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三章：当面聊
悉多肠子都悔青了，之前就知道李恽的火炮厉害而不想来叫阵，结果派出的这个黑厮实在是不像话，让李恽给挤兑的丢了大人。自己也是气晕了头，居然就这样出来了，没想到对方没有开炮，手下却是有这样的高手，导致自己失手被擒。
其实黄升擒住了悉多之后，悉多的人倒也不是没救，在亲卫的带领下这些人倒也是冲了出来的，但是韩宁这厮很不厚道给来了一炮，直接就打到了阵前，生生的把这些玩意给唬住了，让黄升很是顺利的把人给带回了城。
元芳回城后直接问李恽道：“你以前的仗都是这样打的？”
李恽挠挠头回道：“倒是也有这样的，但是不多，今天遇上这样的几个憨货也是我没料到的。”
黄升把悉多往地上一扔，李恽赶紧说道：“劳烦给扶起来一下，怎么说也是我的便宜老丈人啊，怎么能这么对待呢。”
悉多自己给爬了起来，怒吼道：“李恽，质子质女，都是我们臣服而派到你们那边的人质，你居然如此无耻，玷污我的女儿，我要到大唐皇帝那里去告你。”
李恽听了也只能叹气，是不是穷地方的人，脑子都要笨一些呢？你去李二那里告我，最起码你找一个让他信得过的理由去啊。你想不到要告我造反，那你可以去想点别的啊，哪怕你说我贪污呢，李二最起码都要查一查，顺便训斥我一顿。你说我睡了你女儿，这事别说李二不会管，哪怕是你闹上朝堂只怕都不会有人帮你说话。
我是什么身份，大唐第一富豪亲王啊，只要是不造反，睡几个女人怎么了，说不定那天李恽觉得自己女人少了，放出消息去人家还主动给你送呢。
这可就没法聊了啊。
李恽突然想到，擒住悉多这事，好像自己还真没有预案。
之前李恽到了甲藩之后，所作的布置都是以退敌为前提的，毕竟人家三方来犯，不容小觑啊。虽然后来证实了只有两方，而且是比较弱小的那俩方，但是人家的人数可是不少啊，一万多人呢，这还只是正兵，还附带着一大堆后勤保障人员，这可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虽然李恽也有火炮这样的超维武器，可是李恽也没狂妄到想要去生擒悉多这样的程度。但是呢，击退对方李恽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也是李恽没有求援的原因。
只是不曾想，这个悉多如此的不经闹，自己几句话人家就给跳了出来，让自己的娘们漏了好大个脸。
本来呢，李恽是想和悉多好好聊聊的，毕竟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便宜丈人不是，格桑这妮子虽然笨了点，但是伺候的自己还算是周到，李恽也是愿意给三分面子的。但是这厮居然一上来就威胁自己，这让李恽很是不爽，想给他留点念想了。
于是李恽就开始笑了，这下子麻烦了，边上的黄升和韩宁都是家里的老人了，也都知道李恽的这种笑可不是什么好事。韩宁赶紧出来劝道：“王爷，不必如此，这人乃是蛮夷，不识礼数，想来也是无意才冲撞王爷的，看在格桑的面子上，不要去追究了。”
黄升也帮腔道：“是啊王爷，这个悉多才被我们教训了不久就敢再次来犯，想来也不是什么聪明之辈，犯不上跟他计较的。”
元芳很是疑惑，怎么李恽啥都没说，就只是笑了一下，这俩人就在赶紧的出来劝了呢？李恽动杀机了，那自己怎么没感觉到呢？看了看李恽：“你们在说什么啊，怎么我听不懂了呢，他要去你大人那里告你了，你还在笑？”
或许是韩宁和黄升的劝说起作用了，李恽收敛了表情回道：“那就去告呗。实话告诉你，我作为一个亲王，多娶多生才是应该的，因此最不怕的就是你去告我抢女人。再说了，抢你一个蛮子的女儿怎么了，那是你的福气知道不，不识好歹。”
悉多给李恽的话气的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脸都憋红了，喉咙里咕噜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回出来。韩宁这厮还很好心的给拍了几下这才算是缓过来，却也是不再说话了，瞪着李恽半天不做声。
这个时候，格桑过来了。
甲藩本就不大，生擒敌军大将这样的事也就不可能瞒得住，悉多才被擒进城不到一会格桑就知道了，赶紧的就跑了过来。除了被李恽言语侮辱之外悉多并没有受到虐待，作为敌将，甚至就连捆缚都没有的。开玩笑，黄升和元芳两大绝世高手在，你乱动一个试试。
而且格桑到的时候李恽也正好平静下来了，坐在悉多对面准备和他好好的聊一下，这场面就显得很是好玩了，悉多就跟是到甲藩探亲一般似的，面前甚至还放着热饮呢。
格桑站到了悉多旁边，求助似的看着李恽。
李恽笑了一下：“这里没事，你且回去吧，我和你大人有事要聊一下，事关军国大事，你一个女人又不懂，就不要掺和了。”悉多也说道：“是啊，我们有些事聊一聊。你也见到了，阿爹这不没事吗，你先回去吧，女人不要掺和这些事。”
格桑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一边走一边在拿眼神求助李恽，李恽给格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格桑的到来，算是彻底缓解了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也没之前那般剑拔弩张了。李恽轻咳了一下说道：“回去吧，你本就不该来的，你的那些兵马，虽然看着人数众多，但是实话告诉你，我还真没看上。你应该知道我手里有什么，就算赢不得你，要守住却是半点问题都没有的。”
悉多不忿的说道：“那我就活该被你这般欺侮，打上门抢走我的女儿不说，还让她给你做小？李恽，我好歹也是一方霸主，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李恽暗叹了一气，就你这样的还霸主呢：“那你认为我的身份配不上你家女儿，还是说你能重新给他找个更好的？”这下问住了，悉多又不说话了，李恽趁机继续说道：“按你的话说，你也算是一方霸主了，那就不该如此的儿戏；你当知道，因怒兴兵乃是大忌。你的荣乡虽然也有十余万人，可是能经住你这样折腾几次？”
第六八四章：拉拢悉多
李恽不仅是在劝说悉多，同时也是在劝说自己。
按李恽以往的尿性，这要是换了在安州的地盘，李恽不给你剐三层油下来就算是你够穷的了。可是呢，情况和情况总是不一样的。
悉多算是东女下面实力比较大的一个部落首领了，实力还是比较强的，真要把他给打垮了，李二那里过不过的去俩说，元芳那里李恽都过去，更别说还有一个格桑。更关键的是李恽自己这里，其实对此也是有考虑的。
前脚才安排了无空去东女，目的就是攫取他们的权利，后脚你就来刨人家的墙角，这有点说不过去。更何况李恽是真的想让无空成功，他只要事成了，能保证独立性而不被吐蕃给吞并掉，那自己这事就算是成了。
这样一想，悉多的存在，其实也是自己这个考虑中的关键一环。
但是这人是真有点不识好歹啊，你说之前李恽对你也是够可以的，给你那么多的酒，就换了你一座荒山，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这么多年来李恽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啊。结果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打我其他生意的主意。
这也就算了，毕竟你也占到便宜不是，李恽亲自带队把自己的马匪商队给护了下来，可是这悉多居然还死性不改，带着队伍来袭击甲藩，这才被李恽给教训了的，顺便把他女儿给抢了的啊。
按照李恽以往的做法来说，悉多这样的二次来犯，李恽就是折了本都是要把你给揍个半死的，不信你去问问安州的那些蛮子。
李恽还是决定好好的和悉多聊，能解决就解决吧。
而且看样式效果还是不错的，至少之前李恽说的悉多并没有反驳，因此李恽也就有了继续忽悠下去的动力：“你在来的时候，遇到吐蕃王城的军伍了吧，他们去哪里你可知晓啊？”
悉多顿了一下，李恽居然连这样的事都知道，这才没过去几天啊，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老实的回道：“听那领兵的桑扬敦讲，他们是应苏毗大女王的邀请，前往苏毗协助她们平叛的。苏毗国内正在内暖，作为宗主国，他们去也是应当的。”
李恽笑了一下：“那你认为，这事对吗？”
悉多没有多想就回道：“这有何不对之处，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他们是宗主国，协助自己的附属国平叛本就是正常的。”
李恽笑了笑，这个悉多还真是可爱啊，原本自己以为，他就是单纯的贪婪，看来这人不仅贪，还愚笨，难怪会受到那个卢自得的挑唆了。
李恽喝了口热水之后回道：“我们汉语里有一个成语叫‘假道伐虢’你可有听过？”
悉多自然是读过书的，他这样的家庭自然也是受过正规的教育的，格桑这样一个女子都能识字，更何况悉多这样的首领了。因此李恽说的成语悉多自然也是知道意思的，而且还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马上脸色就变了。
因为悉多也意识到这种可能性了，而且从领兵的将领来看，普通的平叛何必要桑扬敦这样的吐蕃第一大将出马呢？
虽然脸色都有点白了，但是悉多还是兀自镇定，强辩道：“你不用给我说这个，我是不信的，苏毗内乱，他们就只是前往协助平叛罢了。”
李恽再次笑了：“行了，你也不用自己骗自己了，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给你说这个也只是想告诉你，苏毗的倾覆就在旦夕之间，神仙难救了；但是呢，苏毗完蛋之后，我认为下一个应该就轮到你们东女了，只是不知道你们能抵抗多久？又或者，你早就和吐蕃有了往来，到时候直接就顺应归降了。”
悉多有些不信：“就算是他们去灭了苏毗，那也是因为苏毗自己内乱导致实力不济才被人给灭了的，我东女大小八十余城，人口更是数十万，那有那么好灭的？你怎么就能断定他们下一个一定是打我们呢，还有啊，我和吐蕃人没有什么交集，更不会私下达成任何交易。”
李恽说道：“那你上次何以听从了禄东赞的建议呢？”
这下子悉多就有些服气了，这样的密辛李恽都能查到，说明人家还是下了功夫的，自己输给他真的也不算冤。
悉多没有过多的分辩，淡淡的回道：“他们是宗主国的上官，所提的要求也不过分，还对我们有利，听一下也无妨。”
李恽说道：“吐蕃自打和大唐和亲之后，双方都再开始战略收缩，自然是不可能再发生大的争战了。大唐是为了集中力量去对付高句丽，而吐蕃，则是为了整顿内部，说白了就是你们这样的地方势力。苏毗也好东女也罢，不过就是一个顺序不同罢了，苏毗命不好，人家还没打过来就自己乱了，人家自然是第一个收拾他了。至于你们嘛，他们不一定会接下来就打，但是你们却是一定在他们的表单上的。”
说到这里李恽顿了一下：“我之所以猜测你们是下一个，完全是因为离得近。那桑扬敦收拾完了苏毗，再整合一下当地的势力，而后逻些那边再出些兵力，两面夹击之下，你以为你们东女就真的能抗过去吗？就算你没扛过去一次，那第二次呢，第三次呢？只要大唐这边不给吐蕃压力，他们总是会有时间来收拾你们的。”
悉多也认同李恽的观点：“吐蕃王城现在势力颇大，我们单独一家自是难以抵御，可是这周边也没有其他的国家可以供我们联合，到时候真打过来了·····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东女实力看着较大，但是大而不强，实力也一般。你也看到了，我一万余人，打你一两千人也占不到优势，可那王城的军伍，却是和你们一般强大的。”
说到这里，悉多也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或许到时候真的就是意思一下，假装抵抗一番后也就降了；反正他这样的地方领主，也和中原的大地主一样，换谁当老大都不可能动他们的利益的。
但是这个时候李恽却是说道：“你若是真有这个心呢，我或许可以帮到你！”
第六八五章：讲条件
李恽觉得悉多不是很好的一个说服对象，毕竟他们对于家国这样的概念没有那么强烈，反正谁做老大都是一样的，又不影响到他自己的利益。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交税的多少罢了，可是这税钱却又不是他自己出。
但是李恽还是决定试一试，这厮如此的贪婪，若是能激起他的权利欲望也还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
而对于李恽提出的帮助，其实悉多还是很感兴趣的，这厮一向贪婪，之前为了打劫李恽的货物就能直接出兵两次，现在李恽自己提出来能帮忙，悉多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你打算如何帮我啊，可有什么条件？”
李恽白了悉多一眼，看来这厮还不算傻，还知道没有白吃的午饭。
李恽淡淡的回道：“条件嘛，自然是有的，但是呢，因为你来的仓促，我也大致只想到了十来条，就先说给你吧，后边我想起了再加。”
悉多冷汗都下来了，我来的仓促，我也没想来啊，是你捉我来的：“你还是现在就一并说了吧，太多了我也记不住，也不一定能遵守的住。”
李恽道：“你这还是没什么诚意啊，那还谈个屁啊，你回去歇着吧，等着我把你的军队打散了咋们再继续谈。听说那个东女的将领是你们女王的后妃是吧，我去把他擒了来，问问你们女王的长短方圆，到时候我挑几个高大俊伟的给她送去，说不定我还能和她谈呢。”
悉多的脸都开始在抽抽了，怎么就遇上了这样一个滚刀肉呢。
但是想想自己的处境，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做了人家的俘虏了。只得说道：“你且提你的条件吧，我们谈定了可以写下来，到时候我们双方签字画押。”
李恽也就不再客气：“第一条，我有个家将叫罗辉，现在嘛，在这边负责我的生意，我可以让他去帮你。除了帮你打理生意上的事之外，这小子打仗也还是把好手，多了不说，领个三五千军还是可以的。”
罗辉这厮之前是土匪的出身，手下也管的有一帮人，跟了李恽之后呢，负责李恽在甲藩这边的生意，管的还是土匪，也就是之前的那帮马匪。怎么说呢，这小子把这些人管的还是不错的，李恽想的是让他去悉多那边历练历练，顺便也监视一下这厮。但是呢，李恽还真就没有无空那样的心思，想的是人家的权利和地盘，李恽还是想把罗辉历练好了之后送到安州去，那边现在的生意极大，就只有一个海盗守着，李恽还是有点不放心。
但是悉多是想不到这些，只是认为李恽这第一点就很过分，直接就插手自己的权利中心了。
李恽接着说第二点：“第二条就是，你始终都只能是东女的荣乡头领，不能是吐蕃的，这一点你能明白吗？”
悉多回道：“李恽，东女女王待我不薄，她若是在，我自然是东女的荣乡首领；但若是她不在了，你也别怪我，荣乡可还有十万人呢，我也得替他们考虑。”
这就是给李恽出难题了，无空那边要是真的进展顺利的话，多了东女女王的权利之后就难免把人给弄死，毕竟留着得是多大的祸患啊，像悉多这样的人就有可能直接反水了。但是李恽对此也有后手，也就不是很担心，也就答应了悉多。
双方都没有异议，李恽也就接着说道：“我所有的货物，都可以给你拿去卖，但是有两条；第一，这些东西不是白给，无论是拿钱也好，拿货换也好，你得跟我来等价交换，放心，就是看在格桑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坑你的。”
悉多点点头问道：“第二条呢？”
这就是同意了，李恽也继续说道：“第二条就是，货物虽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了，但是我还是强烈建议你，买到吐蕃王城那边去吧，去换他们的牛羊，去换他们的青稞，甚至是去换他们的女人和劳动力，这样能削弱他们而强大你自身。”
悉多想了一下问道：“党项人那里呢？”
李恽回道：“那里你自然也是去得的，只是我要告诉你的是，中原的王家，甚至是我家大人也都会向那边出手，你能否竞争的过他们，就全看你的本事了。”
悉多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王家那边还好一点，了不起就是争不过退回来罢了；李二那是真惹不起啊，你要是输了还好说，你要是赢了，指不定李二一个不高兴就请你去长安跳跳舞啥的。
李恽见悉多没说，也就继续说着自己的条件：“第三条其实之前我们也聊过，那就是我在你后方弄了两座荒山，开了一些石炭出来，我的商队在回来时会顺便把这些石炭都拉回来，你的人不得阻拦。”
悉多当即答应：“这个当然没问题，此前约定好了的咋们不变。”但是随即有很是好奇的问道：“你这个石炭到底是作甚的啊？”
李恽笑了笑：“你没觉得这屋里很是暖和吗？”
悉多这才反应了过来，好像这里确实是更暖和一些。按照汉人的习俗，马上就要过年了，就是按照吐蕃的历法离着过年也快了，按理说是应该很冷的，但是悉多自打被请进来之后好像就没有感觉到一丝寒冷。刚开始的时候自己因为失手被擒而很紧张，也没注意到这点，这会李恽一说才感觉到了。
李恽拿手指了指边上一个黑乎乎的铁疙瘩说道：“就是这个东西，我自己制作的炉子，里面烧的就是这个石炭，只需要不多的几块石炭就能烧一整晚，能让屋子里温暖如春。这也是我在那么远的地方去开采石炭的原因，我们这里人多，需求量大。”
悉多走到炉子近前，果然感觉到了一阵炙热，在这大雪纷飞的天里让人感到十分的舒服。回到座位的悉多，犹豫了几下之后还是提了出来：“这个炉子，可否给我一个啊？”
李恽回道：“这个炉子十分的废铁，就这么一个就需要上百斤精铁；但是嘛，送你一个还是没问题的，但是只能是一个，其他人想要呢，到时候你可以让罗辉给他们弄泥土烧制的嘛，也还是很好用的。但是先说好啊，这个石炭可以送你一些，其他人想要得出钱买。”
李恽这里的军营里也是用的泥炉，铁多金贵啊。
悉多对此很是高兴，荣乡属于高原的边缘，那冬日里是真的难受啊，有个取暖的东西着实是不错的。
李恽见悉多高兴，也就提出了自己的下一个条件：“第四条，也算是最后一条了，你的给我个人，这人你留着没用，我拿着其实也没甚大用，但是他必须得在我这。”
悉多慢慢的问道：“卢自得？”
第六八六章：用人
对于郑卢两家人，李恽向来都是区别对待的。
像卢承先这样的蠢货是可以不用杀的，上次虽然有无空护着他，让他给跑了，但是说实在的，李恽那也就只是在气头上才会想杀他。冷静下来的李恽可是清楚的知道，这厮实在是缺点脑子，也就是仗着家族资源好才能人模狗样的出来混，不然早被人弄死十来回了。
再说了，李恽每次对上他总是能占便宜的，心理优势巨大，因此李恽也就觉得无所谓了。甚至觉得就算擒住了这厮再给他放了也是可以的，留着慢慢玩就好。
但是卢自得不同，这厮很会算计人。
可以说，李恽到了甲藩之后所遇到的一切不顺都是他算计的结果。他挑唆悉多屡次的跟自己作对，破坏了李恽之前的很多设想。原本李恽还是想和悉多交朋友的，再借着他打开这边的市场，却是不想被卢自得从中一搅和就弄到了今天这般田地。
因此李恽很想弄死他，越快越好！悉多也不太可能为了这么一个人就和自己闹僵，李恽的信心也很足。
果然，悉多马上就答应了：“这人不算什么，待我回去，遣人擒来送你就是了。”
谈好了这些事之后李恽并没有马上就放悉多走，而是让他再留两天。而后李恽就叫来了罗辉，前段时间罗辉带着一帮马匪在拉了一些石炭返回后就正好遇上悉多他们来犯，也就留在了甲藩，众马匪也厚着脸跟着住在了城里，也正好和自己的家人团聚一下。
其实李恽派罗辉前去，倒也不完全是因为缺人，九二九三其实也是可以去的，但是李恽还是想派罗辉去。
一来是府上的人大多都是老人，虽然也很得力，但也不能老是让他们来担担子也得要有新人冒出来才行。现在府上的生意越做越大，人口也开始多了起来，如果还是一味的依靠着以前的老人的话，怎么也管不过来的。
再一个就是，其实罗辉这小子和韩宁很像，都是那种胆大且心细的人。
虽然来府上的时间不算久，但是其实李恽给派遣的几件事罗辉也都还做的不算错，尤其是在统御马匪做生意的这事上，罗辉的表现可以说是极为出色的。让一帮桀骜不驯的马匪都能俯首听命，也真的是算一种本事了；关键人家管理的好不说，生意和石炭这两样事可一点都没耽误，每次都能完成任务，这就让李恽很是刮目相看了。
鉴于此，李恽也是想弄个更大的平台锻炼一下他的，一开始的时候李恽其实是想让他去安南，毕竟那边更需要人手，而且极度的重要，但是韩宁却是不认同。
韩宁的考虑比较简单一点，但也更切合实际一些，那就是水陆大不同。
罗辉就算是去到安南，名义上管着的是码头，实际上保护的却是水路，或者说是水上商道。
罗辉之前在太行山一带落草，算是和这里的马匪差不多，都是靠山吃山，偶尔吃点过路的商户，所以他处理这边的事能够上手很快且法子对路。但是海里又不一样了，咋们若不是意外擒下了孙三才，只怕也是不知道这里面的那些门道的。
而且海里的事上手极慢，一个合格的海盗怎么都要在船上漂个三五年才能有一定的认知，要成精就更难了，非得是打小就泡在水里的才行。
孙三才兄弟俩打小就走的是海上的营生，后来去煮板刀面和混沌虽然是意外，可终究没有脱离大海这个范畴。
而罗辉这么贸然的去，当然以他的能力来说，站住脚是没问题的，可是难免就有不懂的地方会为人所趁。海上这条航线极其重要，虽然也很是脆弱，但是目前好歹还能维持，在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之前，韩宁认为还是不要去动的好。
李恽认可了韩宁的说法，但是又有了另外一个问题：罗辉出自绿林，官场上的那一套他也是不懂的啊！
韩宁笑了笑：“王爷，我也不懂什么官场，但是我想，应该也和所谓的江湖是差不多的吧，讲的也不过是一个人情世故罢了。罗辉有咋们的支持，钱财不缺；这小子脑子也机灵，察言观色的本事也是不缺的。这样一来，他在那边站住脚应该也是问题不大的。而且这小子江湖习气重，为人讲义气，又不缺钱和人脉，这样都混不出来，那就没道理了。”
说通了之后，李恽也就准备和罗辉聊聊。
李恽详细的给罗辉讲了自己的岷州一行，这里面的一些人员关系，外加自己的一些考量，而后就问罗辉的意见。
对于去荣乡，罗辉并没有反对，虽然也知道此去多半是相当于当间谍了，但是罗辉依然没有退，只是说道：“王爷，小的去倒也无妨，多了不说，必然是会努力争上游的，不敢堕了王爷的名头。可是小的有些事得提前问明白了，将来好行事。”
李恽点点头：“你问。”
罗辉问道：“若是那无空真有那本事，在东女夺了权位，虽说是好事，可这样一来，也就容易和悉多产生龌龊了，到时候我却是帮着那一边呢？”
李恽回道：“你只需尽心帮着悉多就好，哪怕就是他要和无空开战，你也尽管帮着悉多。”
罗辉再问道：“若是那悉多起了歹心，想要谋算我大唐，或者是谋夺王爷的产业呢？”
李恽回道：“若真如此，你尽可将他斩杀，然后退回甲藩即可！”
罗辉点点头就没再问了，李恽说道：“你此去，多带钱粮，去了那边，有这些开道你能更快的打开局面。咋们带来的侍卫，你也可以挑选些带在身边，护卫你的安全。除此之外，除了交易给悉多的东西，我也会每年单独给你一部分，助你来拉拢那边的人。”
罗辉带了两个侍卫，跟着悉多就这么打开甲藩瓮城的城门出了城。
一日后，悉多就退兵了，对外宣传是自己亲自入城说服了李恽，双方化干戈为玉帛，双方开互市，交易牛羊毛毡以及酒水等物。同时，李恽为表诚意，特遣家将罗辉入质荣乡。
第六八七章：变局又来
大雪纷飞中，又到了年根底上了，李恽还没来得及筹备怎么过年呢，客人就接二连三的到了。
牛进达带着松州的援兵赶过来之后在李恽这里蹭了一顿牛肉汤饼就回去了，因为这里别说发生战事了，就连痕迹都没有一点。当然了，详细的经过也是会整理好交给他的，毕竟也要给朝廷一个交代。
接着到来的却是王有才，相较于牛进达热闹的来静悄的走，不带走一丝雪花；王有才却是带着所有人的期望来的，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王有才除了带来大量的货物，还有相关的年货。他一到，这个年就能好过了。
但是除了带来酒水糖霜以及一些美食之外，王有才还带来了一个坏消息：这边的银矿李二已经知道了。
这事其实李恽做的很是隐蔽，银矿是九三单独找到的，记住是单独找到的，陪他去的那两个斥候都不知道。回来汇报给李恽之后，安排去的人也并不多，还全都是李恽自己带过来的护卫，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人知道。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个银矿目前都还没有开始出料呢，九二带着人去开始勘测了一下地形，并且规划了一下路线，目前都还处于筹备阶段！整个行动都处于绝密之中，甚至可以说就连李恽都是在最近几天才知道了最新的进展的。可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居然都能被李二知道，你说人家厉害不？
王有才给出的结论是：李恽带回来的侍卫里有内鬼！不然这事不可能那么快的就让朝廷给知道了，只有这样解释才是最可能的。
但是李恽却是否定了这种说法：“内鬼的可能性太低了，他们所有人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着九二去的，一直在那边忙活，前几天才刚刚回来，这么短的时间内，是不可能把信息给传递出去的。”
然后李恽也有点叹气：“可惜了，这个银矿不属于我们了。”
李恽开始在那生闷气，这事太邪乎了，就连怎么泄露出去的李恽都想不到。当然了，李二知道这事，还是王有才通过特殊渠道得来的，目前还是处于隐蔽状态。
而李二不挑明，表明了就和当初的那个金矿是一样的处理方式：他想独吞。
李恽和王有才找了个较高的楼阁，一边吃点烤肉一边喝点酒，黄升在楼下守住了，一个人都不准放上来。
王有才没有心思喝酒吃肉，忧心忡忡的说道：“少爷啊，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呢，咋们这样老是被人惦记着可不是什么好事啊。现在家里的生意，大部分都是你家大人分润走了，咋们只占很小的一部分，也就香料是咋们自己的，怎么还是要惦记着我们呢？”
李恽也只能摇头：“这事我也没法子可想，财帛动人心啊。安州那边，你和福伯通下气，最近多注意下。我这里才得了一个银矿，转头人家就知道了，看来是真的上心了的，对我们的监视估计极严；所以安州那边也是有可能会派人去的，叫福伯小心提防。”
王有才点了点头：“这个我知晓，但是好在当初武姑娘给选定的地方不错，现在的人手也还算可靠，这条线目前看来还是隐蔽的。”
李恽却是问道：“对了，孙三才最近如何？”
孙三才在李恽的这个系统里是一个异数。本来是俘虏，后来因为身上的海上本事而被李恽看中，收在账下做了个海上的将领。当然了，这种将领只能算是李恽的家将，没有朝廷的封号的。好在这孙三才倒也尽心，做起事来也很不错，这些年倒是颇得李恽信任。
但是因为李恽的突然被调，孙三才的定位就有些麻烦了。
让他去监管着海运吧，人家巫继承做的好好的；你说让他跟着在甲藩跑吧，突然冒出来的罗辉也比他做的更优秀，一来二去的反倒是没了他的位置。
好在李恽倒是想着他的，给他安排了一些跑腿的活在做着。
甲藩和长安以及安州的联系，这事一直都是王有才以及王伏清在做，但是王伏清要负责手上的情报工作，而王有才除了要打理李恽的生意之外，还得兼顾着在甲藩的李恽，这事就有点虚浮。李恽把孙三才给安排过去，其实也是不想让他闲着，而且他海上的本事还能帮衬着巫继承一下。
孙三才其实做的不错，除了帮着巫继承照顾海上的航线，偶尔王有才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也会帮着跑一趟甲藩。而李恽这个时候问他，倒不是怀疑他，毕竟他知道的事情不多，而是问的是他的兄弟孙一平。
现在他占山为王，替李恽在真腊占了一个码头，作为家里香料的转运中转站。说实在的，极为的重要，因为这里是目前李恽唯一的一个据点，家里的大船现在可是连安州都不敢去了，这里要是出了问题，那家里的进项可就不仅仅是腰斩了，简直就是贴着脚后跟斩了。
李恽也知道李二在看管着自己，这甲藩城里的不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呢，那么秘密的一个银矿，李恽都还没有见到一个银锭呢，李二就已经知道了。知道就知道吧，李恽也想开了，你知道了就给你吧。
富矿这种东西，历来都是朝廷专属的，李恽心疼但是不会肉疼。可是真腊那边的生意就不一样了，那可是比这个富矿还要富壕的存在，万万丢不得的。
王有才仔细的想了一下之后回道：“孙一平那里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一来这人现在好像确实是安定了，孙三才还给他弄了个婆姨，现在在那边倒是能耐得住。再一个王福也时常的会派人过去换防，时常的监视着的。只是安州后来到底是去了个刺史，王福安排人也不是很方便了。”
李恽点了点头，刚要问其他的事，王有才却是继续说道：“对了，有部分原来跟着孙一平的海盗，在跟着干了一段时间之后，耐不住寂寞，还是脱离了他们。得有个十多二十人，跑去又干回了原来的营生。”
“告诉孙三才和福叔，把这些人全都弄死，必要时可以请大和尚帮忙。”李恽眼神冰冷的说道。
第六八八章：李恽的进阶
李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冷血起来了。
刚来的时候李恽哪怕是看见黄升或是韩宁杀人自己都要呕吐，可后来自己就慢慢的习惯了，不再呕吐了。处理那些海盗的时候，李恽都还有些扭扭捏捏的，让程处嗣带出去悄悄的处理。可是现在，李恽却是很轻易的就在给王有才下达杀人灭口的指令了。
王有才倒也没有吃惊，本就应该是这样的处理方式，也就赶紧的答应了下来。
李恽喝了一口酒之后继续说道：“安州那边的盐场，每年出的盐也不算多，而且只能是在当地售卖，毕竟我大人那里每年的产出太高了，咋们也卖不到中原来。既然这样，你吩咐张午一下，把那边的盐场卖了吧，人员都收回去，我另有安排。”
王有才有些不明白：“卖了？少爷，这可能卖给谁啊？”
李恽想了一下回道：“这样吧，我书信一封，到时候你带回去，让孙三才带给冯盎，我相信他是很有兴趣接手的。”
王有才答应了之后，李恽笑了一下：“看样子，我开了年还是得再去趟长安。这样吧，你让张午也到长安来，我有事让他做。对了，张午手底下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出自王家，还是不要让他们再回安州了，让他们先去儋州吧。”
王有才问道：“少爷，那儋州虽然属于我朝疆土，也置了州，可是朝廷并无官员派遣，上面反而是有不少前隋乃至本朝的犯官，这样的地方？”
李恽摇摇头：“且去那里吧，儋州不小，让他们找一处较大的所在先安顿下来。也暂且不要和当地人接触，你给安排一下，钱粮这些都要供给上，这些人我有大用，而且后期还会有大量的人员前往。”
见王有才还是有点不明白，李恽继续分说道：“咋们晒盐的人都是安州当地的，当时是以团练的名义收拢的，这些人也算是有点战力的，你吩咐张午把他们组织起来，多了不说，最起码要能抵御一般二般的海盗。至于兵刃这些嘛，实在是有点敏感，你和福叔想想法子，给他们弄一些吧。”
这下子王有才算是明白了，赶紧的应下了。
还有两三天就要过年了，王有才也就不会着急的走了，李恽也正好借机交代很多的事情。王有才也借机可以调教一下王开，他毕竟是李恽在这边唯一的账房了。
然后李恽就等来了阿合，连带着慕容丹的一个卫队，整整五十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了甲藩。却是没有见到任何的战争痕迹，李恽也很是悠闲的抱着几个女人在唱曲。
见到阿合的李恽都有点懵：“你咋来了呢？”
这下子就更好了，李恽这里就更加的热闹了，只是阿合带来的卫队被元芳给要走了。之前一直都是黄升在管，但是元芳认为自己也可以教的很好，李恽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
阿合甚至都还没换完衣服，荣乡那边也来人了，来的还正是之前的老熟人宋大。
虽然再次被悉多重用，但是这个宋大看起来却是表情十分的沮丧，一点之前那种小人得志的神采都没有了。
接待他的韩宁还有些诧异：“小子，你来所谓何事啊？怎么看着这么没有精神呢，没睡好啊？”
宋大拱了拱手回道：“回将军话，小的来是奉我家头领之命，前来送信的。”
韩宁问道：“什么事啊，说说？”
宋大十分沮丧的回道：“我家头领让我转告将军，之前约定的人怕是不能送给将军了，那卢自得不知如何得了消息，居然提前跑了。”
韩宁愣了一下，这厮有这么厉害？但是人跑都跑了，那也没办法啊。这事悉多也不至于撒谎，他知道甲藩在荣乡是有密谍的，这事很快就能证实。但是让韩宁奇怪的是，人家卢自得跑了，悉多都没有沮丧，你一个带信的沮丧个屁啊。
“那卢自得跑了就跑了吧，也不算甚事，何以你如此的沮丧啊，家里死人了？”
宋大一听差点没哭了出来，瘪着嘴回道：“卢自得那厮，着实不是什么好人，你说他得罪了将军，将军想要他的人头，跑就跑吧，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带着我的两个娘子一起跑啊，我那两个娘子可都还怀着身孕呢。”
说到这里宋大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韩宁这才想起来这一桩，差点没忍住当场乐出声来。心说你那两个婆姨怀的也不是你的种啊，枉费你还这么伤心：“唔，那就没招了。你们家头人就没再赏你两个，就让你这么孤家寡人的？”
宋大止住了哭回道：“头人心善，倒是有再赏赐，甚至还把那个卢自得的院子也给了我，可是我还是很想那两个娘子啊，也很想我那两个孩子啊，这都快生了，你说卢自得那厮好生缺德。”
韩宁心说人家这都算是心善的了，没让你给他白养孩子。吩咐左右给赏赐了一坛好酒，然后把这厮给弄了下去，然后韩宁就去给李恽汇报了这个情况，并且加入了自己的猜想：“王爷，你说那个卢自得是不是在咋们甲藩城里也有探子啊，不然他如何得知咋们会跟悉多要他呢？”
李恽摇摇头：“这甲藩乃是军城，他如何安插探子。仅有的一点外人还是那些马匪的家眷，他们现在全都靠着我在赚大钱，断不至于出卖我们的。”
韩宁也点点头：“这么说来，那悉多的身边肯定就有卢自得安插的人了，只怕是悉多前脚被擒，后脚这消息就被送给了卢自得。而悉多被擒，他也就有了被出卖的可能性，趁早逃之夭夭才是对的。”
李恽点点头：“对咯。这小子可是比卢承先脑子灵滑的多啊，既会挑唆，也会审时度势，算是不错的了。下次你要是遇上了，可别一刀给剁了，我可有事想问他呢。”
韩宁却是回道：“他这一跑，只怕是再难遇上了。”
李恽摇摇头回道：“一定是会再次遇上的，那两家人不会这么轻易就放弃的，这么多年的仇恨了，早就解不开了。卢自得那小子做的不错，只是时运不好，所以嘛，我相信他家里还是会再派他来的，只是不知道下一次是个什么样的交手方式罢了。”
第六八九章：长安醉
这个年过的还算是不错的，李恽有着四个婆姨陪着倒也逍遥。而因为去年的那帮马匪还算是得力，在帮着赚了不少钱的同时也拉回来了不少的石炭，而韩宁给这边的军营全都砌上了泥炉，大冷的天烧着石炭也不会冷，晚上甚至还能有热水洗脚。
除了保障军营的人员之外，韩宁也没有亏待这些马匪的家属，在他们居住的临时住所里也是弄了泥炉子的，而且饮食这些也都有保障。
因为之前和悉多已经达成了协议，因此这边的压力陡然减轻了不少，牛羊肉这些李恽也已经安排了年后就大量的采买，因此储备的肉食全都被李恽给拿了出来，过年的时候大家都能好好的吃顿肉食。
大冷的天，又没什么活动，李恽还把赌博给禁了，这样一来，这个年过的其实也就很简单了，只有那些马匪的家眷出来弄了点歌舞还算有点意思。这些人其实原本也是吐蕃或者是党项那边的，汉地的很少，倒也都是能歌善舞的。
初七，所有的马匪就动身了，这次没了罗辉跟着他们，但是好在都已经熟悉了。
李恽也在第二天准备返回长安，王有才以及阿合自然要跟着回去的，韩宁照例是得留下的，唯一的变数是黄升，因为元芳会跟着李恽去长安，所以李恽第一次把黄升也给留了下来。
到了长安的时候都已经二月了，去年才生下来的闺女都已经快能走路了，只是认生，李恽一抱就会哭。这让李恽觉得有些心酸，自己目前三儿一女，却是那个都跟自己不亲，说起来倒是风流潇洒，七八个婆姨呢，可是呢，到头来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了谁在忙碌。
初次到家里的元芳有些拘谨，跟着李恽寸步不离的，好在程娇以及慕容丹他们都很是照顾她，倒也是慢慢的能融入进来。反倒是格桑不见外，家里还有摩丝和仆骨莎两个人呢，她倒是能找到伙伴，不至于孤单。
陪自己的儿女耍了好几天的李恽，没去太极宫见李二，也没有去东宫见太子，躲在魏家村就这么偷闲了几日。李二是知道李恽回来了的，却也没有去催促，而是就这么静静的等着。
结果在家里逍遥了好些日子的李恽，出门的第一站却也并不是太极宫，虽然进了长安城，第一站却是径直去了程府。得到消息的李二感觉有些意外，歪着头想了一下，居然也悄悄的出了宫，去的恰好也还是程府。
李二到的时候程咬金和李恽正在吃肉喝酒。程咬金喝的是长安醉，李恽喝的却是葡萄酒。对此程咬金是有些不满的：“你这娃子，就用这个酒来赚老夫啊，也太不爽性了。”
李恽笑了一下：“我这酒量一般，就只能用这个酒陪你啊，不然一会喝大了就没法子回去了。”
程咬金大咧咧的说道：“我这偌大的府邸还能少了你的房间啊？”
李恽摇摇头：“我这些年东奔西忙的，难得回来一趟，还是多陪陪他们的好。我那么多婆姨，可目前就只有四人生了孩子，其他的可都惦记着我呢。孩子也还小，不多陪陪他们，我怕以后回来他们都不认识我了。”
程咬金嘿嘿笑道：“倒是这个理。对了，你这次收的那个女娃功夫不错啊，你也可以在你的娃子里挑选一下，选个出来跟着她练一下，有个傍身的武义也是好的；别像你这样，走哪都得找个人跟着，不然一不小心就弄丢了。”
李恽尬笑了一下：“哪有那么容易就丢的，这次还是遇上了无空那样的存在，不然谁能留得住我啊？”
程咬金没接这茬，问道：“你才刚刚过去不久，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啊，有甚急事？”
李恽笑道：“就是因为没甚事才回来的啊。那悉多虽然是带着兵伍来了，可是这厮居然直冲到我的城头下了，让我那个护卫和我新收的这个婆姨联手就给擒了。没法子之下，只得认了我这个姑爷。兴致高昂的来，灰溜溜的又回去了。”
程咬金哈哈笑了一阵才说道：“听闻那悉多带上万人马来犯，皇上都有些紧张了，派了牛进达赶紧回去，让人家连这个年都没过好。”
李恽也接着说道：“现在悉多回去了，短时间应该不会再乱想了，左右无事，我干脆就回来一趟吧。”
程咬金道：“皇上遣你过去是当甲藩的守将，你可倒好，三天两头的到处乱跑，你这官当的倒是十分的惬意。”
李恽摇摇头说道：“这次的事，根子还是在卢家。”
程咬金停了下来，看着李恽问道：“你要说跟那个无空有关我倒也相信，可是怎么又扯到卢家那里去了。小子，虽然我知道你和这两家人不对付，可是你也当知道，千年世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就是你家大人，在他们的问题上也是小心又小心，操切不得的。”
李恽喝了一大口酒后懒洋洋的回道：“我也知道他们不好对付，可是既然招惹上了，他们也不肯放过我，那我总不至于后退吧。”
程咬金斜着眼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李恽回道：“倒是不复杂，那卢家遣了一个家族里的人，以做生意的名义悄悄的潜入了荣乡，借机接近悉多，不断的挑拨怂恿。你也知道，我这个人除了钱就没有其他的什么多余的了，偏偏这个悉多又是个贪婪的，自然就容易入套了。不瞒你说，我去了不长的时间，可是这个悉多已经在这人的怂恿下攻击了我三回了。”
程咬金也点点头：“你这次把他弄的这么灰头土脸的，想来他应该是能吸取些教训了，难怪你刚刚说短时间他不会来了。对了，你既然都擒住悉多了，就没管他要这个人？”
李恽回道：“跑了，估计是在悉多身边安插的有人，这边悉多才刚刚被擒，那厮得了消息就提前跑了。我安插在荣乡的人在忙着搜集战事的情报，而疏忽了这厮，给他得了个大好的机会，倒是便宜他了。”
程咬金点点头：“跑了也好，跑了以后还能遇上，你算是吃过亏，再遇上还能找回来。”
李恽道：“我这次回来，除了这事之外，还有件事想找我大人说说。”
这时李二的声音却是从外面传了进来：“你既然有事找我说，何以不到宫里来啊，还非得朕来找你？”
第六七零章：不太愿意
李恽是很不想和这个自己的这个老子聊天的，只要是因为这人对自己成见太深，哪怕是聊的再好这人也能突然翻脸。而且李二这样的帝王，压根也不存在什么感情这一说，在他这里有的也仅仅只有利弊的权衡。
除了他嫡出的那几个孩子外，也就一个‘英果类我’的李恪还算是能入他的法眼。李恽怎么都不可能排的上号的，要不是有钱，估计李二都不想多看一眼。
因此李恽也压根就不报什么期望了。以前的时候还想着去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但是现在李恽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和程咬金给李二行过礼之后，两人都婉拒了李二邀约，站在了旁边，给李二弄了个好大的没趣。
本来翁婿二人聊的还挺火热的，可是李二不请自来后场面一下就冷了，李二自顾自的吃了几口肉后也觉得无趣：“李恽，你不是有话要和朕说吗，何以朕来了你却哑巴了，还是说当着你丈人不好说啊?”
程咬金可没有回避一下的觉悟，这是他的家呢，大大咧咧的说道：“有啥就说呗，都是一家人有啥不好说的。”
李恽没什么表情的回道：“倒也无甚大事，主要是回来看看家里，顺便汇报一下这次和吐蕃人发生龌龊的事。有些处理方式上儿臣还不是很有把握，特地回来请示一下。”
李二有些不高兴了：“你一个亲王，无论怎么处置都是代表的朝廷，你处置完了难道朕还能不认？怕是你想抱婆姨了才特地回来这一趟的吧。”
李恽没有回，自己在甲藩也有三个娘们的，还有一个尚未得手的绝世高手呢，何至于你说的这么不堪。但是人家好歹是自己的老子，还是皇帝呢，直接顶回去好像是有些不好，李恽索性闭口不言。
李二也觉得有些无趣：“你们翁婿二人更像是一家，朕倒更像是个外人，看来是朕来错了。”
总算是有点自知之明了，说到底还是李恽的心态变化了，原本是打算好好和自己的丈人聊一下，顺便请教点问题。毕竟自家这个丈人肚子里还是有货的，屹立朝堂三朝而不倒，肯定还是有些独到之处的。李恽也是打算跟他学习学习，取长补短。
然后再去趟太极宫，把银矿直接交给李二，顺便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李恽就准备回去了，毕竟自己现在也算是看透了，和自家的这个老子压根就没什么可聊的。
但是人家不乐意啊，不知道是不是怕李恽把银矿给了自家老丈人，还是担心两人准备合伙谋反，人家直接就堵上门来了。以他的身份，外加史太监的那张脸，走哪里都是通行无阻的，哪怕是程咬金的府邸。
这就让人很不爽了，别说程咬金，就是李恽自己都觉得这事有些过了。
因此李恽也就直接不提银矿的事了，你那么大能耐，我藏这么好都能发现，那你直接让你的人去给你找吧。
但是李二也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李恽，你在甲藩做的还算是不错，在和荣乡的这个事上处理的也还可以，朕亦是知道了详情的。以往吧，朕老是以为你只是一个贪财好色的闲散亲王罢了，不想你也还有几分本事。好好的在那边坚守些日子吧，再过些时日，等朕筹备的差不多了，你也和我一起去趟辽东吧。”
李恽老老实实的回了一个是之后就再无言语，李二却是接着说道：“大丈夫当以家国天下为念，少去做哪些莹莹苟且之事，我听人说你在那边生意做得不小，看来你的心思还是没放对地方啊。据朕所知，你应该也不缺钱财了吧？”
不赚钱你养我啊？但是好像其他的亲王确实是李二养着的，但是这里面有些玩意可真不是玩意，花着李二的钱去祸害百姓不说，还起来造李二的反。你看我多怪啊，从不要你一文钱，也从不管你要一个婆姨，啥都是自己解决；也不起什么谋反的心思，一门心思的和太子交好。结果可倒好，反倒是我受到的猜忌最多最深，那些一心谋反的玩意反倒是屁事没有，你说我这上哪说理去。
李恽想了一下回道：“吐蕃乃至党项境内，有一些可以拉拢的部族，可以联合他们一同对付悉多乃至是周边的其他反对势力，需要付出的，仅仅是一些酒水罢了。我认为这个付出还是值得的，有助于边地的长治久安。”
李二哼了一声：“你倒是挺会给自己找借口的。但是李恽啊，朕也得提醒你，你好歹是我李唐宗室，不可因为一些小利而忘了大义。”
李恽回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最近确实是有些过于忙于自己的私事而忽视了国家大事，此番回去定会如数改正。”
遇上这样的滚刀肉，还是自己的儿子，李二也是有些无奈了，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突然不知从何说起了，眼神里透露着失落，狠狠的斜了程咬金一眼后就转身离去了。李恽和程咬金只得相送到门外去，李恽却是被史太监单独的给拉开了。
“小子，原本你父子二人之间的事咋家并不该多嘴，可是到底是在这其中了，少不得就多说几句了，你不要怪咋家唠叨。”
李恽笑道：“公公说的那里话，小子怎么说也是晚辈，公公有话尽可直言。”
史太监叹了一气道：“那些年你还小，胡来一些也就算了，谁也不会往心里去，就当你是一个纨绔子弟一般作为也就是了；可是现在不同了，你长大了，你儿女都已经一大堆了，可是得成熟些了啊，不能再由着性子胡来了。”
对这话李恽是不怎么认同的，前些年自己小的时候也没见有人包容自己啊，李二坑自己也没见手软啊，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东西太招眼了，眼红的人太多。李二的想法无外乎就是与其落别人手里还不如落自己手里，起码是自己的儿子，李二怎么做别人都无法说什么。
但是李恽却是最倒霉的那个了，李二只占好处却不愿意帮忙，这么些年来可一直都是自己在独自面对这些人。
第六七一章：南方的消息
对于李恽的反应，史太监也只能是叹气。
过去的小娃子长大了，开始有自己的想法了，不是那么好劝的了；而且这些年来史太监也见识了太多这爷俩之间的事，有些事史太监也知道确实是不怪李恽。但是去怪李二好像也不太好，索性就只能不说了。
快到程府大门口的时候，史太监再次停了下来，从袖子里掏出了个物件递给了李恽：“这个东西给你吧。”
李恽接过手一看，却是一块看着很像是玉石的东西，黑乎乎的，拿在手上倒还有几分温润的感觉。看着像是玉石，但是手感却又不像，没那么沉，但是看着颇有年代感，李恽一时也弄不清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方形且边角都是弧形的一个牌子，不算厚，大约有人手指一半那么厚，背面是光滑平整的，正面却是雕了一个弥勒佛，只是外形有些奇怪，居然是一个站着的弥勒佛。
见李恽不解，史太监解释道：“这个东西，乃是我的师傅当初给我的，先师俗家的名字叫元德，也是出自北魏皇族，后因战乱以及和家族不睦才离了家门。这个东西一直都是他随身带着的，后来寺庙受到冲击，师傅掩护我们往外冲的时候考虑到可能会身死，所以临时把这个东西给了我。但是因为时间紧迫，也只说了这是元家的信物，而后就和我们被冲散了，此物具体是作何用途的，我却也是不能尽知。”
“上次程老货去营救你，我就把此物给了他，不想也没用上；现在那无空的徒弟跟了你，你就拿去问问她吧，老夫留着此物也是无用，你或许还用的上。”
李恽伸手想递还给史太监，奈何人家不接，李恽只好说道：“此物我留着估计用途也不大，但是好歹却是你先师留给你的遗物，睹物思人，你留着也是个念想。”
史太监摇摇头道：“我都这个岁数了，再过些年说不定就追寻先师去了，自然是可以看到他的，不用这个了。”说完转身欲走，但是却又停住了：“李恽，那无空的事，无论你怎么处置都是你的事，但是我且警告你一句，别和他们走的太近。”
说完后史太监转身出了门，李恽手里拿着史太监给的这块牌子，反复的思量着刚刚史太监的话，却也无甚头绪，或许史太监是知道他师傅的出身以及弥勒教的一些事的，只是为尊者讳而不愿意多说吧。
李恽并没有再去太极宫或者是东宫了，而是直接转身回了魏家村。刚到家李恽就遇到了王伏清以及王有仁，看样子有事，而李恽这会喝的晕乎乎的，只得吩咐罗伊赶紧去弄了点蜂蜜水喝，同时把两人叫进了书房。
王有仁一进来就着急的说道：“少爷，南边出事了。”
李恽诧异了一下，之前王有才还给自己说南边还算是稳当的，怎么这么快就出事了：“出了何事啊？”
王伏清接话道：“少爷，年前的时候，大约就是少爷和荣乡那边正在开战的时候，我们在真腊的据点被人偷袭，孙一平率众拼死抵抗，但是来人实在人数众多，孙一平不敌，受了重伤，我们安州派去的人手也折损过半。我们的仓储也被一把火给烧了，好在是因为年底的缘故，那里面并没有屯什么货，损失不算大。”
李恽问道：“目前那边是什么情况？”
王伏清回道：“王福在知道了消息以后，悄悄的带着人手和黄法曾以及张午已经赶过去了，目前是控制住了局面，那个码头倒也还在我们手里，只是这股子人来的奇怪。”
王有仁也回道：“是啊，我们在那里的事外人绝对无从知晓，可是这伙人却是目的明确的直接就来了，显然是早有准备的，而后又快速的退去了，王福派了大量的人手出去追寻，却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些人不是当地的，既不是真腊的，也不是安南的。”
李恽想了一下问王伏清道：“你那里有什么线索没？”
王伏清回道：“这股子人的来路目前还不清楚，但是从我们监视郑卢两家的情报汇总来看，很有可能是郑家人坐下的。”
罗伊拿来了蜂糖水，李恽喝了一口后坐下了：“说说看。”
王伏清继续说道：“卢家那边，年前有个人回来了，带着两个女人，还都是即将临盆的，估计应该是少爷所说的那个卢自得。自打他回去了之后，连同之前垂头丧气回去的卢承先，就算是很失败的一年了，因此整个卢家都很是安静。反倒是郑家那边，我们得到的消息是，之前被我们收拾了的那个海盗，正是他们家的人。”
“而郑家在过去的这一两年里很是平静，但是据我们内线的消息，他们其实一直都没有停止报复的想法，而且一直都在积极的谋划。但是少爷你也知道，我们的内线层级比较低，很多核心的消息还是没法子接触到的，所以我也只能是大致的猜测这次很可能是郑家人做下的。”
这时王有才也赶了过来，他也是刚刚得到了消息。一进门看到李恽正在和俩人商议，王有才说道：“少爷，你看这事咋们是不是派个人过去一趟？”
李恽点点头道：“查证的事慢慢去做，眼下紧要的是先把这个码头重新建立起来。我现在有朝廷的公务，需要呆在甲藩，而王有才管着家里的一摊子事，也是脱不开身的。这样吧，王有仁，你去一趟，顺便带上孙三才，记住了，去了之后狠一点。”
王有仁点头应下了，李恽又突然问道：“对了，之前那个牛应星，现在何处啊？”
王有仁回道：“少爷，这厮一直在帮衬着巫继承，倒也老实，听巫继承讲，这小子虽然胆小了些，但是海路上的一些情况还是很熟悉的，算是个不错的帮手。”
李恽点点头道：“嗯，这样吧，你这次去除了带上孙三才，也带上他吧。巫继承那里有公输览帮着他，再者，这条线也走了这么多次，熟得很了。”
安排好了这些事，几人就都退下了，罗伊在李恽身后给李恽按摩着头。喝了那么多的酒，着实有点不舒服。李恽很是惬意，正打算小眯一会呢，王继却是来报：“太子来了！”
第六七二章：还是说了
李恽这次回来没有去见太子，倒不是因为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一开始李恽是打算在去了程府之后就择日去趟东宫的。但是后来李二的临时介入让李恽改了主意，既然自己打定主意要和李二死扛了，那就还是不要去牵累太子的好，现在边上虎视眈眈的可不只李泰一人了。
而且因为南方的事出突然，李恽都在想离开长安的事了。当然了，李恽不可能真的返回甲藩的，现在那边基本上无事，而且还有韩宁这厮在伪装自己呢，回去也无事，李恽想的还是偷着去趟南边，正好现在巫继承的大船都还在长安。
太子不是一个人来的，随行的还有李义府和许敬宗。
上次岷州的事着实给李义府吓的不轻，就连李恽这样一个亲王人家都敢给扣押了，还遣了人回长安求援，当时李义府得知消息后就差点没被吓死。好在后来总算是有惊无险，当时过来给李恽当面赔罪还是应当的。
许敬宗现在则是春风得意，自打女儿远嫁岭南以后，得了大笔钱财的许敬宗则是完全抖起来了，自己的生活跟着奢靡起来了不说，交际也广泛了许多；加之他为人本就比较活泛，脑瓜子也灵光，自然是比之前更混的开了。
现在的许敬宗是太子府的首席属官，超过了孔颖达不说，就连李二和太子也都对他十分的器重；唯一的坏处是，孔老二这厮好像很不高兴！
坐下后，李义府率先说道：“上次的事，着实是属下受人蒙蔽，以至于牵累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李恽笑了笑：“过去了就算了，反正耶耶也没吃亏，平添了三个婆姨呢，这买卖还算是合算。只是你小子现在好歹是在辅助太子了，凡事都的多长个心眼才成，坑了我倒是无妨，要是坑了太子，哼哼······”
李义府连道不敢，起身陪李恽喝了一杯。
有朋友来自然是需要招待的，李恽安排了酒席，一天喝两顿，李恽都在想：莫非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而且李恽府上有个其他地方都没有的特点，那就是从来都不缺美食的。
别人的府上一般都是很少有牛肉的，但是李恽这里却是没有缺过，王有才走一趟甲藩就会给家里弄来不少，连带着程咬金都能顺带着吃上不少。
除了牛肉，家里海鲜也是从来不缺的。巫继承知道李恽爱吃海鲜，虽然现在李恽不在长安，但是每次回来巫继承也是会带上不少的，家里的几个主母也爱吃，连带着李恽的几个孩子也十分的爱吃，尤其是程娇后来生的李音，十分的喜欢吃虾肉丸子，巫继承自然带的就更勤了，家里的海鲜继续都吃不完。
太子他们过来，除了牛羊肉之外，招待的菜肴里自然是少不了海鲜的。李义府跟着李恽走过安州，倒也不怎么稀罕，许敬宗就差点了，虽然爱吃，可是这玩意他女儿给她弄不来啊，只能是到李恽这里之后才能吃上一些。
许敬宗虽然最近混的很是不错，但是在李恽这里他连个暴发户都算不上，单是桌上的这些海鲜就够他忙活的了，只顾着吃了。
李恽和李义府聊了几句之后，太子笑吟吟的问道：“恽弟，何以又回来了？”
李恽也笑着回道：“左右无事，刚刚又差点和吐蕃人干了一架，想着回来汇报一下，顺便看看妻小，却是还没来得及去大哥府上拜访。”
太子叹了口气回道：“你也大了，有些事不方便给我这个大哥说也是正常的，只是大哥还是希望我们之间不要起什么隔阂才好。”
李恽一下子愣了：“大哥此言何意？”
太子道：“父皇讲，你这次回来其实是另有要事，却是到了长安之后谁也不肯告诉。之前父皇亲往恽弟也不肯讲，不曾想却是就连孤到了这里恽弟也还是不肯讲。本来孤想的是，若是恽弟有什么不便的，孤兴许还能帮上忙呢。”
然后李恽就真的愣住了，实在是没想到自家的这个爹居然无耻到了这个地步。
你自己在我这里没有占到便宜，套不出话来不甘心，居然煽动了太子前来，还连带着许敬宗和李义府。这两人都是李恽推荐给太子的，算是能和你李恽说上话的。
这是几个意思啊？
李恽突然觉得有些悲凉，怎么都没想到李二居然会使出这一招来。一时间李恽都有些彷徨且不知所措，倒也没有怪太子的意思，毕竟他也是不知情的，而且作为太子来说，他好像也没有可以拒绝李二的理由。
但是作为弟弟，而且是一直以来都旗帜鲜明的支持太子的弟弟，李恽好像也没有什么合适的借口来拒绝太子。
给太子说假话？
李恽不是这个性格，而且一句假话需要更多的假话来圆谎，李恽认为没这个必要。
但是就这样把真话告诉太子？
李恽在紧张的思虑着，反倒是一边吃海鲜正上瘾的许敬宗发现了李恽的窘迫，赶紧的放下了手里的半只虾，擦了擦嘴说道：“越王可是有什么不方便的，若真是不便，我们大可以不问的。”
李义府到底是跟了李恽一段时间的人，眼珠子一转马上就想出了主意：“王爷，可是安州那边有什么动静吗？若真是那样的话，王爷尽可自行处理。名义上来说，安州还是王爷的封地，无论王爷作何处理外人都无权置喙的。”
李义府显然是意识到了李恽不肯说的事多半是在甲藩那边的，可以提到安州就是想让李恽有个台阶好下。毕竟安州那边李恽经营多年，断然是不会出什么大事的，李恽完全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对付过去。
但是李恽却是苦笑了一下，摇摇头道：“安州是出事了，但这不是我这次回来的原因。既然大哥问，小弟也就不瞒你了，我这次回来是因为我在甲藩那边寻得了一处银矿，矿藏惊人。本来是想献给父皇的，只是因为安州突然事故还没来得及说呢。”
这下别说是太子了，就是许敬宗和李义府都吓了一跳。银矿，这还了得，难怪李二那么心急火燎的要催赶着太子过来呢，感情是有这么大的利啊。
第六七三章：不高兴
把这事说了出来，李恽也觉得松快了不少。
好了，你们想要打听，那就说给你么听了，你们自己去操心吧，本大爷不差钱，一个银矿还看不上，你们想要就拿去吧。
但是呢，恶心人的本事李恽还是有的，而且很擅长：“只是嘛，这个银矿目前不在我大唐境内，而是在郭罗克的狼山一带，目前我遣人悄悄的在那里准备了些东西，虽然也是能开采的，但是应该量不会太大，不然不好运输。”
许敬宗道：“富矿本就该收归朝廷，但若真是在别国境内的话，就算一时能偷摸开采一些，但是时间长了肯定是不行的，终究是会被人察觉发现的。这可就难了啊，这么好的东西，一旦落入他人手里，那不就是资敌了吗。”
许敬宗的话让在座的几人都陷入了沉思。
刚刚太子还有点高兴的，自己的这个弟弟到底是没有跟自己说假话，而且透露出来的消息也着实让人高兴。但是转瞬就让人一瓢冷水给泼了个透心凉，好的东西看得着却吃不着，很是让人挠心挠肝的，太子也开始想对策了。
“恽弟，孤听人讲，你才刚刚和那荣乡的吐蕃人起了冲突，且生擒了敌酋，虽然后来放了他，但是你应该是和他达成了什么议定的吧？”
太子的话让李义府眼前一亮：“王爷，若是真和那吐蕃的头领有什么约定的话，这事倒也做得。”
李恽也只能是无奈的摇头了，约定倒是有的，但是那悉多也不是傻子啊，这么好的东西真要让他给知道了，马上就能翻脸。还约定呢，这玩意这个时候甚至都不如擦屁股的纸好使。而且悉多这人何其的贪婪啊，为了一点酒水都能举大兵来挑衅自己的人，真要是为了银矿，只怕是悉多把亵裤当了都要跟自己重新打过的。
去年底自己和他打的那一场，悉多打的旗号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可是后来呢，李恽在答应了给他供给商品后，这厮马上就转头回去了，关于他女儿格桑却是一个字都没提，就好像是直接送给了李恽一般。
这样的人是那么好糊弄的？
但是在李恽说了自己的担忧之后，太子却是说道：“既然你和他有生意上的往来，那想必是有商道的吧，可否借助你的商道来掩护此事呢？”
李恽也是无奈了，你们都好聪明哦，显得我跟个傻子似的。
“大哥，此事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不知道这个商道到底能坚持多久。其实相对于商道而言，我更倾向于直接打下荣乡，这样还省事的多，获得的回报也足够。”
费那个劲干嘛，直接干他不就完了吗，到时候在长安让李二给他分套房子，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固定的薪水领，这样不好吗？再说了，还有李恽这个便宜女婿呢，财大气粗的难道还养活不了你一个悉多？
我们是大唐，封建时代唯一一个不修长城的朝代，有些事情就不要去弄的那么复杂了，能动手就尽量不要去费那个脑子。
但是很明显，太子站的角度和李恽是完全不一样的：“恽弟，此事不可，虽然要打下荣乡不难，可是我大唐却要背负背约的恶名，得不偿失。而且恽弟也应当知道，眼下父皇的战略重心不在吐蕃那边，而是在东边，我们和吐蕃和亲也是为此，为了区区一座银矿还不至于如此。”
虽然太子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李恽还是忍不住内心吐槽：怎么就不至于呢，要是真不至于的话，何以李二这么大费周章的遣你们三人前来呢？
李恽想了想说道：“这事你们还是回去议一议吧，甲藩那边我会尽力的配合你们，希望能竟全功吧。”这事太子他们自然是议不出什么结果来的，毕竟这事拍板的是李二。李恽这么说除了是给他们几人留脸，更多的也是不想再讨论这事了。
换谁也不能舒服了，被人割了好大一块肉去不说，我还得跳水劈柴帮你烹饪出来，这就有些欺负人了。
太子也看出了李恽的不快，悄悄的使了个颜色，于是许敬宗和李义府就都借故出了门，单独留下了兄弟二人。
“恽弟，你并不缺钱财，按说得到了这样的富矿应该第一时间告诉父皇才是，何以非得孤上门才肯说出啊，莫非恽弟和父皇之前有什么误会不成？咋们做儿子的，断然是没有去说父母不是的道理，更何况我们不仅仅是做儿子，也是做臣子啊！”
李恽心想：那是，你是没被你爹坑过啊，我可是被我爹坑的够够的了。
李恽不想在这事上多说，身份上的差异导致了这事没说说的通，有些道理可以用在太子身上，但是绝对不可能用在李恽身上。
很简单的道理，太子是嫡子，更是储君。家国两个方面都是李二的接班人，受到的待遇自然是不同的。甚至就是青雀和稚奴，其实也是如此，太子真要不行或是出什么意外了，这俩兄弟自然就能顶上。
李恽呢，算什么，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既不是嫡出，也没有李恪那样高贵的血统，更没有‘英果类我’那样的气质，自然是不受重视的，甚至在李二眼里还说不定是那种浪费粮食的存在，虽然李恽一直都是自力更生的。
要说到坑太子或者是青雀他们，李二自然是舍不得的，哪怕是李恪这样的李二多半也是不舍的，那真的是心头肉。可是李恽就不一样了，本来就没对你报什么期望，原本应该是李二来养着你的，就如同其他的闲散亲王一样；现在你做出点成绩了，但是李二反过来占你点便宜又当如何？天经地义的嘛！
作为这里面的受害人一方，李恽认识到了这些事情的原委，自然是高兴不起来的，甚至是十分抗拒的，但是却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特别是在李二做出了让太子上门的这种举动之后，李恽的内心更是十分的反感的。可是你却是没有任何办法的，李二就是这个时代最大的八阿哥，绕不开！
第六七四章：南边来人了
太子怎么回去和李二讲的，李二最后是作何考虑的，这些李恽都不关心，反正最终自己都是逃不掉的，到时候配合他们就好了。眼下李恽却是有更要的事得去做了，张午到了长安了。
去年底的时候李恽曾让王有才把张午给叫到长安来，当时是打算把盐场给卖了，张午另外安排。但是因为其他的事张午却是提前就出发了，而盐场的事因为王有仁会过去，这事就让他一并处理了。
张午的到来让华碧很是高兴。两人都出自猪笼寨，也有过交集，能说上话。华碧自打跟了李恽之后其实地位一直都不高，有时甚至都还不如罗伊，但是好在运气爆棚给李恽生了个儿子，身份地位上升了不少，就连程娇现在都很是喜欢他。
唯有的不足就是孤独。在这个家里，虽然华碧现在也能够正常的交流沟通了，但是能和她说话的人还是太少，也就李恽在的时候能有个聊天的。其他的时候只有冯盎给李恽的那个做饮子的丫鬟阿罗陪着她，两人都是出自岭南的，有些共同语言。
张午到了之后程娇特地允许他去拜见华碧，到底是自己家乡来的人，最起码还能聊聊以前的一些故事，说上几句话。而且张午很懂事的还给李恽和几个主母都带了礼物的，尤其是华碧那里，还单独的给带了些猪笼寨的吃食，让华碧欣喜不已。
李恽到的时候张午正在陪着华碧聊天，跟着张午一起到的还有个半大小子，正怯生生的站在张午身后，看到李恽到了之后还拿手悄悄的捅了捅张午。
张午见到李恽后赶紧起身见礼：“属下张午，见过王爷。”
李恽摆了摆手：“坐吧，我这人不喜欢俗礼，见了我拱个手就好了。”张午应下之后，在李恽的下首坐下了，华碧见状想要回避，李恽拉住了：“没事，安州那边的事，你听一下也无妨，你的脑子也够好，正好帮着我出出主意。”
张午笑了笑，拉过身边的小子说道：“王爷，属下这次来长安，是有些事要跟王爷汇报一下，主要是我们盐场的事。但是呢，属下也以权谋私，顺带着有点私事要来求王爷和华碧娘娘帮忙。”
李恽笑道：“哟，这个难得啊，你居然能求到我这来，但说无妨。”
张午回道：“王爷你也知道，我虽是汉人，却是在岭南那边生活了很多年，倒也习惯了。但是我的这个儿子，也是生在那边长在那边的，虽然我也时常的教导他，但是这小子着实还是有些不上进，时常的跟着当地的一些坏小子鬼混。属下想着老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就想着带着他到长安来，到王爷这给他求个前程。”
李恽看了看这小子，十四五的样子，个头倒是不矮，差不多有张午高了，但是还是很稚嫩。这个时代寻常人家的娃娃，这个年龄的时候其实已经都能算是主要劳动力了，着急的那个后代都繁殖了好几个了。张午的儿子呢，仗着他爹的缘故还在浪呢。
李恽问道：“想让他从文还是从武啊？”
张午笑道：“这小子我虽然打小就教他，字也是识得的，但实在不是那块读书的料，所以属下还是想着让他去从军吧。我大唐军功丰厚，他真有那个本事，去博一个马上封侯，没那个本事，就去帮着填一下护城河。”
李恽点点头：“小子过来。我且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小子还是有些怯，低声回道：“小的叫张俊。”
李恽眼色突然一冷：“大点声，要想从军就要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来，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当什么兵啊，那些蛮子抓住你两条腿能给你扯两半。说，想当什么兵啊？”
张俊这才大声回道：“我想当骑兵。”
李恽笑道：“这才像点样嘛，这样吧，你跟着我回甲藩吧，先去斥候队伍里历练一下，学习一些技能和武艺，到时候有那个本事的话，跟着我去趟辽东也是可以的。”
张午赶紧摁着张俊给李恽磕头：“多谢王爷了。”
李恽摆摆手：“看他自己的造化吧。对了，你不是说盐场的事吗，何事？”
张午把张俊给推出了门去，这才回道：“王爷，那个盐场眼下收益一般，而且占据了我们大量的人力，有些得不偿失了啊，我在想是不是分一些人力出来。可是眼下咋们在安州又没有大的作坊了，安置不下去啊。”
李恽点点头道：“这事去年底的时候我曾和王有才商量过，那个盐场目前对我们来说确实用处不算太大了，而且徒耗人力。原本我是打算卖给冯盎的，把我们的人力腾出来；既然你已经想到这点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张午沉吟了一下回道：“属下以为，卖给冯盎有些不太妥当，这事虽然他能给出个好的价格，但是王爷也知道，那冯家在那边也算得上是一家独大了，再加上这个海盐，对他也不过是多增加一份产业罢了，人家也不一定会领咋们的情啊。”
李恽有些疑惑：“这就是一桩生意，我也没想他领我的情啊。”
张午回道：“可是王爷，那安州到底是王爷的封地，虽然现在皇上对王爷有公务派遣，可是以后呢，王爷终究是要回去的啊。属下以为，这样的一个邻居，其实还是不要走得太近的好。毕竟朝廷对他们也是既拉拢又防备的，而王爷这样的亲王，其实到了那边朝廷也就是朝廷势力的一个延伸，和冯盎走的太近了，反倒为朝廷所不喜。”
得，人家一个蛮子地盘里出来的人都比自己看的透彻，这就是让自己不要去做那些无意义的事，省的被朝廷挂记着。
华碧这时也说道：“夫君，那个海盐，其实咋们可以派少量的人管着，然后卖给那些当地的土司的，既可以卖个好价钱，也能缓和一下和他们的关系。将来夫君再去安州，也少不得要和他们多有交集，老是打架也不好。”
哎呀，这个娘们还真是有脑瓜啊，李恽当即就决定：今晚和华碧睡！
第六七五章：张午的能力
对于张午说的不卖给冯盎，李恽是同意的，这么些年来自己做什么都不顺，看来确实是有些事情没有能厘的清。
至于说卖给谁嘛，李恽认为这事操作的空间还是挺大的，猪笼寨、登天寨甚至是新州的高良栋，这些人都是可以的。而且也不局限于仅卖给一家嘛，可以让这些势力都出点人，到时候拉盐走就可以了，李恽这边只需要很少的一部分看着就可以了，收益还不比以前少，何乐而不为呢。
在和张午商量了一番之后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张午则是继续问道：“王爷，那咋们多出来的这些人力，你看如何安置是好？”
李恽回道：“此事我之前也有考虑过，当时想的是在儋州安置这些人。现在儋州差不多是一个无主之地，上面差不多都是一些中原地区过去的流放之人；我们可以把我们的人安置过去，占据一块较大的平原，除了耕种之外，也需要建立一个大的码头，方便我们的船队临时停靠和补给。但是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怕是有些欠妥啊。”
张午问道：“可是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李恽道：“我也是才刚刚得知，我们在真腊的码头，被人袭击了，人员死伤惨重，我们的仓库连同里面的货物也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张午就有些愣住了，这事他是不知道的，甚至于就连李恽在真腊有码头的事都不知道。这事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张午又常年的不在安州，自然是不知情的。别说是他了，就是之前李恽的长史常何都是不知道的。
李恽也就大致的讲了一下这个码头的由来，张午出自安州那边的猪笼寨，绝不至于是李二暗探，让他知道倒也无妨。
张午听了之后，思虑了一阵，而后问道：“王爷可是想将这些人调往真腊，补足咋们缺失的人口，再把这个码头启用起来？”
李恽回道：“你也知道，现在的安州，朝廷安排了刺史，我人又不在那边，有些事就不太好办了，而我的这个香料生意，获利极大，想着的人不少啊。为了安全计，还只能是放在安州以外的地方，可是放在外面，安全又是个问题。目前看来，除了多加人手，我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你可有什么法子吗，说出来议一议？”
张午在思索，边上的华碧却是再次开口了：“夫君，那个码头，可是搜集我们的香料用的？”
李恽回道：“是啊，我们的香料大多是买自安南、真腊甚至是更南边一点的那些小国。王有才当年在那边建立了一些商道，这些人会定期的给他送货，而后再由我们的人集中送到这个码头，装船后再拉到中原来。所以，这个码头很重要啊。”
华碧却是说道：“既如此，那咋们的码头不一定非得要建在真腊啊，其他地方也是可以的。”
李恽还在疑惑，其他地方，那附近好像没有什么更合适的地方了啊。边上的张午却是眼睛一亮：“王爷，此话在理，我认为是可行的。那真腊之地，因为真腊实力有限，难免就会有外部势力进入，对咋们码头的安全确实是个威胁。可是在安州也不行，那就只有一个地方适合了。”
华碧点点头道：“安南。”
这个考虑倒是在理，真腊确实是有点三不管的意思，就连孙一平在当地拉起了队伍建了好大一个码头，也不见真腊的人出来干预一下。既然你去的，那自然别人也是去得的，这也就给了那些打主意的人以可趁之机，自己的码头就是这样被人给端了的。
但是安南这个地方嘛，说实在的，李恽还真有点瞧不上。但是华碧却是劝说道：“安南国王贪婪但又胆小怕事，我们可以以利诱之，在安南境内寻得一处上好的码头，同时可以派遣咋们自己的人去。”
张午补充道：“王有才不是在安南境内也在收货的吗，我们也可以跟安南王室的人做这笔生意的啊，我们需要的量大，甚至还可以再压压价。有了他们的出面，我们收货也方便了许多不说，收的也还能更多些。这样一来，安南王室也能从中获利，自然也就不会对我们的码头说什么了，而且有外敌的时候，就算他们不能帮忙，至少也能帮着我们报信是吧。”
李恽想了想说道：“此法倒是可行，可是张午，咋们现在空出来的人手可是有上千人了，加上原来剩下的，将近两千人塞进去，安南人能同意？”
张午回道：“之前邕州阮氏也不过是数千人就搅得安南人鸡犬不宁，可见这安南人实在是不怎么样，但是阮氏是明火执仗的去，目的也是为了抢夺地盘；可咋们不同，咋们的人完全可以以苦力的身份过去。咋们的货总是要装船的吧，那么多的货，多用点人不过分。而且我们这么大的生意，总是需要些护卫的吧，给他们说个三五百人的数目即可，反正他们也不至于真的来查。至于说兵器嘛，我们可以悄悄的带过去嘛。”
李恽道：“就算来查也没事，这事让王有仁花点钱应该就能搞定。”
然后李恽就开始在思考，选择地方确定了，但是管理的人却是可以考虑一下他的。之前选择孙一平其实也只是应急之举，这人能力一般，管理这样的码头本就力不从心，出这样的纰漏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而孙三才呢，说实在的，这人的特长在海上，打个海战护个航啥的绝对是好手，但是让他来管理这个码头的话，估计也就比孙一平强点有限。
想到这里李恽问道：“张午，若是让你去管理这个码头，你可有信心能管好啊？”
张午起身正色回道：“王爷若是把这个码头交给我，多了不敢说，起码是决计不会再出现这样被袭击的情况的。”
李恽道：“嗯，这样吧，盐场的事我就交给你去处理，得来的钱财你就不用上交了，给王福那个报备一下就好。留下的人嘛，也由你来安排，剩下的你全都带去安南。至于码头的事，你在处理完了盐场的事后，和王有仁一并去办。”
张午问道：“王爷，那之前那些袭击码头的人？”
李恽道：“你先弄好盐场和码头，这些事现在王福和王有仁在先办着，如果你弄完了他们那里还没有头绪，那你就接手。”
第六七六章：意外的要求
虽然安排好了这些事，但是李恽还是在想要不要偷摸的南下一趟，李恽还是想这干脆一劳永逸的解决掉某些事算了。结果武二妹的一句话就打消了李恽的这个念头：“王爷若是想一劳永逸，何必去安州呢，还不如直接多找些土匪，把郑卢两家人直接给屠了不是更省事。”
自打李恽返回长安之后，武二妹就很少外出了，倒不是程娇不让她出去，而是因为这个妮子还是有点怵自家的那两个兄长，虽然现在借一万个胆子给那俩人也不敢如何，但是武二妹还是发自内心的害怕，索性就宅在家里长期不出门了。
李恽在陪伴了华碧一晚上之后，拉着罗伊去找到了摩丝，准备三人鬼混一下的。其实更主要的是这俩人都很乖巧，十分的安静，李恽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想事情。
而就在李恽考虑着怎么溜去安州的时候，神通广大的武二妹也找到李恽这里来了。当然了，她来主要还是想和李恽商量一下事情，还就是关于他姐姐的事。
王及云，李恽的表哥，当初在安州的时候看上了武二的姐姐，但是当时武二妹想把她推给李恽，所以就怂恿着姐姐拒绝了。结果李恽回到长安之后不久就被派到甲藩去了，家里的几个婆姨都顾不上了不说，在外面也没少招花惹草的，队伍越发的庞大了，这就让武二妹有些着急了，再这样下去得拖到猴年马月去了啊。
而且李恽本就和她姐姐不怎么来电，武二也就有点心灰意冷了，恰好这个时候，也就是去年底李恽在和悉多对战的时候，王及云到了长安。这厮见武顺还没嫁人，也就再次的动了心思，许出了正房的名分不说，也许出了大量的礼钱。
因为李恽的外祖选中了王及云他爹做接班人，这爷俩这些年呢也在努力的做事，加上李恽这边许下的生意，说实在的是比较忙碌的，以至于忙到了连王及云的婚事都没来得及办。
拒绝了人家一次，再拒绝一次好像就不太好了。
虽然武顺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但是这次情况又有了变化，姐妹俩的母亲可是跟着他们在一起的，这个女人在历史上好像还有个坏名声：跟武三思私通。
虽然李恽不知此事的真假，但是这会呢，她其他方面的毛病又显露出来了：贪财。
说到底她出身不高，到底只是武士彟的一个小妾，因为有着几分美色才入了高门大户，本就没见识过什么世面，武士彟又死的早，之后又受人欺凌，难免就会有这方面的毛病。在王及云提出了丰厚的彩礼之后马上就动心了，怂恿着武顺嫁过去。
李恽听了之后也有点疑惑：“武二妹，这个王及云是我的表哥，说实在的啊，我并不怎么了解这个人，但是我想，我外祖能选中他们来继承家业，想必也还是有些独到之处的。琅琊王氏虽然现在有些落魄了，但是依然还算得上是大户人家，你姐姐嫁过去又不是做小，我觉得也还是可以的啊，能算是良配了。”
武二妹叹了一气道：“我也知道啊，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了，当初我还想让姐姐跟着王爷的。”
边上的罗伊直接一口水喷了一地，就连摩丝这个傻妞都笑了起来，李恽也赶紧摆手回道：“多谢武二妹的好意，但是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婆姨一大堆呢，你姐姐嫁给我也是做小，那有做人家正室那么好啊。”
武二妹有点窘迫，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那好吧，就算是便宜王及云那个小子了。”
看着武二妹的脸庞，李恽都有些晃神，但是也是很快的就恢复了，顺便就问了下去安州的事，然后就有了武二妹的那段回话，彻底的堵死了李恽的想法。
武二妹的道理也算是简单，那就是现在还算是好的，只有这两家人觊觎着家里的产业，外加一个李恽的大人，知道是谁就好办了，最怕的其实是躲在暗处的人，好在目前还没有这方面的忧虑，既然如此，那何必费那个心思呢。
武二妹继续的分析道：“既然张午有那个能力，那就让他在那边好好的替王爷管着码头就好了，不是还有个王福和黄法曾在吗，海上还有孙三才领着人在护航呢，这样一来香料的生意也就有保障了，王爷多跑一趟作甚？”
见李恽在思考，武二继续说道：“其实当初的那个码头呢，也是临时为之，孙一平也只是无人可用之下的无奈之选；被人烧了也好，咋们知道了容易出问题，反倒是可以弄个更好的啊，张午推荐的安南就很不错。最起码在安南咋们用钱就能搞定很多事情，要是王爷将来混不下去了，咋们还可以占了安南自己当大王呢。”
李恽斜着眼看着武二妹说道：“真要有那一天的话，某一定封你当宰相。”
武二妹看着李恽妩媚的笑了：“那咋们就说定了哦。”
李恽想了一下后跟武二说道：“武姑娘，现在张午去了安州，有着王福和黄法曾的帮衬，外加王有仁的调度，向来是能在那边站住脚的。而甲藩现在也有了韩宁和黄升替我看着，长安有小娇和王有才他们，都不需要我操太多的心了，唯一的不足你知道是那里吗？”
武二妹想了一下回道：“不知道了，请王爷明示。”
李恽回道：“我身边缺个帮我出主意的人啊，你可愿意跟着我一起去甲藩啊？”
武二妹的俏脸一下子就红透了，半晌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王爷身边不是有元芳姐姐在吗，再说了，华碧姐姐脑子也是很好用的啊。”
李恽笑道：“华碧脑子是好用，当的起女中诸葛称号，可是你也知道，他现在有了孩子了，要时常的陪伴着啊。我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伴孩子，总不能连孩子的母亲也带走吧。至于元芳嘛，那就是女张飞啊，武艺倒是极好，甚至有可能还在黄升之上，虽然能护卫着我的安全，可是出主意这样的事就有些难为她了。”
对于李恽这样有些意外的要求，武二妹有些害羞，但是想了一会之后还是很郑重的同意了。
李恽也很高兴，不知道女皇帝是个什么味道的，找机会得尝尝咸淡再说。
第六七七章：齐王佑
既然事都安排好了，李恽也就不需要去南方了，就安心的留在长安陪了几天老婆孩子，重点是陪伴了罗伊和摩丝。作为跟着李恽很长时间的老人，其实两人也着急，你看后进来的华碧和慕容丹都生孩子了，这两人可都还没着落呢。
到了三月中的时候，李恽再次准备出发，这次就只带着元芳和武二妹，外加一个王开，以及才刚刚回到长安的牛应星。
程娇是想让罗伊跟着去的，李恽身边没有个伺候的人，罗伊跟着李恽的时间最长，也最会照顾李恽了。但是李恽拒绝了，罗伊在李恽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有了身孕，而甲藩那边明显不是一个适合生养孩子的地方。
格桑也想去，但是李恽把他们留下了。摩丝也有了身孕，仆骨莎要照顾孩子，没时间陪她，格桑正好可以陪伴一下。而齐颖齐芳原本是来照顾元芳的，顺带着照顾一下李恽，原本李恽是想把二人留下的，但是元芳执意带上二人，李恽也就同意了。
原本李恽老是觉得，戍边嘛，带家眷不好，但是后来也想通了，反正有韩宁替自己呢，韩宁不带家眷就好了，自己嘛，无所谓了。
出了长安往南行，往汉中的方向走，因为要翻秦岭，马车自然是坐不成的，只能是骑马。好在这一行人除了武二妹之外都是会骑马的，甚至就连牛应星这个海盗出身的酸秀才都能骑马。这让武二妹很是不服气，李恽只得让齐颖前去教她，顺带这和她一起同行。
刚出城门不久，往前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李恽就被人给截住了。
来人是个壮汉，穿着唐军的装束，倒也很是客气：“我家齐王请越王爷前往一叙。”
李恽笑了一下，摸了摸下巴，齐王啊，李佑，李二的第五子。这厮可不算是个好人，喜好游猎，结交奸邪之人，多次被李二下旨斥责。眼下因为生病而滞留在了长安，历时已三年了。
李恽不想和这样的人有什么交集，回道：“去告诉李佑，本王没工夫和他叙旧。”
说完直接就打马走了，然而刚刚走出了不到一里地，后面就有马匹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头戴金冠身着锦衣的年轻人骑着马追了过来，李恽只得勒马停住了。李佑到了近前后勒住了马：“七弟好大的威风，本王也不值得你暂歇一下吗？”
李恽拱了拱手道：“五哥别来无恙，可有要事啊？”
李恽实在是不想和这个脑子短路的玩意有什么过多的交集，要知道李佑后来可是造了反的，而且好像日子并不远，也就两年之后。
后世太祖曾说过，古代的帝王，军事能力排第一的当是李二，而后才是朱元璋。由此可见李二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脑子不知道得被门夹成什么样才敢李二的手下去谋反。人家就是干这个的出身，还能让你这样的玩意成了事？
李恽在安州和甲藩，和一众蛮子打的热闹，大小也干了十来架了，从无败绩，可就是这样，李恽也没膨胀到敢说去造反的话，甚至就连这样的念头都不敢有。
在李二看来，李恽的这些仗也就和过家家一个意思，人家压根都没打上眼。可是呢，李佑这样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军事经验的人，居然敢扯旗造反。
李恽认为这不是什么过分自信，完全就是脑子有问题。再自信也不至于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来，真当李二是吃素的了。
但是李佑却是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大言不惭的回道：“自是有要事的。老七，我听人言，你家里买卖做的挺大的，甚至还有人说你是什么亲王里的首富。这么给你说吧，我看上你的买卖了，想要入一份，放心，不会亏待你的，怎么说咋们也是兄弟。”
李恽摇摇头回道：“五哥想来是误会了，某没有什么钱财，所谓生意嘛，也不过是家里的几个下人在闹着玩罢了。”
如此明显的拒绝居然听不懂，李佑居然舔这个大脸回道：“你也不必自谦，虽然这乃是贱业，但是终归是自己的手段。有钱咋们一起赚就是，我病已养好，今年就要回封地齐州，有了你的货，也甚好赚取钱财，何乐而不为。”
齐州啊，那边可不少我的货，还轮不到你这个二货来呢。
既然听不懂，李恽就干脆直接回道：“五哥想多了，我没有做生意的这个兴趣，五哥若是想多赚取钱财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去问问父皇吧，听说他手里好东西不少，俱都是委了长孙伯伯等人在代为处理。想来你去求父皇他也是会答应的，怎么着自家儿子也比外人强不是。”
李佑这下子听出李恽的意思来了，一张脸瞬间涨的彤红，掐一掐都能滴水的那种。
李恽没去理会这个，拱了拱手道：“五哥保重，小弟此去甲藩还山高路远，着急赶路呢，告辞。”说完李恽一打马，径直从李佑身边走了。
这下子李佑可就爆发了，几乎是嘶吼一般的喊道；“李恽，你别给脸不要脸。”
但是李恽压根就没停留，为这么个耽搁完全不值当，然后李佑就不干了，再次吼道：“给我拦住他们。”
之前出来拦路的那个大汉瞬间就冲了过来，看着倒是眼神挺凶狠的，但是李恽看了一下，发现元芳居然没动，甚至就连头都没有回，也就大致的知道了这个玩意十之八九相当一般。
果然，这厮别说是靠近李恽了，才刚到齐芳的近前就被一把给提溜了起来，然后顺着官道给扔出去了七八丈远。其实这事换齐颖出手更好，因为离得更近些，只是齐颖马上还坐着武二妹呢。
李恽没有勒马，队伍也没有停留，还是径直的在往前赶路，留下了一个愤愤不平却又驻足不敢动的齐王李佑。
李恽原以为解决了这个麻烦就可以很畅快的赶路了，但是走出去没多远却是再次被拦住了。这次就连元芳都有点生气了，用眼神询问李恽要不要替他赶开。
李恽却是只能苦笑着摇头，码的自己再混账也没有赶自己老子的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