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就攻略了男神(31)
这话说得……
饶是云忆脑子再好,也反应不过来。
方才她不懂店家想歪了什么,也不懂长璆在逃避着什么,只是为了安人的心,才这么说而已。
此时他有些委屈的来了一句“我身不正”,云忆着实想不到,他的身到底是怎么不正了。
在店家的眼里,他们就是两名男子啊。
若店家硬是要瞎猜想什么,最多也只能猜想到这二人有龙阳之好吧?
她又不是男人,怎会有龙阳之好?
而长璆心悦自己,她也是知晓的,更不可能有断袖之癖了。
何来“身不正”之说?
云忆想得有些头疼。
要是让她想治国之道,想兵法军纪,想医书、剑谱……她都能很快想出来。
可若是揣测人心,那便到了她不擅长的部分了。
她好气哦。
他让自己想,自己想不出来也就罢了,问也不说。
就是不说就是不说。
气人!
不过,她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你说说看,你怎的身不正了?”
果然,长璆依旧不说话。
“那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看到你就火大!
后面那句,云忆终究是不舍得说出口。
她一向性子温和,极少与人争辩,平日里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可如今,她潜藏在心底的喜怒哀乐,全都被这人牵引出来了。
她无法左右她自己的情绪了。
这是非常可怕的一件事。
只是……
因为这人是他。
所以她心甘情愿。
见人还是不说话,云忆有些沮丧的转身,假装要走。
一直站在原地半垂着眸的男人,终于再次开口了。
“昨日你我住的是客栈里为数不多的上房,店家对于住在上房的客人自然是有印象的。
今日我虽卸下面具,却穿着与昨日风格颜色相似的衣裳,那店家便合理猜测我就是昨日定下客房的人,只是昨夜光线昏暗一时看错了。
而你的面容装束都与昨日不同,店家定是以为昨日来的女子换了人。
最重要的是……
今日我们是从同一件房中出来的……
不管你是昨夜的女子,还是今早的男子,在店家的眼里,都……与我……”
“够了够了!”
云忆连忙转身,伸手踮脚,捂住他的嘴。
她怎会想到,和别人一起住个客栈易个容换身衣服后,就这么多误会呀!
“下、下次别选上房了。”
男人眸子里的低落褪去,隐隐闪烁着星光。
掩在袖口下的长指攥紧,直到手心传来了疼痛。
才逐渐恢复了平静。
他……
险些又一次的,被这个小骗子蛊惑了。
云忆收回了手,不太好意思直视长璆,就没有察觉到男人异样的神色。
“跟我来。”
云忆领着人到了对面,哪里有人正牵着几匹马在卖。
选了一匹看起来高大强壮的马儿,眼神暗示长璆付钱。
“公……子,我们要去哪儿?”
长璆付过了钱,牵起了马儿跟在云忆的身后。
云忆头也不回:“边关。”
男人拽着缰绳的指紧了一下,而后又继续问道:“不去面前圣上了么?”
他还想看看云忆所说的那个绝世高人呢。
云忆这才慢下步子,跟人并排走着。
“我觉得,你比圣旨管用多了。”
可不是么。
若是皇帝下旨封她为大将军,到了军营,那些个人肯定不服自己这个凭空冒出的“大将军”。
虽然她能够解决掉那些质疑的声音,只是这样费心费时费力,她才懒得搞。
长璆一来,众人都屈服于他的“威严”之下啊,心狠手辣的摄政王亲自出面,他们敢不服?
一不小心就攻略了男神(32)
二人就这么并肩走着,一路无言。
出了城,面前的路才渐渐开阔了些。
原主不会骑马,云忆也不会。
但身为军营的一员,怎么能不会骑马?
教云忆骑马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长璆的身上。
云忆脚踩着马镫,一个帅气的抬腿,干净利落的上了马。
而后低头,与站在一下方的男人对视:“上来。”
云忆的嗓音本就清冷,如今刻意压了压,不仔细听,是分辨不出来的。
见男人不为所动,她又继续耐心的道:“教我骑马。”
长璆的眼皮子微微动了动。
方才见她动作如此干脆,他还以为,她会骑马呢。
神情有些微妙的上了马,握住缰绳。
正想让人学着他的动作,又猛然想起,她现在的身份还没有名字。
见四周没有什么人,就直接开口道:
“公主,您应当有一个男性化的假名。”
云忆脑子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快速闪过,脱口而出:“挽霄。”
话刚出口,云忆就愣住了。
不过还是很快定下神来:“就叫挽霄吧。”
她也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名字莫名的亲切。
一下子就念出口了,连她自己也没反应过来。
“挽霄。”
身后的男人轻念着二字,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直到云忆的手扶上缰绳,他才将思绪拉回来。
坐稳了身子,专下心来教人骑马。
本来,他的手也是握着缰绳的。
后来看到云忆学的很快,已经差不多会骑了,就把手松开,垂在身侧。
一直注意着人的云忆依旧紧握着缰绳,头也不回道:“抱紧我,别摔了。”
长璆:……
方才……
是他教人骑的马吧?
不过,能够有机会搂着云忆的腰,他定是不会拒绝的。
眸中的暗色愈发浓郁,抬手,环住了身前人的细腰。
强忍住想揉捏的冲动,手规规矩矩的放着。
在男人的人触碰上衣物的那一刻,云忆明显僵硬了一下。
她怎会知道,就被他碰个腰而已,身子就有些酥麻了。
她碰她自己的腰时也没这反应啊。
不过好在男人一路上都规规矩矩的,她才能安心赶路。
刚出城就只有这一条大路,云忆自然就从这条路上走了。
如今眼前出现了分叉口,她停住了。
依旧是直视着前方,询问:“走哪条路?”
马背上的空间也就这么大点儿,两人贴的很近。
若是一回头,指不定就亲上了。
“挽霄兄不应该先去寻那位隐士高人吗?”
见云忆出了城就上马狂奔,他猜测云忆是要先去与那位高人汇合。
如今她却问出这样的问题,定然是要直接去边关了的。
依旧是冰冷的声线:“我就是。”
长璆一惊,抚在人腰间的手指动了一下。
云忆条件反射的握住人作乱的手:“别动!”
声音全然没了刚才的清冷。
甚至……
令人浮想联翩。
仗着云忆看不见,男人也不隐藏,眸中的暗色愈发深邃,莫名带着一丝危险。
就这么注视着人良久。
“挽霄兄莫要开玩笑。”
原主自小娇生惯养的,别说什么舞刀弄枪的了,就连寻常女子都会的女红,她也不会。
现在云忆直接说她会武功,而且还武艺高强,任谁都是不会信的。
搞不好还会被当妖怪拿去烧了祭天。
所以她才会瞒着所有人。
至于长璆……
他定是不会伤害自己的。
云忆身上异样的感觉,现在已经消下去了。
在开口时,声音又恢复了淡漠。
“我没开玩笑。”
“挽霄兄连马都不会骑。”
“我现在不是会了?”
一不小心就攻略了男神(33)
混沌空间里,云忆腰间的佩剑猛然一震,散发出青绿色的光芒。
正在追剧的小胖团子转过身,什么也没发现。
又继续看电视剧了。
身后的佩剑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知道长璆不相信自己,云忆当即下马,与人比试了一番。
仗着武艺高力气大,仅仅十招便将人制服。
在长璆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云忆收回了手。
“唰!”
一把还在碧绿色刀鞘里的剑突然飞来,横在了二人中间。
摇摆不定,犹豫着到底该帮谁。
一个是昔日朝夕相处的主人,另一个是原先主人的心上人。
挽霄左右为难。
它只是一把剑而已啊。
云忆看着这把突然出现的剑,眉头皱了皱。
这她怎么解释?
挽霄看到二人停止打架了,围着长璆转了一圈后,又飞到云忆手心,蹭了蹭。
云忆低头看着似乎是在撒娇的剑许久,还是将它握住了。
她好像……
有一点点印象了。
这把剑的名字就叫挽霄。
怪不得这么耳熟。
怪不得它突然跑出来。
“借你的名字一用。”
挽霄发出了比方才更加青翠的光芒,以示同意。
长璆就这么被忽视了。
站在原地,看着一人一剑的互动。
这把剑,一看就不是凡物。
大脑飞速运转着,他一下子明白了,云忆并非凡人。
明白了自己为何会突然爱上一直针锋相对着的公主。
明白了她从未对自己有过报复之心。
而她一心想救这个国家,或许是出于自愿,又或许是……任务。
男人精瘦挺拔的身型略略僵硬,手指不由自主的捏紧,半垂着的眸子里满是不安与低落。
此番战争告捷,她……
便会离开了吧?
云忆刚放好剑抬起头,就看到那爱胡思乱想的男人情绪又不对了。
上前一步,拉起了人紧攥着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
与人十指相扣。
板着脸,神情有些严肃。
“我不是妖。”
又往人身前贴近了些,语气有些凶巴巴的:
“你不许怕我。”
看到男人依旧神色怪怪的不理她,她有些急了,再出口的话有些口不择言的:
“你敢离开我,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绑在我身边。”
刚说完,她就后悔了。
她怎会舍得打断他的腿?
这样说他岂不是更怕自己了?
半半:你俩谁也别说谁,都挺爱脑补的。
只是,一直低落着的男人却因为她的这句话而有所反应。
终于能够直视云忆:“此话当真?”
眸子里还隐隐闪烁着……兴奋?
系统没跟她讲这人有特殊的癖好啊?
云忆愣了一下,直到面前人眸子里的潋滟光泽开始有了消下去的趋势,才急忙哄人:
“此话当真。”
随着云忆的话落下,长璆眸子里的璀璨星光渐渐晕染开来,化为了一片柔情。
长期以来的不安与焦虑全部烟消云散。
她并不是原先那个嚣张跋扈的公主,接近自己定然不是为了报复。
如今还说出这番话……
那她一定是喜欢自己的。
长璆另一只空着的手,很快搂上了云忆的腰,将人贴的极紧。
“那公主现在就打断臣的腿,将臣绑在公主的身边……”
在人腰间的手又收紧了一分,嗓音是从未有过的缱绻温柔: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一不小心就攻略了男神(34)
面前男人的眸子里,是她从未见过的炽热与贪恋。
再结合男人说出的话……
云忆突然有一点点害怕了。
她之前怎么不知道这人有些变态啊!
声音一下就软了去:“不、不用打断腿……”
似是怕人不满意,又补充道:
“不舍得呀……”
男人眸中的灼灼更盛,附身,压了下来。
而后抱着瘫软的云忆上了马,继续赶路。
还好是在荒郊野外,没什么人。
不然,云忆非要找个地缝钻起来不可。
傍晚,二人找了一家客栈休息。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能有一家客栈属实难得。
就是店家有点黑,收了京城十倍的房钱。
还好长璆带的钱多,不然……
她可就要用武力了。
丝毫不知道自己躲过一劫的店家正开心的数着钱。
这次他们只订了一间房。
主要是因为,这人自看见客栈以来,就一直柔柔弱弱的靠在她身上。
“这荒郊野岭的,贼人也多。挽霄兄可要保护好我。”
嘶……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呢。
这不就是她昨晚跟长璆说的话吗……
结果没过多久,自己就在他面前秀了一番武功。
那、那他不就知道自己昨夜在扯谎了吗?
她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听那只坑人系统的话的!
看着身旁的人儿羞的耳根子都红了,长璆也猜到她想起什么了。
又忍不住打趣道:“挽霄兄……还真是开放呢。”
云忆死鸭子嘴硬道:“那、那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对我爱搭不理的!我想和你拉进关系才……”
说着说着,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
到最后,云忆直接闭嘴了。
怎么解释都是她……开放。
长璆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挽霄与人拉进关系的方式……还真是独特呢。”
云忆总觉得这话怪怪的,想到男人爱胡思乱想的性子,又连忙补充了一句:“只对你这样。”
男人唇角的笑意更盛:“那……今夜,我也想与挽霄兄……拉进关系。”
二人同榻而眠,不同的是,这次轮到云忆不好意思了。
长璆倒是挨得人很近,云忆却一直在往墙边挪。
直到后背紧贴着墙再也无处可逃,云忆才安心的闭上了眼。
哪知,这人效仿她昨日所为,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
长璆心满意足的搂着人,双眼紧闭:“睡罢。”
二人贴的极紧,云忆一时分不清,是谁的心跳。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嘛!
系统出来挨打!
空间里的半半打了个喷嚏,从屏幕前抬起头来。
!!!
晚上了都!
它还准备中午给宿主导航仪呢!
手忙脚乱的关掉屏幕,拿起一只手镯就飞了出去。
看到面前的景象后——
“宿主导航仪半半先替你保管啦你们继续……”
云忆:……
回到混沌空间,半半扒拉出来了好感条。
89!
这就是和谐的力量吗!
i了i了!
不用想,云忆就知道,这坑人的系统脑子里面又在想些什么黄色废料了。
他们明明清清白白!
眼见云忆半天也未睡去,长璆想起了昨日云忆恐吓自己的话。
不过,他可不舍得打晕她。
俊美的男人睁开了双眸,看着怀里虽是闭着眼,却并未入睡的女子。
学着昨夜女子有些凶巴巴的声音说道:
“快睡,不然亲昏你。”
云忆:?!
“我睡着了我睡着了!”
先睡觉!明日再想怎么揍这个坑人的系统!
一不小心就攻略了男神(35)
只是,到底不是京城,这里的治安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两人刚睡下不过一个时辰,门外就传来了细微的响动。
二人同时惊醒,正好对上了眸。
自己还被他搂在怀中,云忆不自觉的移开了视线。
长璆唇角勾起了浅弧,起身:“你且安心睡着,我去。”
看见云忆极小幅度的点头,长璆这才下床。
转过身来,神情已经恢复了冷漠。
一通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长璆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床榻上,被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着一个小脑袋的人儿,眨巴着眼睛看他。
“怎么不睡?”
长璆将一旁快燃尽的蜡烛换下,而后才回到床上。
即使知道长璆的武功并不差,云忆也依旧是担心不已。
仔细将人检查了一遍,确定长璆身上没有损伤后,这才松了口气,回答了人刚才的问题:
“在等你。”
看着面前男人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云忆急忙盖回被子,闭眼:“我睡着了!”
长璆不觉失笑,离人又近了一分。
一开始,他还以为云忆是那种清清冷冷的谪仙般的人儿。
相处久了才知道,她是多么的可爱。
只是今日二人长途跋涉,奔波劳累,应当多休息才是。
他便不忍再打趣身旁害羞的人儿,盯着云忆渐渐染上薄红的脸,最终只是亲了亲云忆的额。
而后,搂着人安心的闭眼睡下了。
这几日,二人都在不停赶路,直到临近边关之时,才在附近的小镇上停留了一天。
毕竟是要面对千万将士的,二人不能只乘一匹马。
而且,他们动身匆忙,也没有准备些什么。
留在小镇采购了一番,找了个客栈休息。
愈是远离天子眼下之处,就愈是混乱。
即使不远处就是天启国的军营,这个小镇上的强盗贼寇仍旧猖獗。
无视天子之威,无视将领之严。
为了低调二人已经尽量穿粗布衣服上路了。
只是……
二人这面容、这气质,怎么都不像是穷人啊!
或许是云忆腰间有着佩剑的原因,那些贼寇以为云忆会些武功,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强抢。
而是以武力震慑二人下榻的客栈的老板,在那里布下了天罗地网。
初到小镇之时,云忆便察觉到不对劲了。
这座小镇……
太过压抑。
小镇的街上风沙漫天,百姓仿佛行尸走肉,路上行人极少,各家人的家门都是紧闭着的。
只有几家客栈与商铺仍然开着。
实在是诡异得紧。
初到这里,长璆也是不放心的。
只将二人的衣物留在了客栈,值钱的物件都随身携带着。
采购完再回来时,不仅客栈中的人多了起来,客栈老板的神情也不一样了。
不久前,他们询问客栈老板这座小镇上的事时,老板虽是忧心忡忡心神不宁的,但直视他们的眼神却是坦坦荡荡的。
如今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老板就仿佛做了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一般,眼神躲闪,不愿与他们多加交流。
云忆和长璆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了警惕。
用晚膳时,二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的交汇,接着装模作样的“吃”了几口后,纷纷倒下。
周围埋伏着的人伺机而出,同伪装成顾客的人一起上前。
只是——
晕过去的二人又突然睁开了眼。
众人皆是一惊,不过,仗着人多,依旧自信的冲上前。
半柱香过后,地上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
一不小心就攻略了男神(36)
宝剑入鞘以后,男人俊美的脸庞瞬间如坠冰窟般的寒冷,冰棱般的目光射向了在场除了他们以外唯一站着的店家身上。
“噗通!”
承受不住巨大威压的店家直接朝着二人跪下了,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开始有了动作。
朝着二人“咚咚咚”的不停磕头,嘴里喊着求饶的话语。
“大侠饶命啊!是那群贼人逼小的这么做的!不然,小的一家五口都要命丧九泉呐!”
男人眉宇间浅淡的折痕又深了些,依旧是冰冷寒凉的声线:“你可知,贼人的巢穴在何处?”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就在城东二里处的山寨上!”
即使是回话,也仍旧持续着磕头的动作。
额上已经泛起了乌青。
再磕,就要烂了。
一旁静静站立着一直未开口的云忆终于说话了:“起来罢。把这里收拾一下。”
“多谢大侠!多谢大侠!”
说着,又磕了几个响头。
直到二人走出了店门,他才敢起身。
哆哆嗦嗦的找来了几个关系较好的邻里,请求他们帮忙抬走尸体。
这群土匪常年在他们的小镇上烧杀掳掠,百姓对他们早已是恨之入骨。
如今,看到昔日只会欺凌他们的恶霸躺在地上,早已没了呼吸,众人不觉拍手称快。
几个嫉即恶如仇的更是拿起了刀,往已经凉透了的尸体上又刺了几下,恨不得要把他们扎得千疮百孔才解气。
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在大街上奔走相告。
一时间,本来冷冷清清的客栈,如今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不少人。
对着地上的尸体一顿唾弃指责后,众人才齐心协力把他们拖到刑场。
添柴的添柴,加火的加火,整个刑场中央已成了一片火海。
百姓围着燃烧的尸体欢呼雀跃。
城内的喧哗引起了已经走远了的二人的注意。
转过身来,只见城中央那一片已是火光冲天。
隐隐约约还传来了欢呼声。
“不必担心。”
耳侧传来了男人令人安心的声音。
“他们在焚烧尸体。”
“嗯。”
牵起人的手,二人又继续赶路了。
这土匪的窝点离小镇不远,尽管他们只是徒步,依旧很快到了。
那群土匪每次去小镇上抢劫,都是倾巢出动的。
山寨里只堪堪留下了几个看门的。
从外面看去,还挺像重兵把守着一样。
只是,二人不知虚实啊。
云忆仗着自己武功高,提起刀就准备继续往前冲。
长璆有些无奈的拦下了她。
云忆抬头,不解的看着人。
“万一这寨子里有陷阱怎么办?”
看到云忆动了动唇,好似要开口反驳,长璆将人的手牵紧。
“还是谨慎些好。”
“我怕你受伤。”
男人眸子里满是忧心,云忆也不忍让他为自己揪心,轻点了头,算是同意。
“那你说怎么做?”
长璆附身,在人耳边小声说着。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根,云忆极力忍住想推开人的冲动。
安静的听完了这人的提议,云忆再次看向他的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
夺笋呐!!!
不过……
她喜欢。
二人对视一眼,朝着不远处的树林走去。
砍下树枝做好弓箭后,再次回到土匪的大营。
一不小心就攻略了男神(37)
二人猫在小土包后观察了许久,长璆微微动了动身子。
垂眸,看着身旁专心盯着的人儿:
“我先去探一下他们的草垛在何处。”
闻声,云忆收回目光,与人对视:
“你小心点。”
“嗯。”
男人墨黑的眸闪着繁星般的光亮,微哑的声线带着愉悦。
靠近,隐藏好身形。
这碉楼只是看着坚固,实则不堪一击。
许是从未想过会有人来替天行道,这里的守门人也只是做做样子,有的已经打起了盹。
为了方便,草垛柴火各个地方都零零散散的有。
天助他也。
不久后,男人便回来了。
“你点火,我放箭。”
“好。”
毕竟都是练过的人,动作极其快。
火箭一个接着一个的射了过去,寨子里很快燃烧起来。
门口那几个看守的土匪慌里慌张跑去救火,只有一个人跑出队伍,来查看是谁放的火。
只是刚走没几步,一柄箭就携带者火正中胸口。
痛苦的倒在地上滚来滚去,呼喊了几声,依旧未有人来。
衣衫破烂浑身焦黑的人又挣扎了几下,而后彻底不动了。
那寨子里出了门口的几人跑去救火外,便再也没有人从屋中跑出来救火了。
估计寨子里也就剩这几个人了。
如此看来,土匪的数量并不算太多。
而村民的人数,远远大于土匪的人数。
若是众人齐心协力,也是能够将这帮贼寇制服的。
只是出于对土匪本能的恐惧,数千人的小镇,居然无一人敢反抗。
随着火箭越发越多,那几人已经抢救不过来了,纷纷往寨子外跑。
只是刚出来没几步,就全部中箭倒下。
此时,他们的面容全然没了压榨百姓时的凶神恶煞,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
只是不知,他们在闭眼前那一瞬间,可否有想过那些被他们害死的百姓,生前也是这般的无助。
看着火焰一点一点的燃尽,确定没有残余势力后,二人才踏上回村的路。
村口,方才在刑场的人们不约而同的到了这儿来。
翘首以盼二人凯旋归来。
远远的看到了二人的身影,众人立刻欢呼起来。
头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的客栈老板带头跪下:“青天大老爷!”
随后,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求青天大老爷留下!”
说着,又往地上磕了个头。
本来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滴了血。
“求青天大老爷留下!”
众人一叩首。
“求青天大老爷留下!”
二叩首。
看着云忆秀气的眉头微微皱起,长璆不悦道:“起来。”
众人皆是被这寒凉所惊,只是想到二人是为他们歼灭贼寇的英雄,又不那么害怕了。
云忆眉间的折痕更深了,看到众人坚决的态度,也就不阻拦了。
而是淡淡开口询问道:“这里的官员呢?”
为首那人立刻痛哭流涕:“第一天上任就被土匪杀了!朝廷派一个杀一个!”
声音止不住的悲戚:“十年了啊——”
“整整十年了!没有一个官老爷啊——”
说着,其他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土匪还不许我们安葬……”
“尸体悬挂村头暴晒七天七夜……”
人群中传来了低低的哭诉。
“如今强敌入侵,边关将士自身难保,哪里有多余的人马来剿匪啊!”
“是啊,我们每年还要为边关将士送去衣裳鞋子……”
一人开了话匣子,众人就跟着说了起来。
一不小心就攻略了男神(38)
听了一番众人的诉苦,二人渐渐明白这座镇子是怎么回事了。
向百姓说明来意之后,百姓也不好继续挽留他们了。
“不过,”云忆又提了一嘴:“等我们回到京城,会向朝廷说明此事,请求朝廷再派官员来的。”
众人黯淡下去的双眼又立刻亮了起来,纷纷叩谢:“多谢少侠!”
客栈老板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少侠此番打斗过后,必定饿了吧?小的这就回去,重新为少侠做菜。”
“大侠来我家!”
“来我家来我家!”
……
眼看一群人又吵了起来,云忆有些头疼。
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眉头微皱着开口:
“各位也回去吃饭吧,不必费心了。我们回客栈就好。”
想起那桌加了料的饭菜,二人神色微妙,不过也还是没说什么。
在众人的簇拥下回了客栈,直到他们吃上了饭,众人才散去。
客栈老板识相的给他们又加了一间房——他以为二人是资金不足,所以只开了一间房。
从中午直到傍晚,客栈中一直不停的有人来送东西。
毕竟不是富饶之地,而且还都是穷苦乡民,一枚鸡蛋已经算是他们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礼物了。
至于肉,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到。
云忆看着满桌子的葱姜蒜柴米油,陷入了沉思。
虽不贵重,却是村民们的一片心意。
只是他们实在是不方便带这些东西。
扯了扯身旁男人的衣袖:“我们走的时候,留些银两给他们吧。”
“好。”
媳妇儿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正说着,又有村民敲响了房门。
二人实在架不住村民们的热情了,当天傍晚,二人吃过饭就匆匆上路了——本来还准备在客栈休息一晚的。
还好边塞距离此地不算太远,二人快马仅两个时辰就到了。
今夜一直不见月亮,就连零散的星也没有几颗,虽然长璆夜视能力极强,但知道云忆不喜黑暗,还是点亮了火把前行。
远远的看见了灯火通明的大营,才熄灭了火把,下马步行。
二人牵着马,向前慢慢走去。
边塞的夜晚静的出奇,出了蟋蟀的叫声与蝉鸣之外,再没有其他声音。
特别是今夜的天空尤其的黑——
“适合偷袭。”
“挽霄兄所言极是。”
只是天启军常年应对各国侵略,不仅兵马损失众多,还常常是出于被动的状态。
如今这么好的战机,他们也只能是被偷袭的一方。
将马拴在不远处的树上,二人隐藏在黑夜中观察大营。
根本就不用遮蔽,要不是二人挨得极近,他们都险些看不到对方。
连年征战,将士们早已是疲惫不堪。
有几个值哨的,虽然站着,眼睛却闭上了,头一点一点的。
想睡又不敢睡。
消极懈怠的士兵们并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
长璆与云忆毕竟都不是凡人,听力极好。
趴在草地上,便能听见细微的行军声。
由于马蹄上包裹了布头,蹄声便比寻常小了许多。
听声音,已经快靠近了。
此时上前提醒他们,怕是没有什么用。
且不说他们信不信自己,就算他们信了并加强防备,估计也不是那群人的对手。
还是得她出马。
云忆准备循声而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轻轻扯了扯男人的衣袖,即使压低了声音也难掩急切:
“走!”
“且慢。”
长璆拉住了人。
一不小心就攻略了男神(39)
云忆停下了脚步,有些不解。
“现在不是上阵的最好时机。”
黑暗中,云忆看不清人的神情,不知道男人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不过,听他的,准没错。
又跟人并排坐下,等待着男人的进一步指示。
马蹄声比方才大了一点,但依旧很轻。
不久,本来急促的踢踏声停了下来,那群人似是放慢了速度。
“他们快到了。”
还不上?
长璆从云忆急切的话语里听出了潜台词。
拉着人的手又紧了紧:“再等等。”
今日夜色极暗。
风明国军营中,将军季陵扔掉了手中的酒坛子,迅速召集了五千骑兵,以布裹蹄,即刻前往天启国军中大营。
要攻下这么一个国力衰微的小国,他们甚至不需要军师。
行军作战全都是季陵一人部署方略。
众将齐心,一同杀向天启国军营。
这天启国军队不仅弱,还没有脑子。
这么好的夜晚,他们不去偷袭就算了,也不防着别人偷袭。
当他们骑马冲进去的时候,天启军立刻慌张的四处逃散,不战而败。
胜利就在眼前,季陵禁不住大笑起来。
狂妄的笑声飘散很远。
他仿佛看见了风明国的铁骑踏碎了天启山河,整个天启国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是风明国的最大功臣!
他会名载史册,千古流芳!
季陵正得意着,变故突生——
一袭灰衣的男子乘风而来,凭着一把剑一路披巾斩棘,直接杀到了季陵身前。
即使是穿着粗布衣裳,也难掩男子的脱俗气质。
一看,就不是寻常之辈。
阅人无数的季陵不敢轻敌,扔下了手中的戟,拔出腰间的佩剑,摆出了作战的姿势。
只是……
来人的剑直直的劈了过来,一刀砍断了季陵的剑后,割下了季陵的头。
他连与人过招的机会都没有。
周围的骑兵看到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倒了,停下了厮杀,纷纷向云忆扑来。
云忆只凭借着一把剑,便斩下了五千骑兵的头颅。
根本不需要花里胡哨的招式,见一个砍一个,一刀斩。
在天启国士兵的眼中,云忆宛如神明降世,拯救他们于水火。
等到消灭了所有的敌军之后,长璆才从阴影处走了出来,站在了云忆的身旁。
别人不认识他,皇帝亲封的骁骑将军刘符可认识他。
即使心中对这奸佞痛恨不已,此时见二人站在了一起,也知二人是同路,只能单膝跪下,抱拳道:
“骁骑将军刘符见过摄政王。”
其他将士们听到刘符的话,都停下了动作,愣愣的看着长璆。
在男人冰冷的视线扫过来后,这才如梦初醒般单膝下跪。
“见过摄政王!”
话落,周围凉寒的氛围好像升温了不少。
“召集其他将军进来,本王有要事相商。”
长璆拂袖,背着手进了帐篷。
云忆则是收好了剑,跟在长璆的身后。
众将士都是听过摄政王的名声的,心中对长璆是又恨又怕。
如今,一心谋逆的摄政王远离朝廷来到边关,还带来了这么一个武艺高强的人——
是想从良?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继续清点伤亡人数!”
刘符发话了,众人都停止了猜测,继续手中的事了。
云忆下刀极快,只杀人,不伤马。
这次,他们不仅缴获了敌军的兵器,还夺走了他们的马!
收获颇丰。
一不小心就攻略了男神(40)
与将领们交待了二人此行目的之后,刘符便派人带他们去帐篷中休息了。
等到领路人走远,云忆才发火。
那把举世无双的宝剑,就这么被云忆拍在了桌案上:“你打的就是这心思?!”
她本以为,长璆是有什么计策的。
没想到,他只是为了在众将士面前树立高大的形象。
长璆忽然就慌了:他知道云忆可能会不许他这么做,但他没想到云忆的反应会这么大。
上前一步,双手搭在云忆的肩上,微微使了点力,让她看着自己。
“我只是……不想让他们轻视你。”
明明是他让云忆直视着自己的,只是在对上云忆愤怒的眸子时,他忽的怂了。
愧疚不安的移开了视线。
云忆并不在乎他们是否轻视自己,男人不顾自己的感受就做出这样的决定……
云忆眼中满是失望与生气,语气也不自觉的重了些:
“他们本可以不用死的!”
看着男人低下了头,眼神躲闪着不再回话,云忆气的一把扯下长璆的手,拿起剑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刘符为他们一人准备了一个帐篷,云忆的帐篷偏小一点,就在长璆的旁边。
帮他们牵马的士兵已经回来了,正拿着二人的行李准备进来。
云忆收下了行李,跟人道了声谢后,进了自己的帐篷。
边塞条件艰苦,沐浴什么的就没有了。
云忆换下了满是血污的衣服,随意的擦了擦身子,而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坐在床上,双臂抱膝,这才平复下心情来。
她方才……
语气确实重了些。
他这么做虽不好,却是为了自己。
只是,身为一国公主,一想到那些她未能来得及救下的子民,她就无比的自责。
小胖团子一出空间,就看到了自家宿主好像emo了。
四周看了看,长璆不在。
天知道它等的有多辛苦!
这俩人跟个连体婴儿一样天天腻歪在一起,它都没有机会把东西交给云忆。
一摸兜儿,手环忘拿了。
倒是摸到了一个纸团。
半半:这个也行。
小心翼翼的移到人身前,双手捧着纸团儿:“宿主,给你看个好东西嗷。”
知道云忆此刻心情有些不太好,半半也没有向往常那样叫人。
云忆抬头,看到那坑人的系统出来了。
不过她现在没有心情锤它,还是改天吧。
见云忆不接,半半将纸团展开,用技术修复了一下后,还顺便裱了起来。
嗯,看起来不那么寒酸了。
将画卷展开,铺在了床上,又戳了戳云忆。
“宿主快看!”
云忆有些不耐烦的抬头,顺着系统的目光看去——
那画卷上赫然画的是她那日在厨房托腮看他的场景。
朱唇轻启:“昼赏微云夜观星……”
作画之人后来似是和她此刻一般心情不好,“星”的最后一笔歪歪曲曲。
小胖团子在身后补充道:“醒也思卿,寐也思卿。”
云忆忽的愣住了。
他……竟如此的喜欢自己么。
仔细回忆了下,作画时间应当是在那天。
也正是这幅画完成之后,长璆对待自己的态度忽的变了。
之前被人吻迷糊了,也忘了问。
起身,卷起画就往门口冲。
走了几步,又停住了。
自己方才对他这么凶……
他还愿意看到自己么?
半半见人不动了,好奇的飞过去询问:“宿~主~发生甚魔事啦?”
云忆犹豫了下,还是将今夜之事告诉了系统。
系统听完,一时也不知道谁对谁错。
半响,才轻轻的开口:“殿下只是太爱你了。”
一不小心就攻略了男神(41)
回到了原先的帐篷,长璆依旧站在原地,如同她走时一般的姿势,纹丝不动。
即使隔的很远,云忆也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鼓起勇气进去。
听到了极轻的脚步声,不用转身,也知道这是云忆来了。
长睫轻颤,眸子里是浓浓的哀伤,修长的手指早已捏紧。
她……
又要责怪自己么?
看着人委屈难过的样子,云忆的心也一揪一揪的。
她不该那么大火的。
她应该好好的跟人说的。
愧疚的从人身后搂住长璆的腰,将脸贴在长璆背上。
声音闷闷的:“对不起。”
“我不该凶你的。”
“我只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
……
认错的话一句又一句。
面前的男人依旧没有动静。
想起了系统说的话,云忆松开了手。
男人身子一僵。
就……
这般诚意么?
不厌烦自己了么?
下一秒,温凉的唇瓣便被袭击了。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明显让男人周遭的气压升了不少。
这系统终于靠谱了一回。
踮起脚,又在人唇上啾了一口。
一直怔愣着的男人终于反应过来,有力的长臂揽住少女的腰,附身,加深了这个吻。
少女的脸上泛着薄红,手揪着人的衣领,大口的喘着气。
完了还不忘问一句:“还生我的气么?”
长璆看着人,骤缩着的瞳眸翻滚起了汹涌澎湃的墨浪,喉结滚了滚,再开口的声音已经染上了一丝情:“还生气。”
话毕,又俯下身去。
其实,他从未生过少女的气。
他是在生他自己的气。
他向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此刻按照他一贯的作风行事,却忘了问云忆的意见。
在他的眼里,除云忆以外的世人,皆为蝼蚁。
是生是死,又与他何干?
能够为他的大计而死,是他们的福分。
只是……
他忘了询问云忆是否愿意。
“我也有错。”
长璆终于能够直视人的目光:“我以后一定跟你商量。”
“嗯。”
方才长璆的注意力一直在云忆的唇上,未曾注意到她手中拿着什么。
如今静下来,这才看到那副画卷。
云忆注意到长璆的视线在画卷上,便将画卷递给了他。
长璆缓缓将画卷展开,云忆一眨不眨的盯着长璆的脸,不漏过任何一个表情。
越到后面,长璆越是不可思议。
他分明记得,他将此画揉成团扔了的。
如今这画除了没有折痕以外,其他地方与他当日所作一模一样。
就连那“星”的最后一笔,细节也相同。
再转念一想,云忆不是凡人,一切都合理起来了。
一直盯着人看的云忆终于忍不住问道:
“作画之日,发生了什么?”
长璆的手一顿,继而将画重新合住,这才将当日暗卫提醒他之事讲了出来。
“所以……你以为我是为了报复你,才可以接近你的?”
倒也可以理解。
长璆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我是在她上吊之后才过来的。以前的那些,都不关我的事的。”
云忆抬头看着长璆,认真的跟人解释。
“我知道。”
云忆又突然想起了那些小凰书,急忙补充道:“那些书也不是我买的!”
“我……”
男人的眸底涌上了一瞬的晦谙,继续道:“现在知道了。”
一不小心就攻略了男神(42)
第二日,负责送水的士兵看见二人从同一个帐篷里出来,神情有些微妙。
还好云忆没有注意到,不然估计又要脸红了。
这么想着,长璆牵着人的手又紧了一分。
昨夜风明军战败的消息,估计此时应该传到了敌军大营。
不出意外,这几日,他们就会再次来犯。
现在有云忆帮着,不可能一辈子就让云忆帮着。
天启国的军队几乎从未打过胜仗,一直以来士气低靡,军心不振。
经过昨日的大胜,军中士气高涨,他们须趁此机会训练士兵,排兵布阵。
重新制定好军令后,训练士兵的任务就交给了刘符。
二人则是以熟悉地形为由,骑马出了军营。
实际上,只是长璆不想让人打扰二人的甜蜜。
出营五里之后,二人听见了隐约的马蹄声。
“来的挺快。”
二人对视一眼,拔剑直朝着敌军将领而去。
斩下了大将的人头后,二人才正式开始了碾压。
一刀一个一刀一个。
很快,风明军损失惨重,不少人已经开始往回逃了。
“让他们走吧。”
云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正要冲上去的长璆。
“好。”
长璆收好剑,乖乖的回来了。
二人刚到此地不过一天,就打了两场胜仗。
将士们对长璆的偏见,也渐渐消了些。
刘符更是摆酒设宴,犒赏二人。
几杯下去后,云忆扶着“酩酊大醉”的长璆回了帐篷。
长璆几乎整个身子都压在云忆弱小的身板上,要不是云忆力气大,早就被压趴下了。
进了帐篷,云忆将人放下,声音淡淡的:“别装了。”
身为摄政王,参加过的酒宴数不胜数,怎么会两三杯就醉了?
云忆十分肯定,这人在装醉。
可能是同她一样,不喜热闹的场合?
长璆坐在矮凳上,身子依旧是没有骨头似的靠在云忆身上。
听了这话,纤长的密睫微微颤动了下,想起了之前的事,还是不嘴硬了,乖乖的从人身上起来。
唔……
他还想装醉揩油来着。
“如今敌军损失惨重,卷土重来需要好些时日,有足够的时间强化我军了。”
听了这话,男人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军队,军队,整日里都想着军队。
略略垂下长睫,掩饰住了冰冷的眸光。
起身,环住人的腰。
“公主可否……念着我一些。”
男人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委屈与低落,云忆的心都要化了。
抱着人,声音软了下来:“我一直都在念着你呀。”
男人的下颌枕在云忆的肩上,她并未注意到男人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此战结束,我便回京向父皇请求退婚。”
男人的笑容凝住了。
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
“为何?”
听了这话,云忆直接就松开了人。
还未等长璆开始胡思乱想,面前的人儿就掰着他的脸,有些凶巴巴的:
“我不退婚,怎么嫁给你?”
手上的力度又紧了些:
“亲也亲了,睡也睡了,你想赖账?”
由于气恼,云忆的声音有些大。
帐外值守的士兵就理所当然的听到了后面那句。
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紧张。
一步一步的轻轻挪着,尽量使自己离门口远一些。
但又不能够太远。
玩忽职守的罪名,他们承受不起。
站定后,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前方:他们什么也没听到!
一不小心就攻略了男神(43)
男人的眸色,越发的晦谙了。
双手又重新搂上了少女的腰,目光灼灼。
“公主……”
男人低沉且带着些许磁性的声音无比的缠绵。
“臣忘了告诉您……”
“臣就是苍澜国的太子。”
云忆:?
“你怎么不早说?”
又捏了捏男人的脸,咬牙。
有了苍澜国的助力,别国又怎敢侵犯?
他早说几天,自己也不用跋山涉水来到边关了。
男人的眼眸闪了闪,心虚道:“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他本以为,云忆来到凡间是有什么任务。
谁知道,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嫁给自己。
他若是一早知道,又怎会任由云忆不远万里来到边塞受苦?
不过,云忆倒也没纠结多久,很快做了决定:
“来都来了。打完这仗,我就立刻去和亲。”
“好。”
他也要飞鸽传书一封,让父皇准备好迎接事宜。
这些日子,天启军按照长璆的方法强加训练,大大的提升了实力。
面对风明军的来犯,没了云忆的帮助,也能与敌军打得不分胜负了。
云忆每次杀敌,总是会留五分之一的敌军性命,怎么说都不愿多杀。
逃回去的那些军队,只以为是云忆在嘲讽他们,再次侵略时,人数又多了一倍。
然而还是溃败了。
在绝对的碾压之下,不出十日,风明国便求和了。
众将也在准备着班师回朝。
近日,军中渐渐起了流言:英姿飒爽的救世主……
有龙阳之好。
对象还不是别人,正是那心肠歹毒的摄政王。
营中训练虽苦,但大家也会从中找寻乐趣。
休息之时,便七嘴八舌的闲聊着。
“糊涂啊!大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了那个活阎王!”
“听说,大侠还是单相思!”
“那冷面阎王有什么好的?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吗!六子!你上!勾~大侠!”
这话一出,周围忽的静下来了。
众人都低下了头,也不敢给说话那人使眼色。
那人也是个心大的,没有意识到危险,还在继续说着:“别低头啊你们!来几个长得好看的……”
他突然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能够释放出如此威压之人,除了他们口中的“冷面阎王”,还能有谁?
说话之人头也不敢抬,立刻跪下了,不停的磕着头:
“小的错了!小的罪该万死!小的再也不敢了!”
男人那仿若经过天人之手精雕细琢的俊美五官上的神情,就如那高不可攀的冰山之顶一样,散发着凉寒的危险。
一道冰棱般的目光刺去,众人便齐刷刷跪下,大气也不敢出。
“军法处置。”
“谢王爷不杀之恩!”
那人连连磕头谢罪,如今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怕是以后都不会再在军中胡乱讲话了。
其实,令长璆生气的,并不是军中的传言。
而是,这人竟敢打云忆的主意。
要不是看在云忆的面子上,他真想让人血溅当场。
拂袖,转身离去。
只留下了一句:“他不是单相思。”
众人跪在地上大眼瞪小眼,几乎怀疑是自己幻听了。
要不是方才长璆散发的阴冷气场,他们都不敢相信,说出这话之人,竟是心狠手辣的摄政王!
不过想到这么多年来,摄政王身边一直没有女人,喜欢男人……
倒也并不奇怪。
所以那人被罚是因为他要撬人墙角吧!
活该!
一不小心就攻略了男神(44)
一个凉爽的早晨,云忆睁开眼之时,周围已经换了景象。
这马车虽是不小,但相比于她住了许久的营帐来说,的确不够大。
一眼便望到了底。
面前的桌案上摆放着她爱吃的糕点水果,还未洗漱,她不太想吃东西。
察觉到怀中的人儿动了,长璆低头,心情极好的开口:“醒了?”
云忆呆呆的靠在人身上,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嗯”了声。
“我们这是去哪儿?”
她分明记得,今日是随大军班师回朝之日。
可周围静悄悄的,侧耳倾听,除了马儿与马夫之外,再无他人。
“苍澜国。”
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怀中人的发丝,云忆低头看去,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换回了女装。
束胸也没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换的。
耳根发热,脸也染上了绯红,云忆不好意思的将头埋在男人怀里。
长璆也知道云忆这是发现了什么,停下了把玩着发丝的手,搂住了害羞的人儿。
低沉的嗓音带着愉悦:“羞什么?早晚都是要看的。”
云忆的头埋得更深了。
为人洗漱一番后,长璆搂着人,捏了一块糕点,熟练的喂起了人。
这些日来,云忆早已被人喂习惯了,乖乖的张开了樱桃小嘴,被人投喂着。
空间里,正呼呼大睡的小胖团子闻到了糕点的香味,闭着眼,圆乎乎的身子滚动着,企图找到香味的来源。
“砰——”
巨大的声响惊得半半从梦中醒来。
它没有痛觉,并不会感到疼痛。
不过仍旧象征性的揉了揉脑袋瓜,睁开了眼睛。
面前的宝剑散发着青绿色的诡异光芒,它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似是跟着殿下太久了,这宝剑散发的气息也如同殿下一般寒凉。
若不是这把剑,它差一点儿就撞到宿主的身体上了。
往回滚了滚,陷入沉思。
它睡觉的确有些不老实,万一哪天没注意,伤着人了,它的小命就可能不保了。
有些脑壳疼的翻开了从未动过的初级法术书,一行一行的顺着目录查找。
呜呜呜……
它的桂花糕~
挽霄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剑鞘中。
等到半半找到设立结界的咒语后,一天已经过去了。
半半哭丧着脸,给云忆的肉身设了个结界。
它的宿主天天都和男神腻歪在一起,它都没得机会向云忆讨桂花糕吃——它都已经三天没吃到桂花糕啦!
整整三天啊!
虽说系统不需要吃东西,可是可是,它馋呀。
人间的食物真的是太香太好吃了呜呜呜~
可现在人间已经是晚上了,想都不用想,它的宿主肯定在殿下床上呢。
而天道又有规定,未经主人同意,系统不得擅自拿走人间的东西。
系统馋的睡不着觉,上线,打开了好统友的聊天窗口,噼里啪啦一顿敲。
“月月,你睡了吗?我馋得睡不着。”
听到了为半半特意设定的消息声,月月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大人这边差不多忙完了,我带些吃食去找你吧。”
“!!!!”
“爱你爱你mua~”
见到好统友的第一眼,半半没有和它拥抱叙旧。
而是急不可耐的冲到月月身后,接下了那一大麻袋零食。
迫不及待的拆开一盒桂花糕放在嘴里,品尝到了记忆中熟悉的味道,半半留下了幸福的口水。
“宝~~~你能不能不要走哇宝~”
半半一只小胖爪抱着月月的腿,另一只还不忘往嘴里塞桂花糕。
它的好统友做的桂花糕也太好吃了叭!
“大人不唤我回去,我就不走。”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后,半半松开了它的腿,双爪齐上,往嘴里塞着桂花糕。
月月就这么呆在它旁边,看着它吃。
半半丝毫没有半点儿不好意思——毕竟月月并不像它那么馋。
一不小心就攻略了男神(45)
昏黄的烛光下,云忆正窝在长璆怀里剥着葡萄,自己吃一颗,而后给长璆喂一颗。
脑子里在想着事情。
她已经许多日未见到半半了。
以往,半半过个两三日就会出来,向她讨要糕点水果的。
如今已经十几日过去了,仍旧未见它出现。
她好像记得,这系统说要奖励她一个导航仪的吧?
莫不是系统找不到导航仪,跑路了?
回想起这个不靠谱的系统的种种作为,她觉得,很有可能。
思绪一飘,又回到了十几日之前,他们还在天启国境内的时候。
回忆起二人一路上的点点滴滴,云忆突然想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答应边陲小镇的百姓,要回去向朝廷上报再次派遣官员来着!
当日走得匆忙,她忘记提醒刘符,替她禀告皇帝了。
现在派人去……应该……还来得及……吧?
云忆的身子一僵,剥葡萄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正专心批阅着奏折的男人低下了头,亲了一口怀中人的额,目光略带担忧的询问:“怎么了?”
云忆心虚的将此事说于长璆听。
岂料,男人听了这话后,浅浅勾了下唇,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缓缓开口:“我早已将此事告诉刘符了。”
听罢男人的话,云忆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下一秒,男人话题又转了——
“卿卿的心中只念着天启国的黎民百姓,丝毫没有半点我的位置。”
与人相处这么久了,云忆自然知道这人不是真的难过,只是在借题发挥。
不过,她自己选的男人,她当然要宠着了。
放下了手中的葡萄,转过身来,搂着男人的脖子。
一点一点的往下拉,而后,主动献上一吻。
本来只是轻浅的一吻,结果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长璆的奏折还未批完,她要陪着人,也不能去睡。
男人以绝对占有的姿势将人搂在怀里,半是哄半是骗的,让云忆陪他一同批阅奏折。
云忆虽是识字,却从来没有亲自动笔写过。
如今是第一次帮人写字,难免有些不熟练。
就连握笔的姿势,也要男人手把手的教。
毕竟案几上的奏折都是要再送还给诸位大臣的,她若是真在上面留下痕迹了,岂不是会落下个妖妃的罪名?
小声请求道:“把这些折子放远一点,好不好?”
男人眸子微微闪烁,还是拂袖,一把将那些奏折扫到了一边,将上好的宣纸铺开,用砚台压住。
而后握着人的手,耐心的教她如何写字。
一笔一划的慢慢教人写好了一个“长”后,长璆便松开了手,让云忆自己写一遍试试。
方才男人握着她的手来,她倒是觉得挺好学的。
只是自己写起来,便不是那么的好了。
由于白天与人练了许久的剑,此时手上已经没有多大力气了,握笔都握不稳。
再加上男人在她身边干扰她,她就更是写不好了。
只能委屈巴巴的看着男人:“手酸~”
折腾了半天,怀中人面上早已经泛起了薄红,汗水也顺着额头流了下来,长璆看着云忆辛苦的样子,也不忍心让她累着了。
“那今日便不学了。”
话音刚落,云忆就松开了握笔的手,伸在人面前:“揉揉~”
少女红肿的手心满是墨汁,长璆也不嫌弃,细心的给人揉着手,还吹了吹。
而后,将沾了些墨汁的宣纸揉成团,扔进了废纸篓里。
“睡吧。”
奏折,明日清晨再批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