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突击检查
所谓3d打印，就是运用粉末状金属或塑料等材料，通过一层一层的打印方式，构造物件。
韩小羽旅行箱里的手枪，就是一柄用硬塑料打印出来的手枪。它可以完美避开所有金属检测仪，当然，手枪的撞针部分是金属的，韩小羽将撞针和几发子弹藏在了随身的钱包里。
他就这样完美避开了所有安检工作。
几天前，马国主的办公室，韩小羽坐在宽大舒适的沙发里，他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在角落的树脂台灯上。
“小子，你已经在我这里抱走三盏台灯了……”马君抚额。
“啊……我不是想要台灯，只是在想事情。”
这时，马君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摸出来一把乳白色的手枪。
说是手枪，但它根本没有手枪的样子，倒像是一个乳白色的塑料盒子。
“3d打印手枪，我花了50万美金买来的，可以避开世界上所有的金属检测仪，送给你了。”
韩小羽掂量着，这手枪轻如薄纸。
他在BJ进站的时候，心里也胆突突的，好在一切顺利度过。
不过，就算过得了安检，也不可能过得了人眼。这乳白色的塑料盒子上分明有个扳机的结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把手枪。
“怎……怎么办？”韩小羽冲着江永檀小声说道。
江永檀也知道韩小羽带了一把3d手枪防身，他不动声色的微微摇头，示意韩小羽不用紧张。
“你们两个，带我去检查一下你们的行李。”一名警员走到两人餐桌前说道。
“警官，至少让我们把饭吃完吧？”江永檀淡淡一笑。
“朋友，有炸弹啊，十万火急啊。”
没办法，两个人只好领着警员走出餐车，直奔两人的单间。
江永檀还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走在最前面。身后的韩小羽走的很慢，他心里很紧张很着急。
“朋友，我看你表情不对劲呢。”警员在身后问韩小羽。
“他只是在心疼晚餐，那些伙食不便宜。”江永檀使劲眨了眨眼。
“放心吧，检查完你们可以继续回去吃晚餐。”
“对了，把我的钱包还给我，刚刚你不是拿我的钱包去结的账吗？”
韩小羽立刻明白了江永檀的意思，从怀里掏出钱包递给江永檀。
“喂，把钱包打开，让我看一眼。”
“不是吧，阿sir，钱包里会藏炸弹吗？”江永檀随意的翻开钱包，只露出里面的半截钞票。
韩小羽的钱包是那种可以折叠的小钱包，确实不太可能藏炸弹。警员只瞄了一眼，就挥了挥手，示意继续走路。
江永檀见状，连忙收好钱包。
实际上，钱包的底部还有一根细长的金属撞针和几发子弹。
“警官，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江永檀一边领路一边装作好奇的问道。
“一位乘客举报的，他在包间里听到走廊有人打电话，说是炸弹已经就位了。”警员道，“多余的就不要打听了。”
餐车离两人的单间不是很远，走几步便到了。江永檀将门上的锁打开，三人一起进入房间。
江永檀的行李没有猫腻，警员检查的很仔细。检查完，轮到韩小羽的行李箱了。
韩小羽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警员拉开箱子的拉链，翻来覆去，最后摸出了那把乳白色的塑料手枪。
完了，不知道会被判多少年。韩小羽心里想。
“这是什么？”警员举着手枪问二人。
“警官，这是一把塑料玩具枪。我这位朋友在大学课堂上做的手工模型，你自己摸一摸，它像真枪吗？”
警员掂量两下，又摸了摸，确实是塑料或是硬纸壳制品。
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一把手枪，同样的，任何人也能看出来这是一把玩具枪，杀不了人的。
警员摸了几下，就把手枪丢进行李箱里。
“打扰了，你们可以回去继续吃饭了。”警员敬了个礼，转身走出包间。
“呼……”韩小羽如释重负，“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会被抓走呢！”
“怕什么。要是没有这个扳机，谁都猜不到这是一把枪，倒像是一个塑料盒。”江永檀语气淡然，漠不关心，“再者说，有我在，谁能把你带走啊？”
经过突击检查，两个人也没了胃口，便留在包间里躺着，开始谈论警员口中所说的炸弹。
“喂，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啊？”
等下！这话说的，怎么有种滚筒洗衣机的既视感？
“恶作剧？小孩子才会恶作剧。我估计应该是真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冲我们来的？我们又没有招谁惹谁。”韩小羽嘟囔。
“说真的，我总感觉我们冰之国里有卧底。你仔细回想一下，我们每次任务都有敌人出现，就好像敌人掌握了我们的行动一样。”
闻言，韩小羽陷入了沉思。
上次在HLJ的时候，确实有几位土之国的御灵者半路出现。要不是有江永檀在场，恐怕他和沈季含就命丧地底了。
“不……不会吧？”
“万事皆有可能。我去火之国灭赤家的时候，也是在撤退的时候被一个橘黄头发的年轻人拦住了去路。按理说，那场战斗用时不到一个小时，几乎是碾压般的胜利，如果那个年轻人没有提前准备，怎么可能那么凑巧就出现在赤家附近？还有，我听说过，你第一次回灵世界的时候，也是被人埋伏了。好在埋伏的人只是拿手枪的普通人，而且是张辰西领你回来的。但是，如果没有张辰西在场，恐怕你也凶多吉少。”
韩小羽一愣。
确实，他第一次回灵世界纯粹是突发事件。他上午还在天津跟季洋窝在酒店里呢，下午跟张辰西回灵世界就遭遇了黑衣人的埋伏。
互通点也一直有人把守，那两个黑衣人明显是潜伏在那里的，悄无声息。
“真的有敌人隐藏在冰之国里？”
“我只是推测，我也不知道。”江永檀又恢复漫不经心的表情，“想知道卧底是谁，只有一个方法，把携带炸弹的那个凶手给找出来！”
韩小羽没想到，一趟跨国旅行，他居然化身成韩户川柯羽，破了一起恐怖的炸弹案。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列车上的熟人（1）
“别逗了朋友，你还真当自己是侦探啊？”
“要不然呢？乖乖坐在床上祈祷炸弹不要爆炸？”江永檀直视韩小羽的眼睛，伸手指了指窗外，“兄弟，我们现在是在高速行驶的列车上，又不能跳车，炸弹一旦爆炸，我们都得死。”
“你本事那么大，还能被炸弹炸死？”
“哟呵，我也是肉身，又不是终结者。”江永檀说完，直接穿鞋下地，一副准备出门抓人的模样。
“整列火车十几个车厢，上千名乘客，怎么找啊？”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
江永檀要出去抓人，单间里就只剩下韩小羽一个人了。所谓孤独，大抵就是死亡的时候身边连个伴儿都没有吧。
想到此处，韩小羽索性也穿鞋跟江永檀一起出去。临出门的时候，他又从行李箱里拿出3d打印的手枪，揣在裤兜里。
他们两个所在的车厢是8号车厢，从门口出来，往左走是1-7，包括两节餐车和一些高级软卧，往右走是9-12，四节硬卧车厢。
两人先是向左走，打算从头巡查到尾。路过餐车的时候，两人之前剩一半的饭菜还摆在桌子上，并没有服务员收拾。
看来，警员已经下达命令，这些饭菜一直留给自己呢。
根据多年观看《名侦探柯南》的经验，韩小羽直觉认为，炸弹一定是携带在一个黑皮箱子里。
甚至犯人也会穿着一身黑。
当然，并不是指动画里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小黑人。
两个人从1号车厢一直走到9号车厢，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要说可疑，其实还是他们两个最可疑。
两个人的行动很怪异，样子鬼鬼祟祟，目光不断打量着存放行李的行李架，或是注视着敞开门的包间里。
刚刚走进10号车厢，前方的江永檀脚步一顿，似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哈，原来是老熟人作案啊。”
一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坐在走廊过道的小凳子上，他脸颊消瘦，略有胡茬，半张沧桑的脸隐藏在鸭舌帽的阴影之下。
他的手里握着一个小巧的智能手机，屏幕上是短信的对话框。
“S，15分钟后可以引爆炸弹，最后确认一次。”
短信内容如是写着，对方的名字是S，倒像是个代号。
可并没有收到回信，列车正经过荒郊野岭，没有信号，手机顶端的信号格一直是空的。
男子也不着急，扭头，似乎是在看窗外的风景。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处事不惊，在HLJ地底的时候也是一样，明知打不过对方，逃就是了。他这性格是跟上面的人学的，也就是那个S。
其实确认不确认都一样，上级派他拿着炸弹登上了这节火车，总不可能又临时反悔。他只需要安安静静等待火车到达下一站，就可以大摇大摆的下车，然后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列车就会在他眼前爆炸，变成火海。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这次的目标人物到底是谁，S并没有告诉他。
身边一道身影经过，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他下意识抬头，看清了来人。
那是个一身白衣的年轻人，长相很英俊潇洒，正挂着一抹淡然的笑容看着自己。
“风国的……雏儿……”男子瞬间就想起来了，只不过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只能用雏儿代替。
当初在地底他也是这么称呼对方的。
“对，是我。我们在宋威的棺木旁战斗过。”
“你想怎样？”
江永檀立刻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拜托，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想怎样？”
说完，他又指了指头顶上方的行李架，上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黑色的皮箱子。显然，是鸭舌帽男人的行李。
韩小羽真的猜对了，炸弹就放在这个黑皮箱子里。
“那个，是炸弹？”江永檀问道。
“你怎么知道？”男子显得很震惊。
江永檀摊开双手，一副无奈的表情，“整个列车的警员都在搜寻你，搜寻这个炸弹。你刚刚打电话向谁汇报了？有人听到你的电话内容了。”
男子恍然大悟。
他在前一站上的列车，确实向S汇报了自己登上列车的讯息。眼下即将到达下一站，他才发短信确认的。
“兄弟，你打头阵，这里交给你了，我手无缚鸡之力的，还是去给你殿后吧。”韩小羽说着说着，就走出了10号车厢。
“原来是这样，我还在好奇为什么要炸毁这列火车呢。”鸭舌帽男子嘶哑的笑了两声，“现在明白了，原来你在这列火车上。”
江永檀默不作声，以示认同。
其实两个人都误会了，两个人都以为目标是江永檀，实际上代号为S的那个男人的目标是转身离去的韩小羽。
江永檀自始自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之前在地底的时候，鸭舌帽男子根本不顾同伴的死活，钻地逃走，想来也是个惜命的人，所以江永檀根本不担心他会引爆炸弹，拼个同归于尽。
鸭舌帽男子动了，他将放在小桌下的右手悄无声息的揣进兜里，就这么一个微小的动作，还是被江永檀察觉。
江永檀瞬间踢腿，踢在了男子的膝盖上。男人吃痛，身体不自觉的朝前倾斜，就是倾斜这么一点角度，足够江永檀伸手够到了。
他一拳轰出，打在男人的右肩膀上，男人握着遥控器的手一抖。
“叮当”一声清脆的响声，一个金属小盒子掉落在地。江永檀连看都不看，凭借听声辩位的能力，直接一脚将遥控器踩住。
力度比较大，他又一阵后怕，连忙又微微轻抬左脚，好在并没有发生意外。
他这一脚要是把遥控器给踩坏踩启动了，那可真是悲催至极啊。
“我劝你别轻举妄动，也别施展御灵，这里是火车，还有很多无辜的乘客。”
“我要是拒绝呢？”鸭舌帽男子沧桑的脸庞上满是疯狂之色。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江永檀右手伸出，比划了一个手枪的姿势，食指顶在男人的脑袋上，指甲之上有着淡淡的白光浮现。
鸭舌帽男子见识过江永檀的御灵，那种小巧的白色子弹可以轻易贯穿人体，甚至能打烂坚硬的土地。
“不许动，把手给我举起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列车上的熟人（2）
“你俩在这拍枪战片呢？”韩小羽忍不住吐槽道。
他并没有离去，而是在9号车厢和10号车厢的中间静静观察。眼下这两人像是在拍摄香港警匪片一样，直接大打出手，只不过现场并没有一台摄影机，也没有导演和武术指导。
好笑的是，江永檀的右手比划着手枪的姿势，而鸭舌帽男人真的一动不敢动。
这节车厢依然是包间车厢，两个人坐在走廊过道上，偶尔有几个乘客路过，都是去接开水泡面的。K3列车餐厅的伙食不便宜，大部分旅客还是自带泡面香肠。
不过大家路过这里，皆是向两人投去好奇的目光。
两个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小了，怎么还在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对峙持续了一分钟，最后还是鸭舌帽男子率先放弃了。他举起双手，与脑袋平行，算是投降了。
见状，江永檀收回右手，依然保持手枪的姿势，拄在小桌上。
“谁命令你来的？”
“雏儿，我承认你实力很强，我打不过你。不过，有些问题还是不要问了，我不会回答你的。”男子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一副就算严刑拷打逼供也绝不会透露半点情报的模样。
闻言，江永檀一笑，并不生气。
他知道对方不会轻易回答他的问题，他也只是试探性的问一句。
“看来，不光是火之国，你们土之国也开始行动了啊……”
是啊，火土两国本就是联盟之国。
多年以前火之国宣布要一统灵世界，遭到其他国家的极力反对和阻止，只有土之国阴阳怪气的附和着。这两个国家早就是拴在一条贼船上的狗东西了。
“那就聊聊这个炸弹吧，只能通过我脚下的遥控器引爆？”
“是的，这是一个遥控炸弹，只能通过遥控器来改变电阻，从而引爆电雷管里的起爆药。”
“用不着说这么详细。”江永檀道，“你对炸弹很了解？”
“我在土之国就是以制作炸弹而出名的。”鸭舌帽男子将帽子摘下，轻放桌上，露出一张消瘦的脸。
他的眼眶深陷，看起来皮肤蜡黄，有种营养不良的感觉。
“我叫董迪。”
既然对方已经露出真面目，并且自我介绍了，江永檀也用左手理了理衣领，正声说道：“我叫江……”
未等说完，男人打断，“我不想知道死人的名字。”
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顺手将腰带抽出，这时江永檀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腰带上布满打火机大小的小盒子。
没错，他就是以制作炸药而出名的御灵者。整个土之国里，董迪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他制作的炸弹不光小巧便携，威力更是可怕，而且从来没有发生过故障。
他只需要把裤腰带上的这些炸弹丢在面前年轻人的脸上，年轻人就会瞬间毙命。
当然，他也因此会受到一些波及。这些炸药的爆炸范围大概两米，冲击波也能达到五六米，他跟年轻人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势必会被卷入甚至是误伤。
不过，他也做好了准备，在炸弹爆炸的一瞬间，他会使出他的御灵——那个圆锥形的岩石，将自己上半身和脑袋完全挡住。
他有大概率可以活下去。
头顶行李架上的黑皮箱也没问题，他为了以防万一，在箱子内侧加了一层隔热板。
然而，他还是太小瞧面前的年轻人了。
江永檀的身形消失了，他前一秒还端坐在面前的小凳子上，下一秒整个人不见了。
有种播放的电影里缺少那么几帧画面的感觉，仿佛时间都被人抽离。
耳边传来一阵风声，那是江永檀的高鞭腿，董迪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年轻人一脚踢向窗户。
K3列车是最普通的绿皮车，车窗户是那种可以折叠打开的，玻璃也没有高铁的结实，董迪的脑袋砸到窗户上，玻璃产生蛛丝裂缝，他的脸上也有几道血痕。
江永檀又是一脚，死死的将董迪定在窗户上。左手一把抓住掉落的裤腰带，右手又比出手枪的姿势顶在董迪的脑袋上。
简直潇洒至极。
“你给我老实一点，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
碰巧这时，一位接水煮泡面的女生路过这里，被两人的动作吓了一跳。
她左瞧瞧右看看，并没有看见摄像机。
“你们……是在拍电影嘛？”
江永檀立马收起两只手，但右脚一直死死压着董迪。他扭头，露出一副帅气又洒脱的笑容。
“是的美女，别总吃这种垃圾食品，要好好吃饭哦。”
女孩眼睛瞪老大，重重的点了点头，一路蹦跳着离去。
“唉，我什么时候也可以这样迷人呢。”韩小羽躲在车厢角落里叹息道。
“我还有任务在身，在这里杀了你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不会杀你，还请你老实点。”
江永檀语气淡淡，将右脚也放了下来。然后弯腰，从桌子下取出那枚掉落的遥控器。
整节车厢又一次只剩下两个人了。
“不管谁派你来的，麻烦告诉他一声，下次想取我性命，派个实力高强的人来。哦，不好意思，不是瞧不起你的意思。”
“你要不杀我，我就逃了。”
董迪拉开过道的窗户，一副准备遁逃的样子，玻璃上面的裂纹清晰可见，裂纹上还有一丝猩红。
“你可以等火车停靠下一站的时候下车，只要你不继续来烦我就行。”
“不必了。”董迪说完，纵身跃了出去。
列车已经快要进站，行驶速度也颇为缓慢。董迪从窗户跳了出去，落地摔了个大跟头，又滚了十几圈才稳住身形。
他站起身，拍了拍满是伤痕的身体，目光毫无感情的望着越来越远的列车，终于是叹了口气。
他掏出手机，屏幕顶端略微有一格信号，拨通了那个代号为S的男人的电话。
列车进站，一位警员打开警务室的门，门外面放着一个黑色的皮箱子和一张纸条。
“我们帮你们找到炸弹了，可惜犯人跳车逃了。不用感谢我们，我们是当代的福尔摩斯和华生。”
字体很漂亮，有一种草书般的飘逸与跋扈，不难想象，写字的人在写这张纸条的时候，肯定是一副得意的嘴脸。
甚至有点二不兮兮。
第一百三十九章 抵达
俄罗斯首都莫斯科，是一个充满魅力的城市，也是一个有着自己灵魂的城市。
莫斯科涌现过很多知名人士，譬如高尔基，列宁……
“快快快，快来给我拍个照！我跟高尔基坐过同一张咖啡桌了。”韩小羽冲着江永檀摆手大喊。
“瞎嚷嚷什么，瞧给你激动的。”江永檀边说边看旁边的牌匾，上面用俄语写了两行字。
当然，他是看不懂俄语的，只不过两人在上火车之前都在手机里下了翻译软件，又购买了俄罗斯通讯公司的电话卡。
拿着手机对着牌匾拍个照，软件就会自动进行翻译。
“伟大的作品《在人间》，就是高尔基在这张咖啡桌上创作的。”
另一边，韩小羽已经坐在3号桌上摆出低头沉思的姿势了，就差贴个八字胡再提支笔了。
“你看看你，头发都油的黏在一起了，还好意思拍照呢。”
“别啰嗦！”
咔擦一声，江永檀拍下了这趟旅行的第一张游客照。
两个人是两个小时前到达的莫斯科，炸弹事件之后，一切变得一帆风顺。旅途很顺利，两个人欣赏了一路的风景。
K3列车经过蒙古大草原和贝加尔湖畔，这两个地方只要是个人就应该听过它们的盛名。
韩小羽扒着窗户看了好久，还好有江永檀提醒，“愣着干什么，快拍照啊。”韩小羽这才掏出手机，劈里啪啦一顿拍风景照。
“兄弟，我突然不想去做什么狗屁的任务了，这里实在太美了。”
“别放屁，等任务完成回来的，我陪你去玩一天。”
听闻江永檀的承诺，韩小羽又对这趟旅程的返航充满了期待。
虽说一路上风景怡人，可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洗澡。每一列火车的储水空间就那么大，旅途的第四天早晨，水龙头就不出水了。
无奈，两人只好忍受三天不洗头不洗脸的痛苦了。
刚到达莫斯科，两人直奔银行，兑换了一些卢布。
七天的行程有些劳累，而且洗澡也是迫在眉睫，再加上任务所在地圣彼得堡距离莫斯科还有足足650公里，于是，两个人决定在这住一晚。
在列车上，两个人躺在床上的时间能有20个小时，眼下双脚终于落地，倒也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异国风情。
“拍好了吗？给我看看。”
江永檀把手机递给韩小羽。
“啧啧啧，真有大作家的风范！”韩小羽自卖自夸，“等我们回去了，我就写本书，就叫《灵世界遇上莫斯科》，到时候一定大卖！”
江永檀连搭理都不想搭理身旁的少年。
年轻又漂亮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见到是两位中国面孔，便试探性的问道：“你好，请问会说俄语吗？”
他们两个当然听不懂了。
江永檀赶忙拿出手机，打开语音输入，说道：“我们需要两杯卡瓦斯和两份莫斯科烤鱼。”
卡瓦斯是俄罗斯民族最喜欢的低酒精饮料，而莫斯科烤鱼则是莫斯科当地最地道的美食。
其实也不是江永檀对莫斯科有多么了解，而是他刚刚坐下的时候，拿着手机拍了一下桌子上的菜单……
“明白，请稍等。”
女服务员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翻译，夹着菜单走远了。
此时是下午五点多，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虽是夏季，但余晖照射下的城市温度没有那么高，大概二十三四度，还算舒适。
他们两个的桌子是露天的，韩小羽坐在木制凳子上，目光一直放在路过的美女身上。
全世界都知道俄罗斯盛产美女，韩小羽今天也算第一次见，内心深处不禁乐开了花。
“冲浪部的少女们不够你看的？”
“你不怼我两句你能死？”韩小羽气鼓鼓的骂道，“我这是在养眼知道吗？秀色可餐明白吗？”
“那一会你的烤鱼就别吃了，反正你光看美女就能吃饱了。”
韩小羽：“……”
不一会儿，女服务员把饮料和烤鱼端了上来，两个人边吃边聊天。
“那个鸭舌帽，就这么放过他了？”
“要不然呢？我要开枪杀了他，一旦被人发现，整个列车上的旅客都别想走了。到时候就会牵扯出太多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可是有任务在身的。”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吃完饭，去找个翻译，然后找酒店。语言不通实在太麻烦，又不能每次都用手机翻译。明天早上我们就出发去圣彼得堡。”
“那为什么不去圣彼得堡找个翻译？”
江永檀掏出手机，对准街对面的一个招牌拍了个照，屏幕上瞬间就将招牌上的俄文翻译了过来——“易茂翻译有限公司”。
“就近原则。”江永檀吐出一根鱼刺。
两个人吃完饭，便踏入了易茂翻译公司的大门，里面几个大长腿的俄罗斯的妞热情款款。
江永檀用手机说明了来意，一位身材还算娇小的金发蓝眼女孩走了过来。
“你好，很高兴能够帮您。”女孩说的是中文，口音有那么一丢丢怪异，但两人还是能够听懂听明白。
“我叫安吉娜，按照你们中国人的叫法，你们可以叫我小娜。”
不应该是什么什么娃么？韩小羽心里想。
安吉娜抽出两张带靠背的椅子，示意两人请坐，她自己则是坐在对面，开始询问翻译工作的内容。
“我们明天要去一趟圣彼得堡，可能有点远，但我们需要一个翻译。”
这些翻译经常跟随大老板满世界飞，去参加什么展会、商贸，甚至是会晤一些重要领导人。
距离650公里的圣彼得堡，当然不在话下。
“没问题，我的时薪是一千五百卢布，不知二位可否接受？”
江永檀点了点头。
“明天早上出发，为了不那么仓促，我们可以在圣彼得堡住一晚上，第二天再返回。请放心，直到我们返回莫斯科，你的工资我都照常给你。”
安吉娜妩媚一笑，她故意把时薪说高了一些。面前这位年轻人气质不凡，英俊帅气，哪怕明晚提出过分的要求，她都可以考虑考虑。
当然，安吉娜的想法韩小羽自然是不知道的，他要知道这个金发蓝眼的妹子是这么想的，肯定要大喝一声。
“妹砸，哥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哦！”
第一百四十章 深夜座谈会
“这是我的名片，请收好。”安吉娜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淡金色的卡片，递给江永檀，“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
“我明早上来这里找你就好了。”
“也校”安吉娜完，又把卡片放回抽屉里。
韩羽和江永檀出门的时候，外面基本黑透了。两个人又采用就近原则，在附近找了个酒店。
莫斯科车站前，是一条宽阔的大马路。马路很干净整洁，很有年代福两侧屹立着两排煤气灯，要不是中间有两道有轨电车的轨道，韩羽都觉得自己穿越了——穿越到十九世纪的欧洲，差点就幻听到马蹄声阵阵了。
马路两侧的建筑普遍都没超过十层，多数以米黄色的浅色系为主，大块的外墙采用切割技术，很有质福
两个人根据导航出的路线，闲庭散步，慢悠悠行走。突然，韩羽浑身一阵发痒，这才呼唤江永檀走快一点。
酒店在莫斯科当地还算有名，又是离火车站最近的酒店。两人进入客房，开始猜拳决定谁先洗澡。
韩羽出的是石头，江永檀出的布。
“来来来，三局两胜三局两胜。”他不要脸的。
不愧是衰仔，仿佛臭手加身，韩羽连着三次输给了江永檀，他也不好意思再七局四胜了……
酒店的卧室很大，房间内的设施只有两张单人床和一张茶几一台电视。两个人躺在床上，跟躺在k3列车上没多大区别。
电视机里播放的全是俄罗斯的电台节目，那些俄语更像是一种咒语，语速极快，两个人根本听不懂。
韩羽觉得有些吵，索性关闭羚视。
“话，你为什么不要安吉娜的名片？”
“你看不出来她的眼神吗？她分明对我有意思。”
韩羽当然看见那个妩媚的眼神了。
安吉娜看向江永檀笑眼盈盈，看向自己犹如看见一条原产西伯利亚的哈士奇。不，任何人看见哈士奇都有逗一逗的欲望，可安吉娜看向自己的目光完全没有兴趣。
害得韩羽尴尬的一直在挠又油又黏的头发。
“你有什么梦想吗？”江永檀问道，俨然一副无聊到准备开启夜谈会的模样。
“有啊，钱，数不尽的钱。”
“我不是指这个，具体点的事物。”
“超跑，妹子。”
“兄弟，咱能不能别这么俗？”
听闻江永檀的话，韩羽一下子来了精神。
想当初，他跟段家晟在嘉兴拉面摊足足辩论了半个时，也算是据理力争舌战群儒，到得最后，段家晟都语无伦次张口结舌了。
眼下他可以把那些话再重复一遍，他还真不怕怼不过面前的江永檀。
“那，敢问江兄，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复仇。”
“我又没有家族被灭，爱人被杀的经历，我的梦想就是超跑和妹子啊。”
江永檀略微犹豫，仿佛思考了一下，道：“那我换个问法，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超跑，妹子……”
江永檀：“……”
他已经放弃跟韩羽的对话了，这子油盐不进，脑袋瓜里只有那些俗到爆的东西。
这是两个融一次深夜谈心，k3列车上或是黑龙江的旅店里，两个人也在半夜聊过，可聊的内容都不及这次富有深意富有人生哲理。
见到江永檀不吱声了，韩羽又欠欠儿的问：“那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复仇……”
“我靠，白问！”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整间屋子静悄悄的。静默持续了足足五分钟，韩羽都以为江永檀睡着了。
“我觉得，男人活着就是为了责任二字吧。”
“你跟梁晨一样，都是牛逼哄哄的大人物。当初在嘉兴虹站发生意外的时候，梁晨也给我打过电话，让我快点跑，还留了遗书给我。俗话得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可我没有一丁点能力，遇到事情我只能做逃跑的那个人，我只能混吃等死度过一生啊。”
“我觉得，你还是有能力的，你的第二人格……”江永檀低声道，话一半戛然而止。
他知道韩羽是双重人格，韩羽在列车上跟他谈论过这个事情，连带着那个记忆，那个下雨的悬崖，韩羽都跟自己了。
他的很详细，当时的江永檀仔细回想了一下，整个冰之国所有的悬崖都跟他嘴中的细节对不上号。
他还答应韩羽，这次任务结束回去，会陪他挨个悬崖走一遭，看一遍。
“我有能力，我当然有能力了，我另一个人格想杀死你跟摁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吹牛吧你。”江永檀认真的，“我从马国主那里旁听侧击了解一些，不就是川雅居么，我也可以给它夷平。”
闻言，韩羽一愣。
他知道江永檀实力很强，毕竟被评为冰之国最强的年轻御灵者。可他不知道江永檀强到可以跟他的第二人格相提并论。
“你吹
^0^
牛呢吧？你能夷平整个川雅居？”
他在几个月前回过一次川雅居，虽那个区早已翻新重建，但占地面积和以前差不多大。
那是个十分广袤的区，他站在区中间的喷泉旁，内心满是震撼。
我十岁的时候曾把这里夷为平地？当时的他满心的不敢相信。
眼下，他也不相信江永檀的话。虽不是什么光荣之事，但要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夷平川雅居，他岂不是很没面子？
“没吹牛，我的御灵挺强的。”
“那，你跟梁晨谁厉害？”
“不知道，我们又没打过。”话音刚落，江永檀又话锋一转，“过几应该可以打一次，冰之国的第一灵比赛也快举办了。”
“第一灵比赛？”韩羽不解。
“嗯，御灵者考核是在整个莫城学院里选拔出最强的学员。第一灵比赛则是选拔出整个冰之国里最强的御灵者，没有年龄限制，冠军将获得冰之国最强御灵者的称号。”…
“我靠，你跟梁晨都会参加？”
“会参加，但进不了决赛。我们跟先锋团将军团的那帮大佬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其实不光是冰之国，整个灵世界都有第一御灵者的比赛。灵世界最中心地带，有一个城市，我们都叫它‘中城’。是城市，其实跟一个国家差不多，那里每四年会举办一次下第一御灵者的比赛。”
“我们冰之国有人获得过冠军吗？”
“近几十年来没有，马国主也不允许冰之国的人参加那个比赛。真的，那里鱼龙混杂，没准就发生了什么意外而丢了命。”
“我不信，光凭下第一御灵者的称号，就应该有很多人趋之若鹜。”韩羽撇了撇嘴。
这种级别的比赛，他倒也想一睹为快。
“称号固然没有性命重要啊，下第一御灵者的比赛，除了最终获胜的，基本没有人能够活着回来。”
“真惨烈。”韩羽只用三个字就概括了。
他立马就打消了观看比赛的欲望，他怕被选手的御灵波及到。
“那种比赛我也只是听，并不太了解。”江永檀完，翻了个身，又将被子掖好。
“你要睡觉了？”
“要不然呢？跟你这种俗人没什么话题可聊，我们明早上还要出发行动呢。”
韩羽没回答，也冲着相反的方向翻身。
酒店的床铺很柔软，比k3列车上的床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即使白睡得足够多，躺在这么柔软的床上，韩羽还是很快入眠了。
他又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前往圣泵堡的途中遭遇了山体滑坡，三人搭衬火车被困在原地，久久不能前进，然后乘客起了暴乱。
有的拿起行李架上的行李拼命的砸在地上，有的则是在砸车窗玻璃。
慌乱之中，江永檀拽着安吉娜就跑了。
就跑了……
跑了……
真的，安吉娜的身材属于娇型的，不像张辰西那样高挑。可一头金发很漂亮，有种异样的美。淡蓝色的眼瞳犹如一汪清澈的湖水，总体来，也算是个美人。
江永檀在梦里拽着安吉娜逃跑，也算情有可原。
第二大清早，两人起床洗漱。易茂翻译公司还没开业，大门上挂着一把金黄的大锁。
清晨的微风有些凉爽，吹在身上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江永檀领着韩羽走进一家服装店，服装店也是刚刚开门。
俄罗斯人崇尚皮装，秋冬两季御寒的衣物大部分都以皮草为主。事实上，皮衣确实有高贵、华丽、时髦的特点，深受俄罗斯饶喜爱。
两个人在服装店里左逛逛右瞧瞧，最终都选择了皮夹克。
江永檀倒还好，他本身身材颀长还有气质，黑皮夹穿在身上仿佛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十分有范儿。夸张点，都可以直接拿去参加时装展了。
韩羽就显得有点土掉渣了。
虽韩羽长相也算帅气，可他瘦弱的身子撑不起皮夹克。他又挑了一件深棕色的亚麻裤，整个人看起来犹如一个……猴子。
一个穿着皮夹磕猴子！
韩羽盯着镜子瞅了好几分钟，默默叹了口气。
唉，都瘦子穿衣好看，可真正跟有胸肌有肌肉的男人比起来，还是显得浓浓的乡村范……
苍啊，连我这张英俊帅气的脸也拯救不了我的气质吗？他内心仰头长叹。
第一百四十一章 神秘历史的面纱（1）
有人说，“每个人都应该到过一次俄罗斯，因为它波澜壮阔的历史。每一个来过俄罗斯的人都应该去两座城市，莫斯科和圣彼得堡，因为它们如同双胞胎姐妹，却有着迥异的性格。”
韩小羽听过这句话，却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沿途的美景，品一品这段话的含义。
因为他面前摆放的黄油鸡卷和罐装牛肉实在太好吃了。
与安吉娜汇合之后，三个人选择到附近一家餐厅购买了一些早餐，然后便登上了开往圣彼得堡的高铁。
高铁全程四个小时，韩小羽和安吉娜坐在了一起，江永檀独自一人坐在了远处。
倒不是韩小羽想和安吉娜这个大美女坐在一起，而是江永檀率先抢占了那个单独的座位。
他确实不想跟安吉娜有任何瓜葛。
“基辅黄油鸡卷，世界上最好吃的鸡卷。肉是鸡腿肉和鸡胸肉，嫩滑富有嚼劲，口感十分有层次感。”安吉娜淡淡的冲着韩小羽说，完全一副莫斯科美食家的模样。
韩小羽不断的点头。
他咬了一半，从断层看去，里面鲜嫩多汁。外皮是面粉，很脆，里面还有土豆丝和几片蔬菜，营养均衡，确实是一道美食。
“罐装牛肉采用焖制，更容易锁住牛肉本身的香味，搭配土豆萝卜蘑菇等配菜，吃多少都不会腻。”
“你好像很懂的样子哦。”韩小羽边砸吧嘴边问。
“任何一个姑娘都喜欢美食，又在美食和节食中苦苦挣扎。”
韩小羽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翻，吉安娜虽然属于娇小的类型，可身材十分苗条，目测体重不过百。
“你也节食吗？”
“当然，要不然哪来的好身材？”
韩小羽吞下最后半截鸡卷，扭头看向窗外。窗外是一片蔚蓝色的河，河上屹立着一座笔直的大桥。
河面不是很平静，颇有一种五光十色波光粼粼的美感。
“喂，我问你，你的朋友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韩小羽差点被这最后一口鸡卷噎到。
“你要干嘛？”他连忙喝了两口水，然后问道。
“我觉得你朋友很帅气，出手又阔绰，是个好男友的选择。”
韩小羽知道外国人都不拘泥，不墨守成规，思想比较开放。但他实在没想到安吉娜的性格如此……别具一格。
他又想到昨晚与江永檀的夜谈，于是赶紧说道：“我跟他也不是很熟，只是临时被分配到一组罢了。”
看见安吉娜在那里旁若无人的整理衣衫，好让胸围更加傲人，韩小羽又连忙说道。
“不过，你别看他帅气，据说他喜欢……男人！”
一位驮着背，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给小屋的炉子添柴火。
这是一间不足30平米的小平房，只有一个脏兮兮的柜子和一张老旧的大床，人坐在上面嘎吱嘎吱的响。
他看起来大概七八十岁的样子，满脸皱纹，行动很慢，刚刚端起柴火还砸到了自己的脚。
炉子上放着一个生锈的铁锅，老人把盖子打开，里面炖着土豆萝卜和牛肉。
这不就是我刚吃的罐装牛肉吗？韩小羽心里泛起了嘀咕。
“我就是科尤金，请问你们几位是什么人？”老人头也不抬的问道。
几分钟前，科尤金正在准备午餐，两男一女三位年轻人敲开了紧闭的房门。
“这两位来自中国，来这里调查‘迪娅特洛夫事件’的特工。我是他们的翻译，我叫吉安娜。”
当迪娅特洛夫五个字出现的时候，老人的神情明显一顿。接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从他眼底流出，转瞬即逝，而后又恢复了老人该有的浑浊且扩散的目光。
“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是个快死了的老头子。”
吉安娜将科尤金的话翻译了过来，江永檀微微一笑。
“科尤金，迪娅特洛夫事件的唯一一位幸存者。这是一起登山队遭遇雪难的事件，但其中疑点重重。在警方给出的信息中，你们这群人是经验丰富的登山者，不应该被团灭在雪山里。而且还有目击者称，在雪山中看见了金色的火球。”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早已烂在了科尤金的心里。
这场意外里，他奇迹般的生还，回来之后有很多记者和警方来向他取证，他都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事情的真相。
屋子里的气氛徒然凝固，只有炉子上的铁锅滋滋的冒出声响。不一会，锅里的食物都煮熟了。
老人又慢吞吞的从柜子里取出盘子和勺子，自顾自开始吃饭，仿佛屋子里并没有那三个年轻人的身影。
江永檀平缓的伸出右手，摆出手枪的造型，食指瞄准老人右手握着的勺子。砰的一声轻响，一个乳白色的子弹自其食指上射出，直接打碎了勺子。
“我不想对老人使用暴力，但请你尊重一下我。”
老人猛地扭头，身形突然敏捷起来，他两步迈到江永檀的面前，目光死死的盯着他摆出手枪姿势的右手。
“你是御灵者？”
老人的声音里满是惊讶，就算听不懂俄语的韩小羽也能看出来老人很震惊。
“是的，而且我猜到你也是御灵者了。”
科尤金的目光也没有一开始那般浑浊了，仿佛重新拾起了期待。他的表情时而痛苦，时而释然，时而纠结。他在内心里犹豫半天，到底要不要对这个年轻人供述事实。
他幸存归来，放弃了所有关于御灵的东西，也放弃了一直引以为傲的赏金猎人的身份。半个世纪以来，没有一个御灵者来找过他。
他淡出了所有人的视野里，仿佛一个孤魂野鬼。
“事件过去了半个世纪，现在提起又有什么意义？”科尤金问道。
“我的任务就是过来了解这件事情的真相，回去上报给派我过来的人。”
“谁？”
“冰之国国主。”
科尤金又一次陷入沉思。
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回灵世界了，并不知道冰之国的现任国主是谁，但肯定是一位德高望重，手握大权的大人物。
在他年轻的时候，也接触不到国主这种级别的人物。他只是土之国的一位最不起眼的御灵者。
当然，他也并不知道冰之国和土之国现在是敌对国家的事实。于是，科尤金回到那张大床上，开始长篇大论。
他说的很慢，特意留给吉安娜一个字一个字翻译过去的时间。
时隔五十多年的未解事件，也在韩小羽和江永檀的面前徐徐展开。
第一百四十三章 意外发生
莫斯科时间早上六点，韩小羽被一阵闹钟铃声吵醒。他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目光看向隔壁床的江永檀。
“你……你定的闹钟？”
“对啊。”
“不是说不想急促吗？不是说随性一些吗？干嘛定这么早的闹钟，外面天还没亮呢，就扰人清梦！”
“情况有变啊，我们得再去一趟乡下。”
江永檀说完，开始去卫生间洗漱。韩小羽猛地坐起，只觉大脑里一片空白。
不一会，江永檀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韩小羽瞄了一眼，倒觉得这画面似曾相识。
江永檀和梁晨一样，身材都很颀长，还有小山包似的隆起的肌肉。不同的是，江永檀这一头浸湿的长发，颇有一丝性感的味道。
“你去隔壁叫一下安吉娜，告诉她我们一个小时后出发。”江永檀边擦头发边说。
“咚咚咚。”
韩小羽敲响了安吉娜的房门，里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接着房门打开。安吉娜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一览无遗，韩小羽差点鼻血喷两圈。
“我……我朋友说一个小时之后出发，再去一趟乡下科尤金的家。”
安吉娜打了个哈欠，微微点了点头，房门再一次关闭。
韩小羽回到房间的时候，江永檀已经吹干头发穿好衣服了。
他的皮夹克挂在衣架上，上身是干净整洁的白色衬衫，下身是修长笔挺的西服裤。他正端坐在椅子上，依然低头盯着那个记录的小本子，仿佛在沉思。
“还在看啊？还有什么遗漏吗？”
“这件事情并不简单，在民众眼里，这也是一件未解之谜。当初马国主第一次交代我这个任务的时候，我也上网搜过两次，能看出来迪娅特洛夫事件扑朔迷离，暗藏玄机。”
“此话怎讲？”
“网上的资料说这是一起诡异的登山事故，雪山遇难第一怀疑的就是雪崩，但这几位遇难者都是经验丰富的登山客，遭遇雪崩的概率不大，而且他们的死法实在太诡异了。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件事情跟宋威还有那个少年有关。现在的问题是，宋威和那个少年为什么会出现在雪山上？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历史不会重演，后人也不会得知历史的真相。”难得的，韩小羽又吐出一句象牙来。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决定实地考察一下。一会我会给互通点的于任语打电话，让他转达马国主，我也要登一次乌拉尔山脉。”
“等等等等一下！”韩小羽心里一片震惊。
你他吗有病吧？人家马君说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我们的任务就是过来拜访一下科尤金，老头都没请我们吃他锅里的牛肉！现在拜访也拜访完了，我们打道回府不好吗？你可说过要陪我一起去贝加尔湖看一看的。
“檀哥，我知道你勇猛无敌，我知道你是男人，责任二字贯穿一生。但没必要亲自去雪山上调查吧？这都过了半个世纪了，还能调查出什么啊？”
“放心吧，我也得经过马国主同意才行。k3列车每周发一次车，我们一时半会也回不去。”
韩小羽点了点头，只能寄希望于马国主。希望马君可以义正言辞的拒绝江永檀这个想法。
韩小羽也去洗澡了，不一会，安吉娜也收拾好了，三个人一同搭上昨天乘坐的汽车，再一次来到科尤金的小屋。
可眼前的景象，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昨天虽然简陋但矗立的好好的房子，如今已经化作一片废墟。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到处都是焦黑一片。
几名警察正在拉警戒线，阻隔了记者和围观的路人。还有一些穿着生化服似的专业人员，正蹲在地上提取样本，准备拿回局里检验。
“怎么回事？这里被人烧了？”韩小羽问道。
他这句话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任谁看到这一幕，都能猜出来这里被人放火烧了。
江永檀微微眯起眼睛，他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
正如他在列车上跟韩小羽说的，不论哪次任务，仿佛一直有人跟他们作对似的。k3列车上，鸭舌帽男子携带炸弹。这次他们刚离开科尤金的小房子，第二天就被人烧了。
当然，也可能是科尤金自己所为。
“你们两个等我一会，我去打个电话。”
江永檀边向另一个方向走，边从怀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于任语的电话。
“喂，互通点于任语吗？我是江永檀，我现在在俄罗斯境内执行任务。麻烦你立刻通知一下马国主。”
“好，我拿笔记一下。”于任语从茶几上抓起纸和笔，“你说吧，慢点说。”
“这次任务首先有土之国的御灵者阻拦，企图用炸弹炸毁我和韩小羽所在的列车，接着科尤金的住所也被人放火烧掉了。这边事件错综复杂，我想请求前往乌拉尔山脉进行调查。”
电话挂断，江永檀领着韩小羽和安吉娜又踏上返回的汽车。汽车两侧都是两排座椅，依然是韩小羽和安吉娜坐在一起。
“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人？”
闻言，韩小羽一愣。
确实，昨天让安吉娜翻译的话题实在过于神秘，包括江永檀射出去的那枚乳白色的子弹，一看就是超能力。安吉娜能忍到现在才发问，显然也是个好奇心不强的姑娘。
“我们……就是来自中国的特工啊。”
“感觉你们两个很神秘，一定在调查很重大的案件吧？迪娅特洛夫事件我之前也略有耳闻，说实在的，警方公布的那些资料一看就是假的。”
韩小羽心虚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想你们还是放弃吧，你们刚调查完科尤金，科尤金的房子就被人烧了。光天化日之下，能放火的绝对不是普通人，一定有某个实力强大的组织在暗中支持，你们两个寡不敌众。”
韩小羽刚想说一句谢谢，汽车突然一个急刹车。
乘客们一阵惊呼，有的在谩骂司机，有的则是在抱怨撞到了脑袋。汽车的车门突然被人打开，接着一大群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闯了上来。
他们谈不上凶神恶煞，但一看就是拦车打劫的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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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与黑帮的交战（1）
韩小羽莫名想到《天下无贼》里的一段桥段。
“打，打，打劫！”范伟结巴的喊，“IC、IP、IQ卡，通通告诉我密码！”
韩小羽在心里想，要不要学着影视作品里的角色，举着手，说一句“最烦你们这些打劫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其实这些人并不是劫匪，而是黑帮。
俄罗斯黑帮一度被人认为是世界第一黑暗势力，尽管历史不及意大利西西里，名气不及日本山口组，但它确实是一直存在的。
这一群人便来自“心峰派”，心峰派是十年前成立的，在当地名气还算一般。创立者是个日本男人，名叫吉田正雄，帮派里的成员都叫他雄老大。
几年前，一帮恐怖分子劫持了圣彼得堡的一家大型超市，超市里的员工全部沦为人质，就连当地的警方都解决不了。正当焦头烂额之时，吉田正雄带领几百人来到了超市正门，跟恐怖分子的头头进行谈判。
当然，谈判结果破裂，两伙人当众火拼。
其实，吉田正雄压根就没有谈判的想法，他只是带人过去灭了那群恐怖分子。他想要告诉世人，在他的地盘里轮不到任何人撒野。
吉田正雄就是这样一个人，一生崇尚暴力，任何事都是武力解决。损失五十几名成员，心峰派也在这次交火中取得了胜利。
虽说剿灭了恐怖集团，但人质也是死伤掺半。警方迫于舆论的压力，还是将吉田正雄关押了起来。最后又迫于心峰派的实力，又将雄老大提前释放了。
几年发展，心峰派的规模已经壮大。目前帮派里的成员人数高达上万，甚至有冲出圣彼得堡的趋势。
吉田正雄今天早上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显示的是非正常号码，只有两个原因，一是电话来自国外，二是对方刻意避免暴露自己。
吉田正雄本不想接这个电话，但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无奈还是接听了。
“我想请心峰派帮我除掉个人。”电话那头是个男人，声音很严肃浑厚，听起来是个一丝不苟的男人。
“我可以给你2000万美金的报酬。”
2000万美金，这个数字对于普通人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但吉田正雄何许人也？堂堂心峰派老大，在圣彼得堡这座城市里掌握了无数条资金链。
“朋友，心峰派不是暗杀别人的恐怖组织，黑道也有黑道的规矩。”
“我不太懂黑道有什么规矩，但我说的2000万美金只是一半的押金。事成之后，我可以再付另一半。4000万美金除掉一个人，不划算吗？”
闻言，吉田正雄陷入沉思。
4000万美金确实是个诱人的数字，心峰派每年供奉给警方的钱也就3000万美金，他也可以借用这笔钱将心峰派的规模再壮大一番。
“我答应你。说吧，你想暗杀哪位领导人？”
对方既然能舍得出如此庞大的资金，必然是要铲除某位大人物。可听筒里的男人却哈哈一笑。
“不不不，只是一个孩子，来自中国，头发帘很碎很长。”
孩子？4000万美金只买一个小屁孩的命？
“我现在无法赶往俄罗斯，所以只能花钱请人摆平了。放心吧，你的银行卡里已经多了2000万，事成之后，我会把另一半转给你的。”
“你是谁？为什么会有我的银行卡号？”吉田正雄惊讶的问道。
“名字就算了，我可以告诉你我的代号。S，我的代号是S。”
汽车里吵闹声一片，所有乘客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或许也意识到了，只不过战斗民族的本性让他们根本不惧怕这群闯上来的男人。
领头的黑衣男大声说着俄语，韩小羽和江永檀听不懂。但周围的乘客慢慢的降低声音，目光四处寻找，最终停在了韩小羽身上。
What？干嘛一个个的都看着我？
“他们……他们的目标是你。”安吉娜在旁边小声提醒道。
“不是吧？我又没招惹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领头的男人说，大家安静，他们在找一个碎刘海的中国男孩……”
韩小羽下意识的将头发帘往两边梳理一下，变成中分，好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日本人。
“八嘎亚路！”他又怒目大喊。
其实这些都是多余的，整个汽车里只有他和江永檀是亚洲面孔。江永檀的头发比他长，比他厚，能算得上碎刘海的只有他一个人。
领头的男人又叽叽咕咕说了一大堆，身后几名黑衣男径直朝着韩小羽走来。
他的心脏就要跳出来了！
他紧张害怕到了极致，差点尿裤子。这群人不由分说来抓他，没准还会对他上刑。什么烙铁烙他，沾了盐水的鞭子抽他，五马分尸就地活埋，他统统想了个遍。
重点是这群人为什么抓他啊，他要有什么惊天大情报倒也行，他一问三不知，想招供都没法招。
这时，江永檀站了起来，阻拦了这几位歹徒。
哇，檀哥，还好有你在啊。韩小羽内心感激涕零。
“你帮我翻译，为什么要抓他？”江永檀冲着安吉娜说道。
“他们是心峰派的，他们的老大派他们来的，说是有人花钱买这个男孩的命。”安吉娜乖乖的进行翻译。
“心峰派？”
“圣彼得堡最近几年新建立的黑帮，据说心峰派的老大还有一支由特种部队组建的杀手团，专门暗杀各类领导人。这几年心峰派在黑帮战争中日益壮大，甚至建立了自己的帝国。”
江永檀眉头微皱，他实在不想和这帮人起冲突。倒不是害怕心峰派，如果使用御灵，他可以瞬间将这辆汽车里的所有人全部杀死。
可是这里是俄罗斯，世界上科技讯息最发达的国家之一，他要使用御灵，没准明天就上了国际新闻头条。
他刚想说话，兜里的手机响了，那是一条于任语发来的短信。
“你的请求马国主已经同意，并且派出梁晨和段家晟去支援你们，一天就可以跟你们汇合。另外，发生任何麻烦都可以武力解决，马国主承担所有责任。”
江永檀笑了，笑得很开心。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安吉娜和韩小羽，说道：“马国主已经给我答复了，梁晨和段城主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先把这些人解决掉，晚上我们一起扫平心峰派。”
他的语气很淡然，完全透露着漫不经心的味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韩小羽觉醒
伊万马维奇坐在人群中间，望着刚刚上地铁的安吉娜和韩小羽，忍不住会心一笑。
他掏出手机，在群聊里发送了一则语音：“发现目标了，在我这里。”
他是心峰派的头号元帅，已经在心峰派效力六年。他只有三十出头，却达到了人生巅峰。
伊万马维奇从小父母离异，他并不是爱的结晶，而是意外。
他从小就爱惹是生非，企图吸引别人的注意，得到的却全是谩骂和责怪。小时候的他身板很瘦弱，父母完全不管他，于是，他便独自一人在街头流浪，专门抢劫妇女或是小孩的食物和钱财。
后来成年之后，他也参加过一些工作，但由于脾气暴躁喜欢暴力的烂品格，经常被腆着大肚子的老板教训，直至开除。他一生从事过很多职业，加油站员工，快餐店服务员，洗车场员工……没有一个工作任职超过两个月。
心峰派刚刚成立那会儿，他毫不犹豫的报名加入。也正是多年打架斗殴的经验，让他屡战屡胜，被雄老大提拔为元帅。
当今心峰派，除了雄老大之外，只有两个大元帅。
今天一早，吉田正雄就给他发了消息。那是一张照片，韩小羽的照片。
照片明显是偷拍的，地点是在某个学院的某一个角落。人脸很小，放大几倍之后几乎糊了，但还是勉强能对比出来。
其实早上还有另外一个人找到伊万马维奇，那是个穿着亚麻色外套的男人，他将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盒子递给伊万，说道：“这是威力惊人的炸弹，希望可以派的上用场。”
伊万当即掏出怀里的格拉齐手枪，这是一把俄罗斯军队备用的手枪，又名雅利金，弹夹容量17发。
“我并不觉得我需要炸弹。”
他确实不需要炸弹这种东西，他手下这几百人都佩戴枪支或是刀棍，十几人一伙，分散在行驶当中的所有地铁里。
这十几人当中，又两两一组，分散在每一节车厢里。
这是一张地毯式搜索的网，只等目标落入。
当然，即使韩小羽他们不搭乘地铁也没有用，因为被劫车的地方，方圆十公里之内都已经被心峰派封路了。
“朋友，劝你还是拿着吧。不抱有必死的决心，是杀不死那两个人的。”亚麻外套的男人拉开衣摆，露出皮带上满满的火柴盒。
伊万马维奇很震惊，这个男人居然随身带了这么多炸弹？
好在对方只是笑了笑，“这些炸弹都杀不死那两个人，他们很强的，超乎你意料的强。”
伊万突然很害怕面前的男人引爆这些炸弹，这些炸弹足以炸死他们所有人。为了不刺激对方，伊万还是接过了男人手里的火柴盒。
伊万站起身，独自一人走到韩小羽的车厢，一屁股坐在两人对面。他抬头打量着少年，少年满脸不知所措，大写的惊慌。
任谁也看不出来“强”字，这男孩分明就要尿裤子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伊万问道。
韩小羽当然听不懂了，倒是身旁的安吉娜扯出一丝苦涩的笑，说道：“不知道，你是谁？”
其实她也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
“我叫伊万马维奇，心峰派的元帅。我不知道你们招惹到了什么人，但确实有人花钱想买你们的命。”
说完，伊万拿出他的格拉齐手枪，枪口直指韩小羽。
“对不起了朋友们，我也是奉命行事，或许你们永远也无法到达地铁的终点站了。”
“他是中国人，听不懂俄语，我给他翻译一下。”
安吉娜小声的冲着韩小羽翻译，末了，她又多问一句：“韩，我们是不是会死在这里？你没有江的那番身手和能力，是吧？”
韩小羽没回答，他已经心急如焚了。
他当然没有江永檀大佬般的身手了，更没有那些变态的御灵。他手无缚鸡之力，眼看着葬身他国。
不知道他的尸体会不会被运回去？运回哪里？沈阳还是灵世界？
韩小羽一着急的时候就爱胡思乱想，可无论他怎么思考怎么想，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对方只要轻叩扳机，那把漆黑的手枪可以瞬间断送他白烂又平凡的一生。
伊万目光一滞，因为他看见少年竟然脱下鞋子。他不禁想道，难道中国人有死前脱鞋走的风光这一说法？
下一刻，韩小羽直接盘腿坐在座位里，俨然一副老僧入定开始冥想的样子。
吗的，一定要使用出御灵啊，我亲爱的第二人格。再不觉醒，老子就死翘翘了。
“他这是……”伊万好奇的问道。
下一刻，韩小羽突然睁开双眼，只不过并没有御灵出现，而是他突然想到，自己的裤兜里还揣着那把3D打印手枪！
早上出发的时候，江永檀特意叮嘱自己带上武器的。
只不过，那把手枪的弹夹容量只有两发。两发子弹想解决掉所有人简直天方夜谭，他最多打死两人，剩下的人再掏枪射他，他还是必死无疑。
他的目光停留在伊万的背后，那是地铁的窗户。这列地铁比较古老，窗户是那种可以任由打开的金属窗户。伊万背后有窗户，那么他的身后肯定也有一模一样的窗户。
他必须先解决掉眼前这个大元帅，然后打开窗户，带着安吉娜从窗户跳出去。
列车行驶速度大概80迈，摔下去保护住头部应该不会死，最多骨折受伤。受伤总比被人开枪打死强！
心中主意已定，韩小羽冲着安吉娜说：“帮我告诉他，我可以给他钱，让他放过我吧。”
“呵，心峰派的元帅，每个月的工资高达80万卢布，你一个年轻人能有多少钱？”伊万回道。
“我钱包里有一张500万卢布的卡，我可以送给你。”
闻言，伊万一愣。
500万卢布顶他半年的工资了，他倒可以先收下这笔钱，然后再杀死对方。人财尽收两不误，岂不美哉？
韩小羽说完，便伸手指了指裤兜，意思是钱包就在这里。见伊万没有反应，韩小羽便将手伸进兜里。
然而，伊万并没有等到那张存有500万卢布的银行卡，他看见的，是一柄乳白色仿佛硬塑料制造的手枪。
韩小羽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他的手在裤兜里的时候就拨开了保险栓，枪口刚刚露出来便扣动扳机。
子弹射出，打在了伊万马维奇的右肩膀上。
韩小羽来不及看伊万的反应，以及车厢里其他乘客的惊慌失色和抱头乱窜。他瞬间回头，冲着窗户又开了一枪，窗户被子弹射出一个大洞。
他连忙抱起安吉娜，直接撞碎了玻璃，两道人影落地，滚了十多圈才停止身形。
所幸并没有滚入铁轨，一阵头晕眼花，浑身刺痛，胳膊仿佛都骨折了，但好在保住了性命。
“哇，真是惊……”
险字还没说出口，安吉娜身后枪声炸响，伊万中枪之后跑到窗户前，冲着两人跌落的位置连开数枪。
子弹有的打在了地上，有的打在了墙上，还有的打在了地铁车厢上，冒出一串火花。
但只有一枚子弹，打在了安吉娜的后背，射穿了安吉娜的肺部。虽然只有一枚，但也足够取走安吉娜的性命。
安吉娜刚刚站起身，随着子弹命中，又一次倒下。
这一幕怎么这么熟悉呢？仿佛似曾相识呢？
是啊，几个月前，那个叫苏文慧的女孩子也是这样倒在了韩小羽的面前。那次韩小羽和女孩的距离足有十几米远，这次安吉娜的身形就在韩小羽的面前。
有那么一瞬间，韩小羽觉得心脏很疼。
“你没事吧？”尽管浑身疼的要命，韩小羽还是扑了过去，着急的询问道。
安吉娜是面部朝下倒下的，她的背后，已经绽开了血痕，血痕隐隐放大。
“韩，我是不是要死了？”
“没有没有，你只是……你只是摔得很严重，我送你去医院。”
“可我……感觉我的右胸……好疼。”
这要放在以往，韩小羽绝对会说，右胸疼？要不我帮你揉揉？
可他现在已经没心情说白烂话了。
他只能将安吉娜扶正，好让她多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这里是地铁隧道，完全封闭的，空气其实并不新鲜，而且还飘浮一丝灰尘。安吉娜大口的呼吸，跟着咳嗽了两声。
“韩，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水性杨花？”
“没有没有……”他只能一个劲儿的说没有。
“我父亲是个酒鬼，经常喝醉了殴打我和妈妈，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便离异了。妈妈怕我受伤害，不被人待见，也一直未嫁。可以说，我从来没感受过来自父亲的爱。”
所以你见一个爱一个，我能理解。韩小羽心里说。
“妈妈在前些天病倒了，她孤苦伶仃的在医院接受治疗。如果我死了，还希望你能去看看我妈妈，她叫加莉娜，请对她保密。”
“好，我一定会去的。”
“其实，我骗了你们，我们翻译员的工资没那么高。我之所以把时薪要价那么高，是想早点凑齐妈妈的医药费，对不起……”
安吉娜说完，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没有安吉娜站在身前，那枚子弹必然会射在自己身上。不管是否出自安吉娜的意愿，她都为韩小羽捡了一条命。
尽管苏文慧和安吉娜跟自己不是很熟，但二人确实因为自己而死，他心底的愧疚之情又一次放大，仿佛被命运扼住了心脏，一阵刺痛。
心痛转眼变成了头痛欲裂，仿佛有人在撕扯他的灵魂。
呵，这就是御灵者么？韩小羽在失去意识前如是想。
伊万马维奇感觉很神奇。
他叫停了地铁，带领十几人往回走，却觉得越来越冷。
隧道的墙壁上已经结霜，虽然这里没有阳光，暗无天日的，寒冷些很正常。但外面正值初夏，这里怎么可能结霜？
他不禁将衣领拽严实，打了个哆嗦，继续朝前走去。
隧道里每隔五米都有照明设备，虽然光线很昏暗，但还能看清个大概。越往里走，越来越冷。
再走几步，伊万马维奇看见了两道身影，一个躺在地上，一个站在那里。他冲着身旁的人索要手电筒，啪嗒一声打开，强烈的氙气灯照射下，看清了两道身影的面貌。
正是那个少年。
“我在等你们过来。”韩小羽平静的说。
他的声音变了，从那种阳光男孩的温暖柔和声线，变成了浑厚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
这时，少年朝着自己丢来一个东西，落在伊万脚前，是一部手机。
伊万捡起，屏幕是亮着的，上面是翻译软件，写着“向安吉娜道歉。”
安吉娜是谁？就是躺在地上的女孩吗？
“你是在搞笑吗？哈哈哈……”伊万觉得很好笑，他杀了那么多人，难道每个人都要道歉吗？那得道歉到什么时候？
伊万马维奇丢掉手机，然后举起左手——实际上应该举右手的，可右手被少年开枪打伤了。
身后所有人都从怀里掏出武器，有的是斑蝰蛇，有的是堪比冲锋枪的谢尔久科夫手枪，全部都是特种部队使用的手枪！
“攻击！”
伊万的命令一下达，所有人都扣动扳机。顿时，枪声响彻整条隧道，有种过年放鞭炮的感觉，经久不息。
过了好一会儿，枪声停止，所有人都望向不远处的少年。
可并没有血腥的画面，少年的身上甚至看不见一个弹孔，仿佛所有的子弹全部不翼而飞。当然，子弹并没有凭空消失，而是打在了少年面前的淡灰色的冰墙上面。
冰墙转眼消失，少年的身形就站在那里。
他的眼瞳和头发隐隐透着灰白色，再加上嗓音的改变，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的天啊。”伊万感叹道，“见鬼。”
他当然看见了那面转瞬即逝的冰墙，他甚至联想到一路过来看见的冰霜也是这个少年所为。
“你他吗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韩小羽缓慢、哀而不伤的说着俄语，“神……”
话音刚落，伊万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那是一股力量，正将他往下按。
身后传来噗通噗通的声响，他费力回头，看见了剩余的心峰派成员全部跪在地上。有的低着头，有的头已经嵌在了水泥地里。
伊万马维奇终于抵抗不住这股巨大的力量，应声倒地。他又拼尽全部力气，奋力抬头，却看见了恐怖的一幕。
那是足以改变所有人人生观的一幕。
少年的双脚不在地上，整个人悬浮在空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地铁爆炸
此时的韩小羽犹如地狱魔鬼在人间的投影。
他的眼瞳灰白眼神涣散，灰白色的头发无风自飘，双脚离地完全悬浮在空中，像极了拳皇97里的最终boss。
除了伊万马维奇，剩下的心峰派成员并没有看见这一幕。他们已经被无形的压力压的喘不过气来，身体也被死死的定在水泥地上。
韩小羽向前飘浮，来到伊万马维奇的面前。
“道歉。”浑厚有磁性的嗓音仿佛来自地狱，平淡而又让人心生恐惧。
“我道歉我道歉，可我现在起不来。”伊万心急的回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中国的男孩为什么突然会说俄语了，但他现在再不道歉恐怕小命都要没了。
无形的压力被人瞬间抽离，伊万如释重负，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慢慢爬坐而起。
在他面前，十几把灰白色的长剑悬浮在空中，每一把长剑都微微冒着寒气。不是刀光剑影的寒光，就是单纯的寒冷的气息。
这些长剑仿佛都是固态冰所凝固的，但这种灰白色的冰确实是第一次见。
他忍不住想要摸一摸这些长剑的触感。
“天啊，太帅啊。”
有那么一瞬间，伊万马维奇想要就此退出心峰派，然后跟着眼前的少年混。少年仿佛来自中国的神，中国确实是一个充满神话色彩的民族，而伊万本身也是一个教徒。
“神啊，请受我一拜！”
伊万说完，单膝跪地，左手扶在胸前——实际上他应该用右手的，但右肩膀被韩小羽打伤，根本抬不起来。他就这样摆出了虔诚的姿势，如果再从怀里掏出戒指，简直就是求婚现场。
身后传来扑哧扑哧的声响，紧接着哀嚎声响彻整条隧道。
韩小羽操控着所有的长剑，飞速射向依然趴在地上的心峰派成员。长剑贯穿他们的身体，溅出十几厘米的血花。灰白色的剑身也被染成了诱人的红色，看上去鲜艳明亮。
伊万没敢回头，他猜到那些扑哧声就是利刃插在肉体上的声音，那一定血腥恐怖极了。
身后的心峰派成员跟他关系还不错，经常一起出去打架斗殴，他不忍心看这惨不忍睹的画面。
而且，他也害怕的直哆嗦。在这个少年的手里，他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去道歉。”
闻言，伊万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边喊着“是是是”边一跃而起，连忙冲着前方女孩的尸体跑去。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又是磕头又是掌嘴，伊万不断的说着对不起，我错了。
说完他又回头，冲着韩小羽继续磕头和掌嘴。
“神啊，请求您原谅我的罪行。我以后一定会忠诚，请让我跟随您，让我做您的手下。”
其实当初在加入心峰派的时候，伊万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是一个秋高气爽的秋天，他穿着破旧的羊绒外套——外套是在垃圾堆里捡来的，行走在圣彼得堡的街头。
他的目光不断的打量着四周，正搜寻今天的猎物。他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浑身都没有力气，只能将抢劫的目标定为妇女以及儿童。
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穿着黑色貂皮的女人映入眼帘。
就她了！伊万心中暗做决定。
他蹭的一下窜了出去，一把拽住女人的挎包，转身就跑。可万万没想到，女人的挎包链居然是藏在貂皮大衣下面的，他根本拽不动。
“你干嘛？”
伊万没回答，从兜里拿出弹簧刀，用力一划，好在包链是皮革制造，他的弹簧刀也算锋利。
一击得手，他飞速朝着胡同逃跑。身后突然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他扭头一看，吓得差点摔倒。
四名穿着黑色西服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正努力追赶他。
他连忙丢下挎包，想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没成想，四人依然穷追不舍。
尽管他常年斗殴打架，早已练成飞毛腿的逃跑本事，但两天没吃饭，让他体力不支，最后还是摔倒在胡同的尽头。
不一会，一辆崭新的黑色奔驰车从马路上驶来。车门敞开，吉田正雄走了下来，接着是那个穿着貂皮的女人。
后来伊万才知道，他抢劫的居然是雄老大的女人。
伊万单膝跪地，右手扶胸，虔诚而又坦然的说道：“老大，请原谅我的罪行。请让我跟随您吧，我想做您的手下，忠诚！”
雄老大犹豫了三秒钟，最后将伊万招入麾下。
他并不是看重伊万的虔诚，心峰派里的每一个成员都比他忠诚。他看重的，是伊万的逃跑能力。连着两天没吃饭还能跑那么快，www.uukａnsｕco相信他日后会有很多机会死里逃生……
韩小羽听到伊万要跟随自己，表情愣了一下，“可我并不需要手下。”
话音刚落，一柄灰白色的长剑凭空出现。长剑出现的一瞬间，伊万的身形就消失在原地。
他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刚跑几步，他便摔倒在地。
奇怪了？自己确实很久没运动了，现在的身体机能也远远比不上年轻时候，可不至于跑这几步就不行了吧？
伊万回头，看见自己的小腿上插着那把淡灰色的长剑。
长剑微微冒着寒气，甚至他的裤子都微微结霜。
“神啊，如果你不能原谅我的罪行，请让我挥刀自刎。”
伊万也确实是个狠角色，当即将插在小腿上的冰剑拔了出来，准备抹脖。
韩小羽空洞的双眼注视着一切，他嘴角一抽，似是嘲讽一笑，便收回了目光。
然而下一刻，伊万并没有挥刀，而是将藏在内衣兜里的火柴盒拿了出来，拼尽全身力气，朝着韩小羽丢去。
爆炸的轰鸣声响彻大地，站在地铁站里等待地铁的乘客都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紧接着雷鸣般的呼啸声从隧道里汹涌而出，甚至横扫而过的气流也将靠近站台的乘客吹趴下。
董迪并没有欺骗伊万，那确实是威力惊人的炸弹。
警察和消防人员20分钟后就赶到了干草广场地铁站，展开调查的同时也排查了很多嫌疑人，最后无奈事件没有任何进展，只能定为恐怖分子所为。
在爆炸发生的一瞬间，一位穿着白衬衫的年轻人从站台一跃而下，不顾保安和乘客的阻拦，快速朝着隧道里面奔去。
第一百四十八章 酒店汇合
江永檀找到韩小羽的时候，内心也一片震惊。
现场可谓一片废墟。
隧道里的水泥地很坚硬，但此时也被炸弹炸出数个大坑。光滑的墙壁也脱落一些成块状的石头，铁轨更不用说了，已经严重变形。顶部的照明设备也黑了一大片，满地玻璃碎屑。
韩小羽就静静坐在那里，蜷缩成一团。要不是江永檀打着手机的手电，都会误以为他是块石头。
“小羽，你没事吧？”江永檀慌忙问道，“发生了什么？”
他当然着急了。
他搭乘地铁，中途却被告知地铁停运，列车就停在隧道里，乘客们一片抱怨咒骂声。他索性打开窗户，翻身下车，沿着铁轨一路直线跑，跑到干草广场车站，也没看见韩小羽和安吉娜。
他给韩小羽打电话，也没人接。正当焦头烂额之际，隧道里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小羽？到底怎么回事？”
江永檀连连发问，用手扒拉韩小羽，可韩小羽一直不出声。
要不是还有微微的呼吸声，江永檀都以为这小子嗝屁了。
韩小羽的状态很不好，他的眼神空洞没有精神，头发也沾满灰尘，像极了战场无家可归的孩子，内心忍受着莫大的煎熬。
“他吗的，没死就吱个声！”江永檀气急败坏。
“安吉娜死了。”
其实江永檀早就猜到了，他之前拿着手机对着四周晃了晃，地上有很多残缺破败的尸体残骸，这是很恐怖的画面。
可安吉娜死了，跟你韩小羽有什么关系？你俩的关系有那么好吗？看你这表情莫不是想跟着殉情的意思？
虽然心中这么想，不过江永檀嘴中还是说着：“死……就死了吧，等我们完成任务，给她办个简单的葬礼。”
“她是因为我死的，没有她，死的人就是我了。”
闻言，江永檀大概了解了情况，这个金发蓝眼的妞可能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救了韩小羽一命，所以他才表现的这么……落寞。
“死亡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我们御灵者的道路就是要不断的面对生离死别。”
远处传来大批的脚步声，显然警察和消防员都赶到了，正往这里赶来。
“走吧，我们回酒店。你要是想为安吉娜报仇，等梁晨段城主到了，我们晚上一起研究研究怎样端了心峰派的老窝。”
江永檀说着说着就蹲下身来，准备背韩小羽从隧道另一头逃出去。
“我已经报仇了，我把他们所有人都杀了。”
身后传来低沉又浑厚的声音，揪起江永檀一身鸡皮疙瘩。这个声音很平静，说的内容叫人不寒而栗。
他猛地回头，看见了韩小羽莫名的笑容。
这也是一个平淡的笑容，平淡到可以草菅人命，仿佛世界的主宰。
“这就是你的第二人格吗？”
江永檀咽了口吐沫，缓慢的向后退去。
面对韩小羽的第二人格，他也有点紧张。
“没有，是我。我的第二人格早就沉睡了。”韩小羽又恢复了阳光大男孩的声音。
两个人回到酒店，电视机里已经在播放今天的地铁爆炸案了。虽然新闻主持人讲了一大堆听不懂的俄语，但江永檀看的还是劲劲儿的。
韩小羽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事实上，在两人刚回酒店的时候，韩小羽将事情的大致情况向江永檀汇报了一番，包括他的第二人格苏醒也一并说明。
然后，他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已经三四个小时了。
江永檀也不打扰韩小羽，让其自生自灭。
晚上七点，江永檀的手机响了。来电的正是梁晨，他和段家晟已经到达圣彼得堡，一路风尘仆仆。
江永檀出门，将两人接回酒店。至此，这间豪华标准间里，坐了三个足以横扫一切副本的大佬，还有一个吉祥物。
“他这是怎么了？”梁晨冲着江永檀问道。
“我们为了方便，雇请了当地的一个美女翻译，那个美女翻译替他挡了一枚子弹，牺牲了。”
梁晨点了点头，并未说话，跟着江永檀往隔壁的客厅走去。
段家晟倒是大步走向沙发，用力的拍打韩小羽的肩膀，鼓着腮帮子上的肌肉说道：“振作起来我的朋友！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这次过来就是给你的美女翻译报仇的！”
韩小羽抬头看了一眼段家晟，敷衍般的点了点头，连话都没说。
“振作起来，别表现的像个弱者。就算你们两情相悦，阴阳两隔也是对你最大的考验！”
“等下！”江永檀半个身子都进入客厅了，却又折返回来，冲着段家晟说道，ww“美女翻译相中的是我，他俩可不是两情相悦，最多算单恋。”
“他吗的，你们不说风凉话能死啊？”韩小羽抓起沙发上的抱枕，朝着两人丢了过去，“赶紧去研究你们的对策，别来烦我！”
江永檀和段家晟一溜烟逃跑，两人进入客厅，江永檀在背后将门轻轻的关上。
“他……他的另一个人格苏醒了。”他双手握着门把手，边上锁边低声说。
闻言，梁晨和段家晟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他们或多或少听说过韩小羽的双重人格，也知道韩小羽的另一个人格是什么样的存在。
“到底发生了什么？”梁晨问。
他只是从马国主那里接受支援两人的任务，马国主也只说两个人在圣彼得堡遭遇了敌人的阻拦。
“我们在前往莫斯科的途中遇到了土之国的御灵者，我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放他走了。来到圣彼得堡之后，向迪娅特洛夫事件的最后一位幸存者打听了历史的真相，然后便被一个叫做心峰派的黑帮组织拦住。这里是我的失误，我让韩小羽和那个翻译先撤，自己留在原地解决掉那些人。结果两个人在地铁里又遭遇了黑帮的追杀，韩小羽觉醒了他的第二人格，将所有人都杀了……”
“然后，就导致了那场地铁爆炸？”
梁晨在来的途中也看到了关于地铁爆炸的时事新闻。
“我怀疑跟那位土之国的御灵者有关，他叫董迪，据说是土之国相当有名的炸弹专家。”
“那，我们这次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段家晟听的一头雾水，“迪娅特洛夫事件？董迪？还是那个心什么派？”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夜闯心峰派（1）
“心峰派的成员说，有人花钱想买韩小羽的命。我听不懂俄语，但我们的翻译是这么翻译的。”江永檀解释道，“我很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你确定对方想杀的是韩小羽，而不是你？”
“嗯，我确定。对方说的原话是‘碎刘海的中国男孩’。”
话音刚落，梁晨和段家晟同时抬头看了一眼江永檀乌黑浓密又飘逸的长发。
“嗯……应该是韩小羽没错。”段家晟深表同意。
接着，江永檀又把他和韩小羽在K3列车上的猜想说了出来，关于那个隐藏在冰之国当中的间谍。当然，他说的很保守，毕竟只是猜想。
“会不会有间谍我不知道，但韩小羽回灵世界的那天确实有人想杀他。这一点，张辰西曾经跟我说过。”梁晨道。
“可是为什么要杀韩小羽呢？嫌弃他呼吸浪费空气吗？他活着有一丝用处吗？”段家晟挠了挠脑袋，好奇的问道，“要是你们，愿意出多少钱买他的命？”
梁晨没出声，江永檀笑出了声。
“要是我，一块钱我都嫌贵。”
身后的房门咣当一声巨响，好像是有人丢来了某样东西。紧接着，门外传来少年不甘心的谩骂声。
“你们背后说人坏话能不能小点声？我隔着门都听的清清楚楚！”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梁晨打住两人的冷嘲热讽，将话题转正。
“我的计划是，今晚趁着夜色闯进心峰派的老巢，将他们的老大抓住，盘问一下到底是谁指使的他们，弄清幕后的人。然后再去一趟乌拉尔山脉，迪娅特洛夫事件疑点重重，不亲临一次现场根本无法掌握事情的真相。当然，就算去了可能也没什么收获，毕竟过了半个世纪。至于董迪，再遇到杀了就是。”
“今晚就行动，会不会有点仓促？我来查一查心峰派的底细吧，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梁晨说着，就要拿出笔记本电脑。
“不用，我已经查完了。”
江永檀将手机递给二人，屏幕上是一张张网页截图，上面的俄文已经用软件翻译成中文了。
心峰派，成立于十一年前，圣彼得堡最大的黑帮之一。帮派领导人叫做吉田正雄，日本人，拥有成员接近五万人，还有一支私人的特种部队作为吉田正雄的杀手团。
如此壮大强悍的团队，换做一般人，绝对不想与其发生正面冲突。然而，这间豪华标准间里的几人，都不是一般人……
梁晨大致扫完心峰派的资料，又将手机递回给江永檀。
“小心点那支特种部队就行。”梁晨道，“我们一会就出发？”
“不急，我们还需要打探一下心峰派的老巢在哪里。”
“这个简单。”
“你知道在哪里？”
“我有能力打探消息。”梁晨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钞能力。”
确实，作为圣彼得堡最大的黑帮，理应人尽皆知。但是关于老窝的所在位置，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
“我有更好的地方。”江永檀说完便打开了门。
三人一同走出客厅，韩小羽依然端坐在沙发里。
“要带上他吗？”段家晟问道。
“带上吧，既然对方的目标是他，我们把他带在身边反而更安全。”梁晨语气淡淡。
出人意料的是，韩小羽这次完全没有拒绝，他仿佛一直坐在那里等待三人出来。听到梁晨的话，韩小羽站起身，穿上外套，跟着三人一同走出酒店。
初夏的夜晚很凉爽，尤其是在亚洲北部的俄罗斯，气温甚至只有10度。四人紧了紧衣领，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江永檀所谓的更好的地方，居然是当地的一家小报社。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多，报社早已关门。
江永檀比出手枪的姿势，砰的一声轻响，乳白色的子弹打坏了房门上的金属锁头。
这是一间巨大的办公室，办公桌两两对立摆放。三个巨大的书架摆在相同的一侧，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和报纸。头顶还有一个摄像头，只不过也被江永檀一枪打掉。
“翻一翻吧，应该会有关于心峰派的报道。”
四人开始端着手机，不断的拍照翻译。这是一项工作量巨大的工作，这间办公室里的书籍和报纸足有几千甚至几万份。
时钟在墙上滴答滴答，几个人一顿忙活。
从总统连任，到世界杯举办地确定，再到俄罗斯全年GDP增涨，各种事件应有尽有。还有圣彼得堡当地的一些小新闻，诸如教堂发生火灾，地铁9号线投入使用，超市被劫等等等等。
“吗的，我眼睛要花了！”韩小羽丢掉手中的杂志和手机，身子向后一仰，唉声叹气。
三个人都没搭理韩小羽，仍然努力翻译努力寻找。时间又过去20分钟，江永檀也有些坐不住了。
“为什么都没有关于心峰派的报道呢？它不是本地最大最牛逼的黑帮吗？”
“没准不是不想报，而是不敢报吧。”梁晨回答道。
“有了有了！”段家晟在角落兴奋的大喊。
他的手里，握着一本A4纸钉在一起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字都是手写的，很不工整，直叫人眼花缭乱。
这要放在韩小羽身上，绝对丢一边不可能检查的。
“写什么了？”梁晨和江永檀拥了过去。
“好像是记者采访记录的手稿，采访的是吉田正雄，里面写了很多关于吉田正雄的事情。”段家晟的目光在手机屏幕上扫来扫去，“有了，涅瓦大街78号。”
“涅瓦大街是圣彼得堡最古老的街道之一，也被人称为世界最美的街道之一。聚集了圣彼得堡最大的书店、百货商店、购物中心。”梁晨立马拿出手机进行了搜索，“再加上一个最大的黑帮，倒也合适。”
江永檀从段家晟手里接过手稿，也拿着手机进行翻译。他看了一页又一页，终于是放下手机。
“没有一点有用的话，全是关于那个日本人的。走吧，去涅瓦大街看一看。”
四个人拦了辆出租车，一起来到涅瓦大街。78号建筑四周围有高高的围墙，唯一的大铁门也紧闭着。
它的旁边，就是着名的喀山大教堂。
第一百五十五章 榕树之下
这是一间普通的四人病房，与高级病房相比起来，则显得有些陈旧与老套。没有电视冰箱独立卫生间等设备，房间里只有四张单人床和四个小凳子。
能在这里住院的，大多不是什么达官贵人，这里环境确实有些差。
加莉娜穿着一身上下条纹的病人护理服，看了一眼病床旁的小凳子，上面空无一人。
她的女儿已经三天没来看她了，她不禁叹了口气。
她知道女儿在忙于工作，为了她的手术费。昨天女儿还发来短信，说自己在圣彼得堡给大客户做翻译工作，一切都好。
这间病房里剩余的三张床都有人住，都是四五十岁的女性，都患有妇科病。此时那三个小凳子都坐着看护的亲人，除了她。
年轻漂亮的女护士敲开病房的门，从外面走了进来。护士先是给病人查看一番，接着对加莉娜说道：“亲爱的加莉娜女士，你可以转入高级病房了。”
闻言，病房里其余的病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这些天大家都互相聊过天，他们知道加莉娜的家庭条件并不宽裕。这种普通病房的费用大概是600卢布一天，高级病房的费用高出十倍不止。
“亲爱的基尔诺娃，是不是搞错了？我从来没要求过搬入高级病房，你知道的，我也没有这个能力。”
基尔诺娃看了一眼见底的吊瓶，回道：“有人为你交付了费用，甚至包括手术费。”
加莉娜一愣，难道是女儿工作完回来了？可手术费用十分高昂，并不是这几天就可以挣到的数字。
“他们为你交付了所有费用。”基尔诺娃指着门口说道。
病房门口，走进来两个男人，准确的说是两个亚洲面孔的年轻人。
高的长相英俊，短发干练，身材颀长，犹如雕刻出来的五官气宇轩昂。加莉娜甚至有种想嫁女儿的冲动。
矮的也算帅气，碎碎刘海在额前荡漾，但跟前者比起来，倒像是个管家。
“你们是？”加莉娜好奇的问道。
“我们是之前雇佣你女儿工作的人，很感谢你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她让我们十分满意，我们决定将她招募到中国继续为我们的企业效力。为了弥补你，我们为你垫付了所有的医药费用，另外……”梁晨播放着手机里的录音，将一个帆布包放在加莉娜的病床上，“这里是三百万卢布，祝你生活愉快，身体健康。”
两个人播放完录音，转身就走，不给加莉娜继续说话的机会。
整间病房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注视着那个帆布包，仿佛那是个炸弹。
三百万卢布？两个年轻人出手真是阔绰！
“你女儿很棒啊。”基尔诺娃边给加莉娜拔掉手背上的针头边说。
“我女儿……”加莉娜愣了五秒钟，而后皱了皱眉头，“可为什么不是我女儿过来看我？”
“你就知足吧朋友。”
“三百万卢布足够你半辈子的生活费了！”隔壁床的病人们纷纷议论道。
莫斯科中心医院门外，韩小羽和梁晨站在初夏的阳光下。中午的阳光很温暖，天空也晴朗，让人的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谢谢晨哥，让你破费了。”韩小羽看着点烟的梁晨说道。
梁晨猛吸一口烟，目光眺望远处，脸上没有一丝疲惫的神情。
“我知道你心思细腻，如果不将安吉娜的后事处理好，你一定意难平吧？”他吐出烟雾，不动声色的说，“我听张辰西说过，你误杀掉苏文慧的时候，也是这样。”
韩小羽卸下伪装，露出一副沧桑的表情。事实上他从几人在酒店汇合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强颜欢笑。
“我只是觉得他们都是无辜的普通人，还那么年轻，理应拥有大好的未来。可他们卷入御灵者的事件里，白白牺牲掉，叫人可惜。”
“世间没有时光机，任何已经发生了的事都是既定事实，我们无法扭转时空将其复原。所以，与其活在回忆里，倒不如向前看。”
接下来，梁晨说了一句富含哲理的话语。甚至几年后，韩小羽还印象深刻、记忆如初。
“如果你仍然觉得意难平，不如自己去斩断所有的命运。”
闻言，韩小羽的双目之中迸发出一丝光芒，那种光芒叫做希望。但仅仅只是闪烁了一下，而后彻底消失。
“我也得有能力去斩断命运才行啊。”
两个人一同走进医院停车场，上了一台宝马mini。这台车是梁晨早上从租车公司租来的，靠着这台车，两个人从圣彼得堡一路赶到莫斯科中心医院。
一来是给安吉娜母亲的医疗费付上，二来是将安吉娜的遗物给埋了。
安吉娜的遗体是找不到了，那些心峰派成员的遗体也找不到，所有人都被炸弹炸碎，遗骸也被当地警方收走了。
好在当天出发之前，安吉娜在酒店的客房里留下了一些遗物。诸如小镜子、发卡、面巾纸等等，都是一些随身物品。
韩小羽将这些遗物装进包里，包就放在宝马mini的后座上。
遗物里面还有一个小本子，上面用女孩子的字体写满了随笔记录。
“希望我死后可以和母亲一起埋在榕树下。”
于是，韩小羽和梁晨准备找一棵榕树，然后将安吉娜的遗物埋在下面。
韩小羽可以理解为什么想要葬身榕树下。榕树属于大乔木，枝繁叶茂，根系发达，树龄又十分长，像极了父母的爱。
榕树常分布于温带和热带，在俄罗斯境内还真未必能寻到榕树的影子。但榕树的适应性极强，两个人还是决定试一试。
宝马mini行驶在莫斯科的街道上，一路向着郊区驶去。梁晨抽了七八根烟，游览了两个公园，也没找到一棵榕树。
莫斯科东北部，有一个占地面积600公顷的公园，名字叫做索科尔尼基公园。公园被大片森林覆盖，找到一棵榕树的可能性很大。
两个人走在“五月林间”大道上，大道上行人很多，两侧茂密的植被上还有一些抱着画板写生的画家，随处可以听见舒缓的音乐声，还有一些姿势端庄练习美声的歌唱家。
“据说有很多画家和音乐大师在这里留下过足迹。”梁晨看着手机屏幕说道。
韩小羽点了点头，目光一直在四处搜寻。
由于植被异常茂盛，这里的空气十分新鲜，让人忍不住长长呼吸。韩小羽猛吸一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连视力都变好了。
“有了！”他大叫一声。
梁晨顺着韩小羽的目光望去，一棵冠幅巨大的大树矗立在那里。
“我靠，这么恶心？”韩小羽奔跑的身形一顿。
榕树遮天蔽日，悬空垂下来数不胜数黑压压的气根，叫人倍觉压抑和难受。
韩小羽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梁晨也觉得头皮发麻。
树下埋藏心愿瓶的做法在世界各地都算流行，大部分行人看见两个人蹲在地上挖坑，也都没有怀疑，甚至看了一眼便忽略过去了。
两人都很年轻，今天的天气也格外晴朗，正是整理梦想的好时光。
埋完遗物，梁晨站起身拍了拍手，说道：“还有什么话想对她说吗？”
“没有了吧。安吉娜临死前只交代我去看看她的母亲。”
“那我们就撤吧。”
两个人又回到宝马mini车上，梁晨将导航调了出来，接上蓝牙，车子里播放着欢快的爱尔兰歌曲。
他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就是圣彼得堡的医院，江永檀正在那里接受治疗。
“对了，我听说你的第二人格在地铁里苏醒了？”
梁晨又一次点燃香烟，手握方向盘说道。
“对，当时被心峰派的成员追上了。他不苏醒，我也就死在那里了。”
韩小羽特意用了一个‘他’来称呼他的第二人格。
“当时是什么感受？”
“只是觉得自己的灵魂在被人疯狂抽离，仿佛有一股力量从我的头顶用力拽。然后体内还有另一股灵魂，正喷涌而出，企图占据整个身体。”
梁晨点了点头。他对多重人格也不是很了解，这是他第一次听说多重人格在转变人格时的感受。
“你了解我的第二人格吗？”韩小羽蜷缩在副驾驶，淡淡的问道。
他抬头看了一眼梁晨，梁晨的侧脸简直帅爆了。他叼着烟，单手握着方向盘，脸上的表情很冷峻。
仿佛有种魔力，让这辆宝马mini回到了去往嘉兴核电站的路上。那个时候两个人也是这样，听着音乐吹着风，在车里闲谈一些话题。唯一的区别，就是帕拉梅拉变成了宝马mini。
“不太了解，但我知道你的第二人格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存在。”
闻言，韩小羽咧嘴一笑。
当然了不起了，那是拥有洲冰的神啊。
他一直谨记马君的话，他拥有洲冰这事儿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想来梁晨口中所说的了不起，是指八年前的川雅居血案吧。
两个人在前往莫斯科之前，曾陪江永檀去了圣彼得堡医院。
所以，江永檀正在哪间病房，两个人很清楚。一路没有任何阻碍，便推开了江永檀的病房门。
“哟，这不是4000万美金吗？事成归来了？”
“什么4000万美金？”韩小羽一脸茫然。
于是，江永檀将代号S花费4000万美金请心峰派杀掉韩小羽的事情说了出来。
梁晨面色依旧平静，段家晟则是腮帮子上的肌肉一顿颤抖。
“这小子的命价值4000万美金？小檀你可别忽悠我，就算去掉个万字，4000美金我都觉得有些多。”
“我不是说过了，一块钱我都嫌贵！”江永檀平躺在病床上，“可事实就是这样，代号S的那个人绝对人傻钱多！”
梁晨并没有参与这个话题，在他眼里，人的性命无法用金钱来衡量。而且，就连马国主那样的大人物都如此重视韩小羽，4000万美金也就那么回事儿。
“我不信，你拿出证据来。”
“我有代号S的汇款账号，一会我们一起去银行查一查，应该能查到这个人的真实姓名，没准还能扯出一系列的线索。”
“然后呢？我们直接去找这个S？”梁晨问道。
“我的建议还是算了。对方隐藏在幕后，大概率还是个御灵者，我怕我们的实力不够看。这种事情，回去汇报给马国主就行了。”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去一趟乌拉尔山脉吧，虽然事隔半个世纪，但我总觉得能在那里找到一些线索。”江永檀手扶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我和韩小羽沈季含曾在黑龙江找到过宋威的棺木，作为一代冰神，不应该如此寒酸。而且，迪娅特洛夫事件的最后一位幸存者曾说过，雪山里又出现了一位少年，也是亚洲人种。他是这场事故的变数，他绝对有大问题。”
梁晨微微点头，“可以，我赞成去一趟乌拉尔山脉。”
段家晟也点了点头。
他这一身肌肉就愁没地方发力呢，眼下准备去爬雪山，就算雪山再高再陡，也丝毫不在话下。
“你的伤怎么样？”
医生在给江永檀治疗的时候，梁晨并不在场。
“没事儿，只是擦破了皮而已，面积也没有烟盒那么大，当时伤口全是血，根本没看清。伤口大概一根手指的宽度，抹点消炎药吃点抗生素过两天就痊愈了。”
“嗯。回去之后再去冰城医院做个无创手术吧。”梁晨提议道。
“嗨，身上有点伤痕才算男人。”江永檀咧嘴笑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
“不急，我先去买一些登雪山用的装备吧。”
梁晨回头准备出门，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韩小羽，这才想起来这间屋子里还有个会移动的4000万美金呢。
“你要一起去登乌拉尔山吗？”他问道，“如果你不想去，可以跟段家晟一起留下来。”
梁晨果然心细，他知道敌人的目标是这个碎刘海的少年，所以想让段家晟一起留下来。
可段家晟并不想留下来，他很想爬一爬雪山，征服一下世界着名的乌拉尔山脉。
“你怎么不说话？”
事实上，韩小羽在听闻江永檀的一席话之后就一言不发了。
“我在想，爬上雪山之后，你们三个会不会为了4000万美金而选择一枪崩了我……”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进击雪山
“我们想要崩了你，还需要登上雪山顶再动手吗？”江永檀大咧咧的说，“我们连心峰派都灭了，哪儿需要这么大费周折。”
梁晨笑着摇了摇头，独自离开，准备寻个雪具店购买一些登山用的装备。
“话说，安吉娜的事……办的怎么样？”
“挺好的啊。”韩小羽走到病床旁边，拉了个小板凳坐下，“我们垫付了她母亲的医疗费，还给她母亲一大笔生活费。只要她母亲不铺张浪费，应该足够过下半辈子了。”
江永檀点了点头。
在他心里，他跟安吉娜其实并不熟悉。
但她一路帮助二人进行翻译工作，怎么说也算同一战线的队友，更何况人家还为韩小羽挡了子弹。
要不是梁晨死活给江永檀按在医院里，今天前往莫斯科中心医院的人就是韩小羽和江永檀了。
梁晨办事他也放心，便任由梁晨去了。
“对了，你为什么对乌拉尔山脉这么执着？”
“1959年冬天，发生在乌拉尔山脉的迪娅特洛夫事件，直到现在仍然是一个未解之谜。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你不好奇吗？”
“不好奇。”韩小羽回答的直截了当。
“屁，我还不了解你嘛？你的好奇心比谁都重。”
“科尤金不是给我们讲述过了吗？那天就是一支御灵者小队想要割掉宋威的项上人头，但没想到被反杀了，不就这么简单？”
“历史的真相往往隐藏在阴暗里，这件事情绝对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个亚洲人种的少年，才是这件事的关键所在。”
“然后呢？事件都过去半个世纪了，你还指望着那个少年在雪山顶上等你不成？然后再说一句‘哎哟帅哥你可算来了，奴家等的真苦呀’……”韩小羽的声音变得阴阳怪气的。
“我知道过去半个世纪了，可我的直觉告诉我，雪山上一定还有一些线索。”
这支小队目前就他们四个人，韩小羽很想说“咱们民主一点，投票决定吧”。可他拿脚后跟都能猜到结果，他这一票是反对的，剩下的三票肯定都是赞成的。
索性不浪费吐沫跟众人商量了。
段家晟看了一眼瞬间默不作声的两人，问道：“小羽，你为什么这么极力反对登山？”
“大哥，那是雪山，那里叫死亡山脉！我当然怕发生什么意外了。”
“有我们四个人在，能发生什么意外？”
还未等韩小羽回答，江永檀率先冲着段家晟说道：“他能怕什么意外，他只是单纯不想爬山罢了。你可不知道他有多懒，吃东西都想躺着吃，尿尿都得坐着尿！”
听闻江永檀在那揭自己的短，韩小羽涨红了脸，语气也变得气急败坏。
“放屁！我当然是怕……怕遇到雪崩了！马君给我们的任务是拜访科尤金，我们现在就应该打道回府，将科尤金的话语转达给马君就完事了！”
“如果你这么想，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订一张回中国的机票。”
韩小羽愣住了。
队伍原先是他和江永檀两个人，如今变成了四个人。他要这样返回灵世界，不就是临阵脱逃的逃兵了嘛？不就是缩头乌龟了嘛？
他虽然一无是处，但也是看重面子的人啊。
“登就登，谁怕谁啊。”
梁晨独自一人来到圣彼得堡的一家大型商场，商场里人不多，尤其是登山器具的柜台前，更是人数稀少。
一位浓眉大眼的大哥正坐在柜台前，他穿着店铺里销售的冲锋衣，脚下踩着皮靴，看其样子好像很有登山经验，应该是个常年登山的背包客。
梁晨的目光不断打量着店里的器具，大哥立马放下手机，面带职业微笑走了上来。
“噢，我亲爱的朋友，你想买点什么？”
梁晨掏出手机，切到语音翻译界面，说道：“我想买一些登山用的器具和服饰，雪山，四个人。”
一听是四人份的衣服和器具，男人顿时来了兴致，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的品牌。什么冲锋衣裤的质量非常好，登山杖又结实又方便，睡袋既保暖又舒适。
男人的语速很快，梁晨听得稀里糊涂的。倒不是男人的发音不清楚，而是语音识别功能有延迟，男人都说到第三句话了，手机还在翻译第二句话，等到男人说到第四句话的时候，第三句话直接掠过不翻译了。
所以梁晨听得是有上句没下句的。
他轻轻的挠了挠脑袋，挥手示意，打断了男人的介绍。
“过多的介绍就不必了，麻烦帮我准备四个人的登山设备。”
男人一听，这是个敞亮的大客户啊！当即伸手请梁晨坐下，接着端茶送水，捏肩捶背。
“朋友，衣服的尺寸呢？”
“有一个跟我身材差不多，还有一个比我矮一些，也要瘦一些，最后那个……”梁晨想了一想，“你可以按照道恩·强森的身材选号。”
“哇，good！”男人竖起大拇指。
不知道他是为梁晨言简意赅的贴切形容叫好，还是为犹如道恩·强森的身材叫好。
男人的行动很迅速，只用了不到20分钟便把所有的衣服和器具都准备好了。
从冲锋衣羽绒服登山包，到登山杖头灯电池，再到水壶睡袋和帐篷，简直应有尽有。
梁晨扪心自问，只要拥有这些装备，就算毫无登雪山经验的他，也绝对不会死在雪山之上。
“朋友，你们要去登哪座雪山呐？”男人边收拾装备边抬头问道。
“乌拉尔山脉。”
闻言，男人收拾装备的手徒然僵住。他瞪大了眼睛，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年轻人。
“朋友，乌拉尔山脉最近还是不要去了比较好，我听说那里经常有军队的人出现，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尽管内心有些小惊讶，但梁晨还是不动声色。这些消息，不就是他们想要得到的情报吗？
“是吗？方便讲一讲吗？”
“朋友，你知道迪娅特洛夫事件吗？那是五十多年前的登山事故，尘封了半个世纪，当时调查的军官将它称为未知的，不可抗拒的力量。最近俄罗斯军方又一次重新展开调查，好像就是这个原因。”
梁晨点了点头，站起身去柜台交钱，然后提着大包小裹回到了圣彼得堡医院。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江永檀正在穿鞋子，段家晟则是去办出院手续去了。
“医生能放你走吗？”
“我猜不能，所以要穿鞋跑出去。”江永檀站起身，磕了磕鞋跟，竟然拉开窗户纵身一跃。
韩小羽正坐在凳子上昏昏欲睡，眼角余光看见这一幕，吓得一个激灵。
“我靠，谁跳楼了？”
屋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梁晨那富有磁性的嗓音从房门外慢慢飘洒进来。
“走了。”
乌拉尔山脉是俄罗斯境内最大的一座山脉，南北走向。北起北冰洋，南至乌拉尔河谷。从北向南，大致横跨了俄罗斯的八个城市。
迪娅特洛夫事件的遇难者都是在乌拉尔山脉北部，名叫死亡山脉的雪山上遇难的。为了方便，韩小羽等人决定前往沃尔库塔。
梁晨将宝马mini还给了租车公司，又带领三人踏上了火车。
沃尔库塔是一个地名，位置在俄罗斯的东北角，地处北极圈。那里常年暴风雪，据说一整年只有三个月是不下雪的季节。
沃尔库塔盛产煤矿和钢铁，也有鲑鱼和鹿肉。与其说它是城市，倒不如说它是个县城。
火车的座位也是三人座和双人座，梁江段三人坐在前一排的三人座里，韩小羽独自一人坐在后一排双人座里，翘着二郎腿，目光一直盯着窗外的暴风雪。
火车是古老的蒸汽火车，换做先进一点的城市，这种火车早就不存在了。
隐隐可以听见窗外飘来的悠扬的汽笛声，当然，车内是听不到铁轨和铁轮之间发出的“吭哧吭哧”声。
天空阴沉沉的，暴风雪一直持续不断。韩小羽望着远处仿佛墨水画一样的黑色轮廓，心里有些百感交集。
那黑色轮廓是连绵不绝的山脉，正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不知怎么的，这种置身暴风雪之中的画面似曾相识。仿佛多年以前，他和某个人也站在风雪里。能记忆起的只有红色，鲜血一样的鲜红，还有那一片片飘扬的雪花。
韩小羽没来由的心想，莫非又是他那第二人格搞的鬼？
他何时何地跟何人站在类似的场景里啊？可那种记忆又清晰如真，仿佛现实。
其实他对于这趟登山一直心存担忧，不光是担心遭遇雪崩，江永檀能猜到雪山上有大问题，他当然也知道。只不过在三位大佬的带领下，他才能安心一些。
身旁空着的座位突然有人坐了下来，江永檀也跟着韩小羽一起望着窗外，表情很严肃。
“估计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到了，外面的雪太大，下车之后一定要跟紧我们。”
“好。”
四个人开始收拾装备，开始穿上各自的冲锋衣和羽绒服。列车上的旅客见状，也都没有投来过多的目光。
乌拉尔山脉属于旅游区，每年来这里雪山漫步的登山客至少几万人。偶尔俄罗斯的电视台也会播出广告语：去乌拉尔领略真正的大自然的美。
一个小时后，列车到达沃尔库塔火车站，四个人下了车，身形渐渐消失在暴风雪中。
段家晟浑身是力，顶着八级大风行走完全不是事。梁晨和江永檀也还可以，毕竟身上有着小山包一样的肌肉。韩小羽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他的身材偏瘦弱，在莫城学院跑1000米都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眼下几乎寸步难行。
好在有梁晨和江永檀二人奋力相拽，韩小羽的身形才是前进着的。
四人到达汽车站，又是一路颠簸，半夜12点才到达乌拉尔山脚下的营地。
营地里灯火通明，窗户的玻璃反射着屋内壁炉的火焰，看起来还算温馨。营地分为上下两层，每一层都有七八个独立卧室，供给登山客使用。
营地还有一位接待员，接待员是近十几年才出现的。这份工作没人愿意做，毕竟要常年呆在这种暴风雪不断的极地里。
“请给我们提供四间房间。”江永檀拿着手机对着接待员说道。
接待员是个地道的东斯拉夫人，中年大叔，地中海的发型却有一副浓密的络腮胡子。韩小羽见状，又莫名想到室友李长生。
“跟我来。”接待员仰头饮下一口伏特加，在前方带路，他看了一眼穿着专业的几位年轻人，又说道，“现在太晚了，你们想上山就明天再出发吧。”
梁晨看了一眼手机上的翻译，说道：“多谢大叔的提醒。”
其实就算接待员不提醒，他们几人也不打算连夜登山。毕竟旅途的疲惫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外面的暴风雪也十分的大，根本不适合连夜行动。
四人回到各自的房间里准备休息，韩小羽连衣服都没脱，直接倒在床上准备蒙头睡大觉。虽说一路搭乘火车和汽车都是坐着的，但旅途的遥远也让人倍觉疲惫。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江永檀和梁晨走进屋子，冲着躺在床上的碎刘海少年说道：“我们有点饿了，一起去找点吃的吧？”
听完两人的一席话，韩小羽的肚子也配合着咕咕叫了两声。
营地设有餐厅，但食物都是需要花钱购买的。三位年轻人围坐在圆形餐桌上，目光盯着接待员手里的烤面包和鹿肉。
炉子上的火焰很旺盛，锅里的黄油慢慢融化，香气徐徐飘出，充满整间屋子。
“明天你们进山，我建议你们找个当地的土着居民作为导游。”接待员边撒黑胡椒边说。
“你能为我们找个导游吗？”梁晨从怀里抽出两张卢布，放在桌角上。
大叔一手握着酒瓶子，一手飞速的拿起桌角的钞票。
“你是想要年轻漂亮的女导游，还是经验丰富的老导游？”
“经验丰富的吧。”
“没问题，明天早上你们就可以见到你们的导游。”大叔咧开嘴笑着道。
第二天一早，曼西人巴普纽特便来到了营地。
第一百五十七章 暴风雪
清早，梁晨站在营地的窗户前。外面的暴风雪虽然没有停，但比昨晚要小很多。
同样的情景，也出现在江永檀和段家晟的房间内。他们两个也望着窗外晴朗的天空，能见度还算高，进入雪山应该不成问题。
韩小羽仍旧呼呼大睡，甚至江永檀开门进入房间他都没有醒。无奈，江永檀甩了他一巴掌，韩小羽这才睁开眼睛。
“你打我？”
“没有，你在做梦。”江永檀的表情十分严肃，“快起来吧，我们要出发了。”
四个人走出房间，来到餐厅。此时接待员已经做好了丰盛的早餐，那是梁晨提前付钱，吩咐接待员做的。
圆形桌子上，还有一位老人。她的皮肤黑黑的，头发被深红色的围巾包裹，只露出一些碎头发。她满脸皱纹，看起来风烛残年，真不知道这位老妇人能否吃得消这种极端环境和雪山跋涉。
“这位是你们的导游，她叫巴普纽特。”接待员介绍完，示意几人坐下吃早餐。
四个人围坐在圆形桌上，目光不断的打量着老妇人。
“巴普女士。”梁晨掏出手机，“你的身体能经得住折腾吗？”
巴普纽特睁开了双眼，事实上她坐在那里一直是闭着眼睛的。要不是略微有着缓慢有节奏的呼吸，四个人都会以为老人死在这里了。
巴普纽特实在太老了，她已经72岁高龄了，却还要接受暴风雪的摧残，在乌拉尔山脉上长途跋涉，指引一批又一批登山客。
“年轻人，我的体格在整个曼西人部落都算好的。倒是你们……”老妇人目光扫视一圈，最后停留在韩小羽的身上，“恐怕在山上掉队的会是你们。”
你个老东西，瞧不起谁呢？韩小羽在心里咒骂。我跟你讲，我身体条件好着呢！我还有三瓶红色药剂加身呢！
梁晨淡淡一笑，冲着巴普纽特说道：“老人家有信心就好，我怕老人家出什么危险。”
“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乌拉尔山脉就是我的后花园，我从事这份职业已经60多年了。”
四人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吃面包片。抹上一层香甜的果酱，夹着一层热乎的火腿或者鹿肉，再配上一杯伏特加——极地里只有酒，东斯拉夫人也只喝伏特加。
饭饱之后，巴普纽特领着四人走出营地。
外面的暴风雪居然停了，就在四人吃早餐的时间里，仿佛老天爷也在为这几人的登山之旅亮绿灯。
巴普纽特抬头看了一眼晴朗的天空，浑浊的双眼之中布满凝重。
梁晨察觉到了巴普纽特的表情变化，当即问道：“怎么了老人家？”
“这种情况不多见，现在并不是不下雪的季节。以我的经验来看，恐怕会有一场特大的暴风雪袭来。”
“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江永檀闻声也走了过来。
“我劝你们还是再住一晚，不过你们要执意出发，我也可以为你们带路。目的地距离这里不算太远，再大的暴风雪也无法蒙住我的双眼。”
“目的地？”梁晨心里一惊，“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巴普纽特嗤笑一声，接着露出鄙夷的表情，“我知道，不就是那个废弃的基地吗？最近几天，可是有很多人来找曼西人领路。”
老妇人的声音落下，四个人全部一脸震惊。这趟乌拉尔山脉果真来对了！
“什么废弃的基地？很多人又都是什么人？”
“前苏联的遗产，据说前苏联在西伯利亚平原上建立了一处军事基地，就连卫星都探测不到。但实际上，这所基地建立在乌拉尔山的死亡山脉上，那里终年暴风雪，卫星当然监测不到了，卫星只能监测到厚厚的云层。当年的迪娅特洛夫事件，就有很多人怀疑是苏联军方所为。”
“老人家还知道迪娅特洛夫事件呢？”江永檀问道。
虽然这个事件很出名，但一辈子生活在雪山上的土着人不一定能得知——毕竟消息落后的很。
“碰巧的是，当年迪娅特洛夫事件的那几位登山客，也是找的我当的导游。”巴普纽特的语气很平淡，却揪起四人的鸡皮疙瘩。
“老人家，我们边走边说吧？”
“没什么可说的，我不是见证者。我虽然是他们的导游，但他们死亡的时候我并不在现场。”
几人并没有在意这反常的天气，聊天结束便出发了。
乌拉尔山脉的平均海拔只有500米到1200米，山势不陡，确实是适合雪山漫步的好地方。几人一路前行，身后留下一连串的脚印。
虽然巴普纽特刻意避免谈论迪娅特洛夫事件，但江永檀和梁晨还是有意无意的提及。
老人无奈，只能将自己知道的事实尽数讲述出来。
可老人所知道的内容甚至不比他们几个知道的多。
韩小羽抬头，顺手摘下护目镜——雪山跋涉本就需要佩戴护目镜，这样反射的阳光才不会刺瞎他的狗眼。护目镜是深棕色的，看东西本就黑一些，他这才发现天空已经阴沉沉的了，仿佛滚滚泥沙之流。
“喂喂喂！好像要阴天了！”他冲着前方几人大喊。
众人抬头，摘下各自的护目镜。
比起晴朗的早晨，周围的亮度低了不止一倍，眼看一场特大的暴风雪即将袭来。
“距离那个基地还有多远？”梁晨问道。
“不远了，大概还需要一个小时。”巴普纽特回答，“你们做决定，我们是就近找掩体，还是加快步伐赶到基地？”
“加快速度！”
几人开始加快脚步，要不是为了顾及72岁高龄的老妇人和弱到爆的韩小羽，江梁段三人都准备飞奔出去了。以他们三人的速度，到达基地甚至只需要10分钟。
由于穿的多带的也多，雪山行走本就是一件耗费体力的事，再加上狂风呼啸、大风不止，韩小羽有些脱力。
好在江永檀和梁晨一人拽着一只手，他拼了命的摆动双腿，前进的速度倒也不慢。
段家晟很是轻松，暴风雪带来的6级大风阻挡不住他的步伐。
甚至，他还将巴普纽特背到了自己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