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回家啦喵！
关于灰石板的事王悔一所知有限，因此两人直接通过空间裂隙来到了三姐妹所在的屋子。
不出意料，她们仨正在斗地主。
牧长清把豆皮交给栗子香，抓着沸血的肩膀把她提了起来。
“干嘛啊主人？”沸血撅起嘴，嘟囔道，“牌还没打完呢。”
“先不急打牌，你看看这个东西——”
“什么啊？一块破石头有什么好看……”
话音戛然而止。
沸血突然变得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阵法碎片怔怔出神，无锋和怜华则面露不解，不知道她怎么了。
良久，她睫毛微微颤动，意识恢复正常。
“怎么样，有什么感受吗？”牧长清赶紧问。
“昂……有种很亲切很温暖的感觉，好像在哪里接触过，但就是想不起来。”沸血摇摇头。
“那就对了，这东西应该是锻造你的模具。”
“模具？”
三姐妹异口同声。
怜华眨巴下眼睛，疑惑道：“就是打铁匠锻造兵刃时用来固定造型的那种东西吗？”
“没错，但是这个模具远比一般的强，它上面有着一个准八品，甚至更高的阵法存在，功能十有八九也是跟锻造有关，我甚至怀疑……”
“主人怀疑霏霏能诞生灵智，大概率就是因为这阵法？”无锋放下牌，仰头道。
“嗯，不然那个李家也不至于如此疯狂，求借不成，便对顾家痛下杀手。”
“有道理……那主人的意思是要搜集此物，尝试重组？”
“当然，这可是霏霏的娘胎，很有纪念意义！”
“……”
沸血一头黑线，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又没法反驳。
顿了顿，她突然扮了个鬼脸坐下去继续打牌。
牧长清莞尔，转身和栗子香回隔壁屋抱团取暖去了。
………………
接下来几天，整个州城气氛变得严肃许多，大量军士出动，前往附近村镇布置防御阵法。
同时，牧长清一行也陪着王悔一去了趟浩淼阁，让他顺利抱得美妖归。
邹言那叫一个羡慕，恨不能也当场抱个——当然，只是想想，在没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他敢这么做那就是找牢坐。
不过栗子香也给他指了条出路，位于遥远的西北方，惟侠派。
只要加入，师姐师妹到处是，各种神兵和功法也应有尽有，于是他干净利落当场加入，王悔一同样没啥意见，毕竟掌门是凉月仙子的亲哥哥，实力能差了？
而比他们还开心的是浩淼阁。
本来是凭白损失一位修为不错的女弟子，没成想才刚转头，便和遥远的惟侠派成了姻亲关系。
看来这跨国拜访得提上日程了啊……
当天中午，邹言和王悔一就穿上了栗子香送给他俩的惟侠派弟子服，准备在云霄州和附近州进行宣传。
牧长清几人则去城外取回鹰龙，然后和相亲归来的栗广文，以及陪他去的小芸坐着神行马车前往州城传送大阵。
栗子香全程眉眼带笑，却欲言又止，终于，在泡完一壶茶后趁着大伯入神品茶，忍不住向隔壁小芸传音问道：“小芸小芸，大伯这次相亲结果如何呀？”
“还……”
“还行。”栗广文接过话茬，说完小抿一口，闭眼回味，“偷偷摸摸打听做甚？直接问，大伯还能不与你说？”
栗子香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抓着他衣袖轻轻晃动，撒娇道：“哎呀，香儿毕竟是个晚辈，直接问您这种事多不礼貌呀~”
“无妨，你又不是晨儿，他若这般问，大伯定要揍他个屁股开花。”
“咯咯咯~那香儿就直接问啦？”
“问。”
“对方是谁？”
“曾经追了我三十年的那位。”
“是她呀……我就知道她还在等着您。”
“嗯……挺傻的，在我这白白浪费大好青春。”
“不不不，我们女子有时候就是这么傻，比如……我也是。”
牧长清老脸一红，静静听着，左手摸猫猫头，右手摸鹰鹰毛，眼睛则往窗外张望。
不多时，眼前变得开阔起来，好似进入了一个大广场，在广场中央可以清晰看到一个直径数百米的大圆。
若是站在高空往下看，便能发现这个大圆是个彩色漩涡。
此刻正有一艘特殊神行船从漩涡内缓缓升起，展露身形，复又落在附近空地，从上头熙熙攘攘下来一大群妖，间或伴随几个人——一看就是做生意的，富态。
另一边，还有十艘神行船静静等待，其中一艘嗡鸣大作，在前者落下后没多久便飞至漩涡上方，缓速下降。
与此同时，整个广场的地面绽放大量线条，向着漩涡汇聚，
刹那间漩涡光芒暴涨，将神行船笼罩。
等到消散，神行船也一并消失，漩涡则再次变得平静。
“第一次见到？”耳畔响起大伯稳重的声音。
牧长清回头笑笑，老老实实道：“是的，我着实没想到这一整个广场居然都是阵法。”
“很正常，传送阵是一种非常消耗能量的东西，就拿眼前这个来说，它每传送一次神行船，便要消耗上千颗下品灵晶，按照一天二十次来算，那便是两万多！”
“我去……”
一天两个清香园。
这般消耗着实有点恐怖。
也不知道那种宗门内使用的短距离传送阵消耗如何，如果也很夸张，那还是算逑吧。
想了想，他又问道：“那过路费如何算？”
“这个各地不一，不过基本上在二十颗下品灵晶一个妖吧。”
“二十……如果一船一百妖，那便是两千——利润不错啊。”
“呵，你小子当这阵法维护不要钱？”
“……”
牧长清不说话了，到底还是太年轻考虑不周到。
顿了顿，大伯走下神行马车去了附近一栋屋子，等回来时直接接过神行马车控制权，飞至漩涡上方。
“下一趟去往南潾州的神行船还要等一个时辰，我交了灵晶，咱们直接走吧。”
“好耶！”
豆皮忽然跳起来，站在坐垫上手舞足蹈，“终于可以回家啦喵！”
话落，下方广场上的大量缝隙再度绽放光彩，汇向漩涡，爆出刺眼光芒。
牧长清只觉眼睛快瞎了，不由自主闭上，等再次睁开，已经处于华丽的空间隧道之中。
329、喵都好怪哦……
或许是因为天生亲近空间波动的原因，牧长清在这里头如鱼得水，径直窜了出去，东瞧瞧西逛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中途遇见两艘从其他隧道过来的神行船，见他在隧道中肉身徜徉，船上众妖不禁个个瞪大眼，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饶是栗广文也有几分感慨。
“唉，若父亲当初也会空间术法那该多好。”他兀自轻叹。
闻言，栗子香和小芸亦有几分伤感，互相牵住小手，而后小芸轻声安慰道：“舅舅，其实小芸觉得，以外公的实力和他当时所携带的法宝来看，他应该还活着，若是运气好，保不齐已经脱困了。”
“难……这空间隧道最是变化无常，且数量无尽。或许正如你所言，他还活着，甚至可能已经出来了，但是……”
栗广文摇摇头，喝下一口茶，叹息道，“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他出现在了哪里，说不定此刻正在相隔了亿万万里的其他世界。”
其他世界……
栗子香莫名精神一震。
这事儿如果放在以前，她或许不会信，但现在她信，因为自己男人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啊！
既然他能来，凭什么爷爷就不能去呢？
想了想，她也安慰道：“这样也挺好的，虽然此生或许无法再见，但总好过爷爷永困虚无。”
“是这个道理。”
“再说，长清他天赋极高，又懂空间术法，假以时日练至登峰造极，未尝不能去找爷爷，您说对吧大伯？”
话落，栗广文似笑非笑看着她。
接着手指弯曲，在她脑门上轻敲了一下，似骂实宠：“你这丫头，就知道变着法儿的提醒大伯不要对他藏拙，胳膊肘都不知道拐哪儿去了。”
“才没有~香儿是很认真的在说~”
“是吗？”
“是的是的！”
“好吧——那大伯只能答应你了。”
栗子香顿时喜上眉梢，嘴里不停念叨着“谢谢大伯”、“大伯最好了”之类的话。
很快，牧长清回到车内，与此同时神行马车抵达隧道尽头，伴随着彩光闪过，大家连车带马出现在蓝天之下——南潾州到了。
四千里仅用时不到三分钟。
严格来说，这个速度很慢……真的很慢。
因为换做科幻片里的星际时代，驾驶飞船进行虫洞或者亚空间穿梭，三分钟足够窜出去不知道多少光年。
当然了，这里是修仙世界，技能树压根不在一个方向，强比属实没意思。
趁着栗广文去外面“买票”，牧长清拿出地图查看关于南潾州的介绍。
此州为武俊国边境州，与黑猫国接壤，州城与后者边境线仅相隔两千里。
按照之前的计划，他和小白狐还会在这儿待一阵子，去附近的三大妖族游历，宣传宗门。
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这地方只能以后再来了。
至于剩下的路程，还要经过白山喵州、空琴喵州和大易喵州三个黑猫国属地，这才能抵达都城——喵都。
全程约莫万里。
半小时后，一处崇山峻岭间，高达千余米的巨型“星门”陡然绽放光彩。
紧接着，一艘比航空母舰还要大上两倍的货运神行船从漩涡中缓缓钻出，其声浩荡，气浪翻涌，将周边山脉上的树木吹得东倒西歪。
而在它上方，神行马车悄悄拐了个弯，向着南边飞去，没几分钟便看见了密密麻麻的高大建筑群，一眼望不到尽头。
车内立即吵吵嚷嚷的，三姐妹和豆皮扎堆在门边兴奋讨论。
尤其后者，恨不能再多长两双手出来帮忙比划。
“嘿嘿，厉害吧？喵都范围是不是超级超级大？”豆皮张开双手划了个大圈，得意洋洋道，“其他城池里可没有山哦喵~”
“是挺大的……不过为什么要把群山也划入城池里，这样不会太占地方吗？”沸血抬手遮眼往前张望。
“会呀，但是不得不占，因为这些山绝大部分都是灵脉山、灵晶山喵。”
“灵脉山，灵晶山？”
器灵三姐妹异口同声，接着同时往下张望。
先前没觉得，现在细细感受之下，果然发现这里的天地灵气不同寻常，要相对浓郁些，但程度又有限，像是被什么东西刻意“罩”住了。
顿了顿，豆皮继续介绍道：“是的，它们负责给传送阵、护城大阵和整个喵都提供天地灵气，非常重要喵！”
“这样啊……”
三姐妹大概懂了，继续问别的。
后边，牧长清倒是觉得有几分惊讶，万万没想到豆皮对于这些事会记得这么清楚，他还以为她只记得小鱼干。
不过也不是不能理解啦，毕竟这里的一草一木以后都是她豆皮女皇的。
不多会儿，喵都主城区建筑群越来越近，神行马车缓缓降落在地面行驶，周围路妖不多，就连说话声都很小，似乎怕吵到什么。
蓦地，车被拦住了。
几个狗妖隔着窗户冲他们摆手，面色严肃，提醒道：“几位是外地来的吧？快快停车！这个时候莫要这般吵吵闹闹进城，建议步行，说话也小声点！”
“……”牧长清愣住，疑惑道，“为何？这大中午的又不是半夜，不能有宵禁一说吧？”
“宵禁是没有，喵都从来就没有宵禁这一说，但是……”
“但是有午禁。”
栗子香将头凑了过来，跟他排成排，然后眸子上扬望天，咯咯笑道，“我都差点忘了，长清，我们下去吧~”
“不是，下去可以，可我怎么那么懵呢？午禁是什么鬼？”
“一会儿你就知道啦~这是黑猫国特色。”
“……”
牧长清下意识看向大伯和小芸，见他俩已经起身，便没了意见。
走呗，反正也没多远了。
神行马车收回，大家徒步上前，没一会儿便顺着宽阔大道进入城中。
不同于想象中的热闹，身为都城的喵都此刻竟然跟鬼城似的，安静无比，大多数商铺皆处于关门状态。
虽然街上也能看到妖，但数量很少，而且其中不包含任何一只猫妖——豆皮除外。
喵都好怪哦……
330、水果是谁？
这着实有点诡异。
更诡异的是，这一路走来牧长清已经发现了至少几千只各类猫猫。
它们有的趴在屋檐下，有的挂在房梁上，有的藏在墙缝里，还有的干脆往大街上一躺，跟死尸似的。
至于颜色，黑的白的黄的红的灰的应有尽有，其中一部分为纯色，一部分带着斑纹，让人忍不住想吸。
牧长清控制住了，转而抱起豆皮rua她的小耳朵，并小声问道：“宝贝，你们家这是什么情况啊？”
“午禁呀喵。”
“嘶——不太理解……详细跟哥哥说说。”
“好的喵~”
豆皮甜甜应声，而后指着那些猫猫解释道，“其实很好理解，我们猫族的生活习性是昼伏夜出，虽然没有普通猫猫那么严重，但到了中午时分还是会很困、犯懒喵。所以在很早很早的时候，我们祖先就立下了午禁的规矩，规定每日‘未时’所有城池统统进入休息状态喵~”
“特殊岗位和城池除外。”栗子香在旁补充，“比如巡察队和负责传送阵的，又比如边关城市。”
“这样啊……”
“嗯，并且相应的，黑猫国绝大部分城池都没有宵禁一说。当然啦，我们九尾国也没有就是了，毕竟现在相对和平。”
牧长清大致懂了。
抬头望日，看角度估计还要一个小时才到午禁结束，便决定瞎逛着，看看喵都的高楼大厦群。
然而就在此时，一支由五十多个猫妖组成的巡察队从大道拐角过来。
皆身着软甲，手执飞剑，面色肃穆，看起来气势十足，尽管在小跑，脚下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牧长清一众见状下意识靠边站，让他们先过，哪怕大道很宽。
蓦地，巡察队停住，那领头的黑发年轻男子不由自主将目光放在豆皮身上，脸上写满疑惑。
这小姑娘……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正想问，豆皮主动冲他招了招手，奶声奶气道：“阿尹统领不认识豆皮了喵？”
“……”
“……”
“……”
全队懵圈。
阿尹统领扑通一声跪下，欣喜万分道：“玄尹拜见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殿下恕罪，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您来——你们还站着干嘛？！”
话落，身后五十多个猫妖终于回了神，同样面带喜色，整齐划一跪拜，高呼道：“拜见公主殿下！”
这么多成年妖的声音不可谓不大，瞬间，整条大道上睡得正香的猫猫们被吵醒七成。
牧长清看向栗子香，后者心领神会，抬手打了个响指，一股无形力量向四周扩散，又让他们睡着了。
豆皮便故作生气道：“你们呀，都说了多少次不要打扰到百姓午禁，怎的就说不听？非要本公主赏你们鞭子吗？”
“……”玄尹一脸尴尬，讪笑道：“这不是见着公主殿下您太激动了嘛，而且……”
“什么喵？”
“而且您学陛下学得不像。”
“……”
豆皮不理他了，转身趴在牧长清肩膀上，哼哼唧唧。
玄尹这才注意到自家公主殿下是跟其他妖和人一起回来的，这个抱着他的是人，不过能觉察到体内有特殊妖气，说明是友好的。
他便放松许多，起身笑笑，拱手道：“玄尹，喵都第二十三巡察队统领。”
“牧长清，来自冲国。”牧长清抱着豆皮没法拱手，便点头致意。
接着看向栗子香，介绍道：“这位是九尾国凉月公主。”
“……”
“这位是九尾国广韵郡主。”
“……”
“还有这位，九尾国……文王。”
“什么？？？”
玄尹两眼瞪得跟嘴巴一样大，能明显听见倒吸冷气的声音。
怎么回事？！
九尾国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重量级角色？
而且陛下似乎不知道，否则不可能不迎接的!
愣神间，牧长清还在继续介绍：“最后是这三位少女，分别是我和凉月公主的器灵。”
“你好。”器灵三姐妹异口同声问好。
“……”
玄尹已经不会说话了，愣在原地像个傻子。
到底还是栗广文对这儿熟络，径直迈步向前，淡淡道：“走吧，去看看猫皇陛下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是……是，我来带路！”玄尹抹了把冷汗。
且不说这白狐身后的九条尾巴，光那气势就做不了假。
很快，大家便在他的带领下向着皇宫而去，一路上豆皮小声叽叽喳喳个不停，基本都在说哪里的零食好吃。
当听见玄尹说有几家零食店这两年已经倒闭了时，她还差点哭出来。
“栗子，你像她这般大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因为这种事哭？”牧长清忽然悄悄传音。
栗子香微愣，旋即剜了他一眼，娇声道：“才没有~人家最多被哥哥气得哭，才不会因为吃的哭，而且到了七岁以后呀……”
“嗯？七岁以后怎么了？”
“七岁以后栗子的小脑袋里便只有你了~”
“傻瓜……”牧长清莞尔，低头看向豆皮，温柔道，“像她这样天真无邪不好吗？”
“怎么说呢？各有各的好吧，有时候等待也是一件美好的事。”
她松开小芸的手，靠近几步，将纤细手臂从他臂弯之间钻进去，扣牢，侧脸亦贴紧胳膊，脸上满是幸福之色。
见自家小狐狸这么大胆，牧长清也没怂，当着大家的面低头轻吻她额头，柔声道：“胡说，等待明明是煎熬。”
“不不不~这二者是共存的，煎熬的同时期待美好，期待美好的同时又煎熬，反正……”
“痛并快乐着？”
“嗯，这个词很合适呢！”栗子香眼前一亮。
顿了顿，她看向走在前方的栗广文，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怎么了？”
“栗子想说……幸好父皇给大伯下了圣令，逼他去相亲，不然的话大伯母就惨了，可能再等三十年也等不到美好未来，妖生只有煎熬。”
“呃……”
牧长清明显看见大伯脚步乱了一瞬。
好在他没吭声，估计也知道自己耽误了人家太久，心里过意不去。
抿抿嘴，牧长清正打算替大伯硬辩几句，栗子香又传音道：“所以栗子以后一定要好好教导水果，一定不让他成为下一个大伯，免得豆皮难捱。”
“附议。”
“等会儿！水果是谁？”
栗广文突然回头，目光如炬。
“……”
“……”
331、长清撒谎了
伯侄俩大眼瞪小眼。
少顷，栗子香昂首挺胸，无比硬气道：“是您未来的侄孙子呀！”
“侄孙子……”
栗广文愣住。
她属实没想到自己这个薄脸皮的侄女竟突然这么有勇气，当他面说这种话，一下子弄得他不知道怎么回了。
思来想去，只能面色古怪道：“怪名，不甚好听。”
“哎呀，是小名啦，大名当然不叫水果。”栗子香笑盈盈的，脸蛋儿上带有淡淡羞红。
“那小名缘何叫做水果？为何不具体到苹果梨子香蕉葡萄橘子之类？”
“因为人家喜欢吃的太多了，用哪一个都显得厚此薄彼，所以只好统称水果~”
“……”
栗广文下意识看向豆皮，再联想起那句“免得豆皮难捱”，似乎明白了什么。
有意思，俩名字不但是情缘名，就连来源都很像，不晓得猫皇和猫皇后知道了会是个什么表情。
他冷不丁笑笑，笑得栗子香和牧长清心里毛毛的。
有心传音交流交流，但一想起大伯可以“听”见，便作罢，老老实实跟在后头来到皇宫。
豆皮全程当导游。
无论园林、大门、建筑，还是大路小径，她都能说出名字，甚至还清楚由来，完全不像个六岁的小姑娘。
更夸张的是，她连宫里每个猫妖的名字都记得，包括普通侍卫和侍女。
大家也格外喜欢她，见到她便会露出发自内心的欢喜。
是以这一路下来，队伍后面的跟班已经多达数百，其中不乏修为深不可测之猫。
终于，在一栋装饰华美的建筑面前，豆皮停下脚步，张开双手比划，兴奋道：“呐呐呐，这里就是豆皮的宫殿了喵~”
牧长清抬眼望去，只见这宫殿主建筑长约三百米，建在宽阔高大的石头平台上，总高约二十米，分三级平台，四周被围墙包覆，进出大门共有四个。
当然除了刚才进来的那个，其他三个准确来说叫偏门。
其风格和皇宫内其他建筑差不多——“黑顶金身”。
除此以外不同的是，它前边自带殿前广场和喷泉，后边自带大花园。
绿植随处可见，大量普通猫咪跑来跑去，爬树翻墙，丝毫不怕生。
相比之下……
清香园多少显得有几分寒酸，更不要说北冰县的那个小院子了。
没由来的，牧长清心里涌上一股歉意。
正要与栗子香说，一位老年黑猫忽然从远处天边飞来，准确落在豆皮面前，跪身行礼道：“臣，拜见公主殿下。”
“是玄敦呀，起来吧，怎么了喵？”
“回公主，陛下和娘娘已经得知您归来，特让老臣前来接您，去往幻境之海猫神山祭祖。”
“祭祖……”
豆皮眨巴几下大眼睛，忽然想起来什么，恍然大悟道，“对哦，今天是三月初五喵！”
“正是——祭祖大典刚好开始，估计要到晚上才结束，您既然回来了，也该去参加。”
“好吧喵……”
豆皮扁扁嘴，转身抓住牧长清和栗子香的手甩了甩，一脸歉意道：“对不起哦，豆皮得先去祭祖，不能亲自带你们参观了喵……”
栗子香莞尔，蹲下身轻抚猫头，温柔道：“不要紧，祭祖乃头等大事，你快些去吧，姐姐和哥哥随便逛逛就行。”
“嗯！那豆皮走啦——鹰鹰你也来喵~”
“唳——”
鹰龙盘旋降落在她身旁。
紧接着，老黑猫袖袍轻挥将他俩包裹，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遥远天际，速度不可谓不快。
数百跟班立即退散，只剩下豆皮宫的侍卫和侍女们。
他们带着牧长清一行直奔殿内，耐心介绍每一个地方，并分别安排好住房。
其中，栗子香有专属的，毕竟她以前年年都会来住一阵子。
嘎吱——
房门打开，入眼为白色镶粉、刻画了白狐图腾的巨大房柱，整个房间白碧辉煌，华美无比，属于典型的白狐族风格。
客厅尤其大，少说可以容纳二十几个妖同时跳舞，愣是把牧长清看呆了。
见他这副模样，栗子香反手将门关上，笑笑不说话，自顾自走到茶艺桌旁边倒了一杯凉茶，再折回，双手奉上，甜甜微笑道：“长清喝茶。”
“好，谢谢。”
“不用~都说了咱俩之间不需要谢谢，再说了……奉茶是身为一个娘子应该做的事~”
牧长清不禁莞尔，抓住她狐耳rua了rua，调笑道：“这话让大伯听见，他非要皱眉不可。”
“不管，人家就是你娘子！”
“好好好，我的好娘子，跳支舞给相公看呗？”
“可以呀~相公想看哪种风格？”
“都行。”牧长清迈步前往茶艺桌。
这东西高度很矮，没有椅子，需得盘腿坐下，边上还摆了些新鲜水果。
他摘下一粒葡萄轻轻咀嚼，补充道：“不过看完这一支舞，相公得出去下。”
“诶？去哪里呀？”
“这个……火耀海有个朋友在这里，好些年没见了，这次我正好来，他便拜托我给他朋友送些九尾国土特产。”
说着他从手镯内掏出一包东西。
栗子香凑近一看，发现果然是九尾国特有的几样坚果，便不疑有他，微笑道：“那香儿跟你一块儿去。”
“不不不！”牧长清赶忙拒绝，尴尬道，“他那个朋友比较怪，社恐……社交恐惧知道吧？陌生妖一多就紧张犯病，所以我自己去就行，不会太久的。”
“这样啊……”
“是的，火耀海特意强调过，不然我肯定带你。”
“那好吧，不过相公走之前得先办件事。”
小白狐眼中露出狡黠之色。
不等牧长清问，她俯身搭在他肩膀上，附耳魅惑道：“把你家小狐狸喂饱~”
“……”
……………………
风停雨收。
栗子香眼眸微闭，蜷缩在被子里回味余韵，脸上带着诱人的潮红。
耳旁是悉悉索索穿衣声。
待停下，她感觉自己脸蛋儿被亲了一口，被子也被掖紧。
牧长清温柔道：“那我先走了？”
“嗯~记得早点回来，不然栗子会担心的……”
“傻瓜，我还能在喵都跟妖打架不成？你安心睡吧，回来了我给你洗澡。”
“好~~”
嗡——
天地一声轻吟，牧长清闪身钻入空间裂隙消失不见。
屋内立即安静下来，只剩栗子香轻微的呼吸声和翻身时的被子摩擦声。
不一会儿，她感觉嗓子有点干，缓缓起身想去喝口茶，但是还没等她将两条腿都挪下床，眼睛便定住了。
那包坚果还放在茶艺桌上。
“笨蛋长清真是粗心大意，这都能忘。”她轻笑摇头。
可是等了又等，茶水都喝了三杯，预料之中的“牧长清回来拿坚果”场景还是没出现。
“不会吧？长清撒谎了？”
小白狐喃喃自语，眉头皱起老高。
332、你这果保熟吗？
太阳渐斜。
撒谎的牧长清正循着地图指引，只身一人前往于幻境之海的巧樱岛。
路上见到了不少其他岛屿。
有的是宗门驻地，有的是妖兽地盘，还有的似乎是某些大佬的独有领地。
整个岛上不见妖烟，却充斥着建筑和其他改造痕迹，估计跟“私人会所”差不多作用。
至于黑猫国祭祖的猫神山并未见着，地图显示在另一边，与巧樱岛隔了数百里，而这依然属于幻境之海的中央圈，足见面积有多大。
不夸张的说，单论面积，幻境之海应该比地球最大湖泊——里海，还要大两倍有余。
相当于两三个小日子过得不错的日本国土总面积。
咻——
身影划过水面，掀起白色大浪。
牧长清再度穿越空间裂隙，成功抵达巧樱岛上空。
从上往下看，这座岛的轮廓像个爱心，面积也挺大。
地形的话呈中间高，四周低的趋势。
那高的部分是个死火山，洞口郁郁葱葱，不知道多少年没喷发过了。
低的部分则种满了绽放粉色花朵的不知名树木，间或夹杂些建筑。
是以，整个岛屿上边青翠，下边粉红，周围湛蓝一片，好看得很。
简单寻找了会儿入口，牧长清控制身体缓缓下落，落在“爱心”的尖端。
这里有一座山门，上书几个大字——“玄氏巧樱岛”，往后看还有几栋建筑，里面妖头攒动，少说有百余妖。
当然，大部分都是男性，女性只有不到十个，而且几乎都不好意思，眼神躲闪，眉眼带羞，毕竟女孩子主动求亲太少见了。
至于姻缘果，那真是多如牛毛，东一堆西一堆，不少于千数。
“嗨呀，这回总该能淘到大极品姻缘果了吧？”
牧长清自言自语，而后深呼吸几口气平复激动心情，再迈步进入，混进妖群中。
他不太懂如何分辨这玩意儿的好坏，打算看看他们怎么选。
不多会儿，他在看了七八个妖之后心里大致有了数。
总的来说吧，挑选姻缘果有三个步骤。
一看表皮，二闻气味，三敲“果核”。
第一步可以判断出这颗姻缘果总体上是否新鲜，如果表皮边角卷了，根蒂部分黑了，则说明它已经摘下来有段时间，品质受到影响。
第二步则是建立在卖家给第一步动了手脚的情况下。
比如看表皮看不出异常，这时候就去闻，新鲜的姻缘果会有淡淡清香，不新鲜的则无味，甚至有点“闷”。
而第三步——这一步有些卖家会以破坏卖相为由不允许买家干，因为需要撕开少量表皮，敲里面的果核。
严格来说确实不能算卖家奸。
但买家是妖仙！
只要脸皮厚，卖家终归会松口的，反正牧长清已经瞧见好几个成功了。
评判标准的话是看声音是否沉闷。
越沉闷说明这颗姻缘果年份越足，越坚硬，以后保存的时间也越长。
清脆就不行了，运气差点，说不定二次加工的一锉刀下去就给你干出几条缝来。
同时，姻缘果还有个盲盒——或者说“赌石”玩法。
顾名思义，随机挑，随机开，价格固定。
每一堆里面都藏着少量好的。
牧长清对此没啥兴趣，毕竟卖家再怎么脑残，也不至于把大极品姻缘果放进去。
一小时后。
夕阳西下。
牧长清已经将所有摊位逛完，并将脚步停留在其中最大的那家边上。
左瞧瞧又看看，翻了二十几个姻缘果，以至于店家和下手时不时便打量他几眼，好奇这人类要挑到什么时候。
终于，他似乎选定了，拍了拍一个冬瓜大的姻缘果，而后来到面前，笑呵呵道：“生意行啊哥俩儿。”
“还凑合吧……哥们儿你买不买？”店家是只中年黑猫妖，闻言擦了擦手。
“买啊，不过你这姻缘果怎么卖的？”
“普通品质二十下品灵晶一斤。”
“我草~你这果皮是金子做的，还是果核是金子做的，这么贵？”
牧长清指了指那冬瓜大的姻缘果，笑道，“就那个少说有一百斤，按你这价儿可就是两千下品灵晶啊，普通品质哪里值这个价？”
店家便笑，摇头道：“不当季！这个季节哪儿有姻缘果啊？也就我们是种植户——你嫌贵我还嫌贵呢。”
“……给我挑一个。”
“行。”
店家起身四处走走看看，选了个比那“冬瓜”还大的姻缘果，似笑非笑道：“这个怎么样？”
牧长清没出声，同样似笑非笑看他，下巴颏轻抬，问道：“这果保熟吗？”
“你这话……我专卖姻缘果的还能卖你生果蛋子？”
“我问你这果保熟吗？”
“……”
气氛微变。
店家皱起眉头，缓缓直起腰杆，面带不悦道：“你是故意找茬儿是不是？”
“不不不，我一个人类怎么敢在妖族地盘找茬？”
牧长清顺势坐在摊位边缘，笑眯眯道，“我只想知道老板你是否诚心。”
“诚心如何，不诚心又如何？”
“诚心的话便送你个大单，不诚心我就另寻别家。”
“……你到底什么意思？”店家将姻缘果往地上一放，“你要不要吧？”
“不要。”
“你！”
牧长清抬手阻止：“哎——别生气，我只是看不上这个品质而已。”
店家火气顿时少了许多，语气也放缓些：“那你要什么品质？”
“不急，你先告诉我各个品质的实际价格，记住，要诚心。”
“……”
火气止不住又上来了些。
但他到底是个生意妖，见这人类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没好气道：“普通五颗下品灵晶一斤，下品二十，中品五十，上品一百，小极品五百，大……大的不说也罢。”
牧长清又笑，一脸认真道：“不，我就是想知道大的！”
“……大极品两千一斤！”
“行，给我整个大极品，个头越大越好。”
店家懵了。
几个下手同样面面相觑。
良久，他皱眉道：“这位兄弟，我可以为先前故意宰你的行为道个歉，但我还是想确定一下——您真没拿我们开涮？”
“哈哈哈，我哪儿敢啊？这是什么地方你们自己不知道啊？”
“话虽如此……”
“行了，这是定金，带我去挑。”
四周突然绽放光彩，一座小山般的灵晶出现在空地上。
哭惨单章（82W字求杀）
8.15，七夕已过，开学将临，值此大好日子，养书的兄弟们可以开宰了（不然我要饿死了呜呜呜……）
然后说一下成绩吧。
目前均定560，每天两章，每次更新完都会喜提均定掉落2-3点的福利，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很危险，很可能八月掉下500均，导致吃不到全勤奖励了，所以特开单章来哭个惨。
希望各位养书的、看盗版的都可以来“起点”支持一下正版。
正版也是可以白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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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事说三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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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不美吗？
而且正版有本章说，有书友群，有番……那什么是吧？
美的很，盗版没劲，真的！
求求你们来看广告养我QAQ，不要让我饿着肚子写书啊！！！！！
333、我靠，抢钱也没这么快啊！
买东西，没有比直接交定金更有诚意的了。
四周鸦雀无声，所有妖都不约而同将目光投了过来，面带震惊。
尤其店家和他的几个下手，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下一秒，店家发疯似的摇晃身旁下手，大吼道：“还愣着干嘛？快去请大老板过来！”
“哦哦哦……我马上！”
话落，店家的表情在零点零一秒内发生天翻地覆变化，下意识搓了搓手，躬身谄笑道：“哎哟这位大人，刚才属实是我没眼力劲儿了，您大人有大量，莫怪莫怪！”
“放心吧，我没那么小心眼，只要你们一会儿别又宰我就行。”牧长清笑笑，信手拿起一颗篮球大小的姻缘果把玩。
顿了顿，忽然开口道，“你们大老板可是叫玄韵？”
店家忙不迭点头：“对对对，难道您认识？”
“不认识，但是我有个朋友认识，就是他介绍我来的，不过他说玄韵老板经常见不到妖，只有你们这些下属才有办法联系。”
“没错，大老板她生平两大爱好，一个是照顾花花草草，一个是……”
“嗯？”
“呃……”店家欲言又止。
左右瞧瞧，凑上前低声道：“写书，有颜色的那种，遇上觉得合适的客户还会把客户也写进去。”
“……”
这两点火耀海倒是没跟他提起。
不过无所谓，他是来买姻缘果的又不是来买小黄书的。
至于会不会被写进书里……老板非要写他也拦不住。
正想着，外头黑光闪过，一道高挑的女性身影突兀出现在众妖眼前——性感、清凉、成熟。
脑袋上两只猫耳朵笔直竖立，细长的黑尾巴则在身后缓缓晃动，不知有何含义。
她一下子便将在场所有妖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紧接着，她迈动步伐，大长腿在群衩间若隐若现，同时声音慵懒道：“请问……是哪位老板要买大极品姻缘果？”
“我。”牧长清简单举了下手，将目光定格在她脸上，认真道，“我要买。”
“哟？竟然是个帅气的人类公子哥儿，怎么称呼？”
“叫我牧公子就行。”
她便点点头，委身行礼，笑眯眯道：“牧公子，小女子玄韵，乃巧樱岛岛主——这堆灵晶可是定金？”
“是的。”
牧长清侧身让开，方便她清点。
伴随一阵黑色灵力闪过，玄韵信手收回，满意道：“不错，跟我来吧。”
她扭着腰肢走向岛屿深处。
这一刻，牧长清深切理解了什么叫“猫步”，简直没有比这更正确的了！
但身为准·有妇之夫，这种场景能少看还是少看。
是以，他果断挪开视线，在众妖羡慕的眼神中跟随玄韵岛主钻进果林里，全程左瞧右看，满脸写着惊讶——姻缘树个头是真的大！
单论树径，几乎没有低于四人合抱的。
而且高度也很夸张，基本都在一百米以上，姻缘果就在那粗大的树枝上吊着，风一吹，摇摇晃晃，不禁让人担心会不会掉下来。
答案应该是不会，因为这一路过来地上除了粉红花瓣，并无他物。
甚至于整个林子里除了风声，便只剩下高跟鞋和石板路相碰发出的哒哒声。
忽然，玄韵停下脚步，转身轻笑道：“牧公子。”
牧长清愣了愣，同样停步，拱手回礼：“岛主请说。”
“小女子可是不好看？”
“呃……岛主何出此言？”
玄韵便又笑，抬头望望树，又重新低头打量他：“以前那些个我亲自招待的客妖，尽管都有对象，但没有一个不盯着我身子看的，而你……似乎比较特别。”
她双手比划了一下，“竟然主动与我隔开两丈远，注意力也一直放在姻缘树上。唉……到底是我妖老珠黄了么？”
牧长清哑然，摇头笑道：“岛主不必怀疑自身容貌，平心而论，你的姿色可称绝艳，奈何牧某已有放在心尖上的女子，若再多看其他女子，便显得对她不尊重。”
“哦？有意思……”
玄韵挑了挑眉，转身继续走，淡淡道，“就冲牧公子这番话，此单我给你优惠一成。”
牧长清顿时有点懵，下意识想问真的假的，又怕她反悔，便赶紧拱手道：“多谢岛主！对了，火耀海托在下给岛主送来些九尾国特产，还请收下。”
话落，玄韵又停下脚步，小嘴微张，惊讶道：“你认识耀海？”
“是啊，前些日子他去武俊国云霄州妖盟分部任总管一职，正巧得知我要来此，便……诶？我坚果呢？”
牧长清惊呼，面色微变，意识钻入手镯中仔细寻找，但一无所获。
仔细想想，似乎是之前和栗子亲热的时候忘了收回，走的时候也忘了带？
“坏菜了……”
“怎的？”
“我把装坚果的包袱落屋里了……”
玄韵便笑，无所谓道：“那回头再送来便是，我虽然喜欢吃坚果，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牧长清连连摆手，脑门上满是细汗。
他甚至已经想象到栗子香正坐在床沿上生闷气的场景。
不怪她，这情况哪个女子不会乱想啊？
不过现在再回去也来不及了，还是先把姻缘果买了吧，剩下的……听天由命，实在不行就只能提前暴露求亲计划以保命。
玄韵饶有趣味瞧着他，心里猜了七七八八，娇笑道：“放心，女孩子很好哄的。”
“还请岛主指教！”
“喂饱她~”
“……”
不愧是写刘备文的。
简单交流几句，一人一猫继续往里走，路上话语也多了起来，大多是玄韵讲，牧长清听。
内容嘛，自然是关于姻缘果的二次加工选择。
据她说，绝大部分妖都不会买特别大的姻缘果，因为一来太贵没必要，二来加工后的产物小巧些方便摆放和携带。
但牧长清不打算这么做，他就要弄个大的！
把栗子香所有喜欢吃的水果都雕刻上去，再把他俩的点点滴滴也用雕刻形式展现。
反正最终的效果像浮雕画，从左往右看过去，能清楚知道两人间的故事发展脉络。
这样即便他们以后老了，记忆不行了，只要看到这东西就能清晰回忆起现在——嗯，很完美！
玄韵听完，面露凝重之色。
牧长清迟疑道：“怎么，没有那么大的果子吗？”
“有倒是有。”
“那岛主为何这般表情？”
“唔……你知道二次加工是要请工匠的吧？”
玄韵撩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丝，哭笑不得道，“像大极品姻缘果，敢接这个单的基本都是顶尖大师。”
“然后呢？很贵？”
“嗯，他们同样按重量收费，每斤……六到七百颗下品灵晶！”
“啥？我靠，抢钱也没这么快啊！”
334、万事俱备只欠求亲
日落西山，天色渐暗。
皇宫，豆皮殿，九尾阁。
栗子香披着薄纱睡衣，赤足站在窗户边沿，眺望远方。
夜晚的黑猫国是最热闹的，即便身在皇宫，也能感受到城中直冲云霄的热闹气息，满眼皆是灯火。
但妖与妖的悲欢并不相通，比如栗子香此刻只觉得吵闹，眼中隐隐有些烦躁。
不过这股烦躁终究还是转换成了一声长长叹息。
“唉……”
“小姐，您放心吧，姑爷不是那种人。”怜华站在旁边，仰头眨巴眼睛。
“是啊夫人，主人应该是单纯忘了拿包裹，但又懒得折回。”无锋补充。
沸血亦忙不迭点头道：“没错没错——实在不行，夫人用灵识扫扫嘛，主人总不能跑到千里之外去。”
闻言，栗子香沉吟了会儿，缓缓摇头道：“不可，喵都及附近区域修仙者众多，不能随意动用灵识。”
“那……就只能等主人回来了。”
“嗯，你们去休息吧，我自己等就行。”
“不行不行！”沸血连连摆手，认真道，“我们不走，万一您一会儿想不开怎么办？”
栗子香莞尔，伸手轻戳她脑门，微笑道：“傻丫头，你还怕我寻短见啊？”
“昂！恋爱中的女孩子谁说的准？”
“咯咯咯~你呀你，也开始懂恋爱了~好吧，那我们一起等。”她转身走进屋内，熟练泡茶。
不多会儿，茶香弥漫，小白狐小嘬一口，轻声道：“其实，我并不担心长清去寻花问柳。”
三姐妹同时抬头，用奇怪的眼神看她。
不担心？
不担心还在窗口一站就是个把时辰？
见她们不信，栗子香又道：“真的，因为那袋坚果是九尾国特产，我们此前从未买过，所以只可能是火耀海给他的。而火耀海……我送他一百个胆子，他敢联合长清欺骗我吗？”
三姐妹又同时摇头：“不敢。”
“嗯，这就对啦，这件事本身肯定是真的，长清大概率是忘了拿包裹，而之后想回来拿的时候又因为什么事耽搁了。”
“唔……会不会和某些妖起了冲突呀？”怜华盲猜。
话音甫落，沸血猛拍桌面起身，身上陡然爆发血气，骂骂咧咧道：“老娘倒要看看谁敢！走，风风，给主人找场子……哎哎哎，你拉我干嘛啊？”
无锋没好气瞥了她一眼：“因为你太冲动！”
“不是，主人都被欺负了，老娘还冲动不得了？”
“哎……猜测！那是怜华的猜测。”
“哦……”
她便又坐了下来。
栗子香轻抚她脑袋平复情绪，轻声道：“应当没有武力冲突，我倾向于长清遇到了某种奇特功法，或者奇特现象，进而导致他进入顿悟状态。”
“对啊！”
三姐妹恍然大悟。
主人以前不是经常这样么？
顿了顿，怜华用手肘捅捅栗子香胳膊，笑嘻嘻道：“小姐小姐~书上说的果然没错呢，恋爱中的女孩子就算知道某些事的正确答案，但还是会止不住胡思乱想~”
“噗嗤——你这小妮子皮痒了是吧？敢调笑你家小姐！”
“哎呀呀呀……别挠我痒痒……我错了错了~”
偌大屋子乱作一团，一大三小四道身影你追我赶，玩得不亦乐乎。
……………………
另一边，牧长清正同一名老橘猫对视。
二者皆神情严肃，目不转睛。
玄韵则坐在附近的大石头上，翘着二郎腿，脚下是一块足有一米三长，一人合抱的超大姻缘果。
她眉眼间隐隐有几分不耐烦。
良久，对视终于来到尾声，牧长清伸出手摆了个七字形手势，振声道：“加工费五百下品灵晶一斤，不能更多了！”
“不行不行，至少六百！”
老橘猫连连摇头，指着那姻缘果认真说道：“而且老朽还给了承诺，每损毁一斤赔双倍加工费，这可是整个喵都和幻境之海其他工匠都不敢承诺的。”
“嘶——”
“再说，小兄弟瞧见我胸前这牌牌没？特级雕刻大师，你可以随便问，看看整个黑猫国有几个。”
“这……”
牧长清禁不住挠挠头，感觉有几分难顶。
想了想，他最终还是选择妥协，无奈道：“行行行，八百就八百，不过我没那么多现成的灵晶，以物抵钱行不行？”
“可以，拿来瞧瞧。”
于是牧长清便将兜里那一大堆灵能塔符、空间灵符和别的乱七八糟的灵符统统掏了出来。
经过一番核对，最终折价四万多下品灵晶，算上本身就有的三万多，合计约八万。
而这颗大极品姻缘果总重一百零三斤，加工费便是六万一千八。
玄韵随手一挥，将那零头抹了去，最终只花六万。
至于这果子本身价值，按照正常价两千一斤，是为二十万零六千！
好在玄韵先前答应了他优惠一成，之后又看在火耀海的面子上再优惠一成，最终价格为十六万四千八百颗下品灵晶，合一百六十五颗上品灵晶！
这笔钱牧长清自然没有，但他有妖盟声望，那玩意儿老值钱了，可以转卖给其他妖。
比如A想要一件极品武器，牧长清就可以用声望去换，完事儿再跟A用灵晶交易。
过程并不复杂。
“好了，咱俩这边的话，等我找着客户再联系你。”
玄韵起身，举起双手舒展身体，展现曼妙身姿，“果子就先让老橘头加工，具体的加工方案你自己和他商量。”
“好，多谢岛主！”牧长清面色红润，喜气洋洋。
顿了顿，又忽然挥手拦住她，挠头害羞道：“那个……再耽误岛主一会儿。”
“怎么？想通了，要多看看我？”
“不不不——我就是想问问，这幻境之海这么多岛，哪个岛的风景比较适合求亲？”
“我的。”
“啊？”
“我说我的岛比较适合求亲。”
玄韵嘴角扬起，抬手指向远方，得意道：“在那边，是一大片花海哦，用来求亲什么的再适合不过了，要不要去看看？”
牧长清正要点头，又忽的想起小狐狸还在宫中等待。
思来想去，摇头轻笑道：“今天算了，出来太久，再不回去不行了，改天再登岛拜访。”
“也行。”
一人一猫互相留下联络气息。
接着，玄韵唤出飞剑飞向幻境之海深处，留下牧长清在原地搓手手，兴奋道：“啊——万事俱备只欠求亲！”
335、猫皇陛下
回程路上，牧长清心情三分兴奋七分忐忑，甚至不敢直接进屋，空间裂隙只开在门外。
思来想去好半晌，这才深吸口气推门而入。
哐当。
房门开合。
屋内有着熟悉的淡淡幽香，仔细听闻，还能听见轻微水声和交谈声从另一头的浴间传来。
走进卧房一看，果不其然，床铺已经收拾齐整，先前战斗痕迹也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至于那包坚果依然放在客厅茶艺桌上，并未动弹，但旁边的茶具有动过，是以小狐狸肯定注意到了。
顿了顿，牧长清硬着头皮走向浴间，站在屏风后头。
“长清？”栗子香轻声呼唤。
“啊……我在。”
“怎么在外傻站着？”
“咳，那什么，这屏风上的字画挺好看的，有点入神。”牧长清故作镇静，伸手指指点点，“我看有你名字，这应该是定制的吧？啧啧，一看就价值不菲，果然还是你们皇室贵族会享受，咱家跟这一比简直就……”
屏风后头忽然钻出颗红发小脑袋。
沸血眨眨眼，招手道：“进来啊主人。”
“……你们没有一起洗？”
“没有，我们在帮夫人撒花瓣和按摩呢。”
牧长清便松了口气，迈步进入。
只见栗子香正眼眸微闭靠在粉红浴桶的边沿，香肩半露，粉颈红润，满头秀发盘成团顶在头顶，上边还扎了个类似浴帽的东西。
她两手摊开，分别放在浴桶两边。
怜华和无锋各自抓着其中一条手臂来回揉捏，时不时的还会抹点精油。
沸血则在前边掰花瓣，掰好了就丢进水里，搅和搅和。
总之整个浴间充斥着浓郁香味，闻之心旷神怡。
牧长清左右瞧瞧，搬了张椅子在小白狐身后坐下，伸手轻按她太阳穴，笑道：“公主殿下今日好雅兴，以往可不见你让她们服侍。”
“是啊~不过还是赶不上长清公子雅兴。”
“我哪儿雅兴了？”
栗子香睁眼，嘴角微微扬起，精致的鼻子来回翕动几下，淡淡道：“若不雅兴，你身上怎会有别的女子香气？”
“……”
牧长清动作骤停，后背冷汗直冒。
完蛋，在巧樱岛上和玄韵待了一下午，身上难免沾染了她的气味。
正常来说是闻不到的，毕竟没有肢体接触，可自家小狐狸不一样啊，按地球生物学分类她是犬科，鼻子灵敏度即便不如狗，也远超人类。
他顿时僵住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反倒是栗子香继续自顾自说道：“不过味道并不浓，你应该只是远观。然后……还有一种我没印象的植物香味——长清。”
“我……我在。”
牧长清无比心虚。
他十分确信，如果再让她猜下去，姻缘果的事多半就藏不住了。
不过就在他要强行解释的时候，栗子香却转头认真道：“我猜，火耀海的朋友是个女性，然后因为你说的那个什么社恐心理，而独自住在遥远的深山老林里吧？”
“？？？”
“不对吗？”她眉头微蹙，“应该是这样呀，正好能解释你为何不回来拿坚果，以及为何回来这么晚，毕竟太远嘛。”
“……对对对，太对了，我家小狐狸真是太聪明了！”
牧长清大喜，使劲鼓掌，顺着她的猜测往下“坦白”，“她叫玄韵，也是天妖黑猫族的，独自住在幻境之海的某座岛上，平日里没啥别的爱好，就喜欢摆弄花花草草，我身上的另一种味道就是她种的树。”
“原来如此……听起来好孤单。”
“倒也不见得——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就像很多妖并不能理解你为何要跟我在一起。”
“说的也是。”栗子香轻点下巴。
完事儿眼珠子滴溜溜转悠两圈，屏退三姐妹，让她们去卧房帮忙整理他俩一会儿要穿的礼服。
同时伴随着哗啦一声水响，她本能的捂着关键部位站起身，迈步离桶，身上满是水渍，在光线照耀下散发着诱人光彩。
牧长清两眼笔直，喉头滑动，轻声道：“她们还在屋里呢……而且下午不是才那个过么？”
“哎呀~想什么呢？”
栗子香娇羞万分，白了他一眼，面色红润，顺手帮他宽衣解带，“栗子在你眼里就这么像色中饿狐呀？”
“不能说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噗嗤……讨厌！人家只是想帮你洗香香，然后好去参加宴席。”
牧长清恍然，抬起双手配合她脱掉外衣，猜测道：“猫皇办的？”
“对呀，大伯和小芸已经先去了，咱俩也得快点——抬下脚脚。”
“噢……都有哪些妖参加？多不多？”
“多，今天可是他们的祭祖日，能不多嘛？至于参与的，首先当然是天妖黑猫和其他猫族的主要成员，然后就是……呀——坏人你控制一下啊，都掸到人家了！”
牧长清老脸一红，嘿嘿直笑。
这种事他可控制不住。
三下五除二扒拉干净，他一边听栗子香说，一边躺去了旁边的小床，享受精油按摩。
等到天色彻底黯淡下来，他俩离开浴间，换上新衣，在宫女带领下和三姐妹一起去往宴席举办地。
牧长清头顶白玉青翠发冠，身着傲然玉竹礼服，袖袍特别宽大，裤子——或者裙子一直罩到脚踝位置，同样很宽松。
再算上鞋子，整体白色为主，碧玉为辅，给人温文尔雅的读书人之感。
但栗子香正好相反，她穿着一袭金色点缀的火红长裙礼服，整个狐气势十足，完全看不出平时呆呆傻傻的样子。
由于裙摆太长，怜华不得不去后面帮忙拖着，无锋和沸血则分立两侧当金女玉女。
还别说，三姐妹一番打扮过后，也比平时多了几分成熟感。
不多会儿，大家顺利抵达举办宴席的“万猫宫”。
还未正式进入，守候在门外的传话侍卫便朝内大声喧读：“启禀陛下！九尾国凉月公主驾到——”
刹那间，大门打开，一条长长的红毯越过广场直达脚底，两侧等候已久的仪仗队立即开始敲锣打鼓，燃放烟花。
与此同时，在那宫殿前方平台上，一道气场极强的伟岸身影抱着豆皮，率领众妖出现。
“这就是猫皇陛下？”牧长清吞了口唾沫。
336、怂出一片天
栗子香微不可察点点头：“是的，他本名玄鸿鼎，三劫境中期，也就是心劫期修为。”
“心劫期？怎么没听过？”
二人迈步向前，传音交流。
“因为我以前没跟你讲呀。三劫境位于元神境、化身境、洞天境之上，是个非常特别的境界，一共要经历天劫、心劫和红尘劫三个阶段才可到达那虚无缥缈的羽化境。”
“噢——到了羽化境便是妖仙？”
“没错，人类称之为人仙。”栗子香更加用力挽住他胳膊，继续道，“但是想到此等境界很难，绝大部分三劫境修仙者都会卡在心劫期，甚至一卡就是一辈子，像父皇他就已经在这个境界停留三十多年几无精进了。”
“……”
牧长清眼皮子禁不住跳了几下。
不是因为三十多年，而是因为那个大概率不认他的岳父也是三劫境强者，换算一下便是八品！
而自己呢？
五品元神境都还没到，这般差距不可谓不大，甚至于他能感受到前方那堆妖影里，除了豆皮和鹰龙，没有一个气息比他弱的。
没由来的，牧长清心中升起一股无力感。
栗子香用眼角余光捕捉到，悄悄安慰：“长清莫急，等明日，我们便去幻境之海找处仙山福地，闭它几个月关，实力定能大涨~”
“嗯，你也一起啊，别回头我化身境了，你也还是在化身境。”
“哼哼~才不会呢，真以为你家小狐狸普通啊？你要知道，在我之前的那些九命仙狐前辈，可是个个都成了妖仙！”
“那我就放心了。”
谈话结束，红毯也已过半。
牧长清开始仔细打量那群妖。
首当其冲的猫皇身着一身黑金皇袍，气场强大，相貌出尘若谪仙。
单从外表看，他比大伯还要年轻些，最多三十来岁的样貌。
而在他旁边那位雍容华贵，姿色绝佳的女黑猫不用想肯定是猫皇后。
不同于猫皇较为严肃的表情，她全程面带微笑，两眼在他俩身上来回打量，不知想些什么。
至于豆皮嘛，小公主今夜盛装出席，相比平日，她身上多了股优雅气息，活像个小栗子香。
此刻，她扒拉在自己父皇身上，两只黄金猫瞳一眨不眨往下瞧，偶尔也会看看后方，似乎是想记住哪些妖对她的长清哥哥不满。
不多时，一人一狐三器灵终于抵达红毯尽头，也就是平台之上。
放眼望去，周围密密麻麻都是妖，以黑猫为主，约占六成，其他三成被白、黄、灰、红、银等等颜色的猫占据，只有一成不是猫妖，其中便包括大伯和小芸。
这些妖里，有面色和善的，也有面色不善的。
后者几乎清一色是因为牧长清这个人类。
凭什么？
凭什么一个只有元丹境后期修为的人类可以和凉月公主这般亲密，甚至还可以来参加宴席？
这让黑猫国其他没能来的俊杰情何以堪？
欢迎仪式结束。
万猫宮安静下来。
大量目光汇聚在牧长清身上，不禁让他面色有几分凝重。
顿了顿，栗子香示意他无碍，松开手，轻抚裙摆，双手交叉垫在额头上，跪身行礼道：“晚辈凉月见过猫皇陛下，祝陛下万古长春。”
牧长清赶紧照做，同样行礼，正声道：“晚辈长清见过猫皇陛下，祝陛下他日同风起，扶摇九万里，也祝黑猫国早日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话落，周围顿时响起窃窃私语声。
不远处的大伯微微点头，露出满意之色。
不错，舔功了得。
猫皇严肃的表情亦有几分动容，挤出一点弧度，抬手道：“不错，起来吧。”
微风拂过，二人自动起身。
猫皇后立即上前，牵住栗子香小手，宠爱道：“香儿！你和豆皮这两年多没回，可把本宫想死了。”
“对不起哦娘娘，我和豆皮这两年有些玩过头了。”
“倒也无妨，你们这个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本宫当年何尝不是如此？”
说罢，她将目光移向牧长清，轻点下巴，轻笑道：“也多谢你照顾豆皮，那小妮子今天与本宫说了许多，其中多数都与你有关，说你变着法儿的给她做鱼吃，让她骑脖子，带她到处玩……”
牧长清马上回以笑容，礼貌道：“没什么，都是应该做的，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那可不行，小妮子会怪本宫——对了，你们两个当真……”
“嗯，香儿与长清已私定终身。”栗子香腾出一只手和牧长清十指紧扣，眼神坚定。
此言既出，四周哗然一片。
尤其那些黑猫国的青年才俊，个个面露敌意，恨不能当场把牧长清赶出去。
这人类怎么可以！
九尾国历来和黑猫国交好，若要联姻，除了那实力最强的万龙国，次选绝对是黑猫国，他一个人类凭什么？
隐隐间，众妖气势升腾。
猫皇立即蹙眉，冷哼一声：“你们这是做什么？要丢我族面子不成？滚进去！”
气势顿消，众妖陆陆续续进入宫殿。
然而有一名相貌出众的天妖黑猫却雷打不动，立在原地，冷淡的猫眼一动不动盯着牧长清。
虽未爆发气息，但仅凭眼神便可看出此妖绝非善茬。
牧长清眉头轻挑，转身面向他，拱手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缘何一直对我这般敌视？”
“玄影。”
他冷淡道，“吾以为，你配不上凉月公主。”
“哦？是因为我修为低微？还是因为我是个人类？亦或是……你觉得我相貌不行？”
“……前二者皆有。”
“那就好，不是我丑就行。”
玄影额头青筋微绽，不满道：“你便是靠着油嘴滑舌骗了凉月公主芳心？”
牧长清笑笑，一字一句认真道：“不，我靠的是树神。”
“……”
玄影拳头硬了。
此子果然是个只会逞口舌之快的油腻人类，那树神是何等超然的存在，你靠它？
倒不如直接点，说靠那张脸，或许还不那么让妖反感。
顿了顿，他深吸口气，沉声道：“此等废话，多说无益，你……可敢当着凉月公主的面与吾切磋切磋？”
“不敢，告辞——”
“吾……你！”
玄影一口气没上来涨得满脸通红。
这世上——怎会有这么怂的男子！！！
337、这未来亲家还不错
猫皇似乎乐得看见此幕，安抚住想要帮长清哥哥说话的豆皮，又牵上猫皇后，转身同栗广文一起走向殿内。
于是场上除了牧长清这边，便只剩下小芸、玄影。
前者不走，自然是因为还要给远在九尾国的狐皇后通报情况。
后者嘛……猫皇不说话说明默认了他的行径。
牧长清不笨，这点小九九眨眼就清楚。
稍顿，他抬起左臂，鹰龙自天际俯冲，落在其上，浑身毛发流光闪烁，比起刚出生时要好看许多。
“咕——”
鹰龙喉咙里发出低吟，用脑袋蹭蹭主人。
牧长清一边抚摸一边平静道：“要切磋也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嗯？”玄影头颅昂起几分，“可是要彩头？好说，吾有一下品禁器级别的内甲……”
“不，我不缺这些东西。”
“那……”
牧长清微微摇头：“准确来说我并不是要求彩头，而是想换种切磋方式，毕竟传统切磋难免破坏形象——你也不想一身破破烂烂进去吃席吧？”
话落，玄影冷不丁嗤笑一声。
便是里头那些妖也集体发出哄笑，接着被猫皇喝止。
玄影一身破破烂烂进去吃席？
当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栗子香眉头微蹙，传音提醒道：“长清，这玄影乃黑猫国年轻一代中最为优秀的妖之一，修为与我不相上下，加之比武切磋栗子没法帮你，你肯定斗不过他的。”
“我当然晓得。”牧长清让鹰龙也蹭蹭她脸颊，轻笑道，“所以我才说换种切磋方式。”
“文斗吗？”
“不，我要跟他比……”
牧长清清了清嗓子，结束传音，看着玄影正声道，“速度——你我比比速度可行？”
玄影眼眸微眯，抬手唤出一柄专用于飞行，通体流光溢彩的宽大飞剑。
接着指向幻境之海方向，淡然道：“可，便以此处为起点，黑凌宗为终点，何如？”
“黑凌宗……”牧长清小声念叨，翻出地图查看。
很快便发现这是一个位于幻境之海的四流宗门，与皇宫直线距离大约一千三百里，说远不远，但眼下宴席都开始上菜了，这一路往返下来估计还能剩点残羹冷炙。
于是他继续在地图上寻找，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西城门外一棵名叫“千岁”的千年古树上。
看介绍，这棵树历史悠久，属于来喵都必看的景观之一。
“怎么？有问题？”玄影皱眉，有几分不耐。
“确实有问题。”牧长清收回地图，笑眯眯的，“此刻宴席已开，黑凌宗太远，不适合比试，所以不如近点，比爆发性速度。”
“……也可，何处？”
“西城门外，千岁古树，得其树叶并抢先返回者为胜。”
没有过多思索，玄影迈步踏上飞剑，升至半空，双手结印做出准备动作。
与此同时，牧长清转身朝着宫殿大门拱手，振声道：“还请陛下主持，做个见证。”
“好。”猫皇威严的声音传出，“你且做好准备。”
“回陛下，我已准备好。”
“……”
殿内，猫皇低头看了眼自己闺女，略显不满道：“雪竹，你这长清哥哥着实有点张狂，连飞行器具都未祭出，也敢说准备好？”
豆皮正抱着玉米啃，闻言露出个可爱笑容，清甜道：“因为长清哥哥不需要呀喵~”
“……文王兄你怎么看？”
“哈哈哈，诚如小公主所言，他确实不需要。”
栗广文大笑几声，放下酒杯，乐呵呵道，“陛下直接宣布开始便是。”
此话既出，猫皇没脾气了，张嘴念倒计时。
当“开始”二字出口，玄影和他的飞剑陡然爆发光彩，起步便炸出音爆云。
而牧长清却在原地一动不动，仅仅只是身形虚晃了一会儿。
紧接着，他举起右手，在食指和中指的夹缝间，正夹着一片巴掌大小的半圆形树叶。
“承让。”
“……”
“……”
宫殿内外死一般寂静。
很快，玄影成功返回，径直落在宫殿大门旁，手中同样有一片巴掌大小的半圆形树叶。
他举起来展示，恭敬道：“陛下，吾……”
“你输了。”
“什么？！”玄影大惊，呆立原地，而后终于觉察到那人类的气息似乎从头到尾就在原地没动过。
他禁不住吞了口唾沫，缓缓转身，熟悉的树叶映入眼帘。
“吾草……”
“承让。”
牧长清再次拱手。
里头，猫皇无奈摇头：“这小子动用了空间术法，自此处往城西取树叶，犹如探囊取物，你纵是闪电，亦不可能比拟。”
话音落下，玄影攒紧手中树叶，有些不服气道：“陛下，吾以为，这算投机取巧，刻意以长攻短，非好汉！”
“哦？那你觉得怎样才算好汉？”
猫皇反问，顺手帮豆皮夹来一颗肉丸，淡淡道，“难道要用同样的功法、同样的兵器，甚至必须修行同样的岁月——这般切磋得胜才算好汉吗？”
“这……”
“再说，你堂堂化身境初期修为，他仅仅元丹境后期，你申请与他切磋本就是极大的不公平！如今输了，哪儿来的脸面心态失衡？”
“陛下……”
“莫再说了，吃过饭后，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玄影肩膀一松，脑袋低垂，低声道：“是，陛下。”
另一边，栗子香轻抚胸脯松了口气。
得亏猫皇陛下明事理，换做小气点的，长清这个骚操作肯定要被扣上耍赖的帽子。
“这未来亲家还不错。”牧长清传音笑笑。
栗子香立即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别瞎说话，他们这等强者是很容易窥探传音的。”
“我知道，但是正经妖谁一天天窥探别人隐私？”
“大伯啊~”
“……”
无法反驳。
二人面带微笑携手进入宫殿，三姐妹紧随其后。
沸血在路过玄影时甚至扮了个鬼脸。
不过后者这会儿还沉浸在猫皇陛下的话语中，并未注意到。
等回过神来，门口已经只剩他自己。
顿了顿，他赶忙去往自己的座位，中途几次三番看向牧长清，眼神奇怪，说不上是讨厌还是欣赏。
总之……
凉月公主会喜欢这个人类好像也不是那么不能理解了。
338、来自大伯的认可
小插曲结束，宴席正式开始进行。
一众身姿出众的猫族舞女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间或伴随些动听曲子，将气氛拉满。
席间，猫皇先是代表黑猫国对文王和凉月公主一行的到来表示欢迎，又总结了下白天时的祭祖活动，之后推杯换盏，谈心论道，硬生生将宴席变成了论道大会。
而且这“大会”水平极高！
在场达到三劫境的大佬，抛开猫皇和栗广文，至少还有三个！
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
是以，它几乎能代表这片大陆的最高水准，再配合那些千年仙酿，顶级灵食，一场宴席结束后，当场有十几个人突破了小境界。
其中虽然不包括牧长清，但他也受益匪浅，距离元神境仅剩三分之一距离。
非要说有没有缺点……
有。
那千年仙酿太上头了，根本无法用灵力强行挥发。
导致牧长清喝了个神魂颠倒，双目迷离，得靠栗子香扶着胳膊才能坐稳，这一幕又让那些黑猫国青年才俊一阵艳羡和惋惜。
这要是个妖多好……
怎么就偏偏是个人类呢？
也不知道狐皇心里咋想的。
上位，猫皇松开手，怀里的闺女立即扑腾着小短腿去找长清哥哥和栗子姐姐。
他并未阻拦，只静静看着，而后轻叹一声，小声道：“文王兄，此事……狐皇可曾知晓？”
“自然知晓。”栗广文放下酒杯，大手在杯面缓缓滑动。
“那他可有意见？”
“自然有意见。”
“被狐皇后拦住了？”
“自然拦住了……不过拦得不完全。”
闻言，猫皇和猫皇后对视一眼。
栗广文则继续说道：“他给香儿下了三个月的最终期限，到期若不与长清解除关系，并主动返回九尾国，他便要出动大妖前来抓捕，甚至……不排除自己亲自动手的可能。”
猫皇后立即皱眉，担忧道：“如此，岂不是极有可能重现晨儿那一幕？香儿这丫头我清楚，看着温婉，实际挺倔的，她完全做得出她哥当年所行之事。”
“是啊……这也正是本王所担心的。”
栗广文长叹一声，再次倒上仙酿满口灌下，胡乱擦了擦嘴，“若我九尾国从皇子到公主，都跟皇室和宗族断了关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确实。”猫皇微微点头，面色凝重，不由自主将目光移向正跟豆皮玩耍的牧长清。
顿了顿，他追问道：“以文王兄眼光，此子如何？”
“这般说吧，他除了是个人类以外，基本完美。”
栗广文掰着手指头数，“相貌上佳，天赋出众，拥有被仙品天缘灵液改造过的灵涡。不仅擅长刀剑、空间术法，还精通灵符、阵法，手上自创的功法更是不计其数。”
“……”猫皇夫妇俩惊住了。
待回神，猫皇后催问道：“那他在为人方面又如何？”
“也没什么可挑剔的，心地善良，对待香儿称得上一心一意，从未与其他女子撩骚。对了，他还写得一手好诗词！”
栗广文从储物器里摸出个小本本，上面都是他前些日子从狐皇后那儿誊抄来的诗词、歌词。
他指着其中一首没有名字的，万分认真道：“陛下，娘娘，二位瞧瞧这首诗如何——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妖……不识君？”
话音甫落，同桌的另外几个老猫头纷纷侧目，嘴里念念有词。
越念，眼睛越有神。
猫皇甚至忍不住鼓了几下掌，赞赏道：“好气魄！便是你我年少时，也不过如此吧？”
“是啊，所以本王才欣赏他，想帮他提——升。”
栗广文宝贝似的将本子收回，后面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猫皇若有所思。
忽然间大笑几声，伸手指了指前者，笑道：“文王兄啊文王兄，在这儿等着本皇呢？”
“哈哈哈哈……陛下懂我！”
“行行行，既然文王兄开口，本皇可不能小气了，赶明儿就给你们安排个上好的仙山福地。”
“多谢陛下！”
栗广文作势便要起身拜谢，却被猫皇拦住。
他摆摆手，敛去笑容，严肃道：“文王兄，这仙山福地事小，即便再多给些别的修炼资源本皇也愿意，但……本皇多少有点担忧，怕给人类培养了年轻强者呐……”
“放心，此事不会发生。”栗广文拾起酒壶给猫皇满上，认真道。
“为何？”
“因为我这侄女婿是小时候被妖贩子从人类世界拐来的，打小吃尽苦头，受尽折磨，对人类世界着实没什么印象。”
“嘶——原来如此，那……”
栗广文接过话茬，笑眯眯道：“那陛下您刚才说的即便再多给些别的修炼资源……”
“……”
………………
宿醉的代价是可怕的。
翌日，直到中午，牧长清才从昏睡中勉强醒来，眼前模糊一片，脑袋如针在刺。
不等他有所动作，一条温软的手臂便将他轻轻扶起，接着，沾染了水渍的葱指在干燥唇瓣上划过，立即让它变得湿润、舒服许多。
“长清，喝点水吧。”
栗子香拿过茶碗靠在他唇边，温柔道。
“嗯……吨吨吨……”
“慢点儿，小心呛着，还有许多呢。”
“呼……再……咳咳，再来点。”
“嗯，那你先靠着床栏哦，栗子去帮你倒。”
“好。”牧长清艰难点头。
少顷，微微睁眼，刺眼的光线让他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
待适应些，栗子香已经回来，他便再次喝了一大碗水，这回终于好受多了，肚子和喉咙里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少了许多。
牧长清长出口气，将脑袋挤进那柔软中，轻声道：“什么时候了？”
“第二天中午。”
“这么晚了啊……”
“是呀，让你少喝点不听。”栗子香伸手捻去他眼角的脏污，没好气道，“现在知道难受了？那可是千年仙酿，比你当初在清香园喝的劲头更大。”
牧长清苦笑不已，连连摇头：“失策，属实失策——我没发酒疯吧？”
“没有，你那个都起不来了，还想发酒疯呢？”
“……”
屋子里安静了几秒，紧接着两人同时发出笑声。
栗子香“鹅鹅鹅”笑个不停，眼泪都快出来了：“哈哈哈哈哈鹅鹅鹅~坏人，别摸啦，栗子有好东西给你看哦~”
“什么？”
“阵法碎片~”
一阵光华闪过，牧长清看着她手中的阵法碎片不禁愣住，惊讶道：“怎么有两块？”
339、猫皇的猫毛都被薅掉了
这两块阵法碎片，一块自然是之前在云霄州买的，另一块则头回见，个头比起原先那块要大两倍，上头纹路更加复杂。
牧长清瞬间清醒许多，将新碎片接过，左瞧右看。
当他尝试着深入探查时，果不其然，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冲得他头疼欲裂，差点没把碎片丢出去。
“长清！”
栗子香心头一紧，赶紧帮忙按摩太阳穴，嗔怪道，“干嘛又试图破解呀？之前吃的亏忘了吗？”
“嘶——这不是想确认它真不真嘛。”
“那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
牧长清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头疼感随着自家小狐狸特殊的按摩手法迅速消退。
顿了顿，他再次靠在她的温软之下，两手举起碎片，询问道：“这块大的哪儿来的？”
“皇宫宝库。”
“皇宫……宝库？”牧长清蹙眉，立马想起豆皮曾经说过她在自家宝库里见过这玩意儿，便释然了。
只不过此物绝非凡品，甚至完整状态下很可能不止大伯所说的准八品，猫皇能舍得送出？
见他不解，栗子香从一旁拿过早就准备好的毛巾，一边帮他轻柔擦拭面庞，一边微笑道：“是大伯开口啦，以他们之间的关系，这都不算什么。”
“行吧，看来一会儿得去谢谢大伯和猫皇。”
“嗯，直接去幻境之海就好。”
“幻境之海？”牧长清眼睛上扬看她，却看不到，脑垫波过于强大。
于是吞了口唾沫，继续把玩阵法碎片：“他俩此刻都在那边么？”
“是呀~他们正在给你挑选闭关用的洞天福地呢——手让让，栗子给你擦身子。”
牧长清照做：“也是大伯开口要的？”
“没错，最低也会给借你个七品，若是运气好，有谁愿意让出八品，便将八品借给你，至于九品嘛……”
“够了够了！九品使不得，那必然是黑猫国最为宝贵的财富之一！”
“确实很宝贵~非本国顶级天才或者对黑猫国有巨大贡献者不可使用，数量相当稀少，整个黑猫国拢共就几个。”
栗子香甜甜一笑，翻手帮他擦胳肢窝，跟照顾小孩子似的。
但是慢慢的，她的动作慢了下来。
牧长清若有所思，抓住她小手温柔道：“累了就歇会儿，我自己来。”
“不累……栗子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什么？”
“我昨夜收到了哥哥的纳境珠传信。”
“宗门出事了？”牧长清猛地直起身，脑子瞬间清醒许多。
闻言，栗子香轻咬唇角，点点头，又摇摇头，好似这话题她也说不准似的。
牧长清不急，耐心等她组织语言。
片刻后只听小白狐轻叹一声，幽幽道：“哥哥说，父皇前阵子派去咱们宗门挑战的高手到了，并且已经开始切磋。”
“啥？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人家没跟你说……别生气呀！”
栗子香伸手，强行将自己男人垮下去的嘴角支撑起来，“笑一笑~”
“笑不出来。”
“哦……那你哭吧。”
“……”
牧长清以手扶额，哭笑不得：“你这丫头，是担心我知道了这件事会马上赶回去？”
栗子香从鼻腔里挤出个“嗯”字，嗫嚅道：“你肯定会的，但是栗子却不愿意看到这般情况……”
“怎么说？”
“因为父皇派来的都是九尾国年轻一代中，各个修为层次的佼佼者，实力极强。”
“那又如何？”牧长清梗着脖子，“你老公我也不差。”
“是是是，长清也很强，但你可曾想过你出现的后果？”
栗子香面色认真，张开双手在他身边比划了几下，“倘若那群妖身上带着父皇赐予的拘禁类法宝，将你困住呢？”
“这……我空间术法能跑。”
“好，你能跑，那你家小狐狸被困了怎么办？”
“……”
没话说了。
牧长清挠挠头，长叹一声，暗骂自己想的不够周道。
顿了顿，小白狐从手镯内摸出纳境珠，注入灵力，一阵光芒闪过，大舅哥出现在两人面前。
他气色看起来还好，两条腿搭在桌子上，一边吃点心一边逼逼叨。
大致是在嘲讽那群挑战者臭不要脸，就会欺负宗门里的新弟子还没真正成长起来。
不过好在他们这群上位者都不普通，强行挽尊，7V7打了个三胜三负一平。
胜者为大哥姜晨，二哥沧澜和护宗灵兽翎辛。
负者为三哥破天、五哥宁奎和小六六。
破天本身实力是很强的，奈何一根筋，被对手垃圾话带了节奏，活活遛输。
宁奎纯属职业问题，他是个刺客，玩暗器的，正大光明的打打不过很正常。
六六嘛……
前一晚误食了沧澜的毒草，差点没在比武场上拉稀。
平手则是四姐宁渔。
总的算下来，两边战绩一模一样，但对方身为挑战者是抱着碾压的决心来的，如今这般战绩，基本等于吃了一大坨屎。
“然后啊，那帮狗比就抓着咱们弟子不放，说他们不行，天赋拉胯，不足成事，咱宗门迟早要倒。”
画面中，姜晨吐了口瓜子皮，嗤笑道，“也亏得他们好意思说，一帮天天吃着九尾国福利的废物，啥也不是——行了，就说这么多，我还得去安慰下弟子们，你俩一定好好的啊，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回宗门，哥罩着你们！”
话落，光幕熄灭，纳境珠缓缓飘落在床铺上。
双目对视。
牧长清心头一暖，伸手rua狐耳，柔声道：“这个面子我一定帮晨哥找回来。”
“不用啦。”栗子香摇头晃脑配合他，“哥哥心态挺好的。”
“你确定？难道你还没有我了解他？”
“……”
“他是个多么高傲的妖你再清楚不过，我敢肯定，他这几天绝对气炸了！”
“嗯……而且哥哥受了点伤，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我还是看出来了，伤在腰部。”
栗子香轻声喟叹。
忽然扑进牧长清怀里，闭眼喃喃道：“长清，以后我们一起去，把那些坏家伙都好好教育一顿。”
“嗯，一起去，天妖龙族的也别落了，尤其是那个龙君，不灭了他我心里总不踏实。”
“好~咱夫妻同心，一定可以~”
夫妻……
牧长清莞尔，一把将她抱起来，跳下床，高呼道：“走咯，闭关去！”
约莫一小时后，洗漱整理完毕的二人乘风御剑前往幻境之海。
之后按照大伯留下的气息指引，顺利来到一座名为“琳琅岛”的岛屿。
此岛面积颇大，由好几座郁郁葱葱的矮山组成，树木均不高，大多是矮树和草丛，但由于灵气浓郁，此地的动植物绝大部分都与寻常所见不同，皆散发微光。
当然，它们有没有药用和食用价值就另说了。
两人三器灵飘然落地，大伯、猫皇夫妇和小芸、豆皮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前三者甚至喝起了茶，后两者则在附近草丛里扑蝴蝶。
“来了？”
栗广文放下茶杯，淡淡道。
牧长清立即牵着栗子香行跪拜之礼，不好意思道：“长清拜见陛下、娘娘、大伯。”
“香儿拜见陛下、娘娘、大伯。”
“嗯，都起来吧。”
猫皇随手拂过将他俩扶起，仰头望日，“倒也不算晚——下次切莫再贪杯，以你如今境界，千年仙酿的后劲是极为可怕的。”
牧长清忙不迭点头：“长清牢记，多谢陛下教诲。”
“嗯，既如此，便跟本皇来吧。”
猫皇后搀着他起身。
牧长清顺势打量四周，只见这茶桌是在一棵树下，而这树是在一间庭院边上。
庭院不大，布局简单，亦称不上华美，除了大厅和厨房之外共有四间住房。
再往远看，庭院背靠山坡，前临湖泊，四周满目皆是平坦的绿色草地，间或夹杂些花朵。
时不时的便有小动物跑过、飞过，将那幻化出兽体的银狐和小黑猫逗得咯咯直笑。
而若想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须得翻过四周矮山。
总而言之，这里环境还不错，算中规中矩。
“唳——”
鹰击长空，海浪翻涌。
一人一狐对视，露出笑容，同时十指紧扣跟在三位大佬身后。
猫皇自顾自往庭院前边走，威严道：“长清，本皇此番要借与你用的洞天福地乃八品——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牧长清微愣，眼珠子快速转悠两圈，振声道：“意味着我欠黑猫国一个天大的人情。”
“嗯？”猫皇依然不回头，但嘴角却微不可察扬了一下，“倒是个令本皇意外的回答。”
“也是最正确的回答。”
“不错。本皇明着与你说吧，此次借洞天福地给你，本皇是冒了极大风险的。”
他忽的停下脚步，转身，眼神凝重，浑身散发强大气场。
不等牧长清接腔，他一字一句道：“其一，不管你过去如何，你始终是个人类，本皇今次办事颇有种养虎为患的可能。”
“陛……”
“香儿你先莫说。”猫皇抬手制止，继续道：“其二，狐皇对你不满，若让他知晓本皇这般对你，他必定会暴怒，到时候，说不定会影响我两国关系。”
“其三，此处本有我黑猫国青年才俊正在闭关，为了你，本皇强行将他请走，日后恐落下不好名声——这些事……”
牧长清心领神会，双手作揖，沉声道：“请陛下放心，长清当着大伯的面发誓，以后黑猫国但凡有任何危机，我必随叫随到，哪怕对面是人类！”
此言既出，猫皇表情缓和了不少，猫皇后也和善笑笑：“有你这句话就行啦，香儿看上的男子，人品我们还是放心的。”
栗子香当即翘起尾巴，得意道：“那是~就连树神都说长清‘丰神俊朗，德行无双，天才绝艳，世间无二。’”
“树神？”
三位大佬异口同声，惊讶万分。
“是呀，其实香儿之所以迷恋长清，起初纯粹是因为树神的预言。”
“嘶——”
栗广文顿时深吸口气，目光扫过猫皇夫妇，又停留在他俩身上，表情凝重。
树神——神秘和强大的代名词。
至今没有妖知道它的来历，只知道它对待人类和妖族向来一视同仁。
但凡被它“盯上的”，往后成就再差也在水平线之上。
不出意外，他们的好奇心都被钓了起来。
栗子香也不再藏着掖着，一边往洞天福地走，一边讲述她七岁那年去参加树神节的事。
栗广文这才知道自己这侄女小时候为何要学女王之术，又为何两年多前突然音讯全无，合着全都是为了自己未来夫君。
唉……
陛下啊陛下，你闺女和人类在一起这件事恐怕是阻止不了了。
他兀自轻叹，嘴角带笑。
开玩笑，树神钦定的事情，谁改得了？
除非妖仙，或许可以试试。
一旁，小芸瞪大眼睛，震惊道：“姐，这件事你难道连舅母也未曾说过吗？”
栗子香摇摇头，笑眯眯道：“没有哦，除了哥哥和豆皮还有怜华，其他谁都不知道。”
“这……舅母会伤心的，你这样瞒着她。”
“没关系啦~到时候我送她个外孙和外孙女她就不伤心了~”
“……”
众妖额头冒汗，却也不反驳，基本算默认了他俩的事。
不多会儿，前方出现一个特殊的小广场。
大小跟那庭院差不多，四周石柱林立，地砖也按照奇怪的方式排列着。
只一眼，牧长清便看出这是个阵法，而且品级极高，轻易无法启动。
“有意思……”他喃喃道。
栗广文听得，眯眼笑笑：“看懂了吗？”
“似懂非懂。”
“要多久？”
“两个……不，一个时辰。”牧长清回神，伸出一根手指，认真道，“给我一个时辰，我应该能找出启动此阵的方法。”
“行，那便给你一个时辰，让本皇看看你的阵法天赋是否真如文王兄所说那么厉害。”
猫皇接过话茬，手一挥，地面上出现一大堆东西。
其中有高阶阵法图纸、极品丹药、顶级灵符、强大傀儡、神秘法宝和气息庞大的灵晶。
下品？中品？
一个都没。
最低也是上品灵晶，此外还有种更强的，被称为极品的灵晶，林林总总数千颗，换算成下品灵晶估计能把周围给淹没咯。
“这……”牧长清目瞪口呆。
这啥啊？
闭关福利吗？
价值是不是太昂贵了？！
“你别说话。”
猫皇看着别处，目光沉重，“让本皇好生静静。”
牧长清便闭嘴，转而看向栗广文，迟疑道：“……大伯？”
“昂？”
“这些猫毛……您薅的？”
栗广文皱眉，训斥道：“胡说！这如何能叫薅猫毛？以本王和陛下的关系——这些都是他送的，对吧陛下？”
“对……对！我——送——的——”
猫皇咬牙切齿。
819请假一天
想想后面的剧情，安排一下长清的求婚工作（战术推镜）
顺便，说不定，可能，也许，八成，大概，应该，搞不好，霉比会有新的番那什么（再次战术推镜）
群号在简介最下面和每章末尾。
谢谢，希望大家可以支持下正版阅读，因为真的可以正版白嫖(๑＞ڡ＜)☆
340、尾巴是种独立生物
话刚说完，他便被大笑不止的栗广文拽去附近聊天，将场地空了下来。
牧长清与栗子香互相对视，同时笑笑。
片刻后将东西收好，一个进入阵中寻找大阵启动方法，一个屈膝抱腿，坐在草地上静静等候。
时不时的，她便和三姐妹还有小芸聊几句，但更多的还是将注意力放在心上人那边。
日头渐移。
在距离一个时辰只剩不到十分钟时，牧长清终于从顿悟状态退出，揉了揉太阳穴，转身找到某根石柱，将十颗上品灵晶放在石柱脚下。
接着又来到斜对面放下十颗，之后再去往另一个斜角又放下十颗……
如此反复五遍后，他沿着这五个点的外围摆上一整圈上品灵晶，最后再在中心点放入几颗极品灵晶。
“完成了吗？”
栗子香起身，拍拍屁股和裙摆上的杂草，上前好奇道。
牧长清点点头，轻笑：“差不多就是这样，这是个五芒星阵，按照我的推断，它是高级聚灵阵兼大门，开启后可以聚集天地灵气并把我们带入地下。”
“五芒星阵……地下？”
“没错。”猫皇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低头认真打量，“此阵的确是高级聚灵阵兼大门，或者说入口，真正闭关之地在下边——牧长清，你小子确实有点东西。”
“陛下过誉了，纯属侥幸而已。”
“侥幸……”
猫皇扬起尾巴，猜不透他到底是在炫耀还是在谦虚，亦或二者皆有。
顿了顿，他摆手道：“行了，无论如何你都成功了，进入阵法吧——切记，此阵法启动一次最多维持三个月，若要延长，到期后记得出来添加灵晶。”
“是，陛下。”
牧长清躬身行礼，看向栗广文，恭敬道，“大伯，您这边的灵符和阵法学习时间怎么安排？”
“以你天赋，五天出来一次，一次一天便可。”他张开手掌，“不出意外，等你到了元神境，你在这二者方面的造诣也不会低于元神境。”
“那长清便提前谢过大伯了。”
“不必，进去吧。”
“是……诶？”
牧长清话音甫落，想抬腿，却发觉腿有点重。
低头看去，只见豆皮正抱着他大腿，小嘴撅起老高，委屈巴巴道：“长清哥哥，豆皮也想跟你们进去喵……”
牧长清莞尔，俯身摸摸她脑袋，微笑道：“怎么，你也想认真修炼了？”
“不，我想进去玩~外面没有你们太无聊了喵！”
“呃……这个……”
猛男沉默，并感觉周围气息有点不对，便悄悄往前看去，果不其然，猫皇的眉毛已经快挤成一团了。
只见他干哼一声，隔空将豆皮提溜起来，训斥道：“雪竹，你这丫头怎的这般不懂事？哥哥姐姐们进去是为了玩吗？”
“不是喵……”
“既清楚，你还要进去打扰？”
“我……”
“好了，住嘴，跟为父去猫神山。”
“喵呜？！”
豆皮瞬间炸毛，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既紧张又警惕道，“为什么？昨天不是已经祭完祖了喵？难道……”
“呵，你猜对了。”猫皇故作冷笑，“身为黑猫国未来的女皇，你虽然年龄还小，但也该为第二次觉醒做准备了。”
“不要！闭关好无聊的喵！”
“由不得你反对。”
“喵呜哇——母后救命呀喵！！！”
反抗是无用的，哪怕娘亲也救不了她。
猫皇随手捏住她命运的后脖颈，与猫皇后一并飞天，眨眼消失不见。
地面上，众妖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牧长清在等待栗子香和小芸交谈完毕后启动大阵，一个灿烂的五芒星纹路陡然绽放。
与此同时天地异变，大量天地灵气开始向着阵法上空汇聚，形成灵气漩涡。
由于数量庞大，整片天空泛着青绿色，无论太阳还是蓝天白云都变得如梦似幻。
紧接着，牧长清一手驮鹰，一手牵狐，领上器灵三姐妹进入阵法中心，并在大伯和小芸的注视下被光芒笼罩。
前后不过两个呼吸，光芒消散，一行人和妖亦消失不见，来到地底。
底下，是一个相当宽敞的天然洞穴。
不同于当初在界外用的大伯的那个洞府，这里环境要差许多，到处光秃秃的，只有一些简单的发光苔藓零星生长。
此外也没有湖泊和温泉，唯一的水源是崖壁间渗透出来的地下水。
当然，由于这里灵气极度浓郁，即便只是一点点地下水，亦可堪比许多灵丹妙药，饮之必能延年益寿，祛除百病。
“这就是八品洞天福地啊？”
沸血瞪大眼打量四周，撇撇嘴，“我还以为多好看……比起咱们家差远了，跟荒地似的。”
怜华点头附和，嗲嗲道：“话是这么说，可这里的灵气真的好充足的说~上一次体会还是在九尾国的时候——风风~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
“啊？”无锋微愣，旋即撩起耳边发丝，淡淡道，“见得多了，没什么感觉，有机会带你俩去看看九品洞天福地。”
“……”
“……”
话出，在不远处探查环境的牧长清和栗子香瞬间愣住，对视一眼，又默契的选择不去问。
关于无锋，他俩敢肯定她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毕竟……单是她和勺子大叔的关系就很难解释了，更莫说她的出生地在界外。
没由来的，牧长清脑子里突然窜出个想法：“哎，栗子，你说勺子大叔会不会就住在界外？”
“有可能呀。”栗子香随手朝洞顶丢出一枚照明用的珠子，微笑道，“大叔的空间术法已登峰造极，你当初杀了龙幽后，我曾亲眼见他抬脚去往极星海，那可是十几万里之外哦！”
“……”
“所以说，他确实有可能就住在界外，当然也可能住在苍星界任何一个地方，毕竟对他而言……”
牧长清接过话茬：“对他而言，去哪儿都像在家门口遛弯。”
“是的呢~长清要加油呀！”
“嗯，我会的。”
收拾好心情，一人一狐一鹰外加三姐妹，各自挑了个空旷点的角落开始修炼，吸纳天地灵气。
前二者姿势正常，皆盘膝而坐，但到了鹰龙开始怪起来了——它立在一块巨石之上，展开双翼，全身流火，每一根羽毛似乎都可以储存和吸纳天地灵气。
三姐妹则化为本体悬浮在半空中，周身不断扩散和收纳本体虚影，好似呼吸一般，隐隐间蕴含着某种特殊道义。
蓦地，栗子香忽然睁开眼，向边上看去，呼唤道：“长清。”
“怎么了？”牧长清亦睁眼，莞尔轻笑，“想让我抱着你修炼啊？”
“没有啦，那样多不方便……人家只是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下~”
“说吧。”
“就是那个……你先前不是跟大伯约定好了嘛，每五天出去一天，学习灵符和阵法。”
小白狐面色微红，脑袋微垂，手指将耳边发丝缠绕成圈，看上去像个羞答答的小姑娘。
牧长清不知所以，茫然地点点头。
于是她便继续说道：“这样的话，栗子到时候想跟你一起出去~”
“为何？你留在此处修炼岂不是更好？毕竟你又不学那两样东西。”
“哎呀~栗子是不学，但……但是栗子要帮长清提升修炼速度呀！三成呢，很夸张的好不好？浪费了属实可惜。”
“噢——”
牧长清故意做出恍然大悟之色，接着眯眼痴笑，悄悄传音：“你确定你不是馋我身子？”
“才没有！！！人家怎么可能这么色气？哼，不理你了，好心当作驴肝肺！”
栗子香娇哼，转过身背对他，同时双手结印进入修炼状态。
但……
众所周知，很多动物的尾巴都属于“独立生物”，经常不受控制，自家小狐狸同样不例外。
“那什么，栗子，你的尾巴都快抖成波浪了，压制一下。”
“……”
九尾骤然停歇，软趴趴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