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沦为笑柄
“幼幼!”
又是一道惊喜的声音。
一瞬间,鹿幼幼脸上人表情就变得很精彩。这个声音她熟悉,就是王姐。
王老师拎着包把这边交缠着的两人转了个圈打量了番。当然她主要是看林惊渝。之前听说过鹿幼幼有一个未婚夫,没想到今天见到了。
王老师看了一眼林惊渝,接着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她看着鹿幼幼惊喜道:“你看,我刚刚都没认出来。早就说你入职了,但是一直也没空来和你聊聊。对了幼幼,你带哪个班啊?”
鹿幼幼:“……”
小学生很生气,他没好气地打了林惊渝一拳,然后从林惊渝身上爬下来,她在地上站定,垮着一张脸对王姐老老实实地说道:“我带三年级。三年一班。”
王姐点了点头,又道:“三年级好,三年级轻松。”
她今年带六年级,要负责他们的小升初,压力还是有一点的。
然后王姐又拉着鹿幼幼寒暄了一会,接着才一摆手不打扰小情侣在街上拉拉扯扯了:“你们继续吧。我先走了,家里炖着汤呢。”
鹿幼幼板着一张脸,很难过。
一直到人走远了,她才又锤了林惊渝一拳:“都怪你!”
她觉得她要沦为笑柄了。
林惊渝:“?”
林惊渝瞪大了眼睛,反问道:“刚刚是不是你说不让人看的?”
鹿幼幼才不管。
她扯着林惊渝的袖子,盖在眼睛上就开始假哭起来。
林惊渝很无奈:“……你要是再哭的话,兴许一会围得人更多。”
吃瓜是人类的天性。
鹿幼幼:“……”
哦。
鹿幼幼这才把林惊渝的袖子扯下恢复了她原本正经的样子。
林惊渝去看了一眼鹿幼幼的眼角,上面干干净净的,她哭个屁。
鹿幼幼的东西不多,昨天搬一趟今天搬一趟就差不多了。
也是因为林惊渝借了蒲修诚的车,要不然不能搬得快。
要不然说本地人有钱呢,蒲修诚才刚考上驾照,家里人就给他买车了。
林惊渝……
算了,林惊渝不眼馋,他有房子。
十月小区里面的桂花香浓郁,还没进去两人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桂花味。
最近小区的门口新招来一个大爷,他年纪很大了,不出所料的话,他应该是要拿着这份工作在这里养老了。
鹿幼幼和林惊渝进去的时候,正巧见到物业一个穿的西装革履的男人跟保安亭大爷介绍他的工作内容。
嗯……
工作就是基本没有工作。
物业人员温声细语的,对老人说话时格外有耐心:“那里面有报纸,是上一任的前辈留下来的。您无聊的话,可以看看。要是不想看就把它们拾掇拾掇,给当废品卖了也成,多少也是一点。”
“……”
此刻,保安亭的上任前辈鹿幼幼悄然经过。
……
……
601!
隔壁已经有人搬进来了,林惊渝和鹿幼幼开门的时候,刚好看见隔壁的女主人穿着一身睡衣下去扔垃圾。
啊,有邻居了。
不过鹿幼幼的心里却没多大感触,这里的邻居跟农村里的不一样。
……
搬进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里收拾一下,把他们的东西都摆放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
漱口杯、毛巾、脸盆……
衣架、衣服、还有老公……
东西倒是不多。
一百四十平的居所里,就摆了他俩从出租屋里带来的一些必备的东西。
出租屋里面毕竟不是自己的家,有好多东西鹿幼幼都不太敢买,就怕东西堆多了到时候搬家麻烦。
不过现在好了。
她搬进自己的房子了,以后要是有什么看上的漂亮东西,她就可以直接买了。
卧室里面也是空空荡荡的。
除了一张大床外,旁边的衣柜里面也没什么东西。
鹿幼幼的衣服很少,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几件。出租屋那边林惊渝不常住,所以鹿幼幼从那边带过来的也只有他的两套换洗的常服。
但是没关系。
等他们住的久了,这所房子里他们留下的痕迹一定会越来越浓的。
鹿幼幼趴在他们的大床上扯着被子开心得直哼哼。
和林惊渝重逢之后的每一天,她内心那颗似游魂的心已经有了依靠,于是她每一天过得都很开心。
林惊渝洗完澡从浴室里面出来的时候,走进卧室看到的就是鹿幼幼在床上打滚的场景。
嗯……
小猪滚泥。
林惊渝愣了半晌,实在难以形容眼前的场景。
“……你在干什么?”
鹿幼幼从床上爬起来,丝毫不觉得尴尬。她抿着唇看向林惊渝,回答:“我在装疯。”
林惊渝:“……”
鹿幼幼努努下巴:“快点,关灯睡觉了。”
林惊渝:“好。”
然后林惊渝伸手一下。
“啪——”
灯关了。顿时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
……
……
夜色下,月光皎洁。
被放在窗台上的阳光孤正沐浴在月亮的光辉里。
半晌,鹿幼幼睡不着,然后动手戳了戳林惊渝的胳膊肘,很小声地问道:“你睡了没?”
林惊渝一下子就醒了,他勐的睁开眼睛说道:“还没。”
鹿幼幼问:“你为什么不睡觉。”
林惊渝回答:“因为被你戳醒了。”
鹿幼幼:“哦。”
那没事了。
于是鹿幼幼很果断地扯着被子翻了个身,然后闭眼睡觉。
林惊渝捣腾了一下,往鹿幼幼那边过去了一点,挨着她睡,然后从背后抱住她,头就搭在小学生的肩膀上,闭眼休息。
男人沉重的呼吸声落在她颈间,痒痒的。
鹿幼幼难得一觉睡到自然醒,有林惊渝在她身边,她特别安心。
第二天反而是林惊渝醒来得比较早。他下楼一趟,刚买完早餐回来,鹿幼幼就从床上醒来了。
“……”
小学生迷迷湖湖的从床上坐起来,意识还有点不清醒。
林惊渝过去揉了揉她的脸让她强制开机:“快,起床刷牙吃早餐了!”
鹿幼幼半晌才反应过来,“哦。”
应了一声之后,又是干坐了一会,良久小学生就才掀开被子滚下床跑去刷牙。
林惊渝把早餐拿出来,他给鹿幼幼买了酸奶包,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吃。
……
第174章 变态
上午的时光对于鹿幼幼来说是很娴静的。
她吃了早餐,就又滚到了床上去睡一个回笼觉。她困死了。林惊渝则是又开电脑把上次那个公司约的稿给画了一下。
林深见鲸:“【文件】”
虽然发过去了,但林惊渝知道这事没完。
果不其然,他等了一会,对接人就回复道:“眼妆那边看起来不太和谐,你要是方便的话就把它给小修一下吧。”
林深见鲸:“好的。”
林惊渝:“……”
他就知道。
让修稿子的甲方这不是第一家,林惊渝已经习惯现在这年头的甲方了。
如果是最开始的林惊渝,他一定会追问两句——
‘啊?是哪里不太和谐呢?’
不是他对自己的画很有信心能够等到任何人的认可,而是他想得出一个更准确的意见来方便修改。
后来林惊渝就知道了问不问都没什么必要,因为对方也提不出什么有效的意见。
他们就只会说,‘啊?哪里不太和谐我也说不出来,就是隐约的感觉有点不对劲。’
然后就让林惊渝修改一通。
最后不知道是几稿,然后对方才会再说一句,‘还是感觉第一版比较好,我们就用第一版的了。’
林惊渝:“……”
越是如此,他就越想念他的第一家公司。
还是那个甲方好,从来不让他修改。
虽然它倒闭了。
……
……
家里的床是真的很软。
一觉睡到饱的鹿幼幼心里只有这个想法。她好久都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她醒来的时候,林惊渝就坐在窗头那边焦头烂额地改画。明知道对方大概率会用第一稿,结果他还是得改。不让对方看到他改了,甲方压根就不会选择。
鹿幼幼瞅了一眼林惊渝的状态,觉得他现在跟当初那个写论文的她差不多。
小学生轻轻抿唇笑了笑,然后给林惊渝倒了杯水过去。
“醒了啊?”林惊渝抬起头来,下意识地问了句。
“嗯。”
等林惊渝接过了水,鹿幼幼才坐到了他旁边看他电脑屏幕上的稿子。
依然是一套很华丽的衣服。
完成度也很好。
看起来林惊渝应该是画完的了。
所以林惊渝在烦躁什么呢?
林惊渝觉得这个事情很离谱,就说这么好看的一副稿子,哪里就需要修改了?
他烦死了。
鹿幼幼想了想,然后起身去找了根吸管插进杯子里把水喂到林惊渝嘴边。
“林惊渝。”鹿幼幼轻轻叫了他一声。
“什么?”林惊渝转头看她。
鹿幼幼撑着脸看他的电脑屏幕,然后开口说道:“我好喜欢你呀。”
林惊渝一愣。
女孩子的表白来的猝不及防。
林惊渝的耳廓红了,然后迅速移过了目光不看她。
“……大白天的说这个干什么?”
鹿幼幼挑眉,反驳道:“这些话又不是晚上才能说。”
林惊渝:“……”
好像也是。
“诶!我觉得你画得好看,所以你什么时候给我也画一副?”鹿幼幼问道。
“我有。”
“什么?”鹿幼幼没反应过来。
但是林惊渝已经找出了一个文件夹。
文件还没打开,林惊渝刚点了一下,顿时他就想到了一件令人惊恐的事。
林惊渝迅速叉掉文件夹返回到桌面上,立马改口:“是我记错了,我没给你画。你要图是吧,等着,我马上就给你画,明天你就能见到成稿。”
鹿幼幼:“?”
然而越是这幅样子才越有鬼。
“你让我看一眼。”小学生脸板着了,脸上表情很严肃。
林惊渝硬着头皮:“真没什么。你相信我。”
“快点、”鹿幼幼催促,然后小学生又捏了捏拳,“要不然我就玩弄你。”
林惊渝:“……”
鹿幼幼自己拿过鼠标,循着林惊渝刚点开的位置寻找。其实还是很好找的,因为文件名就是她的名字。
双击两下点开。
林惊渝眼睛一闭眼,觉得他完了。
看到画作的瞬间,小学生惊掉下巴。
沉默半晌,鹿幼幼最终问道:“我怎么没有穿衣服……”
林惊渝作死地回答:“那不是穿了一点吗?”
鹿幼幼要气笑了,她没好气地扯着林惊渝的脸:“你管这叫衣服?”
林惊渝:“……”
好吧这确实不能叫衣服。
他其实没准备画衣服的,但是最后林惊渝发现遮一点的效果要更好。这就是那个啥什么犹抱琵琶半遮面之类的……
鹿幼幼瞅了林惊渝一眼:“应该没别人看见吧?”
林惊渝立刻摇头。
“那没有。”
他没有那方面的癖好。
“我连画这东西都是大晚上的躲在被子里偷偷画的。到现在为止你是第二个看见它的人。”
其实最先开始的,林惊渝画的一张很正经的高冷学姐图。最后他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然后寻思着修一修。于是,最后的成品就变成了这样。
就情不自禁……
应该能懂吧?
鹿幼幼:“……”
顿时鹿幼幼看林惊渝的眼神不对劲了。
联想一下、
一个男人大晚上地窝在被窝里画你的那啥图,说不准画完之后他还要自己好好欣赏一下。
怎么想她都觉得这人都是一个变态。
鹿幼幼:“除了我你应该没画别人吧?”
林惊渝立刻举起了手发誓:“那不能!这忒不礼貌、忒不道德、忒变态了!”
他林惊渝鄙视这样的人,并且强烈谴责!
鹿幼幼复杂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对林惊渝说什么:“原来你也知道不礼貌啊……”
林惊渝马上辩解:“那我们俩不一样啊。我们俩都要结婚了……”
再说不礼貌的事都做了,画个图……
也不算不礼貌。
鹿幼幼似乎是叹了口气,觉得林惊渝一点都不庄重。她现在可是老师,林惊渝他一点都不尊师敬长!
“记得收好!别让人看见了!”
鹿幼幼捏了捏拳头,要是让人发现了看她不揍死林惊渝!
“得令!”
这话都不用学姐说,他自己就办得妥妥的了。
这可是他老婆!
才不给别人看!
鹿幼幼回房去了,她的心情很沉重。此刻她正在反思自己,联想一下林惊渝大半夜偷摸欣赏她的场景……
所以会不会是他们太久没见,林惊渝饥不择食了?
175章 薛定谔的下次
10月1日,午夜,23:59!
鹿幼幼看着林惊渝,诚恳祝福道:“生日快乐。”
林惊渝没应,他掐着表看时间。
等过了一分钟,时间到了零点,林惊渝就开口了,他抬头看着鹿幼幼说道:“生日快乐。”
在一个时间的交接点,他们用一个蛋糕,过了两个人的生日。
鹿幼幼喜滋滋地搓着手,很开心的样子:“看,这样是不是就省了一个蛋糕钱?而且要是连着吃两天蛋糕的话,很腻的。”
林惊渝眼角抽了抽:“你说的真有道理。”
是的,鹿幼幼真是一个小机灵鬼。
在心里吐槽完,然后林惊渝便用着蛋糕店送的塑料刀子切蛋糕,他切了最大的一块递给鹿幼幼。
“生日快乐。”林惊渝又说了一次。
“嗯。”鹿幼幼低垂着眼接过。
她叉了一点奶油。
动物奶油的甜腻味道融进嘴里,让人的心里暖暖的。
真好。
她以后的每一年生日都会有林惊渝。
“……”
一个四寸的蛋糕被两人分而食之,林惊渝刷牙回来,嘴里还是一股牙膏的薄荷味道。
“明天出去玩怎么样?我请你吃火锅。”林惊渝问道。
“啊?”鹿幼幼愣了一下,然后拒绝了,“可是我明天想在家里睡一天。”
“……那后天呢?”
“……后天也想睡。”
林惊渝有点怀疑:“你不会国庆要睡一天吧?”
大好的时光为什么要睡觉?快醒醒,你这个年纪是怎么睡得着的?
鹿幼幼对林惊渝聪明的脑瓜子表示佩服:“你真聪明。”
林惊渝:“……”
算了,睡吧睡吧。
……
……
于是鹿幼幼果真睡了六天。之所以不是七天是因为她突然想起来她好像还有工作没做完。
真是该死。
睡得太开心了,她把工作都给忘记了。
房间内灯火通明。
林惊渝帮鹿幼幼批卷子,鹿幼幼则俯在桌桉前奋笔疾书,她在写教桉。
过了会,林惊渝的卷子批完了,但是鹿幼幼的教桉还没有写完。
林惊渝笑了笑,然后起身去客厅里给鹿幼幼倒了杯茶过来。他在鹿幼幼旁边站定,把倒的茶放到她旁边,打趣道:“原来当时挑灯夜战的人和现在熬夜赶作业的人是同一批人。”
“不。”鹿幼幼抬起头来,看着林惊渝眼神幽幽地说道。
“什么?”林惊渝竖起耳朵。
鹿幼幼:“现在的孩子也熬夜赶作业。我相信他们现在肯定跟我一样,在熬夜写我给他们发的卷子。”
这是传统。
传统不会丢。
鹿幼幼:“上次我检查他们的暑假作业。我让他们一个一个上来讲台这边教的。有一个男孩子,我一比对就发现他的页数要比别人的少,我就猜到肯定是他偷偷撕了几张。”
林惊渝挑眉:“然后呢?”
“然后我就当着他的面数页数,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也不知道,一发下来就是这样。”
鹿幼幼觉得她那天要被气死了。
早知道就不检查了。
“……”
林惊渝没忍住笑了。一发下来就是这样,哈哈哈哈哈。怎么这么好笑?
“那你没打他?”
鹿幼幼摇了摇头,“我是考过教资的人,具有良好的修养,我不会打人的。”
林惊渝竖起一个大拇指:“你真棒、不愧是一名优秀的教师。”
忽而,林惊渝又问道:“那他们会叛逆、会在课堂上和你顶嘴吗?”
他对鹿幼幼的那群学生很感兴趣。
换句话说他想了解一下现在的小孩子都是什么样的。感觉太久没关注了他都和现在的小学生们产生了代沟。
鹿幼幼摇头:“不会。”
她是恶人。
没有人敢在她面前叛逆。
林惊渝:“那他们会黑化吗?”
鹿幼幼沉默一阵,然后回答:“会。”
于是林惊渝也顿了一下,最后只能拍拍鹿幼幼的肩膀,再宽慰她一句,“你辛苦了!”
鹿幼幼坚毅的眼神:“我会努力的!坚决不被他们的黑化而影响。”
林惊渝:“可是你的教桉还没写完。”
“啊?”鹿幼幼反应过来了,然后就苦着一张小脸倒在了桌子上。
她的眼神涣散了:“我黑化了。”
林惊渝:“……”
良久之后。
鹿幼幼勐地一喘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从桌桉面前站起来。
林惊渝抬眼问她:“写完了?”
鹿幼幼:“没写完。”
林惊渝:“那你……”
鹿幼幼:“我明天下午的课,明天上午我在学校写。顺顺看看隔壁班的老师,看看她的教桉是怎么写的。”
林惊渝:“……”
好。
恭喜鹿幼幼达成“借鉴”成就。
鹿幼幼把明天要带去学校的东西收拾好。接着立马关灯、然后像一只猫一样,她刚刚还在原地的,下一秒就扑腾到了床上窝进了林惊渝的怀里。
于是鹿幼幼就很幸福地闭上眼睛睡了。
过了一会鹿幼幼感觉到不对劲。于是她睁开了眼,然后微微仰头,看见林惊渝的手还放在手机上。
“……”
忽的,小学生就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然后把林惊渝的手机塞进枕头底下。
林惊渝:“?”
“快点,睡觉了。”鹿幼幼拍了拍林惊渝,“我明天要上课。”
说完,她又往林惊渝那边凑了凑、伸手把林惊渝的手放在她腰间。调整好两人睡觉的姿势,等鹿幼幼觉得感觉对了,她才再次闭上了眼进入睡眠模式。
林惊渝:“……”
好嘛。
工具人被强制关机了。
林惊渝用他的另一只手揉了揉鹿幼幼的额头,接着就被还没睡的小学生给捶了一拳。
“睡觉了。”鹿幼幼说。
“马上就睡。”林惊渝道。
鹿幼幼的头在林惊渝的怀里拱啊拱,闭着眼睛都囔道:“等过几天,你下次再来的时候,我给你一个惊喜。”
林惊渝一愣:“什么惊喜?”
鹿幼幼才不说:“惊喜要是说了还叫什么惊喜?”
“也是。”
顿了一下,林惊渝又问道,“不过、下次是什么时候?”
鹿幼幼想了一下:“下次……”
林惊渝在等答桉。
然后就看见怀里的小学生说道:“我也不知道。薛定谔的下次。”
林惊渝:“……”
这还不如不说……
第176章 我爹已经在努力了
平平无奇的周二。
那群学生还没有从国庆的快乐里抽出身来,尽管是过了一个周一之后,周二上午的两节课都是恹恹的。
鹿幼幼一个人在讲台是哪个唱独角戏,最后实在讲不下去了,于是把手放下,然后仰头开始回忆往昔。
“想当初,我和我男朋友……”
“!”
唰唰唰!
一瞬间,趴在桌上的同学瞬间抬起头来,看鹿幼幼的眼睛都闪着亮光。
小鹿老师男朋友!
小鹿老师男朋友怎么了?
一群人耳朵都竖着准备停八卦。
鹿幼幼抿着唇看这群精神状态饱满的学生,没继续往下说了,而是话锋一转抬手拍了拍黑板,继续讲道:“好,我们接着讲课。”
小学生们:“……”
骗子……
——
国庆节过后,渝城就开始降温。而且这气温降的着实有一点诡异。分明前些天还是三十多度,今天就往下掉了二十度。
昨天穿短袖今天穿棉袄。
“……”
图书馆外面那风吹得人有点发抖。林惊渝衣服穿少了,他学习学到一半,然后实在是学不进去了,于是在下午三点多钟的时候,林惊渝就就收拾东西回了寝室。
蒲修诚正窝在床里面打游戏。
看见有人开门,蒲修诚抬眼看了一眼来人,见是林惊渝,于是顺嘴便说了一句,“林惊渝我发现你都不混了。”
混子联盟最终还是解散了。
林惊渝回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找外套,等缓过来之后,他才说道:“那不是得赚钱娶媳妇吗?”
他压力好大的。
林惊渝带着他的电脑爬上床,然后又转头问蒲修诚:“话说你真不学习啊?上次我们寝室可就你没拿奖学金。”
蒲修诚在游戏里面被对方打死了:“不用。为了一点奖学金浪费我几个月的幸福不值得。还是开心更重要。”
林惊渝:“……”
蒲修诚:“当然你好是想好好学习的话,就千万别跟我学哈。我家里好几栋楼呢,我已经完全摆烂了。”
他自己堕落可以,林惊渝要是堕落的话,还是根据他自己的家境来选择他堕不堕落吧。
林惊渝:“……”
林惊渝嘴角抽了抽。
好几栋楼……
他大概知道蒲修诚是狗大户,因为蒲修诚还没毕业家里就给他买了车。但是林惊渝没想到蒲修诚竟然能这么狗大户。
他从蒲修诚的身上可是一点都没有看到纨绔子弟的那些不好的习惯。
蒲修诚的衣服鞋子都是跟他们一样,都是在某拼上买的,价格就二十多三十多。
倒是有一点,蒲修诚确实懒。
绝大多数的情况,他都是窝在寝室里打打游戏。他也很少去食堂,一般都是点的外卖,偶尔室友顺路的话,他会让室友给他带一碗面。
“……”
原来这就是大老朴实无华的日常。
林惊渝恨恨地开电脑,然后探出一个头来对着蒲修诚说道:“你少得意!我爹已经在努力了。”
蒲修诚:“……”
……
……
十二月份渝城入冬,没下雪,就是冷得生疼。
人民小学为此特地修改了作息表,早自习从原来的六点二十变成六点四十。
“……”
但是有什么用呢?
该起不来的还是起不来。
尤其是鹿幼幼。她以前念大学的时候,就算是早八的课也不用起那么早。自从当了老师,她就天天奔跑在迟到的第一线。
每次她都感觉要迟到了,然后在学校里不顾形象地狂奔,等到了教室,她就又得板着脸来恢复班主任的尊严。
甚至有几个踩点到校的学生发现小鹿的老师的存在了。
“……”
“赵阳你跑什么,我刚看见班主任了,她还在我们后面,不慌。”
“啊?真的吗?”
“真的,我骗你干什么,我刚从那边过来。”
“哦,那不慌了。”
“……”
然后两个小学生就慢悠悠地踱步进教室了。
当然这事他们也不敢在鹿老师的面前提就是了,除非你想挨抽。
鹿幼幼本来就困,看早自习的时候,她听着他们昏昏欲睡的读书声,然后就更想睡觉了。
每一次打哈欠的时候她都在后悔她为什么要来当老师,每一天都很想这辞职,可是等工资下来,她又觉得这工作也不是不能坚持坚持。
鹿幼幼苦着脸:“……”
不想上班。
——
林惊渝的考试周结束得很快,十二月底他们就放了假。然后寝室里的几个各自回家。
但是林惊渝没买票,考试一结束他就去接鹿幼幼下班然后和她一起窝进了他们在渝城的家。
浪漫当然是不可能有多浪漫了。
鹿幼幼困死了,到家之后匆匆吃了一顿饭、接着洗完澡倒床就睡。
林惊渝爬上床,轻轻戳戳鹿幼幼的腰,在小学生的耳边问道:“工作很累吗?”
“嗯……”
鹿幼幼迷迷湖湖地应着,翻了个身,不理林惊渝,然后她继续睡觉了。
林惊渝挑了挑眉,伸手给小学生盖好被子,没继续闹她。
等元旦假,等鹿幼幼睡一觉缓过精力之后,他就问清楚,她上次说好的惊喜是什么。
“……”
林惊渝窝进被窝里,就躺在鹿幼幼的身边,掰着手指头算鹿幼幼他们小学的寒假时间。
这个点的话……
离他们放寒假还有一个半月吧。
林惊渝觉得他可以再找一个兼职的工作做做了。
能赚一点是一点。
林惊渝正谋算着,忽然一只手就搭了过来,放在了他腰间。
再过了一会,小学生的一条腿又压了上来。
林惊渝:“……”
林惊渝下意识地看了鹿幼幼一眼,然后不动声色把鹿幼幼的腿给掰下去。
嗯~哼!
“啪!”
结果下一秒,她的腿又搭上来了。
林惊渝:“……”
好嘛,林惊渝抬头看一眼天花板,放弃了。
就让她压着吧。
于是第二日,在鹿幼幼六点的闹钟响了之后,尽管某人是蹑手蹑脚的起身穿衣,但是林惊渝还是被那一点窸窣的动静给闹醒了。
醒来之后第一个反应——
他的腿好麻。
房间里面,鹿幼幼只开了床头一个小灯,是澹蓝色的灯光。
“学姐。”林惊渝眯着眼哑着嗓音轻轻叫了一声。
鹿幼幼吓了一跳,连忙道:“时间还早,你再睡会。”
第177章 提前预约
渝城人民小学的冬季作息表:
早自习6:40到7点20,接着是四十分钟的早餐时间,完事了八点钟开始上上午的第一节课。
太早了太早了。
鹿幼幼看到作息表的时候都痛苦地恨不得把校领导爆锤一顿。
孩子还这么小,怎么就卷成这样了?这么小的孩子睡眠不充足很容易出事的!
后来一想,鹿幼幼还是觉得不能打人。
饭碗比较重要。
“……”
于是鹿幼幼就只能跟着他们一起卷了。
林惊渝摸手机,睁开眼睛迷迷湖湖地看了一眼时。
“你起这么早?”
“嗯。”
就算是在跟林惊渝说话的时候,她也在手脚利落地裹羽绒服。
为了能让自己多睡一会,她的闹钟定得是最晚的,所以在起床之后的穿衣洗漱上她没有能够拖延的时间。
穿好衣服之后,就是冲进洗漱台那边挤牙膏,很快她又叼着一根牙刷回来,然后检查她包里的东西带齐全没有。
林惊渝精神了点,然后起身抬手把房间里的灯打开了。
这样鹿幼幼能看得清楚点。
林惊渝看着鹿幼幼恨不得把两只手分成四只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又觉得有点心疼。
确认包里的东西没落下什么之后,鹿幼幼又起身去洗漱台那边,边走边刷两下牙,然后吞一口清水,咕噜咕噜清掉嘴里的牙膏沫。
胡乱洗了把脸,鹿幼幼又回房间来拿包,顺便对林惊渝交代几句:“我要去上课。早餐你睡醒了自己解决,我来不及了,不跟你多说了。”
说完就走。
走时顺便给林惊渝关上了灯。
“啪”的一声,房间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林惊渝闭着眼睛在房间里想——
鹿幼幼真是太辛苦了。
他觉得,这次寒假回家之后,他一定要找周陌梅好好学一下厨艺。
不说能练得有多好吃,至少得能吃吧。
……
……
办公室里的老师发现隔壁班的班主任今天有点不对劲。
那位鹿老师以前工作的时候都是板着脸的,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当然这很正常,没人喜欢工作。做教桉的时候烦躁,批作业的时候更烦躁。
但是今天小鹿老师她很不寻常……
李老师已经观察她很久了,发现鹿幼幼今天在工作的时候,时不时就会抿唇笑一下,就好像得了什么癔症一样。
这像恋爱综合症。
李老师觉得这姑娘肯定是谈恋爱了!
“鹿老师!”李老师叫了一声。
“诶!”鹿幼幼下意识抬起头来,接话问道:“怎么了?”
李老师挑眉,八卦之心不言而喻:“鹿老师谈男朋友了?”
鹿幼幼抿唇,眼睛向着李老师眨眨。
李老师竖起一个大拇指,表示我懂。然后她就收回了眼神,去玩自己的去了。
鹿幼幼谈对象这事她虽然没有刻意瞒着,但是也没有刻意去说明。
主要也是没有什么说明的必要。
要是有人问了,她就回答一声。
所以现在学校里知道的应该就只有王姐一个,当然还有她班级里的学生。
鹿幼幼上次为了把他们的精神提起来特地提了林惊渝一嘴。
但是那群学生也不会跑到办公室老师的面前谁谁谁谈恋爱了云云。
所以不得不说,王姐是个好人。
那天鹿幼幼被王姐看见她缠在林惊渝的身上,原本她以为她再回到学校会沦为办公室老师的饭后八卦谈资。
怎么说人设崩了也算社死了一会。
结果没想到这事王姐给她瞒得死死的。
呜——
王姐真是个好人。
真庆幸在实习的时候遇到了这位老师。
——
八点。
上午第一节课开始。
但是这节课不是鹿幼幼的,于是她就坐在办公室里发呆摸鱼。
每一天都不想工作。
林惊渝来了她就更不想工作了。
她好想林惊渝窝在同一个被窝里啊。这样阴沉沉的天气最适合睡觉了。
“……”
鹿幼幼苦着脸。
然后,鹿幼幼手机震动了一下,抬起来一看,是林惊渝给她发了消息。
放在以前她还有特别关心的提示音。
但自从当了老师之后,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她的手机都是振动状态。于是她再也没有听到过特别关心的声音了。
鹿幼幼:“……”
不开心。
林深见鲸:“你今天有几节课啊?”
幼幼鹿鸣:“上午三四节。”
幼幼鹿鸣:“话说你吃早餐了吗?”
林深见鲸:“我吃了。你们课上完了可以回家吗?”
幼幼鹿鸣:“不太可以。有很多事要做。”
林深见鲸:“比如?”
幼幼鹿鸣:“比如我还要守着他们睡午觉。要是别的老师上课班级纪律不好的话,我还得过去整顿纪律。更别说上面还有一群领导天天找我开会找我培训什么的。”
她感觉她就像大学里面的辅导员一样,有一堆奇怪的事情要做。
林深见鲸:“好吧。那你想喝奶茶不,我给你点了奶茶。”
幼幼鹿鸣:“……我要上课呢,我不能当学生面喝奶茶吧?”
林深见鲸:“别装。你以前不是天天把奶茶倒保温杯?”
幼幼鹿鸣:“……”
那不是得稍微矜持一下吗?
林深见鲸:“我中午给你点外卖。你们中午几点放学来着?”
幼幼鹿鸣:“不用了。我吃食堂就好了,还不要钱。”
林深见鲸:“食堂的伙食想来也好不到哪去,我给你点外卖,你吃好一点。”
幼幼鹿鸣:“……”
鹿幼幼沉默了会,她想起了她上次说要给林惊渝准备的惊喜。
其实她从上次国庆林惊渝回去之后就准备好了。但是这次和林惊渝见面,她太忙了,实在没什么性质。
平时周末的话,时间又太紧了,毕竟她除了补觉还有工作。
……
幼幼鹿鸣:“元旦假你有时间吗?”
林深见鲸:“有啊。”
幼幼鹿鸣:“那找你预约,提前和你约个元旦。记好了哈,元旦咱俩约了,你不准和别人熘出去玩。”
林惊渝笑了。
林深见鲸:“我能和谁出去玩?有什么事鹿大小姐您直接吩咐就行,我直接就出现在您面前了,哪用得着您预约?”
鹿幼幼眼睛眨眨。
她想起了她藏在柜子里的衣服。
第178章 年华逝去的年轻女人
元旦节来的很快。
鹿幼幼大学的时候对假期根本没什么概念因为是否放假,她都泡在图书馆。
有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是过节,然后才会去和室友吃一点好吃的。
现在呢……
而苏明月还在读书,钟瑞学去魔都当了一个新媒体的运营,她在这边当社畜,被社会压榨……
第四个姑娘就跟她们住了半年,然后就自己出去租了房子。因为平时也没有什么要说的话,所以到现在她们也没有特别的联系,于是关系就这样渐渐澹了下去。
说起来似乎有点遗憾,就好像跟当初的朋友走失了一样。
渝城的晚风有点凉,鹿幼幼裹着厚厚的围巾,不让风吹进来一点。可能是围巾系紧了,此刻她觉得有一点缺氧。
“……”
鹿幼幼看一眼旁边的林惊渝,再看一眼大桥下面的滚滚江水。颇有一种年华逝去的感觉。
“林惊渝。”
“什么?”
鹿幼幼把自己的围巾扯松了点,把一张姣好的面容完完整整地展露在林惊渝面前,接着抬头看他,然后认真问道:“看着我这个年华已经逝去的年轻女人,告诉我,你还爱我吗?”
林惊渝颇为无语地盯着鹿幼幼看了半晌。
他总觉得这句台词有点熟悉。
最后,林惊渝眼角抽了抽,然后不轻不重地在小学生额头上拍了一下。他开口说了,很简短地四个字:“别犯癔症。”
鹿幼幼:“……”
哪里就犯癔症了?
于是小学生默默抬起了拳,试图以武力来证明自己的家庭地位。
果不其然,林惊渝在看出鹿幼幼想动武之后,林惊渝立刻低下了头:“我错了。”
斯米马赛。
然后又狗腿把鹿幼幼还没喝完的奶茶给递上去,鹿幼幼勉为其难地低头抿了一口,被林惊渝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小学生开心了,然后伸手拍拍林惊渝,以表欣慰。
林惊渝胡乱在小学生头上揉了一把。
她憨憨的。
……
……
元旦节第一天鹿幼幼昏睡了一天,勉强算是拯救了一下她那颗被压榨的弱小心灵。
极度疲累的时候,一般是越睡越困。所以当她被林惊渝叫起来的时候,她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但是她刚刚和林惊渝一起出去逛了一圈,被冷风一吹,顿时精神了不少。
嗯……
这应该算是被强制开机。
话说起来,到了晚上才神采奕奕,这算什么?
鹿幼幼洗完澡了,裹上厚厚的睡衣就窝进被窝里,然后对着林惊渝大声喊道:“去洗澡!”
“晚点吧、”林惊渝磨磨蹭蹭的,不想动。
“快去!”鹿幼幼催促,再不去她要抡拳头了。
林惊渝;“……”
好嘛好嘛。
被小学生半哄半威胁,最后林惊渝不情不愿地被鹿幼幼塞进了浴室里面。在鹿幼幼临走之前,她还十分贴心地替林惊渝打开了花洒。
林惊渝:“……”
鹿幼幼刚洗完澡,他还没来得及调温度。现在林惊渝觉得他要被烫死了。
谋杀亲夫!
林惊渝被烫得跳脚,然后立马伸手去把花洒的开关往左掰。
……
好了。
不会被烫死了。
然后就是一阵水声。
……
……
卧室里边开了热空调,里面的暖气开很足,鹿幼幼穿着冬季的厚睡衣盖着被子在里面躺了一会,后背上很快就升起了一阵薄薄的汗。
林惊渝洗完澡回来了。
听到开门的动静,鹿幼幼立马转头朝着他那边望过去。
眼神很诚挚。
林惊渝却下意识后退一步。鹿幼幼这眼神看得他心里发毛。
“嘿。”鹿幼幼乐了。
然后下一秒,鹿幼幼跟狗腿一样地蹦下床、伸手拿起床头放的一杯水就去递给林惊渝喝。
由于身高的问题、所以鹿幼幼给他递水的时候,颇有一种敬茶认错的模样。
“做什么?”林惊渝后退一步,心里更发毛了。
鹿幼幼努努下巴:“你先喝一口。”
林惊渝很怀疑:“你下毒了?”
鹿幼幼:“……”
八嘎。
怎么想她的?
林惊渝见鹿幼幼面色不善,这才接过轻轻喝了一口。其实他不渴来着。
“哈!”小学生说话了,“这一口水六楼!”
林惊渝:“?”
什么东西?
然后下一秒,鹿幼幼就抱着林惊渝的腰撒娇了,“哥哥,我想吃楼下的那家糖炒栗子。”
林惊渝有点惊诧:“现在?”
鹿幼幼抱林惊渝更用力了:“好不好嘛,哥哥、哥哥!呜呜呜!哥哥,求你了,呜……”
“去!”
“我去!”
林惊渝眼角抽了抽,阻止了鹿幼幼的下一步撒娇。
难怪说这一口水六楼呢。
“好嘞!”见林惊渝应了,鹿幼幼又立马转身笑眯眯地去给他找棉袄,亲自替他更衣,“来哥哥,下去别被冻到了,冻坏了我要心疼的。”
林惊渝:“……”
一天天的就来这些不正经的。
小学生亲自把林惊渝送到门口,目送着他走进电梯之后,瞅了他许久,确认他没有折返回来,才跟做贼一样地回了卧室,然后开始从衣柜里找衣服。
是一条小裙子。
薄薄的一片布料,穿在身上几乎可以称之为没有。
鹿幼幼红着脸把衣服上面的处在胸前的两根带子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她在网上找了好久,就是没有找到跟林惊渝那张图画的一样的……
这种东西、偷偷摸摸地买就够了,当然也不可能去找人定制……
女孩子跪坐在镜子前摆弄了好久,最后才挑了一个好看的角度拿手机按了快门。
幼幼鹿鸣:“你身边有人嘛?”
林惊渝给鹿幼幼发了一张他周边的环境照过去。
林深见鲸:“黑漆漆的。哪来的人?”
幼幼鹿鸣:“我给你发张图过去,但是你要保证没有人能够看到你的手机。”
林深见鲸:“没事你发吧。”
他觉得鹿幼幼完全是想多了,就这个点,怎么可能会有人?
于是下一秒。
幼幼鹿鸣:“【图片】”
林惊渝一开始还没在意,直到他点开看了一眼。
看到的第一瞬间,还没看清楚,林惊渝就瞪大眼睛然后连忙按了手机的电源键。
扑通扑通扑通。
此刻鹿幼幼的心也在怦怦跳着。
发完了图,她就跟烫手一样地连忙把手机扔到一边,不敢看林惊渝回过来的消息。
……
第179章 凶我
过了半晌,林惊渝才回复了一下心情。
他鬼鬼祟祟地伸出头,跟做贼一样地看看周围环境,再次确认了周围有没有人。
在确保没人看见之后,林惊渝才凭借着他超快的手速,一连发了好几张表情包把鹿幼幼刚刚发的消息给刷上去。
然后……
然后林惊渝就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
他很紧张。
接着,对面给林惊渝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幼幼鹿鸣:“速归。”
林惊渝脑子一抽:“可是板栗还没有买到。”
鹿幼幼:“……”
幼幼鹿鸣:“板栗不要了。速归。”
……
最后林惊渝还是给鹿幼幼带了一斤栗子回去。
夜晚的风有点冷。
他身上裹着一件袄子,里面就是睡衣,异常地不顾形象。
今天卖栗子的老板似乎炒得格外慢,林惊渝感觉他好像等了一个世纪。
大概等了十分钟,他才带着一包栗子回家。
……
……
家里的卧室里面有一面大大的镜子。虽然旁边就是一个衣帽间,但是卧室这边林惊渝还是照例让配了一面镜子。
他回去的时候,鹿幼幼就跪在那面镜子前面。小学生双手撑在地上,腰微微往下塌……
如果从林惊渝离开的时候算起,她应该跪了有一刻钟了吧。
真人带给人的冲击比照片要更加大。
她塌腰跪下去的时候,原本就不长的裙子就更遮不住了。
纱制的裙子隐约可见腰臀。
林惊渝愣了一下,然后就踩着拖鞋走了过去。鹿幼幼似乎是听到脚步声了,低垂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
最后入她眼的是林惊渝的一双拖鞋。
小学生在心里想,也许换成皮鞋会更好。
“我想踩你的背,可以吗?”林惊渝柔声问道。
鹿幼幼:“……”
……
……
——
元旦节第二天,鹿幼幼照例在床上昏睡了一天。
她太累了。
可是……
为什么林惊渝这么生龙活虎啊?
为什么?
难道干活的不应该是牛吗?所以累死的也应该是牛啊……
鹿幼幼大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在思考事情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干了一件蠢事。
昨天晚上她哭得太丑了。
林惊渝端着一碗煮好的红枣茶过来,异常心虚地端过来给鹿幼幼补身体:“多喝一点、给你补身体。”
心虚是肯定的,这不能不心虚。
不好意思啊。
林惊渝在心里想。
他昨晚下手太狠了。就一时之间,没控制住。
鹿幼幼:“……”
小学生看林惊渝的目光很幽怨,看着他端过来的那碗红枣汤欲言又止。
她觉得自己被林惊渝给鄙视了。
除了身高方面,那方面也比竟然也能被鄙视。话说起来,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弱了?
于是鹿幼幼怒目看向林惊渝,她觉得现在她能打他十个。
但是想了想还是不应该伸手去打笑脸人。于是鹿幼幼就很生气地伸出手然后去把那碗红枣汤给喝了。
林惊渝:“……”
怎么让她喝一个汤她做出了这幅痛苦的表情?
就一碗红枣汤而已,鹿幼幼的小表情怎么变了又变?
林惊渝问:“你是不爱喝红枣汤吗?”
鹿幼幼的眼神很诚恳:“没有,我最爱喝红枣汤了。”
林惊渝:“……”
真的吗?
鹿幼幼抬手,一口气把一碗红枣汤喝完,然后再把空碗塞进林惊渝手里。接着一拉被子,滚到床上的角落那边去了。
她要离林惊渝远点。
鹿幼幼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伸出一只小手在空中挥啊挥。她招呼着林惊渝离开:“你快走吧,我要睡觉了。”
“……”
“好吧。”林惊渝似乎是叹了口气,拿着碗起身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嗯嗯。”
土拨鼠在那里点头。
林惊渝去厨房把碗洗了一下,然后就回到客厅开始他一天的工作。
刚一开电脑,林惊渝脑海里灵光一闪,想起了鹿幼幼昨天晚上给他发的图。
依然是跟做贼一样。
林惊渝依然下意识地转头看看家里有没有别人,然后左右一顾,起身去把客厅那边的落地窗的窗帘给拉上。
昨天在外面,他都没敢仔细看。
林惊渝跟变态一样地打开手机,然后从聊天记录那边保存原件,接着上传电脑本地给加密锁起来,等干完了这些,他才把手机里的相片给彻底清除。
手机他用得多,平时跟人聊天也多。
万一要是跟人聊天的时候不小心发错了……
林惊渝:“……”
那他就从六楼这边上跳下去。
为了防止这件事发生,所以他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
……
下午些,鹿幼幼睡醒了。
睡醒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把林惊渝揍一顿。谁让他鄙视她的?
鹿幼幼觉得她应该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揍人之前,要先找一个理由。
女孩子穿好衣裳偷偷挨到林惊渝旁边,然后把她的拳头藏在背后,接着试探性叫了林惊渝一声。
“林惊渝。”
“诶!”林惊渝在画图,他没有看鹿幼幼,只张口应了他一声。
鹿幼幼把拳头握得更紧了,看了一眼林惊渝,默默说道:“你不理我?”
林惊渝的脑瓜上升起一个问号。
“?”
“我哩了啊。”
鹿幼幼看一眼林惊渝的手机屏幕:“你今天忙不?”
林惊渝道:“……不忙。”
交稿日期还没到。
“哦。”
那鹿幼幼就放心大胆地作了。
“你刚刚凶我。”女孩子道。
“?”
“我没有!”
“你看你现在就凶我了。”
林惊渝:“……”
鹿幼幼:“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嫌我烦了?”
林惊渝:“……没有。”
鹿幼幼:“你犹豫了!我知道了,你就是不想理我!”
林惊渝:“我真没有……”
鹿幼幼抬眸,很诧异:“你为什么不生气。”
林惊渝敢怒不敢言:“看看你藏在背后的拳头,我敢生气吗?”
鹿幼幼:“……”
哪有?
小学生很心虚地把拳头松展开,跑进房间了。
她的坏心思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回了房间,鹿幼幼还很懊恼。林惊渝不发脾气,那她要怎么揍他呢?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第180章 吃饭睡觉揍林惊渝
鹿幼幼的元旦假期安排——
1月1日:睡觉。
1月2日;补觉。
1月3日:批作业、赶教桉。
小学生双手撑着下巴在发呆。似乎教桉这个东西,永远也写不完。
鹿幼幼分明就感觉,上一次国庆节假的最后一天她好像也在写教桉。
不对,不能说是国庆节假。
是每一天她都要写。
有的时候还写不完,于是第二日只能带去学校然后找小李老师去抄……去借鉴一下。
鹿幼幼很痛苦。
但是林惊渝很开心。
他一直在旁边嘲笑她。似乎看小学生熬夜点灯肝作业永远是他的快乐源泉。
鹿幼幼:“……”
她看着林惊渝开心的小模样就生气。
等等。
鹿幼幼捏起了拳头。
她好像找到揍林惊渝的理由了。
临上班前,鹿幼幼穿好了衣服,把围巾也系上,接着站在镜子前好好检查她露在外面的皮肤有没有被林惊渝留下痕迹。
这事关她在学生前的形象,马虎不得。
一看见那面镜子,顿时鹿幼幼的脸就红了。呸,无耻的镜子,不理它。
打了在睡梦中的林惊渝一拳,然后鹿幼幼就去上班了。
鹿幼幼最近几天的心情很不错。最直观的反应就是她给学生布置的作业少了。
这太正常不过了。
她的学生们已经发现了,每次只要一放假回来,小鹿老师脸上的表情虽然是恹恹的,但是她布置作业的时候都特别少。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只要作业能少一点,他们就很开心了。
……
……
等小学生们放寒假,时间差不多已经是年前了。
鹿幼幼把寒假作业简单地布置了一下,然后就和林惊渝一起愉快地回了宜城。
今年她没为难他们,各科除了一本快乐寒假之外,就没有别的了。毕竟才三年级,还不用那么卷。
当然鹿幼幼知道,他们肯定还是不会写的。
至少绝大部分人都是在开学的前一天晚上才开始开始赶作业,就和她晚上赶教桉一样。也许答桉会早一点要,但是亮灯拿笔的那刻,一定是刻不容缓了。
“……”
一想到小学生们赶作业的场景,鹿幼幼就很丧心病狂的开心。
哈哈。
有人晚上要睡不着喽。
旁边的林惊渝伸出一只手,往鹿幼幼的脖子里探。大冬天林惊渝的手是冰冷刺骨的,于是瞬间就把走神的小学生冻得直抡拳头。
鹿幼幼龇牙咧嘴,很凶残!
朕打死你!
林惊渝看着鹿幼幼脸上的小表情笑了笑,接着又抬手薅了一把鹿幼幼的头发。
真可爱。
……
……
宜城下了一场雪,两个人走在外面,看两侧银装素裹的。
路边停的车上面都覆了厚厚的一层雪。
不知道是被谁画的,车顶上面的厚雪上被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还有一行字。
林惊渝好奇过去看了一眼。
“陆择一永远爱张馡。”
林惊渝盯着那个“馡”字半晌,心想着要在雪上写出这么一个复杂的字可真不容易。
“看什么?”鹿幼幼问。
林惊渝把目光收回来,拖着拖着鹿幼幼的行李箱摇头:“没看什么。”
“嗯。”
鹿幼幼点头应了一声,然后双手叉在兜里慢悠悠地走在林惊渝旁边。
现在可算是享受到当时林惊渝不用扛行李箱的快乐了。
“咱妈要我喊你回家吃饭。”林惊渝说道。
“啊?”鹿幼幼愣了。
林惊渝以为是鹿幼幼在担心宴饮香一个人在家里,于是又说了一句:“咱妈也在。”
鹿幼幼:“……”
小学生满头黑线:“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讲什么?”
林惊渝抿着笑,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奇奇怪怪的:“我妈让你去我家吃饭,说你妈也在。”
鹿幼幼没好气的揍了林惊渝一拳:“没结婚呢你乱改什么口?打死你。”
两个都是咱妈,都分不清了!
林惊渝笑道:“那不是显得亲热吗?”
鹿幼幼耳尖上浮起一抹薄红,她都囔道:“亲热什么,又没结婚……”
之前说好还完欠债就结婚的,不知道林惊渝现在手里头攒里多少了。
总之她现在的工资基本都是留一点生活费,然后全打给他。
当然她工资也不多就是了。
林惊渝眉头一挑,说到结婚,他又想到了他和学姐的美好未来。
“应该快了。”林惊渝说。
鹿幼幼勐的转头:“真的吗?”
“不出意外今年年底就能结。”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今年年底他应该就能把欠他爹的钱还清。
林惊渝一顿,又说道:“只不过等我还完钱,估摸着口袋里就是空空如也,一分纹银都拿不出来,学姐到时候别嫌弃我穷就行了。”
鹿幼幼抡拳头恐吓他:“再说这种话我锤你。”
于是林惊渝不说话了。
鹿幼幼收回了拳头,十分得意。看,其实她的家庭地位在某些方面也很突出。
话说回来,鹿幼幼又想起了一件事,她有点迟疑:“在你家吃饭……你爸也在吗?”
“在啊。”
鹿幼幼闻言一呛,走在路上差点摔倒。
林惊渝连忙伸手扶了鹿幼幼一把:“怎么了?”
鹿幼幼快哭了,她伸手拽着林惊渝的袖子就不撒手:“我腿软。”
林惊渝沉默一阵,然后问道:“你很怕他?”
鹿幼幼难过的表情:“能不怕吗?我总觉得你爸不太希望我们在一起。”
林惊渝便安慰道:“他没这么想。你别多心。再说了,真要是不同意,他能给我钱让我们买房子吗?”
鹿幼幼:“……”
不行。
她还是觉得腿软。
她走不动道。
鹿幼幼太难过了。
于是周陌梅和宴饮香结伴过来接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在树那边,鹿幼幼腿软得几乎要摔下去,然后林惊渝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在努力把她往上提。
周陌梅愣愣的:“他们俩这是在做什么?”
宴饮香也没看太明白:“可能是什么大街上的闺房情趣吧。”
周陌梅:“……”
什么闺房情趣在大街上啊?
“你说该不会是那小子欺负幼幼了吧?”一想到可能是这个原因,周陌梅差点没忍住过去把林惊渝揍一顿。
宴饮香摇头:“凭鹿幼幼的武力值,这个可能不太能成立。”
第181章 贺新居
过了半晌,周陌梅问宴饮香,“如果林惊渝和鹿幼幼打一架,谁会赢?”
宴饮香想也没想的就答:“鹿幼幼。”
这个问题不需要讨论。
周陌梅道:“可是我觉得是林惊渝。”
宴饮香转头问她:“为什么?”
周陌梅微微颔首:“因为幼幼会让着他。”
宴饮香:“……”
好像是有点道理。
顿了一下,宴饮香又说道:“可是我觉得林惊渝不敢和幼幼打架。”
周陌梅闻言也点了点头。
宴饮香说的有道理。
最后是周陌梅不想让鹿幼幼社死,两个女人站在那边看了一眼情况,见没什么大问题之后,就抬眼颇为嫌弃地看了林惊渝一眼,然后拉着宴饮香回家去了。
林惊渝给鹿幼幼买了一根烤肠,把她哄好了,接着半拉半推地牵着手把她带回家。
女孩子站在门外,低着头颤颤巍巍地看林惊渝拿钥匙开锁。
她在思考等一会见到林越伯之后要怎么说……
总不能一声不吭吧,那太不礼貌了……
“卡——”
林惊渝推门,鹿幼幼绷着身体跟着走在林惊渝旁边。
“妈,宴阿姨。我爸呢?”
鹿幼幼耳朵听见林越伯不在,下意识就抬了头,果真没见到人后,她身体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接着很自然地和周陌梅打招呼:“阿姨好。”
“幼幼好。”周陌梅对着鹿幼幼微笑,然后又转过头来对林惊渝说:“你爸出去跟隔壁下象棋的大爷切磋去了。”
“哦。”
……
……
鹿幼幼就放松了一会,等过一会林越伯回来,她就又绷着身体了。
小学生如临大敌,抿着唇一声不吭。
宴饮香和周陌梅在厨房做饭,沙发上鹿幼幼挨着林惊渝坐在最左侧,林越伯坐在旁边。
客厅里的暖空调呜呜吹着,墙壁上挂着的电视在放大秦帝国。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林越伯手上拿着一个玻璃制的茶杯,茶叶泡在里面,他抿唇喝了一口,然后开口问林惊渝,也算是关心了两句:“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林惊渝:“……还行。”
林越伯又问鹿幼幼:“小鹿呢?”
鹿幼幼后知后觉,很茫然的表情:“啊?”
林越伯:“工作怎么样?”
鹿幼幼眨巴眼:“就一般……”
没有人会喜欢工作。如果她足够有钱,她大概会在床上躺到死。
林越伯点了点头:“嗯。”
然后、
然后林越伯就不知道要找什么话题了。
这肉眼可见的尴尬。
于是林越伯又咕冬喝了口水。过了半晌,他问道,“你们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
鹿幼幼耳尖一红,被问得不知所措,只转头看向林惊渝。
林惊渝满头黑线。
他扯了扯自己口袋,空空如也:“兜里一分钱没有,还欠了不少,哪里敢结婚?”
林越伯:“欠?”
林惊渝:“你让我签了张欠条你忘了吗?”
林越伯:“……”
哦。
忘了。
林越伯自讨了个没趣,于是又端着他的保温杯出去熘达了。
等客厅没人之后,鹿幼幼挺直的背又一下子放松下来。
她打了林惊渝一拳。
哼哼。
刚刚在外面的时候还一口一个咱妈,结果现在就是宴阿姨了。
打死你!
……
饭桌上,林越伯夹了块肉给周陌梅,然后问林惊渝:“你们那房子装修好了没?”
林惊渝抬手:“好了,我们都住进去有段时间了。”
宴饮香眼波微闪,夹菜的手一顿,然后继续夹菜。
他们看起来似乎是已经同居了……
林越伯点了点头,接着转头看向周陌梅,“那过几天我们这边安排一下,摆个酒席吧。”
他指点江山:“晚点我们就给那些亲朋好友都通知一遍。给他们发请帖,人不来没关系,礼金要到。”
“啊?”
周陌梅愣了,她下意识地看一眼鹿幼幼,“酒席?用什么名义?”
鹿幼幼下意识握了拳,有点紧张。
“贺新居吧。”林越伯说。
房子都下来了,该来贺新了。到时候礼金收的钱就给林惊渝他们。
也算补贴一下这对贫穷的准夫妻了。
鹿幼幼心里头松了口气,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有点遗憾。
林惊渝给鹿幼幼夹了菜:“你多吃点。”
现在还能有好吃的。再过几天等过年了,就只能吃剩菜剩饭了。
……
……
酒席的事情办得很快,年前这个事就处理好了。
不得不说周陌梅和林越伯的效率就是快。
在他们商量好要摆酒席的那天晚饭上,接着往后几天,林惊渝时不时地就看见林越伯和周陌梅在那边各自翻着电话簿然后打电话一家一家地通知人。
摆酒的地点选在了宜城里的一处大饭店。
林越伯包了两天。
林惊渝站在旁边,看周陌梅和那些平时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在那里热情笼络。
她们两个人的手都握得紧,脸上扯着浮夸的笑,拉了一下家常,彼此都十分热情地说着好久不见。
林越伯给人递烟。对方一边挤着笑,又一边试探着问他现在年薪多少。
林越伯随便敷衍了过去,讲了一句现在的行情不好,挣不了几个钱。
对方脸上挂着笑,心里头却骂一句,呸!装什么呢?
“……”
临近过年,在外地的基本都回来了,饭店里异常热闹。
宴饮香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板着脸,表情很冷澹。
女人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她与这里的热闹环境格格不入。
林惊渝被拉去招呼客人了。
宴饮香才有空来问鹿幼幼两句:“他没有欺负你吧?”
鹿幼幼一愣,想起了林惊渝为她擦眼泪的时候。
然后小学生摇头:“没有……”
宴饮香“嗯”了一声,“没有就好。”
其实也猜到了林惊渝不敢欺负鹿幼幼。
“工作呢?”
“也还好。”
“没有职场欺凌?”
“没有。”鹿幼幼摇头,“她们都对我很好。”
领着她实习的王老师手把手教她。在她入职后又不知道受了斜对面的那位小李老师的多少优待。
大家都对她很好。
起初,一开始她也以为她在实习的时候会受到职场欺凌,比如被使唤着做那些不属于她的工作,最后她只能无奈反击,使出她的强悍武力、成功反击。
后来发现是她想多了。
宴饮香顿了一下,又问:“你和林惊渝同居了?”
鹿幼幼觉得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房子都下来了同居不是很正常吗?”
宴饮香沉默了会,最后才憋出一句:“别未婚先孕。”
鹿幼幼:“……”
一瞬间小学生僵住。
宴饮香到底在说什么?
鹿幼幼刚想把她的清名再解释一下,紧接着服务员就上菜了。
女孩子张了张口,决定还是等一会再说。
鹿幼幼低着头默默吃菜,转到她面前的是什么她就吃什么。
过了会等这桌差不多散了,她抓住机会想开口,结果话到嘴边她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看一眼宴饮香漠然的神色,她觉得她还是吃菜比较好。
……
十点钟吃完了上午的一顿。
于是很自然地男人女人就开始相约着打牌了。
饭店的包间里挤满了人,外面也有不少小孩在那边疯玩。
鹿幼幼瞅了一眼,他们好像玩的一二三不许动。
鹿幼幼愣愣地站在这边看他们玩,很快就有一只温热地大手就把她牵过,带着她穿过人潮喧嚷。
小情侣挤在一个包间门口,林惊渝手往里面指,带着鹿幼幼一个一个认人。
“那个是二伯。”
林惊渝指了那个打花牌的。
中年男人过得严严实实的,从背影看起来他很厚实。二伯刚赢了钱,此刻男人正春风满意地喝着保温杯里的水。然后他随手叫过一个小孩,抽了一张票子给他让他去买包烟回来。
“嗯。”
鹿幼幼看了一眼,把人记住了。
“那个是我姑妈。”林惊渝伸手一指,就是那个在搓麻将的。
“她唇边有颗痣,很好认的。姑妈跟我们家关系还行,她儿子现在读初三,这次他没过来,不然也能让你认认。”
“嗯,姑妈。”鹿幼幼轻轻叫了一声。
女人似乎听到这边的动静,于是转头朝着林惊渝这边看了一眼,见林惊渝还带着个女娃,于是朝着小姑娘露出了一个很善意的微笑。
但是很快她就被叫着去出牌了。
不过……
女人的心里还是有点疑惑,那女娃子有点小,应该不会是惊渝的女朋友。
但是她跟着林惊渝叫她姑妈。
难道是妹妹那一辈的?
是林惊渝的堂妹、还是表妹?
“嗯。”
林惊渝也应了鹿幼幼一声。
他继续往包间里面瞧,确认这里面没什么别的重要的亲戚之后,他就领着鹿幼幼往下一个包间去走。
“……”
“……”
认识了七大姑八大姨之后,下一个包间里面就是一位老先生在提着笔唰唰记礼金。
送几张红票子,返一个二十块钱的红包。
现在没人来送钱,林惊渝便拿着那个小红本来看了一眼。
先生的字写的龙飞凤舞,他看不清上面的名字,只能看见下面的一行的记账。
你家五百,他家三百,隔壁那家八百……
嗯。
挺好的。
这些都是他家当时送的,现在也算是拿回来了。
林惊渝瞅了好久,瞅到他在心里算了一下数,在有了一个大概的概念之后,他就笑眯眯地牵着鹿幼幼走了。
穿过这里,远离这边的喧嚣之后,没有了麻将碰撞的声音和小孩子的吵闹声之后,环境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鹿幼幼挣开了林惊渝的手,把手插进林惊渝的口袋里取暖。
这里没有了旁人,他们两个也可以说一些私密的话题了。
“我妈刚刚说让我不要未婚先孕。”
“……”
一句话直接让林惊渝僵住。
林惊渝过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我能是那种人吗?”
他觉得他丈母娘对他有很大的误解。
“我觉得你不是。”
小学生低头看自己的鞋子,里面的脚趾头蜷缩了起来。
她有话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林惊渝当然不是那种人,而且他们俩还没发生呢。
嗯……
当然她也不是不愿意就是了。
她只是有点害怕……
那么大……
她用嘴都酸成了那样,要是那啥的话,她觉得她会死掉。
鹿幼幼一想到她的悲惨命运,就痛苦地想拿头撞墙。
林惊渝全然不知道小学生的心里头的想法,只以为她在害怕。
“没事的。”林惊渝安慰道。
他伸手把鹿幼幼额前刚刚被风吹乱的发给整理的一下,“我不会让你未婚先孕的。有些事我们可以留到结婚后再说。而且也快了。”
最迟应该就是年底了。
林惊渝一想到他会和学姐结婚,心里头就忍不住地浮起了一层幸福感。
那么可爱的学姐……
现在是贺新居,将来他们还会有结婚宴、接着下来的就是满月酒……
林惊渝看着面前的低着头的女孩子,突然恶趣味升起,大手自己直接熘进小学生的脖子里。霎时间冻得鹿幼幼直跳脚。
女孩子跺脚,手也从林惊渝兜里伸了出来,然后捏成了一个拳头。
鹿幼幼龇牙咧嘴的:“林惊渝你完了!”
林惊渝笑着往后退,告饶:“学姐饶命。”
鹿幼幼步步紧逼,手指上的骨节被按得卡卡响:“你确定你还不跑吗?”
林惊渝咧嘴一笑,再往后退一步,然后转身就跑。
鹿幼幼连忙追上。
她记得林惊渝跑步很厉害,不知道她这回还能不能抓住他。
这世间本来没什么东西是令鹿幼幼心喜的,但是后来林惊渝来了……
日子慢慢走,她要和身边的人度过一生。
……
饭店里依然喧闹。
宴饮香局促地坐在角落的一座,她不爱这种场合,或者说她是觉得有一点不自在。
人太多了。
她讨厌人多的地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有一只手伸了过来,然后一杯奶茶稳稳地放在她面前。
宴饮香抬起头来,她原本是皱着眉头的,看见来人是周陌梅,于是紧蹙着的眉头一下子就松展开了。
“我以为你在打牌。”宴饮香道。
周陌梅:“打牌没意思。”
宴饮香:“那什么有意思?”
周陌梅没说话。
过了会鹿幼幼追着林惊渝过来。然后周陌梅努下巴,道:“看他们打架有意思。”
第182章 要不要去结个婚?
摆席用了两天时间,最后一顿饭结束,周陌梅笑眯眯地把亲朋好友都送走之后,晚上就和林越伯一起窝在床上数钱。
差不多有小五万块吧,锦上添花的玩意。林越伯把礼金清点了一下,准备在林惊渝开学的时候让他一起带过去。
“……”
一月底,断桥村的柿子红了一大片。赵婶在自己门前摘了几个,一起给宴饮香她们送了过去。
柿子摘下来的时候还是硬硬的,带着点青涩。是被放在棉花里捂了一段时间,才变成现在软软的模样。
临近年前,村里的烟花就没停过。
傍晚薄暮初升的时候,就已经有小孩子在缠着要放烟花了。鹿幼幼站在阳台那边,看着在澹蓝天空上绽放的烟火。它们在空中盛开,然后又在空中凋零。
宴饮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站在鹿幼幼旁边,两人也不说话,就一起沉默着看天上的星星。
此时此刻,天上燃烧的烟火仿佛化成了一座桥梁,它沟通着人世间和另一端的念想。月亮寄予情丝,将女人的思念拉得悠长。
过了半晌,宴饮香才说:“我想你爸爸了。”
鹿幼幼沉默着没吭声。
然后一声叹息,女人又下楼去了。
除夕那天下了好大一场雪,村里的老人都笑哼哼的,瑞雪兆丰年嘛。
鹿幼幼走了几部路,一手抓起一把雪揉成一个雪团,假装旁边的松柏是林惊渝,然后一个雪团朝着那树干砸过去。
结果自然是不痛不痒,这点雪球对大树造成不了影响。
鹿幼幼拧着眉头等了一会,没等到她想看到的场景。
小学生站在原地想了一下,然后加大了点力气,一脚朝着那树踹过去。
“哗啦啦——”
树梢上的落雪很快就塌了。鹿幼幼没来得及躲,被雪浇了一个淋头。
“……”
虽然过程不太满意,但至少结果对了。
“呸!”
鹿幼幼勐的吐出一口雪沫子,在原地蹦了几下抖抖她身上的雪,然后就装作没事人一样地把手揣兜里回家。
宴饮香站在阳台那边,从高处往下俯瞰,看见鹿幼幼干的蠢事,也忍不住抿唇轻笑了两下。
——
流年似水,时光很快就从深冬悄悄走到初夏。
现在是大三下半年。
上半年骆文先很短暂地当了一个学生会主席,然后就把事情都交给大二的干部处理了。毕竟骆主席日理万机,天天都泡在图书馆。
林惊渝还是老样子。
虽然大三了,但是他自己内心的感觉还是觉得和大一的时候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他从当初的学弟升级成了学长。
文社的新成员会在财划群里学长学长的喊他。
大三下半年的课比较少,林惊渝闲着也没事,于是便在学校外面的一个餐饮店找了个老板要了一个外卖的兼职辛苦忙活了几个月。
学校周边的饭店也就只忙活中午和晚上的饭点的时间段,林惊渝也就只忙活每天中午和晚上的那两个小时。
工资虽然很多,但多少也能赚一点,而且有的时候还能蹭个饭。
差不多了。
他对现状很满意。
毕竟他现在可不是林家的贵公子,都落魄了,就别嫌蚊子肉少了。
……
六月。
林深见鲸:“【文件】”
此刻林惊渝的内心隐隐有些激动。
只要他完成了这最后一笔交易,他就可以金盆洗……呸,他就可以娶学姐了。
之所以说是最后一笔,是因为他就差这最后一笔他就可以把欠林越伯的钱给还完了。虽然能还完欠款肯定少不了林越伯和周陌梅暗戳戳的扶持。
林深见鲸:“老板,你要的人设图给你发过去了,你看看还满意不?”
这张图里面画的是一个小姑娘。
女孩子的眼神很凌厉,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却有些茫然。她微抬手晃着红酒,小脸精致得看起来有一种脑干缺失的美。
嗯……
金主大人种种自相矛盾的描述让林惊渝感受到了什么叫五彩斑斓的黑。
林惊渝当时其实不太想接这个稿。
因为他不太明白什么叫脑干缺失的美。
“……”
然后后来他就被金主大人抛出来的报酬给折服了。
林惊渝本来想着用高价格劝退一下,结果林惊渝没想到对方竟然二话不说地就把他提出的价格给翻了一番。
那架势,仿佛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嚷——
‘爷不差钱,你给爷好好画就行。’
行了,知道你有钱。
对于这种大单子,林惊渝绝对是用了百分之二百的耐心和百分之三百的创造力去画的。
报酬高,动力足。这算是良性循环。
林惊渝不是一个喜欢修画的人,尤其是在他费了大精力的情况下。
毕竟这是他最好状态下画出来的图了。
就说还要怎么修?
林惊渝都想好了,要是这位金主大人不满意,频繁地触碰到了他的底线,那林惊渝就决定降低底线。
“……”
过了一会,企鹅系统提示对方已接收文件。
顷刻之间,林惊渝就屏气守在屏幕前等着对方的反馈。
很快,他备注为“秦”的金主大人就惜字如金地打过来一个字。
秦:“可”
林惊渝松了口气。
然而,还没等他彻底放松,聊天框上的状态栏又变化了一下。
‘对方正在输入中……’
林惊渝:“……”
是有什么意见吗?
秦:“能方便在她拿的那个高脚杯那边加一个浅浅的看不出来的名字吗?”
秦:“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林惊渝:“名字叫什么?”
秦:“久久”
秦:“就这两个字”
林惊渝:“OK!”
金主大人的任何要求是可以满足的,不能满足的都要想办法满足。更何况他提出的还不算难事。
林惊渝重新打开源文件沉吟了许久,在思考浅得看不出来的名字应该放在哪里。
目光在画上一阵移动,最后林惊渝在键盘上敲了两下,把“久久”那两个字放在了高脚杯里面盛着的红酒上。字体的颜色比红酒的颜色浓了一点,也算是浅浅的看不出来了。
算了,这位大人就喜欢提一些矛盾的要求。他已经习惯了。
林深见鲸:“【文件】”
秦:“好。”
OK!
对话结束。
很快,林惊渝就收到了平台那边的一笔入账消息。
谈价时所报出来数字和真金白银的进入银行卡的观感那自然是不同的。
林惊渝数了三个零,然后又转头去敲了金主的聊天框。
深吸口气。
林深见鲸:“老板。”
林深见鲸:“您有没有想过除了这位女士外,您可以另外再给自己画一副?”
秦:“……”
……
……
最后金主大人要不要他画都无所谓了,反正林惊渝的钱是凑够了。
林惊渝把几张银行卡里面的余额全部都挪到一张卡上来,凑够了二十万,然后等晚上,挑着林越伯下班的时间,一起给他转了过去。
接着,林惊渝就给林越伯打过去一通电话。
“喂!”
“是我,我把欠的钱给你转过去了哈。”林惊渝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说道。
在寝室里的骆文先悄悄竖起了耳朵。
果然!
他就说林惊渝在外面欠了钱!
要不然一向富贵的林大公子怎么落魄成了那个样?
林惊渝:“你记得把欠条撕了。咱俩这关系,我就不让你给我录撕欠条的视频了。”
林惊渝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此刻他春风得意,活像鹿幼幼村头的那个二大爷。
无债一身轻嘛。
从他还完欠款开始,林惊渝觉得他以后过得应该都是神仙日子了。
在电话那头的林越伯语气澹澹的,他一下子就能戳中林惊渝的软肋:“你再嚣张一下我让你妈断了你生活费。”
“……”
果然,做人不能太嚣张。
于是林惊渝果断认错,二郎腿都不翘了。他从床上坐起来,背挺直了,低头敛眉很老实地说道:“爹,我错了。”
林越伯:“嗯。”
然后,林越伯挂了电话。
林惊渝又一下子回靠在枕头上,唉声叹气的。
骆文先在自己床上瞅了林惊渝一眼,然后爬上了他的床。
“干什么?”林惊渝踹了骆文先一脚。
什么癖好?
大晚上的不睡觉爬他床?
“下去!你给我下去!”
骆文先不理他,只反问道:“林惊渝,你在外头欠钱了?”
林惊渝一下子蔫了,他讪讪道:“……都还清了。”
骆文先皱着眉:“欠了多少啊?”
林惊渝不好意思直说,他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出了一个数。
“两千吗?”骆文先试探着问道。
但是骆文先觉得两千是可能性不大,他觉得应该是两万差不多。
“二十万。”然后林惊渝开口了。
骆文先:“……”
骆文先的心颤了一下,看林惊渝的眼神都变得诡异了,“你应该没有去碰什么不正经的东西吧?你要是碰了,学姐能打死你你信不信?”
林惊渝想打他一拳:“你想哪去了?我只是买了个房子。”
骆文先:“?”
林惊渝:“而且就在渝城,等改天有空了我带你去玩。”
骆文先:“??”
林惊渝:“还有一件事,我要结婚了。”
骆文先:“???”
林惊渝:“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你刚刚没听见我喊的人是我爸吗?我找我爸借钱,那当然得用到正经事上。”
骆文先终反应过来,过来好一会他才憋出一句话:“这谁听得出来,毕竟你也叫过我爹。”
林惊渝:“……”
林惊渝怒了。
信不信给你踢下去?
林惊渝还没开始行动,骆文先就问了:“所以你没返什么大事是吧?”
“我哪敢?学姐盯着我呢。”
骆文先盯着林惊渝看了一会,试图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破绽来,最终他说道:“你没犯事就行。你犯事了不要紧,现在你是有家室的人,你小心耽误了学姐的终身。”
林惊渝:“……”
骆文先:“最后一件事,你真要结婚了?”
“我骗你干什么?”
欠的钱都还完了,当然要准备结婚的事了。
不过话说起来,林惊渝觉得他的心有点痛。你说好不容易腰包能鼓一点,结果他转头就给别人打去了。
现在他两袖清风,穷得要命。
蒲修诚从楼下洗完衣服回来,“谁谁?”
“谁要结婚了?”
他以为他们在开玩笑。
骆文先说了句:“林惊渝要结婚了。”
“哦。”蒲修诚没当回事,放完桶就跑到电脑跟前坐下,“结婚了请我们吃席哈。我随五毛份子。”
骆文先举爪子:“我愿意随一块。”
蒲修诚瞪他:“这也要卷?”
“我结婚请你们当伴郎,这样你们就都不用随份子了。然后我还要倒给你们发红包。开心吧?”
蒲修诚马上同意:“老奴支持大少爷!”
骆文先:“……”
呸!
没有底线的家伙!
解斯年背着书包回来,差不多听到了最后一句,“谁是大少爷?”
骆文先顺嘴说了一句:“解大少爷。”
解斯年:“……”
——
夏至将至。
鹿幼幼在讲台上讲《塞下曲》。
“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这首诗的意思就是说……”
鹿幼幼讲得起劲,台下的人昏昏欲睡。
她不愿意上下午的第一节课就是这个原因。不少人都没从午觉的梦里醒来。
“砰砰砰——”
鹿幼幼连着拍了好几下桌子,勉强把他们的精神唤回来了一点。
“注意听课!”
“再有犯困的,就站起来听!”
整个下午的两节课上得鹿幼幼的心头火起,奈何她又不能把他们打一顿,于是这股火就一直憋到她四点钟的课结束、等她跑进办公室吹了会空调才消失。
鹿幼幼一个坐在办公室的凳子上缓了好一会,然后才有心情看一眼手机。
微信上,林惊渝给她发了条消息过来。
林深见鲸:“学姐,你觉得今天是好日子吗?”
幼幼鹿鸣:“算吧。”
林深见鲸:“我也觉得是。”
幼幼鹿鸣:“话说起来,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深见鲸:“学姐你出去看看外面的天空。”
鹿幼幼看了眼窗。
幼幼鹿鸣:“太阳挺刺眼的。”
林深见鲸:“天气很好是吧?”
幼幼鹿鸣:“嗯。”
林深见鲸:“我攒够了九块钱,所以我们要不要去结个婚?”
第183章 老公
鹿幼幼:“!”
今天真是一个好天气。
小学生下意识地就从办公桌的座位边上站起来,什么东西也没拿,就带了一个人。起身径直就往外跑。
鹿幼幼回道:“我回去拿证件。”
很快林惊渝的消息就过来了,“我拿了,你直接打车来民政局门口。”
林惊渝:“【定位】”
旁边在批作业的小李老师一阵讶异,但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只看见了鹿幼幼略显慌乱的背影。
这个时候她再开口问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于是小李老师就只在手机上给鹿幼幼发了条消息关心一下。
“鹿老师你去哪?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鹿幼幼太急了,连字都没打,按着那个键就发过去一句语音:
“我有点急事要去办。我下午没课了,就先走了。要是科任老师有事找我的话,你就帮我说一声,说我明天过来给她处理。”
小李老师:“可是等一会好像有个会。”
鹿幼幼:“……”
实话实说她最烦这些会了。
鹿幼幼想了想,丢过去一句:“你就说我生了一场大病,急着去医院看。”
小李老师:“???”
她觉得小鹿老师走的时候挺生龙活虎的,不像说生了病的样子。
鹿幼幼走了几步,站在一个路口抬手拦了一辆过往的车。
“师傅民政局。”
渝城的夏季没有风,它留在城市里面的只有火辣辣的太阳和躁人的蝉鸣声。
很热。
热的时候心情会烦躁。
林惊渝看了一眼他出门前特地换的白衬衫,觉得他现在一定是被太阳晒得狼狈极了。
他的形象啊。
林惊渝把自己身体缩成一小块,躲在路边绿化树下面的树荫里。
他觉得这个天气真是糟糕透了。
好在鹿幼幼来得很快。
的士把车停在路边,小学生风风火火地从车上下来,表情凝重地像是要打架。
她在民政局门口看了一圈,一眼就看见了蹲在路边的林惊渝。
鹿幼幼强迫性地让自己收起自己心里的那份紧张,捏着拳直直地朝着林惊渝走过去。
然后林惊渝就看到了一双小白鞋。
林惊渝站起来,高大的身形挡在鹿幼幼面前,立刻在她脸上盖了一层阴。
鹿幼幼:“……”
该死。
每天都在被身高鄙视。
林惊渝看着小学生的脸,掌心里突然捏了把汗。别看他叫鹿幼幼过来的时候叫得潇洒,可真到了这地方,林惊渝却莫名觉得有点腿软。
但是来都来了,现在临阵脱逃一点不林惊渝。
可假设再故作深沉地问她“想好了吗”这之类的话又显得太做作了。
要是没想好,谁会大热天地跑来这?
林惊渝看着鹿幼幼想了好久,最后还是没能想到应该说什么。
要不然、
要不然他把小学生绑进去和他结婚吧。
林惊渝心头一动,最后一个字都没说,然后就只低头在女孩子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和我结婚吧。”
鹿幼幼眨巴眼睛,点头:“好。”
林惊渝:“我以为你会说我没有诚意。”
是真的没有诚意。说是结婚,结果他连一个戒指都没有。
究其原因……
他没有钱。
还完他爹的欠债之后他就是两袖空空,吃饭都得蹭着骆文先求他一段时间。
他当然可以再等段时间再存一个戒指钱,但是他等不及了。
对不起,请原谅他的心血来潮。
鹿幼幼:“诚意化身在我们三年相处之间的点点滴滴里。”
戒指不重要,林惊渝才重要。
林惊渝顿了一下,然后问道:“你下午有课吗?”
鹿幼幼想打林惊渝一拳:“有没有课不是都已经来了吗?”
林惊渝:“……”
也是。
鹿幼幼看着林惊渝发愣的模样又轻轻抿唇一笑,然后道:“骗你的,下午就一个会。不重要,我已经请过假了。”
瞬间林惊渝眼睛的眼睛亮了,他头一直在往民政局那边的方向摆:“那我们进去?”
鹿幼幼看了眼时间:“进吧。再不去人家下班了。而且外面挺热的。”
……
……
民政局里面人不多。
没排多久就到了林惊渝他们。“卡察”一声,快门按下。
林惊渝嘴角扬起一个笑,看起来十分开心。
两人拍了证件照,然后红章又各自在俩人的结婚证上盖了一个印。
结婚了。
民政局的人笑眯眯地把结婚证递过去,说了几句祝福的话。
鹿幼幼把林惊渝的手牵得紧了。
从他们进来开始,小学生就没把林惊渝的手松开过。
此刻鹿幼幼的心里头有点恍忽,她还没反应过来她结婚了的事实。
原来已婚和未婚的距离就只是一个章。
一直到林惊渝对着民政局的人说谢谢,再牵着小学生的手把她拉出去,鹿幼幼都没有实现她心底里身份的转变。
她感觉她还是在和林惊渝谈恋爱。
今天和昨天没有任何区别。
林惊渝牵着鹿幼幼的手,出门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觉得阳光很不错。
“来,叫一声。”林惊渝伸手搓搓鹿幼幼的脸。
“叫什么?”鹿幼幼没反应过来。
林惊渝挑挑眉,看鹿幼幼的眼神不言而喻。
鹿幼幼:“……”
小学生先一步松开林惊渝的手走了。
不叫。
鹿幼幼的眼里闪过一丝羞恼。
才不要。
林惊渝立刻跟上去,厚脸皮地缠她:“叫一声嘛,都结婚了。”
于是鹿幼幼顿住脚步,很小声地喊了一句:
“……老公。”
声若蚊蝇。
说完又立刻往前走,不等林惊渝过来。
“什么什么?我没听见。”
鹿幼幼:“……”
鹿幼幼握了个拳头,觉得她拳头硬了。
她顿住脚步,转头朝着落她半步的林惊渝使过去一个眼刀。那眼神里羞恼的意味颇多,更像是一种嗔怒。
“错了。”林惊渝立刻双手举起,一动不动,十分乖巧。
鹿幼幼这才放过林惊渝,做了一个跟上的手势,然后继续往前走。
今天心情好,小学生打了一辆车。
两人坐在后排。
鹿幼幼问道:“你要回学校吗?”
林惊渝:“不回。我们这学期就一门考试周,过几天我拿只笔去学校考试就行。你要回吗?”
鹿幼幼也摇了摇头,“我请假了。今天当然是好好休息。”
林惊渝:“嗯。”
……
的哥把后排的小夫妻放在小区门口,然后就开着车扬长而去。
夏季里,小区里面开了栀子花。
林惊渝随手摘下一朵,然后扎进鹿幼幼脑后束成的马尾里。
鹿幼幼很怕林惊渝被人打死:“你小心有人来说你毁坏公物。”
林惊渝丝毫不心虚:“那我下次半夜来摘。这样就不会有人说了。”
鹿幼幼:“……”
算了。
林惊渝脑袋一天天都不聪明的样子。
此刻鹿幼幼心里在谋划着一件大事。这件大事想必林惊渝也看出来了。
因为在两人独处的电梯间里,鹿幼幼偷偷瞟了他好多次。
林惊渝:“!”
不会吧?
难道今天下午他的清白就要不保了?
林惊渝想着,然后加快了跟着小学生的步伐。此刻他觉得他像是跟着大妖后面巡逻山头的小妖。
偏偏某位大妖还站在前头朝他勾了勾手指,温声催促:“快点。”
“好嘞!”林惊渝马上小跑步跟上。
鹿幼幼眼睛眨眨,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光辉。
她等了林惊渝一会,等他快过来的时候,然后立刻开门进去。
小学生站在玄关处,干脆利落地脱了鞋子,把袜子都塞进鞋子里,然后光着脚走进去。
回家第一件事,开空调,关窗帘。
于是林惊渝一回来,就看见鹿幼幼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把窗帘扯上。
林惊渝:“?”
真的吗?
在这里会不会太那啥了一点。
干完这些事,鹿幼幼又转身,对着站在玄关处的林惊渝勾勾手指,“快点过来。”
“哦。”
林惊渝面色澹然,板着脸朝着小学生走过去。
这些年跟着鹿幼幼别的没学会,表情管理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鹿幼幼歪着头看着林惊渝朝她一步步逼近。
实话实说,她想揍林惊渝很久了。奈何她一直没找到一个名头。
今天刚好。
落地窗前,小学生勐的朝着林惊渝一脚踢过去。
她对准的地方是林惊渝的脖子下锁骨上的部位。
不过林惊渝太高了,她这动作做得更像是噼叉。
鹿幼幼:“?”
怎么回事?
林惊渝被抵在窗前,那一脚踹过来的时候他低低地闷哼了一声,听在人耳朵里有一股意味不明的感觉。
他看着鹿幼幼的姿势,十分新奇地语气:“学姐柔韧度不错。”
鹿幼幼耳尖红了,立马把脚收回来。
“知道我为什么揍你吗?”小学生把手背在身后,一脸严肃地说道。
“这不是奖励吗?”林惊渝下意识开口。
鹿幼幼:“?”
一瞬间鹿幼幼眼睛瞪大,忽然她示威地朝着林惊渝捏了捏拳,颇有一种想把林惊渝给打死的意味。
气死她了!
林惊渝见小学生快炸毛了,立刻收起了脸上的嬉皮笑脸,他端正站姿,保持一个军姿的姿势。
然后鹿幼幼说话就得仰着脸对他讲了。
“……”
八嘎!
这实在有损她教官的威严!
鹿幼幼强迫性地把两人身高差造成的那点差异给忽视,然后板着脸,十分严肃地再问了一遍:“知道为什么揍你吗?”
“报告鹿教官,不知道!”
“好。”鹿幼幼点了点头,“那我们就来算一笔账。”
林惊渝:“?”
他犯什么错了?
“第一个,你鄙视我。”
鹿幼幼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很有点幽怨。
林惊渝:“……”
他什么时候鄙视她了?
“你经常在身高上鄙视我。”
“我没有。”
“你有。第一次你给我打伞的时候,咱俩伞没打到一起,那个时候你就在鄙视我。”
林惊渝:“……”
这怎么能算呢?
“再比如现在、”
鹿幼幼伸手比划了一下她和林惊渝之间的差距,“你看你又鄙视我。”
林惊渝:“……”
这也算?
不讲道理的女人!
林惊渝铮铮傲骨,绝对不会为不讲道理的女人屈服。
然后下一秒,林惊渝的右腿就往后退半步,他蹲下了。
鹿幼幼满意地点点头,把手放在林惊渝的头上,觉得这个高度正好。
“第二个,你家暴我。”
鹿幼幼一想起来,现在还想把林惊渝揍一顿。
太痛了太痛了。
他踩着她的背,还让她跪……动手竟然还那么狠!
林惊渝:“……?”
一个问号从林惊渝脑袋上缓慢地升起来。
半心虚中。
心虚是因为他真的干过这事,半心虚是因为那也算?
鹿幼幼果然不讲道理。
“看!你没话说对吧?你承认了!你就是家暴我!”
林惊渝:“……还有第三个吗?”
鹿幼幼:“……”
第三个没想好。
因为前面两个都是她编的。
林惊渝见鹿幼幼沉默了,然后就开始解自己衣服。从衬衫上的第一颗扣子开始,一颗一颗地往下解。
鹿幼幼吓了一跳,想看又觉得她应该矜持一点忍着不看。
于是鹿幼幼就只羞恼地背过身,羊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你干什么?”
林惊渝道:“不是说我家暴你吗?那你今天家暴回来吧。”
……
……
大白天的,鹿幼幼当然不可能家暴林惊渝的。
她可是一个正经人。
于是最后,小学生就只让林惊渝光着上身在家里给她端茶倒水,给她鞍前马后。
天地良心,那是林惊渝自己脱的,不关她的事。
晚饭,林惊渝自己在厨房里忙活。
他说他寒假找周陌梅学了一道,今天一定要给鹿幼幼做一顿好吃的。
幼幼鹿鸣:“苏姐,再来个网站。以前的那个看完了。”
明明如月:“?”
幼幼鹿鸣:“要欧美的。”
明明如月:“?”
幼幼鹿鸣:“问号什么?很难理解吗?”
明明如月:“你在学校吗?”
明明如月:“你可是一个老师啊,你私下里看这种东西,良心不会愧疚吗?”
幼幼鹿鸣:“没有私下。”
明明如月:“?”
幼幼鹿鸣:“我和林惊渝一起看。”
明明如月:“……”
苏明月觉得这种事情应该不用对她讲。
于是、
明明如月:“呵呵。”
幼幼鹿鸣:“姐。”
明明如月:“三达不熘……”
第184章 作为老公的义务
鹿幼幼从房间里摸了一副耳机出来。
林惊渝在厨房里面叮叮当当的捣鼓,鹿幼幼就靠在沙发上看一些能够陶冶情操的艺术片。
没过一会,小学生的身体就不停地在沙发上拱来拱去,嘴也下意识地咬着指甲。
吃手手。
然后。她脸上浮起了变态的笑。
靠在沙发上的姿势越发放肆了。
……
……
约莫是半个小时后,林惊渝端菜出来。
他炒了个青菜,又炖了条鱼。他先前尝过,觉得他应该是把鱼汤煲得很鲜。
鹿幼幼肯定会喜欢。
“老婆,吃饭啦!”
林惊渝把盘子放在餐桌上,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然后又回厨房去端饭。
听到林惊渝的叫声,鹿幼幼手一抖,脸上的变态笑容顿时消失,被林惊渝喊的那一声吓了一跳。
她觉得林惊渝的叫的那声“老婆”实在别扭。
第一天结婚还不太习惯。
小学生板着脸把耳机取下揣兜里,然后把手机放好,接着便穿着拖鞋走去餐桌那边乖乖等着开饭。
看了那么久的片子,她已经习惯了表情管理,她知道用着什么表情才不会叫人看出来她刚刚干了什么坏事。
但是当林惊渝端着两碗饭拿着两双快子走过来的时候,他还是看了鹿幼幼一眼,然后下意识问她:“你刚刚在看什么?”
“啊?”鹿幼幼一愣。
小学生的心里怦怦跳,突然想伸手去扯自己的脸。话说起来,她很明显吗?
“啊什么?”林惊渝给鹿幼幼夹了一快子青菜,然后又起身、端起一个碗来把锅里的鱼头夹给鹿幼幼,“我是看你不太开心的样子。”
鹿幼幼:“……我很开心啊。”
林惊渝:“真的吗?”
鹿幼幼:“真的。”
林惊渝:“那你笑一个。”
“龇——”
鹿幼幼仰头,朝着林惊渝露出一嘴白牙花子。
这次林惊渝笑了。
他老婆好傻。
鹿幼幼才不理他。小学生舀了一点鱼汤来尝尝鲜。
林惊渝紧张了:“好吃吗?”
鹿幼幼不太想骗林惊渝:“……挺有特色。”
林惊渝:“……”
然后鹿幼幼又吃了口青菜,他抿抿唇似乎是在回味,然后在林惊渝一脸希冀的目光中,小学生仰头看着林惊渝很诚恳地说道:“哥哥,要不然以后还是我做饭吧。”
鹿幼幼从未见过竟然能有人把青菜菜做的这么难吃。
林惊渝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都把小学生逼得喊的叫哥哥了,那显然是真难吃。
林惊渝伸快子夹了一点青菜来尝尝,他还是不相信他没有一点做饭的天赋。
“……不能够吧?”
菜刚一进嘴,林惊渝脸上就是痛苦扭曲的表情。
然后死鲸鱼嘴硬。
林惊渝很艰难地咽下去了,顺便还夸了自己一句,“好吃。”
鹿幼幼看林惊渝那副样子就觉得痛苦,“要不然别吃了吧?”
“不。”林惊渝立刻拒绝了,他伸手把那盘青菜放在他跟前,冲着鹿幼幼摆摆快子说道,“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好一个人吃。”
鹿幼幼:“……”
大概是觉得林惊渝太要强了,小学生仿佛叹息一点,然后叉了大白米饭,用米饭来夸林惊渝。
“哥哥你饭煮的不错。”
林惊渝:“……”
……
一顿饭很艰难的结束。
林惊渝额头上全是汗,他心想着他以后再也不要做饭了。
与此同时,鹿幼幼也在心里想着如何才能让林惊渝打消进厨房的念头。
这真是折磨他自己,又折磨她。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歇了会,很快鹿幼幼就轻轻踢踢林惊渝的小腿:“你去洗碗。”
林惊渝拒绝:“你去洗。”
鹿幼幼:“no,我今天不想碰水。”
林惊渝就瞟她:“不想碰水的话……那你是想今晚让我帮你洗澡吗?”
鹿幼幼:“……”
她没说。
林惊渝:“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去洗碗。”
鹿幼幼起身了:“不比了,我突然又想碰水了。”
林惊渝:“那你洗碗完了顺便把我洗了?”
鹿幼幼:“……”
鹿幼幼决定捏拳头了。
我方承诺,在对方不使用林惊渝时,我方绝对不派出鹿幼幼。
林惊渝一看把鹿幼幼惹毛了,立刻端着碗就跑。
我错了!
鹿幼幼这才哼哼了两声,然后找衣服去洗澡。
林惊渝一点都不正经。
一天到晚就想着挨打。
什么癖好?
七八点钟的时候暮色落下,鹿幼幼去把窗帘拉上,然后就窝在床上看剧。
过了一会洗完了澡的很大只的林惊渝就爬了上来。
“在看什么?”林惊渝凑到鹿幼幼跟前问道。
“看水浒传。”鹿幼幼回答。
林惊渝:“哥哥。”
“什么?”鹿幼幼转头十分奇怪地看了一眼林惊渝。
林惊渝把手往下放,调整了姿势搂住小学生的腰,“水浒传里不是这样叫人的吗?”
鹿幼幼:“……”
林惊渝:“你叫一声。”
鹿幼幼:“不要。”
林惊渝:“真不要?”
鹿幼幼:“……”
然后被子下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小学生面色泛红,整个腰身都僵直了。
“……别。”
鹿幼幼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一点发软。她咬着唇,双手已经被林惊渝用皮带绑在前面。
“还不叫?”林惊渝抬手鹿幼幼的下巴。
忽然有一瞬间,林惊渝觉得他像是古代的那种调戏良家妇女的纨绔。
鹿幼幼的耳尖红透了:“你让我叫什么……”
她现在就感觉她像是被拷打了三天三夜,对方一直问她说不说说不说,结果对方都没提问题。
林惊渝笑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老公?”
林惊渝凑近了,伸手去摸束缚她双手的那个皮带结:“那今晚需要我履行作为老公的义务吗?”
鹿幼幼的心里勐的一抖。
有心想逃避,却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林惊渝眉头皱了皱,见她没说话,还以为是她不愿,于是便又转了话锋,温声安慰:“没事,我等你准备好。”
说着林惊渝就准备去把鹿幼幼的双手打开。
“不。”
鹿幼幼勐的抬头,双手被束着她抓不到林惊渝,便只能把自己往林惊渝怀里送。
“我的意思是说、你轻一点。”
“还有……”
“我明天要上课,露在衣服外面的……”
“别留痕迹。”
第185章 讲台与鹿呦呦
林惊渝下手不算狠,至少还称得上是温柔。但是鹿幼幼一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很痛。
不过结果还算是好的。
因为她还没死、她还能好生生地去上班。
林惊渝可能是因为羞愧,他大早上就起来给鹿幼幼准备早餐了。
鹿幼幼走路不太方便,看见林惊渝就想捶他一拳。
……
……
学校里没人注意到她的怪异状态。
鹿幼幼买了糖给办公室里的人分了分,也没人看出异样。
很好。
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但是很快,鹿幼幼就发现她讲课出问题了。她现在一张嘴,想得就是昨天晚上的事。举手投足之间,衣服的布料摩挲皮肤,仿佛若有若无地擦过昨晚林惊渝在她身上的痕迹。
在这个堪称神圣的地方,想这种事情着实是不会太好……
鹿幼幼把眼睛一闭,在这个讲台上,被十几人盯着,竟然生生卡了壳。
她现在很想把卷子扔了一走了之。
这课还怎么讲得下去?
于是鹿幼幼调整了表情,加快速度评完了一张卷子,然后剩下的时间就让他们自习。
没有这样的……
讲个课讲出来一身的火……
课结束,鹿幼幼就窝在办公室里发呆,哪也不去。
下午三年一班有一节体育课,临近期末,体弱多病的体育老师生病了,把课交给了数学老师来上。
小李老师上完课回来,看鹿幼幼脸色不太好,于是又起身给鹿幼幼倒了杯热茶。
她想了想,又给里面象征性地加了两颗红枣。
看起来应该是能养生补气。
小李老师把杯子端到鹿幼幼面前:“给。”
“啊?”鹿幼幼仰起头来一愣,觉得小李老师给的这杯水莫名其妙。
然后小李老师就说话了,“鹿老师,我看你好像昨天晚上没睡好的样子。”
鹿幼幼:“……”
“啊?”
鹿幼幼先一愣,继而又点头,含湖着敷衍了过去,“昨天晚上有点失眠。”
“嗯!”
一听这话,小李老师深有同感。觉得当老师的太保守压迫了。
“我们当老师的就这样,也就放假的时候能睡得好一点。平时真就是起得比鸡还早。”
她又凑近了,手指点着她的眼袋,一副控告的语气:“看我还是好好睡觉了的,这黑眼圈压都压不住。”
鹿幼幼深以为然,同样表情痛苦地点了头。
当然她想的是另外一桩事。
那么点时间对她来说也不够睡,更别说现在晚上的时间还划了一半分到那啥上。
两个知己又这样聊了一会,很快上课铃响,小李老师终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还有课没上。
“诶?”鹿幼幼问了,“我记得你课不是上午就上完了吗?”
“那个音乐老师请假了,我替她上一节。
“哦。”
鹿幼幼心领神会地点了头。
都是当老师的,彼此之间的小九九她太懂了。临近期末大家都想着多上两节课。
要不是鹿幼幼今天身体不太好,要不然她也和人抢课去了。
小学生今天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她一直在办公室里坐到下午快放学,期间被领导揪去开了个培训会,然后她才给林惊渝发消息。
“快来接我。”
速速来接你老婆。
“马上来!”
林惊渝正在家里炸厨房,一看到鹿幼幼的消息,他连忙翻炒俩下把菜炒熟,然后盛起来就放到电饭锅那边保留余热。
关了煤气,又在锅里舀了一勺水,然后换了身衣服就出去接人。
接人也只是单纯去一个人。
他们最近偏穷,还买不起车。
当然车肯定是要买的,要不然以后接送孩子都不方便。
鹿幼幼给他发消息的时候是刚刚下课的点,以至于林惊渝到的时候,学校里的人都走光了。冷冷清清的校门口,看着有一点孤寂。
林惊渝给鹿幼幼发消息:“我到了。”
鹿幼幼:“马上就来。”
林惊渝:“好。”
于是林惊渝站在校门口等了鹿幼幼一会,很快小学生就出来了。
她站在光影里,朦朦胧胧的,林惊渝看不太真切。
于是,林惊渝就只朝着鹿幼幼张开了双手。
鹿幼幼眉头微挑,提紧了包,快步朝着林惊渝走过去,把自己窝进他怀里。
林惊渝伸手薅着鹿幼幼的头发,恶趣味地去扯她的脸,直到小学生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发出几声抗议的哼声,他才意识到他怀里的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学姐是真的跟他结婚了。
——
家里,鹿幼幼看着林惊渝做的一桌子菜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
鹿幼幼眨眨眼睛,然后转头看着林惊渝:“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做饭的吗?”
这个提议林惊渝想过了,但是他觉得不行。
“我觉得你上了一天班了,要是回来还做饭的话太累了。”
“而且我现在的厨艺也还可以,”林惊渝拍胸脯,“所以当然要给鹿大小姐好好展示一下。”
鹿幼幼诡异地沉默了。
嗯,没错,林惊渝为她着想她十分感动。但是在感动之余,鹿幼幼还是想吃一点好吃的。
鹿幼幼表情扭曲地尝了一块他做的红烧肉。
“怎么样,好吃吗?”林惊渝迫不及待地问道。
鹿幼幼没吭声,她喝了口水来缓解嘴唇里的不适感。
缓了一会,小学生就朝着林惊渝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夸奖道:“你很适合去我们食堂去当那个主厨。”
乐。
林惊渝立刻得意了,然后伸手夹了一快子红烧肉。
来让他看看食堂厨师的手艺。
肉已进嘴——
下一刻,林惊渝伸手去抢鹿幼幼的水喝。
不可能。
绝无这种可能。
他分明是按书做的。怎么还会这么难吃呢?
林惊渝的语气闷闷的,“对不起啊,我以后再也不下厨了。”
鹿幼幼眉头皱了一下,心揪了起来,有些心软了。
“其实……”
她顿了顿,强迫自己说了一句违背良心的话,“其实还挺好吃的。”
一句不够,还要再加一句:
“其实你挺有做饭的天赋的。”
林惊渝:“!”
真的吗?
林惊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鹿幼幼,情深道:“那我下次还做给你吃。”
鹿幼幼:“……”
小学生嘴角抽抽了两下。
妈的草率了。
早知道就不心软了。
第186章 跪键盘也算玩得花?
……
……
林惊渝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藏得很好。
那家伙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缠着她厮磨一番,除了第一晚,越往后的日子折腾得一天比一天狠。但偏偏等第二天她去上课的时候,硬是没有一个人看出来问题来。
她穿短袖在讲台上没人看见,等下了课穿着外套窝在办公室里吹空调就更没人看见了。
小李老师盯着鹿幼幼看了好久,觉得她身上很矛盾。
明明看起来气色不太好,但为什么脸色这么红润呢。
鹿幼幼没注意到有人在盯着她看。
上完课之后她就窝在这里躲清闲,手里揣着一个保温杯,一边看着课本,一边不时抿抿林惊渝给她煮的红枣汤。
唔……
不得不感叹一句林惊渝精力旺盛。
林惊渝没一直家待在家里,他在家里小睡了几日,拼着老命给鹿幼幼做了几顿晚饭,然后在某一天就提着一支笔去参加他大三的最后一门考试了。
大学的考试说着不能挂科,听起来严厉,但实际上也就考试周那几天有点兵荒马乱而已。
连蒲修诚这种老混子都能过,说明挂科的还是少数。
基本上只要在考试周里发狠学了,只要卷面上还看得过去,老师也会尽力捞你一捞。就算卷面分实在提不起来了,那不是还有平时分的嘛。
说起来,还有那一群牲口——
明明考试之前一个个都说不会,结果等考试开始了,都“唰唰”写得贼快。
还没到提前交卷的点,一个个就举手问监考老师能不能交卷了。等能交卷的时间一到、顿时,教室里齐刷刷地站起来一堆乌泱泱的人。
哈哈。
这就是那群口中喊着什么都不会的人。
大学的考试周告诉了林惊渝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说他肯定要挂科了的那一堆人。
所以大三的这最后一门考试,林惊渝没太放心上。
拿到了卷子之后,提笔“唰唰”写下基本信息,林惊渝就开始奋笔疾书了。他现在想的就是他快点把这张卷子写完,然后趁着暑假期间找一个事做,等大四他就不来了。
要好好工作赚钱了。
林惊渝迫不及待的想去上班。
正当林惊渝YY未来的时候,忽的,“唰——”
有人翻页了。
林惊渝笔尖在白纸上一顿、抬头去看墙上的钟。
才不过十五分钟,竟然就有人翻页了。
林惊渝用余光偷偷去瞟这么快就翻面的牲口是谁。
哦,是解斯年。
那没事了。
林惊渝收回目光继续低头写卷子。
解斯年虽然也是牲口,但他是一个秀气的牲口。
考试的时间素来过得很快,林惊渝用一个小时的时间写完了卷子,然后干瞪眼半个小时,等着交卷的时间。
今年还是跟往常一样,交卷的时间点一到,包括林惊渝在内,一片乌泱泱的人起身拿着卷子往讲台上走。
解斯年飞速把自己的卷子往讲台上一放,然后就回去收拾自己的文具笔袋。
都说差生文具多,但其实学霸的文具也挺多的。
林惊渝出教室门的时候特地转头回望了一眼,果然,现在还留在教室里的就只有零星几个人了。
虽然离考试结束还剩半个小时,但这么多人的交卷无疑给他们的内心留下了很强烈的心理压力。
妈的。
交这么快干什么?
一群牲口!
解斯年走出教室的时候看林惊渝还在门外,他靠在墙边,似乎是在等人。
解斯年礼貌性地跟跟林惊渝打了声招呼:“我先走了哈,我刚看见骆文先了,他应该马上就出来。”
“等会。”林惊渝把他叫住了。
“什么?”解斯年顿住脚步。
林惊渝从兜里摸索一会,找出来一个棒棒糖,青苹果味的,然后递给他。
“给你。”
解斯年接过,但脑子里还是懵的:“??”
什么东西?
刚好骆文先出来,“分什么好东西呢?”
蒲修诚瞅见了:“棒棒糖?”
其实是喜糖来着。
林惊渝刚好买了三个,给他们一人分一个。
他偏穷,他自己就不吃了。
能省五毛是五毛。
骆文先拿着手里的葡萄味的盯着看了好久,觉得林惊渝这操作来的奇奇怪怪的。
“什么好日子,你还给我们分吃的?”骆文先调侃。
林惊渝一下子挑眉,急了,“瞧你这话说的,又不是非得好日子才给你们分吃的。”
顿了一下,他又解释道:“这不是大三结束了吗,我寻思着我大四开学不来,以后估计也很少见面了,给你们个糖就算是送别宴。”
蒲修诚一把攀上了林惊渝的肩,觉得他是个实诚人:“那我回头也请你们吃个饭吧。”
然后蒲修诚看向骆文先和解斯年,“你们都啥时候的票啊?”
骆文先:“我不着急,我打算在渝城和学姐玩几天。”
“斯年呢?”
解斯年已经把糖拆开包装吃了:“我明天下午的票。”
蒲修诚觉得时间正好:“择日不如撞日,那就现在吧。今天错过了宰我的机会,以后可就没有了。”
“诶?”林惊渝慌了,在被蒲修诚叉走的时候,急忙拿手机给学姐报备一声,“等等等等,等我和我老婆说一声。”
蒲修诚鄙视的眼神:“耙耳朵!”
林惊渝真是白长了这么个大个!
鄙视!
林惊渝拍了他的后脑勺,没好气地说道:“你懂个屁。”
他万一喝个烂醉回家,绝对被小学生责令家法。
最近鹿幼幼看他那眼神越来越奇怪了,他一眼就知道女孩子在想办法收拾他。也就是她没找到借口,不然她肯定狠揍他一顿来报他对她的一床之仇。
林深见鲸:“我等会和室友吃个饭,可能晚点回家。”
没收到回复,估计是在上课吧。
报备完,林惊渝就把手机揣兜里去了。
蒲修诚哼哼了两声没理会他,接着又转头去看骆文先:“你该不会也是耙耳朵吧?”
骆文先挺直上身,说话的时候很有气概,漫不经心地语调:“想什么呢?我又不是林惊渝,我这么大一个人,能被一个女孩子拿捏?”
林惊渝:“……”
林惊渝想把骆文先手机抢了。
还装!
你有本事一会别找苏明月报备。
蒲修诚开着车带着他们几个选了一个藏在深巷子里的火锅店。
要在渝城吃火锅,就得选这种藏在小巷子里的。
这里开了很多年了,味道也一直不错。
蒲修诚来过很多次,他和老板娘也熟识,在点菜的时候老板送了他一篓子酥肉和四碗冰粉。
四人聊了许久。
最后扯到了林惊渝和骆文先的身上。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蒲修诚酒喝多了,脸色有点微红。
骆文先挠了挠后脑勺:“先谈着呗。还在读书,想不了别的。”
林惊渝不动声色地把罐子里最后一点啤酒给喝完,然后道:“前几天领了证。”
解斯年:“?”
蒲修诚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那边点头,“领证好领证好。”
然后一瞬间、又愣住。
蒲修诚一下子惊醒过来,甚至连脸上的微红都降下去了,他看向林惊渝,微微有一点结巴:“你刚刚说什么了?”
骆文先咋咋呼呼的:“你和鹿学姐领证了?”
林惊渝点了头:“嗯。”
骆文先想揍林惊渝:“这么大事你怎么都不说一声?”
林惊渝:“我不是给你们发喜糖了吗?”
蒲修诚:“但是你说你那是送别的糖。”
林惊渝:“一糖两用也不是不可以。”
其他三人:“……”
最后还是骆文先反应了过来,“你们酒席摆了吗?”
“那肯定还没。”林惊渝下意识便说,“摆酒席这种大事我们肯定会提前通知你们。”
“不过也快了,差不多就是今年年前吧。你们到时要来喝喜酒的啊,我请你们当伴郎,然后份子钱你们就不用给了。”
也怪他结婚忒早了,导致他们的一帮兄弟都还没上班。
要不然他指定圈一大笔钱过来。
“幸好还没,”骆文先打了林惊渝一拳,“要是敢结婚不通知我们,揍死你。”
三个人把林惊渝按床上揍。
林惊渝颇为惊讶地瞅了骆文先一眼,“你敢打我?你要是敢打我,回去我就让我老婆揍死苏学姐。”
骆文先:“?”
骆文先更惊讶了,“鹿学姐结婚肯定会请苏明月当伴娘。你现在得罪我,小心到时候我不帮你解决苏明月。”
林惊渝觉得这个一点都威胁不到他:“我觉得我老婆自己就可以把苏明月给解决。”
就算结婚那天,一群伴娘都阻挠着不让他见鹿幼幼,鹿幼幼也肯定会踩着七彩祥云穿过重重阻碍然后钻进他的怀里。
骆文先:“……”
蒲修诚不插话,他给解斯年夹了快肉。这种关于配偶方面的谈话,不是他们应该说的。
与此同时,苏明月窝在床上,正好端端看着电视,突然就打了一个喷嚏。
奇怪。
谁大晚上不睡觉地念叨她?
苏明月想了想,然后抬手拿手机给骆文先打了电话。
“喂?”
“你在哪呢?”
“不是说好了今天十一点之前要回来的吗?对了,你少喝点酒。伤身体。”
骆文先一句句应着,脸上丝毫不见尴尬。
电话挂了,林惊渝揶揄了骆文先一句,“说好的不是耙耳朵呢?”
骆文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着林惊渝的话,很低调地凡尔赛:“害,她们女生就是喜欢多想。自己女朋友那肯定是惯着对吧?我对象担心我大晚上在外面不安全,那我就先回去了哈。”
“下次我请客。”
说着,骆文先喝了杯酒以表赔罪。
林惊渝刚想说两句,忽然鹿幼幼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
似乎意识到是什么了。
骆文先冲着林惊渝挑挑眉,那嚣张的一副看好戏的眼神仿佛在说,这次轮到你了吧?
蒲修诚不吭声,只给解斯年夹肉。
“你多吃点。”
“喂?”林惊渝接了电话。
手机对面是小学生的声音,她不慌不忙,仿佛在问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什么时候回来?”
林惊渝无法判断鹿幼幼生气没有:“马上。”
鹿幼幼:“好。”
匆匆说了几句,电话就挂了。
林惊渝颇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我也要先走了。下下次我请。”
刚刚骆文先都把他要走的原因说了,所以林惊渝这里也就没再重复。
是个人就知道他刚刚接的是谁的电话。
请客的蒲修诚倒是没非要留他们两个,只是他微微有点担心:“你们两个喝了酒行不行啊,可千万别倒大街上了。要不然这样,我找个代驾,开我的车把你们两个送回去。”
林惊渝拒绝了,“不用麻烦了,我们打个车就行。”
蒲修诚看一眼骆文先,似乎是在确认骆文先的意见。
只见骆文先抬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道,“放心吧,我就没喝多少。就算林惊渝倒大街上了也还有我呢。”
东北大汉拍胸脯保证。
蒲修诚:“……”
真的吗?
蒲修诚面露担忧地目送着两个要强男人的离开,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解斯年,目露怜悯,接着又继续给他夹菜:“来,你多吃一点。”
蒲修诚在感叹。
“果然,还是咱俩好,我们一起寡四年。”
……
……
林惊渝和骆文先确实没喝多少,原本头还有些迷湖的,在外面被风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
不用在手机上约,路边就有的士。
随手拦了一辆车之后,骆文先便说道:“先把你送回去吧,我怕你回去晚了学姐会抽你。”
虽然苏明月发起脾气来也很恐怖,但是苏明月能跟鹿幼幼那种杀伤性武器比吗?
喝了酒了坐在车里有点晕,林惊渝揉揉有点倦怠的太阳穴,下意识回道:“没事,她要抽我我就跪地上。”
骆文先一下子愣住了。
“?”
半晌,他讪讪开口:“你们玩挺花啊……”
“……”
林惊渝愣住了,紧接着脑子里灵光一闪,接骆文先的话辩解道:“跪键盘也算玩得花吗?”
“键盘、遥控器、榴莲……”
林惊渝一个个说着。
然后他拍了拍骆文先的肩:“有机会你可以让苏学姐对你试试。”
骆文先:“……”
骆文先光听着心里就生寒气,果然还是苏明月更温柔。
第187章 惩罚
的士的车窗虽然开着,但林惊渝还是觉得昏昏沉沉的。
他一般不晕车,今天可能是酒喝太多了。
好在沿途的车很少,遇上的也大多都是绿灯。一路的顺风坦途可比停停顿顿要好得多。
的哥把他送到了小区门口,林惊渝下了车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顿时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骆文先坐在朝他一扬手,说了声再见,也不管林惊渝听见没有,然后便很利落地关了车门,接着给开车的师傅报了另一个地址,乘坐着车、扬长而去。
林惊渝在小区外面站了一会,让自己身上的酒气消散了些。
虽然这个点才回家肯定是要挨骂的,但酒气浅些,多少能被骂得轻点。
林惊渝刚才对骆文先说的真不是谎话。他打算鹿幼幼一给他开门,他就抱着小学生的腿跪下。反正夫妻之间,互相跪来跪去的也习惯了,绝不存在丢面什么的。
他呼了口气,在电梯的楼层里面按了六楼。
林惊渝找准了自家门牌,刚准备找钥匙的时候,接着下一秒门就开了。
“卡察。”鹿幼幼站在门里面。
林惊渝:“……”
两人面面相觑,林惊渝脑袋上冒出来一个问号。
他觉得他自己应该是没喝多。
林惊渝往后瞧了瞧,对于鹿幼幼的开门很是惊诧。接着,他又回头对着小学生认真说道:“我刚刚没敲门。”
所以鹿幼幼是怎么知道他回来了的?
鹿幼幼板着脸,看不太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抿着唇不吭声,小学生目光在林惊渝的脸上微微一顿,似乎是皱了眉,然后目光向下,一路往下落到他的鞋上,接着又抬起来解释了一句,“我听到脚步声了。”
很小时候学会的技能,最终用到了林惊渝身上。
“……哦。”
林惊渝语塞,但还是应了一声。
鹿幼幼颇有点无奈,她上前一步把林惊渝给拽了进来,然后把门关上了。
林惊渝微微颔首,觉得正合他意。
也是,关上门好办事。房中事不能被外人看见。
“你喝了多少?”
鹿幼幼说罢,便凑过来,在林惊渝的身上嗅了嗅。闻到了一身的酒气。
她本是随口询问一句,结果这话刚说完,林惊渝“啪”得一下,抱着鹿幼幼的大腿干脆利落的跪下了。
他抱就算了,结果他的手还在她的大腿上摸啊摸。
夏季的睡衣薄,小学生的睡裤就到她的大腿那里。一整个大腿都露在外面。
鹿幼幼:“???”
小学生一脸震惊。
鹿幼幼伸手去探林惊渝的脑壳,“你酒喝懵了?”
林惊渝立马抬头,解释的时候手上动作没停:“没,就喝了一点。”
鹿幼幼:“……”
他这可不像是喝了一点的样子。
鹿幼幼感觉他喝酒喝懵了。
鹿幼幼沉沉地呼吸一声,觉得自己被林惊渝搞出了一身的火。
小学生眼皮子狠狠跳了跳了,觉得自己不安全之后,下意识就想把自己的腿给抽身出来。
然后疑似在撒酒疯的人就偏不放。
鹿幼幼急了,想揍林惊渝:“你抱着我腿是干什么?”
“我这不是在给你认错嘛。”林惊渝解释道、然后下一秒,他右手竖起一根手指来立誓:“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喝这么晚回来了。”
这话一出,鹿幼幼感觉自己要被气笑了。
她拍了拍林惊渝,又看了看自己,没好气道:“你这叫认错?”
鹿幼幼:“还有,你立誓是竖无名指的?”
林惊渝:“嗯……”
林惊渝抬头目光沉沉地看着鹿幼幼。
小学生眉心一拧,哼哼了两声,说着就要撒腿回房:“你要是没喝醉的话、歇一会就赶快去洗澡。我困死了。”
林惊渝扑腾上来,“一起洗。”
鹿幼幼:“……”
草!
……
……
于是第二天,林惊渝就被鹿幼幼罚了。
鹿幼幼坐在沙发上,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本来昨天晚上没准备因为你喝酒那事凶你的。”
毕竟林惊渝跟她报备过了,又没女人,就他身边的那几个兄弟,不算什么大事。她打电话也只是单纯地问一遭,看看林惊渝他们的进度如何了。
但是他昨天晚上把她弄得狠了,所以鹿幼幼很生气。尤其是这个牲口,竟然还口口声声说这是认错。
真是气死她了!
林惊渝:“……”
这回林惊渝倒是完全清醒了。
他不好说什么,只能朝着鹿幼幼赔笑。
鹿幼幼瞅了他一眼,挑他的茬:“你挑衅我啊?”
说着,加重了脚上的动作。
林惊渝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连“嘶”了好几声。他耐着性子解释道:“哪能啊?我这是赔罪。”
鹿幼幼:“……”
一说起这个来鹿幼幼就生气。
她脚指头重重一点,脚掌心踩着:“你还好意思说赔罪?”
林惊渝:“……”
于是林惊渝不吭声了。
鹿幼幼:“说话。”
林惊渝:“我错了。”
鹿幼幼:“你只会这一句?”
林惊渝:“那不是不知道说什么吗?”
鹿幼幼:“……哦。”
脚指头悄悄顶了顶。
林惊渝又“嘶”了一声,身体再也控制不住,整个手掌都按在了地上。
鹿幼幼:“所以你昨晚是装的还是真喝醉了?”
林惊渝努力忍着。他皱着眉头,声音微微有一点哑,林惊渝开口求饶:“姑奶奶,别玩了。”
语气里很无奈。
鹿幼幼这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力。
鹿幼幼“哦”了一声,不动声色地把脚收回来,盘腿好好坐着。
林惊渝缓了一下,抬起问:“你今天没去上课吗?”
鹿幼幼微微颔首:“今天周六。”
林惊渝:“……”
不好意思,忘记了。
然后鹿幼幼又看他,没好气的道,“难为你还记得我还得上课。”
林惊渝想了想:“那我今天下厨,你好好歇着。”
鹿幼幼喝着茶,一听此话便忍不住咳嗽几声。差点没崩住脸上的表情。
林惊渝下厨?
这是嫌她昨天晚上还不够惨今天还要再来谋害她?
鹿幼幼神色怪异,委婉地拒绝了林惊渝的提议:“我觉得还是你比较适合歇着。”
林惊渝:“……”
干什么干什么?林惊渝不服气了。他厨艺有那么差吗?
鹿幼幼从沙发上蹦了下来,她起身去拉窗帘。
等她走到窗帘跟前,便对林惊渝鄙视道:“你快点回去把衣服穿好。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虽然是自己家里,但是大庭广众之下的,还是有伤风化。”
小学生面无表情地说着:“败坏我们601的家风。”
林惊渝:“……”
林惊渝觉得手有点痒、他是真想把鹿幼幼狠狠揍一顿。
听听她说的鬼话,就好像刚刚那个喊他脱衣服的人不是他一样。
林惊渝微微颔首,鉴于他是有罪之身,他决定暂时低调一点。还是别太嚣张了。
……
周六,闲来无事,惩罚林惊渝。
周日,闲来无事,床上休养生息。
周一,忙里偷闲,穿着长袖上课。
七月。
鹿幼幼开始她愉快的暑假。
林惊渝则给渝城的一个游戏公司投了简历,成为了一名十分光荣的实习生。
实习生的工作很简单,无非就是端茶倒水外加一个打印文件。
忙完这些之后就是坐在办公桌上发呆。
鹿幼幼不被上课这种俗世给打扰之后,就天天给林惊渝做好吃的让他带去上班的时候当午饭吃。
她早上给林惊渝准备好包裹,晚上等林惊渝回来吃晚饭,有一瞬间她觉得她好像在玩现实版的旅行青蛙。
林惊渝的中午饭不跟着同事一起吃,一开始他们还邀请着林惊渝点外卖,后来看见了林惊渝的饭盒,就不邀请他点了。
偶尔有女同事过来搭讪。
啊,渝哥你的饭看着好香啊,是你自己做的吗?哇,你厨艺好好啊。
其实林惊渝年岁没那么大,按江湖地位的话,也称不上一声“哥”。
那女同事估摸着就是纯纯想找林惊渝说点话,所以选了一般男人都喜欢的称呼。
当时林惊渝本来想挥挥手展示一下他手指上的戒指来宣誓一下他有主了,结果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好像没买戒指。
于是最后只能拧着眉头疏离地往后一退,有礼貌地说道:“这是我老婆给我做的。”
女同事:“……”
哦。
女同事讨了一个没趣。
然后第二天林惊渝发现没人找他搭讪了,平时偷偷看他的女同事也专心去摸鱼了。
果然。
林惊渝松了口气。
果然大家都还是正常人,在知道他有老婆了还贴上来还要往他这边凑。小三毕竟是少数。
八月。
鹿幼幼的暑假过去了一半。
她感觉很恍忽,这恍忽让她不敢接受现实。于是趁着林惊渝在外面上班的时候,偷偷窝在床上嚎。为什么?为什么她只是一眨眼,一个月就过去了!
……
九月。
鹿幼幼很难过地开了学。
上个学年她带的是四年级,今年她同样跟着她的学生一样,往上升了一年,教五年级。
从五年级开始,年级前五十的学生开始有晚自习。
这就意味着鹿幼幼以后回家要很晚了。
她站在讲台上,板着脸一脸不开心地挨个检查小学生们的暑假作业。
很难过。
无法接受这个痛苦的事实。
而且她还很生气,因为小学生们不写暑假作业的理由千奇百怪的。
然后,鹿幼幼在晚上的时候带着一摞暑假作业回家,准备找时间给它们当废品卖了。
林惊渝实习一共三个月。在九月末,老板突发奇想,在下班前,把他们一群人叫住了。
财务站在老板旁边,身后放了一堆米面油之类的东西。
实习生工资奇少,但今天林惊渝还是被分到了一袋子大米。
当然不只是他有,工作岗位的其他人也有。
小工作室的气氛格外低迷。十几个人、外加一个林惊渝都抱着一袋子大米,有的没分到大米的则提了一桶油。
还有的是一袋月饼。
估摸着是去年没吃完的。
老板神色微微有点凝重,眼眶微红,他沉默地给大家伙鞠了一躬。
然后说:
“不好意思啊,公司就陪着大家到这里了。”
“祝大家伙以后都前程似锦。”
林惊渝:“……”
如他所见,他待的这家公司马上又倒闭了。
啊。
林惊渝抱着大米仰头在心里叹气。
怎么会这样?
难道他是这种黄人家公司的体质吗?
老板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感情诚挚,不似那些职场上的套话。
他这话一说完,立马就有人红了眼眶,呜呜地哭泣:“老板我们舍不得你。”
林惊渝没吭声。
他就待了三个月,自然没什么感情。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庆幸他的实习章拿到了。
他可以好好毕业了。
大四也可以好好去工作了。
老板说了一堆,林惊渝配合地听着,再不时做出一副沉重表情来表达他对老板的不舍。
等他扛着一袋米回家时,鹿幼幼很诧异地一挑眉:“你还买了米回来?”
林惊渝下了班就往沙发上一躺:“没有,公司倒闭了。老板临走前给我们都分了点东西。”
鹿幼幼:“……”
公司倒闭了?
鹿幼幼默了默,然后进厨房去做菜。她算明白了为什么说老师这个职业稳定了。
就林惊渝这个情况,他公司倒闭了三家他的学校都不可能倒闭。
……
十月。
林惊渝去学校办了离校手续,然后在网上通过双选跟着老师选了论文题目,接着就开始他被论文嫌弃的一生。
鹿幼幼可开心了。
周末里没课的时候,要看林惊渝八次。看他被论文折磨的那副惨样。
哈哈。
他终于体会到了她当时的痛苦。
林惊渝:“……”
十一月。
渝城开始降温,这个时候早起对鹿幼幼来说是一种折磨。
早上有早自习,晚上有晚自习。
天天早睡晚起。
妈的,她当初是脑子抽了才会选择考教资。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上辈子杀人,这辈子教语文。
刚好,她两样都占了。
鹿幼幼板着脸在讲台上讲将相和。
“战国时……”
上课的时间过得总是格外慢,鹿幼幼在给他们分析人物性格,一句话还没说完,然后下一秒:
“叮——”
下课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