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六章 指婚
海兰立时哑口无言,确实,作为一个寡妇带着女儿,就靠每个月发的例钱过日子呢,虽然说不上大富大贵,但至少衣食不愁。
像她这样的情况,如果不是旗籍而是一般的汉人女子,结果要么是改嫁,要么是被逼无奈做暗娼,否则连生存都成了问题,看看傅家姐妹手上的茧子就知道,这俩姐妹都是寡妇,还没有小孩拖累,在太平军破南京之前,终日操劳,也不过是混个糊口罢了。
王枫并不是不讲道理,单身母亲在现代社会都很艰苦,更别提一百多年前的古代,于是把凌厉的目光收了回去,却无意中发现,丁大全正紧紧盯着马佳海兰,目中射出了**裸的占有**。
马佳海兰的长相其实是可以的,与杨水娇处在一个水平,还多出了一份成熟女人所独有的风韵,尤其是柔弱中的那丝刚强,的确能吸引到如丁大全这类的单身汉。
王枫不禁摇了摇头,丁大全是特战队队长,虽然手下只有八百名战士,却是不折不扣的军级单位,以他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非要看中个带拖油瓶的女人?只不过,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说不定就有人喜欢替别人养孩子呢。
‘嗯?’一想到这,王枫生出了一种非常邪恶的念头,下意识的看向了被杨水娇与周秀英逗的咯咯直笑的乌那希,难道目标是她?养个干女儿?
在民盟军中,战士们都喜欢带小孩,这纯属受王枫影响。王枫由于前世从事职业的关系,经常要干些杀人放火的勾当。心理压力很大,需要减负。
对于减负。大多数的特工通常采用纵情于酒色的方法,以醉生梦死的生活来麻醉自己,这的确很有效的,但其实还另有手段,那就是带小孩,因为小孩心灵纯净,与小孩相处的多了,无形中可以起到洗涤心灵的作用,所以王枫喜欢带小孩。
暗暗笑了笑。王枫立刻把这个邪恶的念头强行驱赶出去,毕竟那时的人还是很纯洁的,随即就勾勾手道:“丁大全,你过来,给马佳海兰说说大清朝的功过是非。”
“啊?”丁大全一怔,尴尬的揉起了脑门,他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王枫看破了。
王枫不耐烦道:“丁大全,你怎么回事?看中的娘们儿怎么不敢承认?你过来说。说个一二三四,我今日就替你做个主,把马佳海兰许配给你!”
“王司令,您....您怎能强行替我指婚?”海兰又感觉被羞辱了。不满的望向了王枫。
王枫根本不理她,催促道:“丁大全,这个女人你要不要?不要我明天就把她送去苏北!”
“要!”丁大全激动的敬了个军礼。大声说道:“马佳海兰,虽然我们即将结为终生伴侣。但我仍然要指出,你的思想严重错误。你美化讴歌满清的行为是不可取的!
满清自入关以来的种种屠杀我们暂时表下,就先说说杭州的八旗驻防城,清军于崇祯殉国的次年占领了杭州,当时圈占城西自钱塘门至涌金门的民宅作为营地,原有居民被迫扶老携幼迁往城外,却仍需为被占房屋输粮纳税达二十年之久,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房子被抢了还要付钱给你们?”
海兰低下了脑袋,丁大全顿时嗓门一提,又道:“旗人享有诸多特权,常常抢占民宅、财物与女子,一度使得杭州市集大为萧条,这就是你们的功绩?你们不事生产,吸附汉人的血液养活自己,在本质上是一群寄生虫,你只要数一数旗人圈占了多少良田就知道了。
康乾盛世的真相我不想和你罗嗦,民间自有定论,如果非要把康乾年间说成盛世,那只能是你们旗人自己的盛世,对于我们汉人来说,大清朝两百多年的历史,是一部活生生的压迫史与奴役史!
你还自夸大清朝有开疆拓土之功,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关外历来是明朝的土地,当初你汉军八旗的主子,通古斯人被朝鲜人逼的活不下去,向明朝请求居住在白山黑水之间,明朝宽厚,怜恤你等,故准之,可是结果呢,你们奴大欺主,趁着明朝内乱,反手夺了明朝的江山,还美其名曰为崇祯报仇,呵呵~~崇祯的龙子龙孙全被你们杀光了吧?
至于新疆,自汉唐时起,就是中国不可分割的领土,始终有汉人在繁衍生息,怎么就成了你大清朝的功劳了?西藏则是自明朝一代都受北京管辖,与清朝唯一的区别,是没有册封**与班蝉。
不过,你大清朝在开疆扩土上也不是没有功劳,至少你们控制住了蒙古,成协的削弱了蒙古各部的势力,除了这唯一的丁点功劳,你们旗人的恶行是罄竹难书,你听我道来.....”
丁大全滔滔不绝,掰着手指一二三四五,数落着大清朝的罪行,足足过了十五分钟,才意犹未尽的收了嘴,先得意的看了眼脑袋低的几乎都要缩进脖子里的海兰,才向王枫问道:“总司令,您满意吗?”
“嗯~~不错!”王枫点了点头:“马佳海兰,自今日起,你改汉姓为贾,名字还叫海兰,你的女儿乌那希....这他娘的谁起的这么难听的鬼名字?一定要改,就和丁大全姓,改姓为丁,叫丁希娴,今晚,你与丁大全完婚。”
“王司令,我....”海兰有些不情愿的看向了王枫,改名字她可以接受,降了民盟军自然不能使用旗名,可是平白无故的被人指婚,总是觉得不甘心啊,这个丁大全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呢,虽然她明白,命运已经无法改变!
“哼!”王枫冷哼一声:“贾海兰,你不会是嫌弃丁大全吧?你别看他名字土,实际上是我们民盟军特战队的队长,十来万人的军队,只有八百名特战队员,均是千里挑一的好手,重要性可想而知。
而且特战队是军一级作战单位,我们民盟军目前有番号的正规军是七个军,外加即将组建的东海舰队、妇女特别军与特战队,合计是十个军,军长的地位仅次于我这个总司令,是真正的位高权重!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丁队长忙于军务,耽搁了终身大事,他相中你,是你的福份,你想想,作为一个有孩子的寡妇,有几分姿色了不起?世上漂亮女人多了,凭你的条件,也只能给人做妾,我再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嫁给丁大全?如果不愿意,明天我把你送去苏北,随便指给个苏北老光棍当婆娘!”
话都说到了这个程度,一边是苏北老光棍,一边是民盟军军长,这还用问愿不愿意吗?其实女人是很现实的,尤其是结过婚的女人,更别提还是带着个拖油瓶的女人,生活质量对于她们才是最重要,无论古今都是一样,纯洁的爱情只会发生在少女时期或者文学作品当中,女人一旦走上社会,就会变得无比现实。
海兰也不例外,不自禁的偷偷看向了丁大全,丁大全有点黑,可这不是问题,二十多岁的年纪与自己相当,身形也很壮硕,顿时越看越欢喜,俏面也红了起来。
王枫又催促道:“贾海兰,成不成你倒是给个准信,嗯?”
海兰又羞又恼,却没办法,只得半低下脑袋,小声道:“我愿....愿意。”
“哈哈哈哈~~”丁大全立时牵起海兰的手,哈哈大笑道:“我丁大全不是个薄辛的人,你放心,希娴我会当作自己的孩子来养,总之,绝不教你们娘儿俩受半点委屈,但你们也要忘记自己的旗人身份,从今往后,一定要把自己当作汉人!”
“嗯!”海兰通红着脸,点了点头。
王枫挥了挥手,让丁大全把海兰带去一边,随即看向了瑞昌,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凌厉!
瑞昌见着王枫把海兰许给了丁大全,也没有另作惩处,心里还升出了一丝希望呢,他觉得王枫挺和蔼嘛,可这时被王枫的眼神一扫,不由暗呼不妙,紧张的连大气都不敢透。
果然,王枫冷声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欲斩尽杀绝,满城中凡是女人,去旗籍、改汉名可得到特赦,男性五岁以下,改汉名交给汉民收养,不得随母,其余一律赐自尽以赎罪孽,瑞昌,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如若不然,一个小时之后我会发起全面进攻,介时城中鸡犬不留!”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瑞昌身形一晃,面色煞白,这无疑是被宣判了死刑。
“王司令....”海兰正待为族人哀求,王枫已挥手打断道:“你这个女人不要得寸进尺,血债必须血偿,如果不是丁大全鬼迷心窍,你还是想想你自己罢!”
丁大全连忙拉了拉她,海兰苦涩着闭上了嘴巴。
瑞昌也彻底绝了所有的希望,拒绝王枫的条件,只能是旗人全部被杀,按王枫的要求,至少五岁以下的男童还能留条活路,虽然被改作汉名,他们可能终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的旗人身份,但血脉总是传下去了不是?
“哎~~”瑞昌重重叹了口气,拱了拱手:“多谢王司令开恩,但愿王司令莫要食言,告辞!”说着,就爬起身向回走去。(未完待续。。)
第三七七章 召集钱庄老板
随着瑞昌的回返,满城中顿时哭声大作,可是拒绝了就是全体被杀的下场,按王枫的要求去办,女子与五岁以下的男孩尚能活命,准准一个小时之后,在瑞昌的监督下,旗人中五岁以上的男性相继自尽,有的人下不了手,瑞昌含着泪补上一刀,最后则是自刎身亡。
当民盟军进驻满城时,城中已遍地尸体,合计有三千两百余人,年龄从六七岁到六十来岁不等。
战士们立刻把尸体装车运走,否则在炎热的天气下,会很容易引发疫病,适龄女人则被集中起来,将由单身战士先挑选,王枫可不是开玩笑的,战士们看不上的老丑女人,一两日内将送往苏北,指配给当地的光棍。
一般来说,越穷的地方光棍越多,强行婚嫁虽然不人道,却是缓和社会矛盾的一个好办法,社会上的光棍多了,会形成不稳定因素,男人有了婆娘暖被窝,才能安安心心的过日子,而且婚姻的核心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中国历代王朝都有适龄女子不婚强行指定婚嫁的传统,这既可以保证人口的繁衍,也可以安定社会氛围。
除此之外,旗人五岁及以下的男童有一百六十人,他们将与战士们看不中的老丑女人一起送往苏北,过继给当地无子农民,去旗籍,改汉名,将来能否出人头地,就全看他们自己了。
这其实不是王枫残忍,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而是旗人实行全民皆兵的制度。旗人小男孩需要参加八旗预备兵役,也就是俗称的养育兵。虽然战斗力不行,但实际上已经相当于准预备役部队了。所以王枫只肯放五岁及以下的小男孩一条生路,因为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不记事,在漫长岁月中,完全可以忘记自己曾给的旗人身份,充分融入到汉人这个族群当中。
另一件事,便是抄查财产,旗人作为大清朝的统治者、上等人、人上人、特权阶层,这两百年来积累的财富也是相当可观的,尤其苏州旗人还先一步把财富带来了杭州满城!
满城就是旗人的娶居地。除了将军等高级将领由朝庭指派,有很多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满城中,八旗制在本质上是一种军民结合制度,相当多的底层旗人根本没有积蓄,也没有生产能力,只能靠着俸银糊口过日子,正如海兰母女,财富一部分集中在权贵手里,另一部分则是作为公有财产按月分配。
直到傍晚时分。才初步统计出了结果,计有黄金三十万两,现银两千万两,银票不多。只有五千万两,上好良田两万顷,其余珠宝首饰不计其数。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杨水娇拿着一枝金钗,把玩了半天。才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现在手上的珠宝首饰百来箱总得有吧,这玩意儿数量多就不值钱了。你如果放在市场上变卖,价格会低的难以想象,可是窝在手里吧,又没法处理,就拿这枝金钗来说,如果回炉融掉,只能得到很少的金银,你准备怎么办?”
周秀英接过来道:“那能怎么着?只能摆着呗,摆到发霉生锈,但每年的养护费用恐怕不是小数目,要不这样吧,战士们有谁结婚了,分他几个。”
王枫也是暗感头疼,珠宝首饰名义上的价值很高,某些珍稀品动不动就号称价值连城,只是在实际上,得有人接手价值才能变现,变现不出去,永远只是纸面财富。
目前手上有百来箱珠宝首饰,将近十万件,如何变现?免费分给战士们,王枫从来没考虑过。
好半天,王枫才沉吟道:“我们暂时只能以私人名义在苏杭嘉松乃至北京广东等富庶地区开设店铺慢慢变卖,但数量一定要严格控制,绝对不能冲击到市场价格,也绝对不能暴露是由我们民盟军经营,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把珠宝首饰卖给洋人,不过这需要文化、国力与宣传等各方面相互配合,是一个长期的过程,短时间急不来。
对了,在未来,洋人有可能会把金钢石打磨当作珠宝拿来骗我们中国人的钱,我们一定要抵制,尤其是你们女人,千万不要被它那亮闪闪的样子晃花了眼,那玩意儿不值钱,是炭的另一种组成结构,和煤的材质是一样的,只有玉石才是世界上最好的珠宝!”
“哦~~”杨水娇点了点头:“我会记住的,绝不会让洋人把我的钱骗走。”
“哼!”周秀英更是轻哼一声:“我从来不带首饰,洋人就算想骗我的钱也无从下手。”
“你们这样想我就放心了,等回去我再和善祥商量下怎么在宣传上做足功夫,走吧,我们现在去参加丁大全的婚礼。”王枫招呼着周秀英与杨水娇向外走去。
......
婚礼只是在民盟军内部小范围搞一个庆祝仪式,由于时间仓促,婚纱没有,汉服也没有,只能凑合着由王枫证婚然后大吃一顿了事,不过丁大全也不在意,他只想赶紧把海兰弄到床上。
众人都明白他的焦急,一个小时之后,纷纷告辞离开。
从第二天开始,民盟军正式着手起了土改,一共八万顷土地,暂时由王有龄主持,以佃户优先,兼顾地少的农民。
而在同一天,林凤祥分派第五军的主力,分别攻占浙江省的其余各座城池,根据得来的消息,除了嘉兴杭州及时被民盟军占领,别的城池的清庭官吏几乎都望风而逃,情况与去年苏松常的地方官员全面溃逃如出一辙,因此民盟军的任务只是去接收城池,并整编当地的绿营与维持治安。
这也没办法,当时王枫入浙江的兵力太少,只能抓大放小,眼睁睁的看着小鱼小虾们逃走。
三天一晃而过,七月十三日,炎炎盛夏的傍晚,王枫终于召集了杭州各钱庄老板掌柜来西湖边共聚。
用的宅子,正是吴文榕的宅子,当然了,他那三十六支玉钗已经不在了,王枫虽然没有纳为私宠,却也没放归民间,因为唱小歌班的女人与昆曲一样,都需要在舞台上来回奔走,不能裹脚,而且难得把人聚集的如此整齐,放走了可惜,所以王枫以她们为根底,成立了民盟军文工团暨越剧团,一方面把小歌班正名为越剧,作为民族文化的一部分大力扶持发展,同时教唱现代主旋律歌曲,属于周秀英管理。
文工团其实很有作用的,三下乡,心连心,都是很好的文艺宣传手段,文工团也不仅仅是社会主义国家独有,英美法等资本主义国家也常常以文艺表演的形势劳军。
只不过,由于某些特殊的原因,文工团的名声被搞臭了,但民盟军的文工团在隶属关系上不属于任何作战部队与将来的军区,只受妇女特别军直辖,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到不良干扰。
另外王枫发展越剧,这纯属个人喜好,他讨厌京剧与昆曲那令人直欲抓狂的拖腔,如今绿娥与彩绫绝口不唱昆曲,改为唱起了现代正能量流行歌曲,并在民间教唱,这正是了解到了王枫的喜好。
诺大的宅子里,已经济济一堂,知名钱庄的负责人都来齐了,杭州的钱庄大多数来自于宁波,所谓北有票号,南有钱庄,宁波作为明清时期东南沿海的唯一金融中心,经济总量与苏州以实体经济为主不同,虽然不及苏州,钱庄的实力却远超苏州钱庄,与鼎鼎大名的山西票号堪称一时瑜亮。
直到民国时期,宁波钱庄的实力规模与四大家族银行及外国银行都有得一拼,只是由于抗战的影响才逐渐没落,到五十年代,宁波钱庄纷纷进行了社会主义改造,显赫一时的历史也宣告结束,改开之后,浙江的民间金融在大背景下又重新获得了生机,所以说,浙江民间借贷的兴旺,是有其深刻历史原因的。
当时著名的有四大恒,即恒利、恒兴、恒和与恒源四大钱庄,在苏州北京,甚至成都西安都有分支机构,其中以恒利钱庄实力最强,与清庭往来密切,另外宁波镇海的李、叶、秦、方四姓与慈溪董氏也都是钱庄大老板,相对而言,胡雪岩的阜康钱庄其实规模小的很。
但由于胡雪岩与王有龄的关系,又因着王有龄被王枫重用,因此胡雪岩在杭州钱庄圈子中还是很受欢迎的。
镇海李家开设的益康钱庄,掌柜李坚堂就向胡雪岩拱了拱手:“胡老板,可知王司令召集我等是为何事?”
“这....”说实话,胡雪岩真不清楚,王枫是下午才临时通知,根本无从打听,却肯定不会只是吃吃饭,把大家聚一聚混个脸熟,于是老老实实道:“李掌柜,鄙人也不得而知啊,不过看看天色,王司令也快来了,再等等吧。”
等待没有什么,尤其等的还是王枫,每个人都是耐心十足,仅仅过了五分钟,胡雪岩的老东家,仁德钱庄的老板章启泰就惊呼一声:“来了,王司令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七八章 我要兑换现银
“哗啦啦~~”一阵声响,每个人都是忙不迭的从椅子上站起,向门口看去,正见王枫带着周秀英风风火火的迈入大厅,其中周秀英提着个小箱子。
王枫笑呵呵的向四下里一拱手:“军务缠身,让诸位久等了,抱歉抱歉。”
“哪里,哪里,王司令太客气了,能被王司令相邀,鄙人不胜荣幸啊,是啊,是啊。”老板们纷纷抱拳谦让,却没注意到的是,周秀英的眼里闪出了一抹狡黯,瞥了眼手里的小箱子。
“来,来,来,诸位都请坐!”王枫招呼着众人坐下,与周秀英坐上主席之后,就宣布开宴。
席中的菜,都是杭帮菜,杭帮菜与苏式菜偏甜,多用时令果蔬与鱼虾不同,它虽然也以鱼虾为主材,却兼顾禽肉,讲究轻油、轻浆、清淡鲜嫩的口味,注重鲜咸合一。
厨师与伙计都来自于楼外楼,这是杭州当地的著名菜馆,论起在地方上的影响力不下于苏州的得月楼。
一道道佳肴被摆上桌面,伙计来回奔走,当然了,王枫请客是不可能弄些粉头来陪酒的,以民盟军的行事作风与王枫的身份地位,杭州的钱庄老板们都能理解,纯爷们儿也有纯爷们儿的乐趣,一时之间,觥筹交错,气氛无比热烈。
其实人人都清楚王枫必有要事,可是能当上钱庄老板或掌柜,又有谁不是人精?因此王枫不提,他们也乐得装傻,轮流向王枫敬酒。同时还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
什么我们盼望王司令很久啦,希望王司令大力扶植杭州工商业的发展等等诸如此类。
不知不觉中。酒过三巡,“咳咳~~”王枫清咳两声。霎时间,席中安静下来,这显然是要上正菜了。
果然,王枫抱起双拳向四周一拱:“今日承蒙诸位赏脸,王某感激不尽,不过....”
正说着,王枫现出了为难之色,随即又道:“算了,王某今日宴请诸位。除了认个脸,还另有要事,我就不绕弯子了,诸位请看!”
王枫给周秀英打了个手势,周秀英会意的打开箱子,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沓沓的银票,码的整整齐齐,按厚薄不一捆在了一起。
周秀英取出一沓,面无表情的念道:“杭州阜康钱庄。存银一百万两!”
与王枫同坐一桌的胡雪岩浑身寒毛都倒竖起来,银票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财富的凭证与象征,但对于钱庄。则是实打实的债务,打个不确切的比方,某人拿着一本超过兑付能力的巨额存折去银行。银行会怎么想?更何况银票是没有兑付期限的,见票即付!
王枫这时拿出银票。是什么意思?席间开始起了小声议论,周秀英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胡雪岩。又拿出厚厚一沓,念道:“大同行钱庄,存银一千五百万两!”
大同行钱庄并不是一姓所开,而是由慈溪三七市董家、镇海小港李家、宁波西门口秦家、宁波湖西赵家与镇海十七房郑家合资成立,驻杭州掌柜董千里,一个中年胖子,面色也变的很不自然。
“恒利钱庄,存银六百万两!”
“仁德钱庄,存银二百一十万两!”
周秀英每报出一串数字,就有人为之面色一僵,要知道,王枫查抄来的银票总数接近两亿五千万,这是什么概念?咸丰朝在太平天国起义之前,每年的财政收入是四千万两,王枫光是抄来的银票,就足足抵得上六年以上的财政收入,而大清朝最鼎盛的乾隆中期,年财政收入也不过才五千万两!
虽然有一部分银票是山西票号与苏州钱庄银票,可是由杭州钱庄签发的,包括在杭州设立分支机构的北方票号,可以在杭州直接兑付的数额也达到了近两亿两,这些被王枫请来的老板掌柜,都是银票的直接承兑人,数额从几十万到千万不等。
好不容易,周秀英念完之后,每个人都不淡定了,这摆明了就是鸿门宴啊!
恒利钱庄老板郑永泰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司令,请问....您拿出如此之多的银票是为何意?”
郑家虽然出自于大同行钱庄,但早在康熙年间,郑家先祖郑世昌就孤身北上京城,一口气开设了恒利、恒兴、恒和与恒源四大钱庄,并且在北京东四大街开设了四恒金号,专售金货银器,凡是四大恒钱庄开出的银票,在社会上的声誉极高。
民间有歌谣云:头戴马聚源,身披瑞蚨祥,脚踏内联升,腰缠四大恒,也就是说,戴马聚源的帽子最尊贵,用瑞蚨祥的绸缎做衣服穿身上最光彩,脚蹬一双内联升鞋店的靴鞋最荣耀,腰间缠着四大恒钱庄的银票最富有!
王枫拿起一沓由四大恒开出的银票,淡淡问道:“我以银票向郑老板兑换现银,曾经有原浙江巡抚吴文榕和我说过,大额票据需要他的亲笔印章放可兑付,请问是不是这样?如果我没有印章,只凭银票难道还不能兑了?”
“不,不,不!有银票足以兑付,当初我们各号确实与吴大....是吴先生等人定下了加盖印鉴的约定,但现今,银票已经不属于他们,所以无须再按约定,只要有银票即可兑付。”郑永泰说话都结巴了,王枫的银票怎么来的?显然是抄家抄来的,所有权转到了王枫手上。
“好!郑老板爽快!”王枫猛叫了声好,以赌神周润发的招牌式动作,双臂内屈,把桌上的一大沓四大恒银票向前猛的一推,说道:“郑老板,我要兑换现银!”
“砰!”的一声,郑永泰当场靠上了椅背,额头汗出如浆,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急出来的。
王枫手上的四大恒银票足足有两千二百万两,全额兑付的话,杭州分号根本拿不出来,向同业折借,看着摊得满满一桌子的其他钱庄银票就知道,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
即使王枫肯给出时间从北方调银,可是两千二百万两的巨款,连北京分号都吃不消,兑给王枫,就算不破产也必须元气大伤,只要再有人跟着踩一脚依然会破产!
王枫催促道:“郑老板,到底能不能兑?”
“能!”随着能字出口,郑永泰心如刀割,一阵阵的喘着粗气,其余的老板们也是噤若寒蝉,没有人料到,王枫竟然是要把他们生生逼破产,他在苏州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到杭州就变脸了?
每个人都是忙不迭的后悔,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不是救星,而是催命鬼啊!
但没有人敢发作,这时唯一能指望的,便是与王枫有过交集的胡雪岩了,于是纷纷把求救的目光投了过去。
胡雪岩也是心里七上八下,虽然他只有一百万两的银票捏在王枫手上,可是阜康钱庄的规模也远远比不上四大恒,这只是一家杭州的地方性钱庄,他的本钱都没有一百万两。
其实开钱庄的原理和现代银行差不多,资本金只占总资产的一小部分,依据经验预留保证金满足日常兑付,余钱全部拿出去放贷,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问题的,但只要碰上挤兑潮,立刻就是破产的结果,王枫一次性拿出超过承受能力的银票进行兑换,这就当于挤兑!
胡雪岩咬了咬牙,大着胆道:“王司令,请手下留情啊,按照钱庄业大信不约与重然诺的规矩,您既然拿出了银票,不管您是何身份,郑老板无论如何都要兑给您,只不过,您这数额太大了,兑给您的后果便是破产自杀,郑家几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您若是手头吃紧,大伙儿一起帮您想想法子,这岂不是比把郑老板往绝路上逼要好些?”
“是啊,是啊!请王司令手下留情啊!”众人纷纷附和,郑永泰也很紧张的看着王枫。
“哈哈哈哈~~”王枫突然哈哈大笑道:“郑老板,你放心,你们都是合法正当商人,是我们民盟军的扶持对象,怎会把你往死路上逼?王某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莫要挂心上啊。”
“王司令吓煞鄙人了!”郑永泰不停的擦着汗水。
王枫却面色一沉,又道:“郑老板,还有各位,今天我只是作个预演,可是谁能担保同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你们不要认为不可能,倘若有心人暗地里搜集诸位发行的银票,达到一定数量之后集中兑付,你们打算如何应对?难道真的坐等破产,然后跳楼赖帐?嗯?”
“这....”每个人都是眉心紧锁,确实,在今天之前,没人会考虑这个问题,只不过,王枫一下子掏出了如此之多的银票,这已经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做生意的,谁能不结几个仇人?即便和气生财,没有仇人,却知人知面不知心,难保不会有人眼红,不怕贼偷就怕贼掂念,如果真有人拿着几百上千万两的银票来兑付,该怎么办?这是一个新的命题,事关生死存亡,不得不考虑!
郑永泰看了看王枫,试着问道:“王司令,您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我们的隐患,鄙人不服都不行,而您既然提出,想必已经有了解决之道,请王司令赐教。”(未完待续。。)
第三七九章 争吵
王枫一眼扫了过去,见每个老板都望着自己,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两面晃了晃,问道:“诸位可认识?”
这张纸币,正面印着个外国女人头像,背面则是一个外国男人的塑像,右上角与左下角各印着20这两个阿拉伯数字,其余全是外文,胡雪岩接来手中,反复细看,周围的人也纷纷涌了过来,只是连上面的文字都看不懂,又哪能看出来历?
“这是....是英镑,应该是面值二十的英镑!”还是一名来自于宁波的钱庄老板见识老到,看了半天才确认。
“不错,这正是英镑!”王枫点了点头:“英镑是由英格兰银行发行的货币,我下面要和你们说的是银行,钱庄的经营方式,是属于比较原始的方式,在中国国内没有问题,可是一旦面临来自于国际金融资本的冲击,就很容易垮台。
正如我刚才的预演,如果有外国银行打算对你们下手,以其雄厚的资本与庞大的实力,我敢肯定,短时间内足以收购到足够的银票,所以说,我们面临的问题是如何保证资本金的安全,并在这基础上寻求壮大发展,而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便是成立商业银行....”
王枫讲了一大通现代商业银行的基本业务与衍生业务,众人听的似有所悟,连连点头,只不过,胡雪岩却眉头一皱,问道:“王司令,银行业务与钱庄业务较为相似,我们转型应该不难。可是您提到的风险该如何避免?如果有人要对付我们,不是一样可以通过恶意收购银票来攻击吗?”
王枫微微笑道:“胡老板问的好。这正是关键之处,你们各家的资本。小者数十万两,大者也不过数千万两,与外国银行相比,是虾米与巨鳄的区别,仅靠散兵游勇进行单兵作战,力量肯定弱小,要想抵御风险,只有一条路,首先是各位以资本联合起来成立商业银行。其次,由政府成立中央银行!
经营商业银行,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不多说,我现在说一下中央银行。
中央银行掌握货币发行权,担当对普通商业银行的监督与行政管理功能,并且根据市场变化适时调节货币政策,而商业银行将不能再发行银票,只能根据存款向顾客提供存单或者存折。后二者不能在市场上作为货币流通,只承担到期兑付的功能。
除此之外,各家商业必须要有充足的资本金,还须按照存款余额向中央银行缴纳一定比例的准备金。用以控制超额放贷的风险,万一有挤兑事件发生,可以向中央银行提请动用准备金。甚至由中央银行提供信用背书,以渡过难关。”
王枫讲的很明确。也不难理解,在某种程度上。银票起着货币的作用,往往商人之间交易,直接拿信誉好的银票支付,根本不用现银,这同等于私人发行的货币在市场上流通,也就是私人拥有铸币权,就目前而言,基本上各大票号钱庄都拥有铸币权。
王枫所说的重点,首先是取缔银票的流通功能,禁止私人拥有铸币权,市场上只能使用他发行的货币,其次是中央银行对各商业银行的管理控制,各商业银行将不能拥有对存贷款利率的定价权,定价权基准由中央银行掌握,最后是准备金。
以往的准备金是由各家钱庄票号凭着自觉自己预留,留多留少没人知道,也没有统一的规定,但以后不行了,必须把准备金交给王枫开办的中央银行,等于这部分钱不受自己控制,而且只要银行存在一天,就必须有准备金存在中央银行,这岂不是意味着如果不发生挤兑事什,准备金将永久性的归中央银行所有了吗?
正如孙悟空,自由自在惯了,突然被上了紧箍咒,能受得了吗?在场的钱庄掌柜老板也是这么想的,虽然由中央银行提供信用背书让他们无后顾之忧,可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仅凭着一项可能存在的挤兑风险,就要交出诸多核心权力,没有人愿意,也没有人甘心!
发展到这个地步,酒席中的欢乐气氛荡然无存,每个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不作声。
王枫也不着急,把玩着那一沓沓的银票,周秀英虽然不理解金融权力是现代国家的核心权力,对于国家的重要性不下于军权,但她明白这是一项很重要的交锋,事关王枫收编江浙庞大的金融资本,不禁向着众人一一打量过去!
如今的她,对于人心看的非常透澈,从各人的眼神中,她看到了不满、受了欺骗、愤怒、懊悔、不甘心等诸多负面情绪,总之,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哪怕一丁点的赞成,不禁俏面罩上了一层寒霜。
在她的理解中,不依规矩不成方圆,王枫是在为他们好,可这些人竟然不识好歹,除了鼠目寸光,还能说什么?
终于,胡雪岩忍不住了,拱了拱手;“王司令,咱们都是经营钱庄多年,尤其是宁波的那几家,自明朝万历年间起就开办了钱庄业务,几百年经营下来,也没出过大的岔子,而您一下子施加了诸多限制,请恕鄙人直言,这不等同于咱们的钱庄都成了中央银行的下属机构?直至逐渐被中央银行控制?那咱们开钱庄还有什么意义?不如全交给中央银行经营好了,您说可是?”
“哦?这是你的真实想法?”王枫头都不抬,依然把玩着那一沓沓的银票。
王枫一副轻慢模样,众人的心头都生出了些怒火,来自于叶家的叶铭诚便道:“王司令,满清都未有过如此相逼,若是真有挤兑发生,我们自己认了便是,不劳您费心!”
王枫顿时脸一沉,厉声斥道:“你自己经营不当弄到破产,是该由你承受,但那些把钱款存在你钱庄的民众怎么办?他们的损失由谁来承担?难道存钱给你放贷,让你赚钱,到头来还要为你的经营不当而承担损失,全家一辈子的积蓄化为乌有?这是哪门子道理?
我建立现代银行制度并不是要夺你们的家产,资本金是你们的,生产经营由你们决定,又怎么夺?无非是受些束缚罢了,我的出发点只有两个,首先是规范银行业经营,避免同业恶性竞争,最大程度的抵御风险,其次是保障民众的存款安全,绝不允许银行把风险转嫁给民众,也绝不允许因为你们破产,连带存款人跟着你们跳楼跳海,进而引发社会动荡!
我知道,钱庄票号业有很多自律条款,不可否认,正是这些自律条款的存在,才促进了钱庄业的蓬勃发展,可是有哪一条是切实保障了民众的存款安全?虽然你们承担无限连带赔偿责任,可是你们的家产够赔吗?政府不提供信用支持,不足的部分又由谁来赔付?难道储户自认倒霉?政府既然提供支持,就不可避免的要制定规章条款进行监督,政府不可能充当冤大头!
再退一步说,如果有赔偿的案例发生,你们的原则是大储户优先还是小储户优先,是关系亲近者优先还是一视同仁?你们有没有明确的赔付条款?嗯?”
叶铭诚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王枫的指责既不客气,也极其尖锐,尽管切中的都是要害,历史上曾有过钱庄破产被储户堵上门,最后闹到全家自杀,图个一了百了,连带受了巨额损失的储户跟着自杀的极端案例发生,但他仍不认为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因为大同行钱庄的规模搁在那儿,是数家有实力的大户共同经营,怎么可能抵御不住突发危机?他始终认为,王枫的目地只是为了兼并他们的钱庄!
猛一咬牙,叶铭诚拱了拱手:“王司令或许是出于好意,但限制太多,我叶家难以承受,告辞!”说完,就要向外走去。
王枫冷冷笑道:“既然你不愿配合,那好,我不逼你,大不了我们民盟军自己开办国有商业银行,我说句难听话,即使在座的诸位联手抵制我也不怕,我们有国家信用保障民众的存款安全,国家信用与私人信用相比,民众会更信任谁?如果你们中倒掉了一家两家,会不会引来民众对私人钱庄的信任危机,进而引发雪崩效应?”
这话一出,叶铭诚刚刚迈出的脚步立时僵在了半空中,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
他突然记了起来,王枫手头有接近两亿两的银票,两亿两一把向外砸出,谁能接得住?不敢说全部,这里的钱庄十有**都是当场破产的下场!
王枫持有巨额银票,是他们的最大债权人,就等同于命脉被捏在了王枫手上!
席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甚至都有人生出了拼着信誉扫地,也要关闭在南方的钱庄业务逃往北京的想法,可这个念头随即就被按下,没办法,民盟军太强势了,逃跑形同于赖账,将会彻底得罪民盟军,他日北京城破,还能往哪逃?铁定是抄家灭族的结果!
对于王枫这个人,在座的私下里都有过研究,多少有些了解,你和他按规矩办事,他也会和你好话好说,只不过,如果你先不守规矩,那他下手会毫不留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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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零章 不跟着我就叫你破产
江浙财团在历史上曾经起到过翻江蹈海的作用,以浙江民间信贷资本以主体,年轻时的常凯申还在上海滩偷鸡摸狗时,就被江浙财团相中做了代理人,然后一步步的迈上了委员长的高位,并维持了在中国大陆的二十二年统治。
王枫强行命令浙江民间信贷资本组成商业银行接受中央银行的监督管理,一方面这的确是现代银行业的发展趋势,另一方面,则是从一开始就给浙江民间信贷资本套上笼头,纳入政府的管控之下。
信贷资本与产业资本存在着本质上的不同,产业资本尚能通过创办实业来兴旺民生,增强国家实力,性质比较平和,而信贷资本的逐利性更强,也更加疯狂,如果不在形成初期控制住的话,从小了说,一旦发生危机将会严重影响到国家经济与社会的稳定,往大了说,则有可能发展成美国的华尔街,进而全面控制国家。
如此一来,中国和美国还有什么区别?王枫最不愿见到的局面,便是国家被资本控制,他对资本始终是怀有一份浓浓的警惕心!
在王枫的主导下,作为与资本的抗衡力量,工会组织在各股份制公司中蓬勃发展,由工人选举工会主席,监督公司运作,参与到公司的经营管理,而那些暂时没有条件成立工会组织的,也成立了大大小小的行业协会,如厨师协会、勤杂工协会、佃户协会、地区农民协会,家政服务协会等等,以行业协会的形式抱团维护自己的权益。其中的家政服务协会是由大户人家的奴婢与仆人组成。
这一世的宁波王枫虽然没有去过,但他知道。宁波的江厦街号称钱庄一条街,整条街面。大大小小数百家钱庄密密麻麻,大有东方华尔街的雏形,这是一种危险的倾向,金融业的适当繁荣,可以促进实体经济的发展,可是金融业过于发达,将会拉高社会资产价格,推动劳动力成本的上涨,对实体经济造成冲击。况且金融业钱生钱,来钱快,变相的鼓励了不劳而获。
美国正是由于金融业歧形发达才造成了实体经济的萎缩,最终走上了一条自己埋葬自己的不归路,众所周知,科技创新必须以实体经济作为根基,当实体经济繁荣到一定程度时,科技创新会呈井喷态势持续喷发,但当实体经济萎靡不振时。产业人才与科技人才会逐渐离去,国家创新乏力,总体竞争力下降,最终带来产业空心化的恶果。形成产业空心化与人才匮乏之间的恶性循环。
美国在六七十年代的鼎盛时期能登上月球,然而五十年过去了,竟连载人航天都无能为力了。空间站还是用俄罗斯的,因为金融资本不需要登月。更不需要探索宇宙!
再比如常凯申在统治大陆的二十二年间连子弹都不会造,而清朝除了汉阳造。上海船厂还为美国造过军舰,获得了美国朝野坚固、结实的一致好评,并且能够仿造出欧洲最先进的速射舰炮,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常凯申如此摧悲?
有人说是军阀混战与日军侵华的原因,但江浙核心区在日军侵华之前的十年间,并未受到战火波及,因此归根结底,还是与江浙财团金融投机的本质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投机资本不屑于从事实体经济,嫌来钱辛苦来钱太慢,正如赌博上了瘾的人,怎么可能老老实实的挣钱养家呢?
王枫召集杭州钱庄界的头面人物,正是要给他们定下规矩,接受规范化的管理!
商业方面的事,王枫不会使用武力,他的倚仗就是两亿两银票,这是什么?是核武器,是原子弹!如若不从,他会分分钟让这些老板倾家荡产,虽然会重创到民盟军的名声,但假如不能掌控金融资本,他不惜玉石俱焚,把金融资本毁灭在萌芽中,然后以强行挤兑得到的充足白银作为资本,建立国有独资商业银行,尽管国有银行存在着诸多弊端,可是他没有选择!
王枫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慢条斯理的把玩着一沓沓的银票,落在钱庄老板们的眼里,他们再也不为自己超发银票而沾沾自喜了,超发银票固然能获取超额利润,可是这些自家发行的银票,分明就是一道道的催命符啊!
没有人敢赌王枫会不会下辣手,因为赌输了,会搭上身家性命,每个人都坐着一动不动,气氛憋闷,几令人窒息。
只不过,主动权掌握在王枫手里,他有原子弹,当他耐心耗尽的时刻,他会悍然引爆,把东南沿海的金融界炸个天翻地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幽幽叹息传来,郑永泰苦笑道:“我们扪心自问,绝无做过亏心事,平时修桥铺路,接济穷人也不少,王司令难道非要把我们往绝路上赶?”
“是啊,是啊!王司令手下留情啊!”商人们转舵倒是快的很,有郑永泰起头,纷纷腆着脸出言讨饶。
王枫向四下里一拱手:“我相信各位的私德不差,我也绝无为难大家的意思,另还我还要提一句,桌面上的银票,我绝无占有一分一厘的心思,诸位可相信?”
“那是,那是,王司令的人品我们哪能不放心?”一时之间,附合声四起。
王枫两手一压,又道:“承蒙诸位信的过我,好,接下来我们就有了继续交谈的基础,我要求诸位联合起来成立商业银行,并接受中央银行的监督管辖,这绝不是为我个人谋私利,那是为了什么?之前我已经讲的很清楚,现在我还要补充一点,我希望你们联合起来,随着我们民盟军一起成长壮大,将来在中国海军坚船利炮的保护下,走出国门,迈向世界!
同样的话,我在苏州向工商界提过不止一遍,这个世界很大,只要敢于走出去,就足以带来巨额利润,但你们钱庄业有些特殊,西方各国已经有了成形的银行体系,其中的皎皎者,如英格兰银行、纽约城市银行、法国巴黎银行、罗斯柴尔德银行、渣打银行、英国巴克菜银行、荷兰鹿特丹银行与阿姆斯特丹银行等等诸多银行。
几乎每一个发达的西方国家,都有拿得出手的银行,他们的资产少则几千万英镑,多则数亿英镑,如果把他们形容为战列舰、巡洋舰,那你们只能是大扒船、快蟹船一类的小木船,你们如果不整合为巨舰,如何与西方银行竞争?如果不成立中央银行对你们监督管理并授予信用背书,竞争中的巨大风险如何控制?
也许有人会说,我们缩在国内,不出去不就得了?那我会很遗憾的告诉你,未来的中国,是一个开放的中国,我不会禁止外资银行在中国从事业务,当他们挟带着巨额资本与完善的服务体系进入中国,你们如果还是以散兵游勇的经营方式不作风险控制,只能被压缩生存空间,直至破产倒闭!
不要以为我是危言耸听,纽约城市银行驻租界代表安德森先生一再向我表示,请求在我们民盟军的辖地开办分行,虽然我一再拒绝,但迫于良好的私交与对我们民盟军建设金融体系及审计体系提供的帮助,时间拖的越久,我承担的压力就越大,最终我肯定会以某种利益交换的形式同意安德森先生的请求!
而这在之前,我必须尽快建立起自己的货币体系与银行体系,免得金融命脉被洋人操纵,所以说,我们的时间不多,必须争分夺秒,如果在座的不愿意配合我,那我只能对你们表示失望,同时抛开诸位,自己单干,该讲的道理我都讲了,我希望各位在今晚就能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王枫彻底亮出了底牌,跟着我,有肉吃有汤喝,不跟着我,现在就叫你破产!
银票在本质上等同于私人发行的信用货币,虽然它的信用很好,一两银票也面值一两银子,可是它实际上不值一两白银,因为哪家的银票都存在超发滥发的现象,只不过在一般情况下,都分散在全国各地,所以不会带来影响,而王枫通过抄家把大批银票集中在手里,这恰恰就抓住了把柄!
按照行规,哪怕银票的实际价值再低,但把面值两亿两的银票拿出来兑付,你就必须掏出两亿两的现银,看着那一大沓的银票,在场的钱庄老板们一点脾气都没有。
一阵议论之后,李坚堂满脸苦涩的拱了拱手:“其实王司令说的很有道理,正是由于缺乏监管,才使我们利令智昏,超额发行银票,今天还亏得王司令宅心仁厚,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我们在坐的每一位都在劫难逃,唉~~古人说的好,不依规矩,不成方圆啊,自今日起,我益康钱庄唯王司令马首是瞻,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鄙人相信,王司令绝不会害我们!”
郑永泰猛一咬牙,也跟着道:“我代表四大恒鼎力持王司令,愿意按王司令的要求组建商业银行!”
“我愿意!”
“我也愿意!”
钱庄老板们纷纷改口,这没办法,命根子捏在王枫手上,不改就叫你破产!(未完待续。。)
第三八一章 达成一致
无论是否心甘情愿,每个人最终都表示了同意,可是桌上子的一大沓银票仍是他们的心病,关键是集中在王枫的手上,这成了吊在他们脖子上的一根绳索,只要王枫不高兴,随时都能勒一勒,甚至一把头勒死都有可能,而王枫显然不可能把银票无偿归还。
胡雪岩就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司令,这些银票,您打算如何....使用?”
一瞬间,人人心肝一提,耳朵全竖了起来!
“哎~~”王枫顺着话头叹了口气:“确实麻烦啊,以前吧,没钱的时候想钱,可现在呢,钱多了也头疼的紧,依胡老板的意思,该如何处理?”
“扑哧!”周秀英掩着嘴轻笑一声,丢了个白眼过去。
胡雪岩则是暗暗骂娘,这摆明了是寒碜人嘛,嫌多还过来啊,但在表面不敢显露出分毫,当即拍着胸脯道:“我们这些钱庄,信誉通达四海,王司令可尽情花销,绝不会有人拒收。”
在胡雪岩看来,这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只有短时间内把巨额银票从王枫手上分散出去,包括自己在内的钱庄老板才能松口气,一时之间,各种保证声纷沓而至。
王枫却呵呵笑道:“胡老板说笑罢?我们民盟军与北方乃至长江中上游没有任何经济往来,要花,也只能花在江浙两省,不说把手头的银票全部花出去,哪怕只使用一半,胡老板可想过带来的后果?必然是物价飚升。进而通货恶性膨胀,老百姓是要指着我的脊梁骨骂娘的。胡老板是在害我啊!”
胡雪岩立时大汗淋漓,伸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讪讪道:“是鄙人考虑不周,请王司令见谅。”
王枫无所谓的摆了摆手,但胡雪岩仍是直勾勾的望着那堆银票,凝眉苦思,王枫握在手上不肯花,这不是要人命吗?不仅止于他,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帮王枫拿着主意,只不过,银票要么留着。要么花掉,要么兑付,没有第四种用途!
过了片刻,见众人没有更好的意见,王枫再次叹了口气:“哎,我知道,银票握我手上诸位始终难以安心,是不是?看来还是得兑换出去啊!”
这话一出,满场的老板们。脸色刷刷绿了一片,甚至都有人生出了跪下磕头的冲动!
“诸位不必紧张!”王枫摇了摇头:“这银票,换是肯定要换,但我不和诸位兑换白银。而是兑换黄金,目前国际上的金银比价是1:15.2,我们国内则是1:12到13。其中的价差不小,我不管你们按什么价格兑来黄金。我统一以1:15.2与各位结算,就以两年为限。多出来的差额,算是你们赚的,如何?”
老板们又来了精神,其实钱庄向外贷款,单笔的利润率并不高,无非是钱生钱,不停的周转,靠资金总量与周转率获取利润,而王枫这一把头,这相当于平均撒出了十点的利润,不就是在变相撒银子吗?王枫真有这么大方?
叶铭铭忍不住问道:“王司令,请恕鄙人多嘴问一句,您要如此之多的黄金作甚?”
王枫一指放在桌面一角的那张英镑:“英镑的任何持有人都可以向英格兰银行无务件兑换黄金,这张面值二十的英镑,大约可以换来一百四十七克黄金,也就是价值四两左右,我打算效法英国,以黄金作为储备发行纸币,所以我需要大量黄金,请各位放心,未来中央银行发行的纸币,绝不是咸丰发行的废纸,而是以国家信用背书,持有人随时可以向中央银行兑换黄金!
目前英法荷美等西方列强,已经全面使用了纸币,你们想想,将来和洋人做生意,你们付出的是真金白银,收来的则是纸币,你们能甘心吗?所以说,我们中国也必须发行纸币,才能抵销掉金银的外流,诸位想想,可是这个道理?
我再次重申,我们民盟军绝不会象历史上的宋朝那样滥发纸币,更不可能象大清朝那样发行一堆废纸出来骗钱,我们的每一张纸币,都对应着黄金储备,都可以向中央银行兑换到相应数额的黄金,这在未来是要立下法律规定,我们民盟军绝不是李自成洪秀全之流,而是有着远景规划,是要使中国走上法制化的道路,哪怕是我犯法,也必须受到法律的审判,请各位不必迟疑,纸币绝不是我们民盟军的敛财工具,请鼎力支持我们发行的纸币!
同时,我预先给诸位透个底,未来的中央银行,我打算仿效英格兰银行成立理事会行使货币发行权力,英格兰银行有十六名理事,一部分是皇家代表,另一部分是中央银行高管,还有一部分是来自于金融界的德高望重人士,共同制定出国家的货币政策与金融政策,并具有任命中央银行行长的权力!
也就是说,货币发行权不在我手上,也不在军队与政府手上,而是由中央银行的理事掌握,另外黄金是存放在中央银行仓库,而不是由政府保管,各位,论起德行,你们都有,论起才能,你们也有,你们都有可能入选理事会啊!”
在中国历史上,纸币的名声不是一般二般的差,而是差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纸币是朝庭拿废纸套取真金白银的代名词,始作俑者,正是宋朝,之后的元明清无不是发行过纸币,却都遭到了抵制,并且极大的损害了朝庭信誉。
王枫发行纸币,其实是个冒险的举动,他首要获取的,不是平民百姓的信任,而是富商巨贾,尤其是钱庄从业者的信任,只有钱庄业率先使用纸币,工商业与民间才会纷纷跟进,纸币才能顺利流通。
清朝的钱庄业素有北票号南钱庄之说,南钱庄便是以宁波钱庄为核心的浙江民间信贷资本,为此王枫不惜抛出理会事这个诱饵,把在场的大户与民盟军捆绑在一起,实现利益均沾!
理事会确实挺诱人的,席间顿时热烈讨论起来,在这些钱庄老板的理解中,中央银行是相当于户部一样的机构,能进户部当官,特别是掌握一个国家的货币发行权,谁不愿意呢,凡是开钱庄的,都明白发行货币的重要性,只要不滥发超发,实际上纸币确实要比使用银两铜钱方便许多,这也是商户愿意把银票当作货币的根本原因。
有些自以为德高望重的老家伙们,捋着胡须微微笑,竟然提前接受起别人的恭贺了,仿佛中央银行的理事非他莫属。
王枫与周秀英交换了个眼色,暗暗一笑,理事哪有那么好当的?肯定要施加诸多的限制条件,最起码不能担任商业银行的董事与高管,并且在中央银行的头上,未来还会有议会与审计署进行双重监督,只是他现在不急于明说。
“好!”没过多久,郑永泰就猛叫了声好:“王司令的信誉我们哪能不放心?况且还有黄金作为储备,老夫代表四大恒支持王司令发行纸币,并郑重承诺,一旦王司令的纸币成功发行,四大恒及将来改组成的商业银行将全面使用纸币进行结算!”
四大恒的份量非同小可,一百多年的历史,是钱庄行业的一块金字招牌,况且又是第一家向王枫表态接受招安的钱庄,于情于理,王枫都应该给予足够的重视。
果然,王枫站起来拱了拱手:“多谢郑老板雪中送炭,我们民盟军会记住郑老板的支持!”
王枫把郑永泰的支持定义为雪中送炭,立时把气氛推向了高点,自古以来,人人都知道雪中送炭胜过锦上添花,王枫代表民盟军说出记着了,就相当于欠下了一份人情,这可是了不得啊!
“哪里,哪里,这是老夫应该的,王司令客气了。”郑永泰拱着手连声谦让,脸上笑的象绽开了花朵一样。
数十道羡慕的目光望了过去,叶铭诚忙不迭的举手道:“王司令若要敛财,只须把手里的银票向我们强行兑换即可,何须如此麻烦?我信得过王司令,我们叶家也支持民盟军发行纸币!”
“我支持!”
“我也支持!”
一时之间,人人表态支持,王枫连连拱手作谢,宁波钱庄界奉行大信不约的原则,讲究一锤定音,只要钱庄认为借款商号信用良好,放款时不论款项多大,都不需要任何抵押品或担保,仅凭信用行事,买卖双方一旦达成协议,虽然尚未银货两讫,但即便是往后的市场行情变化蚀掉老本,讲出的话也决不赖账。
气氛热烈的不能再热烈,王枫彻底放下了心,有了宁波钱庄界的支持,创办银行与发行纸币三大难题之一的流通环节将不再是个问题,这其实是互相背书,中央银行为商业银行有可能存在的经营风险背书,宁波钱庄界则提前为民盟军的信誉背书,是一种互利互惠的关系。
而另外两大难题,分别是黄金储备与成立银行的细则,前者,王枫正在尽一切办法捞黄金,但最终能捞到多少,不是由他决定,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至于后者,王枫想的很清楚,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人总揽全局,那他只能与安德森进行利益交换。(未完待续。。)
第三八二章 越剧登台
王枫的预想是,由美方派出专家承担主持与技术指导工作,且不在银行中担当职务以及持有股份,完全属于指导性质,作为回报,他将允许纽约城市银行于若干年后在中国境内开设分支行,重点就是这个若干年后,究竟是多少年。
而作为交换条件,他将要求纽约城市银行出面翰旋,向纽约州政府提请允许中资银行在华尔街开设分支行。
一边与众人敬着酒,王枫一边暗暗盘算着,中资银行走出去,固然存在着极大的风险,可是不经风雨磨励,将来如何与国际金融大鳄搏杀呢!
不知不觉中,又是酒过三巡,胡雪岩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王司令,您以银票向我们兑换黄金,并限期两年,但您持有的银票数额太过于巨大,若是兑换不足额,剩下的银票您将如何处理?”
“嗯?”老板们的目光纷纷被吸引了过来,近两亿两的银票,相当于一千多万两黄金,这确实是个问题,没人有把握足额兑给王枫,关键是中国境内的黄金不多。
太平军从广西湖南一路杀向南京,这一路,把能抢的都抢光了,王枫占据江浙两省,也弄来了大量黄金,民间虽然会有存留,但数量不会很多,基本上江南可以不考虑。
剩下的目标只有河北直隶、四川与广东,仅凭这三处,在他们的保守估计中,兑来两百万两差不多就是极限,约折合三千两万白银,三千万两相对于两亿两的巨债显然是杯水车薪。也就是说,王枫依然勒着他们的脖子!
度中瞬间变得安静。这就是超发滥发银票惹来的恶果啊,王枫也明白。巨额债权其实是一把双刃剑,处理不好,会影响到宁波钱庄界的热情与合作的诚意,弄致两败俱伤,因为纸币的流通没有宁波钱庄界的鼎力支持,会是件很麻烦的事,可是免费归还,根本就没道理,不由细细寻思起来。
好半天。王枫才摆摆手道:“我提个建议,大家合计一下,银票对于你们是债务,如有余额的话,可以把债务转为股份,由政府成立中国国际金融公司持股,以其利润作为本金,专门从事对西方各国债券、股票或货币的投资狙击。
而这个股份是优先股还是普通股,具体折算比例。我认为,各位应该在摸清自身财务状况的前提下,根据发展潜力拿出切合实际的解决方案,介时我们再一对一协商。总之请各位放心,我王某人绝无半分拿银票要挟大家的意思,在最终达成解决债务的方案之前。这部分银票可以封存。”
席中响起了嗡嗡声,说实话。王枫提出债转股的方案,已经是表达出足够的诚意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没有人会天真的幻想王枫免费把银票归还,把债权转为股权,算是个较为温和的结果,尽管在日后的经营中要分出一部分利润给所谓的中国国际金融公司,但宁波的大型钱庄有很多都是合资形式,他们对于入股并不排斥!
甚至有嗅觉敏锐的,还能嗅出蕴含的商机,中国国际金融公司是干什么的?专门从事西方的股票债券货币操作,如果与之联手做庄,很有可能获取超额利润!
虽然对外投资的风险很大,但浙江人生来有一股闯劲,郑永泰代表众人拱了拱手:“便依王司令,两年之后,争取能早日把银票问题解决掉!”
“好!”王枫叫了声好,“啪啪!”两掌凌空一拍!
伴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三十六名妙龄女子款款走上了宴会厅正前方的小舞台,列队面向众人。
“咦?这不是吴文榕的小妾吗?”吴文榕的三十六枝玉钗艳名盖杭州,有眼尖的,立时认了出来。
刷刷刷!每一双眼睛都带着会意的暧昧,纷纷投向了王枫,他们虽然不知道吴文榕的赠妾之举,但举办宴会用的是吴文榕的宅子,那三十六支玉钗又云集一堂,这难免会让人有些暇想。
差点就有人喊出人不风流枉少年之类的话了!
一看众人神色,王枫连忙双手一压:“诸位莫不要误会,三十六位姑娘绝非我的私宠,各位族中俊彦若有人心生仰慕者,尽请放心大胆的追求,不必顾及到我,我再次重申一遍,我与姑娘们绝无男女私情,但是,我提一个要求,这三十六位姑娘已经加入了民盟军文工团,凡是有意追求的,必须许为正妻,不得纳为妾氏!”
这话一出,人人面现不解,让三十六个美人儿登台,难道真是为了说媒?说实话,如果王枫自己留着用,每个人都认为理所当然,毕竟他的身份地位搁在那儿,况且小妾与正妻不同,正妻要求贞洁,而小妾本就是男人的玩物,权贵间私下里交换小妾的不在少数,基本上不会有人对小妾的贞洁提出要求。
只不过,王枫的一本正经模样显示出他确实与这些美人儿没有男女私情,这使得某些人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一般来说,湿度大的环境,会使女人皮肤细腻,冷热分明又具有天然的美白作用,江浙一带正是处于这种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当中,再加上醇朴浓厚的人文氛围,才铸造出了江南美女所独有的小家碧玉气质。
吴文榕身为浙江巡抚,能被他纳为小妾的女子自然非是凡物,这三十六支玉钗不说美如天仙,但每一个至少都是万里挑一的水准,极具江南水乡的钟灵之气,尤其还人人唱得一口好曲儿,才貌上的优点完全可以冲抵掉不是处女的遗憾。
就算她们的前身是吴文榕小妾,身份较为低微,可是加入了民盟军文工团,又被王枫特意引介,已经陡然被拨高了一个台阶。
三十六支玉钗落落大方的站在台上,如果王枫把她们纳为私宠,不会有人不愿意,可是王枫没有,既给了她们民盟军文艺战士的身份,又帮着搭建越剧团,铺就了一条通往艺术颠峰的道路,每一双看着王枫的美目中都带着些复杂难明,还有掩饰不住的感激。
周秀英不由扯了扯王枫,似笑非笑道:“你现在后悔还来的及,要不要留两个下来?”
“大妹子,我拿那两个换你成不成?”王枫压低声音嘿嘿一笑,在周秀英不屑的撇了撇嘴之后,便面向众人,又道:“我再给大家重新介绍一下,这三十六位姑娘,也是新成立的杭州市越剧团成员,今晚是她们的首秀,王某厚颜,请大家做个见证。”
王枫转回身打了个手势,两幅布幔缓缓落下,把舞台遮盖的严严实实,众人心头的不解又多了一分,郑永泰凑上问道:“王司令,老夫只听说过昆曲,京剧,可这越剧....从来没听说过啊。”
王枫微微笑道:“我曾于偶然间听过绍兴说唱板书,也就是女子小歌班,长于抒情,唯美典雅,节奏明快,旋律优美,契合浙江人民勤劳中又充满探索精神的特质。
当时我就想,如此优秀的戏种不应该默默无闻,而是应该帮助她发扬光大,走向全国,并有朝一日,登上伦敦巴黎的舞台,弘扬我们中国的民族文化,所以我以三十六位姑娘作为班底,把绍兴说唱板书略作改编,以浙江古名越命名,成立了首支越剧团,如有不足之处,还请各位不吝指教啊!”
“哦?王司令竟有如此雅兴,就冲着这份志向,这个场子,老夫捧定了!”郑永泰当即拍着胸脯保证!
“不错,不错,这是我们浙江的剧种,身为浙江人,无论如何都要捧场!”众人纷纷附合,满心都是期待。
约摸五分钟之后,在绵雅的丝竹声中,布幔缓缓拉开,布置一新的舞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刚开始便是悠扬的女声合唱:“上虞县祝家庄,玉水河边有一个祝英台,才貌双全....”伴着歌声,一名身着古装的女子作起了探望,思索等动作,维妙维肖,扣人心弦。
“好!”这才起了个头,一名钱庄老板就忍不住叫道:“越剧确实让人耳目一新啊,王司令,这是哪一出剧目?”
王枫呵呵笑道:“这是新编剧目,梁山伯与祝英台,取材于民间广为流传的梁祝爱情故事,诸位,请耐着性子往下看。”
不得不说,越剧对于听惯了昆曲那漫长拖腔的南方人来说,的确是耳目一新,那优美的唱腔,紧扣的剧情更是深深的吸引着每一个人,整台戏一个小时,叫好此起彼伏,尤其是当压轴曲《化蝶》被唱响时,每个人都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凄婉的曲调,悲伤的结局,对心灵构成了强烈冲击,直到幕布落下好久,才爆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王司令,好一个越剧,越剧必火,老夫愿安排演出事宜,包保场场爆满,绝对会超越满人力捧的京剧!”郑永泰第一个叫道!
“姓郑的,凭什么由你安排,敢情好处全被你占了不是?咱们大家轮流,先在浙江打出越剧的名头,然后往全国发展!”
“不错,不错,有咱们宁波钱庄界鼎力支持,何愁越剧不火?”(未完待续。。)
第三八三章 周秀英的迷惘
每一位老板都拍着胸脯要代理越剧团的演出,其实无论古今,一个剧种的红火,除了自身有引人入胜之处,还需要政府的扶持与大户的捧场,如今的越剧三项条件都具备,红遍大江南北只是个时间问题,这正是王枫乐于见到的结果。
说实话,王枫对于京剧很不待见,这不仅仅是拖腔亢长,而是京剧受满人的审美影响严重。
满人喜欢大红大绿、浓妆艳抹,喜欢喧闹,对应在京剧上,则是油彩浓重、服饰夸长、敲锣打鼓、喧嚣震天,完全不符合汉族的传统审美观。
汉族的传统审美讲究素雅、幽静、写实中蕴含着意境,南方的典型剧种,如黄梅戏与越剧,服饰贴近生活,人物油彩很淡,舞台背景契合真实,音乐以悠扬的丝竹为主,很少有敲锣打鼓出现,剧情表达采用陈铺直述的手法,主题鲜明深刻,发人深思,不比京剧听一场下来,除了满耳朵的咣咣咣与满场人物的来回奔走耍弄花枪,根本就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
王枫希望通过各界的大力扶持,把越剧捧为全国性剧种,并全面压倒京剧,回复汉族文化的纯洁性!
尽管越剧与黄梅戏都是用方言演唱,北方人不容易听懂,可是京剧的唱辞念白又有几人能听懂?
说到底,京剧就是图个热闹,而汉族的文化是一种雅文化,也是一种含蓄的文化,两者之间驴头不对马嘴,这也是现代京剧即使被捧为国粹。却只能依靠国家输血才能勉强维持的重要原因,相反的。越剧与黄梅戏等中国传统戏种在新时代中都焕发了勃勃生机。
“诶?布幕拉开了,难道还有一场?”正当王枫踌躇满志之时。布幕徐徐拉了开来,胡雪岩惊呼一声,老板们也期待的看了过去。
王枫哑然失笑道:“姑娘们唱了一个小时也该歇歇了,这是向大家谢幕致敬,想听戏,以后有的是机会。”
胡雪岩讪讪一笑,果然,三十六玉钗集体登上舞台,向来宾表达谢意。三十六个美女盈盈站成一排,倒也养眼的很,王枫招了招手:“都下来给老板们敬杯酒吧。”
“是!”女孩子们纷纷奔下舞台,虽然唱一个小时很累,也个个都是满头大汗,却无不是俏面煜煜生辉,美眸中充满着激动与向往,因为她们清楚,今晚打响了头炮。从明天开始,她们将奔向一个更加广阔的天地,把自己的才艺充分展示在世人面前,对于王枫。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有王枫在场,老板们不敢过于调笑,在表达了支持之后。纷纷告辞离开,没过多久。院子里就剩下了加上王枫包括周秀英在内的三十七个女人。
王枫挥挥手道:“姑娘们,明天都有的忙了。早点休息吧,我和周军长不打扰了,告辞。”
“王司令,您不如留下来吧,这么晚了还回去干嘛?”
“是啊,您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了,您留下让咱们好好服伺您。”
“您索性把这宅子当作别院算了,来杭州就住这里,我们每次都留几个姐妹专门伺候您!”
一时之间,身边尽是唧唧喳喳声,诸女要么媚态横生,要么美目中蕴满了幽怨,殷勤的挽留着,甚至都有人把手搭上了王枫的胳膊,周秀英不吱声,满脸笑吟吟,王枫二话不说,拉上周秀英落荒而逃!
“咯咯咯~~”身后立时传来了如银铃般的娇笑声。
刚刚迈出大门,王枫就长长吁了口气,他清楚的很,这些女人虽然调笑的成份居多,但如果把持不住,假戏真做也不是不可能,他可不愿与她们发生什么,在围攻下,只能落荒而逃。
可是出于男人的本能,王枫仍然回头看了眼,周秀英不禁阴阳怪气道:“舍不得你就回去呗。”
与女人斗嘴显然是个不明智的举动,王枫不吭一声,向前走去,周秀英两步追上,问道:“我其实一直在想,你将来发行的纸币,可以随时兑成黄金,如果真有人拿纸币和你换,你怎么办?再如果兑换的数量很多,正如今日,你以两亿两银票要挟钱庄一样,把你好不容易积赞的黄金都换走了,你又该怎么办?”
王枫不假思索道:“个人小额兑换,会设有数量限制,不达一定数额不给兑换,否则你三两,他五两,谁吃的消?
如果是大额兑换,我们要弄清楚,他兑换黄金的目地,因为在纸币发行的同时,将禁止黄金作为货币流通,所以说,他兑换黄金肯定别有居心,我们首先以劝说为主,如果他不罢休,那就查他的底,看看他是受了谁的指使过来砸场子,依法严惩!嘿嘿,政府要对付谁,还怕没手段?”
周秀英怔怔的看了会儿王枫,好半天才道:“原来你根本没打算给人兑换,偏偏还把话说那么好听,那我问你,如果洋人来换,你还能不给吗?”
王枫冷冷一笑:“洋人换黄金的目地,肯定是为了扰乱我们中国的金融秩序,是来搞破坏的,当然,能使用外交手段解决尽量使用外交手段,如果外交劝说失败,将发出战争警告,如果他还是一意孤行,为了维护国家的名誉与货币的信用,我们换给他,但我会让他付出足够的代价!
你不要以为我不讲道理,你看看英国就知道,英国自从发行英镑以来,有哪个国家去换过黄金?换了,就是拆英国的台,要承受英国的报复,我们中国也必须采取强硬手段制止这类行为!”
“呵呵~~”周秀英摇了摇头:“我算是明白了,国与国之间其实是欺侮与被欺侮的关系,谁的拳头大,谁的嗓门就大。”
说着,周秀英莫名其妙的回头看了眼那座宅院,便责怪道:“你这个人定力也不怎么样嘛,编曲子排剧本与姑娘们打成一片,你看看,差一点就打到了床上了,你如果多把心思花在练功上,又怎会定力如此之差?”
王枫不以为然道:“大妹子,这你就不懂了,我与姑娘们未必要上床,其实这样蛮好的,说说笑笑,和朋友一样相处,轻松又随意,看着她们欢喜与奋发向上的模样,我也很快乐,当抵挡不住诱惑时我立刻抹脚走人,又何须以定力强行束缚自己呢?
我曾和你说过瑜伽的修行要点,其实天下武学万变不离其宗,都需要坦然面对自己的本心,沿着本心的指引,才有大成的可能,如果一个人连本心都不敢面对,而是一味的逃避压制,那只会适得其反,要么终生难有寸进,化劲即是最高成就,要么误入歧途,随时都会有走火入魔的危险!
我再给你提个醒,所有的拳经秘谱修炼到化劲即为终点,为何化劲之上不见记载,只有一些笼统的境界描述?这说明化劲等同于山顶,想再进一步,苦练是没用的,你已经站上了顶峰,一览众山小,哪里还有路供你攀登?
这个时候,你需要炼心,体悟人生,把心灵在红尘中砺炼的晶莹通透,圆润自如,明白自己学武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个明白,不是你深思熟虑后列举出的理由,而是口随心动,脱口而出,直指本心!
当机缘来临之时,会有一扇大门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将会发现一个更加广阔的天地,至于如何炼心,因人而异,我没法指点,以后全靠你自己了。”
周秀英浑身一震,陷入了沉默当中,过了片刻又喃喃自语:“我练武是为了什么?我为何要练武?是为父报仇?为了变强?是为了强身健体,还是探索武道的尽头?又或者是超脱生命的缚束,追寻那永恒的自在....”
周秀英列举出了一大堆理由,千奇百怪,王枫无奈的抓住了她的胳膊,哭笑不得道:“大妹子,你不会走火入魔了吧?你站这里说到明天都没用,必须要由你的心说,而不是嘴说,也就是顿悟,或者可以称为慧上心头,走吧,跟我回去睡觉。”说完,就扯上周秀英向回走去,周秀英则如个木偶般的被牵着。
王枫暂住钟殿选的宅子,以往周秀英在洗澡前,会打一通拳,直到浑身香汗淋漓才作罢,可是今日,周秀英回到园子之后,单手托腮,抬头望着月亮。
杨水娇不由扯了扯王枫:“秀英怎么了?是不是思春了?唉呀,你可惨了,秀英另有了心上人,看你怎么办?难怪秀英一直不愿意与你圆房,原来早有原因啊,我劝你赶紧回房抱着枕头大哭一场吧。”
“胡说什么?”王枫瞪了眼杨水娇:“大妹子是以她的红丸作为诱饵,鞭策我,鼓励我,我能理解她的好意,她心里有没有别人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告诉你,大妹子快成佛了,她在思考人生的意义。”
“怎么回事?”杨水娇瞥了眼一动不动的周秀英,好奇心大盛,连声追问。
王枫压低声音,把经过大概说出,末了指责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连暗劲都没有,你不觉得羞愧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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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四章 去灵隐寺
出乎王枫的意料,杨水娇不但没有一点羞愧之色,反而把两条小辫子甩的呼呼生风,非常自得的说道:“你曾经说过,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所以你不能拿我和秀英比较,我这人呢,心思细腻,会体贴人,还古道热肠,我有我的优点,比如说我每天都帮你洗衣服,从来没有半句怨言。
我现在这样子就蛮好,每天早上站站桩,想起来打趟拳,想不起来就拉倒,又何必强求呢?如果哪一天机缘来了,自然会突破,就算一辈子突破不了我也无所谓,你不要拿话挤兑我。”
“哟嗬?”王枫夸张的叫道:“杨水娇,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思想境界啊,看来我一直都小看你了啊。”
杨水娇得意的把玩着辫子,微红着脸颊道:“人家也不是小孩子了嘛,哪能不明白自己?我无所求,只希望每一天都快快乐乐,夜晚能带着笑容入睡,这样我就满足了。”
无所求并不是指胸无大志,而是代表心胸宽广,不计较得失,提得起,放得下,这是完全的随心而动,契合道家顺其自然,无欲则刚的境界。
王枫怔怔看着杨水娇,人与人之间果然是不同的,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无所求?包括他自己都做不到。
就拿王枫一直都认为杨水娇是拜上帝教的狂信徒来说,可是谁能料到,说放下就放下了。
杨水娇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半低着脑袋,小声嘀咕道:“看什么看?人家脸上又没长花。”
这一刻的杨水娇。尽显天真少女的烂漫无邪,王枫吞了口水水。问道:“杨水娇,你刚才污蔑大妹子不肯和我圆房是有了心上人。那你自己不也是没有和我圆房吗?难道你有了心上人?”
“才没呢!”杨水娇不满道:“我连宗族都不要了,天天都和你在一起,你还说这种话,你究竟有没了良心?”
王枫顺势握住杨水娇的手,嘿嘿一笑:“我就知道水娇是对我最好的,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今晚圆房吧,我先服伺你洗澡!”
“才不要!”杨水娇立时向边上闪了开去,看了看王枫。才满脸通红的解释道:“我暂时还不想和你好,我觉得现在和你保持这种关系挺不错的,如果真和你....好了,会变味的,等我哪天想和你好....我会暗示你的,你早点睡吧,我去洗澡了,拜拜!”
杨水娇招了招手指,飞一般的奔向了远处。王枫也没追过去,微微一笑,把目光投向了周秀英,周秀英依然在看着月亮。于是走上前,伸手晃了晃。
周秀英连眼睛都没眨!
王枫试探性的说道:“大妹子,你不会真傻了吧?都怪我。不该和你说那些玄乎的东西,这样吧。我帮你洗澡算是赔罪。”说着,一把摸上了周秀英的纤腰。
“滚蛋!”周秀英猛然间咆哮如雷:“你和水娇说的话不要以为我没听见。我就是想看看你泡妞的手段如何,哼!没想到如此之烂,连水娇都哄不上床,你完蛋了!”
周秀英伸出小手指猛的向下一插,就以比杨水娇还要快上数倍的速度飞窜入了小树林当中!
“这....”王枫目瞪口呆看着周秀英消失的地方,他是真真切切的被雷倒了。
王枫、周秀英与杨水娇同龄,同龄人之间相处,确实无所顾忌,王枫对别的女人,一开始就奔着上床而去,与杨水娇和周秀英之间,则既有好友的相互关心,又能感觉到彼此的依恋,王枫突然理解了杨水娇的心境,这种关系是要比单纯的男女关系更能让人回味无穷,难怪杨水娇不愿与自己往深一步去发展。
“呵呵~~”王枫微笑着摇了摇头,向自己的屋子走去,其实他也挺珍视这种关系的,这可以带来恋爱般的感觉,说到底,王枫与包括艾丽丝在内的诸女并没有太深入的相处,而他在前世虽然年近三十,可是占据的身体却是一个少年,多多少少都会受些影响。
少年人对于纯美的爱情总是会怀有一份憧憬。
.....
第二天,是王有龄离开的日子,大清早王枫亲自相送,把他送到了城门。
看着自己为之操劳过的城市,王有龄的目中现出了一丝缅怀,感慨道:“总司令入杭州不过一旬,杭州已风气大变,而有龄如履薄冰近两年,杭州却无甚变化,唉,真是惭愧啊,所幸不辱使命,完成了土改工作。
有龄一直以为,为官一任须轻徭薄赋,灾时赈济,不扰民,与民相安无事便是个好官,却从未考虑过百姓真正想要什么,这十余天来,有龄亲眼目睹了佃户分到土地时的喜悦,竟有了种感同身受的喜悦,也颇有感触,而这一切皆拜王司之赐,请受有龄一拜。”
王有龄年届四旬,品行高洁,志向宏大,王枫哪能受这一拜,当即闪身谦让道:“英九兄太客气了,这十余日连续操劳,待去了苏州先休息几日也不为迟。”
“多谢总司令!”王有龄拱了拱手:“总司令请回罢,有龄就此告辞。”
“英九兄好走!”王枫拱手回礼。
王有龄翻身上马,与两位随从绝尘而去。
直到王有龄的背影消失,杨水娇才转过头,讶道:“王大人身负大才,且出淤泥而不染,真是大清朝的异类,可是王枫,清朝的知府多如牛毛,你是从哪儿听来王大人的大名?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嗯?”众人细细一想,确实如此,王有龄虽然是杭州知府,却一不是理学大家,二不是出身名门,三没有做过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一个普普通通靠纳捐上位的四品地方官,在朝野名声不显,偏偏王枫对王有龄无比熟悉,于是纷纷看了过来。
王枫不屑的轻笑一声:“杨水娇,你没听过那是你孤陋寡闻,请不要随随便便代表别人。”
“你....哼!”杨水娇怒目瞪向王枫,跺了跺脚:“不说就算,本姑娘还不稀罕呢,我现在想去灵隐寺上香,反正时间还早,来杭州没来过灵隐寺,就不算来过杭州,而且秀英不是要炼心吗?不如去灵隐寺,说不定能找到灵感呢。”
佛法浩荡无边,讲究的就是一颗心,周秀英顿时眼前一亮,一口应道:“好。”
丁大全也接过来道:“灵隐寺始建于东晋咸和年间,足足有一千五百年的历史了,不去看看确实可惜,但现在的灵隐寺不叫灵隐寺,而是被康熙改名为云林禅寺。”
每个人都是一副想去的模样,王枫也不愿扫兴,转过头问道:“丁大全,那娘儿俩跟了你可习惯?没闹什么别扭吧?”
丁大全满脸幸福,挠着脑袋嘿嘿笑道:“哪能呢,海兰还是挺闲慧的,知道如何做一个好妻子,对了,她总是唠叨着全赖着总司令您才促成了这桩姻缘,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当面致谢,就是希娴刚开始一口一个阿玛,一口一个额娘的叫着,我听着不顺耳,费了好几天,才教她学会了改口叫爹娘。”
“这就好!”王枫点了点头:“你回家把海兰与希娴带上,全当作游山玩水,我们在灵隐寺大门口等你。”
“多谢总司令!”丁大全敬了个军礼,匆匆离去。
灵隐寺位于西湖以西,背靠北高峰,面朝飞来峰,湖光山色,风景秀丽,古朴的山门掩映在参天大树中,上书云林禅寺。
大清早,人不是很多,当王枫带着周秀英、杨水娇与几名女兵来到灵隐寺的门口时,几乎可以用门可罗雀来形容。
周秀英望向了牌匾,摇摇头道:“灵隐寺多次毁于火灾,现今的灵隐寺是道光年间重建,共耗费了十三万两白银,的确是气象恢宏,只是这个牌匾看着很碍眼。
我倒不是故意针对康熙,而是他的字真不怎么样,他虽临摹古迹上万卷,有清丽之称,却匠味十足,工刻明显,只得其形而未得其神,世人追捧之,只碍着他的皇帝身份罢了,偏偏他还沾沾自喜,处处留下墨宝,以风雅示人,我看这个牌匾应该摘掉,请名家重书灵隐寺。”
“嗯!”杨水娇点了点头:“还不止于这个牌匾,听说寺里多处留有康熙乾隆的手书,尤其是乾隆,一生做诗上万首,以他在位的六十年计算,就按一万首吧,平均两天一首诗,李白杜甫都自愧不如,他哪来那么大的才情?光顾着凑数量,质量能好到哪儿去?
比如乾隆曾为灵隐寺仿康熙韵律提:飞来峰畔路,法相坐嵯峨,宛识只园地,已闻梵呗多,法云开月宇,山籁下烟萝,到处瞻光被,羹墙竺是过!
这首诗确实抒发了皇帝瞻仰禅宗的敬仰之情。及身为至高尊者,向往自由的难言之隐,可谓声情并茂,一目了然,但是简短的四十个字竟有多处错误,可谓律错韵出!
要照看我,他的水准连秀才都不如,玷污了当世之作,也玷污了各大名胜古迹,他的书法与文学功底最多达到中等水平,诗作的多又能代表什么?他应该是历代在诗界有影响的人物中,文才最差的一个,我认为他的诗也应该铲除!”(未完待续。。)
第三八五章 买香
王枫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洪秀全的诗再不上档次,却不附庸风雅,而是以打油诗的形式直述其意,我行我素,特立独行,不为世间诋毁所动,从这方面来说,他是诗界的真汉子,我就是打油诗怎么滴?颇有几分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境。
乾隆则是迎合世人所好,刻意模仿,却文学功底不足,故而模仿成了四不象,成了有量无质的典型,为后人耻笑,与洪秀全至少在人品方面高下立分。
我记得,乾隆曾模仿古人作上联:四方亭前望四方,四方四方四四方,和绅恰好在场,谀笑着叩拜对曰:万岁山上拜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乾隆闻之,舒心大笑!哈哈哈哈~~”
“扑哧,扑哧~~”杨水娇与周秀英相继轻笑出声,几名女兵也是纷纷掩上了小嘴,周秀英责怪道:“你真损,我不信乾隆会不要脸到了如此恶心的程度,怎么说都是一朝天子吧,哪能没点自知之明?”
“嘿嘿~~”王枫嘿嘿一笑:“天下间有谁敢自称十全十美?偏偏乾隆敢,只拿他自诩的十全武功来说,清军曾讨伐缅甸,结果大败,就这他都敢自称十全老人,还谈什么自知之明?”
女人们想想也是,孔夫子纵使被尊为文圣都没人夸他十全十美,乾隆又何德何能?难道超凡入圣?不禁深表赞同。
这时,“姐姐,姐姐~~”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小女孩的叫唤声,于是纷纷转回头看去。正见丁希娴跌跌撞撞的跑来,后面跟着丁大全与贾海兰夫妇俩。
杨水娇蹲下身子。把丁希娴顺势接入了怀里,贾海兰见到王枫显然不是丁大全说的满脸感激。而是有些不安,要知道,这可是个谈笑间挥手杀人的家伙啊,要早知道王枫也在的话,她肯定不来,可这时,只能施礼问好:“海兰见过总司令。”
贾海兰虽然神色不大自然,但容光焕发,眉眼间荡漾着一股淡淡的满足与幸福。很明显是丁大全的功劳。
王枫微微笑道:“贾海兰,你既然是丁大全的妻子,就没必要多礼了,都进去吧,让大全给你上柱香,求个母女平安。”
杨水娇笑着补充道:“还得去拜拜送子观音呢。”
贾海兰俏面一红,害羞的看向了丁大全,丁大全笑容满面,把她手一牵。向着里面走去。
外面门可罗雀,里面的香客也是稀稀落落,灵隐寺沿着中轴线形成了五层格局:分别为天王殿、大雄宝殿、药师殿、藏经楼与华严殿,同时向两翼拓展。建筑规模极其宏大,不愧是花了十三万两银子。
首先入目的是天王殿,殿内正中供奉着一尊弥勒佛。袒胸露腹,趺坐蒲团。笑容可掬,殿前则是一具硕大的铜制香炉。插着几枝高高矮矮的燃香。
“唉呀!”杨水娇惊呼一声:“忘了在外面带几束香了,还得再跑一趟,咦?我想起来了,门口怎么没有卖香的?”
“嗯?”众人也纷纷留意到了这个问题,一般来说,寺院门口都有香铺,可是灵隐寺的门口干干净净,如果不是杨水娇提醒,还没人注意呢。
“阿弥陀佛!”王枫正准备让两名女兵出去买香,身边却喧起了佛号,一名青年和尚合什走了过来,疾步如风,笑容可鞠道:“女施主何必麻烦,敝寺备有上好佛香,请随小僧过来。”
杨水娇顺着和尚指引的方向看去,天王殿边上的僧舍,整一溜排都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信香,偶尔会有香客被与这名年轻和尚装束差不多的和尚引领着过去,于是点点头道:“好吧。”
“施主,请!”和尚的笑容更盛,作了个请的手势。
卖香的地方几步就到,看着那一份份包装精美,长短粗细不一的燃香,每个人都有了些为难,不知从何挑选。
和尚任由王枫等人随意看香,同时暗暗打量着,女的容颜娇美,身着轻薄绸衫,一看就是上等丝绸,男人虽然穿着比较古怪,却是气质轩昂,尤其是近十人当中,只有两个男人,这说明了什么?肯定是富家公子哥儿带着宠妾婢女过来上香啊。
顿时,他有数了,首先指向一束香,介绍道:“施主可是不知如何挑选?且容小僧介绍一二,这束是四季平安香,燃之可去邪褪瘴,乃是用上品檀香木制成,其味芬芳,闻之如沐春风。”
这一束香,约有近二十根,长达一尺,周秀英不由问道:“多少钱一束?”
“阿弥陀佛!”和尚合什道:“敝寺佛门清净地,不做买卖,施主只需往功德箱里捐入五十两纹银,即由敝寺赠送一束。”
“这不就等于是卖香吗?何必绕个大弯子?”周秀英不解的嘀咕了句。
“女施主此言差矣!”和尚耐心解释道:“往功德箱捐赠,体现的是施主的慈悲心肠,作为回馈,敝寺根据功德大小赠送不同的香,祈求佛祖保偌。”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和尚见没人吱声,又向另一束长达尺半,更粗一些的香介绍道:“这束是富贵发财香,由龙脑香木制成,比之檀香更显尊贵,燃之可保生意兴隆,百业兴盛,只须捐赠百两纹银即可由敝寺赠送。”
这话刚刚落下,丁希娴就伸手指向一支长达一米,粗约小儿手臂的燃香,嚷嚷道:“娘,娴儿想要这支,娴儿就要它!”
一瞬间,和尚脸上笑的仿佛要绽开花朵,屈指赞道:“小施主好眼力啊,一眼就相中了敝寺的镇寺之宝,这是天王如来香,以上好沉香木制成,燃之,可惊动佛祖,赐下无方福泽,将来必定光宗耀祖,位极人臣啊!”
“哦?这么好?”王枫接过话头问道:“多少钱?不,须捐赠多少银两?”
“阿弥陀佛!”和尚庄重的再喧一声佛号:“纹银万两,敝寺另可将施主大名刻上功德碑,供世人景仰。”
王枫不置可否道:“照这么说,功德是以钱财来衡量?”
“非也,非也!”和尚连连摆着手道:“施主误会了,敝寺获捐的纹银,除了僧众生活所需,部分用于赈济贫民,部分用于修缮寺院、铸造佛祖金身,皆为无上功德啊,施主怎可以黄白之物玷污?小僧斗胆请施主慎言,免得惹来佛祖震怒!”
“哦~~”王枫想了想,又道:“做功德当然是越多越好,但你这里的香太贵,我们财力有限,只为上香而来,这位小师傅,对不住了,我们自己出去买。”
“且慢!”和尚连忙拦住道:“敝寺有规定,外香不得入寺。”
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发沉,杨水娇不满道:“谁定的规矩?外香为何不许入寺?”
和尚理所当然道:“世间人心不古,商贾利令智昏,常常以寻常凡木抹上香粉冒充佛香,骗取信众钱财,而信众难辨真伪,既被骗取了钱财,又以次香礼佛,殊不知,香味不纯,佛祖不喜,实乃亵佛之举,故本寺立下规矩,外香一律不得私带入寺。”
周秀英冷笑道:“说的好听,不就是强买强卖吗?堂堂佛门清净地竟然干出这种勾当?”
和尚不急不忙道:“请女施主慎言,敝寺不许外香入寺,正是为了维护佛门清净。”
“算了,算了!”杨水娇摇摇头道:“来都来了,随随便便上一柱吧,反正不会再来第二回,哪种香最便宜?”
一听这话,和尚顿时笑容一收,随手向角落里一指:“那!一两纹银一束!”
这一束香,与别的香不同,不但没有包装,只用红绳子捆了捆,还通体发黑,细的和牙签有一比,也只有十支左右,这就种破香还要一两银子,连十文钱都不值,这分明是宰人啊。
周秀英正要发作,王枫已伸手拦住,给一名女兵打了个眼色,那名女兵很是不愤的掏了一两银子把香买了下来。
慕名前来上香,却被宰了,人人兴致全无,可这还不算,当往香炉走去的时候,王枫、周秀英等几个耳力好的分明听到和尚在嘀咕:“他娘的,原来是几个装比货,枉费佛爷废恁多口舌,还赔上笑脸,到头来只花了一两银子,草他娘的!”
卖香的和尚也阴阳怪气道:“就是,看他们那人模狗样,还假惺惺的要买天王如来香,当时老子可是激动的小心肝一揪啊,到头来买的却是最便宜的箱底香,真他娘的晦气,啊呸,呸!”
“太不象话了,想不到佛门竟有这样的败类,我去教训教训这些秃驴!”周秀英刚转过身子,又被王枫拉了回去,淡淡道:“不急,先把香上了。”
杨水娇不由抱怨道:“我说呢,怎么门口没有卖香的,原来全给这些和尚赶走了,也难怪诺大的灵隐寺里冷冷静静,进来挨宰,谁还来第二次?王枫,你可不能算了,灵隐寺得好好整治!”
说实话,王枫也有些意外,在市场经济下,现代社会的佛门是一切向钱看,佛门圣地浸满了铜臭,可是他万万没料到,一百多年前的大清朝,堂堂灵隐寺也是这样,原来他只以为苏北寺院大肆敛财是个例,但如今看来,显然是普遍现象,佛门也烂透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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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六章 天王如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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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虽然佛道二门并行,但真正在民间有影响力的还是佛门,道教因其自身清净无为的特点,素来给人一种神神鬼鬼的感觉,一般只有在算命,勘风水,定阴宅时,老百姓才会想到道教,比不上佛门以普济众生为己任,影响力更加深远。
而且佛门在辩论方面无人能及,大德高僧个个都是辩论高手,甩道教八条街都不止,只不过,老百姓也不傻,佛门张嘴要钱,还有谁去信奉?
道教民间基础薄弱,择徒严格,讲究有根骨,这带来的后果便是道门不兴,佛门虽然对资质不做要求,广布香火,却以敛财为目地,这使得基督教等外来宗教在中国的传播如火如荼,虽然有很多人都嚷嚷着要警惕外来宗教的入侵,但打铁还须自身硬,自己有问题,别人怎么可能不趁虚而入呢?
最起码,基督教在传播之初,是打着医院、学校、慈善与帮困互助的面目出现的,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比佛门伸手要钱强的太多,老百姓可不管外来宗教对传统文化的毁灭性侵略,只认看得到的实惠,佛门的堕落间接的帮助了外来宗教在中国的传播!
王枫向一名女兵吩咐了几句,“嗯!”这名女兵重重一点头,飞奔而去。
“来,我们把香上了。”王枫又招了招手。
虽然上香拜佛惹来了一肚子恼火,却总是花钱买的不是?每个人都分了一根,点燃插入了香炉。
“哎呀。这香怎么灭了?”冒出的烟还没被风吹散,竟然一根接一根的熄灭。杨水娇忍不住惊呼一声。
“嘿嘿~~”一名卖香的和尚怪笑道:“一两银子还想怎么样?也不是我们的香质量不行,而是搁的时间太久。受潮了,这种一两银子的香敝寺从来都没卖过,放了有两三年吧,你们还是第一个买的,舍不得进献功德,连佛祖都看不过眼喽!”
“你....”杨水娇气的俏面通红。
王枫一把将杨水娇拽去身后,呵呵笑道:“这位师傅说的对,所以我们决定换香,就换那枝....天王如来香。拿过来!”
“什么?”和尚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由最便宜的香一下子蹦到了最贵的香,脑筋都有些转不过弯,这份反差也太大了吧?但随即,目中就纷纷闪出了灼热的光芒,天王如来香一万两银子一支啊,每卖掉一枝,都能分五百两银子的提成!
最先招待的那名和尚连忙跑了上来,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几位施主。你们....真的要燃天王如来香?”
王枫脸一沉道:“怎么?怕我们给不起钱?”说着,给另一名女兵施了个眼色。
这名女兵忍着笑,会意的从包包里掏出一大沓子银票,都是面值一千一张。足足有几百张!
和尚们的目光全部被吸引了过来,面部表情无比丰富,甚至还有人喉头在有节奏的蠕动。而女兵不急不忙,慢条斯理的点了十张出来。递过去道:“别狗眼看人低,我们家公子都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银子,看好了,四大恒的银票,收不收?”
“收,收!”那名和尚忙不迭的接过,细细一看,在二龙捧日的精美图案当中,是票面区,横头是杭州府恒利银庄,自右至左则是持字第叁佰叁拾伍号,凭票发杭市平足银一千两,咸丰二年正月初六日,在最底部盖着两道印章。
那时的银票已经有了水印等防伪技术,细细摸了一阵子,又对着光看了看,和尚这才满怀激动的点了点头:“是真的!”然后又鉴别起了下一张。
很快的,十张依次鉴定完,就看到他拿着银票的手都有些抖了,却仍是强抑下激动,唤了另一个和尚过来,接过一本簿册,恭恭敬敬递上道:“施主功德无量,请留下名姓,敝寺将把您的尊名刻上功德碑供人景仰。”
王枫打开一看,密密麻麻全是名字,有五千两的,有两千两的,有一万两的,最多的有十万两,落款正是他的熟人郑永泰,总之,没有低于一千两的,这一本如果不掺假的话,功德费竟有近五十万两,而灵隐寺的造价才十三万两!
佛门敛财简直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要知道,天下的名山古刹并不是隐灵寺一家,灵隐寺如此,别的寺院会不会也如此?纵使杭州经济发达,捞到的钱多一些,却也是多与少的区别罢了。
王枫记忆尤新的是,苏北极乐庵不仅仅圈地二十余万亩,战士们还在寺院中搜到了女人,都是和尚包养的女人,和尚玩起了女人,风气败坏到了何等程度?
佛门与道门还不一样,道士一般被称为野道士,独来独往,在社会阶层中处于中下层,佛门则是自东晋起时就有了攀附权贵的传统,凭着妙口生花,往往是权贵的座上客,可以说,佛门沽名钓誉,败坏社会风气,已经悖离了佛祖的初衷,与统治阶级相互结合,成了统治阶级的一部分,到了不整治不行的地步!
王枫有把中国文化打包推向世界的志愿,以抗衡西方文化,可是这样的佛门,推出去只会丢中国人的脸,必须要清理整顿,剔除其中的毒瘤!
王枫的眼里泛出了一丝寒意,拿过毛笔,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和尚认真的看了看,单手施礼道:“请王施主稍待,小僧把香请来。”说完,快步向回奔去,走到半途,又对个和尚说道:“快去禀报方丈,有贵客上门!”
“是!”被吩咐的那个和尚会心的笑了笑,要知道,佛门里敛财的门道多了去,派捐只是最末流的手段,而这个人带了几十万两银子,这是佛祖的恩赐啊,不把他榨干都对不起佛祖他老人家的恩德,当即脚步如风,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丁大全对王枫的心思摸的很透,不由轻哼一声:“这钱他拿的也不嫌烫手,讹到了我们民盟军头上,也算好本事。”
海兰赶忙扯了扯丁大全:“又要杀人了吗?你劝劝王司令吧,多积点德,杀和尚可是会得罪佛祖啊!”
杨水娇接过来道:“海兰,你不懂,当今的大德高僧,有擅于吟诗作对者,有擅于丹青书法者,有的精于理学,混迹于官僚之间,谈吐颇为不俗,不务正业倒也罢了,但骗取钱财绝不能容忍,你看好好的一个灵隐寺被搞成了香火凋零,都是那些秃驴干的好事。”
王枫也道:“杀不杀要先看他们做过什么,罪不至死,我当然不会胡乱杀人,好了,香送来了,这一枝让丁希娴点罢,我们每个人都许个愿。”
说话间,两名僧人捧着巨香走了过来,郑重的插入香炉中央,然后递上火种,杨水娇抱着丁杀娴伸出胳膊,把香点燃,众人围着香炉站成成一圈,默默的许起了愿。
不得不说,一万两银子的香的确非同凡响,烟柱又粗又浓,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沉香香味,这显然是真货,不是那种一两银子的假冒伪劣产品,毕竟富人不怕花钱,只要东西真,花多少钱都无所谓。
“阿弥陀佛!”刚刚许好愿,一个苍老的佛号就传了过来,众人向着来声处看去,只见一名白胡子飘飘的老僧,一袭金色袈裟把红润的脸庞衬托的宝相庄严,正是快步走来。
老僧来到近前,合什为礼:“请问哪位是王施主?老衲云林禅寺住持慧明,王施主许下无量功德,与我佛结下善缘,老衲特来邀请王施主移往后殿奉茶。”
王枫草草拱了拱手:“我就是王枫,奉茶倒是不必。”
‘嗯?王枫?’这个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啊,难道真的是他?慧明心里有了些不安,如果说,以王枫民盟军总司令的身份,真是来捐赠功德的话,应该是堂堂正正上门,而不可能悄然无声的过来,尤其还是先买了一两银子的香,发现点不燃,才突然爆发掷出了一万两银子,这怎么看,都有几分呕气的成份在里面。
卖香的和尚已经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他了,当时他很可是乐呵呵的夸讲了一通!
慧明预感到自己闯祸了,连忙问道:“请问,施主可是民盟军总司令?”
“正是!”王枫淡淡应道。
“唉呀,原来是王司令大驾光临,老衲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慧明立时摆出一副笑脸,殷勤的招呼道:“王司令快请,随老衲去正殿奉茶!”
王枫连动都不动,似笑非笑道:“大师莫要客气,王某已经说过不去里面了,倒是你这庙里的和尚厉害的很哪,垄断了卖香生意,香客买最便宜的香还骂骂咧咧,如此作为,佛门哪能不昌盛?这都是大师教导有方啊!”
孰不料,慧明立时脸面一沉,转过身喝斥道:“你们这几个好大的胆子,若非王司令上门,老衲还不知道好好的云灵寺竟然被搞成了乌烟瘴气!
也怪老衲精研法,不理外事,以至被你们花言巧语哄骗,信了外面的香质量低劣,有辱佛门清净的鬼话,任由你们把握香火,难怪我云灵寺的香客越来越少,原来都是你们搞的鬼,败坏我云灵寺名声,老衲再不想见到你们,滚!”(未完待续。。)
第三八七章 立规矩
慧明一脸的义愤填膺,在合什连呼罪过之后,又向王枫道:“王司令,他们均非我云灵寺正式弟子,而是欲拜入我佛的小沙弥,老衲当时见其心诚,暂时收了下来,把寺院打理等粗活交给他们,并观其心性再决定是否收用。
不料,这些人竟胆大妄为至此,打着佛门的招牌肆意敛财,这都是老衲管教不严之祸,惭愧,惭愧啊,我云灵寺名声被败坏,老衲愧对佛祖,愧对历代祖师啊,阿弥陀佛!”
‘嗯?临时工?和尚临时工?’王枫一怔,不禁现出了玩味之色。
慧明见王枫没有责怪,稍稍舒了口气,随即就猛的一指:“你们还站着作甚,还不快走?老衲不想见到你们!”
“啊?是,是,是!”那几个和尚也回过味来,忙不迭的就要向外跑,他们也意识到今天闯了大祸,这种时候,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要知道,民盟军可是把杭州杀的人头滚滚,再不走,谁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后脑壳开花?
王枫却伸手一拦:“站住!”
几个和尚立时停住了脚步,慧明还装模作样的问道:“王司令,您这是....”
王枫冷冷一笑:“你们几个究竟是什么人?是受谁的指使?现在如实交待,无非是欺行霸市而已,算不上什么大罪,我劝你们,不要为别人挡了灾却把自己给弄了进去!”
“这....”几个和尚陷入了犹豫当中。
见这架式,慧明哪能不明白,王枫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当即心念电转,他清楚今日没法善了。倒不如搏一把,凭着云林寺主持的德高望重地位。说不定能让王枫投鼠忌器。
猛一咬牙,慧明大叫道:“王司令,老衲愿领不察之罪,您又何必另行捏造罪名?不错,我云林寺是通过卖香攒了不少功德钱,可咱们满院的出家人,要钱财又有何用?还不是用于赈济贫民或是给佛祖修缮金身?况且那天王如来香也是您自愿捐的,没有人逼迫您,不大了。老衲把功德还给您便是!”
王枫并不说话,冷眼以对,那几个和尚也是满脸挣扎之色,香客们都渐渐聚了过来,远远围着指指点点,有嘀咕王枫小题大作的,也有惋惜慧明晚节不保的,总之,话里行间透出了一股同情的意味。
慧明有了底气。他知道前一通话太过于凌厉,正待说些软话给王枫个台阶下,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上百名士兵一涌而入!
与王枫等人空着手不同,这些士兵都是带枪的,随着闯入。寺内瞬间安静下来。
王枫这才道:“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不老实交待。那对不住了,只有把你们请去军营。自然会有人让你们说实话。”
顿时,那几名和尚面色大变,军营在一般人的印象中是个黑暗而又暴力的去处,基本上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甚至再也出不来,他们只是普通的和尚,无权无势,谁会费神去捞他们?最起码慧明不会,说不定还会买通有关人员把自己做了呢,来个死无对证!
“扑通!”给王枫卖香的那名和尚立时跪下,磕着头大声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僧全部交待,我们都是慧明禅师的弟子,几年前受师傅师伯的指派,轮流卖香,每卖出一支,我们都有五厘回扣,就拿卖给您的那枝天王如来香来说,可以落到五百两银子,数年来,我们平均每个人的收入都有上千两了,其实不瞒大人,小的们都是附近的山民,来云林寺挣点钱,过个几年还俗,回家娶房媳妇过日子,我们真的不是坏人,请大人开恩哪。”
又一个和尚跪下,揭发道:“大人,卖香只是头道菜,进殿即要捐钱,虽然不强迫,可是那硕大的功德箱放在那儿,又有师兄弟有意无意的暗示,不放点银子,好意思给佛祖磕头吗?一般少则五两,多则数十上百两,云林寺虽然香火不旺,但来了就得给钱,每日的收入也不在少数。”
“大人,后院有师叔师伯给人算命,那才叫狠呢....”一时之间,人人争相揭发。
慧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舆论风向也发生了转变。
“一个小沙弥,都有千两白银的收入,这让我们情何以堪啊,堂堂佛门圣地,竟然挖空心思诈取钱财,若非王司令点破,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去年我带着娘子去拜求子观音,活生生被骗取了五百两啊,到如今都没怀上,这些秃驴信口开河,真是可恨!”
“你这算什么?前年我带着孩子来算算能否高中乡试,那个慧远老和尚说的是天花乱坠啊,简直就是包中,我头脑发热捐了一千两,结果却是落榜了,当时我只以为是心不诚,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骗钱的玩意儿嘛!”
“慧明老和尚看着慈眉善目,实则腹奸如鬼,不杀之,不足以泄民愤!”
“扑通!”一声,慧明也撑住了,跪下来哀求道:“王司令,饶命啊,老衲利令智昏,一时糊涂,求王司令开恩哪,而且老衲敢对着佛祖保证,除了弄些钱财,并无作奸犯科,请王司令开恩哪!”
慧明老泪纵横,满脸的悔愧之色,杨水娇不由扯了扯王枫:“这些秃驴虽然可恶,但只是诈取钱财,罪不至死,给个教训算了,我想他们下次应该不敢了。”
“是啊,是啊,王司令开恩哪,我们再也不敢了。”一听有人听自己求情,和尚们连声哀求。
王枫并不吱声,只是望向门口,被支走的那名女兵已快步奔回,敬了个礼:“报告总司令,经查实,灵隐寺在杭州与嘉兴合计有田两万一千亩!”
“好!”王枫点了点头:“你一个和尚庙,要田作什么?慧明,把地契交出来!”
“这....”慧明嘴角猛一抽搐,田产是一个寺庙的根基,天下寺庙千千万,除了没被朝庭认可的山间野庙,基本上每间寺庙都有或多或少的田产。
灵隐寺坐落在经济发达地区,敛财手段多多,却不是每座寺庙都有这样的条件,大多数情况下,全寺僧众依然是指着田地过日子,进行赈济等慈善活动也要依靠田地的产出,灵隐寺尽管富的流油,但被没收了田产,就相当于无根之浮萍,是要动摇根本的!
说句难听话,宁可把钱财交出,慧明都不愿交出田产!
猛一咬牙,慧明不死心道:“王司令莫要欺人太堪啊,我云林寺的田产始自于宋,天圣八年(1030年),仁宗皇帝因我寺斋僧施粥的需要,将位于杭州嘉兴两地良田一万三千佘亩,赐下作为庙产,后历元明清,历代皇帝均未收回,反而另有赏赐,代代累积至今,才有了两万一千亩的土地。
老衲利令智昏,愧对佛祖与历代祖师,愿承担一切责罚,但庙产并非老衲所有,全寺近千僧众靠着庙产过活,另请王司令打听一下,我云林寺每年都不定时施粥赈济贫民,已经成了杭州的一项传统,也颇得民间好评,若是没了庙产,还如何赈济?请王司令三思啊。”
“闭嘴!”王枫冷冷一笑:“说的倒好听,赈济贫民?你们云林寺一年才施几次粥?如果靠你们施的粥过活,贫民早就饿死千遍百遍,所谓赈济贫民,无非是你们沽名钓誉的手段!
我们民盟军执政,目标之一便是消灭贫困,你们佛门,不应该通过小恩小惠来搏取美名,而是应该配合政府,想民众之所想,急民众之所急,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与其隔三差五的施一趟粥,倒不如把土地分出去,实现耕者有其田,来人,进去搜,把地契搜出来分给所属佃农!”
“遵命!”十余名士兵快步而去。
“王司令,手下留情啊!”慧明伸出双手绝望的大叫,但士兵们根本不理会,转眼就跑的无影无踪。
王枫又转头道:“你们几个,把所有和尚全部带来,今日我给天下佛门立下规矩!”
“是!”又有百名士兵奔入深处。
香客越聚越多,陆陆续续有了上百人,人人都知道事情闹大了,却没人对灵隐寺报以同情,都觉得活该,兴高彩烈的猜测着王枫将会给佛门立哪些规律,以慧明为首的十几名和尚则是瘫软在地,脸面煞白,大汗淋漓,心里充满着无尽悔恨。
约摸十五分钟左右,在全副武装的士兵押解下,大大小小的和尚带了出来,共有八百多人,每个人的脸面都布满了惊惶不安。
王枫大略一扫,心里很是失望,佛门虽然以圆滑著称,但其实还是有风骨的,他小时候看过的诸如《少林寺》、《木棉袈裟》等讴歌佛门的电影,里面和尚为大义献身的精神令他记忆深刻,也对佛门充满了敬仰,只是随着年岁渐长,目睹了佛门的诸多丑恶现象,这份敬仰才渐渐的消散淡去。
本来王枫以为一百多年的和尚,没受市场经济影响总要好点吧,却还是一副蔫蔫的样子,其中肥头大耳者也有不少,这样的佛门如何走向世界?(未完待续。。)
第三八八章 八项规定
一个人面对社会时,首先要有卖相,所谓的卖相并不是指颜值,容貌是父母给的,强求不得,但气质、精神面貌则可以通过后天努力逐步培养。
比如女人,很多女人并没有倾国倾城的姿容,却依然可以引来追求者无数,靠的便是气质,芳华易逝,但气质会随着岁月日渐沉淀,气质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无论男女,都远远超过了颜值。
尤其是宗教界人士,更要讲究气质,因为传教者事实上可以当作推销员一类的职业,如果第一眼不能给人留下良好的印象,还如何推销你的产品呢?
一般来说,佛门的气质是慈悲为怀、悲悯苍生,道门的气质是仙风道骨、超凡脱俗,神父的气质则是深邃睿智、无比虔诚,而眼前的这些和尚,王枫只从他们身上看出了庸碌无为与满身铜臭,深合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宗旨。
说句难听话,如果把灵隐寺的和尚跟外国的神父站一起,不用开口就已经高下立判!
要知道,基督教对神父的形象从来都不含糊,每一个神父都是着装合体,身材高大健康,眼里充满着对主的虔诚!
王枫把目光缓缓收回,朗声道:“各位,想必对我们民盟军的来意已经清楚了,不错,我们正是要没收你们赖以为生的庙产,我知道,有人会骂我,会恨我,恨不能请出佛祖菩萨放道天雷把我劈死,但我不在乎!
我只知道,佛祖修行之初。是一名王子,可是他为了寻求佛法。放弃了尊贵的身份,也放弃了娇美的妻子。更是放弃了世间的一切功名利禄,孤身行走民间,遍尝人间疾苦,最终证得大道!
再看看你们,又有哪一点能比得上你们的祖师爷?你们身为佛门弟子,佛祖能放弃功名利禄,你们为何不能?佛门三毒贪嗔痴,你们戒掉了哪一条?我看有很多人都是三毒俱全,这是个佛门弟子的样子吗?三毒不戒。何以修成大道?嗯?”
王枫锐目再次一扫,虽然众僧的目光仍是躲躲闪闪,却已经有一小部分人现出了愧疚之色,目中隐含思索。
王枫不禁点了点头,又道:“其实我清楚,当今的佛门弟子,有相当一部分剃度的目地并非为了钻研佛法,而是混口饭吃,把出家当成了谋生的职业。那我现在告诉你们,你想谋生,想挣钱,尽可回到社会上或打工。或种田,或做生意,或搞科学研究。佛门乃清净地,佛门弟子须诚心事佛。以弘扬佛法、普渡众生、建立人间佛国为己任,我们民盟军不允许有滥竽充数者与心思不纯者混迹于佛门!
今天。我王枫以中国民主同盟军总司令的名义,给天下佛门定八条规矩,首先,持不捉金钱戒,僧人不得储备使用金钱,全体僧众不蓄金钱,不接受金钱供养,寺院不设功德箱,禁止放钱,一应修缮屋舍及塑金身事物,全凭居士与信众自行筹措资金,僧人只能监督施工并提出参考意见。
第二,日中两食,不别众食,过午不食,但不包括茶水、水果与药品,这同样适用于在道场内发心出家或护持的居士。
第三,行脚!第一名剃度过的僧人须远离乡里,脚行天下,淡泊人生,脱情捐累,每年秋季各寺庙须组成僧团,依照《梵网菩萨戒》中规定,外出游化经行,随缘教化度众。
第四,乞食!经云:比丘者,是乞士,上乞佛法以资慧命,下乞饮食以养身命,僧众外出托钵乞食时只乞饮食不乞金钱,乞得食物混在一起,平等分配,行脚乞食乃僧人本色。
第五,不接客僧礼,常住僧众不接受外来挂单僧人的礼物,若有供养须上交常住,客堂执事对客僧的礼拜要给予回礼,平等对待。
第六,一切供养归常住,由常住根据需要统一分配。
第七,三衣钵不离身,十八种物齐备,三衣除参加外事活动,一律要求为坏色,十八种物为《梵网菩萨戒》中规定,如果你不明白什么是十八种物,那么你可以去翻翻典籍。
第八,不化缘,不求人,所谓有求皆苦,无所求,亦无所苦,恪遵修行原则,不向外化缘,不求人,心不攀缘,方能人心死,道心生,这八条规定,自即日起实行!”
轰的一下,僧众们再也忍无可忍,喧哗大作,这八条规定是把和尚往绝路上逼啊,又有几个能受得了?战士们也是把枪口纷纷端起,形势一触即发!
“砰!”王枫掏出手枪,对天放了一枪,顿时,哗声立止!
王枫冷声道:“很不满意是不是?我说过,佛门必须净化,不允许有滥竽充数者与心思不纯者混迹于佛门,你们接受不了,可以,你们有还俗的权力,有谁要还俗的,现在站去右边。
近千僧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时都蓄满了怒火,一名较为肥胖的和尚忍不住道:“老子受不了了,一日两餐,过午不食,岂不是要把人活活饿死?老子还俗!”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右边。
“我还俗!”
“我也还俗!”
和尚们成群结队的走过去,就连方丈慧明都大叫一声:“老衲也还俗!”
八百多名僧众,留在原地只有不到三十人,香客们纷纷愕然,这说明诚心事佛的只有这么点人,但王枫不是这么看,他看到的是,在自己如此严苛的规定下,居然还有人不走,这才是真正的佛门弟子。
佛门是否兴旺不能以僧人数量作为依据,也不能看庙宇是否高大堂皇,他需要的是能以身作则,真正弘扬佛法,并把佛门发扬光大的大德高僧。
王枫问道:“你等为何不走?”
“阿弥陀佛!”一名老僧喧了声佛号,合什为礼:“心猿乃修持最大魔障,心猿不除,不得清净,施主定下的规矩虽不近人情,却合乎佛理,老衲愿意留下,持施主八戒修行。”
“哦?”王枫细细看去,这名老僧的年纪至少有个**十岁,眼神混浊,瘦如竹杆,身着百结僧衣,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看不出高下深浅。
‘难道碰上了扫地僧?’王枫带着疑问瞥了眼周秀英,周秀英摇了摇头,眼眸中现出了一抹凝重。
身为化劲高手都无能为力,这只能说明老僧最差也是抱丹境界,对应着佛门中的菩萨位业。
一个活菩萨就站在眼前,而僧人要修成菩萨,品行、智慧、与对佛法的理解缺一不可,无论大哪一方面都值得尊重,王枫凛然一肃,郑重的拱了拱手:“敢问大师法号?”
老僧随口答道:“老衲了空。”
王枫点了点头,问道:“了空大师,可愿出任灵隐寺住持?”
“阿弥陀佛!”了空再喧了声佛号,伸出了两根枯瘦的手指:“老衲有两个请求。”
“了空大师请讲。”王枫伸手示意。
了空淡淡道:“灵隐也罢,云灵也罢,只是个名号,施主愿改便改去,而康熙乾隆不论其功过是非,皆与我寺结下了因缘,老衲恳请施主手下留情,匆要毁去墨迹,是非好坏留待后人评价便是。”
仅凭着把云灵寺叫为灵隐寺就看破了自己打算铲除康熙乾隆墨迹的心思,王枫更加确定了了空的活菩萨身份,其实何止于江南,全国各地都是康乾遗留下的墨宝,这二位主太喜欢舞文弄墨了。
想抹去既耗时费力,又要花费不菲的银两,王枫之所以想铲除,完全是咽不下这口气,如今有了了空的请求,当即一口应道:“便如大师所请。”
“阿弥陀佛!”了空那浑浊的眼里现出了一抹怜悯,又道:“还俗的僧众除了念经,身无一技之长,老衲请施主妥善安置。”
王枫欣然道:“大师不必担心,王某正有此意,八项规定确实严格了些,待佛门被整顿过后,将视情况再作删改,另外包括灵隐寺,天下任何寺院充公的财物庙产,都须留出一部分作为帮扶基金,助其进行技术培训与就业指导,只要手脚勤快点,至不济也能有口饭吃。”
“如此甚好!”了空那张干枯的脸挤出了些笑容。
王枫也微微一笑,便转头道:“你们先别急着走,会有专人给你们登记名姓籍贯,十日之内,政府将根据各人特长进行职业培训,培训期间的食宿由政府负责,我希望诸位,也祝福诸位,回到社会上,在不久的将来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同时,政府的大门也对你们敞开,各位如果对自己有信心,愿意为民众服务的话,可以报考政府公务人员。”
“好!王司令仁至义尽,做的好啊!”围观的香客们屈指叫好,都觉得王枫的安排合情合理。
和尚们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他们是被迫还俗,正如了空所指,除了念经,一无所长,与社会脱节的太久,生活习惯与节奏很难跟上,甚至说句难听话,连佃户都不如,佃户至少有地种,糊口不成问题,而他们离了寺院,就相当于进入了一个陌生的环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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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九章 回家
对于王枫的安排,虽然有很多僧人仍是舍不得不劳而获的日子,但在不得不还俗的前提下,总是有了些希望不是?况且王枫还放开政府公务人员对他们的招考,这就相当于当官啊,个别自以为肚子里有墨水的僧人都动起了心思呢。
不管是不是真心实意,每名僧人都合什称谢。
王枫点了点头,又向前问道:“了空大师,不知何时有暇跑一趟普沱山?”
“阿弥陀佛!”了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王枫,便道:“老衲今日动身。”
“拜托大师了,告辞!”王枫猛一抱拳,随即向外走去。
战士们并未离开,他们需要清点寺产,给僧众作登记,还要安排好食宿,离开的只是杨水娇等原班人马。
出了寺门,杨水娇忍不住道:“经你这么一搞,不说全国,光是江浙两省的近十万僧众,肯留下清修的恐怕连几千人都不到,走掉的人都将成为劳动力,相当于你得到了数万劳动力,而且和尚是识字的,至少受表面上的清规戒律约束,比普通人更具有纪律性,用你的话说,他们是高素质的劳动力,恭喜你。”
海兰愕然望向了王枫,她没想到,把和尚驱赶出寺庙,除了净化佛门,还有这些讲究,当即便道:“王司令,历史上佛门曾有三武一宗法难,您可别操之过急,被后人垢病为了第五宗啊。”
三武一宗是指北魏太武帝拓拔焘、北周武帝宇文邕,唐武宗李炎和后周世宗柴荣,这几位皇帝曾经发动过毁灭佛法的事件。使佛教在中国的发展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在佛教史上被称为法难或三武一宗之厄。被佛门人士恶毒咒骂。
丁大全转头低斥一声:“你这个女人净说衰话,这哪能一样?总司令不是要灭佛法。而是净化佛门,其中的区别大着呢,要不然那了空老秃驴怎会支持总司令?”
海兰不服气的小声嘀咕道:“别把秃驴们看的太高尚,他们也要吃饭过日子,你动了他们的产业,他们能不恨吗?”
王枫摆了摆手,不以为然道:“发展工商业,首先是解放出足够的劳动力,和尚们个个油滑圆润。伶牙利齿,打座念经太可惜了,应该在更广阔的舞台上为社会,为人民作出更大的贡献,我看好他们。
至于恨,我不怕,我做的那一件事不招人恨?当初宇文邕灭佛,佛门全体威胁他死后要下地狱,但宇文邕不怕。我更不怕,佛祖理该能辨明我究竟是在灭佛还是净佛,如果连清规戒律都受不了,那还当什么佛门弟子?要照我看。死后下地狱的该是那些假和尚!”
周秀英没好气的瞥了眼王枫,无奈道:“你这个人呀,总是振振有辞。不过佛门确实是应该整治了,了空大师是个高人。有他出面,再有你的帮扶政策。解决普陀山的问题应该会容易一些。”
普陀山可不比苏杭地区的佛寺零零散散,成不了气候,那里是观音菩萨的道场,与山西五台山、四川峨眉山、安徽九华山并称为中国佛教四大名山,全山共有四大寺、一百零六庵、一百三十九茅蓬,僧众尼姑三万余名,号称震旦第一佛国,确实要棘手得多。
和尚虽然是一幅慈眉善目的样子,但同类型的人聚集的多了,也很容易生出不可测事端,在历史上,和尚造反不是没有发生过,最著名的便是公元515年冀州沙门竺法庆聚众五万造反,攻城破寨,杀的人头滚滚,完全看不出是佛门弟子。
王枫已经有了另一手的打算,如果了空劝说无果的话,他将派出军舰包围普陀山,强行驱赶假和尚,下山还俗为民!
.....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王枫穿街走巷,了解民生,杭州里也爆出了两大消息,一是以灵隐寺为首的各寺僧众大批还俗,约有万人之多,另一个则是越剧团的推出,一出出新编剧目给人带来了耳目一新的感觉,那三十六玉钗本就是一等一的大美女,极为养眼,又有各大钱庄的联手捧场,不出王枫所料,场场爆满,获得了一致好评,杭州市越剧团的名头一炮打响。
十日之后,被王枫临时征调的周富才赶来了杭州,王枫把他提升为了杭州市市长,又任命林凤祥暂兼浙江省副省长,他自己则理所当然的兼了个浙江省省长的职务,随即就率部离开了杭州。
杭州到苏州是一百六十公里,当王枫回到苏州时,已经是七月二十五日下午了,街面上仍残留着大胜的喜悦,但王枫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去市政府或是军营,而是独自回了家。
诺大的园子冷冷清清,家里的女人,该忙的都在忙着,只有傅鸾祥坐着个小板凳,在池塘边剥着毛豆,毛豆足有四五斤,地面是一大堆毛豆壳。
傅鸾祥孤零零一个人,神情一丝不苟,王枫的心里突然涌出了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立时快步走了过去。
“啊!小三你回来了?”傅鸾祥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满脸惊喜站了起来。
傅鸾祥嘴唇哆嗦着,眼里满是情意与思念,眼圈微微泛红,摆出了一副等着你来抱我,然后扑入你怀里埋头大哭的架势,王枫却是不解风情的指了指地上的毛豆壳,问道:“鸾祥姐姐,怎么是你剥?园子里不是有女兵吗?”
“啊?”傅鸾祥微微张开的手臂一僵,略有些尴尬,随即就若无其事的笑道:“闲着也是闲着,大事我又做不了,理理菜洗洗衣服还能消磨时间,来,你跟我回屋,我替你把衣服换了。”
这话一出,王枫心里愈发的酸涩,傅鸾祥正是这个时代大多数家庭妇女的写照,身无一技之长,除了相夫教子,确实无聊的紧。
“鸾祥姐姐,你赶紧给我生个孩子,这段时间我不出门,天天给你播种,就不信搞不大你的肚皮!”王枫一把抄起傅鸾祥,拦腰抱住,快步向屋子走去。
“啊!”傅鸾祥一惊,红着脸尖叫道:“你急什么急啊,现在是白天呢,你想要....我,晚上给你!”
王枫硬纠纠道:“我等不及了,我两个月都没碰女人,我现在就要你。”
傅鸾祥心里一丝羞喜传来,有哪个女人喜欢自己的男人到处沾花惹草呢,虽然王枫的话比较粗俗,但她习惯了,顿时不依道:“那我先洗个澡再侍候你,你看我,一头一脸的汗,身上都有些汗味了。”
王枫凑上傅鸾祥的粉颈一闻,嗯~~不禁深嗅一口:“鸾祥姐姐,这叫原味懂不懂?你难道不知道我最喜欢闻原味吗?”
傅鸾祥的身上是有些汗水,但还远远谈不上汗味,东方女人稍微出些汗,身上的味道会更好闻,与沐浴过后的清香相比,多了一丝荷尔蒙气息,这种味道最是吸引男人,更何况傅鸾祥本就俏面如花,微汗的模样更显魅力难挡。
傅鸾祥却不这么想,心里又羞又恼,她总觉得不把身体洗干净了就伺候王枫是一种失礼的行为,可是被抱着,还能如何呢?只能尽最后一丝努力推了推王枫:“那我把手冼冼,我手上有毛豆味。”
王枫嘿嘿一笑:“别洗了,我也喜欢闻毛豆味,鸾祥姐姐,玩事了我再替你好好洗。”说着,一脚把门踢开,闪进了屋子,又反脚把门勾上!
.....
王枫是烈火,傅鸾祥是干柴,她彻底放下了女性的矜持,与王枫抵死缠绵,直到弄着浑身酥软无力,才由王枫抱去了浴室,把身体彻彻底底洗了个干净。
当夕阳西下时,傅鸾祥满脸满足,偎着王枫回到了湖畔,一边剥着毛豆,一边各自诉说着近况,在轻声细语中,傅鸾祥由衷的感觉到了幸福,她不求大富大贵,也没有什么理想目标,只求与心爱的男人终生厮守。
居家过日子的经历,对于王枫也是一种新鲜的体验,心里也有了种奇异的感觉,隐隐中似乎要抓住什么,却总是差了一点点,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极为熟悉的咆哮传了过来:“噢,王枫,你这该死的家伙,终于舍得回来了!”
王枫转头一看,正见安吉丽娜提着裙角飞奔而来,神态焦急,眼里蓄着淡淡的思念。
王枫伸手接住,想也不想的一口吻下,安吉丽娜狠狠扳住王枫的脑袋,把香舌凶猛的渡了过去!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安吉丽娜才一把推开王枫,转头笑道:“艾丽丝,真不好意思,又拨了你的头筹,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下次你主动点吧。”
艾丽丝的眼里虽然也是思念不可抑制,但俏面还带着忧伤,王枫不由把她抱入怀里问道:“艾丽丝,你怎么了?”
艾丽丝把脸颊贴上王枫的胸口,缓缓道:“叔叔前一阵子来探望我了。”
“哦?”王枫追问道:“文咸先生有没有劝你离开?他现在人在哪里?”
艾丽丝摇了摇脑袋:“没有,叔叔说我已经长大了,我既然铁了心跟着你,他就不会再干涉了,只是祝愿我幸福,也请我替他表达对你的祝贺,他还说他将辞去殖民当局的一切任命,回到伦孰好好经营艾娜公司,让我不用替他担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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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零章 投资铁路
正说着,艾丽丝的眼泪水流了出来,又道:“王枫,你知道吗?当时我的心里好难过,叔叔从来都是个不服输的人,可是我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心灰意冷了,这一次全军覆没,对他的打击太严重了,死了那么多人,又被俘了那么多人,他离去的背影好萧瑟,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呜呜呜~~”
艾丽丝猛抱住王枫,失声痛哭。
艾丽丝是最爱哭鼻子的,毕竟她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又孤身一人留在异国他乡,王枫不由叹了口气,怜惜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艾丽丝,其实你应该换个角度思考,你的叔叔为殖民当局奔波一生,到头来落到了什么?他年纪不小了,刚好借这个机会脱身,为家族做些打算,难道你不希望他在伦敦颐养天年吗?”
安吉丽娜也劝道:“艾丽丝,你叔叔是个老练的人,也是个思维缜密的人,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呜呜呜~~”艾丽丝大哭道:“我知道,我就是心里难过,中国人和英国人并没有仇恨,为什么要杀来杀去?我一想到有那么多妻子、儿女、父母失去了他们的丈夫、父母与孩子,就总是难过。”
王枫摇摇头:“艾丽丝,你真是个善良的女孩,象天使一样的纯洁善良,你放心,所有的人都不会白白送命,正是他们的牺牲,才为中英之间的永久性和平奠定了根基,虽然战争很残酷,却是国与国之间实现和平的唯一手段。你明白吗?”
“呜呜呜~~道理我都懂....”艾丽丝正哭着,突然面色一变。猛的推开王枫,退开两步干呕起来。
“呕呕呕~~”艾丽丝的表情无比痛苦。却又吐不出来,难受到了极点。
安吉丽娜连忙搀着问道:“艾丽丝,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你在公司不是好好的?”
艾丽丝苍白着脸,无力道:“我不知道,就是毫无征兆,现在好多了,也没感觉到头晕腹痛。”
傅鸾祥却是盯着艾丽丝打量了一会儿,不敢置信道:“小三,是有喜了吧?你出去两个月。真要有,这时候正该起反应,你快给艾丽丝把把脉。”
王枫二话不说,一把捏上了艾丽丝的手腕。
艾丽丝的脉象寸脉沉,尺脉浮,这正是喜脉的标准特征,王枫顿时狂喜,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轰然落地,却保持面色不变。好半天,才松开手腕,眉头一皱,沉吟不语。
作为西方人。艾丽丝对把脉很不理解,但仍是问道:“王枫,究竟有没有?光靠捏手腕就能看出怀没怀孕吗?”
王枫指了指自己:“艾丽丝。你一见面就抱着我哭,还没亲我呢。来,亲一口我告诉你。”
“啵”艾丽丝俏面微红。乖巧的踮起脚尖如蜻蜓点水般在王枫的嘴唇上亲了一小口,并顺势攀上王枫的肩膀,目含期待看了过去。
云峰满意的搂着艾丽丝的纤腰,大声道:“现在我宣布,你要当母亲了!”
“啊!”艾丝丽惊呼一声,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禁把香唇奉了上去。
艾丽丝的吻与安吉丽娜有着很大不同,温柔,带着丝羞涩,也多了些技巧,王枫正细细品尝时,“谁要做母亲了?”身后却传来了洪宣娇的惊讶声音。
两个人连忙分开,正见洪宣娇、傅善祥、周秀英、杨水娇与绿娥彩绫结伴而来。
安吉丽娜接过来道:“是艾丽丝,噢,我的上帝,我真没想到竟然是艾丽丝,我还以会是洪小姐或是傅小姐呢!”
“哎呀,艾丽丝,你怎么不早说?”众女立刻奔了上去,如众星拱月般拉着艾丽丝东问西问,把王枫晾在了一边,王枫当然不乐意,挤进去唠叨起了孕期注意事项。
如避免冷水刺激、饮食方面的忌讳、流产的先兆、要勤洗澡并保持良好的心情等等诸如此类,王枫还不是说一遍,而是翻来覆去的说,听的人耳朵都要生茧了,只能无奈的面面相觎。
直到好久,王枫才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嘴巴,却又不放心道:“艾丽丝,明天开始你在家休息吧,公司有安吉丽娜足够了,你的任务是生一个漂漂亮亮,又健康聪明的小宝宝。”
“为什么?”艾丽丝不满道:“我没关系的,我的行动一点都没受影响,在我们英国,怀孕的女人也一样干活,直到肚子很明显了才回家休息,甚至都有人在农田里干农活时就把孩子给生了出来,对母子一点影响都没有。”
“我是关心则乱啊,但你还是要注意,不能太劳累。”适度的运动有益于孕妇,王枫不禁猛一拍脑门。
这时,杨水娇提醒道:“艾丽丝,我先恭喜你,可是我听说女人怀孕会变丑的,比如你现在白嫩嫩的皮肤有可能会渐渐泛黄粗糙,说不定你那水灵灵的脸上还会长斑长痘痘,对了,腰身也会变得粗大臃肿,你不能大意啊!”
一瞬间,艾丽丝满脸的幸福感僵硬了,现实中,生过孩子身材走样的女人不在少数,她也担心自己会变成那样啊。
王枫顿时狠狠一眼瞪了过去,不满道:“杨水娇,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艾丽丝是落入凡间的天使,怎么可能会变成那样?艾丽丝你不用担心,有我在,你肯定是一个人人羡慕的辣妈!”
杨水娇委屈的嘀咕道:“说说怎么了?我好心好意提醒,注意着总不是坏事吧?难道你想艾丽丝以后长成水桶腰?”
“水娇,少说两句吧,别吓着艾丽丝了!”彩绫无奈的扯了扯杨水娇,就又问道:“王司令,什么是辣妈?”
王枫嘿嘿一笑:“辣妈是身材火辣辣的妈妈,来,我们一起把毛豆剥了,今晚我给你们做杭帮菜,大家都换个口味!”
“嗯!”众女全来了精神,王枫做菜还是有一手的,不但色香味俱全,还时常会弄些古怪的菜式。
......
当天晚上,王枫张罗了一大桌,算是举办一场迟来的庆功宴,第二天一大早,王枫从洪宣娇的床上爬起来之后,就和艾丽丝和安吉丽娜去了艾娜公司,因为安吉丽娜的舅舅,贝尼托想见他。
虽然是炎炎盛夏,但贝尼托穿的非常正式,领节,燕尾服,礼帽一样不少,这让王枫不得不真心钦佩,他自己有功夫在身,不惧冷热,但贝尼托只是个普通人,能穿成这样,显然是有良好的教养。
说实话,洋人中的良好教养者不管心思有多么恶毒,最起码在个人形象上毫不含糊,这确实值得学习,目前在学校教育中,王枫已经加强了礼仪的熏陶,尤其是仁义礼智信这五大中国传统美德与儒家六艺,即礼乐射御书数占到了相当大的比重,换成现代的角度理解,就是思想品德课、音乐课、书法课与数学课,射御则是射箭与骑马,作为体育课的一部分。
虽然骑射在近现代社会中失去了意义,可是射箭是一项全身性的运动,可以锻炼人的眼力、臂力、腰力与耐心,骑马可以锻炼人的平衡协调能力,并克服对高速的恐惧,有练胆的作用,也是培养尚武精神的重要手段。
王枫前世在土尔其曾见识过一次突厥人大会,那场面真把他给震住了,数万男女策马飞奔,朝天射箭,那是真正的漫天箭雨,虽然表演的性质大于实战,但论起气势,远远超过了那达慕大会,也从侧面反映出了土尔耳民族的精神风貌。
如今在学校中,王枫废除了弟子规,把古礼去糟粕,取精华,希望通过对小孩从小进行礼仪上的强化,一手科学,一手礼仪,也就是精神文明建设与物质文明建设两手并重,渐渐地把中国回复为礼仪之邦的本来面目,彻底揭去中国人麻木、冷漠与自私的帽子。
见着王枫与安吉丽娜走了进来,贝尼托拿掉礼帽,热情的伸出了右手:“王枫先生,祝贺你!”
王枫伸手轻轻一握,笑道:“谢谢,贝尼托先生,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王枫!”安吉丽娜从旁解释道:“舅舅早该回都灵的,但是他特意留下来等你,就是想和你谈谈投资铁路的事情。”
“哦?”王枫现出了讶异之色,心里不禁暗喜,这很明显是战争红利啊,全歼英军给了贝尼托投资的信心,毕竟修建铁路在那个时代,是很赚钱的项目。
果然,贝尼托微笑道:“王枫先生,虽然因为安吉丽娜的关系,我与她的父亲加富尔对你很不满意,可是在商言商,我们不能把私人感情代入商业合作当中,你们民盟军的大捷给了我投资的信心,我想,我应该可以说服加富尔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先达成一个意向性协议。”
“贝尼托先生,请坐!”王枫亲自替贝尼托拉开椅子,殷勤的招呼坐下,然后问道:“作为投资方,请说说要求吧。”
“好!”贝托尼点了点头:“我想有必要先了解贵方规划的铁路线路与具体里程,这样我们才可以进行接下来的话题。”
安吉丽娜拿起纸笔,自动担当起了会谈记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