笑的时候气得欧阳夏天想去改名。
颜湘摆摆手,颜神专治各种不服,“那你说,朱连霖有什么好的地方,我学习学习。”
欧阳夏天下意识张口反驳,竟然想不出一星半点儿朱连霖这个狗比有什么好,在颜湘理所当然的眼神里败下阵,啥也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妥协,“行行行,我跑还不行吗?”
颜湘满意地点点头。
边倾看见秦效也转过头想说什么,突然就想起上次在火锅店里的事,“哎秦效,颜汐小朋友怎么这么黏你?上次火锅店我看她都快跟你寸步不离了。”
颜汐喜欢秦效很多人都知道,颜汐偶尔来一次颜湘学校都缠着秦效,也听秦效的话。
这是除了颜湘其他人都没有的特权。
“我们羡慕不来的。”欧阳夏天噘嘴,唉声叹气地,“颜汐喜欢像秦效这样的温柔干净的男神。”
然后就阴转晴,拿书挡在自己嘴边不让别人听见,眯缝眼睛,贱兮兮地说:“想不想听我们秦效男神的八卦,当初给咱们秦效表白的女生可是跟你有的一拼。”
边倾眼神亮了亮,“秦效有女朋友吗?”
“没有。”秦效说。
边倾惊了,“你竟然没有?你都没有?咱们几个都没有?这地风水不咋地吧。”
欧阳夏天冷漠地点点头,“没错,不光咱们四个,朱连霖和江鑫刚也没有。”
“咱们是铁光棍组合吗?”边倾吐槽。
颜湘笑了,“你去,你去喊一声我要找对象,一个连都能冲过来,你还歹给她们排个号。精心物色一番就能成功从铁光棍组合里逃脱。”
边倾表示我还是继续当组织里的好干部。
交流半天,颜湘感受不到边倾回家之后是哪种情况,又闹别扭了吗?和解了?还是不交流了?
颜湘给边倾发了个微信。
颜湘:昨晚上,还好吗?
颜湘没说的那么清楚,但边倾明白的。
她看见边倾查信息时眉微微蹙着,点了几下屏幕后颜湘收到回复。
边倾:不怎么样,我只是回了家。
看来僵局还未打破,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呢?没人能知道会如何发展,只能是当事人自己去摸索。
下课铃刚响,欧阳夏天嗖一下就窜出去。
等颜湘,边倾,秦效三个人走到东食堂二楼,欧阳夏天已经买完了四份拉面,就坐在离拉面窗口最近的位子上,颜湘他们一下就找到了。
但是四个人的位置是分开的,两个两个地在不同的桌子上。
“我先端了两碗过来占座,本来想占一张桌子的,但再端两碗过来发现有人占了。”欧阳夏天解释。
欧阳夏天还没说完,对面导致他们不能做同一张桌子的两个人看见是颜神和一挑十几的边倾,说:“不如我们换过去吧,你们四个坐一块儿。”
欧阳夏天摆摆手,筷子夹起面就吃了,“嗐!没事,就这么坐吧,吃个饭而已。”
颜湘被欧阳夏天拉来一起坐,边倾和秦效去了另外一张桌子。
相隔几米。
欧阳夏天喝一口汤,五指拢在嘴边靠近颜湘说:“颜神,我听人说传言有误,当时可不是倾哥一干十几二十几啊。”
第24章你怎么能拿这事骗我呢?
“是吗。”颜湘无动于衷,看来欧阳夏天今天搞这个小动作是为了向她确认这事。
这个话题她不想多说,静静吃面。
她吃得慢,欧阳夏天几口下去半碗颜湘也没挑几根。
欧阳夏天特意味深长,“颜神,在我面前还装什么,我都知道了。是你出面胡轩腾才罢休的,对不对?”
颜湘挖了勺汤吹得不烫了才慢慢喝,“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
“骗子。”欧阳夏天很不服气,“这事怎么你还骗我呢?颜神你是真的不爱我了,连我都被瞒过去了。”
颜湘损他,“你演技不行,怕你瞒不过去。”颜湘拍拍欧阳夏天臂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靠不住啊。不对,你四肢也没多发达。”
欧阳夏天袖子一撸,胳膊抬起来一使劲,手臂上肌肉青筋暴起,“你可不能这么对我啊颜神,我脑子是不不过你,肌肉还是有的吧。”
“肌肉比不过江鑫刚,打群架比不过我。算了,这么说就是满级选手的降维打击,我就不欺负你了。”颜湘两根手指轻轻往欧阳夏天伸出来的上臂肌肉上一掐,疼得欧阳夏天龇牙乱叫。
颜湘吃得差不多了,正想从兜里拿纸巾擦嘴,身后就伸出一只手递给她纸巾后顺手把她碗给收了。
不用回头,看见深蓝色的卫衣袖子颜湘就知道是边倾。
“哎你拿我碗干嘛?”颜湘站起来追问。
边倾不理她,只管迈着长腿走到餐具回收处。
“都吃完了就走吧。”秦效跟在边倾后边,似笑非笑地回头对颜湘说。
颜湘眼神暗了暗。
到了月考这天,颜湘独特的卷子也是随班里人发放的,老卫说是为了保持成绩的最真实性,毕竟颜湘自己拿试卷的时候多多少少能看见题。
一班还是像开学考那样一列不动,旁边一列前挪一个位置转过去趴自己桌子上写。
颜湘不动,边倾就是那列需要挪位置的。
边倾震惊了这个学校的考试方式,“都不分考场吗?就这样考?”
“方便你抄,这还不好?”颜湘一手支桌子一手转笔,第一场考语文她没时间睡觉,只能趁考完的二十分钟课间睡会儿了,导致她心情不怎么样,“不过呢,你也抄不到什么好的,班里人都不热爱学习。偷瞄秦效的吧,老卫盯秦效盯得紧,不容易抄,你要小心点。”
“哦,我不抄,随便考考得了。”边倾没有文具,手上唯一的笔还是借颜湘的,这笔已经在边倾那待了一个多月,“那你呢?”
颜湘乐了,笑得肆意,“我也自己写啊。”
前边老卫开始传卷子了,两人也就不说话了。
颜湘这排的卷子传到秦效那边就没了,颜湘等着老卫把自己要写的一中的试卷给她。
边倾左看看右看看,全班的卷子都发完了,只剩下他同桌没有卷子,也没有准备要的意思。
顿时他就火了。
他同桌虽然是个校霸,上课睡觉看小说,但她还有在补基础毕竟她上课经常整理初中的题目。
第25章学霸竟在我身边
怎么能不给人发卷子呢?
“老师,颜湘还没有卷子。”边倾转过身举手向老卫示意。
此话一出全班的目光都落到他这边,颜湘也面露疑惑,然后才想起来这个虎子从来不知道自己成绩什么样。
全班爆笑。
一向沉稳的秦效都笑得不行。
老卫拿出一中的卷子给颜湘,“边倾同学,我虽然很理解你是新转来的不知道情况,但还是很想嘲讽你。你知道你们尊称的颜神能考多少分吗?人家上学期期末考试,全市的文科第一,超第二名十几分。颜湘做你这套卷子你信不信她能留个四五十分钟睡觉?”
“卧槽!”边倾连被嘲笑的尴尬都没有,直接惊呆了,“卧槽……”
老卫一巴掌拍他背上,“脏话收一收。”说完回讲台监考了。
颜湘接过卷子就开始写,她习惯先写阅读,等卷子后面所有的题都答完再去补前边的几道费事费力还分值不高的论述类文本阅读。
另一边边倾这卷子是一点也写不下去了,他想说点什么以表示自己的震撼。就三高这么个学校还能有全市第一!还是他的同桌!
可是现在开始考试了,有话说不出啊啊啊啊!
颜湘看他下巴放卷子上表情痛苦地半天都不动,敲两下桌面示意他赶紧写题。
边倾终于熬到老卫单独把颜湘的卷子也收了就开始咆哮,“卧槽,学霸竟在我身边!”
这话让欧阳夏天一下子回想起边倾的丢人瞬间,“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喊她颜神,就因为她是学神!”
边倾一手指向颜湘,还是难以置信,“她告诉我是因为她会打架!”
颜湘扒拉了下自己的记忆,她和边倾聊这个话题的时候是利用了边倾说出来的前提条件,但她本人可没说因为打架。当机立断给边倾下认定,“不,我可没说,别瞎给我盖帽子。你自己这么以为的。”
“骗子。”边倾总结。
欧阳夏天跟找到知己一样泪眼婆娑地握住边倾的手,“终于有人有跟我一样的思想了,真想让那些追捧颜神的小粉丝们看看他们颜神的真面目就是个大骗子。”
颜湘懒得和他们计较,整整校服袖子趴下睡了,边倾拿上颜湘的杯子去给她接水。
边倾喝水喝得勤快,每次接水都带上颜湘的杯子,颜湘的水杯这一个多月几乎都是他包了。
颜湘这段时间和边倾混的多了,知道自己和边倾看起来都很拽,但是他们拽是不同的。
颜湘的张扬和拽是源于她对周围一切事物的不重视,对一切抱着无所谓你随意的态度,所以她拽,因为她无所不惧。
而边倾不一样,他就是对周围环境太过在意,他像是怕了有什么改变就把自己套在拽的壳子里,满脸写着我不好惹别轻举妄动,敢惹我你就死定了的拽。
所以当初边倾妈妈的变故对边倾影响很大,本质上那件事已经不在边倾可以接受的改变的范围里了。
她和边倾不一样,但确实是两团火的相撞。
第26章这是个好问题
中午吃完饭欧阳夏天去缠秦效让他给自己抄下下午的英语。
于是颜湘和边倾两个人上天台上抽烟。以往都是要么欧阳夏天和他们一起,秦效不抽烟在一边看着瞎聊。
单独两个人一起抽烟还是第一次。
边倾今天穿的很正经又有点禁欲的味儿,黑色的丝绸衬衫垂感很好,边倾肩宽撑得起来。
就这样一件衣服引来不少校内女生关注,甚至有和颜湘还搭得上话的问颜湘倾哥喜欢喝什么,想给今天这么帅的倾哥送水。
颜湘没搭理。
这点颜湘觉得自己和边倾还是像的,自己因为周末给人补课,穿得正式一点看起来像个样子,而边倾的衣服恰巧也很多不像是这个年纪高中生穿的。
“我有个问题。”边倾磕了磕烟灰。
颜湘吐一口烟,“嗯?”
边倾困惑地说道:“你学习这么好,为什么上课整理初中的知识点?”
颜湘白他一眼。
智商真是硬伤。
“倾哥,鄙人好巧不巧有一个上初中的妹妹,你猜我整给谁的?”
边倾“哦”了一声。
半响他又指着周围的小垃圾桶,不解道:“为什么天台还有迷你垃圾桶?方便咱们磕烟灰扔烟头吗?”
“对啊。”颜湘叼着烟,吊儿郎当地,“这天怎么这么灰?要下雨啊。来,颜神给你科普一下烟灰桶的由来。”
边倾当真还就凑过去,准备认真听一所高中里还能有专门给学生提供烟灰垃圾桶的光荣历史。
颜湘眯着眼看他,从容地说:“真相就是——学长学姐们流传下来的。”
“草!”边倾又被骗了。
颜湘轻笑着,“真的是流传下来的,不过后来被拆过一次,又被不知名的三高民间组织给悄咪咪安上了,所以这些小垃圾桶看着长得不一样。”
天台很大,小垃圾桶也多,形形色色的样子都有,立在地上的,挂墙上的,钉墙上的。不过最多的还是挂在栏杆边的,这样抽烟还能看看校园风景,挺惬意,也很大胆够刺激。
这块说上来还归学生会管,两天一次卫生部亲自上来打扫卫生倒垃圾,从没假手于人。
话说回来,边倾问了两个问题肯定都不是他真正想问的。
来这这么多次了,第一次都没问为什么有烟灰桶偏偏单独和她来问了。
是属于没话找话,有想问的东西不敢说。
颜湘烟抽完了,没抽第二支,她没烟瘾,只是来这么一支能让她放松会儿。她又不能醉酒,醉了颜汐没人管,就只能抽抽烟了。
“边倾,你有什么想问的直说,看得我都难受。”颜湘背靠栏杆,校服拉链开着,会偶尔被风吹起来。
边倾抿了下嘴唇,把自己小半截没抽完的烟也给灭了,“我直说了。颜湘你为什么来这?成绩这么好不至于来这种地方,额,我也没有说三高不好,只是你搁不住。难道中考失利了?中考出事了有一科没考?”
她为什么来这?
这是个好问题,很刁钻。
第27章学神为什么在三高?
甚至边倾可能认为自己问得太突兀不够礼貌,还给出了两个很合理的解释任她不想正面回答的时候挑。
他没有真的要颜湘必须回答他正确答案。
“不,中考我是全市第一。”但这次颜湘却不想骗他了。
一直以来都有人好奇她问什么来三高,虽然没什么人问过但颜湘知道他们好奇,还在贴吧盖过颜神为什么来三高的楼。
江鑫刚是唯一问的人,当时她怎么对他说的?
“三高是唯一一所能走读的高中,别的都不行,我一上学颜汐怎么办?”
三高不是最差的,但是除了那两三所最顶尖的高中之外,其他高中混都半斤八两,生源大家都彼此彼此,教学也就凑凑活活。
三高还算得上条件很好的二类高中了。环境设施都不错,奖金给的也丰厚。
“我直系亲属,我法律上的监护人,名义上的父亲,也就是颜威名,收了三高的钱,而且三高承诺每年国家奖学金,省奖学金和学校里自己备的都给我,而实际上都打到颜威名卡上。他就这样把我卖给三高了。”颜湘说完故作神秘地把食指放在嘴唇上,邪笑着,“嘘,你要保密,这事的真实原因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就连刚哥都以为是因为我要照顾颜湘才上三高这个唯一走读的学校。”
边倾真的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一时感觉到操蛋,骂了一句,又拿出烟准备抽。
颜湘一把按住他掏烟的手,“别抽了,该午休了,回教室。”
然后又安抚他一样地拍拍他肩迈脚先走了。
边倾看着颜湘校服背影,手腕处露出来一小节白色腕骨,突然就更不爽了。
从他们来到这里开始就不断有别的目光瞄过来,有看他的,但边倾知道更多的是看颜湘的。
他同桌像云端的光,干净热烈,肆意妄为,仿佛生而如风。即使有颜神的威名在外,啊不,换个词,她爸叫颜威名虽然不知道是哪几个字但同样的音让颜湘听见肯定不好受。即使有颜神的尊称在外,也是个好脾气,没见她和谁生过气闹过别扭。
家里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有什么事,独领妹妹长大,不仅如此还是个学霸。
为她打抱不平地骂两声,她还反过头来安慰你。
这样一个人怎么让人讨厌起来。有句话说的对“当你对一个人了解过多,还怎么把自己当客观的观众呢?”边倾真的觉得此时此刻他不可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思维还在一个旁观者的视角上。
边倾快步追上去。
颜湘感到有一只手很用力地揽过她的肩往手主人怀里带,护着她跨过天台和楼梯之间的高门槛儿,往楼梯那边走,“没事,你在哪学习都差不了。三高又玩又能学习的,不比那死亡一中轻松啊。不像我,我之前上的高三,成绩太菜我妈要我重读一遍,可是就我这样重读一遍又能怎么,还是这个菜样。”
颜湘听出来安慰人的意思,一巴掌拍到揽自己肩膀的爪子上,把人拍跑了,“那你就学习呗,别白费这次重来的机会。”
第28章绯闻?他们没谈?
边倾愣了愣,敛起笑,神色也没了玩闹意味。
到了晚上灰了一天的天空终于落下雨,攒了一天的雨声势浩大,教室里同学纷纷发愁没拿伞怎么回家。
等到放学,同学们在教室里打电话的打电话,借伞的借伞,颜湘直接背上包就走。
欧阳夏天和秦效也没有要等雨停的意思,边倾只能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期间有女生问他要不要一起打伞回家边倾也拒绝。
外面漆黑一片,雨势大得振聋发聩,教学楼一楼大厅站得都是人,有打着电话要家长来接的,有家长东张西望喊自家孩子名字的,惨白的白炽灯打得光线更显凄惨。
有伞的同学先行一步,还有没伞得披个外套冲到雨里面。
一片都是乱糟糟地却不惹人烦,少年人凑在一起就算是被雨困也是热热腾腾的气氛。
但有一个地方除外。
颜湘一眼就看见熙熙攘攘的大厅有一块人很少的地方,江鑫刚手里的大伞伞尖点地,旁边是朱连霖。
刚哥一副大佬样子没几个人敢靠近,朱连霖身为前三高学子有不少跑火车跑来的朋友,和几个老朋友有说有笑的。
边倾看见后顿时就明白了,有人来接的。
颜湘他们迎过去,朱连霖看见了笑着说接的人到了,先不聊了有空约。
周围学生早就注意到刚哥的身影,虽不敢上前,但还是留在这里吃瓜。
能让刚哥过来亲自接的人,一定是他们颜神。
果不其然,他们没有白等这么长时间,颜神一下来刚哥接上她就走了。
三高校内还有不少很苏这对CP的人,霸气侧漏混道大佬和高智商美艳学霸,很可!
欧阳夏天和边倾靠蹭颜湘和秦效的光得到了一把伞。
前边颜湘和江鑫刚打一把伞,朱连霖和秦效打一把伞,只剩下欧阳夏天和边倾两个落单的。
欧阳夏天没敢让倾哥打伞,即使自己比边倾矮点,打伞高度要上调让他很不习惯也没敢提要求,看着颜湘和刚哥的背影突然就问边倾:“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就颜神这样级别的女神,喜欢她的人能挤满一个班却没几个追她的?”
确实奇怪,按理说颜湘的行情不应该比边倾的差,但边倾还真没见过颜湘的追求者。
“为什么?”
欧阳夏天朝前边努努嘴,“喏,就因为着,因为我们刚哥。”
风撩起来边倾的刘海,能看到他的眉是皱的,但欧阳夏天个粗神经没注意,他也没盯着人脸看的习惯。
边倾搓了搓指关节,脚下一个没看踩进水坑里,泥水溅了一裤脚。
边倾“嗯”了一声,别的也没说,心里乱糟糟的。
欧阳夏天笑起来,是那种看见老朋友之间传绯闻感觉很搞笑的笑,“颜神传的绯闻里最火的就数和刚哥的了,刚哥这么一出马,把颜神的桃花全杀死完了。”
听见绯闻这俩字,边倾才开口说话,只是这嗓子哑得边倾自个都有点不自在了,又清清嗓子,“绯闻?他俩没事?”
第29章赶着的单身主义
徒然上次聊过对象的问题,但颜湘和江鑫刚的校园传说实在是太多了,即使边倾知道他俩没谈,但万一俩人只剩一层窗户纸了呢?万一俩人青梅竹马不差那名分了呢?
“多少年老朋友了,要谈早谈了。”欧阳夏天现在和边倾也熟,有些话就没藏着掖着,“他俩认识歹有七八年吧,铁子都快成不锈钢的了,也就三高的人跟咱们不熟,乱传什么黑道混混和美女学霸的爱情故事。你看咱们几个熟的,啥时候开过他俩玩笑,没那回事儿。”
“而且,颜神家里是有点……颜神忙,没心思谈恋爱,之前聊的时候谈过这话题,颜神妥妥的单身主义者。”欧阳夏天补充道,“敢情别人单身主义是被动的,我们颜神是赶着上去。”
边倾见欧阳夏天都说到这了,想起中午颜湘说她混蛋老爹的事,顺势就问了,“颜湘家里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要是让欧阳夏天知道颜神给他说过自己为什么来三高的事,欧阳夏天都能喷他:你比我知道的还多这话你问我?
“我不知道。”欧阳夏天照实说,“这事没几个人知道,我了解的也就面上能看见这些,其他的也不好向她本人打听。交朋友嘛,就图个乐呵,揭人伤疤的事合不来。她什么时候想说我什么时候听,她一直不说也不耽误情谊。颜神要是有事我就上,没事就陪她乐,帮忙看着点颜汐,别的做多了就过界了。”
兴许欧阳夏天很在意颜湘这个朋友,聊到这边倾都能听出来这小子语气浑然不像平日的插科打诨模样,话也说得多。
“要是具体的,估计要问刚哥了,毕竟他和颜神认识久了,能知道的多点。”欧阳夏天小声说,“不过问了也白问,刚哥不会说的。”
边倾心想我当然知道刚哥知道的多,当初江鑫刚翻墙进三高医务室看颜湘的时候看见颜湘躺床上一动不动差点要打120,被边倾拦下来说她在睡觉才罢休。
后来他俩聊的边倾多多少少还是听到一点,什么她家里追债啥的,在外边也听不太明白。
他也知道问刚哥他肯定不会说,当初就是把他赶走了才和颜湘商量的事,又不会一时半会儿改主意。
秦效家长每天都来来接他,今天也一样。家长看见自家孩子有伞打心安起来,赶忙谢谢朱连霖,又怪保安放了几个家长一看场面太混乱就不让家长进了,要让孩子淋了雨感冒了咋办。
朱连霖只笑着说不客气。然后又回到颜湘那群人边上了。
颜湘自然没人接,边倾也没。欧阳夏天个不学习天天打诨的在家不挨打就谢天谢地还求什么有人接送。
三个人一块儿上了江鑫刚的车。
颜湘把伞在外边抖了抖水才放进来,春雨贵如油颜湘今天是没感觉,只感觉冷嗖嗖的。
江鑫刚坐上驾驶座,安全带一拉扣上了。
欧阳夏天坐了副驾,颜湘、边倾和朱连霖一块儿挤后座。
第30章这小心思使得
雨大,这会儿有正是学生放学的时候,堵得慌。偏偏江鑫刚车停得比较靠里边,看来是属于来得早的“家长”,车走一步停一下的。
“谢了刚哥,特意来接我们。”边倾说,他和颜湘中间隔了个朱连霖。
这几个人里没人说谢谢,说了反而生分。边倾就不一样了,他和颜湘也就认识了一个多月,俩月都不到,和江鑫刚朱连霖要更晚一些,不说不合适。
“谢谢刚哥!”颜湘跟了一句。
朱连霖嘴快,“感谢江大佬百忙之中还来接我们,小人受宠若惊。”
欧阳夏天接着。“我要是不说是不是显得我不合群?”
江鑫刚发单手开车,弹了欧阳夏天一个栗子,“得了吧你们,都寒碜我呢。我这算啥,没看人秦效的面多大,就教学楼到校门口的距离人朱连霖就亲自爬过来送,最后了还要我给送回火锅店去。”
“要这么说人朱连霖面最大,还会麻烦刚哥了。刚哥下回你就派一小弟来别亲自动身了。”颜湘一摊手,食指松松垮垮地指向朱连霖。
朱连霖是个人精,颜湘刚刚跟的那一句“谢谢刚哥”就是想表达边倾和他们不是啥外人,都朋友随意点。他不费一秒钟就反应过来,立刻也追加一句。
他们在学校的四个人还好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容易混熟。这两个校外的就不好办了,想要关系更近点还差个火候。
朱连霖店还开着,江鑫刚就先紧着他送,省的耽误生意。
“边倾你住哪?等会送完朱连霖我看看是先送你还是先送欧阳夏天。”江鑫刚说。
边倾说了个地。
边倾琢磨了会,又说:“要不先送颜湘回去?”
江鑫刚没说话,他知道边倾这样考虑是正常一个男生的思维。女士优先嘛,更何况是这样的雨夜,女孩子回家晚不安全。
虽然如果有哪个倒霉催的欺负颜湘去了,那一定是那倒霉蛋儿更惨。
而江鑫刚先送颜湘也是因为颜湘家庭是几个人心照不宣的禁忌,几个人中除了江鑫刚就没人知道颜湘家具体在哪。
“不了,先送你们。”颜湘捏着鼻梁,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感觉边倾想挤到自己生活中来,她并不想这样。
边倾隔着朱连霖问颜湘:“为什么。”他话里疑问的味道很少,更多的是质问。
这让颜湘加重了自己的判断。
适逢其会,朱连霖的店到了。颜湘没理边倾,从两人一开始的对话,颜湘都没正眼看他。朱连霖店一到,颜湘就要下车给朱连霖让道,颜湘下车和江鑫刚对视一眼。
在边倾以为颜湘要回车上的时候,颜湘手一扬把门拍上自己走了。同时江鑫刚发车。
颜湘和朱连霖打一把伞走到店里。
朱连霖打趣她,“怎么,新同桌看起来对你很好奇啊。”
“没有的事。”颜湘捏了下衣角,打着伞还是有雨飘进来,校服角都潮了。
朱连霖是打死了不信,他火车侠信了就有鬼。他碰上个什么事都凑热闹喷两句,好容易逮住颜湘的情况就不可能放过,“啧,颜神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怎么这么重色轻友呢颜神?人家刚才还问你家在哪呢,这小心思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