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撩人
听到瑶卿的要求，方青目光闪动，微微一笑，“求之不得！”
此时，眼见方青答应的如此痛快，瑶卿强忍心中的笑意，迫不及待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精心保存的纸张递给方青，而看着瑶卿略显异样的神情，方青心里顿时有些不妙。
接过瑶卿递过来的纸张，方青小心展开，顿时，一首小诗映入方青眼帘，方青一愣，忍不住抬头看向瑶卿，却见瑶卿脸颊被憋的通红，身子不禁微微有些颤抖，眼中的笑意更是几乎快要溢出。见此，方青摇头苦笑一声，“想笑就笑吧！别给憋坏了身子！”
见到方青一脸的无奈与尴尬，瑶卿好像是完成了什么大事，终于称心如意，再也忍不住的捂嘴大笑起来！
“库库库……，库库库……”
阵阵压抑的笑声传进方青耳中，方青真的是尴尬到了极点，只能无奈的轻叹一声，再度看向手上的小诗。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良久，瑶卿终于缓过劲来，勉强止住笑意，然而一抬头看见方青却又再次埋头“库库了”！
不知过了多少个良久之后，瑶卿面对方青，虽然依旧想笑，但总算没了之前那么严重。正襟危坐的端坐在座位之上，瑶卿目视方青，勉强摆出一副不苟的神情，“公子，你看这首小诗可是男夫子和女先生所写？”
方青摇了摇头，再次苦笑，“瑶卿小姐为何还要明知故问？没错，在下便是男夫子！这首诗却是出自我手！”
“而且在下不但是男夫子，其实女先生也是……”
方青正要完全解密自己的身份，不想瑶卿却突然打断了他，只见瑶卿摆出一副兴奋的神情，略显激动的开口，“其实女先生真的就是你妹妹方怡是吧！”
“不是……”
方青摇头轻笑，正欲再作解释，不想瑶卿却再次打断了方青，只见瑶卿一脸得意的望着方青，模样精灵古怪，“方公子，你说瑶卿既然已经识破了你们的身份，你该拿什么来堵住瑶卿的嘴呢？”
眼见瑶卿三番两次打断了自己，方青摩挲了一下手指，心头百转，微微一笑，“那不知瑶卿小姐看中了什么？”
瑶卿眨了眨眼睛，眼中满是期待，“公子文采斐然，诗词绝世，不如送瑶卿一首诗怎么样？”
方青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传甲，去拿笔墨来！”
很快，传甲便拿来了文房四宝，而不等方青动作，瑶卿便迫不及待的抢过去收拾起来，压纸，研墨，醒笔，瑶卿的动作一气呵成，显然久经阵仗！
接过瑶卿递过来的毛笔，方青先是上下打量了瑶卿一番，接着收紧袖口，提笔写下，“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看着方青落笔，瑶卿芳心巨震，方青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柄小箭，狠狠的击在瑶卿的心扉，二十八个字写完，瑶卿只感觉自己心里好像烧了一把火，让她坐立难安！
将纸上的墨迹吹干，方青看向突然羞涩起来的瑶卿，只见瑶卿眼中秋水盈盈，全身上下都渲染上了一层醉人的红晕，而看向自己的目光更是躲躲闪闪！
“瑶卿小姐，不知在下这首诗可入得小姐法眼？”
小心翼翼抬头瞥了眼一脸诚恳的方青，瑶卿又立即低下头去。抿了抿嘴唇，瑶卿勉强抬起头，但依旧低垂目光，不敢去看方青，目光闪烁，“多谢……公子赠诗，瑶卿……甚是喜欢，只是瑶卿突然想起家中有事要办，就先告辞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说完，瑶卿不等方青回应，直接伸手抢过诗作，略显僵硬的行了一礼，转身匆忙逃开！
目视瑶卿逃离，方青勾了勾唇角，也跟着离开酒楼。此时，因为男夫子和女先生的拥磊已经各回各家，苦学斋再次开门，看到方青领着传甲进来，安然赶紧迎了上来，“公子，你来了！”
“安然，适才你的表现可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瞥了眼神情微微有些异样的安然，方青先是轻笑一声，继而又摇头苦笑，“哎！若是早知道安然如此英姿，我就不来了，也省的被人识破了身份！”
听到这话，安然心中更加发虚了，但面上却佯装惊讶，“怎么？公子身份竟然被人识破了？是谁？”
方青点头，然后突然对着安然躬身一礼，安然一愣，赶紧让开身子，“公子这是何意？”
方青立起身体，神情略显惭愧，“识破在下身份的乃是瑶卿小姐，之前瑶卿小姐找到我时我还猜测是否是安然泄露了我的行踪，后来才明白是我自己早就显露了踪迹，安然乃是正人君子，我却在心里怀疑安然，实乃不该，所以这一礼乃是向安然致歉，望安然见谅！”
望着神情诚恳的方青，安然芳心震动，张了张嘴，脸上浮现羞愧之色，“该说抱歉的当是安然才是，公子的行踪就是安然泄露的！”
看着略显惊讶的方青，安然目光低垂，两只小手不停的搅动，“公子可还记的送安然的两本书？不瞒公子，其实瑶卿姐姐那次就识破了公子的身份，这次男夫子同女先生封笔，瑶卿姐姐料想公子定然会在暗中观察，所以一直追问，安然抵不住瑶卿姐姐的软磨硬泡！便将公子的藏身之所告诉了她，安然辜负了公子信任，请公子见谅！”
说着，安然亦对着方青躬身一礼，而听到安然的话，方青心中顿时了然，沉吟片刻，方青接着又道：“说到底还是我泄露了形迹，安然光明磊落，不居功，将事实对我合盘托出，在下还是要感谢的！”
说完，方青又是一礼，顿时，安然更加羞愧了，赶紧回礼，“公子莫要再羞安然了，不论公子是否有错，安然都不该泄露公子行踪，所以还是安然致歉的好！”
见着安然一副坚决不受的模样，方青再度沉吟，“好吧，泄露行踪之事揭过！安然同瑶卿小姐乃是好友，在下却让你隐瞒于她，以致安然左右为难，为这个安然也该受在下一礼的！”
第三十二章 无题
第三次对着安然一礼，方青快速起身，一把托住急着回礼的安然，轻笑一声，“安然小姐，这三媒六聘还没下，你我却已经互相拜了两拜了，若是这第三拜也拜下去，恐怕不仅有些于礼不合，也显得安然太过着急，跟嫁不出去似的了！”
听到方青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调侃，安然一愣，很快明白过来方青的意思，顿时拜也不是，不拜也不是，一张脸霎时红成了猴屁股。
没有再挑逗安然，方青轻笑一声，“安然，按你所说，瑶卿小姐应当知道了我既是男夫子也是女先生，但是却只是拆穿了我是男夫子这一身份，安然同瑶卿小姐交好，可知道她究竟是什么目的？”
强自忍下心中的羞涩，安然抿了抿嘴唇，面色逐渐恢复平静，“回公子，瑶卿姐姐平日里向来爱玩闹，这次没有彻底拆穿公子，想来是还想再看几次公子无奈出丑的样子吧！”
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安然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笑意，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赶紧低头捂嘴遮掩，同时还不望偷偷的瞥了方青一眼。
好似没有见到安然的小动作，方青点了点头，接着忽的双目一亮，“既然如此，现在我知道了瑶卿小姐的打算，那是不是就可以借此反过来看她出丑了？”
想到这里，方青露出一抹意动的神情，“看来绾绾这个妹妹，在下还是非认不可了！”
瞅了瞅自言自语的方青，安然顿时面色为难起来，她明白方青的意思，他是要和解绾配合一起糊弄瑶卿，可是他却不知道解绾的身份瑶卿更是早就知晓了，所以到头来蒙在鼓里的只能还是他！
目视方青，安然很想告诉他全部事实，可是她却是已经答应了解绾替她隐瞒身份，踌躇片刻，安然终究还是暗戳戳给了方青一个怜悯的眼神，只是这个眼神里夹杂着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一丝期待。
不再逼迫安然，方青扫视一圈苦学斋，然后行到免费读书区，挑开帘布，向里面张望了一眼，只见里面有二十余读书人，或是皱眉沉思，或是奋笔疾书，或是孜孜不倦。
此时，安然走到方青身边，“可能是因为男夫子和女先生拥磊的原因，今日只来了这么点人，往常里面都是将近四十人的！”
方青点了点头，“最里面那个书架上的书看得人多吗？”
安然摇了摇头，“最后那本书架上的书多是些杂书，而且也没有张贴目录，所以甚少有人去专门翻阅。”
说完，安然狐疑的看了方青一眼，“公子，最后一个书架里难道藏了什么玄机？公子不但区别对待，好像还甚是关注？”
“安然若想知道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玄机，自己去看一遍不就可以了吗？多读书总是没坏处的！”
对着安然打了个哑谜，方青轻笑一声，继而又道：“对了，安然，这里的书哪些被翻阅的最多？”
“自然是圣人典籍了！”安然毫不犹豫的回答。
“圣人典籍啊！”
…………
按下方青和安然这边不提，瑶卿一路小跑回到太子府，冲回自己闺房，埋头躲进被窝里，心口小鹿依旧乱撞不停！
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瑶卿小心翼翼探出头来瞅了瞅四下，确认无人，这才将手中小诗举在眼前，一字一字的仔细探看！
“云想衣裳花想容……”
默读小诗，瑶卿的嘴角下意识的勾起，脑海中亦是不由自主的浮现方青的坏笑！
然而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瑶卿猛然坐起，神色不断变换。只见瑶卿用力摇了摇头，想要驱散脑海中方青的幻影，不想方青的坏笑却如蛆附骨般，怎么也挥之不掉！
此时，太子府书房，文先生正在同太子李厚聪汇报今日苦学斋的情况，听完文先生的讲述，李厚聪皱紧眉头，“你说男夫子和女先生并没有露面，而是直接宣布封笔了？”
文先生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好果决的心思！”
李厚聪面色凝重起来，接着询问，“对了，那瑶卿现在在哪？”
文先生张了张嘴，表情有些异样，“回殿下，公主回来之前见了那个方青一面，然后行为举止就变得有些怪异，回府之后更是急匆匆回房了！依属下看，公主似乎……”
瞥了话中有话的文先生一眼，李厚聪心思百转，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两下，李厚聪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走出了书房，独自一人来到瑶卿的闺房门口，李厚聪顿了顿身子，脸上挂起笑容，敲了敲房门，“瑶卿，你在房间里吗？父王有事找你！”
听到外面传来的响动，正躺在床上自怜自艾的瑶卿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就将手中的小诗藏在了被子里！
缓了缓起伏的心绪，瑶卿又将纸张小心叠起放进怀里，然后走过去拉开房门，“父王，有什么事？”
瞥了眼脸上红晕还未退去的瑶卿，李厚聪目光闪了闪，微微一笑，“瑶卿，父王听说今天男夫子和女先生在苦学斋出现了？你和他们打过照面了吗？”
目视笑眯眯的李厚聪，想到酒楼里方青说的话，瑶卿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父王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我今日适才刚从苦学斋回来，怎么没有见到男夫子和女先生？”
李厚聪双眼微眯，脸上笑容不变，“可是我怎么听到一种说法，说这男夫子和女先生实际上是同一个人，他们都是这苦学斋背后的东家方青？瑶卿，你没见过男夫子和女先生，但应该见过这方青吧？你和父王说说，方青这人究竟如何，他就是男夫子和女先生的说法靠不靠谱？”
听到李厚聪提到方青，瑶卿心中不由得慌乱起来，“这……，我觉得方公子应该不是男夫子和女先生。至于方公子其人……”
说到这里，瑶卿声音微微一顿，声音带上了了些许羞涩，“他志趣高洁，文采斐然，为人温润尔雅却不失洒脱，言行之间玩世不恭却常常说出令人深思之语……”
第三十三章 端午来访
时间眨眼即过，五月初五，端午节，历代以来的传统节日，这日，整个方家庄都弥漫着欢声笑语，除了因为节日的喜庆，还因为但凡这种时候，主人家都会下发不少赏赐。
方青从不是守财奴的性子，再加上这几日赚了大钱，所以今年的赏赐要比往年厚上不少，因此方家庄的佃户们以及下人们便更加兴奋了。
虽然方青爷爷荣耀过，但方青的府邸其实并不大，毕竟现在的方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受不了奢华！整府的人即使加上新招进来的李婶，绾绾，楚楚，李忠四人也不过刚凑齐三十之数！
但是方府却也并不小，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宅子，而方青的院子就是最里面的一个。半年以来，在方青有意的管控之下，方府其实已经分成两个部分，前面两个院落，由荣伯管理，人手也由荣伯任免，虽然荣伯所有的行动都会知会一声，但方青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至于最后一个院落，那就是属于方青自己的小天地，是绝对不容别人多置喙一句的，因此直到现在总共也才六个人！
院子里，方青有模有样的训练着九个狗子，经过方青近一个月的精心培养，九个狗子个头都已经大了一倍，个个都长得虎头虎脑。
这时，绾绾和楚楚你推我搡的走到方青身边，接着，绾绾轻声开口，语气满是期待，“少爷，今天是端午节，这天也不早了，正是凉快时候，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去啊？”
依旧在逗弄狗子，方青轻笑一声，“端午节而已！年年都过，不差这一次了，今天少爷不想动弹，你们出去玩吧！少爷我来看家！”
听见方青的回答，两女张了张嘴巴，眼中闪过一抹失望，“我们身为少爷的侍女，怎么好撇下少爷独自出去？我们还是留下陪着少爷吧？”
回头瞥了眼满脸不愉之色的绾绾和楚楚，方青眨了眨眼睛，“你们两个丫头啊！好吧！既然这样，那你们去收拾收拾，一会儿等天黑了咱们出去逛逛夜市，也省的你们在心里编排少爷！”
“哪有？！我们不知道多尊敬少爷呢！”
听到这话，两女满是笑意的对视一眼，接着又小小的辩解一句，然后便又你推我搡的跑了开去。
打发走了兴奋起来的两个小丫头，方青轻叹一声，“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什么时候我方青也这么多愁善感了？”
虽然已经穿越了大半年的时间，但方青却很少出去，总是待在自己的小院里，这除了方青本身的性格原因，还有就是方青一直感觉自己同这个世界还有些格格不入，所以即使面对端午节这样的盛会，方青也提不起兴趣，这才借口懒癌发作，不想出去。
天色渐暗，楚楚和绾绾盛装打扮，时不时在方青面前晃悠两下，意思不言而喻。见着两人如此，方青轻笑一声，长身而起，两个小丫头会意，蹦跶两下，一左一右将方青夹在中间。
“那咱们……”
“少爷！”
瞥了眼两个小丫头，方青刚要开口，小院大门就突然被“嘭”的一下推开，瞬间吸引了三人的目光，还将方青没出口的话一下子堵进了嘴里，而瞅着雄赳赳，气昂昂走进来的传甲，两女的眼神愈发危险。
察觉到两女满是“杀意”的目光，传甲脚步一顿，气势瞬间萎靡下来，大跨步逐渐变成了小碎步，然后便如同被欺负了的受气包，隔着八尺老远站下，指了指外面，语气弱弱，“少爷，安然小姐和瑶卿小姐前来拜访，您要见吗？”
对着满脸希翼的二女耸了耸肩膀，方青再度看向传甲，“见，把她们请进来吧！”
眼见传甲如蒙大赦般的逃离，方青点了点嘴巴几乎可以挂起酱油瓶的绾绾脑门，“乖！帮少爷把戏演好了，少爷给你买糖吃！”
先是对方青翻了一个无语的白眼，接着又略显心虚的瞟了方青两下，绾绾心中也是纠结的很。几日前方青从苦学斋回来，就告知了绾绾自己被瑶卿认出来的事，并且提出了让绾绾在瑶卿面前假扮他妹妹的计划。
其实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关键就在于绾绾可是知道自己早就被认出来了，所以绾绾面前就只剩下了两条路。第一，向方青合盘托出一切；第二，叛变，配合瑶卿糊弄方青。
两条路很容易做出选择，绾绾毫不犹豫的便了坚定信念，为了自己的身份，只能委屈自家少爷了，况且她也很想见到自家少爷手足无措的模样！否则让他一直这样云淡风轻下去，绾绾都怀疑自家少爷会不会成仙了！
过不片刻，传甲带着两大一小三个美女走进了小院，正是瑶卿，安然，燕雪三人！
此时，见到方青和绾绾，瑶卿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绾绾面前，一把拉住她的双手，脸上笑颜如花，暗中手指却在绾绾的掌心疯狂滑动，“妹妹一定就是女先生方怡了吧！果然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上次见面，妹妹非要与我隔上一堵帘子，可是将姐姐我瞒的好苦！”
面对瑶卿突如其来的热情，绾绾顿时会意，先是不经意的扫了方青一眼，然后歉意一笑，“上次妹妹偶感风寒，所以不能同姐姐正面相见，还望姐姐见谅！”
“原来如此，怪不得妹妹的声音听起来变了这么多！”
同绾绾寒暄了几句，瑶卿终于转向方青，俏脸微微有些泛红，“方公子，我们又见面了，这次瑶卿不请自来，您应当不会介意吧？”
方青微微一笑，“瑶卿小姐大驾光临，小院蓬荜生辉，在下又怎么会介意？”
“那就好！”
瑶卿松了一口气，接着又打量了方青和绾绾两下，目露疑惑，“公子和妹妹如此盛装打扮是想要出去吗？”
方青点头微笑，“不错，今日乃是端午，在下本想带着舍妹去逛一逛夜市的！不过晚些倒也无妨！”
听到这话，瑶卿轻笑，“哈！那到不用，不瞒公子说，这次我与安然来访，也是想拉着公子去皇城逛逛的，如今我们皆想到了一处，那不如一起同去如何？”
“求之不得！
第三十四章 折扇
端午节的活动大家耳熟能详，龙舟，粽子，五彩绳外加一个艾草驱邪！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端午只有这四个活动了。
相比于前世，古代的娱乐活动匮乏，所以实际上古代的节日过起来都是大同小异的，毕竟这种全国性的节日数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自然是怎么放肆怎么来，什么热闹上什么！而像龙舟什么的，因为乃是独有所以才成了代表。
城门口，方青一行七人下来马车，入到皇城，瞬间便引起了不小的骚乱，毕竟不说方青，绾绾，瑶卿，安然一金童三玉女这样的人间绝色，就是楚楚的相貌也称得上小家碧玉，再加上传甲的凶神恶煞和燕雪的天真可爱，七人的组合不说回头率百分百，但百分之九十九当还是有的。
当然，这百分之九十九里面方青估计至少当有百分之九十是自己贡献的，毕竟被六人众星拱月般围在中间的方青可谓真的是男的羡慕嫉妒恨，女的爱慕迷恋喜！如一颗超大号的钻石刺瞎了不知多少人的钛合金狗眼。
对于众人的目光好似习以为常，几女并不在意，而一进到夜市之中，本就跃跃欲试的几女直接就放开了束缚，瞬间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歌舞小戏、卖艺杂耍、说书卖文，几女每到一处都要驻足片刻，每见一景都要叫好两声，每拿一物都要丢几两银子，毫不吝惜钱财，而没走几步，被方青特意拉来当苦力的传甲便直接被身上的大包小包淹没了，看的方青心惊胆寒。
“公子，到这边来！”
就在此时，不知看到了什么，兴致勃勃的众女顿住了脚步，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几声，接着便一齐簇拥着方青来到前面的一处摊位。
摊位上整齐的摆着一柄柄折扇，上面画着花鸟鱼虫，栩栩如生，摊主一身长袍，模样还算俊俏，满身的书卷之气，看样子是一个书生。
见到瑶卿几人，书生面上露出一抹惊艳，忙道：“几位要看看扇子吗？”
没有理会书生，几女的目光都汇聚在方青身上，接着便见瑶卿轻笑一声，“公子也是一个读书人，难道就不觉得手上空落落的吗？”
古代，扇子乃是装逼利器，在大乾，由于扇子可以更显风度，附庸风雅，如今几乎已经成为了读书人的必备之物。明白瑶卿的意思，方青挑了挑眉毛，看向书生，“兄台，不知这扇子作价几何？”
面对仪表堂堂的方青，书生显得有些自惭形秽，“二十……文一柄，公子可……有相中的？”
目视摊位上的折扇，方青随手拿过几柄，展开，扇面虽然画的比较精致，但内容却皆是大同小异，方青抿了抿嘴唇，皆是没有相中。
沉吟片刻，方青抬头看向书生，微微一笑，“可有扇面是空的折扇吗？”
书生一愣，沉吟片刻，从包裹里小心取出一柄折扇递给方青，“有的，公子看这柄如何？”
接过折扇，入手光滑，方青摸了摸扇骨，竟然是上好的玉竹，略显差异的看了眼书生，方青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这种好货。
徐徐展开扇面，眼见折扇前后两边皆是空白，方青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方应该是知道这折扇的价值，只是心有顾忌，所以才迟迟没有在上面动笔，如今却是便宜了方青。
略带喜爱的摸了摸折扇，方青再度看向书生，“兄台，可否借笔墨一用？”
书生明白方青的意思，脸上不由得浮现为难之色，见此，方青直接将一锭银子放在书生面前，“兄台，这扇子我买下了！”
书生张了张嘴巴，表情依旧有些不愿，但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拿过笔墨推到方青面前，“公子，请！”
做了一个开扇的动作，方青再度将扇面展开，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提笔勾勒，而仅是寥寥几笔，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便跃然于扇面之上。
见此，几女一愣，皆瞪大双眸在绾绾和扇面之间来回巡视，因为方青画出的女子正是绾绾！而且不同于现在的写意画，方青画下的绾绾竟然一颦一笑都同真正的绾绾一模一样。
没有停笔，方青继续勾勒，不过片刻，典雅高贵的瑶卿，温文尔雅的安然，粉雕玉琢的燕雪，以及小家碧玉的楚楚尽皆浮现在了扇面之上！
将重新画好的扇面对着几女晃了晃，方青微微一笑，“如何？”
几女对视一眼，哪里还顾得上矜持，争先恐后的抢过折扇，仔细打量画中的自己，一个个神色惊异。
没有同其他人争抢，安然凝视方青，美眸闪烁，“没想到公子不仅文采斐然，画技也是如此高超，仅是寥寥几笔便将我们姐妹画像勾勒的栩栩如生，安然佩服！”
从燕雪手中抢回折扇，方青顺便作怪的在她头上轻敲一下，引得小丫头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将折扇在指尖旋转几下，方青手掌翻动的同时拇指一捻，折扇便在方青胸前打开，显得方青更加风流倜傥了。
耍帅完成，对着几女微微躬身，方青略显傲娇的笑了笑，“安然过誉了！雕虫小技而已！”
说完，方青回头对着书生示意一下，转身离开，此时，眼见方青远去，绾绾眼珠转了转，当即一脸热切的望向书生，“摊主，也给我一把空白的扇子！”
听见绾绾这话，瑶卿和安然瞬间双目大亮，异口同声，“摊主，我们也要！”
拿着折扇飞快的向前走着，方青用余光瞥了瞥身后满身挂件的传甲，脚下的步伐顿时又快了几分，毕竟若不趁着几女还没追上来多走几步，传甲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就在方青刚迈出几步，一声叫嚷传来，“公子，等等我们啊！”
话音刚落，方青明显察觉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快速逼近，方青心底一个咯噔，装作没听到一般，继续加快速度，然而几女已经快步追赶了上来，虎视眈眈的将方青团团包围！眼中尽是“不怀好意”。
第三十五章 猜谜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逐渐黯淡，街道四周开始架起一个个的灯笼，不过纵使如此，众人的视线依旧变得模糊不清，不过这却也是一个好处，那就是一直围绕着众人的视线终于散去。
虽然天色已暗，但依旧挡不住兴致勃勃的众女，而就在此时，几女不知又看到了什么，齐齐顿住了脚步。
“公子，你看，那有猜字谜的，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言罢，不由分说，方青便被众女簇拥着来到摊位之前。
摊主乃是一个富态男子，一双眼睛笑眯眯的，看上去很是和善，摊位之上摆着几十余个锦盒，每个锦盒上都贴着一张字条，上面乃是一个个的字谜，十余个男男女女围在摊位面前，都是公子小姐，大都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方青一行人的到来瞬间吸引了众人目光，而摊主则是笑的更和善了。
“公子，小姐，几位可要猜谜吗？”
对视一眼，方青无奈一笑，上前一步，“摊主，这谜如何猜法？”
“公子也看到了，每个锦盒上面都有一道谜，一文钱一次机会，猜中了，锦盒里的东西就归公子所有。”摊主笑眯眯的说道。
“那锦盒里的东西是何物？”方青追问。
摊主摇了摇头，轻笑一声，“那自然只有打开锦盒才知晓了！”
“有趣！”
方青挑了挑眉毛，轻笑一声，接着又扫了眼摊位上的锦盒，锦盒虽然都一样，但字谜却由外至内分为三个层次，外层的最简单，大多是字形化成的字谜，只要认字就能猜出来，里面估计也都不是好东西。
勾了勾嘴角，方青看向身后跃跃欲试的众女，“你们谁先试试？”
几女对视一眼正想谦让一番，不想燕雪小丫头突然雄赳赳，气昂昂的举起手来，“我来！”
见着小丫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几女皆是忍俊不禁，而方青也强忍笑意的点了点头，“好！那就预祝我们的燕雪大将军旗开得胜！”
说完，方青又俯身凑到小丫头耳边，极力压低声音，却又足够周围的人听到，“燕雪大姐头，要不要小生替你选一个，我看那个十口心的字谜最难猜了，大姐头要不要试试？”
方青的搞怪引得几女发出一阵“库库”声，而燕雪却是忍不住咬牙切齿两下，只可惜大庭广众之下小丫头要顾忌自己的淑女形象，最终也只是对着方青翻了一个白眼。
小丫头心高气傲，很明显也看出谜语分了层次，只见她上前两步走到摊前，看也不看最外围的那些，而是直接指了指颇为中间的一个，“我要猜这个！”
“画时圆，写时方，有它暖，没它凉。”
方青念了一声，“这是一个字谜，好，那不知燕雪大姐头想猜什么字啊？”
燕雪眨了眨眼睛，表现得十分自信，“这是一个门字！”
“门？”方青亦是似模似样的眨了眨眼睛，好似真的还没有明白过来，“可为什么是门字呢？”
燕雪对着方青再次翻了一个白眼，比划一下，“你想想啊，门上边是圆的，画起来自然也是圆的，可是门这个字却是四四方方的，写起来自然是方的，还有……”
听了燕雪的解释，方青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顺带比划两下，“确实如此，不过我记得门也有四四方方的吧？这个又怎么说呢？”
“这……”
面对方青有意无意的追问，小丫头语气一窒，解释不出来了，最终只能恨恨的盯了方青一眼，跺了跺小短腿，“你怎么这么多话？这谜底肯定就是门字！不信的话你问问不就行了？！”
“好吧！那我问问！”
眼见燕雪耍起了无赖，方青眯眼一笑，指了指锦盒，“摊主，那这个谜面的谜底可是门字？”
瞥了眼一脸期待的燕雪，摊主摇了摇头，“小姑娘才思敏捷，不过很可惜，谜底并不是门字！”
“什么？！不是门？！”
摊主话音刚落，燕雪忍不住瞪大眼睛惊叫一声，“不可能，怎么会不是门呢？摊主，你是不是记错了啊！”
眼见小丫头如此，方青一拍手，神情有些懊恼，“我就知道这不是门字，白瞎了一文钱，要知道一文钱都够买两个糖葫芦哩！可惜，真是可惜！”
一边说着，方青一边还瞥了眼传甲篮筐里的的糖葫芦，觊觎的模样引得小丫头瞬间警觉起来。
“应该是个日字吧！”
此时，正当方青不停的逗弄燕雪，安然突然开口，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对着方青甩了一个责怪的眼神，安然望向摊主，“摊主，谜底可是一个日字？”
“小姐蕙质兰心，没错，谜底确实是个日字！”摊主轻笑一声，面上没有丝毫不愉，痛快的将锦盒上的纸条揭下，露出另一张写着日字的字条。
“现在这锦盒里的东西归小姐所有了！”
瞧见摊主递来的锦盒，燕雪欢呼一声，迫不及待的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板板正正躺着五枚铜钱。
见此，燕雪双目一亮，赶紧伸手掏出。得意的对着方青晃了晃，燕雪数出两个递给方青，“那！还你的！”
此时，瞧着燕雪傲娇的模样，众女对视一眼，齐齐捂嘴轻笑起来！
笑毕，看着方青，绾绾眼珠一转，“公子，燕雪已经猜完了，不如您也猜一个试试，想来以公子的文采风流，这小小的字谜应该难不倒您的。”
绾绾话音刚落，众女不由得齐齐双目一亮，接着，便见燕雪迫不及待的指了指摊位最中间的一个，幸灾乐祸，“这个，这个，方青，你不是自诩文猜斐然吗？有本事你就猜猜这个！”
听到绾绾对自己的称呼，方青忍不住目光一闪，然而扫了眼几女，却发现几人竟然神色如常，好似并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妥。
沉吟片刻，方青忽的勾了勾唇角，“好！那我就猜猜看！”
说着，方青看向燕雪指的锦盒，一行小字映入方青眼帘。
“在娘家青枝绿叶，到婆家面黄肌瘦，不提它沉默不语，一提它泪如雨下。”
第三十六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在娘家青枝绿叶，到婆家面黄肌瘦，不提它沉默不语，一提它泪如雨下，打一物！”
将谜面诵读一遍，方青沉吟片刻，心中顿时有了计较，扫了眼还在冥思苦想的众女，方青戳了戳燕雪的脑门，“小丫头，这谜我已经猜出来了，你要不要再添个彩头？”
听到方青如此快就将谜底猜出来了，还没有头绪的众人眼中皆不由得闪过一抹异色，而面对方青的挑衅，燕雪皱了皱眉头，瞬间警觉起来，“你想赌什么？”
方青勾了勾嘴角，指了指传甲篮筐里鲜艳的糖葫芦，“就赌那个如何？”
眼见方青竟然又惦记自己的糖葫芦，燕雪瞬间炸毛，赶紧摇了摇头，“不赌，不赌，你别想动我的糖葫芦！”
“切！胆小鬼！”
瞧着燕雪竟然没有上当，方青略显失落的匝了匝嘴，然后看向其余几女，“你们可有猜出来的？！”
面对满是炫耀之意的方青，瑶卿皱了皱琼鼻，“哼！公子莫要得意忘形，你怎的知你猜的谜底就是正确的！若是猜错了，且看这里有没有地缝让你钻进去！”
见着瑶卿竟然怀疑自己，方青双目一亮，当即微微一笑，“瑶卿小姐可是认为我猜不出来？既然如此，那我们两个添个彩头如何？”
瑶卿眨了眨眼睛，同几女切切私语一番，“哼！本小姐就偏不信这个邪！你想添什么彩头？”
方青似模似样的沉吟片刻，轻笑一声，“也莫说本公子欺负你们，这谜底若是我猜中了，你们需答应我一件事，若是我猜不中，我便答应你们每人一件事，如何？”
听到方青这满是诱惑的提议，三女不由得双目一亮，再度窃窃私语两声，接着，只见瑶卿回过头来，点了两下头，“好，就依公子所言，公子且揭谜底吧！”
“年少轻狂啊！”
瞥了眼瑶卿，方青得意的挑了挑眉毛，然后看向摊主，微微一笑，“摊主，可否借纸笔一用？”
摊主微微一愣，从包裹里取出纸笔递给方青，“公子请。”
接过摊主递过来的纸笔，方青沉吟片刻，提笔书写。
“想当初，绿鬓婆娑。自归郎手，叹如今，青少黄多。
历尽几多风波，受尽几多折磨。莫提起，提起珠泪洒江河。”
写完，方青抬头看向摊主，显得甚是自信，“摊主，在下作答的如何？”
凝望方青，摊主沉默片刻，不由得苦笑一声，“公子果真才思敏捷，没错，……”
虽然还有些迷茫，但看摊主的神情，就可以知道结果了，不想就在摊主话刚说到一半之时，只见楚楚眼珠一转，突然一声欢呼打断了摊主的发言。
将众人的目光都引到自己身上，楚楚装作才反应过来，什么都不知道一般，一脸兴奋鼓了鼓掌，“嘻嘻”，“公子，你可是猜错了，怎么可能有谜底比谜面还长的谜语呢！”
对着胳膊肘不知道拐到哪里去的楚楚翻了个白眼，方青开口，“小丫头休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少爷我这是以谜解谜，两道谜的谜面虽然不同，但是谜底却是一样的。”
装作害怕似的缩了缩脑袋，楚楚小声嘟囔一句，“那岂不还是没有说出谜底？”
楚楚的声音虽小，但是却足够其他人听的清楚，顿时，瑶卿双目一亮，赶紧搭腔，“没错，方公子，我们比试是要你答出谜底，可不是让你再出一个谜面吆！所以这次比试是你输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要答应我们姐妹每人一个条件！”
眼见瑶卿如此明目张胆的耍赖，方青不由得哭笑不得，沉吟片刻，方青摩挲了一下手指，“瑶卿小姐，若是这样争辩的话恐怕到明天也分辨不出来，这样如何，这谜乃是摊主所出，我们请他做评判，看摊主是否认可我这答案？”
瞥了眼摊主，瑶卿眼珠转了转，用力摇了摇头，“不行，摊主与你同是男子，你们肯定会沆瀣一气，于我们女儿家不公，不能找他做评判！”
听着瑶卿这个“完美”的理由，方青直接被气笑了，“瑶卿小姐，这也不可，那也不行，那总不能就任你颠倒黑白吧！”
“谁颠倒黑白了！”
瑶卿美眸流转，横了方青一眼，“既然要做评判，那就要找一个我们彼此都相信的人！”
说到这里，瑶卿顿了顿，眼珠再次转动，然后一把搂住绾绾，“方公子，方怡是你妹妹，你应该信得过她吧，所以不如就让她来做评判如何？”
“嗯？！好啊！”
突然被瑶卿推了出来，绾绾一愣，接着立即就反应了过来，满脸都是意动之色。
看着一脸蠢蠢欲动的绾绾，方青颇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之感，沉吟片刻，方青苦笑一声，“罢了吧，她还巴不得我出丑呢！”
说完，方青沉吟片刻，“既然如此的话，不如让安然评判吧！安然品行最是正直不过，我相信她不会偏袒任何人的！”
“什么？！别，我……呜！”
听到方青让自己做评判，安然一愣，赶紧摆手拒绝，不想却被瑶卿一把箍住。目视方青，瑶卿点了点头，“好！就安然了，不过要先让我跟她再说几句话！”
说完，不等方青答应，瑶卿便直接将安然拉扯到了一边，过不一会便见到安然不停的摇头，几乎把自己摇成了拨浪鼓。
好一会过去，一脸为难的安然领着瑶卿回到方青面前，而看着满是颓然之色的瑶卿，方青不禁微微一笑，“怎么？瑶卿小姐还要再说一会吗？在下不介意多等等的！”
咬了咬牙，瑶卿恨恨的盯了安然一眼，“哼！这个死丫头，真是白疼她了，还没嫁出去呢，这胳膊肘就已经拐不回来了，真是气死我了！”
瑶卿这话直接将安然闹了个大红脸，而方青也有些不自然。尴尬一笑，方青看向瑶卿，“瑶卿小姐若是输不起就直说，又何必为难安然！”
“切！谁输不起了！”瑶卿撇了撇嘴，“安然，你就说吧！”
第三十七章 十里秦淮
看了眼瑶卿，又瞥了眼方青，安然抿了抿嘴唇，“很显然，方公子是已经猜出了谜底，而且谜底也是对的，只是方公子并没有直接解答，而是选择了以谜解谜的方式。”
“在安然看来若是单论最后的谜底，方公子无疑是胜了的，但是公子以谜解谜的方法却是有些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眼见安然支支吾吾半天只说了一堆废话，急性子的瑶卿有些忍不住了，赶紧开口。
“好了好了！我的安然大小姐，你就别再重复了，直接说谁胜谁负，我今天还没有玩够呢！”
面对瑶卿，安然无奈的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好吧！自安然来看，这次此试，两位都不算输，都是胜了的，所以按规则，我们姐妹要答应方公子一个条件，而方公子也要答应我们姐妹每人一个条件！”
安然话音刚落，众人不由得一愣，接着，瑶卿猛的双目一亮，冲过去一把抱住安然，狠狠的在她脸上香了一口，“安然，我就知道你不会见色忘义的！”
说完，不顾安然的羞涩，瑶卿转向方青，一脸的得意，“方公子，安然的话你可都听到了，可千万不能耍赖啊！”
看着目光躲躲闪闪的安然，方青苦笑一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也罢，就依安然所言，在下欠你们姐妹每人一件事，而你们姐妹也欠在下一件事！”
听到方青这话，瑶卿再忍不住欢呼一声，而正当瑶卿冥思苦想要跟方青提什么条件时，远处传来一声叫喊，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秦淮河上花魁献艺了，大家快去看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句话给了众人无限的遐想，街上的行人一听，瞬间跑了大半，方向出奇的一致，而即使是方青，也忍不住被勾动了心思。
然而还不等方青采取行动，便忽的感觉浑身汗毛一紧，顺着感应望去，只见众女齐齐盯着自己，眼神全是玩昧，见此，方青心中一凛，瞬间板起了脸，变得不苟言笑。
上上下下打量了方青一眼，瑶卿眼珠转了转，扭头看向绾绾，“方怡妹妹，这花魁献艺你应当没有见过吧，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去见识见识？”
听到瑶卿这大胆的建议，绾绾下意识俏脸一红。瞥了眼一本正经，好似势与“毒赌”不共戴天的方青，绾绾强忍羞意，眼珠转了转，“去看看也好，反正时间尚早，而且街上也没什么人了！不过大哥向来洁身自好，肯定是不愿意去的，可若是就咱们几个女儿家，恐怕有些不太安全吧！”
眼见绾绾会意了自己的意思，瑶卿心中一喜，似模似样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方青，神情玩昧至极，“方公子，要不您就为了我们姐妹牺牲一下？”
看着一眨不眨凝视着自己的众女，方青不由得心中苦笑，自己这倒霉催的，怎么摊上这么一个送命题。
有心想要严词拒绝，但话都涌到了嘴边，方青却发现自己有些开不了口，毕竟作为一名正常的穿越者，他肯定是对青楼这种传说中的神秘之地充满了好奇的。而且花魁献艺啊，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名场面，说不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不过虽然心里想的不要不要的，但是沉吟片刻，方青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毕竟俗话说的好家花不如野花香……。
啊呸，不是这一句……。
摇摇头，给自己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方青看着瑶卿，组织了一下语言，神情肃然，“瑶卿小姐将方青看做何等人了，我辈读书人，当以天下为先，青楼这种烟花之地肯定是不能去的！”
“公子果真是正人君子，瑶卿……”
听到方青满是义正言辞的回答，瑶卿脸上不由得浮现满意之色，然而当瑶卿刚想夸奖方青两声，不想方青却忽然来了个大喘气，话锋一转，“但是既然是瑶卿小姐特意要求了，在下肯定是不能置之不理的，不如这样，我们只是在远处看看如何？”
凝视话锋突转的方青，几女不由得目瞪口呆，瞬间对方青刷新了一遍印象，而被方青摆了一道的瑶卿更是忍不住跺了跺脚，冷“哼”一声，气鼓鼓的就要转身离开。
见此，方青哪里肯甘心，毕竟自己可是连名声都赔上了，他堂堂方家庄的少主可不能做这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
想到这里，方青赶紧摆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迷茫的喊住了瑶卿，“瑶卿小姐，秦淮河在西边呢？你走错方向了！”
方青的话传进瑶卿耳中，瑶卿身子猛然顿住，接着便见瑶卿深吸两口气，重新走回到方青面前。
一眨不眨的凝视方青，瑶卿突然轻笑出声，“方公子，瑶卿相信您是一个正人君子，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吧！”
说着，瑶卿转过身子，一左一右拉住还没回过神来的绾绾和安然，拖着她们向着秦淮河方向行去。
此时，眼见瑶卿终于顺了自己的意思，方青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然而当一想到瑶卿适才面对自己大有深意的笑魇如花，方青就又忽的感觉脊背生寒，略带兴奋的心情也便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便焉了下去。
十里秦淮灯火灿，楼台亭榭绕河堤；
笙歌浓酒盈朱雀，古籍奇珍满乌衣。
十里秦淮河，皇城最热闹也是最风流的场所，莺歌燕舞，雕梁画栋，画舫凌波，桨声灯影……每一处都深深吸引着方青。
吩咐传甲先将燕雪小丫头送回，剩下几人随着人流来到秦淮河畔，此时虽然天色已经暗淡，但是两岸的霓虹景象却将整个秦淮河都映照得灯火通明。
秦淮河艳名远播，其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无疑就是秦淮河上处处散发着的靡靡之音，十里秦淮河，不知有着多少青楼妓馆！更不知沦落了多少风尘女子，而能在里面脱颖而出成为花魁的，困难程度甚至还要超过在科举考试中成为状元。
而虽然嘴里说着不要，但是身体却很诚实，到了秦淮河畔，众女忍不住心中强烈的好奇心，没等方青开口，瑶卿便迫不及待将一只小船招了过来！
第三十八章 无题
虽说打着花魁献艺的名号，但是总不能真的让花魁在大庭广众之下演出，那也未免太过有失花魁身份，所以真正的献艺，乃是在秦淮河上的几处画舫上举行的。
而且由于距离太远，那些站在河畔的平民百姓顶多也就能模糊的看见几道人影，大多数人其实根本就看不到什么。而若想真的看点实际内容，还是得乘上小船，去河中心的画舫上才能看个清楚。
挥手招过船家，瑶卿再度望向方青，眼波流转，微微一笑，“方公子，听说这花魁花容月貌，国色天香，我们站在河岸上看不真切，不如登上画舫一睹花魁的庐山真面目如何？”
面上还是略显尴尬的笑笑，方青嘴上依旧是态度坚决，当即一本正经的开口，“恭敬不如从命！”
皱了皱可爱的琼鼻，瑶卿冷哼一声，再也不理方青，径自拉着安然和绾绾跃上小船。见此，方青目光闪了闪，赶紧跟了上去，顿时，这过于“急切”的行为自然又引来一声娇滴滴的不满。
秦淮河中央，五只巨大的花船静静伫立，花船的甲板上有木板铺就的连廊相互连接，可以肆意通行。
船行不远便到了画舫边上，此时，船家也终于有了出场的机会，只见船家止住船身，面向几女，“呵呵”一笑，“几位，画舫到了，你们打算登哪一个？”
船家话音刚落，适才还叽叽喳喳的几女顿时鸦雀无声。瑶卿几女皆是大家闺秀，平日里哪有来过画舫这等风流之所，只是适才被方青逼迫的紧，这才赶鸭子上架，如今事到临头，几女也终于察觉到了不妥。
面面相觑一眼，几女皆是没有动静，见此，方青抿嘴偷笑一下，接过话头，“老丈，你这船让我们租上一晚如何？”
面对方青的请求，船家面露为难之色，见此，方青会意，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递到船家面前，而见到银子，船家态度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好好好，几位呆在船上便是，小老儿今晚全凭公子差遣。”
眼见方青解决了船家，几女顿时齐齐松了一口气，而看着得意的方青，瑶卿撅了撅红唇，脸上有些挂不住，“公子怎的自作主张？我们可还想上去瞧瞧花魁呢！”
看着一脸傲娇的瑶卿，方青微微一笑，“瑶卿小姐莫急，这花魁定是可以见到的！而且说不定到时还能请过来陪你饮酒作乐呢！”
轻轻调戏了瑶卿一句，惹得瑶卿面颊微红的轻啐一声。而此时安然已经领会了方青的意思，轻声问道：“公子的意思是花魁会出来献艺是吗？”
方青点了点头，“这么大的盛会可不是一家青楼能举办起来的，至少也得四五家联合才可，而若是在画舫里表演，这么多客人，你让他们去哪个画舫？而且安然没瞧见吗？这秦淮河上似我们这样的可不止一个呢！”
方青的解释让众女齐齐一愣，随即向着外面张望过去，发现画舫的周围竟然游弋着不少同他们一样的船只。只是适才几女各有心思所以才没关注到这些。
回过神来，绾绾撩了一捧河水，眉头轻轻皱起，“离花魁献艺还有多长时间？咱们不会就在这船上干瞪眼吧？这样岂不是太过无趣？”
“这个自然要问问老丈了！”
方青勾了勾唇角，看向船家，笑声问道：“老丈，可有办法弄些酒食过来？”
“呵呵，听公子说话好像是第一次来，但瞧公子做派，却又像是熟客了！公子且稍等，酒菜稍后就来。”
船家的话让众女疑心大起，纷纷吊起眉毛凝视方青，眼中是深深的狐疑。见此，方青面色微变，赶紧转向船家，“老丈，小生和你无冤无仇，您可莫要害我！”
看着面色发窘的方青，船家又是呵呵一笑，也不解释，而是点起一只灯笼，对着距离这边最近的一处画舫左三圈右三圈的的转了两下，而没过多久，便见画舫上下来三个人，架着一艘小船向着这边驶来。
过不片刻，两船相遇，一名龟公模样的男子跃到方青船上，见到安然几女，龟公眼中闪过讶色，见过带着女客逛青楼的，但是带着几个如此姿色的却是少见。
对着方青一行人躬身一礼，龟公嘻嘻一笑，“可是几位要点酒菜？”
方青点点头，甚是豪爽的抛出一锭银子，“你船上有什么好好酒好菜就一起端上来吧，剩下的就当赏你的。”
见着银子，龟公双目一亮，“多谢公子！”
一番布置，酒菜备齐，龟公再度看向方青，眨了眨眼睛，“公子可要叫两个姑娘来作陪？”
听见龟公这话，正在窃窃私语的几女不由得动作一顿，齐刷刷抬头凝视方青，瞬间，方青又觉得浑身汗毛一紧，一股寒气自尾椎骨直冲脑门，那感觉，酸爽！
回过神来，方青不敢怠慢，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带的！”
这话一出，惹得众女齐齐翻了个白眼。而见着方青拒绝，龟公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但也不纠缠，“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将秋月留下，稍后花魁献艺，公子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询问秋月！”
“公子倒是是好风流！安然，还不快去伺候咱们的方大公子喝酒！”
目视龟公离开，几女再度看向方青，接着便见瑶卿开启了冷嘲热讽模式。
“呵呵，能得瑶卿小姐……”
轻笑一声，方青正想继续来个顺杆爬，不料一声铜锣声响自画舫之上传来，直接将方青下半句话堵进了肚子里！铜锣的响声传遍秦淮河两岸，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三声响毕，花魁献艺开始了，只见一个半老徐娘的老鸨自最中间的画舫走到甲板上，“今日花魁献艺，绣娘代表相思苑，红袖招，醉生楼，凝香馆，红尘阁的姑娘们感谢诸位恩客能来捧场！”
还是那句话，虽然是以花魁献艺作为噱头，但肯定不能让花魁一枝独秀，花魁出场，怎么着也得作为压轴节目，所以前面的自然是让那些小角色们来热热场子。
这场花魁献艺，乃是五家青楼一起举行，除了花魁那家，其余四家也都有各自的头牌，所以这场献艺真的是含金量十足。
第三十九章 花票打赏
“废话不多说了，下面就让青萍姑娘来为诸位恩客献上一舞！”
一番场面话，半老徐娘的老鸨退回画舫，一名姿色尚可的女子缓步走了上来。
女子酥胸半漏，身着轻纱，雪白的肌肤裸露大半，见此，瑶卿几女刷一下的低下了头去，一张面孔更是直接红到了耳根。
瑶卿和绾绾乃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而安然虽然只是平民之女，但也家教甚严，一堆乖乖女，哪里见到过这种名场面！
不过虽然瑶卿几女看不惯这种场面，但是这对于方青来说却是小意思，当即瞪大眼睛看的津津有味。而看到这一幕，几女瞬间被气的七窍生烟，绾绾更是直接将手伸过来狠狠掐住方青。
“非礼勿视，叫你看！”
“啊……！疼！”
挣开绾绾的钳制，方青一边丝丝的抽着冷气，一边白了绾绾一眼，“小丫头失心疯了，连我也敢掐！”
方青话音刚落，不想又是一只小手伸了过来狠捏了自己一下，接着就是瑶卿怒气冲冲的娇嗔，“掐的好！谁让你眼睛瞪那么大的！活该！”
“就是！没想到少爷竟是色坯子呢，该掐！”说着，竟然连楚楚也冷不丁凑过来给了方青一下子。
“你个小丫头想造反呢！看少爷我……”
“啊……！”
反手打了一下楚楚的手背，方青显得气急败坏，正想好好揉一下她这个软柿子杀鸡儆猴，不想背后又传来一阵剧痛。
回过头去，看向悄悄将手指藏起来的安然，方青直接就被气笑了，“安然，怎么你也……”
安然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指了指其他三女，“我看她们动手了，便也有些忍不住了！”
话说到一半，或许也是感觉自己这个理由太过“完美”，安然不禁“得意”的捂嘴偷笑起来。见此，瑶卿目光闪了闪，眼珠一转，坏笑一下，好似发现了新大陆，再次伸手过来一把掐向方青。
眼见方青左支右绌的抵挡众女围攻，被龟公留下来的女子秋月再也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而听到秋月的笑声，众女这才想起来周围还有其他人，顿时再度俏脸一红，赶紧回到原位，正襟危坐。
终于有了喘息之机，方青赶紧翻身站起，远离几女，气哼哼的开口，“看来你们是想掐死本公子啊！不许我看她们，难道还要公子我盯着你们看才满意？羞不羞？”
面对方青的混账话，几女刚消下去的脸蛋又红了，忍不住轻啐一声。而此时画舫上……女青萍的献艺也已经接近尾声，方青扫视一圈，只见秦淮河上有几艘小船突然在船头挂起了红灯楼。方青心中好奇，不禁看向秋月，“秋月姑娘，那几艘船上为何挂起了红灯笼？”
听见方青的问题，几女向外张望一眼，顿时也发现了变化，心中的好奇亦被勾起，齐齐望向秋月。
面对方青的询问，秋月有些羞涩的瞥了方青一眼，抿了抿嘴唇，开口作答，“回公子，那些挂了红灯笼的客船是有人给献艺的姐姐打赏，公子和几位小姐也要打赏吗？若是打赏的多的话，画舫还会唱名！而且说不定还能引来献艺的姐姐共度良宵呢！”
听到这话几女眨了眨眼睛，神情各异，而瑶卿忍不住开口，“唱名？画舫都不知道我们是谁，如何去唱名？而且献艺之人能知道银子是谁打赏的吗？！”
“能的！”秋月点了点头，“可以从灯笼看出来。”
说着，秋月举了举手里的篮筐，里面是一朵朵鲜花，“打赏是需要花票的，一朵花票十两银子，只要打赏了就挂红灯笼，超过五朵就挂粉灯笼，十朵则是紫灯笼，五十朵就是金色灯笼，而这时就会有画舫上的下人过来，询问是否唱名。”
瑶卿恍然大悟，“那献艺之人就会去打赏最大的那条船了？”
秋月摇了摇头，“不一定的，全凭献艺的姐姐做主，若是那姐姐另有钟意之人也会去其他船上。”
说到这里，或许是担心打消了方青几人的积极性，秋月顿了顿，“当然，能为献艺的姐姐打赏大笔银子的多是大恩主，献艺的姐姐一般不会在这种场合拂他们面子的，所以一般也都会到打赏最大的金主那里。”
说完，秋月再次询问，“公子小姐可要打赏？”
几女面面相觑一眼，齐齐望向方青，方青汗毛一紧，赶紧对着秋月摊了摊手，秋月会意，闭嘴不再纠缠。
很快，青萍下场，又是一人登场，而这次，有了准备的几女胆子大了许多，而又是几人下去，几女已经可以看的津津有味，甚至还能从专业角度对献艺的……女点评两句，当然，这也就瑶卿能干的出来这事，至于剩下三女，一起堵她的嘴都忙不过来呢。
花魁献艺已经过去大半，几女看的热火朝天，反而将方青晾在了一旁。就在这时，一声吆喝传来，“多谢碧玉坊陈老板打赏夏竹姑娘花票一百朵，祝陈老板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龟公的这一嗓子嘹亮而清脆，显然没有十几年的火候是练不成的，让人很难想象竟是出自这等人物之口。
古代讲究的是男尊女卑，男子逛青楼不仅不犯法，甚至还可以称之为一件雅事，而唱名更是可以彰显人脉和实力，所以古人不仅不需要遮掩，甚至还乐得其成。
你方唱罢我登场，有了第一次唱名之后，往后的唱名逐渐多了起来，此起彼伏。此时，献艺活动也已经接近尾声，不过气氛却也是越来越热烈。毕竟压轴的都在后面，同这些“大腕”相比，前面那些顶多也就是“十八线的小明星”，被人追捧的程度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多谢诸位恩客的打赏，下面请蒄颖姑娘为大家献上一舞！”
老鸨话音刚落，还没等这位叫蒄颖的姑娘出来，一盏接一盏的灯笼就接连被挂起，河面上百十条小船直接亮了大半，其中甚至夹杂着十余只金色灯笼。
这一幕直接就将方青一行人给镇住了，纷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一脸羡慕的秋月。
第四十章 绝美花魁
看到众人疑惑目光，秋月抿了抿嘴唇，“蒄颖姑娘是红尘阁的头牌，是红尘阁东家自小买下来秘密培训的，不仅天生丽质，而且能歌善舞，博古通今，如今刚入阁不满一年，名声已经不输于现在的花魁了，而且有消息传出，今晚红尘阁东家有意找一位大金主替蒄颖姑娘梳拢呢！”
听到这话，方青几人顿时明白为何这么多人争先恐后了，而此时，这位蒄颖姑娘也终于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下登上了甲板。
只见这位蒄颖姑娘约莫十四五岁年纪,穿一身翠绿衣衫，额上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弯弯的柳眉下一双明眸勾魂慑魄,秀挺的琼鼻,微微泛红的粉腮,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嫩滑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绝美,妩媚含情,宜喜宜嗔。
没有多言，乐器响起，而随着一声琴弦拨动，蒄颖忽然将水袖甩开，衣袖舞动之间,似有无数花瓣飘飘荡荡的凌空而下。
接着，琴音渐急,蒄颖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让人可望不可及。
蒄颖不愧是红尘阁东家的“秘密武器”，舞技几乎已达化境，纵使同为女儿家的瑶卿几女也不由得看呆了眼，更何况是方青这个“色坯子”了！
一曲舞罢，秦淮河江面上忽的响声雷动，久久不散，各色的灯笼更是此起彼伏的点亮起来。见此，秋月目光闪了闪，“公子和小姐若是喜欢蒄颖姑娘不如就为她点上一盏灯笼吧！这一片，可就这艘船没亮过灯了！”
听见秋月这话，几人一愣，看向周围，入目的渔船皆挂上了灯笼，只有自己这边独树一帜。看到这一幕，几女望向方青，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轻轻摩挲了一下手指，方青忽的一笑，“蒄颖姑娘舞姿绝世，令人回味无穷，确实当赏，不过本公子乃是读书人，岂能和一般人一样？”
“其他人腰缠万贯，所以赏的是钱财，而本公子满腹经纶，赏得也当是诗文！”
说完，方青信手一甩，手上折扇打开，“秋月姑娘，可否借你篮子里的笔墨一用？”
听到方青要写诗，秋月一愣，点了点头，“自然，公子请！”
青楼妓馆虽然说起来污秽不堪，但是实际上人家身上贴的标签却是风雅之地。而既然是风雅，自然需要诗词来衬托。
一首好的诗词能让舞女身价翻倍，只是千金易得，诗词难求，之前也有几个书生为献艺的舞女写了诗词，被龟公当众诵读，只可惜写的酸溜溜的，登不上大雅之堂，因此反响平平。
而此时，见着方青欲要写诗，其余几女皆不由得双目一亮，齐齐凑过头来，屏气凝神，等待方青下笔。
没有理会众女，接过秋月递过来的纸笔，方青沉吟片刻，提笔便写。
“娉娉袅袅十四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秦淮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春风十里秦淮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呢喃一声，安然率先忍不住开口，苦笑一声，“公子每次下笔都让人如此的惊艳！这诗同蒄颖姑娘却是绝配。”
没有理会众人的赞叹，方青看向秋月，“秋月姑娘？这诗如何送过去？”
秋月望向方青，眨了眨眼睛，她也猜到方青可能有些文采了，但是没有料到方青竟然如此出众。
“公子稍等，我这就让人来取！”
言毕，秋月挑起一盏灯笼，对着画舫摇晃两下，接着，便有一艘小船驶来。
…………
不出所料，方青的诗词一出，瞬间引起轩然大波，就连龟公诵读之时的音调都高了不少。全诗二十八字，明明没有一个女字，美字，花字，但却将蒄颖的的美艳描绘的入木三分，不著一字却能尽显风流本就难能可贵，更关键的是方青还将蒄颖的名字化入诗中，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拍案叫绝。
蒄颖下场，又上去三人，乃是相思苑，红袖招和醉生楼的头牌，三人虽然也各有绝艺，但同蒄颖相比，却又稍稍逊色了一筹，况且蒄颖还有方青的诗词替她增色。
小船上，方青正坐在船头享受几女高山仰止的目光，此时，另一艘小船靠近过来，适才离开的秋月从船上跃下来，一脸欣喜，“公子，你看谁来了！”
随着秋月话音落下，一名明媚皓齿的少女走出船舱，抬起头来，竟是适才献舞的红尘阁头牌蒄颖。
同方青四目相对，蒄颖脸上浮现一抹错愕，接着便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来，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在面对一个男子时产生自惭形秽之感。
自出道以来，蒄颖不知被多少人赞叹过美貌，就连蒄颖自己也觉得自己至少在美貌上不输于人，但是此刻见到方青，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回过神来，面对方青，蒄颖缓缓行了一个福礼，“奴家蒄颖，谢过公子赠诗之恩！”
“小姐言重了，佳句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小姐国色天香，舞姿曼妙，是上天在借在下之手夸赞小姐，非是在下本人之功！”
此时，正当方青同蒄颖相互客套，一声如玉珠走盘的琵琶声传进众人耳畔，众人一顿，齐齐向着花船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绝美女子坐在画舫船头，手掌挥动之间，悦耳的音符在手指之间跳跃而出！
整体望去，女子身上裹着一袭白色斗篷，尤似身在云里雾里，让人看不真切。再瞧仔细些，才发现女子脸上也带了一帘洁色面纱，遮住了半张娇艳欲滴的秀容，但遮不住的鲜艳的红唇却也更让人浮想连篇。
不过虽然女子的红唇引人注目，但最让人移不来眼睛的却是女子脸上那双灿若星空的眼眸，只是不知为何，女子眉宇之间却总流露出一抹无法言喻的哀愁！
第四十一章 花魁柳如烟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铮铮之音响彻众人耳畔，天地之间再度回复了寂静。良久，河面上再度传来震耳欲聋的掌声，声势之热烈比之蒄颖献艺时有过之而不无不及！
缓缓回过神来，方青忍不住赞叹一声，“昔年韩娥唱曲，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今日才知此言不虚！”
见到方青被花船上的的女子吸引了目光，蒄颖抿了抿嘴唇，“现在献艺的是柳如烟姐姐，她就是今年的花魁。”
“柳色如烟柔风暖，花光似锦新绿繁。
万蝶婆娑舞蹁跹，最美人间四月天。”
“好一个柳如烟，只是这手琵琶便不愧花魁之名。”
“最美人间四月天，公子好文采！”
听见方青的赞美，蒄颖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没错，如烟姐姐的琵琶却是胜我良多！”
面对蒄颖的话，方青一愣，张了张嘴，“蒄颖小姐，在下并不是这个意思……”
抬手止住方青的解释，蒄颖微微一笑，“公子不用如此，奴家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看着目露诚恳之色的蒄颖，方青抿嘴一笑，“蒄颖小姐不用如此妄自菲薄，小姐的舞姿乃是小生生平仅见，他日这花魁之名定也是小姐的囊中之物！”
此时，眼见方青几句话就同蒄颖打的火热，一边的瑶卿皱了皱琼鼻，眼珠一转，“方公子，如今花魁已经现身了，你何时将她请过来同我饮酒作乐？”
被瑶卿吸引了注意，方青扭头将目光投在了她身上，眨了眨眼睛，“瑶卿莫要胡言，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如烟姑娘请过来陪你饮酒作乐了？”
“就在我们刚来的时候！”
瑶卿鼓了鼓脸颊，娇“哼”一声，“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公子难道要耍赖不成？若不信，你就问问绾绾和安然！”
望着胸有成竹的瑶卿，方青顿时狐疑起来，难道自己真的下过如此缺脑壳的承诺？眨了眨眼睛，方青看向安然，“安然，我可有说过要将花魁请来陪瑶卿饮酒作乐？”
安然眨了眨眼睛，略显怜悯的看了方青一眼，“公子，这次却非是瑶卿姐姐冤枉你了，公子确实说了要将花魁请过来的话。”
听到安然的回答方青不禁瞪大了眼睛，显得有些不可思议，沉吟片刻，方青终于回想起来，不禁苦笑一声，“那只是在下的一句玩笑话，瑶卿怎么当真了呢？”
瑶卿耸了耸鼻头，轻哼一声，撇过了头去，好像在说我不管，不论如何，今日定要同花魁饮酒作乐。见此，方青无奈将目光投向绾绾和安然，不想两人动作出奇的一致，齐齐别过头去，微带笑意的俏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
此时，眼见方青为难，一边的蒄颖不禁开口，“公子，奴家同如烟姐姐颇为要好，知如烟姐姐素爱诗词，公子可将适才的小诗写下，奴家再附言几句，当可以将如烟姐姐请来！”
“不行！”
不想蒄颖话音刚落，瑶卿突然开口打住，“公子自己答应的事情凭什么要他人帮忙，公子得自己将花魁请来才算的真本事哩。”
面对瑶卿的不依不饶，方青不禁再度苦笑一声，“也罢，那就容在下试试，不过不论结果如何，瑶卿却不许再不依不饶了！”
瑶卿嘟了嘟嘴，眼珠转动两下，“好吧！不过公子却不许糊弄，定要‘尽力而为’才是！”
白了瑶卿一眼，方青走到书案旁便，沉吟片刻，正要下笔之时，却发现几女已经暗戳戳凑了过来，一眨不眨盯着方青的笔尖，模样看上去似乎比方青还要聚精会神。
见此，方青勾了勾唇角，轻笑一声，“这诗是可要写给如烟姑娘的，几位非礼勿视！”
紧盯着神色玩昧的方青，瑶卿嘟了嘟嘴，“这么神秘？难道公子对如烟姑娘一见钟情，要给她写情诗，所以才如此遮掩？”
没有理会瑶卿的激将，方青点了点头，“正是如此，瑶卿还要看吗？”
凝视方青，瑶卿又是一个白眼回敬过去，“切，谁稀罕似的！”
说着，瑶卿不顾反对，直接拉着几女离开，而见众女纷纷远离，方青缓缓落笔。
起笔落笔，磨磨蹭蹭，在几女不时扫过来的好奇的目光下，方青终于停笔。然而看着手中诗词，方青摩挲了两下手指，接着，便见方青沉吟片刻，发出一声轻叹，直接将诗词扔出了船外，同时，一阵微风拂过，流水载着诗词漂向远处。
此时，见到方青动作，几女齐齐一愣，安然更是跑到船边，看着远去的纸张一脸着急，“公子，这是何意？”
轻叹一声，方青略带自嘲的笑笑，“以她人之失意而诉我之得意，不耻，更非君子所为。”
说完，方青再度将将目光投向瑶卿，语气带上了一丝惭愧，“瑶卿，此事怪我失信，瑶卿可否高抬贵手，换一个条件？”
虽然有些疑惑，但是看着忽的意兴阑珊起来的方青，瑶卿还是强压下了心头的好奇。接着，只见瑶卿眨了眨眼睛，脸上浮现俏皮之色，“如此说来的话公子可是欠了瑶卿两个条件了！”
眼见瑶卿如此的善解人意，方青不禁轻笑一声，“没错，那瑶卿可要手下留情了！”
“哼！”
瑶卿又是略显傲娇的回了一个白眼，“公子就瞧好吧！”
说着，瑶卿招了招手，几女顿时又躲在一边切切私语起来。
不过片刻，几女商量完成，瑶卿得意洋洋的走到方青身边，打开手中的折扇，露出空白的扇面，“我们的扇子可还空着呢？公子难道不表示表示吗？”
见着巧笑嫣然的瑶卿，方青心中顿时会意，“看来瑶卿早有准备。好！小生定然要让瑶卿满意才是！”
言罢，方青接过折扇，走回书案，抬头凝视瑶卿，直至让她忍不住羞涩的低下头去，这才心满意足的动笔。
先是寥寥几笔勾出轮廓，方青又在细处慢慢描摹，时间一点点过去，瑶卿的画像跃然于扇面之上，只见画中的瑶卿，双眸似水，俏脸含春，虽然只是一幅画像，却足够引的人遐想连篇。
第四十二章 意外
“如何？”
将画好的扇面对众女展示一番，方青将折扇递给瑶卿，瑶卿自是迫不及待的接过，一脸的欣喜。
此时，眼见方青作画，蒄颖脸上不由得浮现惊诧之色，她从没想到竟然能有人将画像画的如此栩栩如生，当即一脸赞叹的开口“公子作画竟然如此逼真？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蒄颖小姐赞誉了，雕虫小技而已！”
面对蒄颖的赞叹，方青微微一笑，并没有太多欣喜，写意与写实只是绘画上两个不同的派别，并无高下之分。对方也只是因为一直见得是写意画，所以初见这写实画才如此震惊！
对着蒄颖微微一笑，方青又接过绾绾的折扇开始作画，而此时，安然走到蒄颖身边，悄悄的递上了一把空白扇面的折扇，乃是之前方青猜出的那个谜题所得。
小船上，方青还在为众女作画，与此同时，画舫上，结束了献艺的花魁柳如烟正在赶回自己的闺房，稍后她或许还要为了自己去选一位恩主。
突然之间，河面上一道随波逐流的白影吸引了柳如烟的注意，柳如烟探出头去，发现白影其实是一张白纸，上面还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看着白纸，柳如烟顿住了脚步，鬼使神差的走下去打捞了起来，而看到白纸上所写的内容，柳如烟只觉得芳心巨震，娇躯都不由得有些微微颤抖。
“才过笄年，初绾云鬟，便学歌舞。席上尊前，王孙随分相许。算等闲、酬一笑，便千金慵觑。常只恐、容易蕣华偷换，光阴虚度。
已受君恩顾，好与花为主。万里丹霄，何妨携手同归去。永弃却、烟花伴侣。免教人见妾，朝云暮雨。”
默默读完，不知不觉间，柳如烟已经泪流满面。将纸张小心收起，柳如烟逆着水流的方向向前看去，顿时，一只船头没有挂任何灯笼的小船映入柳如烟眼帘。
…………
还不知道自己扔掉的诗词竟然阴差阳错的落到了柳如烟手里，小船上，将最后一把折扇递给楚楚，方青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苦笑一声，“瑶卿，这次你可算满意？”
再次翻来覆去的看了眼折扇，瑶卿眼珠转了转，轻“哼”一声，“当然不满意了！你看，折扇可是有两面的，而公子却只是画了一面，方公子，你说哪里有人做事只做一半的？”
方青继续苦笑，“可我自己的折扇也不是只画了一面吗？”
“公子也知道那是你自己啊！”
瑶卿利落的回怼了方青一句，接着眼珠转了转，“公子书画双绝，这折扇正面画了画，那反面就应当写诗或词了！不过看公子也确实累了，这样，公子再做一首诗词写在你自己的折扇上，至于我们的折扇，就由我们自己抄写公子的大作如何？！”
面对众女希翼的眼神，方青抿了抿嘴唇，轻笑一声，“好吧！谁让我答应了瑶卿呢！”
说完，方青再度拿起毛笔，沉思片刻，抬眼瞥了下一脸期待的众女，缓缓动笔。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看到此诗，众女一顿，面面相觑一眼，皆垂下头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人，究竟谁才是那人？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那人，那人，那人……”
此刻，正当船上气氛有些寂静之时，一声略带凄凉的呢喃自背后传来，众女心中一惊，回头望去，只见一名白衣女子正俏生生的立在众人身后，眉头的哀愁，纵使同为女子的瑶卿几人也忍不住心生怜惜。
女子适才登船，而众女都在聚精会神的看方青写词，所以才没有人发觉。而见到女子，蒄颖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讶色。
“如烟姐姐，你怎么来了？”
如烟扯动嘴角，微微一笑，“适才在江上偶得一词，似是来自这边，所以特来归还。”
说着，如烟将手上的托盘递到众女面前，上面摊开一张已经被水浸湿的纸张。
凝视方青，如烟目光闪动，眼含期待，“此词可是公子遗失？”
看着托盘上的诗词，众女面面相觑一眼，眼中尽是不可思议，而蒄颖更是忍不住惊叹一声，“天意如此，如烟姐姐，实不相瞒，这诗却是公子遗失，而且这诗原本就是公子要赠给姐姐的，只是最后公子却亲手将它扔掉了，不想最后还是被姐姐所得，真乃天意！”
听到这话，如烟一愣，面露惊疑，“竟有此事，可是公子为何遗弃？”
蒄颖摇了摇头，瞥了眼方青，“公子未言，只是说以她人之失意而诉我之得意，不耻，更非君子所为。”
说完，蒄颖忍不住看向方青，“公子，既然这词已经被如烟姐姐看了，可否让我们一观？”
方青嘴唇微抿，轻叹一声，没有言语，只是伸手示意众女请便。众女会意，顿时迫不及待去看这首充满“神秘”色彩的诗词。
良久过去，不出所料，方青又收获了一众哭唧唧的俏脸，而楚楚最先忍不住开口，“公子最坏了，为何总写这种诗赚我们女儿家眼泪！”
楚楚的话引得瑶卿几女一阵共鸣，也不顾忌，纷纷对着方青口诛笔伐。
“就是，就是，公子的心一定是冰做的，否则岂会如此狠心！”
“哪里是冰？分明是铁，又冷又硬，怎么捂也捂不暖的那种……”
虽然方青这首词写的是舞女，但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同为女子，她们虽不至于感同身受，但也能体会其中的一二分凄苦，只是如烟和蒄颖在此，她们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抓着方青这个始作俑者出出气了！
此时，众女还在船上伤感，还不知道外面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一艘什么都没有打赏的船，引得蒄颖前去，众人虽然羡慕，但还可以说是诗词的功劳，然而如今什么都没做，花魁如烟也登上了船，这就让其他人深感愤怒了！
第四十三章 捷报
众多客人的不满自然引起了这次花魁献艺举办人的注意，而他也对方青一文不出却能独揽秦淮河最红的两个姑娘而颇有微词，而就在他打算去看看方青究竟是何方神圣之时，一声呼喝自河岸边的街道上传来，“捷报，捷报……”
下一刻，伴着马蹄声，一位士兵纵马疾驰而来。士兵一身轻甲，神情激动，高举手中一封插着鸡毛的信件，口中大声呼喊，“捷报，捷报！陛下大败鲜卑皇属军，鲜卑称臣，陛下不日班师回朝！”
捷报之声传遍秦淮河，这等好消息自然引得百姓沸腾起来，顿时，秦淮河上下便充斥了一片歌功颂德之色。
“哈哈！鲜卑鞑子，也敢挑衅我天朝上国，活该！”
“小小鲜卑，两只脚的禽兽而已，不识天数！”
“陛下圣明，陛下万岁，大乾万岁……”
…………
听着外面的山呼海啸之声，刚刚还伤春悲秋的瑶卿立即换上一副欣喜的神色，“公子，你听到了吗？陛下大破鲜卑了！我们一起出去庆贺吧！”
捷报传来，瑶卿本以为方青会同自己一般高兴，然而目视瑶卿，方青的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激动，甚至还挂着一抹冷厉。接着，便见方青满是嘲讽的一笑，“明明是大败却硬说成大胜，咱们这位陛下，论起好大喜功当是历代帝王之最了！”
听到方青这满是不敬的话，众女不由得面色一变，安然更是急忙开口，“公子慎言！”
“许得他做却不许别人去说，这就是太平盛世？”轻笑一声，方青摇摇头，“罢了，就当我发了几句牢骚吧！我等继续喝酒。”
“公子可是对当今圣上有所不满？捷报上明明说的就是大胜，公子为何说是大败？公子乃是正人君子，怎的也学那指鹿为马了？”
回头看向神色甚是不愉的瑶卿，绾绾皱了皱眉头，赶紧拉了拉她的胳膊，“瑶卿，大哥不过是说了两句胡话，你怎的也当真了！”
因为方青和瑶卿的话，船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而看向满脸皆是不服气的瑶卿，方青微微一笑，“瑶卿，军国大事不是单靠一封捷报就能断定的。国家之争，利字当头，所以论定一场战争的成败，看的是得与失，而不是一纸文书！”
“塞外异族一直以来都是我大乾的心腹大患，而这里面尤以匈奴实力最强，而这次北征，要讨伐的也是匈奴部。然而半年以来，瑶卿可曾听到过关于匈奴的捷报？原因为何？证明我们这次根本就未曾同匈奴主力正面交战，咱们这位陛下担心自己下不来台，这才找了个由头出兵鲜卑部。而鲜卑呢？民不过万余，控弦之士不过四千，胜了他又有何用？一个成年人打哭了一个孩子，很骄傲吗？”
“而且这次远征，陛下征召十五万大军，历时半年，钱粮消耗无可计数，国家刚恢复的元气再次消耗殆尽！我们暂且不论北征造成的其他影响，就明面上来看，匈奴实力未损，我们出征目的并没有达到，而且耗费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财力不说，最终却只得了鲜卑称臣的虚名，瑶卿，你说我们究竟是大胜还是大败？”
听着方青的解释，瑶卿说不出话来，神色不停变换！见此，方青摇摇头，“罢了罢了！我也只是一介书生，想那么多干什么？瑶卿莫要听我这书生之见！这次陛下大胜，我身为大乾百姓，当写诗一首为我大乾贺！”
言罢，方青再次走到桌案旁，提起毛笔，挥毫而下。
“边服胡尘起，长安汉将飞。
龙蛇开阵法，貔虎振军威。
诈虏脑涂地，征夫血染衣。
今朝书奏入，明日凯歌归。”
写完，方青看着还有些拉不下面子的瑶卿，微微一笑，“适才之言乃是在下孟浪了，难道瑶卿还要因为此事同我绝交不成！”
见着方青已经率先服软，安然也走过去扯了扯瑶卿的胳膊，瑶卿呼了一口气，对着方青躬身一礼，“好吧，算是瑶卿固执了，还请公子勿怪！”
“哈哈，不说了！军国大事本就与我等平民百姓无关，我等何必自寻烦恼？！”
对着瑶卿摆摆手，方青勾了勾唇角，“对了，瑶卿适才称呼我为君子，那瑶卿可知君子八雅是什么？”
眼见方青主动转移话题，瑶卿抿了抿嘴唇，将心头的思绪压住。接着，便见瑶卿微微一笑，满是自信的回答，“琴、棋、书、画、诗、香、花、茶，不知瑶卿说的可对！”
方青点了点头，脸上笑容不变，“君子八雅，这其中后六雅瑶卿都已经见识到了，不知瑶卿今日有没有兴致见识见识剩下二雅中的琴雅？”
听到方青所言，在场众女不由得齐齐双目一亮，而瑶卿自然也被方青勾动了兴致，然而瞅了瞅船舱，瑶卿眉头又不由得轻轻皱起，“可是这里并没有琴啊？！”
方青勾了勾唇角，看向如烟，“琴这里虽然没有，不过想来如烟姑娘应该是带着琵琶的，不知可否借来一用？”
如烟一愣，眼中闪过一抹异彩，“自然可以，公子请稍等。”
过不片刻，如烟便从自己的小船上取来自己细心保养的琵琶，递给方青，“公子，请！”
接过琵琶，相当趁手，方青熟练的拨动了一下琴弦，只听铮铮几声，声音清脆悦耳，方青忍不住赞叹一声，“珠圆玉润，不愧是如烟姑娘所用，这琵琶当是上上品！”
再度喜爱的抚摸了两下琵琶，方青扫视一圈众女，微微一笑，“自太祖即位，天下承平，金陵已经四十年不闻金戈之声，或许这金陵城已经忘记了沙场是何等模样，今日本公子就用这杀伐之音冲一冲满城的靡靡之气！”
言罢，方青不再废话，手指横扫，一片铮铮之声在秦淮河上传荡开来，渲染出了一片战争之气。顿时，几女不由得面色微变，单是这一手就可以看出方青在琵琶上的造诣绝对不低！
第四十四章 十面埋伏
列营、吹打、点将、排阵、走队，……，方青手腕急转，手指挥洒自如，一手轮拂的手法先声夺人，模拟出战鼓敲响之声，将众人带入战场的氛围。
接着，轮指、扣、抹、弹、拢、各种复杂的琵琶弹奏技艺轮番在方青手上切换，自由组合，看的如烟也是目不暇接，更遑论其他几女，同时，随着方青手指挥洒，弹奏的曲调也由激昂高亢变得深沉。
而就在这时，方青左手突然重重拨动两下琴弦，如同刀枪剑戟交错撞击之声传出。交战开始了，方青加快了手指舞动的速度，快到几乎出现了残影，同时，刹弦，夹扫，并双弦等高难度的指法技艺轮番上阵，几乎被方青玩出了花，曲调也随之进入了高潮，惨烈，凄楚，壮烈，一幕幕沙场征战的影像在所有人脑海中幻化而成……
此时，方青的琵琶曲不仅让众女为之倾倒，秦淮河上的其他人也纷纷止住声音，望向方青的小船。
琵琶声越发的急促，所有人都不禁汗毛乍起，血脉偾张，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好似真的置身于战场之中。
以往最为热闹的秦淮河在此刻竟然诡异的安静下来，只余方青的铮铮琴音在河面上回荡，在沸腾的金陵城内显得格格不入！
“铮……”
随着最后一道音符消失在天地之间，良久，一片长长的吸气声响起，寂静的秦淮河再度活了过来。
“呼，这是什么曲子？竟然将爷听的出了一身冷汗？”
“这曲是何人所做，又是何人弹奏？没想到还有人能在琵琶的造诣上超过如烟姑娘，这金陵果真藏龙卧虎！”
“如烟姑娘，定然是如烟姑娘！没想到如烟姑娘一届风尘女子竟然还有如此的巾帼豪情！”
…………
良久，秦淮河上的众人终于从方青的琵琶曲中回过神来，噪杂的议论声随之响起，而此时，方青早已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之时带着众女向着岸边行去。
船舱之内，扫了眼神色复杂的众女，方青轻笑一声，“诸位怎么如此看我？”
凝望方青，花魁如烟苦笑一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想到公子技艺如此高超，如烟简直自愧不如，在公子面前，如烟以往的赞誉，自得现在看来更像是讥讽了！”
“呵呵！如烟姑娘言重了，在下不过就是雕虫小技而已！如烟姑娘才是真正的大家！”方青摆摆手谦虚一声。
“公子若是雕虫小技，如烟恐怕就连拿琵琶演奏的资格都没有了！”如烟再度苦笑一声，然后又道：“公子，不知此曲何名？又是何人所做？怎的如此慷慨激昂？”
方青没有再故作谦虚，毕竟太过谦虚就显得有些装了。于是方青微微一笑，“此曲名为《十面埋伏》，乃是小生的一位朋友读项王本纪亥下之战时有感所谱！只是此人不慕名利，只爱游山玩水，所以此曲才不为人知。”
没有怀疑方青，如烟赞叹一声，眼中闪过憧憬之色，“公子诗画双绝，所教朋友也都是世外高人……”
同如烟的深信不疑不同，听到方青的解释，安然几女顿时齐齐翻了一下白眼，接着便见安然轻“哼”一声，“公子朋友怎么这么多？琴棋书画，个个都乃是不出世的山野大贤，安然在京多年竟然丝毫都未曾听过，公子什么时候也带我等去拜会一下！”
“啊！这，那个，会有机会的，会有机会的……”
见着安然竟然毫不留情的拆穿自己，方青顿时尴尬起来，只能强撑着头皮应和两下。而此时，如烟也明白过来这所为的山野大贤就是方青自己了，不由的给了方青一个无语的眼神。
而虽然将方青戳穿，但众女却并不想放过方青，齐齐一眨不眨凝视着他，好似誓要他给出解释。
面对众女的目光，方青有些坐蜡，而正当他手足无措之时，只见船身轻轻一震，停顿下来，接着便传来船家的吆喝，“公子，船到岸了！”
听到船家的声音，方青如蒙大赦，不顾众女眼神的逼视，三步并做两布迈出船舱。
“终于到岸了，在船上晃的我头疼，咱们还是下去吧！”
眼见方青都被她们逼得使出了兵法，几女对视一眼，忽的齐齐轻笑一声，小小的船舱之内顿时如百花齐放。
目视方青带着安然几女下船，蒄颖和如烟俏生生的立在船头同他们告别，而虽然仅相识不过一个时辰，但是两女却都对方青生出蓝颜知己之感。
其中，不只是因为方青盛世美颜，文采超绝，多才多艺，还因为她们感觉到，方青不像其他人一般对她们“另眼相待”。
凝望方青，两女对视一眼，眼波流转，“公子，此番相遇，虽然只是片刻，但却让奴家不禁生出相见恨晚之感，离别之际，可否请公子告知姓名？”
面对两女，方青微微一顿，继而轻笑一声，“区区姓名而已，怎的如此正式，小生方青，今日能认识两位红颜知己，也是甚感荣幸！”
…………
一番依依惜别，目视方青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两女久久不言，突然，如烟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妹妹为何不言？”
蒄颖沉默了，“那姐姐又为何不言？”
如烟亦是沉默良久，眼中忽的泛起一抹水雾，语气满是凄楚，“残花败柳之身，怎配？”
方青自是不知道如烟和蒄颖的对话，将安然和瑶卿送回书谱，方青便领着楚楚回了方家庄，而一回到自己的小院，方青便忍不住将自己摔在了床上！
“唉，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啊！”
看着懒散的方青，绾绾不觉一笑，继而又不禁带上一抹担忧，“公子，瑶卿姐姐家世不凡，说话自然谨慎一些，还请公子勿怪！”
方青摇头轻笑一声，“此事不怪瑶卿，是我自己孟浪了，明明已经猜到她是官家小姐，却依旧在她面前口无遮拦！”
瞅了瞅好似真的已经不放在心上的方青，瑶卿眨了眨眼睛，“那公子既然已经想通，那为何依旧看起来不开心？”
第四十五章 太子的忧愁
方青挑了挑眉毛，神色玩昧的看了绾绾一眼，接着又自嘲一笑，“我本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世事，可以静听花开花落，坐看云卷云舒，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免不了争胜之心！”
听到方青的解释，绾绾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不知为何心里却忽然有些心虚起来。
按下方青这边不提，从安然书铺离开，瑶卿独自回到了太子府。进到闺房，瑶卿躺在床上，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把折扇，打开扇面，看着上面自己的画像，瑶卿抚摸两下，脸上忽然闪过一抹莫名的笑意。
起身走到书案旁边，瑶卿一边开始磨墨，一边瞅着扇面上自己的画像出神。良久，瑶卿终于回过神来，但神色不禁有些纠结。一首《清平调》，一首《青玉案》皆是可以流传千古的好词，可惜扇面只有一个，究竟选哪个才好？
“瑶卿，你睡了没有，父王有事情找你！”
此时，正当瑶卿冥思苦想之际，一阵敲门声传来，瑶卿心中一惊，下意识将书案上的东西遮掩起来。
压下心头的思绪，瑶卿呼了一口气，走到门口，打开门，李厚聪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望着李厚聪，瑶卿眨了眨眼睛，神情略带疑惑，“父皇，您找我什么事？”
“进屋坐下说！”
见瑶卿开门，李厚聪下意识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屋里面走去，不想一只脚刚踏进门槛，便见瑶卿突然挡在了李厚聪面前，“父王，天色这么晚了，这又是女儿的闺房……”
抬起头来，看着瑶卿羞涩神情下难掩的心虚，李厚聪眼中闪过一抹异色，接着微微一笑，“呵呵，倒是父王忘了，我家瑶卿也是大姑娘了，知道避讳了！”
像是什么也没察觉的轻笑一声，李厚聪很自然的回过头来，坐到了台阶上。对着瑶卿招了招手，李厚聪慈祥一笑，“瑶卿，听说你刚刚回府，今晚你又跑去哪里疯去了？”
瑶卿作为郡主，每天瞎跑疯癫，李厚聪自然是派遣了护卫暗中保护，而瑶卿明显也是知道自家老父亲会派人保护自己，所以放心的任意来去，两人彼此都是心照不宣。
此时，听到李厚聪问话，瑶卿眨了眨眼睛，越发心虚起来，“父王，瑶卿今晚跟着几位朋友逛夜市去了！”
“夜市？”
李厚聪脸上没了笑意，“还干了什么？”
面对李厚聪平静不波的神色，瑶卿知道躲不过去了，当即小心翼翼跪在李厚聪面前，“还去看了花魁献艺！”
随着瑶卿话落，气氛就此沉寂下来，良久，只见李厚聪缓缓出声，“瑶卿，你可是堂堂的郡主，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瑶卿没有反驳，乖巧的跪在地上，“瑶卿知错了，请父王责罚！”
李厚聪没有回应，“你和谁去的！”
瑶卿张了张嘴，“几个朋友……”
“呵！朋友？！”李厚聪嗤笑一声，“朋友会带你去那种地方吗？瑶卿！你自幼懂事，父王一直都是很放心你的，但是你看看最近你都干了些什么？”
“夜不归宿，拨弄是非，如今竟然还去逛青楼那种地方？你究竟，究竟让我怎么说你！”
李厚聪虽然平日里对她很是宠溺，但是遇到大是大非的问题却甚是严格，因此面对严肃起来的李厚聪，瑶卿一点也不敢使性子，乖乖的跪在地上，一副任凭发落的模样。
“娉娉袅袅十四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秦淮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好诗啊！但是瑶卿，诗写的好并不代表人也会好，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懂，……，你们才见了几次面，你扪心自问，你对他了解吗？对他的家世了解吗？你只知道他长相英伦，文采斐然，但是万一他是一个斯文败类……”
听着李厚聪转弯抹角的话，瑶卿会意了他的意思，自家老爹是在告诫自己远离方青，但是想着同自己相处时一直彬彬有礼的方青，瑶卿下意识脱口而出，“父王，方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见到自己的话竟然全被当成了耳旁风，李厚聪直接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你个小丫头，你怎么就不听劝呢！”
目视李厚聪，瑶卿嘟了嘟嘴唇，撇重就轻的回答，“父王，你误会了，我和方公子只是朋友，而且他只是狂傲了一些，爱玩闹一些，不拘小节一些，但女儿确信，他是一个难得的正人君子，否则怎么会让连您也夸赞的安然倾心于他。”
“你……！”
眼见瑶卿不仅不知悔改，还自欺欺人李厚聪是既心疼又愤怒。凝视瑶卿良久，李厚聪愤恨的一甩衣袖，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转身离开！
回到卧房，李厚聪依旧愁眉苦脸，此时，一声轻笑传来，“怎么，不是去找你闺女谈心去了吗，怎么就愁眉苦脸的回来了？”
说话的是一位女子，女子身姿雍容华贵，脸上笑魇如花，正是当今太子的妻子独孤雪。
望向幸灾乐祸的独孤雪，李厚聪冷哼一声，“有其母必有其女，全都是你惯的，等着咱们全家都被抄家就放，你就高兴了！”
“切！”
对着李厚聪甩了个白眼，独孤雪把玩着着指甲，“自嫁进你家门，我就没过一天舒心日子，要是抄家流放倒还好了，也省的每天担惊受怕。况且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老爷子看你不顺眼，但是总不能……”
独孤雪话没说完，就见李厚聪猛地扑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小心翼翼瞅了瞅，李厚聪恨恨一声，“不要命了，什么话也敢说，当心隔墙有耳！”
“看你那小胆样，还太子呢！自己家里怕什么？！”
打掉李厚聪肥厚的手掌，独孤雪又戳了戳他的肚子，“哎！我知道一个消息，或许对这件事有帮助，你要不要听一听？”
李厚聪望向独孤雪，狐疑的瞅了她片刻，点了点头，“说说！”
独孤雪贴近李厚聪耳边，小心耳语几声，李厚聪猛地扭头看向独孤雪，惊疑一声，“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