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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斯蒂芬·铁     水浒争渡传txt下载     水浒争渡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34章 我想打个小报告

    二人已是斗了三四十招,徐宁瞧得明白,这党世英比那党世雄武艺稍高,却是比党世雄沉稳许多,当下心中转念,自道此阵绝不能输,骤然将qiang法一变,使出家传钩镰qiang法,虽说所使并不趁手,却是手上娴熟得很,直奔了党世英下三路,党世英虽是知晓徐宁有绝艺在身,加了防范,却是躲闪不及,被徐宁一qiang刺破裤腿,冷风直灌进来。

    党世英却是晓得徐宁qiang下留情,不然这qiang下去必然见血,托了qiang跳出圈外道:“徐教师,算你赢了。”

    徐宁长出了口气道:“如此,徐宁这便告辞。”转身回到店内,党世英却在后面笑道:“徐教师,我兄弟两个是答应了,就怕是我这手下一班兄弟可不答应。”

    那郑浩听了,心知肚明,挥了手中腰刀叫道:“徐宁乃是开封府画影图形的钦犯,怎能让他跑了,兄弟们围了他们。”

    这群禁军大多久在党氏兄弟帐下听用,早就明白,各持刀qiang,再次围了酒店。

    石秀早已按捺不住,提了朴刀便要冲向党世英拼命。

    王伦喝住,说道:“不可乱动。”

    石秀见王伦发话,忍住脚步,横了刀,站在众人身前,徐宁听到王伦发声,将大qiang收了,挡在徐娘子身前。

    王伦笑着请众人坐了,朝了党世雄道:“请问,你们党氏兄弟可是要回东京汴梁?”

    党世雄道:“那是自然,你是这徐教师之友,还不劝劝他,献了宝甲,我兄弟念在旧日相识情分上,还可不计前嫌。”

    王伦道:“要这徐教师宝甲简单,你兄弟请他同回东京也是简单。”

    党世雄听了心喜,暗道这宝甲今日必能到手了,却听王伦又道:“正好,还请你兄弟二人,也替我给高太尉带样东西去。”

    党世英却是回到店内,说道:“你若有些宝贝也可献上,我家太尉最是喜欢,”

    王伦却道:“宝贝倒是没有,只请你兄弟带封书信给高太尉便可。”

    一群亲随禁军听了,不禁哈哈大笑。党世雄也笑道:“你是个甚么秀才,怎的不去给赵官家修书一封,我兄弟亦能代你送去。”

    王伦却不理他,朝了那个亲随问道:“你可是叫郑浩?”

    那亲随听王伦叫他名字,随口道:“正是。”

    王伦道:“适才可是你背后指摘高太尉办事风格?”

    郑浩听了这话,不由得脖子后面起了冷风,想起高太尉手段,不由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王伦磕了几个头,颤声道:“小的哪敢,不曾说过。”

    王伦指了指一班禁军道:“你说,这禁军扮做贩夫走卒,太尉必然在这群人中安排了眼线,不是你说的?”

    那郑浩听了磕头如捣蒜般,辩解道:“小人真的不曾说过,不信,公子可问问这几个,我们可是坐在一起的。”说完指了指其他几个亲随,那几个像是避瘟疫一般,生怕被这郑浩牵连。

    郑浩见了,发狠道:“我适才说的,你们可都曾道好,可还记得?”

    那几个被郑浩拖拽不过,一起跪在地上,说道:“确实不曾说过这话。”

    姜太虚朝了王伦说道:“公子,他们几个欺负你耳朵不好使,可要借他们几个一用?”

    这几个听了,赶忙捂住双耳,郑浩道:“公子,可别冤枉了我等,这耳朵借了可就还不得了。”

    姜太虚不以为意道:“那济州府有个缉捕使臣何观察,被那梁山好汉割了双耳,我看也算便利,还省得招风。”

    这几个更是抖做一团,党氏兄弟看在眼里,心里却是暗暗自问,这个什么公子莫非当真认识高太尉?

    党世英柔声问道:“不知这位公子高姓大名?当真识得我家太尉?”

    王伦掏出腰牌朝党世英一晃,笑了说道:“你猜?”

    党世英对这太尉府腰牌却是无比熟悉,知道带了此腰牌的都是太尉府差办,不由得换了副笑脸,小心问道:“怎地这般有缘,能在这荒僻野店遇到太尉府差办,敢问高姓大名?”

    郑浩几个见了腰牌,心道既是同为高太尉办差,真不至于要借耳朵吧,忙挤出笑脸。

    王伦朝了郑浩几个说道:“你们几个将这店内军士带出去,想想这一路上,这党氏兄弟背后可曾说过太尉坏话,可要如实报来,有一句便赏十两银子,有十句便赏十两金子。”

    张三配合着,掏出金银撒在桌上。

    郑浩几个听了如逢大赦,朝了党氏兄弟望去,党世英被王伦这几句话搞得心惊肉跳,却又不敢违背,只得挥挥手,郑浩先自带了军卒一同出去了。

    王伦见店内只剩了党氏兄弟,朝了党世英道:“适才你若是放了徐教师一条生路,我也不便在此出头露面,只是你要将事做绝,却是令人生厌。”

    党世英听了,笑着辩解道:“我兄弟与这徐教师赌约,是他们胜了我们,方可两相离开,只是这徐教师兄弟并未赢了,只算是打个平手。”

    “平手么?我看徐教师却是留了你一条腿。”王伦道。

    党世英尴尬一刻,朝了徐宁道:“多谢徐教师手下留情。”

    徐宁却是将头一偏,不去理他。

    党世英又朝了王伦道:“公子还请通个姓名,也好日后相见。”

    王伦道:“妙手书生杨聪。”

    党氏兄弟互看一眼,心道却是不曾听过这个名字,回了东京倒是要打探一番。

    党世英又问道:“不知公子给高太尉办得什么差事?”

    王伦指了指店外那些马匹,说道:“你那马匹可是要挑了好的,分出几成,送上梁山?”

    党世英惊道:“杨公子怎的知晓?这可是太尉亲自嘱咐我兄弟二人的。”

    王伦又问道:“那轰天雷凌震可曾上梁山了?”

    党世英答道:“已然去了,与我兄弟两个一同出的东京。”

    “嗯。”王伦不动声色,说道:“徐教师也是我邀请而来,同去那梁山办事的,今日被你搅扰,高太尉眼里可揉不得沙子,你兄弟自求多福,出去吧,将郑浩几个叫进来。”...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35章 江南豪杰,各有绝艺

    “公子还请恕罪。”党世英听这杨公子要叫郑浩进来,心里吃了一吓,不顾脸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了王伦拜道:“这几个多惧太尉,只怕胡乱说话,做不得真,日后我兄弟还得为公子南来北往,若是让太尉误会了,岂不耽误公子大事?”

    党世雄见哥哥跪了,也跟着跪在后面,店外几个亲随见了,不禁张大了嘴,这两位将军为何如此?

    党世英见这杨公子不太理会,拉过党世雄耳语两句,说道:“此去辽国,贩得几匹好马,虽不是万众之选,也是百里挑一了,本来也是要献与梁山做买路钱,既是在此巧遇了,有劳公子先自带走便是。”

    党世雄见哥哥说了此话,忙爬起身奔出酒店,见郑浩几个还在店外,估计适才情景偷看了去,心中恼怒,伸脚踢到几个,喝道:“快去把那几匹良马都牵过来。”

    郑浩几个听了,龇牙咧嘴的去了。

    王伦见党世雄回来,朝了他们兄弟道:“既然都是为太尉办事,我也不便追究,看在你兄弟诚心诚意和解,这事权且作罢。”

    党世英听了起身道:“公子既然不怪罪了,我兄弟便先告辞,早将这差事交付了,免得误了公子大事。”转身要走。

    “且慢!”王伦却是将二人叫住。

    党世英心道这十几匹良马本想私下当做辛苦钱,却只能拿了给这杨公子,谁叫人家身负密令?听了这杨公子相叫,心道这还不够么?

    兄弟二人转回身来,王伦问道:“有个叫做党世隆的,你兄弟可认识?”

    “党世隆?”党世英低头寻思一阵儿,不知道这杨公子问起他,是福是祸?小心回道:“杨公子,这人本是个堂兄弟,却是多年未见了。”

    王伦听了,说道:“据说这你们这个堂兄弟也有身武艺,兄弟间倒是应该多多联络,说不定太尉将来也有大用。”

    党世英党世雄两个听了,倒是心中闪念,这杨公子分明是指点我兄弟,若是这党世隆也在身边,兄弟三个抱团,岂不是多份助力?忙朝王伦拜谢了,转身上马,带了队伍,轰赶了马匹,一盏茶功夫,便走个干净。

    张三见店外多留了十匹良马,比起他们所骑的,更是高大,指了一匹雪白的马道:“公子,最是该骑了这匹。”

    王伦道:“却是比那几匹强上好多。”

    张三给那酒保召唤出来,算还了酒钱,跟了众人出去挑马。徐娘子梅香也带了孩儿上了车内。

    公孙胜却是拉了王伦未动,见众人都出去了,低声问道:“小道虽知大头领这杨聪假名,却是不晓得是何来历,你我既是答应了柴大官人,要相助他成事,你与这高俅关联之事,却是绕不过去,小道这就去那柴大官人庄上,王头领,倒是叫小道如何解释?”

    王伦低声回道:“道长,这高俅恶名在外,与山寨兄弟多有结怨,若是真要依附于他,哪能两善?不过是借了他殿帅府太尉的名头,为这梁山添砖加瓦罢了,若是大官人福泽深厚,有份登基坐殿,你我自当是尽心竭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去挣个从龙之功,光耀门楣,道长不必相疑。”

    公孙胜听了只得点点头,虽不知这王伦如何让这高俅如此相助,只要同心共助柴大官人行事便可。

    王伦见公孙胜点头,又道:“道长,这柴大官人身处这大宋之北,江湖上名望虽是一时无二,却是有些受限,于那南方好汉豪杰多有不知,道长此去大官人庄上,可向大官人请命,去那江南一游,笼络些好汉,若是有那义气相投的,便可请来梁山落草。”

    公孙胜听了,点头道:“这倒是未曾想过,王头领这般想法果然高明,这北方豪杰如今都知晓这梁山泊与大官人之名,正是南方一带不得传扬,小道正可一去。”

    说完不禁朝王伦多看一眼,问道:“王头领,你这心思怕不是存了一两日了吧?”

    王伦笑道:“确实如此,不过分身乏术,只能按部就班一一做起。”

    公孙胜听了,心中暗道这王伦心思却是快我一步,又问道:“那江南之地,王头领可曾知晓几个有名头的好汉?”

    王伦想了想道:“这第一个,道长可要加些小心。”

    公孙胜听了却是意外,问道:“说是哪个?”

    王伦道:“此人绰号小养由基,姓庞双名万春,武艺不知如何,却是射的一手神箭,箭术高超,不可不防。”公孙胜问道:“前几日,也见那唐斌箭射徐宁金qiang,比之如何?”

    王伦摇头道:“这却是不知了。”

    公孙胜又问道:“这世上射得好的,小道倒是知晓几个,也不知高下,多谢王头领提醒。”

    王伦又道:“还有一个绰号宝光如来,叫做邓元觉,是个歙州僧人。”

    又想起鲁智深冒充邓元觉名号之事,笑了道:“我与花和尚鲁智深在山下做事之时,为了行走方便,便让鲁智深冒充了他的名号。这和尚也使条浑铁禅杖,只比这花和尚的轻些。”

    公孙胜听了暗自记下,王伦却又道:“还有一人名叫石宝,福州人氏,使一口劈风刀和一颗流星锤,有那万夫不当之勇。”

    公孙胜又是点头,王伦却不绝口,说道:“还有一人道长却要最是小心,此人名叫包道乙,绰号灵应天师,善使一口混元剑。”

    “噢。”公孙胜听了,说道:“这也是个道人?”

    王伦点头应道:“不错,是个道人,我却听闻这道人会用飞剑,不知却不知如何用的,道长不可不防。”

    公孙胜郑重点点头,与王伦去那店外寻了匹良马,王伦骑了那匹白马,一行人行了十几里路过了一个小镇,前方显出个十字路口来。

    与路人打听明白路径,公孙胜和众人告别,直奔了沧州去了。

    王伦见公孙胜走了,朝了徐宁道:“徐教师,汤隆兄弟,石秀兄弟,时迁兄弟,此路前去梁山应是无碍,让张三,金三脚两个带路便可。”

    徐宁见王伦说话蹊跷,问道:“王头领不是同行么?”...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36章 阳谷县内,无人不识

    王伦道:“小可身上还有要事要办,却是人多无益,只带了太虚去便可。徐教师到了山寨,有张三引路,自会有人接应,山上更有相熟旧识,自会照顾。”

    又与张三交待几句,从中又挑了匹良马,带了姜太虚,从岔路走了。

    两人三骑,一路而去,骑在马上,姜太虚朝了王伦问道:“公子,这是去往何处?”

    王伦道:“去那阳谷县。”

    “阳谷县?”姜太虚不解,笑了问道:“是有熟识好汉还是有熟识娘子?”

    王伦道:“记得在柴大官人庄上相送的那个大汉?”

    姜太虚想了想道:“自然记得,不过依稀记得那武松说家是清河县的,不是去寻兄去了么?”

    王伦也是无法解释,先知的尴尬就是:你说出答案时总被人问过程。只得说道:“本公子神机妙算,你不知晓?”

    姜太虚见王伦拿出这说法,无可奈何道:“听公子吩咐便是。只是要快些了,眼看这天色暗淡,只怕是要下大雪。”

    王伦抬眼一看,果然天色昏暗,朔风吹起,确实要有风雪来袭,双腿夹紧了那白马,挥了马鞭,策马而行。

    二人快马加鞭,紧赶慢赶,大半日行了二三百里路程,路上不时飘起雪花,落在身上。

    直到一更时分,才到了这阳谷县城,确实早已下起大雪,二人找了一间客栈住了,喊那酒保牵了马匹。

    又见楼下大堂生了炉火取暖,找了张干净桌子,喝了些茶汤,吃些酒食,姜太虚问道:“公子,可要连夜探访?”

    王伦瞧了他问道:“你倒是有这做贼的潜质,夜间探访,可是有瘾了?”

    姜太虚笑道:“公子,非是有瘾,只是想早些知晓公子来意。”

    王伦叫过酒baoguo来,问道:“小哥,这阳谷县近日可有些趣事?”

    酒保见客人相问,正无处吐露,朝了王伦兴奋说道:“客官定是外地来的,不知本县发生的大事。”

    姜太虚见王伦如此,知道必有缘由,问道:“有甚大事发生?”

    那酒保听了,有打量了二人身量,见个二人裘衣皮帽打扮,像是富家子弟,得意道:“本县有处山岗叫做景阳冈,是个险恶去处,只因那山上有个吊睛白额大虫,拦路伤人,不知死伤多少,上月却是被个大汉赤手空拳打死了,这等惊天大事,周围县府哪个不知?谁人不晓?”

    姜太虚听了,只觉匪夷所思,追问道:“赤手空拳打死一条大虫?”

    那酒保见姜太虚神态,早已见怪不怪,笑道:“如今那虎皮还在知县大人屁股下坐着。”

    姜太虚问道:“这打虎的大汉可是叫做武松的?”

    “呀!”那酒保一愣,惊奇的看了姜太虚道:“你既知这打虎英雄的名字,怎的还来相问?”

    姜太虚听了,心中吃惊,这王公子与我等日夜不分,怎的知道这武松之事?竟能早就晓得他能打得了大虫?我这毒药他都能百毒不侵,当真是半仙之体了。

    姜太虚朝酒保道声谢,又掏出十几文钱来打赏,那酒保欢天喜地接了,心里却只念了武松的好处,自去招呼去了。

    是夜,王伦回到房中,依旧按了次序,锻炼完毕,坐在床上习练那周天之法,自觉有些进步。

    次日起来,挨道日中时分,二人出了客栈,只见这街上,房上,树上却似银铺世界,玉碾乾坤一般。

    二人骑了马,直奔阳谷县衙,姜太虚只跟在王伦边上,半句也不敢问。

    到了县衙,二人下马,王伦上前,朝了值班衙役问道:“不知武都头可在?”

    一个衙役正要回话,却见武松正从里面出来,说道:“这个便是武都头。”

    武松出得县衙,见衙外站了两人,后面牵了三匹大马,却是不俗,正待问时,却见那两个把皮帽一脱,露出面目,武松惊道:“哥哥何时来的?想煞小弟?”便要施礼,王伦托住道:“本来远在天边,听得江湖上传闻阳谷县出了个打虎英雄,我倒是将这天下英雄想了个遍,只猜道定是贤弟。”

    武松面上一红道:“那日喝得大醉,也是巧遇。”

    王伦道:“正好,前几日,得了几匹好马,思量这匹马,贤弟也能骑得,路过阳谷县,送与贤弟,也省得我们两个带着麻烦。”

    武松只道王伦所言不过是怕他不收,心道这王伦哥哥定然是特来相送,怎能冷了他的热心,只是这衙门口却是不能久留,当下朝了王伦道:“哥哥相送,哪敢不受?还请哥哥一同回家一叙。”

    王伦问道:“可是找到兄长了?”

    武松点头道:“那日正是在这门前遇到的。”

    王伦笑道:“这倒真是兄弟缘分。”

    武松上了马,又与姜太虚攀谈两句,姜太虚见了武松,却是在心底重新认识了一番,暗道先前只是知晓此人有些神力,不想还能醉打猛虎,怪不得王公子对他如此看重。

    武松骑了大马,前面引路,只转过几条街,来到紫石街上,王伦远远见了一个妇人独自一个站在一家门前,冷冷清清立在帘儿下等着,心道这必定是那个人了。

    那妇人只见武松骑了高头大马,踏着那乱琼碎玉归来,后面还似跟了两个亲随,武松的形象在她心中更是高大起来。

    见三人近了下马过来,那妇人揭起帘子,陪着笑脸迎接道:“叔叔寒冷。”

    武松道:“感谢嫂嫂忧念。”入得门来,便把毡笠儿除将下来。那妇人双手去接,武松道:“不劳嫂嫂生受。”自把雪来拂了,挂在壁上。

    王伦进门前却是朝那街上看了几眼,却见间壁是间茶坊,这天寒地冻天气,从那茶坊中飘出几丝热气。

    姜太虚将这三匹马只拴在门外树上,跟了进来。

    武松给那妇人说道:“这两位哥哥是武松相识。”

    王伦道:“小可杨聪,这是我随从姜太虚。”

    那妇人见了王伦是个眉清目秀的秀才,心道这秀才定是个富贵人家,不然这随从哪能骑了这等马匹?向王伦道了个万福,说道:“既是叔叔相识,便是一家人,还请坐了,奴家去伺候些酒食相待。”

    转身来到楼上武松房中,看了房中备下的酒食,心道本想借了机会与这武二多说几句心里话,不想却带了个相识来,难道是这缘分未到?...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37章 金银在袖,自有风情

    妇人心里乱糟糟的,将这桌上酒食一并搬下,又将那火盆撤到厅上,王伦见她忙前忙后,蝴蝶穿花一般,眉似初春柳叶,脸如三月桃花,纤腰袅娜,檀口轻盈。心中倒显想起那个潘巧云来,面上竟有几分相似,暗道这二人莫不是有些关系?

    正在狐疑间,门外却是脚步踏雪声起,踩在雪上吱吱声响,武松听了,说道:“这天气恶劣,定然是哥哥回转。”起身相迎出去,王伦也跟了出来。

    “好大的骏马!兄弟,可是家中来了贵客?”一个身高不到五尺的低矮汉子,挑了一挑担进来,一副人见人嫌模样,眉目间却是敦厚,肩背上散落着雪花,武松忙给拍了去。

    王伦见了心中叹口气,这武松和武大站在一起,实在是难说是亲兄弟,再看眼潘金莲,难怪这潘金莲要红杏出墙,心中虽是有些准备,也不免觉得突兀。

    潘金莲眼似琉璃一般,便是半闭了双眼,身上也能感应出哪个男人盯了她看,见这杨公子瞥她,心道天下男人都是吃腥的猫,心下有些得意,脸上露出少许笑来。

    武松朝王伦道:“这是我家哥哥。”

    武大郎朝了王伦笑道:“叫我武大郎便可,既是武松带来的贵客,岂能如此寒酸,我再去街上,收拾些上好酒肉。”

    王伦朝了武大郎道:“小弟杨聪,哥哥既是从外回来,还请歇息,让我这随从去街上买些便是。”

    武大却是拦住姜太虚道:“怎可失了礼数。”

    潘金莲见武大回来,换了副冷脸,说道:“便让他去,这街上他最熟不过。”

    武大瞧了潘金莲一眼,笑呵呵朝了王伦说道:“她就是馉饳儿做的——气性大!”

    武松不满道:“嫂嫂怎的如此不疼惜哥哥?”

    潘金莲见武松发话,天生的有些怕,说道:“何不去叫间壁王干娘安排便了?”

    武大也道:“上次兄弟来家,也是央的王婆,今日也正好。”说完自去间壁王婆茶坊里,那王婆细细听了,欢喜道:“只管回去等,老身这便去安排个端正。”

    这王婆一张巧嘴,为左邻右舍帮衬生活,中间落些吃食赏钱,专一靠些杂趁养口。

    待到武大回转,几人围了桌子坐了,王伦请了武大坐了主位,武大坐了,见王伦衣着不俗,连这随从都不是一般人物,问道:“敢问杨公子哪里人氏?怎的相识我这兄弟的?”

    王伦看了一眼武松,笑了说道:“小可东京汴梁人氏,曾读过几年书,应举不中,改做些生意,曾去北地贩马,在那沧州柴大官人庄上与武松兄弟相识。近日得了几匹好马,特来给武松兄弟送来一匹。”

    潘金莲与武大听了,不由得都朝门外望了一眼,虽是目光不能穿墙,却都适才见过拿三匹马,心道这这个杨公子倒是如此大方,这一匹马不知值了多少银子?

    武大心里虽是喜悦,却是说道:“杨公子,你这送的马也是太过贵重,这阳谷县里也不曾见过一匹,武二是个粗鲁汉子,哪能精细照看,还请公子收回去吧。”

    潘金莲本来已上了胡梯,听了武大推辞,心中惦念,靠了根柱子,侧耳倾听。

    王伦道:“哥哥不必推辞,武松兄弟如此英雄,怎不配得此马?”

    武大还待说上几句,王伦又道:“小可来的匆忙,不曾带些礼物,只有些俗物还请哥哥收下,权做见面之资。”

    姜太虚意会,从怀中,掏出两条蒜条金,两锭大银。放在桌上,武大哪曾见过这等东西,眼中虽是惊诧,却是摆手道:“公子这般富贵金身,不忘了武二,冒了风雪前来送马,已然是受之有愧了,哪还能再收这些?”

    武松虽然知晓王伦是这梁山大头领,这些金银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却是不想再受恩惠,也道:“哥哥不必如此,兄弟在这阳谷县做了都头,也能贴补家用。”

    王伦执意道:“我送出去的,岂能再收回来?武松兄弟,你做了都头,可这武大哥哥却还冒雪出去挑了担子讨生活,这般天寒地冻天气,你不心疼?”

    武松听了,心中倒是无话,江湖上这赠金赠银,义气相交,本属平常,不想王伦还念及哥哥艰难,倒是让他说不出话来。

    武大见武松不再言语,心道我这兄弟所交的是何等人?竟是拿了金银做砖瓦一般,只是心中生受不起,活了几十年也未曾受过这般大的恩惠,只顾摇头推辞。

    王伦道:“哥哥休要推辞,如今深冬已至,离这上元节已是不远,也好做几件新衣裳。”本想说给嫂嫂打几件首饰,怕是这潘金莲误会,及时收住话头。

    不想潘金莲却是看出关窍,瞟了一眼王伦,下楼过来,笑道:“这杨公子初来我家,本是与叔叔相交之人,我家却是不能随意收了如此重礼,此事还需叔叔定夺。”

    武松听了,见王伦执意,朝了武大道:“既是杨公子所赠,哥哥收下便是。”

    武大听了张大了嘴,正在不知该说些什么,却听门外王婆的声音说道:“都置办的整齐了,这还冒着热气。”

    门被推开,一个婆子五六十岁年纪,端了个大木盘子进来,尽是些鱼肉果菜之类。

    进门后确实盯在桌上金银上,一时怔住挪不动脚了。

    潘金莲见了却是面上带笑,一副乍富得意模样,将那桌上金银掩住,收在袖中,朝了王婆道:“王干娘,又是劳累你了。”

    王婆醒过神来,两眼里虽有些黄白光影,只得收拢了,嘴上磕磕绊绊道:“只看那门前骏马,便知道府上来了贵人,必是武都头这般英雄才想交得下的。”

    王伦见王婆这般巧嘴,若是用的正当,倒是个好媒婆,只是这般年纪,哪肯悔改,王婆见这金银被潘金莲收了,忙道:“老身先回了,还要照顾茶坊,哎,这把年纪也不得安养,真真的命苦。”给带了门出去,心中自去叹气。

    武大见武松应了,潘金莲又是先收了金银,心中对王伦百分感激,忙叫潘金莲过来,给几人烫酒。

    潘金莲将那金银收了,像是换了个人一般,眉梢眼角都露出笑来,行动之间别是一番蜜意风情,王伦暗暗寻思,怪不得这狂蜂浪蝶直往上扑,非是武松这般男子,哪能忍得住?

    武大见王伦也是敬佩武松,又得了这么多金银,心道不能有这半点冷落,笑了问道:“杨公子,可是听了打虎之事来的?”...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38章 你来我往,好大本钱

    王伦朝了武大问道:“哥哥,我曾听武松兄弟说起,本是清河县人氏,怎的来到这阳谷县?我若不是听了这阳谷县出了个打虎英雄,却是要去那清河县了。”

    武大听了此问,面上发红,说道:“原清河县里,武二要便吃酒醉了,和人相打,时常吃官司,教我要便随衙听候,不曾有一个月净办,常教我受苦,以致娶了浑家,不怯气也都来相欺负,又没人做主,故此搬来这里赁房居住。”

    潘金莲在边上听了,心中暗笑,这人定是打探我呢。

    王伦道:“敢问哥哥,在这阳谷县,可还有人欺负于你?”

    武大笑了笑说道:“先前的不提了,只是我这兄弟来后,哪个敢朝我大声说话?先前欠了炊饼钱的都是乖乖的还清了。”

    王伦问道:“问哥哥打听个人,可曾知晓?”

    武大见王伦发问,忙说道:“杨公子尽管问,这阳谷县不大,我也是走街串巷惯了的,多少知道一些。”

    武松也是摸不到头脑,不知王伦要问哪个。

    王伦问道:“听说这阳谷县内有个人,复姓西门单字一个庆字,哥哥,可曾知晓?”

    武大道:“这人倒是知道,是这阳谷县一个破落户财主,就县前开着个生药铺。”

    武松也道:“哥哥今日在县衙前,看见的那间药铺便是。”

    王伦道:“倒是未曾留意。”

    “这西门庆却是自小是一个奸诈的人,使得些好拳棒。”武大像是要报这赠金之恩一般,将这所知晓的西门庆之事,一并说出来道:“只是近日来发迹了,只走那梁山泊沧州一路,说是道路通顺,往来南北专一贩卖生药,从那大辽国贩些鹿茸人参卖到东京去了,人都唤他做西门大郎。因近来发迹有钱,人都称他做西门大官人。”

    武松道:“此人专在县里管些公事,与人放刁把滥,说事过钱,排陷官吏。因此,满县人都饶让他些个。往来县衙时,倒是也见过面。”

    王伦听了暗笑,这西门庆发迹还有自己一分功劳在里面,说道:“不想这西门庆竟是个此等人,不来还想与他做些生意,看来靠他不得,这县官也不管他?”

    武松道:“这知县大人提拔武松做个都头,有知遇之恩,只是私下有些谋私,与那平常做官的一般无二。”

    王伦叹道:“武松兄弟,可曾甘心屈从在此人手下?”

    武松听了,怕他提起去梁山入伙,说道:“如今能的与哥哥团聚,也强似那江湖上漂泊。”

    潘金莲却是记着这杨公子要与那西门庆做些生意的话,见这武大武二竟都不放在心上,插嘴道:“不知杨公子要与那西门庆做些什么生意?”

    王伦适才只是用话探路,不想几个男人说话,这潘金莲竟有此问,想来在家中插嘴惯了,说道:“这南来北往,辽宋之间互通,向北贩卖香料、犀角、象牙、茶叶、漆器、稻米、书籍、缫丝品等,辽国向南贩卖私盐,药材,麻布、羊、马、骆驼及皮毛,如今私盐虽禁,辽国却是盐价低廉,挡不住民间贩卖,朝廷也只得默许。”

    这潘金莲听了,心中开阔了许多,这辽宋往来数千里不止,在这杨公子眼里却似伸手可及,再看一眼武大,心道你要是稍稍聪明些,也该去问问这杨公子能不能带你做些生意啊,却见榆木疙瘩一般,只是嘿嘿傻笑,心中更是自叹命苦。

    想到此,知道等这武大变聪明是不可能了,有舍不得这机会,只得舍了脸问道:“杨公子,你与叔叔这般交情,可愿带大郎做些生意?”

    武松听了,吃了一惊,心道,这王伦虽是于我有恩情,却终究是个山大王,他做的哪些生意?不过是收人买路钱罢了,却又不好开口阻拦,只得朝王伦深看一眼道:“嫂嫂,这杨公子生意却不是我等这小门小户做的。”

    潘金莲却道:“哪个大门大户不是从这小门小户做起的?叔叔倒是县中做了都头,现在能贴补家用,若是他日娶了婶婶,你哥哥还不是要挑了担子街上吃风?”

    武大忙道:“我只会这个手艺,哪能做的生意?”

    潘金莲听了武大这等言语,暗道我这心机算是白费,更是来气道:“你这哪算的上手艺?家家会做,不过是人图省事,才来街上买的,下邻开银铺的姚二郎姚文卿,人家那是手艺,对面开纸马铺的赵四郎赵仲铭,那也是手艺,你这手艺倒是一多半是我做出来的,你道将这白面做成炊饼像这说话般容易,你比我晚睡,我却是比你早起,光是烧火,哪天不得在那灶上撅上大半个时辰?”

    武大听了唯唯诺诺道:“娘子辛苦。”

    武松在家住了近月,也是知晓这嫂嫂所说不假,也作声不得。

    “咳咳。”王伦道:“这生意么,若说简单,无非是贱买高卖,若说艰难,只是路途遥远,路上又不安全...”

    潘金莲朝了武大抢白道:“大郎不是也知道那梁山沧州一路畅通么?说甚路途遥远,那个什么西门庆也只是个人,他能做的,你武大为什么做不得?不过是差了些叔叔的勇力罢了。”

    武松听了,虽觉嫂嫂当了外人太不给哥哥留情面,说出的话却是不可辩驳,平日里也曾见过哥哥落些埋怨,都是被哥哥笑笑抵挡过了,今日不想却发起威来。

    武大被潘金莲数落的发急,说道:“我若是没那半点勇气,怎的将你搬到这阳谷县来,只在那清河县做个缩头......”下半句却是没了。

    潘金莲见武大要翻旧账,瞪了双眼,只是当了武松,王伦面子不敢他发作,说道:“我是一个不戴头巾男子汉,叮叮当当响的婆娘!拳头上立得人,胳膊上走得马,人面上行得人!不是那等搠不出的鳖老婆!自从嫁了你,真个蝼蚁也不敢入屋里来,你这缩头的...敢胡言乱语,一句句都要下落;丢下砖头瓦儿,一个个也要着地。”

    武大见自己失了口,忙道:“又是我说错了话,娘子勿怪。”

    武松也道:“嫂嫂,杨公子还在吃酒,怎的这般撒泼?”

    潘金莲见王伦果然拿了酒盏遮脸,那个随从也是扭了脸,应是在偷笑,生怕得罪了这杨公子,被武松呵斥了一句,身上却是倒觉得受用,当下收了神通,恢复居家少妇模样,朝了王伦万福道:“奴家失礼,杨公子勿怪。”

    王伦忙道:“嫂嫂休要如此,家长里短,本是世间日间常事。”

    武大见潘金莲熄了怒火,怕她再起这做生意念头,说道:“杨公子那般生意,哪是我能做的?你不见那门外,一匹马要值多少?我要卖多少炊饼,才够这一匹本钱?”

    潘金莲听了武大言语,将袖中那两条金子和两锭大银拿出来,问道:“这不就是本钱?”...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39章 惊醒?

    武大武松见了互相尴尬看了一眼,武大道:“这如何使得?”

    潘金莲听了,才觉出有些差头,只得低头不语。

    王伦道:“嫂嫂还请稍安,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武大见了忙道:“先不说这些,吃酒吃酒,莫要冷了。”

    潘金莲见几个男人吃起酒来,自知没他插话地方,只好在边上给几人烫酒。

    桌上没了潘金莲搅合,气氛渐渐热烈,武松自是问些王伦北去大辽之事,王伦真真假假的,说道大致贩了三四百匹,武大和潘金莲听了各自张大了嘴,心下羡慕不已。

    潘金莲更是殷勤,连连给王伦筛酒。

    王伦心道若是这一家如此,其乐融融倒也不错,只是这潘金莲不是个稳当角色,早晚要折腾出事来,想起潘巧云来,只得再编些故事了。

    王伦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武松兄弟,此去北地,倒是结交了几个朋友,不知兄弟识不识得?”

    武松最是想听这些江湖上好汉的勾当,问道:“哥哥可结识了哪些个?”

    王伦却是问道:“有一个人,想必贤弟也曾闻名,郓城人氏,原在这郓城县做个押司,江湖上都叫他及时雨宋公明。”

    武松听了呀了一声,面上露出喜色,说道:“小弟早就听闻此人大名,都说他仗义疏财,这山东河北两地多有闻名,只是无缘得见。”

    潘金莲听了,鼻子哼了一声道:“仗义疏财?叔叔可是受过他几文几两?奴家只见了杨公子仗义送马,疏财赠金。”

    武松一时语塞,说道:“这江湖上都是如此传扬,还能有假?”

    姜太虚放了酒盏,朝了武松问道:“武二哥,这小旋风柴进比那宋公明名声如何?”

    武松寻思了道:“那自然是柴大官人名望大了。”

    姜太虚有问道:“武二哥也曾在柴大官人庄上住过,如何评价?”

    武松听了不满道:“哪能背后说大官人坏话。”

    潘金莲听了,来了兴趣,问道:“叔叔倒是说说,你这在外漂泊多年,怎就没些趣事?怎的也比你哥哥有些见识。”

    姜太虚道:“都道武二哥是个直爽汉子,在那庄上时说话做事也不看人脸色,今日在家中怎还扭捏起来?”

    武松被这二人说的耐烦不过,说道:“这柴大官人是个义气之人,从未嫌弃过武二粗鲁。日后武松还要报答。”

    王伦似是自言自语道:“我也深受柴大官人之恩,还未报答。”

    武松却是问道:“哥哥如何遇得那宋公明?”

    王伦道:“那日我也本是听了他名字去的,却是不想......”王伦看了一眼潘金莲,潘金莲却是警醒之人,笑了问道:“难道还有些话,是背着奴家不能说的?”

    王伦道:“这话说了,只是怕嫂嫂多心。”

    潘金莲道:“适才奴家也说过了,我是一个不戴头巾男子汉,有甚怕的?”

    王伦道:“如此,嫂嫂还请宽坐。”

    潘金莲八卦之心大起,拿了条凳子,坐在武大身边,冬季日短,门外朔风又起,大片雪花飘飘洒洒,开始下起雪来。

    王伦端了盏热酒,润了润喉咙,低声道:“不想见到这宋公明时,却是发生了件大事。”

    武松问道:“什么大事?”

    “哎!”王伦道:“这宋押司在外面养了个小的,叫做阎婆惜。”

    潘金莲不禁眯起了眼,看了看武松。

    “却不想宋押司疏远了这阎婆惜,却被他县衙的一个叫张文远的,与这阎婆惜勾搭成奸。”王伦慢慢讲道。

    潘金莲耳后生了一点红,寻思着这杨公子难道是成心指摘于我?

    武松听了却是拧了眉毛,说道:“这等小人当死刀下。”

    潘金莲听了却是打了个激灵,再看武松时心里倒是有些冷了。

    “这宋押司因与那一个结义兄弟劫了生辰纲,给他通风报信,被济州府缉捕使臣查访,本无实证,不想这张文远却是见过宋押司行迹,那阎婆惜为了与这奸夫长相厮守,便想告发宋江,以绝后患。”王伦道。

    武松怒道:“这对狗nannu,若是撞在武松手里,一刀一个,杀了干净。”

    潘金莲心里不禁哆嗦一下,不敢言语。

    王伦叹口气道:“我见到宋押司之时,那三人正是都在,张文远为了活命,先是一刀杀了阎婆惜,鲜血流了满地,可怜一个如花似玉的人,正是花开正艳的时候,只是长歪了心思,断送了性命。”

    潘金莲听完心里发冷,想着那个阎婆惜死时惨景,战战兢兢问道:“杨公子,你既在场,何不救他一救?给她各改过的机会?”

    王伦忘了她一眼,问道:“嫂嫂,这救人一时,不能救人一世,若是这阎婆惜只是与张文远勾搭了,也还罢了,却要与这张文远构陷宋江下狱,俗话说‘最毒妇人心’若这妇道人家起了杀夫的心,嘴上抹蜜,心似砒霜,这是自寻死路,死有余辜之人,岂能容得?”

    潘金莲听了,身上冒些冷汗,诺诺无语,低声道:“只是可惜了这年纪......”

    武松自饮了一盏酒道:“这宋公明如何了?”

    王伦道:“宋押司见张文远杀了阎婆惜,将那张文远也给杀了。”

    武松听了喝道:“倒是痛快,应该如此。”

    潘金莲忽道:“奴家身子有些不适,自去歇息了。”说完转身上楼去了,武大忙歉意笑笑,跟着上楼照顾去了。

    王伦见了,朝武松道:“贤弟,若是武大哥哥想要做些正经生意,我倒也帮的上,只要勤恳些,挣得个大富之家,倒也不难。”

    武松看了看那地上的挑担,听着门外呼号之声,却是起身,朝了王伦伏地而拜,说道:“蒙哥哥看重,武松他日粉身碎骨也当报答,若是哥哥不嫌武二粗鲁,武二高攀,愿与哥哥拜为兄弟,不知哥哥可看得起?”

    王伦听了,忙道:“小可早有此意。”

    武松道:“哥哥请坐,就此受武二四拜,拜为义兄。”王伦大喜。武松纳头拜了四拜,叫姜太虚又取出一锭大银道:“贤弟不可推却。”

    武松倒是痛快许多,起身收了笑道:“只给了嫂嫂去当本钱。”...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40章 良言逆耳,借酒张狂

    武大听见下面动静,下了楼,见武松与这杨公子结拜了,心中大喜,说道:“此等喜事,当要祝贺,晚间要重开一席方可。”

    姜太虚笑道:“武大哥,现在已然是晚间了。”几人从那门缝望去,果然是天色渐黑,潘金莲身上出些微汗,只觉无力,在楼上听了这事,重又打起精神,点起几盏烛火。将厅内照的通亮。

    武大笑嘻嘻道:“今日你可是舍得多点几根蜡了。”

    潘金莲气道:“还不是......叔叔与杨公子结拜,乃是天大的好事,多点这几根蜡算什么,将来总有一天,要点起百十根蜡来,照得和那白日一般。”

    王伦见潘金莲有些不适,问道:“嫂嫂身子不适,怎地不去歇息了?”

    潘金莲心头一暖,说道:“倒是无碍了,只想听听你们说话。”说完又坐在凳上。

    武松也放松了许多,朝了王伦道:“哥哥,还请快讲讲,那宋公明后来如何了?”

    王伦道:“当时在场的还有个济州府的缉捕使臣何涛及他兄弟何清。”

    武松惊道:“这宋押司岂不是被公人抓了?”

    王伦却问道:“贤弟,若是你是这何涛,该当如何?”

    武松毫不犹豫道:“自当放了这宋押司,宋公明这等江湖好汉,怎能不去搭救?”

    王伦道:“这何涛与我相识,本想拿了宋江去济州府请功,只是被我拦了,当做没看见,连夜走了,这宋公明也去收拾了,逃走在江湖上,后来却是与我在柴大官人庄上遇见。”

    武松听了连连叹声道:“武松无缘却未见到。”

    “咳咳。”王伦道:“贤弟却是早走了几日,那日与贤弟相识,还未多攀谈几句,贤弟便来寻兄,这宋公明之事我也未提。”

    武松道:“自与与哥哥分别,后来到了这景阳冈,多喝了几碗酒,在岗上打死了大虫,才得这知县大人抬举做了都头,也却因此遇见家兄。”

    王伦又提及后来上了二龙山,结识乔冽,罗真人,石秀,时迁,徐宁,汤隆,杨林,邓飞,孟康,唐斌等人经过。自是隐去潘巧云,党氏兄弟及自己身份,怕这武大害怕,用了杨聪名姓,只听得武松心潮摇曳。

    潘金莲心道这杨公子却是个行遍天下的人,这武大何时能做到此人一分,也算不枉生一世了。朝了王伦问道:“杨公子,你见那个罗真人,可曾见他会那些仙人法术?”

    王伦道:“罗真人是个修身养性的修道之人,却是不会法术。”

    “那山不是叫做二仙山么?怎的没个仙人?”潘金莲疑问道。

    王伦笑道:“这仙山名字是真,不见得真有仙人。”

    武大也笑道:“若是这二仙山上真的住了神仙,那独龙岗上却不该有条飞龙了?”

    王伦听了这独龙岗三字,不由得心中一动,问道:“哥哥,这独龙岗离此多远?”

    武大想了想道:“只是听那街上人谈起过,从未到过这独龙岗。”

    潘金莲倒是有些失望道:“这真人不会法术,岂不无趣?”

    武大却是细声问道:“杨公子,你与武二既是结义兄弟了,我也好说话,你这生意做得这般大,也可教教我等,若能赚些辛苦钱,也省得害她唠叨。”

    见武大竟然开窍,王伦脑中一转,笑道:“这倒不难,只是......”说完站起身朝了在这屋子四周忘了一圈。

    潘金莲却是忍不住,问道:“杨公子,可是看我这家中有甚值钱物件?”

    武大忙拉住她,低声道:“家中能有什么?只是你最值钱。”

    潘金莲轻啐了一口道:“叔叔还在,你却没个正经。”

    王伦装模作样看了一遍,安稳坐下,问道:“不知四邻都是作甚生意?”

    潘金莲抢话道:“这间壁便是王干娘做茶坊的,下邻开银铺的姚二郎姚文卿,两家对门一家卖冷酒店的胡正卿,一家开纸马铺的赵四郎赵仲铭。”

    王伦又问道:“王干娘隔壁又是哪家?”

    潘金莲不明白这杨公子为何问起这些,见武大武松也摸不到头脑,答道:“是卖馉饳儿的张公。”

    姜太虚却是熟悉王伦路数,知道他又要作怪,忍住好奇安静坐了,虽是准备帮衬。

    王伦皱了眉头,又朝武松道:“今日与贤弟同来之时,贤弟似是说过,这家在紫石街上,这门前可叫紫石街?”

    武松茫然,点头道:“正是,哥哥,这有何不妥?”

    王伦闭目片刻,叹了口气,睁开双眼道:“怪不得觉着这房内有些异样,却是原来如此。”

    姜太虚见王伦入戏,装作惊讶问道:“公子,可是发现有甚不吉利之处?”

    武大潘金莲听了都是有些心慌,武松也是不明所以,说道:“哥哥,有话尽管直说便是。”

    王伦点点头,心中先过滤了一遍台词,说道:“我也是因这读了些闲书,才有这般闲话,若是旁人家,说不得还要说我图财之人,如今我在此便如一家人一般,心里哪敢藏私?不怕得罪哥嫂,也只得说了。”

    潘金莲见这杨公子如此说,却是有些心喜,暗自比较武松与这公子,不想今日又多了个小叔子。

    王伦接着说道:“俗话道‘远亲不如近邻’说的便是,这居家度日,四邻却比那远亲还重,只是哥嫂居住在此四邻之中,却是不吉之像。”

    武大听了道:“杨公子,这是什么话,我也在这住了大半年,也不曾出过半点晦气事。”

    王伦却是问道:“敢问哥哥,你带了嫂嫂搬来阳谷县时,这紫石街上有几家对外赁房的?”

    武大想了想道:“只此一家。”

    王伦问道:“那主人家却是为何不住了?却要对外租赁?哥哥可曾问过?”

    武大不及回答,潘金莲道:“他哪有这般脑筋,只是图了便宜,便租住在此了。”

    王伦端了酒盏,一盏热酒下肚,煞有介事的点头道:“嫂嫂,可曾疑心过?”

    潘金莲下意识地朝了房间四周也扫看一遍,心里有些乱跳,回道:“整日里早起晚睡,睁眼便是生火做炊饼,闭眼了那梦里也是算计那几个铜钱,哪会想这些。公子,你看这间屋子可是有何不妥?”...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41章 雁门关外,曾有人来

    王伦见潘金莲有些受惊,像个担心周边陷阱的小鸡儿,说道:“这主家四方,皆关气运,那卖冷酒店的胡正卿,专卖各类黄酒果酒,其像酒也,开纸马铺的赵四郎赵仲铭,画那门神、桃符、迎春牌儿,纸马等物各用颜色,所像色也,开银铺的姚二郎姚文卿,日日金银过手,所像财也,这卖馉饳儿的张公么,哥哥回家之时,也说了一句馉饳儿做的——气性大!所像气也,这酒色财气四向所围之地,哪有吉像?”

    众人听了皆是一惊,王伦又道:“孔子曾解《周易》,教化世人,何等圣贤,却也曾道‘恶紫之夺朱也’鲜血之色朱,冷血之色紫,这紫色在此不吉之地,却是血光之像。”

    王伦看了几人吃惊样子,朝了武大问道:“哥哥,依我之见,离了此地如何?”

    武大张了嘴,喏喏说不出话来,潘金莲见他没个主意,看向武松,武松却是心道莫不是这王伦哥哥要我去梁山入伙?我武二若是单身一个,也还罢了,只是哥哥是个老实本分人,怎能受这牵连?

    想到此说道:“哥哥,这气运之说多是捕风捉影,这阳谷县武二遇了哥嫂,该是福地,况且这般天气,哪能搬得家?不如春暖花开之际再做道理。”

    王伦听完,心道若再深谈怕是伤了兄弟之情,说道:“自古道:‘入门休问荣枯事,观着容颜便得知。’贤弟,只当做闲谈算了,若是有你在家中日日坐镇,那魍魉魑魅哪敢来侵犯。”

    武大又谈起生意之事,王伦索性狠了心,只道这屋子气运不改,生意难做,又吃了几盏酒,心中两难有些无奈。又说了几回闲话,起身告辞,开了门,外面朔风扑面,雪花乱裹,王伦将武大潘金莲拦在门内,只让武松出来相送,去那客栈叙话。

    武松与武大说道:“我送了哥哥去了客栈,今夜便不再回来,只管栓门便好。”

    三人出门,将那马上有些散雪掸落,刚要上马,那王婆早喊了声:“呀,这不是武都头贵客么?老身这茶坊煮了浓浓的姜茶,正可防这风雪寒冷。”

    王婆见三人未移动半步,忙道:“这不过一脚的远近,难道是贵人不想踏我这贱地?”

    武松道:“王干娘,说哪里话,我这哥哥还住在客栈中,也要早些回去安歇。”

    王伦笑道:“既是王干娘相请,且先吃盏茶去。”

    王婆乐得满面核桃一般,让了三人进来,却见水帘下还有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穿的有些单薄,在那里伸手向火取暖,边上桌上却是放了一篮雪梨。

    王婆见这贵客进门来,忙去茶局子里生炭,整理茶锅,端上几盅浓茶,王伦几个坐了,朝了王婆道:“给这孩儿也来一盅,算我请的,让他热热身,省得病了。”

    那王婆听了堆笑道:“见公子一面,便知道是个大善人。”又给了那孩子端了一盅去。

    那孩子见几人进来,只是认得武松,却未敢搭话,见这秀才请自己一盅热茶,慌忙谢道:“这公子必是武都头相熟的,小的叫郓哥,这城内大大小小都识得我。”说完拿了三个雪梨,给了王伦。

    王伦拿了,说道:“这茶这我请你的,这雪梨算你卖我的。”

    姜太虚身上掏不出铜钱,只将个小块银子给了他,那郓哥道:“既是武二哥熟识,本想送三个雪梨的,哪能收钱,这...这得有一两银子了。”

    王伦道:“看你样子,是靠这梨子讨生活的,我等几个哪能白吃?传了出去,这阳谷县岂不笑话武都头这打虎英雄。”

    武松差了郓哥道:“你有老父要养,休要推辞了。”

    那郓哥点点头,转身朝了王婆道道:“王干娘,还请将这银子兑换开,还这公子余钱。”

    那王婆忙擦干了手要去接银子,王伦笑道:“这余钱不用还了,算作送你的,回头买身保暖衣裳,你若冻得病了,你那老父如何赡养?”

    那郓哥听了一怔,又欢天喜地的在地上跪了,给王伦磕头道:“多谢大官人了,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回去和老爹也好说的明白,念你的恩情。”

    王伦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只当是我在这冬日里,尝了新鲜。”

    武松怕这小猴子缠磨,说道:“这是我结义的哥哥,姓杨名聪。”

    郓哥听了爬起来,又从篮子里挑了个大个的雪梨,塞到王伦怀中,边收拾边道:“还要给老爹弄些热乎吃食,得先走了。”说完挎了篮子,一头跑进风雪中。

    王婆见这杨聪公子竟然如此大方,心中想起推开武大家门的情景,那桌上黄的是金,白的是银,直晃得眼疼,朝了王伦道:“这杨公子真真的大善人,这郓哥倒是个有福的。”

    王伦问道:“见这孩子孝顺才赍发他。”

    王婆心里不平,说道:“这郓哥本身姓乔。因为做军在郓州生养的,就取名叫做郓哥。家中只有一个老爹。”

    王伦见这婆子有些不平之气,笑着问道:“他这老爹也没个作伴的,你也守寡多年,王干娘怎的不去将就了他?也好在这有个帮衬。”

    王婆听了,心道这杨公子倒是个贯谈风月的,面上竟飞上一抹红晕,说道:“杨公子敢拿老身开起玩笑,他这老爹若是正常人,便请杨公子做个媒人,我也舍得这张老脸。”

    王伦疑问道:“这老爹怎的不正常了?”

    王婆见这茶坊内只是他们几个,没个外人,低声道:“他这老爹却也不是这郓哥生父,早年前有那做军的来此闲话,说这个人应是个在逃的军汉,本是从那雁门关来的,一直便是个痴痴呆呆的,问他名姓,只说自己姓乔,那做军的见他虽是不清不楚的,只是力大,便留在营中,后来有做军的生养了这郓哥,他娘早死,营中又带不得他,便将这郓哥连带这姓乔的一同赶出营来,落在阳谷县。”

    武松听了,说道:“怪不得这郓哥十几岁,他这老爹却是六十了。”

    王婆听了,说道:“武都头可别小看他老爹,虽是脑经不清楚,胡言乱语的,又上了年纪,却有人见他好力气,还会些qiang棒。”

    武松道:“那边军来的,哪个不会些qiang棒?若论力气,武二还未遇见过让我佩服的。”

    王伦听了觉得蹊跷,问道:“王干娘,这乔老爹可有名字?”...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42章 夜深人静,对坐倾谈

    王婆道:“那人不大说话,也不与平常人走动,都不晓得他名字,那郓哥小时,营中做军的还常来周济他们,也只叫他乔大,待到郓哥大了,便是自己讨生活,他这老爹疯癫如常,只识得这郓哥一个,这种人,谁敢将就他?”

    王伦看这王婆说道:“王干娘倒是辛苦人,这天气光景,还在摆茶开铺子,家中不见有帮手么?”

    那王婆听了,叹了口气道:“我是个命苦的,三十六岁上便守了寡,只有个儿子。”

    王伦问道:“却不见你儿子帮你,年纪还小?”

    王婆见这杨公子取笑她,哈哈笑道:“公子还拿老身打趣,我这儿子十七岁了,说不得。跟一个客人淮上去,至今不归,又不知死活。”

    王伦心中不禁有些奇怪,问道:“你倒是放心让他去?”

    王婆道:“哪能管得了,我不被他气死以属万幸了,只盼着有个施主官人,与我一套送终衣料,早日请个好裁缝做了,待到咽气时节提前自己先穿上,去那棺材里躺好,只等那牛头马面勾魂了。”

    王伦笑道:“王干娘既是遇到我了,这衣料钱我出了便可。”朝姜太虚要了一锭大银,递与王婆,说道:“王干娘,送这锭银子与你做棺材本,自去采买些绫绸绢缎,请个手巧的,先把这送终衣服做了,也省得将来顾不得麻烦。”

    王婆见那锭大银,眼里笑出花来,接在手里,笑了说道:“公子这善行,将来定能得那好报,娇妻美妾身边缠绕,是个多子多福的。”

    王伦见王婆将那锭银子收了,问道:“有件事,王干娘必定知晓,还想一问。”

    王婆笑眯眯的收了银子,说道:“杨公子尽管问便是,这城里倒是没有老身不知道的,不知问什么事?”

    王伦问道:“这武大哥租赁的谁的房子?这家主人是作甚的?”

    王婆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说道:“这个主人家早去了外地做生意,只把钥匙留下,托我照顾,恰巧武大来找房子租住,便租给他了。”

    王伦看在眼里,说道:“这武大哥为人敦厚老实,王干娘可要多帮衬些,不要让他吃了亏。”

    王婆笑道:“这是自然,武都头在这阳谷县哪个不知,谁敢欺负都头哥哥?”

    王伦三个吃完热茶,王婆本想再套些近乎,武松却是耐烦不得,只得免了茶钱,望着三人上马走远,心道还好老身机灵,不然白白忙活一晚,进得我这茶坊的,便是只蚊子,也得留下几丝肉来,又捏了捏那锭大银,欢天喜地的收拾了铺子,关门去睡去。

    三人来至客栈,有小二见了武都头陪着那两位客人来的,心中吃惊,忙道:“武都头,这二位客官可是相熟的?”

    武松道:“这是武二结义哥哥。”

    那小二听了,连忙唤来几个,将那马匹接过,牵到后院,王伦带了武松回到客房安坐,姜太虚给两人沏了壶热茶,见王伦与武松要说些私话,自去睡了。

    王伦笑了笑,对武松道:“贤弟是不是想我赚你去梁山?”

    武松道:“哥哥,若是武松孤身一身,与哥哥结拜了,情愿与哥哥同甘共苦,去了梁山倒也无妨,只是哥嫂皆在,若是吃了连累,却是不同武二往日胡闹,若有那破家知县陷害,哥嫂怕是难捱这牢狱之苦。”

    “贤弟不需担心,好好做你都头便是。”王伦问道:“这阳谷县令为官如何?”

    武松听了一叹,说道:“这天下的官还不都是一样的?这知县大人明面上也是明镜高悬,私下不也与那西门庆之流结交?”

    王伦有问道:“贤弟,你这哥嫂感情如何?”

    武松见王伦问道此事,想起这嫂嫂常把些言语来撩拨他,只说道:“哥哥待嫂嫂,但是有事,百依百随。”

    王伦道:“贤弟,我这梁山脚下往来行商颇多,哥嫂若是想赚些金银,倒还方便。”

    武松道:“只等春暖之时,哥嫂若执意去做,武二定不拦阻,我近日也听人讲,说是哥哥水泊上多聚好汉,哥哥怎的不在山寨高坐,却要亲身去那千里之地。”

    王伦心中暗道:这武松倒真是个心细的,说道:“山寨事多,却是有晁天王代劳,再有左右两位军师出谋划策,一时间稳如泰山,可这千里之外的事,却是只有我做的。”

    武松听了,不禁问道:“山寨上多是我等这般莽汉,哥哥久不在位,不怕失了这交椅?”

    王伦见武松如此相问,倒是奇怪,问道:“贤弟此言何意?”

    武松道:“既与哥哥结拜,自当为哥哥分忧,做这都头日久,倒也在这县衙常听些江湖传闻,说这山东地面,属这梁山势力最大,那晁盖却是江湖上闻名的,多有好汉闻名而拜,若这晁盖势头渐大,哪还将哥哥放在眼里,不是武二要恶这晁盖名声,这江湖上害命夺寨之事,可是不少,哥哥可要早作打算。”

    王伦听完心头一暖,又想起那日被逼下山之事,说道:“有劳贤弟挂怀,此事我已早有安排,山寨上有那诸多好汉听命于我,容不得有人作乱。”

    武松听了问道:“山寨好汉可有武松熟识的?”

    王伦思量了片刻道:“熟识倒是不见得,可有的好汉名头,贤弟必是听过。”

    武松来了精神,催促道:“哥哥快说几个,适才家中哥嫂当面,也不便多问。武二只在柴大官人庄上听个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上了梁山。”

    “哈哈。”王伦不禁一笑,说道:“便知道你这个性子,所以只教你来相送。”

    武松道:“若是让哥嫂听见,怕是早将哥哥赶出门了。”

    王伦道:“有个与林冲结拜的也上了梁山,贤弟必然听过。”

    武松道:“哥哥说来听听。”

    王伦道:“此原是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姓鲁,名达,为因三拳打死了一个镇关西,逃走上五台山,落发为僧,使一条浑铁禅杖,重六十来斤,因他脊梁上有花绣,江湖上都呼他做花和尚鲁智深。”

    武松道:“这是个惊天动地的人,武二早已听个满耳,他却如何上了梁山?”...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43章 山东大擂,河北夹枪,俱往矣!

    王伦与武松二人也不见困,问答之间,王伦将这山上好汉说过大半,武松叹道:“若有机缘,定去厮会。”

    王伦见武松神往,怕他收不住性子,叫了小二安排间客房,让武松去睡了。

    王伦自是修习那罗真人所传周天功法,这打坐静修却是内里乾坤大,世间日月长,虽只觉着过了半个时辰,睁眼看时,已近五更天,王伦觉得蹊跷,这罗真人不在身边,也无人可问,难道这功夫还可错乱时间不成?

    正在心中狐疑,门外敲门声起,却是武松与姜太虚同来,王伦开了门,武松道:“武二要去县衙画卯,先去请下假来,再来陪哥哥叙话。”

    王伦道:“当差不自在,贤弟只管去。”

    武松无奈,只得拜别了,骑了马自去县衙画卯。

    姜太虚问道:“公子为何对那武大夫妻两个如此关心?”

    王伦回答不得,说道:“他日,你若是冒出个哥嫂来,我也如此。”

    姜太虚笑了道:“公子莫怪,我只觉着你对那个嫂嫂关心的多了些。”

    王伦听了惊出身冷汗,问道:“我有这么明显么?”

    姜太虚见王伦模样,忙道:“是我胡乱说的,公子勿惊,只是公子见了这夫妻,有些似曾相识之感,我才胡乱猜想......”

    王伦气道:“你想得太多了。”

    姜太虚不敢回嘴,伺候王伦洗漱,王伦道:“且去吃个小吃。”

    外面风雪早住,两人踏了积雪,格吱吱作响,径直来到县衙前大街上,找了个卖馉饳儿摊子,却是个老汉伺候,坐了张桌子,这馉饳儿却像是大个水饺,煮熟捞出,个个圆鼓鼓的,用筷子戳破,立刻冒出热气来。

    姜太虚笑道:“这个果然气大。”

    两人胡乱吃了几个,王伦想起武大说笑潘金莲的话,心道被戳破不就没气了,正在低头胡思乱想,从衙前药铺出来两个,上了马,一路说笑过来,那马路过摊子时,踏起雪地上几点污泥,渐在王伦姜太虚两人身上,王伦姜太虚两人正在低头大吃,见那两个却头也不回,径直要走,姜太虚叫道:“你两个这马眼没见过人,人眼也瞎么?”

    那两个骑马的还未转身,这卖馉饳儿的老者却是低声劝道:“可别惹这西门大官人。”

    那两个骑马的却是已然掉过马头,一个骑着白马的二十七八年纪,衣帽整齐,袖着插戴,生的潘安的貌,只是有着几分浮浪,朝了那老者道:“张公,不关你事,这两个外乡人适才辱骂了我,定叫他们好看,让他知道爷爷的马眼儿见过多少人。”

    姜太虚气得笑了,说道:“管你甚西门东门的,惹了我,便叫你去鬼门走一遭。”

    王伦听这张公说是西门大官人,心道这阳谷县怕是只有那西门庆称作大官人了,抬眼细看,却见这西门大官人,举了马鞭,朝了另外那个骑马的大汉道:“洪教头,你且先看着,这两个正好使使我拳脚。”

    那个西门大官人说完,一鞭子抽了下来。

    那洪教头看见王伦抬头相看,心里一惊,手中大棒一动,快似电闪,直点在那马鞭上,西门大官人手上一抖,马鞭直飞了出去,气得大骂道:“姓洪的,你吃里扒外不成?”

    那洪教头却不理他,翻身下了马,不顾地上雪地污渍,直跪在地上,伏地而拜道:“哥哥,可还识得小弟?”

    王伦再仔细看时,也忙起了身,搀起那人道:“可是洪恩贤弟?”

    洪恩点头道:“正是小弟,不想今日这马儿倒是知晓天意,引了你我相遇,不然岂不错过了?”

    王伦笑道:“贤弟,几年不见,倒是学会说些转弯话了。”

    洪恩倒不觉尴尬,一笑道:“还不是亏得那林教头,教我知晓这天外有天。”

    王伦心下倒是诧异,这洪恩与自己在那柴大官人庄上曾是相识,自恃武艺,不将这往来江湖人物放在眼里,替这柴大官人得罪了不少人,早被柴进不耐烦,后来被林冲教训了,羞愧而去,不想在这阳谷县遇见。只是这洪恩给王伦感觉却是从里到外变了个样,尤其刚才那一棒使出,这厮武艺必是长进许多。

    西门庆本是对洪恩怒气未消,心道这阳谷县里哪个敢对我如此,况且我还是你金主,你倒去拜那对头,虽然心头有恨,见这洪恩不怕得罪自己,不顾年纪也要给那年轻人跪拜,定然是个人物。

    西门庆也是个伶俐人,也下马,笑道:“原来是洪教头熟识,小人西门庆多有得罪,敢问高姓大名?”

    洪恩见这衙前公人聚散之地,却是不便实说,姜太虚接话道:“这是我家公子,姓杨名聪。”

    “哥哥怎的在此?”却是武松从衙内请假出来,见王伦姜太虚在这与人说话,过来细看是,竟是西门庆。

    西门庆与洪恩见武松竟然以哥哥称呼王伦,心中都是一惊,西门庆道:“原来杨公子与武都头也是熟识,武都头打虎以来,不曾得闲,本该早日相请,今日正巧,我西门庆做东,去那狮子桥下狮子楼摆宴,一是为都头压惊,二来为洪教头与杨公子他乡偶遇相庆,杨公子若是不弃,还请移步。”

    武松本不想与这西门庆结交,听这话,王伦却是与这西门庆相请的教师却是相识,只得随了王伦做主。

    王伦笑道:“既是西门大官人相请,却之不恭,也正想与洪恩贤弟攀谈几句。”

    武松听了洪恩二字,不禁问道:“洪教头,可曾是在柴大官人庄上做过教头的?”

    洪恩见武松如此问,回道:“曾在那大官人庄上住过,与......杨公子正在那时相识,那时不知天高地厚,倒是替柴大官人得罪了不少人,武都头可也去过?”

    武松听了哈哈笑道:“你得罪的不见得比我多。”

    洪恩听了也是一笑,说道:“有朝一日,你我同去给柴大官人赔罪。”说完两人一起大笑。

    王伦见路上行人渐多,说道:“西门大官人,烦请引路。”

    姜太虚算清了饭钱,跟在王伦身后,西门庆也不便骑马,只在前面牵马而行。

    洪恩跟在王伦身边,聊了几句离庄之后的曲折遭遇,沦落到给人做了护院保镖,给些行商押送货物,直到遇见这西门大郎,这西门大郎既是商客,又爱耍些qiang棒,便留在他家做了教师。

    王伦听了,却是问道:“贤弟,适才见你使了一棒,却是不似你先前武艺,却是从何学来的?”...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44章 狮子楼,各怀心事。

    洪恩只是一笑,低声道:“哥哥,此时不便详谈。”

    这狮子楼倒也不远,几人片刻便到,有那酒保识得西门庆,忙过来招呼,又见武松跟在后面,都觉稀奇,不敢相问,把几人引到楼上一间暖阁之内。

    西门庆不敢托大,让了王伦坐了主位,几人落座,酒保朝了西门庆道:“大官人,这时辰尚早,可要先吃盏茶?”

    西门庆道:“先去上些好茶,再将店内的都叫齐,手脚并用,快去备下一桌上等酒宴,我要款待上宾。”

    那酒保应了声,端了好茶上来,又去准备酒食,西门庆朝了王伦道:“杨公子既是武都头熟识,我倒是说话不见外了,今早见了武都头骑了匹良马,这阳谷县未曾见过,可是杨公子带来的?”

    “呵呵,大官人倒是过目不忘。”王伦心道,这个西门庆倒是精明无比,说道:“小可前几日去北地贩些马匹,正巧购得几匹良马,我与武都头是结拜兄弟,心下难忘,又听闻在这阳谷县打死了大虫,故此赠马相贺。”

    西门庆听了,口中啧啧不已,说道:“这才是真的结拜兄弟,不见雪中送炭,也见了这雪中送马,我那几个结拜的,都只知道家中缺衣少粮,手中没了闲钱了,才来上门。”

    王伦道:“大官人这话倒是差了,富与贵,人之所欲;贫与贱,人之所恶,既是结拜了,必当说过那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话,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言而无信?”

    “杨公子必是大郡来的,果然是见识非凡,小人受教了。”西门庆笑道:“不知公子仙乡何处?我倒是也去那北地贩过生药,小赚了些银子,若是与杨公子有缘,说不得还能碰在一起同路,合伙做些生意。”

    洪恩与武松听了不禁互看一眼,心道这西门庆倒是真会套近乎。

    王伦道:“小可东京汴梁人氏,大官人难道不怕,我这本钱来路不正?”

    西门庆却道:“来路正的能挣下几个钱?就说那武大....武大哥整日辛苦在街上,只不过落得个温饱。”

    王伦笑了笑问道:“大官人的本钱来路可正?”

    西门庆见这杨公子上心,也笑了回道:“若是做这正经生意,便用这来路正的,若是做这偏门生意,便用那来路不正的。”

    王伦见西门庆还有此说,问道:“大官人此话怎解?”

    西门庆道:“公子既是与洪教头相熟,这话就不用兜圈子。”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块铁牌,放在桌上,得意问道:“杨公子既然往来北地,可识得这牌子?”

    桌上几人见了,心中都是一笑,只是不能说破,王伦道:“这牌子做的倒是精致,前些日我倒是遇见一个好铁匠,大官人要打造多少这牌子皆可。”

    西门庆听了,嘲笑一声,摆了一摆手,说道:“你这铁匠敢打,我也不敢用。”

    王伦故意问道:“这是为何?”

    西门庆朝了四周张望一眼,低声道:“杨公子不见这牌子上有字?”

    王伦拿过牌子看了一眼说道:“这倒也不稀奇,铁匠多有这手艺。”

    西门庆急道:“公子可是说笑?这是梁山泊的买路牌子,你竟不知?”

    王伦听了,惊道:“梁山泊?敢是大官人与那梁山贼人有勾结?”

    西门庆忙摇头道:“看来杨公子该是初次做这行商,我这生药却是穿州过府,从那北地大辽,经了沧州,东平,梁山,济州,直运到东京汴梁,有这牌子,那路上所遇强人不知多少,全靠这有这牌子遮挡。这牌子上写的便是那梁山上的一个头领吗,便是劫了生辰纲的晁盖,此人绰号就做托塔天王,说他曾在村中两手托了青石宝塔去镇水鬼,所以才有这牌子上这十个字,这牌子本是两面,可一分为二,可以堪合,一面留在梁山手中,一面发在这买路行商手中,故此来往无碍。你那铁匠有了几个脑袋,敢去做这个。”

    王伦道:“大官人想要如何合伙呢?”

    西门庆听了,笑了笑问道:“不知杨公子做的多大生意?”

    王伦道轻描淡写:“我这生意只是近千匹马,数百个家丁而已。”

    西门庆吃了一惊,说道:“原来杨公子这般的富足人家,小人倒是高攀了,不过这生意你我却是同路,都是由那北地到这东京,下次再到东京是,我可要登门拜访。”

    王伦假意应承了,却见上来酒保,端了鸡鸭鱼肉,几瓶好酒,稀奇果子上来。

    那酒保有朝了西门庆问道:“大官人,可是还要叫两个唱的来?”

    西门庆见武松在座,摇头道:“改日再叫,今日免了。”

    众人撤了茶,饮起酒来,武松想起知县相公吩咐,朝了王伦道:“哥哥,这知县大人今日正吩咐武二,要去那东京走一遭。”

    王伦听了一怔,无奈道:“贤弟可是应承了?”

    武松道:“这知县相公于武二有知遇之恩,哪能推脱?这一两日便要启程。”

    王伦心急,说道:“贤弟可要早去早回,莫要耽误了。”

    武松道:“这是自然。”

    洪恩端了酒盏道:“武都头,既要远行,洪某在此借花献佛,便与武都头辞行了。”说完一饮而尽。

    西门庆听了道:“还未与武英雄结交,都头却要远行,只得等都头回来,你我再痛饮一番。”

    武松只得端了酒盏回礼道:“武二脚程快,不日便回。”

    王伦却道:“这深冬风雪天气,哪是那般容易。”

    姜太虚见王伦担心武松远行,低声问道:“公子,用计让武二哥推脱了便是。”

    王伦听了摇头道:“该来的总会来。”

    洪恩见王伦有些愁容,说道:“哥哥,可是有烦心事,洪恩愿为哥哥分忧。”

    王伦笑道:“洪贤弟,若是有闲,倒想请你去那东京一趟,家中只留了几个家人守候,不知究竟,我却诸事缠身,归家不得。”

    洪恩看了一眼西门庆道:“这等小事,哥哥只管吩咐便是,晚间洪恩再单请哥哥饮酒,到时相商。”

    王伦听这洪恩话中有话,说道:“数年未与洪贤弟对饮了,那就约在这狮子楼,如何?”...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45章 还魂汤 只少个药引

    洪恩应道:“到时小弟先来恭候。”

    西门庆见了,也不好相拦,说道:“洪教头自来了阳谷县,我家中那几个教师都不是对手,都被我遣散了,教头武艺却是越发精熟了。”

    洪恩听了,心有所想,心道我这偷学来的棒法倒是自信许多,有朝一日,必去梁山,再与那林冲较量一棒,找回当日颜面。朝了西门庆道:“大官人,洪恩在府上叨扰多日,已近半载,今日逢了杨公子,要差遣我去东京,正可与武都头作伴,想这此去归期不定,只得向大官人辞了这教师差使,还请另请高明了。”

    西门庆心中早有预料,面色如常说道:“洪教头乃是义气之举,我怎能拦阻,只管去便是,这杨公子大富大贵之人,必然不会亏待了你。”

    王伦见这西门庆还知些事理,心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路是自己走的,若是走错了路,可怪不得别人,说道:“大官人,适才说起这合伙做些生意,我却不解,我不缺本钱,不缺伙计,不缺来路去路,却是为何要与你合伙?”

    西门庆见这杨公子盛气凌人姿态,心道果然这人越是有钱,越是看不起人,与我一般无二,不过是比我更有钱而已,笑了回道:“杨公子倒是有所不知,有我这腰牌,在这山东沧州两地境内,往返能省下多少银子?你这生意做得越大,省下的越多。”

    王伦问道:“你倒是说说怎的省法?”

    西门庆得意道:“你若是在这梁山境内走动,一千匹马也得要孝敬那梁山一百匹,有我这腰牌,只需绕的远些,不在这梁山脚下行走,其他路上遇到的占山的强人,只要亮了这牌子,都不敢正眼相看,无不通行。你我行走又是大队人马,胆子稍小的贼人哪敢现身?”

    王伦点点头道:“你这倒是好算计。”

    洪恩听了却是心里一惊,心道这西门大官人要占这梁山的便宜,竟不知自己和谁说话,这岂不是自取死路?与王伦相别数年未见,不知这王伦现今是何脾气,出言拦道:“大官人,可还记得当日在那梁山脚下遇到阮氏三雄的情景?若是让那山上好汉知晓你这般做法,引得其他商客相仿,早晚惹出事来,可是吃罪不起,还是打消了这念头为好。”

    西门庆不以为然道:“杨公子适才也说富与贵,人之所欲,这规矩是这梁山定的,我只与杨公子捡些漏洞而已,也不想让外人得知。”

    武松,姜太虚不禁暗笑,只是洪恩念些旧情,相劝西门庆,只是西门庆自觉算无遗漏,不听洪恩之语。

    王伦见洪恩样子,说道:“洪贤弟,我听这大官人之言倒是收获颇多。”

    洪恩心中叹口气,只得说道:“洪某不懂这生意上的事,大官人自便了。”

    几人又各自说笑几回,已是午后十分,武松推说还要打点行李,去和哥哥武大禀告,众人才散,西门庆要打这杨公子主意,定要相送,王伦只得应允,一路朝了紫石街去了。

    武大房内,潘金莲闲坐在楼上,思量昨日之事,那两个小叔子走后,武大也焕发出一些男人气概,倒是让她宽了宽心,夜间也不似平日,百般推却,那武大得了精神,竟还早早起床,灶上忙活一阵,出去讨营生去了。

    潘金莲起得晚了,难得睡个懒觉,竟然做了春梦,只是梦中分不清那人是哪个,有些像武大,有些像武松,还有些像那个杨公子,醒来面上有些羞臊。

    刚刚收拾了脸面,却听见街上传来几声马嘶,心道必是来个小叔子,急忙拿了叉竿,推窗探看,只见武松带了杨公子并几个人,前后相跟着,正在窗下经过。

    不想手里拿叉竿不牢,失手滑将倒去,不端不正,却好打在一人头巾上。那人立住了脚,正待要发作,回过脸来看时,是个生的妖娆的妇人,先自酥了半边,那怒气直钻过爪洼国去了,变作笑吟吟的脸儿。这妇人情知不是,叉手深深地道个万福,说道:“奴家一时失手,官人休怪。”那人一头把手整头巾,一面把腰曲着地还礼道:“不妨事。娘子请尊便。”

    潘金莲忙关了窗,下楼去与武松开门。

    西门庆捂了脸,心中暗道这是谁家娘子,竟是如此勾魂夺魄,正在魂游之际,听见那王婆声音,像个落地喜鹊一般说道:“哎呀,又见杨公子,真是福气,得空时来这吃杯热茶。”

    王伦回道:“王干娘,再来时,你可要收些茶钱,不然我就不来了。”

    王婆笑嘻嘻道:“只要杨公子赏脸来,都依了公子。”

    武松却转身道:“大官人,洪教头,家中是有嫂嫂一人,不便相请,还望恕罪。”

    西门庆缓过神来,说道:“武大哥这房子实在小了些,我与洪教头且歇一歇,吃杯热茶再走。”

    王伦见那叉竿掉下来,心中便是叹气,暗自摇头。

    正巧潘金莲开了门,面上一脸的喜气,微微泛些桃红,迎了武松几个进来,见那叉竿打到的人也在,面上报了些歉意。

    西门庆见了,神魂又是一散,这妇人模样便实实的印在心底,忙自摇摇摆摆进了茶坊,洪恩只得把两匹马拴了,跟了进来,王婆看在眼里,心道那杨公子面上还倒把持得住,这西门大官人却是入了骨了,这个刷子踅得紧,那厮会讨县里人便宜,且教他来老娘手里纳些败缺。

    王婆想毕,朝了西门庆问道:“大官人,看样子有些失魂落魄,可要来盏还魂汤?”

    西门庆笑道:“还是头回听说这世上有卖这茶汤的。”

    王婆道:“不过是些木蝴蝶,紫河车,防风,当归,独活,白头翁等生药罢了。”

    西门庆听出首尾,笑道:“你看这风婆子,只要扯着风脸取笑,可是忘了我是作甚生意的了?”

    王婆面上得意,却是又道:“这些药材你家药铺里都有,只是要做这还魂汤,你却少了一个药引。”

    西门庆听了狐疑,当下问道:“王干娘,你倒是说说缺了哪样?”...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46章 再上狮子楼

    王婆道:“只缺了救必应。”

    洪恩听了几句,心道这婆子也不是个本分的,低声对西门庆道:“大官人,休听这婆子风话,落入这武都头耳里,可是不妙。”

    西门庆听了暗自心惊,收了心神,从那茶坊出来,二人上了马,刚出了紫石街,却见武大挑了担子回转,西门庆瞟在眼里,心道那妖娆妇人竟然嫁了三寸丁谷树皮的武大郎,好块羊肉,怎地落在狗口里!

    回到家中也是闷闷不乐,天冷失神,竟然有些风寒上身,只得在家安心静养。

    洪恩收拾了行李,用工钱抵了匹劣马,只等武松一起上路,到了傍晚时分,先去狮子楼定间暖阁,专等王伦。

    直到掌灯时分,远远见了王伦带了姜太虚姗姗而来,洪恩忙迎到楼上,请王伦坐了,端上热茶,说道:“哥哥,白日有外人在,你我兄弟说起话来,也不方便。”说完拿眼看了看姜太虚。

    王伦道:“这姜真人,是我心腹,洪贤弟不必担心。”

    洪恩问道:“姜真人?却不见身着道袍。”

    姜太虚笑道:“这绰号只是公子胡乱起的,洪教头不必当真。”

    洪恩笑道:“能得王头领赐名,也是福分。”

    王伦姜太虚听了,皆是一笑,王伦道:“贤弟,说起你从柴大官人庄上走了,怎的不去山寨找我,哪能没有你一把交椅?”

    洪恩听了,欠身道:“哥哥,不是不想去,只是因那个林教头去得早了。”

    王伦听了哈哈一笑,说道:“你与林教头之事算不得大事,说来你可能不信,那劫了生辰纲的几个与那被劫的人,如今都在梁山上。”

    洪恩听了一怔,随即笑道:“必然是哥哥手段高明,否则这等深仇大恨,怎能解脱?小弟佩服。”

    王伦见洪恩言谈,却比先前沉稳许多,说道:“我在东京有处宅院,你可去落脚,闲时可教那几个家人一些棒法。”说完掏出两锭大银,递与洪恩,洪恩推辞道:“哥哥,小弟还有些积蓄。”

    王伦佯怒道:“贤弟,给我做事的,要么是义气相助,要么是入了梁山门户,都不能白白使唤,传出去,我这头领怎还做得?”

    洪恩听了,将银子收了,说道:“小弟自当尽力。”

    王伦见洪恩收了银子,问道:“贤弟,不知你是想义气相助还是想山寨入伙?若是相助,这梁山上的,便不知道你的名姓,若是入伙,哥哥自当在聚义厅给你留把交椅。”

    洪恩倒是笑了,说道:“哥哥,小弟孤身一个,没甚挂念,心中所想,只剩一个林教头,哥哥只要用到我处,必奋全力,相助也好,入伙也罢,全凭哥哥安排便是。”

    姜太虚听他说出林冲,问道:“洪教头挂念林教头?这是怎的挂念法儿?”

    王伦洪恩听了都笑,洪恩叹口气,将那与林冲比武之事说了一遍。说道:“自那以后,方知这人外有人,我又只爱使棒,更是终日习练,只是遇不到名师指点,空耗了力气,辗转流落直到来到这阳谷县。”

    洪恩说到此,起身将门关了,缀了口茶,低声说道:“哥哥白日里也相问过,当时不便答话。”

    王伦见他神秘样子,问道:“你到了阳谷县,怎的遇见名师了?西门庆不是夸你在他家中无敌了么?”

    洪恩笑了摇头道:“这无敌二字,当配此人,我只配给他提鞋。”

    王伦与姜太虚对视一眼,都来了兴趣,王伦问道:“你这师傅是何人?”

    洪恩面上一红,说道:“算不上师傅,只是偷学了几招棒法。”

    偷学?

    怪不得还要关上门才说,王伦道:“贤弟还请详细说说。”

    洪恩正要细说,不想酒保推门进来,问道:“客官,酒菜备好,可要端上?”

    洪恩道:“一起端上来。”

    酒保应声便走,却从身后闪出个孩子十几岁年纪,挎了个篮子,进门问道:“贵客可要几个雪梨尝鲜?”正是郓哥,这郓哥进门瞧见王伦在座,忙拜道:“原来杨公子在,定要送公子几个。洪教头也在,也要送几个。”

    洪恩见是郓哥,停了话头。

    王伦见他换了一身棉衣,想必是新买的,笑道:“我不会白拿人家东西,把这梨子全放下,我买了便是。”

    郓哥听了喜道:“公子大善人。”欢天喜地的索性将篮子一起放下。

    姜太虚明白王伦心意,给了郓哥二两银子,那郓哥又是拜了几拜欢天喜地去了。

    酒保端上酒菜,带门出去,洪恩道:“哥哥识得这个卖梨小儿?”

    王伦道:“不过是昨日见他单薄,多给了几个钱,让他买身棉衣,贤弟也认识他?”

    洪恩笑道:“我也常买他瓜果,说那个人,便是这孩子老爹,此间人都叫他乔大。”

    “你是说这乔大会qiang棒?我也听那王婆说过,这人是雁门关外来的,曾在军营效力,会些qiang棒,倒也不足为奇。”王伦倒是有些失望。

    洪恩听了摇头道:“这人棒法不是寻常军汉能比的,便是那林教头来了,在他棒下也接不过三四十招,只是......”

    王伦见洪恩这当事人如此说,信了七八分,问道:“只是什么?”

    洪恩道:“只是这乔大,神志不清不楚,他这棒法我也是偶然见得,一日晚间,这郓哥给他老爹买了些酒肉,被街上几只恶狗撵了,我本想帮忙,追了过去,却见他老爹听见狗叫出了屋子,绰了根木棒,使了几招,我只见他用了绊、劈、戳几决,将那几条狗悉数打死了。”

    “......”王伦听了,不由心头一动,问道:“此人生的什么模样?”

    洪恩道:“这乔大生的身材高大,看他使棒,如那常人用筷子一般,身上也定有神力,只是脑筋不清楚,当是头部受过重伤所致。与他言语沟通不得,这县内都是些寻常百姓,哪识得如此精妙棒法,我倒是想去拜在他门下,只是仔细瞧了郓哥,索性收了念头。”

    姜太虚问道:“洪教头是不是瞧了这郓哥半分武艺不会,才知晓这乔大不会随便传艺?”...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47章 巧手做的炊饼

    洪恩又是摇头,说道:“不是传不传艺的事,而是他混沌之时,也记不得自己会这武艺,只有那心急之时,随心而发而已。”

    王伦听了心底暗暗寻思,此人定要见上一面,看个究竟,朝了洪恩问道:“贤弟这棒法学了多少?”

    洪恩讪讪说道:“自那日见了他这几棒,我便日里夜里去他家屋前屋后转悠,也只再见过一次。那日这乔大似是难得清醒,见这郓哥早晚辛苦,独自一人出去,到了城外,直到了独龙岗上,打了头野猪回来,只是......”洪恩似是想起那日情景,悠然神往。

    王伦问道:“只是什么?”

    洪恩笑了笑,说道:“只是这乔大嫌那棒法打不动这厚皮野猪,改用了拳掌,将这野猪打死的,我于那拳脚功夫所学不深,只记得他又使出的几招棒法。”

    “独龙岗?”王伦问道:“这独龙岗离此可是不远?”

    洪恩道:“不远也有三十几里路,在这城外东行可到,也亏得我也是习武之人,不然他扛了那野猪,一般人也跟不上。”

    姜太虚朝了王伦问道:“公子,可知世上有这样的奇人?”

    王伦点点头道:“还好还好。”

    洪恩疑问道:“哥哥,说还好是何意?”

    王伦道:“还好这乔大去的是独龙岗,若是去了这景阳冈,我这武松兄弟这打虎英雄的名头便没了。”

    洪恩听了哈哈一笑道:“哥哥说的有理。”

    王伦又朝姜太虚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不见武松不知这世间有人能徒手打虎,不见鲁大师,哪个信他倒拔垂杨柳?”

    姜太虚听了点头,心道如此说本门传说的绝技也当存世,只是我缘浅未能得见。

    “只是这偷学几招,我便觉着奥妙无穷,受用不尽了。”洪恩朝了王伦问道:“哥哥,不知武都头几时出发?”

    王伦道:“他倒是收拾得当了,明日一早去县衙取了东西,还要带几个土兵,便可启程,贤弟自可去那衙前相候。”

    三人又闲谈几回,都是酒足饭饱,方才散了,姜太虚提了那篮子雪梨,跟在王伦身后问道:“公子,可是要去送梨?”

    王伦奇怪道:“送什么梨?”

    姜太虚笑道:“这么多,公子怎的忘了那句有福同享?”

    “呸!”王伦道:“不过你说得好有道理,走,送梨去。”

    西门庆府内,洪恩来见西门庆,西门庆将洪恩让到厅上,说道:“洪教头可是来辞行?”

    洪恩道:“正是,明日一早便随同这武都头同去东京,见大官人贵体有恙,怕是明早还要休养,今夜特来与大官人告辞。”

    西门庆心中虽有些不舍,却还知晓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说道:“既如此,明早洪教头便可自去。”

    洪恩犹疑片刻,说道:“洪恩有件事倒是要相告。”

    西门庆见洪恩眼光犹疑,让厅内伺候的丫鬟仆妇下人都散了,问道:“洪教头,还有什么不能讲的?”

    洪恩近了西门庆几步,低声道:“大官人,切莫再想与这杨公子做生意了,那武大娘子也切莫招惹。”

    西门庆嘿嘿一笑,瞧了洪恩几眼,说道:“你既与这杨公子旧识相遇,怎的便忘了我这新主子?”

    洪恩道:“只是看在大官人往日情分上,我才相劝,大官人不听,将来怕是惹祸上身。”

    西门庆笑道:“这阳谷县里,谁还敢惹得我?便是在那东京汴梁,我若是诚心,也能结交到有权有势的。”

    洪恩道:“大官人,今日你已经得罪了他,我晚间见他,见他不提此事,已是万幸,大官人切莫再去自寻烦恼。”

    西门庆听了甚是奇怪,问道:“你这旧相识,是个什么人物?你这年纪却叫他哥哥,当真蹊跷,你若不说,我便不放你走了。”

    洪恩无奈道:“大官人今日席间说那巧用梁山铁牌之事,就已经得罪了他。”

    西门庆想起当日在梁山脚下之事,吸了一口冷气,起身问道:“这么说,这杨公子是你那个梁山上的旧相识?那个白衣秀士王伦?”

    洪恩家隐瞒不住,只得道:“大官人心知便可,切莫外传。”

    西门庆见洪恩首肯了,长吐了一口气,呆坐在凳上,朝洪恩摆了摆手,洪恩见他如此惊吓,只得退了出去,心道我洪恩算是尽心了,若是不听,只得看你造化了。

    次日早起来,武松拴束了包裹,来见知县。那知县已自先差下一辆车儿,把箱笼都装载车子上。点两个精壮土兵,县衙里拨两个心腹伴当,都分付了。那四个跟了武松,就厅前拜辞了知县,各自提了朴刀,监押车子。

    衙前洪恩却是提了大棒,牵了匹劣马站在王伦与姜太虚边上相候,武松在衙前见了,与王伦拜别,一行六人,离了阳谷县,取路望东京去了。

    直到武松等人不见了踪影,姜太虚问道:“公子,可要回山?”

    王伦道:“倒是不急,我却想这乔大之事,想去访个明白。圣人云:‘经目之事,犹恐未真;背后之言,岂能全信?’”

    姜太虚喜道:“我也正有此意。”两人心意相通,王伦只知晓这郓哥在后巷居住,找那张公问明了道路,与姜太虚径直去了。

    衙前药铺内,传来几声咳嗽之声,西门庆挑了帘子从里屋出来,见王伦两人远去了,心中盘算,却是难有定计。恰巧有人来买药材,伙计拿了药方唱报,听到一句救必应三钱。心中一动,心道这武松既是走了,到那那茶坊喝盏热茶去。

    武大昨日得了武松吩咐,要他晚出早归,家中有那杨公子所赠金银镇宅,心中安逸不少,挑了担子出来,正遇见西门庆要进茶坊,忙道:“大官人可要吃个炊饼?”

    西门庆听了道:“今日正好起的早了,卖我几个。”接过几个炊饼,算清了铜钱,径去帘底下那座头上坐了,朝着武大门前只顾望。

    王婆见了,说道:“大官人来得好巧,可是寻武都头,正巧今日去了东京干事了。”

    西门庆听了道:“王干娘,来盏热茶。”

    王婆笑道:“可是要趁热吃这炊饼?真是双巧手做的。大官人,吃个和合汤如何?...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48章 异香自来,神木王鼎?

    西门庆瞧了一眼已经走远的武大,说道:“王干娘,你这和合汤可是难做了。”

    王婆笑道:“大好人,多难做的汤,只要你舍得下本钱,老身都能做的。”

    “咳咳,”西门庆风寒未愈,说道:“王干娘这汤要多少本钱?”

    王婆听西门庆这话,心道有门儿了,叹气道:“我一个孤老婆子,儿子跟人去了,不知死活,别的不求,只求这百年之后装口好棺材,埋块好坟地。”

    西门庆本想出了这银子,看这这婆子如何做得和合汤,却想起洪恩相劝,心头那火不禁一黯,说道:“王干娘,只来盏热茶便好。”

    王婆见这西门庆突然转了性,心道这银子早晚要赚在手里,给西门庆端了盏热茶,说道:“大官人,若是哪日想吃这和合汤了,再来便是。”

    西门庆心无定计,又见那武大家门紧闭,自觉冷清,匆匆吃个半饱,告辞回去了。

    后巷内,王伦带了姜太虚找到郓哥家门,拍了门,听得郓哥声音问道:“是哪个?”

    待开了门见了王伦,惊喜道:“杨公子,万想不到的,还请进屋里坐,吃盏茶。公子,怎的来了我家?”

    姜太虚从身后拿出个篮子道:“公子来还你这篮子,省的你没得用。”

    郓哥见了嘿嘿笑了两声,接过篮子,将二人让到外屋,屋内虽是简陋,却还干净,只有两把旧椅子,让王伦坐了,正好刚刚烧开了水,给王伦两个沏了两杯苦茶来,放在桌上,郓哥说道:“家里只剩这茶了。”

    两人无语,那茶虽是浑浊,却不知为何,二人都是闻到一丝淡淡的香味,不知从何飘来。

    姜太虚道:“给了你几两银子,也不知道买些新茶。”

    郓哥摸摸头道:“只想多攒些银子,去东平府里请个高明大夫,给老爹看病。”

    里屋内传来轻微鼾声,应是这乔大未醒。

    王伦与姜太虚听了,互看一眼,王伦问道:“你老爹这病可曾找大夫看过?”

    郓哥道:“县里几个大夫都说不能看。”

    王伦道:“你老爹可愿医治?我倒是知道有个名医,据传没有什么病症能难得住他。”

    “真的?”郓哥听了喜道:“杨公子,可不是哄我这小孩子开心?”

    王伦笑道:“怎会哄你?只是我也只听过他名字,不知这人医术到底如何?”

    郓哥道:“那如何能请得他来?要用多少......多少银子?”

    王伦道:“这......请他来此怕是不肯,若是请他到我山庄上去,倒还有些办法。至于银子么,包在我身上便可。”

    郓哥听了道:“怎好再让公子破费。”

    姜太虚拦住王伦,说道:“郓哥既然不想占别人便宜,可卖公子一些值钱物件,再拿银子给你老爹医病。”

    郓哥抿嘴苦笑说道:“若是家里真有这值钱的,早去找高明大夫了。”

    姜太虚将那茶杯端起,放在鼻下闻了闻,说道:“我自进屋,便闻到一丝香味,以为是这茶香,看来不是,你把那散发香味的物件卖给杨公子,要他给你几百两银子便是。”

    郓哥道:“别看我年纪小,也能猜到,是杨公子想做善事,不想图报罢了,这个物件也不稀奇,等我拿来。”说完转身,轻手轻脚进了里屋,拿出个物件来。

    只是上面盖了块麻布,郓哥将那物件放在桌上。

    王伦,姜太虚两人细心一闻,果然那丝淡淡的味道是从这发散出来的。

    王伦伸手想去揭去那块麻布,姜太虚却是拦住,低声道:“公子,且慢。”却是用袖中那根竹管,将那麻布挑开,露出一只六寸来高的小小木鼎,深黄颜色。木鼎彤琢甚是精细,木质坚润似似玉,木理之中隐隐约约的泛出红丝。

    姜太虚见了,惊得站起,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朝了王伦点点头,又对郓哥道:“郓哥,我们便买了这个木鼎,你老爹治病所需多少银子,只管朝杨公子张口便是。”

    郓哥听了欣喜,说道:“多谢杨公子成全。”

    姜太虚刚要伸手去拿木鼎,却听里屋一人说道:“拿回来。”

    郓哥一听,朝王伦两人歉意道:“老爹怕是不愿卖了。”说完抱起木鼎转身回屋。窸窸窣窣几阵声响,从里屋挑帘出来个五六十岁的高大老者,这老者身板骨骼均是孔武有力,面庞犹如刀刻一般,抿着嘴角,一部黑黑的胡须飘散着,比起武松来也不遑多让,走近姜太虚,半闭的双眼睁开。

    姜太虚只觉那人目光灼灼,身上有股凛然之气逼迫过来,不由得让出椅子,说道:“乔大哥,请坐。”

    那乔大坐了,将一只大手扶在额头上,揉了头说道:“那个木鼎不卖,趁我清醒,我问你,你说这世上还有人能治得了我病,那人可是姓薛?”

    王伦见这乔大相貌,心中也是一惊,听他相问说道:“小可说的不姓薛。”

    乔大听了不禁有些失望,说道:“除了他,谁还算得上神医?”

    王伦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fengsao数百年,乔大哥又何必拘泥名姓?此人名叫安道全,号称神医,乔大哥不妨一试。”

    却见乔大突然用两手掐住额头,面上一副痛楚模样,口中呀呀乱语,郓哥见了,忙将老爹扶起引到里屋去了。

    一会儿转身出来,朝了王伦问道:“杨公子,只管做,我这老爹能听我话。”

    王伦点点头,寻思起来。

    郓哥怕王伦反悔,想起适才姜太虚模样,低声又道:“杨公子放心,到时我将这木鼎偷偷拿来便是。”

    王伦听了一笑,说道:“若让你离家,带了你老爹去我那山庄上住,你可做得了主?”

    郓哥瞧了这屋子一眼,说道:“只要能治得老爹的病,哪里都去得。”

    王伦朝姜太虚道:“去买辆篷车,多铺些被褥,这冬日里道路难行,待郓哥说服这乔大哥,收拾了家当便走。”

    姜太虚心里更是惦念那木鼎,匆匆去了。

    郓哥去了里屋,服侍老爹,见缝插针的说上几句。王伦坐在外屋,只觉思绪烦乱,想起这姜太虚伸出星宿派,见这木鼎神情,难道这只木鼎便是那传说中的神木王鼎?...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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