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喜悦令人疯狂
当艾瑞安看到费朗完整如初活灵活现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简直要激动的昏厥过去，她想靠近又不敢，一切美好得像是在做梦，总怕稍有动作，一切就将烟消云散。
“艾瑞安……”费朗开口说话了，喊着她的名字，笑得一如从前般令人着迷。
“费朗！”千言万语鲠在喉咙里，艾瑞安只勉强喊出费朗的名字，便猛扑过去使足了力气抱紧费朗。
费朗是坚实的，有体温，有心跳，有血有肉的，艾瑞安流下了幸福的泪。
“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团聚。”
抱紧怀里的艾瑞安费朗同样激动不已，“是的，艾瑞安，我们实在是太幸运了。”
终于因为靠近，艾瑞安嗅到了费朗与从前的一丝不同，那股浓浓的玫瑰花香气，真实得像是从费朗的骨肉里飘散出来，让她在如梦似幻中更加胆战心惊。
‘不会真的只是个梦吧？’艾瑞安这样想着，抬起头去看费朗，发现费朗也正凝眸看着自己，眸子里的深情一如从前。
“你这是怎么了？”费朗发现了艾瑞安的迟疑。
“没怎么，就是觉得像做梦。”
听了艾瑞安的回答，费朗笑着把她打横抱了起来，“我会让你区分梦与真实的区别的。”
当看到费朗抱起了艾瑞安，殿内所有生物全部迅速撤离，就连天神也随即慌忙从窗口飞出去，留给两个人足够空间。
“费朗，你把他们吓坏了。”艾瑞安脸红得像苹果，就连脖子都红到要滴血。
“他们没被吓坏，只是比较体谅……”
费朗说着，抱着艾瑞安过去大床上，施展了身为战神独一无二的神勇。
这是从前与菲力时无法达到的酣畅淋漓，那种美好回归让人飘飘欲仙，等到艾瑞安气喘吁吁地与费朗相拥在一起，睁开眼便能看到那张梦寐以求想要再见一次的脸时，艾瑞安才终于相信，她的费朗回来了。
“费朗！”艾瑞安一遍遍的叫着，叫得费朗心都快碎了。
“是我……”艾瑞安叫一次，费朗就答一次，仿佛曾经的艰难岁月在一次次的呼唤声中土崩瓦解。
“别再离开我！”
被艾瑞安抱住像个小女孩似的撒娇，费朗宠溺地回抱住她，“好。”
在俩个人抵死缠绵后，艾瑞安力竭地沉沉睡去，等到她再一睁眼，已经是翌日清晨，阳光丝丝缕缕地从窗帘缝隙里透进来，艾瑞安借用如金丝线一般的光亮去看费朗。
十八岁的费朗是她没有直视过的，而今看上去，那充满青春朝气的鲜活，与少年人特有的充盈生命力，都是她认识时的费朗少有的。
那时的费朗已经参加过大大小小的一些战役，死亡让他的贵气里多了份凛冽，神情总是不自主地有些紧绷，就连睡着时眉头也是紧锁的。
而眼前十八岁的费朗，根本没有这些问题，他的睡颜甜美得像一朵柔嫩的玫瑰花，香甜沉静，可爱得让艾瑞安忍住不地亲吻于他。
感觉到艾瑞安轻柔的吻，费朗羽睫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费朗的回吻缠绵中浸满温柔，让艾瑞安几近沉沦。
“艾瑞安！”
菲力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费朗回归的消息，一大清早跑来栖凤宫，不顾阻拦地横冲直撞，撞开寝殿大门冲到大床近前。
慌忙拉过被子遮挡，艾瑞安肩膀与脖颈上的吻痕还是被菲力看了个一清二楚。
“出去……”费朗抓过罩袍套在身上，起身去推菲力离开。
“不，艾瑞安是我的！他不是费朗，你应该爱我，他已经是过去式，你不该吃回头草。”
羞赧的艾瑞安裹紧被子，“不许你胡说八道！”
“我没有胡说八道，你难道忘了这一年里，你的幸福都是我给你的吗？”
菲力的话实在是太露骨了，费朗直接把他推出了寝殿，立即邓肯和旁边的侍卫一起，把菲力绑住押回了帕加宫。
“没事了……”费朗把艾瑞安从被子里抱出来，“赶紧洗漱吧，否则上早朝就要迟到了。”
费朗半开玩笑地安慰着艾瑞安，可是艾瑞安并不想去。
“我想你继续做你的国王，我可不想再去坐那冰冷的宝座了，你就当心疼心疼我吧。”
听到艾瑞安近乎告饶的话语，费朗却并没有同意。
“不可以，你是国王，我只是回归的费朗，我可以听从你的指挥沙场御敌，但不可以重新坐回宝座。”
身为国王无缘无故的撤换，确实会引起朝堂震荡，但费朗不同，他从前就是艾古国的国王，艾瑞安觉得他想得太多了。
“你不必再说，我是不会接受的。”费朗似乎察觉到了艾瑞安的想法，他拒绝艾瑞安继续说下去。
“我今天去找厄俄斯，必须向她致谢这次的鼎力帮忙。”
对呀，艾瑞安觉得自己真是被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你说的对，这样吧，等我散朝以后，咱们一起去找厄俄斯和赫拉，好不好？”
费朗这次很赞同地点头说了声，“好。”
艾瑞安去上早朝后，费朗始终没有出去过寝殿，虽然他已过世快要四年，但人们并没有忘记他，这从他之前借助菲力显露真容，同艾瑞安举行婚礼时就能看出来，为了不引起太大骚动，他觉得还是找出一个比较恰当的缓冲办法，让他的归来不至于太过刺激。
他在寝殿里来回踱着步，十八岁的面容下是即将而立之年的沉稳与深思熟虑。
“费朗，你看起来怎么心事重重？”
昨日把费朗送回来后，来不及多说什么，厄俄斯就被费朗和艾瑞安的久别重逢给羞跑了，现在估算着艾瑞安不在，才敢回来面见费朗。
凡人的苦恼是天神未必理解的，费朗摇摇头，“没什么，都是些杂事。”
既然费朗不打算说，厄俄斯当然也不会去深究，她其实更关心费朗的情况是否稳定，“你感觉怎么样？”
“非常好……”昨夜的销魂感觉还不时在体内回荡，费朗回答得语气愉悦。
“那就好，看来我们为你制作的玫瑰花血肉还算成功。”
“嗯，我想是的……”费朗说到这里顿了顿，忽然正色道，“谢谢你，厄俄斯！”
第五百一十五章拆穿诡计的惨痛
“哦……”厄俄斯有些局促不安起来，“你还是第一次同我说谢谢，太突然了。”
没想到厄俄斯是这样的反应，费朗也有些意外，“应该说谢谢的，否则，我和艾瑞安又怎么可能再聚首，真像是在做梦。”
听到这句话，厄俄斯不由开始发呆，“为什么自从菲力归位，你由此获得新生后，我却常听到这个词？这一切真的都是真的吗？”
费朗没听白厄俄斯的喟叹，反倒觉得厄俄斯太过伤春悲秋了。
“人们在觉得过于美好的事物面前总会发出这样的感叹，没什么好奇怪的。”
而天神的敏锐却让厄俄斯意识到了不对。
“不，肯定有哪里出了问题，容我想一想。”
“厄俄斯，你在想什么？”同样因为不放心而来探望的赫拉，听到了厄俄斯的话。
“我在想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你是不是高兴疯了？”赫拉表示，厄俄斯简直是在自己跟自己找别扭。
“不是的，赫拉，你不觉得这很不对劲吗？”
赫拉和宙斯生活得久了，也染上了他遇事多考虑一层的毛病，之前没有感觉，但一经厄俄斯提醒，赫拉也有所感悟，“好像是有点古怪。”
艾瑞安回来时，见到两位天神同费朗面对面站着，其他三位神兽也神色凝重，很纳闷她离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到底怎么了？”
背对着艾瑞安的费朗听到声音，转身看向她，“艾瑞安，我们发现了一个问题，很可能跟你有关。”
“跟我有关？”艾瑞安茫然环视，“什么事？”
“我想我们中了乯丕的梦魇，而根源就在于你，艾瑞安……”厄俄斯的一席话让艾瑞安浑身汗毛倒竖，“怎么可能，我根本没有接触过乯丕。”
“可是菲力有……”赫拉在旁边提醒不肯相信的艾瑞安，“菲力是诱因，而你则是目标，这一切都是中了乯丕的梦魇异能后产生的连锁反应，我们太小看乯丕了，他的梦魇异能早已更上一层楼，简直防不胜防。”
“你是说我们在做白日梦？”艾瑞安认真思考后得出了这一结论。
赫拉和厄俄斯齐齐点头，“是的，从某种形式上来讲，是这样的。”
“那么，要怎样证明？”这些都属于猜测，而猜测永远只是猜测，或者根本同实际不搭边。
“我们当然有办法证明，不过需要你配合。”
欢欢喜喜跑回来打算与费朗继续浓情蜜意的艾瑞安惊慌失措，一股寒意席卷了她，让她顿时不知所措，“什么办法？”她机械地问着。
厄俄斯拿出一把匕首来放到艾瑞安手里，“这是时光之刃，你可以用它来检验真伪。”
“你想让我杀死费朗？”艾瑞安惊叫出声，她无法接受这个办法，如果这一切是梦，她宁愿守着费朗长眠不醒。
“是的，但也不是……”厄俄斯尽量用舒缓的语气向艾瑞安讲明，“如果这一切并非乯丕施展梦魇促成，那么，费朗会毫发无损，但如果是乯丕所为，那么，费朗也许就会重新成为菲力，而费朗的肉身也不过继续躺在他冰冷的墓穴里而已。”
如果不让她看到费朗活生生站在她面前，那么她或许还能接受厄俄斯说的这一切，然而现在费朗就在她眼前，要她如何再去漠视他的消失？
“我做不到！”这完全就是要将她逼疯的节奏。
“冷静些……”费朗过来抱住沦陷于崩溃边缘的艾瑞安，“没事的，你可以……我们不可以陷入到乯丕构筑的梦魇中，无论多美好，我们都只能选择打破它，沉沦只能让我们步入灭顶之灾，你我或许可以接受，但是我们不能拉着全艾古国人覆灭。”
“怎么可能那么严重？”艾瑞安不信，她找出各种理由来否决，死死抓住费朗不肯配合。
“你不可以逃避！”费朗抓住艾瑞安的手，强行将时光之刃从刀鞘中抽出来。
时光之刃看起来一片虚无，艾瑞安握住的刀柄上只能看到一团虚光，其他什么也没有，从外表上看，时光之刃根本伤不了任何人。
“它看起来很无害。”
费朗抓紧艾瑞安的手，把艾瑞安手中的时光之刃送到自己面前仔细鉴赏。
艾瑞安无法认同费朗的话，因为时光之刃上萦绕着一种穿透时光……遥远的过去和模糊的未来打磨后的岁月折射进眼眸中，带起的刺痛足以锥心刺骨，世上简直没有比这更恐怖的存在了。
“不，我觉得它就是一把难以抵御的凶器，一旦碰触必定灰飞烟灭。”
艾瑞安同费朗一样盯着手中的匕首，她已做下决定，宁可将时光之刃刺向自己，也绝对不会去伤害费朗。
还没等艾瑞安有所动作，费朗已经握住她的手，猛然间把时光之刃刺进了自己的身体里，时光仿佛都在此时凝固了，艾瑞安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容平静的费朗。
“不，不可以！”艾瑞安惊慌失措地叫着，可是无论她怎样呼喊，依然无法阻挡时光之刃对于费朗的侵袭。
没有血，没有刀刃刺入肉体时所受到的阻力，艾瑞安手上传来的触感，就像是一片雾气扑到另一片雾中一样，空洞飘渺到令人魂飞魄散。
“没有什么不可以，艾瑞安，你可以做到……”费朗温和地宽慰着几近崩溃的艾瑞安，“无论现实多么残酷，我们都必须选择接受，只要你记得我是爱你的，就已足够。”
随着话音，费朗散做漫天玫瑰花，殷红的花瓣像是四分五裂的血肉，在空中飘散慢慢坠落，一堆白骨跌落在玫瑰花中，惨白得如同艾瑞安失去血色的脸。
“费朗！”再也忍受不了痛彻心扉的离别，艾瑞安惨叫一声晕倒在了白骨旁。
“你在干什么？”
就在艾瑞安晕倒前，一声爆喝从飞奔到寝殿门口的菲力口中发出，接着，有什么东西在寝殿内到处乱窜，接着是厄俄斯和赫拉的怒斥，艾瑞安很想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她再也承受不了太多，只能任由意识陷入到黑暗之中。
第五百一十六章尴尬的轮回
昏昏沉沉中，艾瑞安似乎回到了同费朗定情的舞会，她高兴地接受了费朗的邀请，二人在舞池里翩翩起舞，周围的人们纷纷让出场地来，让他们在幸福的相拥中旋转，“艾瑞安，我从未离去，希望你不要伤心，我爱你。”
费朗说着，抱住她俯首深吻，他的唇是那样的冰冷，一点温度也没有，吻得艾瑞安身上冷到起了冰碴，一层层的寒意自内而外地发散开来。
“费朗……”艾瑞安迷迷糊糊地呼唤着。
“在，我在，我一直都在，只要你相信，我从未离开过。”
费朗的声音在艾瑞安的耳边回荡，从耳朵直钻入心里，艾瑞安猛然间惊醒过来，盯着寝殿雕刻着繁琐花纹的天花板，记忆一点点在回归。
“费朗！”艾瑞安惊坐起来，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或许是因为握得久了，手心里蓄了一层薄薄的汗，艾瑞安扭头看去，就见菲力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
“菲力？”艾瑞安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
“我是，也是费朗……艾瑞安，梦醒了，我还在你身边。”菲力说话的语气变回了从前，这说明面前的菲力依旧是重生的费朗。
“那么，之前的那些都是乯丕制造的梦魇？”
菲力很郑重地点点头，“是的，幸亏厄俄斯和赫拉发现得早，要不然小魔王就要惨遭毒手了。”
“为什么会这么说？”艾瑞安不理解菲力的说法。
就在时光之刃刺下去之后，一切都回归了正常，当时，乯丕正在和一位面目不清的天神在图谋小魔王，被赫拉和厄俄斯制止了，唯一遗憾的是，当时恰好赶上小魔王降生，所以，没有抓到魔王和那个天神。
“什么，你是说小魔王诞生了？”艾瑞安已经管不了其他了，只注意到‘小魔王降生’这几个字。
“是的，我这就抱他过来。”
菲力说着起身过去，从摇篮里抱起小魔王，送到艾瑞安面前。
“天！”艾瑞安激动得泪流满面，紧张地接过小魔王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托住这个小生命，垂眸看向他。
看了会儿，艾瑞安忽然哭得更凶了，“菲力，快把他抱走吧，我实在无法面对他了。”
“你这是怎么了，艾瑞安？”菲力很奇怪艾瑞安的反应。
听说艾瑞安人已经清醒，厄俄斯和赫拉一起进来看望她，“艾瑞安，你觉得好些了吗？”
厄俄斯表示关心地问艾瑞安，却发现她哭得成了一个泪人。
“她又受了什么刺激？”赫拉去问忐忑的菲力。
菲力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天神和凡人都是一头雾水，艾瑞安几乎哭到喘不过气来。
“艾瑞安！”驮着彼得和盘龙进来的空灵兽，用大脑袋碰了碰艾瑞安露在外面的手。
“他是菲力，这要我怎么接受？”艾瑞安哭得伤心极了。
“是真的吗？”三位神兽惊讶地扭头去看二位天神，结果却得到了正确的回答。
“你们也太残忍了！”空灵兽首先带头质问起厄俄斯和赫拉来，“菲力毕竟是费朗重生所用身躯的主人，你们怎么可以用这种办法来对付她？”
“这不是我们决定的，这是自然的选择，非任何外力作用。”
赫拉的解释让菲力火冒三丈，“所以，你们在小魔王降生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是流浪在外多年的菲力成为了小魔王，而你们竟然隐瞒不说。”
“你要我们怎么说？说了你们定会拿我们当敌人，不说也是同样结果，那么，我们还不如等你们发现为好。”
厄俄斯说完，提醒菲力，“别忘了，你给小魔王起的名字，小费朗……无论是谁在轮回中成为了你们的小费朗，他都是你们的孩子，亲生的骨血。”
这样令人羞愧的事情让菲力失去了说话的力气，艾瑞安听了更是哭得伤心欲绝。
“请你们带他走吧，我实在无法面对他。”
艾瑞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连头都不敢抬，只是一味地催促两位天神。
这个主张获得了厄俄斯的赞同，“艾瑞安你可不要后悔，我是很喜欢这个孩子的，如果你不介意，我可就要成为他的养母了，那样，或许在他成人前，你都无法再见到他，你真的同意吗？”
艾瑞安流着泪点头，“我不会后悔的，让我面对这样的孩子，尤其在之前，他刚刚还在处心积虑地谋划回到我身边，我哪里还能接受得了他呢？谢谢你，厄俄斯，请你快带走他吧。”
厄俄斯伸手要接走小费朗，这时菲力于心不忍地把小费朗抱了过去，“既然已经重新为人，我想他只会好好做我们的孩子，是不会再胡作非为的，我们还是留下他吧，至少他的骨血是属于我们的，你不能否认他是我们孩子的事实。”
“不，我根本接受不了，如果你执意要留下他，那么，请你带他走吧，不要让我看到他，这辈子都不要。”
虽然理解艾瑞安的心情，但菲力还是无法接受艾瑞安因此而抛弃自己骨肉的决定，他抱着小费朗，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柔嫩的肌肤让他无法同那个寄宿在白猫身体里的菲力联系在一起。
“好，艾瑞安，正好我需要实现对赫拉的许诺，为她做三年捕猎，我这就带着小费朗离开，去兑现我的许诺，当三年后我带着他回来，你还是接受不了他的话，那么，再让厄俄斯带走他好了。”
“这可不行……”许久没说话的赫拉开口了，“孩子是离不开**哺育的，你是个男人，你要怎样喂养一个幼儿，还要带着他到处奔波，算了，我给你放一年的假，至少要让小费朗断奶后，你才可以带着他到处捕猎，而且，男孩子提早点锻炼也没什么不好，一岁的年纪已经让他足以抵御风雨的洗礼了。”
“我是不会喂养他的。”
似乎听懂了母亲绝情的拒绝，小费朗哇哇大哭，他从降生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一口奶，他很饿，可惜，他的母亲坚决不同意。
“还是我来吧……”作为生育之神，赫拉从不吝啬她的**，从菲力的手里接过小费朗，躲去一边让孩子吃了个饱。
第五百一十七章玫瑰花园里忘尘
赫拉与厄俄斯同时成了小费朗的养母，一位负责哺乳，一位负责照顾，而小费朗的母亲艾瑞安则彻底放弃了对小费朗的抚养。
“菲力，我们会带走小费朗，你是跟我们一起，还是留下来？”
“他当然是留下来同我在一起……”艾瑞安认为厄俄斯这是在变着法地把菲力弄去她身边，之前就算付出堕入地狱的代价，菲力都一定要抗争到底，不肯妥协去到厄俄斯身边，如今当然也是如此。
“当然，我会和你一起去的。”
菲力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艾瑞安忘记了哭泣，从床上爬起来，愣愣地看着菲力，“菲力，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菲力从赫拉手里接过吃饱饱后已经睡着的小费朗，“我要去同厄俄斯一起照顾我们的孩子，无论他是谁，他现在都是我的小费朗，我不可能舍弃他而不顾。”
“你这是在指责我？”艾瑞安无法接受菲力如此同她讲话。
“我没那个意思，艾瑞安……”菲力让艾瑞安不要激动，“我留在这里对你没什么帮助，你现在处理国事井井有条，宫里有奥蒂丽娜代你掌管，也从不出什么乱子，但是照顾孩子是非常辛苦的，我不可能让厄俄斯全盘接管，因为那是我的孩子，我必须为我的孩子负责，我会同厄俄斯一起照顾，并且每天都抽一些时间回来看望你。”
一想到当初疯了一般同天神抵抗，到最后却还是这样的结果，艾瑞安就觉得荒唐透顶，“那么，我们所做的那些抵抗天神的努力又算什么呢？早知如此，何必还要大费周章，直接答应厄俄斯的要求不就好了，反正你也是要回到厄俄斯身边的。”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都是气话……”菲力看得出来艾瑞安在同他闹脾气，“你明明知道这是不一样的，所以，别这样说话。”
把头别向一边，艾瑞安不想再同菲力讲下去，再讲下去她怕她又会崩溃掉。
“好了，我和厄俄斯要带着小费朗走了，难道你就不想亲亲他吗？”菲力抱着小费朗靠近艾瑞安。
“不，快把他带走！”艾瑞安惊恐尖叫，像是见鬼一样左支右绌，不许小费朗靠近。
菲力无奈地叹了口气，抱着小费朗走向厄俄斯。
“菲力，我跟你去……”空灵兽主动承担起运送菲力和小费朗的任务。
厄俄斯乘上珀西，肩头停着小林，赫拉则什么也不用，直接飞出窗外。
“空灵兽，等等我！”彼得考虑过后，觉得艾瑞安暂时没什么问题，还是决定跟菲力一起离开。
“盘龙，照顾好艾瑞安。”
临出发前，菲力叮嘱护国神兽，他信任盘龙的尽忠职守。
“当然，不用你嘱咐，我也一样会做到的。”
对于盘龙的回答，空灵兽表示很不放心，“盘龙，别以为我们暂时离开后，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和彼得都会盯紧你的，你可小心了。”
“空灵兽，你太不客气了。”
菲力不喜欢空灵兽如此同盘龙讲话。
“是嘛，我可不觉得，如果我不提醒他，很难保证盘龙不会想入非非。”
“遵命！”盘龙态度良好，安慰菲力他并不在意空灵兽恶劣的态度。
“艾瑞安，难道你不送送吗？”盘龙在窗口目送菲力一行远去，开口招呼艾瑞安。
还是无法接受菲力成为小费朗的事实，艾瑞安难过地摇摇头，无力靠坐在床头，满脸泪痕地想心事。
菲力乘着空灵兽随厄俄斯前往玫瑰花园，进去到瑰色大门里，厄俄斯带路直奔玫瑰花园里的一汪碧潭。
“厄俄斯，你这个主意真不错。”
来到泉边，赫拉首先表态，菲力紧随其后，听不明白她所说的主意是什么。
“菲力，我打算在这里为小费朗举行洗礼仪式。”
原来是这样，菲力想着点点头，“你是他的养母，你当然有权利决定这件事情。”
“这里是忘尘泉，前尘往事只要受过忘尘泉的洗礼，就会统统卸下，成为一个崭新的生命，你可同意？”
厄俄斯像是在问菲力，又像是在问菲力怀里的小费朗。
“我同意……”菲力首先点头，然后握住睡醒的小费朗的手轻轻摇晃着问他，“你呢？同意吗？”
不知道小费朗是否听得懂，不过他咿呀着两手不住握在一起拍打着，有菲力的手隔在中间，小费朗每拍一下都要咿呀笑一声。
“把他给我吧。”
厄俄斯向菲力伸出手来，菲力痛快地把小费朗交给了她。
把裹住小费朗的襁褓卸掉，厄俄斯抱着赤条条的小费朗，一步步走去忘尘泉中。
凉凉的泉水淋在小费朗的头上，厄俄斯雪白的柔荑拂过小费朗的眉眼，轻轻晃过，浮光掠影中，忘忧也忘尘地让人心生伤感。
小费朗老老实实地任由厄俄斯进行洗礼，厄俄斯抱着他一直步入到忘尘泉中心，缓缓放开，小费朗先是沉入到了水下，接着又迅速浮了上来，嘹亮的哭声破云而出，像是初生一般县嘹亮。
迎着从忘尘泉中走出的厄俄斯，菲力接过小费朗，立即将他重新裹进襁褓里。
这次，小费朗没有太大的动作，只是瞪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菲力。
“菲力，跟我来。”
仪式结束后，厄俄斯带路进入玫瑰花园深处的宫殿。
宫殿里到处都是玫瑰，墙壁，地板，甚至衣橱桌子天花板，到处都是玫瑰花，空气中也是玫瑰花甜腻腻的香气。
厄俄斯带着菲力来到一扇用玫瑰花组成天使翅膀的房门前停下。
“这是你当初曾经住过的房间，不过恐怕你已经忘了。”
说着，厄俄斯推开房门，里面也同样遍布着玫瑰花，唯一不同的是，这是一间设施齐备的婴儿房。
“把小费朗放到床上去吧。”厄俄斯手指着之上悬着纱帐，之下是用黄金打造的带有护栏的小床，上面铺陈的云朵柔软而温暖。
把小费朗放到床里，菲力刚一松手，小费朗即刻大哭起来，菲力只好重新将他抱起，可是，哭声一点也没有被遏制住，反而更凶了，菲力一时慌了，不知该怎样办才好。
“把他给我吧，我想他是饿了。”赫拉这时过来从菲力手里接走了小费朗。
第五百一十八章雪成血
费文完全没有料到异界的情况会是如此惨烈，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夕阳残照下冠名的血山，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血山，异族的血染红了那座山，不管是男女老幼还是被异族劫掠来的任何生物，所有的一切都以碎尸万段为结局。
当他亲眼目睹时，一切已成定局，他没有能力去与一群疯子对敌，只能做下决定赶紧回去地下城，通知大家全城戒备。
“这些是什么东西？”同费文一起潜伏在雪下透过一层薄雪向外瞭望的阿曼达，一点也没有害怕，反而用一种压抑着的兴奋腔调同费文说话。
“不知道，不过看起来就像一堆被人遗弃的垃圾，跑来这里作怪。”
阿曼达认为这些残忍的生物可并非垃圾，她从中嗅到了嗜血的味道，还有身为妖物特有的气息。
“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天神所创。”
“天神？”费文见鬼一样看着身旁的阿曼达，“难道他们唯恐天下不乱吗？”
“你以为天神就可以事事遂心吗？或者是他们失败引起的产物也说不定。”
忽然，一声惨嚎打断了她，一个强壮得犹如一截黑铁塔似的异族，被身材干瘦老态龙钟的家伙把脑袋揪了下来，两只枯槁如鸡爪般的手疾风刀般，瞬间把尸体切割撕扯得七零八落。
“乖乖！”阿曼达叫了声，声音压在喉咙里滚了又滚，像是阴雨天响起的闷雷。
费文正在等待机会，他和阿曼达潜伏的地方忽然就成为了战场，无法确定能够全身而退，费文决定还是等这些疯子全部离开的好。
这一等就从天亮等到天黑，死人的血，污黑中隐隐带着点红，周围的雪和二人身上的雪全部在月光下成了黑色，被掠过的寒风吹成了一坨坨冰住的雕塑。
“好像已经都离开了。”
阿曼达小声同费文说着。
费文很机敏地没有动，“再等等。”
“还等什么，月亮刚升起来时，他们就已经撤走了，现在已是月上中天，再等下去，天该亮了。”
“嘘！”费文竖起手指，示意阿曼达闭嘴，闲不住的阿曼达忍得很辛苦。
咯吱咯吱，有踩踏积雪的声音响起，因为距离较远，听得不是很清楚。
阿曼达听了会儿，觉得十分不妥，“费文，我的感觉很不好，我觉得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比较好。”
费文不知为何，竟然同阿曼达是一个感觉，这次并没有坚持，“好，我们走。”
俩个人的耳力都是极佳，当他们从潜伏的雪窝里出来时，还是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散布在风中的危险气息依然让二人万分警觉。
忽然，一道迅捷身影飞奔而来，费文和阿曼达同时被人扑倒，还没等反应过来，一股冰冷污黑的血便兜头浇下……
一个潜行在雪中的生物，被人切下了头颅，僵直地砸在地上，把一片污黑的冰块砸了个粉碎。
“费文，阿曼达，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是回返地下城的道尔！
“我们来这里勘察一下情况……”费文一边说一边用手划拉了下脸，脏臭的血水实在让人难受。
阿曼达更是无法忍受地到处找东西来擦，可惜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到处都是血污，连一片干净的雪都没有。
“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回去再说。”
听从费文的指挥，三个人鬼魅一般跑离了血山，而身后猛然响起的数声咆哮，让三个人身形微顿后瞬间改变了方向，他们不能把危险引去地下城，只能往反方向跑远。
身后的咆哮声和破冰声愈来愈大，也越来越多，跑得最慢的费文根本不敢回头看。
阿曼达的实力不容小觑，跑得比道尔还要快，回头时发现被黑影幢幢追赶的费文落在最后，几乎就要被捉到，连忙回去抓起费文带着跑。
道尔一边用匕首架开伸向费文的血爪，一边同阿曼达一起架起费文飞奔。
从天黑跑到天色破晓，当费文发现他们已跑到通往魔界尚未挖通的隧道附近时，立即决定转向另一边逃难。
“这里仅存一些异族，不要因为我们而把那些家伙引过来，那样我们将成为异族被灭族的罪魁祸首。”费文一边跑一边喊。
阿曼达和道尔不约而同的调转方向，一个往回跑，一个往左转，差点把夹在中间的费文活生生劈开。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费文觉得自己就要像块布一样被撕裂，不禁大叫起来。
“往这边，这边跑过去有一个大深坑，可以把他们引诱过去。”
阿曼达的主意被道尔果断否定，“如果他们不上当怎么办？”
这点阿曼达没有考虑，所以她答不上来了。
“我们应该迎上去……”道尔加快语速，免得被那些家伙追上来时，话还没说完。
“我们都是精英死士，可是你看看，我们跑了多久，他们居然还是不落后的穷追不舍，所以，除了正面对抗其他办法都是枉然。”
“我们可以综合一下……”费文将俩个人的决定融合在一起，“可以边打边退，然后引诱他们入坑。”
“我觉得这样不错。”
道尔表示同意，阿曼达也表示没有异议。
很快的，已经有零星的人影出现，道尔忽然又开口道，“我忘了告诉你们，他们都是新近诞生于艾古国的亡者，被宙斯扔来了这里，或许因此，异族意识到了危险，因而加速了挖掘通往魔界的通道，毕竟在这些国家里，恐怕只有魔界才有胆子肯收容这些异族。”
这些消息是居于地下城的死士们所不曾听说的，如今听到道尔的讲述，费文很奇怪地问道尔，“哪里来的亡者？既然是叫亡者，应该已经离世，他们又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你们只要记住，他们是嗜血而残忍的，除了割掉他们的头颅，或者用木桩刺穿他们的心脏外，没有任何其他办法可以让他们放弃攻击，其他的等过后再说。”
道尔说完时，最先赶到的一名亡者已经朝他扑来，道尔作为示范，手起刀落，将亡者的脑袋切掉，接着又补充了句，“总共有一千多亡者，与异族打斗，亡者差不多损失了三分之一，剩下大约还有八百多。”
第五百一十九章亡者与亡者的较量
以三敌八百，费文觉得如果他还是活人的情况下根本就做不出来如此疯狂的事情，除了挥舞着利刃且战且退外，他的眼前只余无数的血肉横飞，有他的也有那些亡者的，亡者与亡者的较量，根本没死亡什么事，除了一方支离破碎无法再争斗下去，不会再有其他结果。
道尔的灵敏超乎想象，他在亡者中仿佛一道残影，所到之处几乎是一刀一个脑袋，成了切瓜高手，而他随时还要兼顾动作稍显笨拙的费文，免得他被亡者抓挠撕咬得四分五裂，还要小心总是惦记要抓几个亡者回去研究的阿曼达，千万别被亡者抓过去拆开研究。
“还有多远？”道尔百忙之中问阿曼达。
“不远了……”阿曼达大声回答，“你跳起来在高处向下看，一定会看到的。”
听从阿曼达的建议，道尔踩在一名亡者的脑袋上登高望远，果然，在一马平川的雪地上看到了一大片凹陷，那些凹陷处的积雪仿佛是虚浮在半空，随便一脚就能深陷其中。
“我看到了！”道尔说着，手向凹陷处指了指，阿曼达同费文同时注意到道尔所指方向，心里有了数，继续往深坑方向引。
“吼！”突然，亡者后方一声怪叫，那些疯狂进攻的亡者顿时停下来，并且迅速向后撤离。
眼看着即将成行的计划就要搁浅，三人顶着一头雾水，跟着追过去。
亡者们潮水一样地往后退，根本不再理会三人的追击。
“这是怎么回事？”三个人之间的交流，如果不了解内情，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讲些什么，亡者们突然有秩序地后退，实在是匪夷所思。
“好像他们也知道那个深坑的存在……”道尔不再追击，停下来讨论。
“我想他们之所以斩杀异族，是为了夺下生存地，毕竟两个残忍的凶兽是无法共存的，亡者夺下异族领地，然后在其上生活，至于追杀我们，可能是误以为我们是异族找来的帮手，或者，我们可以试着同他们对话一下，如果能和平共处是最好了，否则，明年送粮食的时候会很麻烦。”
“这有点太冒进了，地下城那边只有艾琳一个人守着，真正遇到战争，伦纳德的战斗力并不比怪物们强多少，我想，我们三个应该有一个回去报信，让地下城加强戒备，剩下两个去谈判，如果不行，应该可以杀出一条路来。”
“我同意……”道尔立即表示赞同。
“阿曼达回去，我和道尔去。”
道尔的刺客手段非常有效，费文甚至打算实在不行，可以让道尔挟持刚才发出怒吼的亡者，因为他推断此亡者定是亡中之王。
“还是道尔回去吧，他的速度快，可以回去通知后再回来接应我们。”
阿曼达说着，抓起一捧雪洗掉脸上血污，漂亮的样貌让人实在不忍心丢她在这样残酷的环境里沉浮。
“好，我这就回去。”
死士的心肠都是硬的，道尔说着，抛下美艳到不可方物的阿曼达和费文亲王绝尘而去。
“我们走……”费文说着，提起手里的宝剑就要去追撤退的亡者，却被阿曼达一把拉住。
“你也洗洗再走。”
费文的脸被污血糊住，只剩下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眼白处白得几乎不近人情，让阿曼达看着很不舒服。
从前极为注意仪表的费文这才记起自己的狼狈，胡乱抓了雪一顿擦洗，算是看出了点人模样。
俩个人并肩而行，一个满身贵气，一个风姿绰约，费文边走边想，如果自己还没死，或者同那个被埋入地下，如今已成白骨的阿曼达和离，然后再娶了这个阿曼达也不错，死士再无敌，无情无爱的滋味还是太无趣了。
“你在想什么，我的亲王？”阿曼达嗤笑着问费文，“我怎么觉得你要开始追求我了？”
居然被对方看穿心事，费文干咳了声，若无其事地加快了步伐，伤春悲秋不是死士该干的事，费文觉得他应该早点放弃这些无用的念头。
很快两个人追上了撤退的亡者，他们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跟着亡者大军一路回到了血山。
血山上有许多亡者正在打扫战场，把异族被撕碎的，和还在蠕动的，都丢到血山下较远的下风口，堆成一座尸山，淋上异界黑泉里的黑水，其中一名亡者手持火把过去，将火把丢到尸山上，顷刻间尸山熊熊燃烧起来。
“快看，他应该就是亡之王。”
顺着阿曼达的手指，费文看到了一名身材壮硕的高个男子，此人外表与其他亡者有所不同，他的胸口像是被火药炸过，黑乎乎地一个大洞，里面焦黑一片。
“我怎么没看出来……？”费文觉得这个人看起来很普通，没有一点为王的影子。
“你看他的眼睛。”
通过阿曼达的提醒，费文才注意到此人的眼睛居然是赤红的，像是两簇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他的眼球上跳跃，再观察其他亡者，根本没有这一特征。
“他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费文低低咕哝了句，像是在问阿曼达，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人望着点燃的尸山，大声指挥着，把亡者分成三拨，一拨去斗兽场继续清理，有漏网之鱼当场处决；一拨开始清理血山和血山上的住宅，让亡者自己去挑选住处，但有人敢因此发生斗殴，必受重罚；另有一拨分去刚才追击费文三人的方向，把那些被切掉脑袋的亡者就地掩埋，并且观察附近还有没有异族出没。
“这个人分派得条理清晰，看样子他死得应该很突然，或者是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死去的。”
费文短暂评价了下，这与阿曼达的推断不谋而合，“只是不知道他对地下城的存在会持有什么态度，如果他想要进攻地下城，真的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阿曼达话音未落，费文却从潜伏转为了明目张胆，站直了身子招呼阿曼达，“我们去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很配合地跟在费文身后，阿曼达甫一现身，就吸引了那名亡者之王的注意，因为她实在是太美了，而还没有失去感官享受的亡者见到她，第一时间想到了就是要将她据为己有。
第五百二十章一家人的幸福
艾瑞安接到费文来信，知晓了发生在异界内的一场异族与亡者的大战，心情十分沉重，独自一个人坐在御花园里，看着盛开的秋菊，心里烦闷却又无处可说。
菲力带着小费朗跟随厄俄斯回去玫瑰花园已经好几天了，始终没有回来看望过她，艾瑞安有时也在思考，或者接受小费朗，反正一个生命的再次转生，已经不能再拿他当从前看待。
只是，如果没有菲力回归，见识过她与这具身体的过往种种，她完全可以接受，但，事实是一切的恩爱缠绵全都被他给获悉了，要怎样去面对这样的儿子，艾瑞安实在想不出来，只能选择拒绝相见。
“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艾瑞安？”
伊莉莎见今天天气不错，听闻御花园里秋菊正盛，命人用软轿抬着过来花园散心，见到艾瑞安一个人独处，脸上写满了哀愁，特意过来找她说话。
“圣母伊莉莎夫人，看起来您的气色不错。”
艾瑞安扶伊莉莎下轿，有随行仆人拿来软垫放到石凳上，请伊莉莎落座。
“费林新婚，费文也不用我操心，你又安全诞下了小费朗，我当然心情会很好，心情好气色也会跟着好……”说着，伊莉莎拿老眼打量艾瑞安，“倒是你，我的陛下，你看起来很是憔悴，怎么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想心事，菲力呢？”
伊莉莎是不知道菲力带走小费朗一事的，艾瑞安不想老人家担心，所以这件事是瞒着伊莉莎的，不过，天长日久，不可能始终瞒下去，艾瑞安将整件事情讲给伊莉莎听。
“怪不得有一阵子，我总是能听到怪叫声，原来是这样。”
伊莉莎说着，握住艾瑞安的手安慰地拍了拍，“艾瑞安，你的决定是对的，作为母亲如何面对这样的孩子真是个问题，只能选择送他离开，菲力做得也没错，他是孩子的父亲，无论怎样也不能抛弃他，你不要因为他的暂时离开而不高兴，更不应该生气。”
“我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失落。”
伊莉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会好起来的，等到小费朗长大些，你或者可以转过那道弯接受他，而他也会怀着对母亲的敬畏之心，而用一颗孩子的心来热爱他的母亲……只是真的很遗憾，我没有见到我的小孙孙。”
“很抱歉，圣母伊莉莎夫人，我大意了。”
没有让身为奶奶的伊莉莎看到自己的小孙子，就让菲力带走了他，艾瑞安为自己的无心之失而感到抱歉。
“你没必要向我道歉，艾瑞安……”伊莉莎知道艾瑞安的心意，她绝对不是有意为之，“我会等着的。”
“您不必再等下去……”菲力抱着小费朗，被空灵兽驮来见艾瑞安，恰好听到了伊莉莎的话，跳到地上，将襁褓里的小费朗送到了伊莉莎面前，“这是您的孙子，我们给他起名叫小费朗。”
伊莉莎欢喜极了，小心翼翼接过小费朗，俯身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宝贝，你可真可爱，比费朗小时候还要讨人喜欢。”
“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艾瑞安拧着眉头问菲力，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伊丽莎怀抱中的襁褓，又强行把自己的目光掰开，不许自己去看，别扭得让菲力很无语。
“厄俄斯用忘尘泉为他做了洗礼，现在他从里到外都是一名新生儿，是个真真正正的小费朗，难道你还不肯接受他吗？”
“真的吗？”艾瑞安听了菲力的话激动起来，“忘尘泉？前尘往事全部忘掉了？”
“是的……”菲力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上前抱住艾瑞安，用孩子讨糖吃的口吻问她，“我可是再三请求厄俄斯放我带小费朗回来找你的，我们一家三口团聚，让小费朗在完整的家庭里健康成长，艾瑞安，你不会不同意的，是吧？”
一家人团聚，让小费朗在完整家庭里成长，这些用词击中了艾瑞安柔软的心，她又何尝不想这样呢？
“真的确定忘尘泉的功能很有效？”
明白艾瑞安在为何而担忧，菲力认真点头，“当然，我保证。”
“那么，不会再有任何原因让我们一家人分离，至少我会接受我获得新生的孩子。”
艾瑞安同意了下来，菲力高兴地抱住艾瑞安猛地转了个圈，“艾瑞安，我就知道你是这世界上最善良的母亲。”
一旁的伊莉莎看着拥抱在一起的菲力和艾瑞安笑得十分开怀，尤其她怀抱里的小费朗，似乎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伸出的小手不住拍打着，像是在欢呼一样。
“快点让妈妈抱抱。”
伊莉莎抱着小费朗站起来，送去给艾瑞安。
看着从诞生开始，她连正眼都没瞧过的小费朗，艾瑞安将他接过来紧紧抱在怀里。
与孩子纯真的眼神对视，艾瑞安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我是有多狠的心，才把你赶走。”
小费朗听了委屈巴巴地大哭，不管怎么哄也不好，艾瑞安慌起来，她还没有育儿经验，根本不明白小费朗为什么会哭。
“他饿了，你该喂他奶吃了。”
赫拉对于小费朗的哭很敏感，才一听到他的哭声立即现身。
奶水充足的艾瑞安听到赫拉的话，脸成了一块红布，“这要怎么喂。”
“他已经被忘尘泉清洗过……母亲哺乳幼儿是神圣而值得人敬畏的，你为何会害羞，我可真是不理解。”
不管赫拉怎样说，艾瑞安还是躲去到一株海棠花树后，第一次给小费朗喂了奶，因为不会喂，艾瑞安急出一脑门子汗来，还是赫拉等得不耐烦过去帮忙指挥，才让小费朗成功获得母亲首次哺乳。
“他可真有力气……”艾瑞安从树后抱着小费朗出来时，满脸都是母性的光辉，眉头却锁得死死的，像是在努力忍受着疼痛。
“慢慢你就会适应的。”
初为人母的滋味并不好受，有经验的赫拉安慰焦躁的艾瑞安。
“艾瑞安，我替小费朗谢谢你！”
终于等到妻子接受了孩子，菲力很高兴地张开双臂，把他的妻子娇儿一并抱住。
“好了，我也该功成身退了。”
赫拉笑说着告辞，临离开时，带走了困苦伊莉莎许久的老寒腿病症，让她得以行动自如地在花园里畅游。
第五百二十一章燃烧恶念
威廉听说了艾瑞安诞下小费朗的事情，又在阿墨城逗留了几天，始终劝说麦克跟他回去。
“我是不会回去的……”麦克每一次都这样回答。
“为什么？”
威廉记得麦克最是恋家，之前他无时无刻不在张罗着回去，继续守着他的边疆，偶尔回去看望下他的妻儿和老父老母，麦克是个没什么大志的人，所以这次的坚决实在出乎威廉的意料，这就像是喜欢在女人身上开疆拓土的威廉，突然说要凭借自己的实力打出一番天下一样，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麦克觉得或许他应该告知以实情，否则，他真有点对不起威廉对他的拳拳之心了，于是他拿出来了精灵送给他的镜子，让威廉看到里面恩爱的罗德尼和金百莉，还有他那对待罗德尼如同亲生儿子的父母，和同鲁德尼格外亲昵的儿女。
“所以，这就是你不肯回去瑞耳国的原因？”威廉攥起了拳头，“我替你出气去，弄死这个混蛋！”
这种冲动的行为，麦克从未在威廉身上看到过，他一把拉住威廉让他冷静，“罗德尼对我的家人很好，对金百莉比我还温柔，所以，我觉得原谅他们，让他们就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吧，我会留在艾古国，暂时会同玛拉一起生活，等到她的家人回来后，我可能会选择云游四方。”
“你是瑞耳国劳苦功高的守边大将，怎么可以任人欺辱，不行，我一定要去给那个混蛋一个教训。”
“我很感谢你肯为我出气，不过我并不需要，如果当初你肯早些同我一起回去瑞耳国，哪里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麦克说到这里不无遗憾地重重叹息，“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只能选择放弃不去打扰他们，但我请你回国后多多注意，如果罗德尼一旦改变态度，不肯再善待我的家人，一定要立即告诉我。”
威廉被麦克说得羞愧难当，麦克的不幸有很大一部分应该归罪于他，威廉说不出的歉意，又无力补偿麦克，嘟嘟囔囔地道，“你有镜子，哪里还需要我告诉你？”
“殿下，你已经有了男人的模样，应该再努力一点，就像你打算凭借自己的能力开创一个天下一样，我相信凭借你的勇气，你可以做到这一点。”
“是呀……”麦克的言论让威廉认识到了一点，“当初我被空灵兽踢飞到高空的时候，我都是在想，‘啊，我终于会飞了！’完全没有想过落到地上会否摔成柿子饼，所以我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我有足够的勇气，就是从前都没有用到正地方。”
俩个人难得认真地交心，从威廉偷跑出瑞耳国，到麦克追到艾古国，处处为威廉擦屁股，所有发生的事情与苦难都成了谈资，直到俩个人全都喝醉了酒，才把那些余下的不甘都淹没在了梦中。
在边界，威廉一步一回头地同麦克挥手道别，精灵不肯放弃地一再在麦克耳边鼓噪，“麦克，你应该同威廉一起离开，你不应该留在艾古国，这里不值得你浪费珍贵的光阴。”
直到威廉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精灵的计划宣告失败，他趴在麦克的背后又被带回了那个小渔村，见到等在村口的玛拉。
“玛拉，你怎么在这里？”
如今天气已经变得寒凉，海边的风冷得刺骨，麦克看到玛拉被风吹得通红的脸，心疼地将披风卸下来裹在玛拉身上。
“我的家人找到了……”玛拉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成串往下滚，“他们发生了海难，除了破碎的船板，什么也没剩下，是村里的人发现了四处飘散的船板，捞起了一块给我带了回来……我现在就剩你这一位亲人了。”
听到这句话，麦克的心都要碎了，抱住恸哭的玛拉不住摩挲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走吧，我们回家……”麦克拥紧玛拉，俩个人一起走向那栋矗立在小路边上的房子。
精灵被气到无法控制情绪，心中憎恨玛拉的恶毒瞬间点燃了深埋在体内的火种，精灵来不及惨叫出声，已经被烈火所吞噬，只是一股蓝火掠过，半透明的精灵便整个消失在了麦克的背上，而拥紧玛拉的麦克居然无知无觉。
回到房子里，麦克将从阿墨城里买来的各种各样的新奇玩意从马背上拿下来，搬进屋里，招呼玛拉来看。
“精灵呢？”玛拉很喜欢麦克买给她的花裙子，会唱歌的小人偶，能够永远保持美丽的鲜花，这让她于失去亲人的痛苦中，获得了一点安慰，也因此想起了同麦克一起出门的精灵。
“他就在我背上……”麦克说着，去摸脖子上精灵总是勾住他的手臂，可惜却摸了个空。
“精灵呢？”迅速将手背到身后乱摸，麦克什么也没摸到。
“是不是他回去千目国了？”玛拉记得精灵同麦克闲聊时曾经说过，他是在千目国王宫附近老月桂树上长大的精灵。
“不可能的，如果他准备离开，一定会提前告诉我，不可能这样无声无息地走掉。”
忽然，麦克想到了他的宝贝，精灵送给他的镜子，从怀里拿出来后，麦克发现，小镜子整个碎掉了，就像一蓬炸裂在空中的烟花，碎得成了齑粉，摊在他的手心里，簌簌顺着指缝流沙一样地落在地上。
这样的情景让麦克一阵心慌，他记起了精灵说过，菲力曾在他体内埋下火种的事情，只是麦克不想承认，可爱的精灵会心生恶念，还是在他回归渔村，遇到等待他的玛拉以后。
“可能精灵死了。”
“不……”玛拉无法接受，她知道精灵不喜欢她，可她从没有想过要精灵去死，“他是精灵，怎么会死掉？”
“因为他犯了不该犯的错误。”
抛开精灵离开引起的伤感，麦克从口袋里掏出在阿墨城买的一枚金戒指，单膝跪倒在玛拉面前，“请你嫁给我。”
当麦克说完这句话时，黏在他背上的一面半透明的镜子瞬间滑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再也无法完整。
第一章一岁男人礼
小费朗的一周岁生日，收到了许多礼物。
一套由金蛛丝织成的内衣裤是护国神兽送的，据说高强弹力，足以让小费朗从小穿到大，而且不怕火烧，可挡刀砍，实在是居家旅游不可多得的良品。
一把寒冰剑，是空灵兽送的，小费朗很喜欢，总是把份量适中的寒冰剑拿在手里。
寒冰剑平时就像是孩童手里拿着的冰棍，冰冰凉凉的毫无危害，但只要有人敢伤害小费朗，寒冰剑会立刻报警，散发的寒气暴涨，如果对方再敢有进一步动作，寒冰剑就会不客气地一剑刺下。
一根赤金抹额是彼得送的，阳光织就的抹额金灿灿的，保护小费朗不会被任何邪恶侵袭，抹额系在脑后垂下来的飘带，与寒冰剑有相同效果，一旦察觉到危机，随时可展开进攻，犹如两条灵蛇，一击之下就能把人抽掉半条命。
宙斯、赫拉以及厄俄斯也都不计前嫌，特意送了礼物给小费朗。
宙斯送了个样式古怪的臂环，并且嘱咐一定要让小费朗带上，臂环可以随着主人的成长而成长，至于功效，按照宙斯的话说就是，“看看我天神之父的身份，你就该知道，这是多大的恩赐。”
赫拉送的最实际，是一个无需打理的尿片，排泄物会自动运走，长期保持小宝宝屁屁干爽，为父母节省了一大把时间与精力，“你可以让小费朗从一岁用到一百岁。”
对于赫拉这句话，艾瑞安表示不予接受。
厄俄斯总是喜欢玫瑰花的，尤其她还是小费朗的养母，送的礼物当然要比别人更好些，于是她送给了小费朗一根雕满玫瑰花的金腰带，如果小费朗愿意，只要启动金腰带，他随时可以进去属于他的玫瑰花园里休息，那里面亭台楼阁一样都不缺，房间里挂满华服的衣柜，铺满云朵的床，样样都是精美无比，甚至还有婢女服侍。
菲力觉得厄俄斯送的礼物太奢华了，结果厄俄斯又送了一条金腰带给他，并且要求他当面戴上，菲力很是无语，但在艾瑞安的体谅下还是戴在了腰间。
艾瑞安倒是没什么准备，只是把她手里剩下的半颗水晶神之心，打洞后用柔软的红线穿上，系在了小费朗的脖子上，并且送给他一个香香的吻，惹得小费朗喜欢得抱住艾瑞安，蹭了她一脸口水。
就是当爹的菲力不太靠谱，送给小费朗的是一套做工精良的钢铁铠甲，而且是按照小费朗当下的尺寸打的，艾瑞安心里感到很不安。
“菲力，这是你接手的第一个任务，希望你能认真完成。”
赫拉终于开始给菲力派任务了，这也是他们兑现三年之约的开始。
等到送走三位天神，艾瑞安有些犯难，一边看护拎着寒冰剑蹒跚乱跑的小费朗，一边似有心事的微微拢起了眉头。
小费朗实在太淘气了，无时无刻必须有人看紧，而且谁也不怕，谁的话也不听，唯一最怕的就是菲力，只要菲力一出现，保管老老实实，但菲力稍离开会儿，小费朗立即淘得能把哈布斯堡给拆了。
“宝贝，你怎么了？”菲力抱住苦恼的艾瑞安，吻了吻她的面颊。
艾瑞安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
“我们的小魔王让你犯难了？”正在亲吻艾瑞安的菲力手疾眼快，一把捉住正拎着寒冰剑要去戳彼得屁股的小费朗。
“这孩子精力充沛，淘得都没边了。”
艾瑞安无奈地抱起被菲力抓回来的小费朗，不许他再去招惹受苦受难的彼得，可怜的彼得尾巴差点没被淘气的小费朗咬断，正在养伤期间，艾瑞安只要一看到他，耳畔尤自能回荡起彼得直达九霄的惨嚎。
你是在担心我去执行任务，你又朝中事物繁忙，小费朗会无人管束，真的成了魔王。”
说到这里，艾瑞安和菲力同时无奈的笑了笑，怀抱里的小费朗似乎也听懂了些，跟着嘿嘿嘿地傻笑。
“小淘气！”艾瑞安爱怜地用手指刮了下小费朗的鼻子。
“所以，我已经考虑过了……”菲力把小费朗接过来放到椅子上，开始把他的铠甲礼物往小费朗身上套。
“你考虑什么了？”艾瑞安担忧地看着菲力，她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
“我会带着小费朗一起出去执行任务，这样他过多的精力都可以有的放矢，所有的历练都会成为他成长的基石，这是迈向男子汉最卓越的第一步。”
“什么，你疯了吗？”艾瑞安不由自主拔高了声音，“他才刚刚一岁，走路还不稳，话都说不全，你却要带着他去与妖魔鬼怪为敌……不！我坚决不允许！”
“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菲力早料到艾瑞安会反对，就是没考虑到她会如此激动，“有这些宝物加持，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觉得你是在发疯，菲力……”空灵兽主动过来助阵艾瑞安。
“好吧，我们问问我们的小英雄，他同不同意。”
菲力为小费朗穿戴好盔甲，把面罩拉下来给他戴好，小费朗喜欢得在椅子上乱蹦，钢铁甲胄因为上下跳跃的动作而嗑啦嗑啦作响。
“去去去。”
小费朗流着口水乱嚷，被菲力抱起来像一个纵马沙场的英雄一样，挥舞着手中利剑呜哇大叫。
对于这对淘气的父子，艾瑞安只能拿最温柔的目光来注视着他们，并且坚决反对，不许菲力带着小费朗去冒险。
孤立无援的菲力把目光投向艾瑞安皓腕之上重新化为手镯的盘龙。
出人意料的，盘龙居然现身表示支持，“我觉得菲力的想法很好，先不说小费朗身上装备齐全的各种宝物，就是单凭陪同前往的空灵兽也能护住小费朗，而且，艾瑞安，你可别忘了，小费朗的诞生是多么离奇，他的身体又是多么地与众不同，恐怕就连天神都无法将他杀死，何况那些小妖小怪。”
偷偷向盘龙竖起大拇哥，菲力接力，“盘龙说得对，再说如果我不把他带走，你认为哈布斯堡里，还有谁能看得住这个淘气的小家伙？”
“啊欧！”
小费朗执剑一声稚气十足的吼叫，害得艾瑞安又是一阵头疼，“好吧，让我考虑下。”
第二章可恶的小情人
翌日，还没等艾瑞安考虑好，等她下朝回来，就只见到了菲力留下的一封手书，上写，‘亲爱的，我已经遵照你的决定，带小宝贝出去闯天下了，等着我们胜利凯旋归来，为我们喝彩吧！’
“空灵兽！”艾瑞安急得转身就去找空灵兽，脱手的信纸被风鼓动得飞扬而起徐徐飘落。
皓腕上的盘龙，被艾瑞安凄厉地一声喊惊醒，晕头转向地问道，“艾瑞安，怎么了？”
正在同猫群玩的空灵兽被当空一声霹雳呼唤惊到，竖着耳朵辨别了下，立即跑回栖凤宫面见艾瑞安。
当三位神兽聚到艾瑞安的面前，讨论该如何把菲力抓住，让他交出被拐跑的小费朗时，菲力已经骑着飞奔赶来的驰爱，胸前用十字花背带捆住身着钢铁铠甲的小费朗，疾驰向哈布斯堡东面的篾渡村。
“菲力，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醋坛子。”
离开哈布斯堡，脱离艾瑞安的视线，小费朗成了个说话利索的话痨，奶声奶气又挑衅十足，把菲力惹得眼皮直跳。
“忘尘泉，嗯？厄俄斯的鬼主意对不对，她帮你就是想看艾瑞安难堪，给我找麻烦，你这个天神的走狗。”
听到菲力被逼得骂人，小费朗笑得很是开心，“放心，艾瑞安现在可是我的母亲，我又不是禽兽，怎么可能还有其他想法，就是你非要把我绑来做什么？不会你的思想那么肮脏，担心你离开的时候，我会对艾瑞安做什么吧，菲力，你可太让人恶心了，哈哈哈……”
垂眸看了眼用背带五花大绑固定在胸前的一小团，菲力有气无处发，“反正不许你同艾瑞安单独相处……”接着，菲力又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说，你对前尘到底还留有多少记忆？”
“你不会还想把我丢进忘尘泉里泡吧，我告诉你一次无用百次无用，我只是忘记了一半而已，还有一半是洗不去了，但我可以向天发誓，我只剩下对艾瑞安的爱戴与敬重，别无他念……”
一想到这件事菲力就生气，如果不是他前天带着小费朗登塔玩，这家伙不小心说漏了嘴，他还不知道这家伙依然拥有前尘记忆，一想到这里，菲力的呼吸又开始变得粗重起来。
小费朗觉得，他的头顶像是有头愤怒的公牛在喘气，为了安慰他这个异常愤怒的爹，只得态度良好地解释，“其实你也不必那么生气，菲力，都说儿女是父母前世的小情人，而我的前世也只能算是艾瑞安的半个情人而已，你才是正宫，这点我很清楚。”
“闭嘴！”菲力不想听这些，怎么想，都觉得绑在身上的儿子，应该出点事故，或者没绑牢摔到马下变成小傻子才好。
对于突然席卷而来的杀机，小费朗很灵敏地察觉到了，他立即转移话题，“菲力……哦，不，老爹，赫拉给你的是什么任务？”
一再告诉自己要冷静，菲力抬手在空中一抹，立即，一行文字出现在父子面前，小费朗用稚嫩地声音读到，“篾渡村父与子……什么意思？”
不管他前世是谁，现在他是我和艾瑞安的骨血，所以只要记住他是我儿子就行！菲力告诫着自己，把情绪调节到平稳，回答道，“不知道。”
“真不知道艾瑞安是怎么看上你的……”小费朗的吐槽，把熄灭的火焰瞬间点燃，菲力的手已经搭到了背带的安全扣上。
“宝贝，我的心肝，当初我是怎么舍得不管你的？”小费朗捏着嗓子学艾瑞安讲话，奶气十足下学着大人的哀叹，听得菲力搭在安全扣上的手僵住。
“你就是个混蛋！”
“哈哈哈……”小孩子的笑天真无邪，随着会飞的火烧云播撒在风中。
篾渡村距离冈帝斯城仅有百余里的距离，就像个梳着中分的教书先生，端坐在田间地头。
一条笔直的官道将篾渡村一分为二，到处可见勤恳劳作的村民，因为距离王城比较近，村长又是读过些书的人，所以村民们普遍都很注意衣着，也很讲究礼节，菲力在同他们打听这里是否就是篾渡村时，已经领教过。
“是的，这位老爷，这里就是篾渡村，请问你要找什么人吗？”
村民们根本没见过像菲力这样漂亮又威武的男人，还有他骑乘的火烧云，简直就像是传说里神仙的座驾，他们既好奇又敬畏，甚至十分荣幸能与菲力攀谈。
“这里就是篾渡村，那么父子又是谁呢？”
面前闪着金光的天书已经被菲力收起，小费朗倒是很希望他把那段任务天书显露出来，那么，这些地头上的呆瓜一定会大呼小叫，认为他们父子就是天神，那该有多威风，可是他这个死心眼老爹却不肯，“真是缺心眼。”
只顾着四处眺望，菲力根本没听清小费朗在嘟囔什么，“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好像是那边……”小费朗随手一指村子东面，一栋孤单院落，胡说八道地评论，“孤孤单单的，一看就是备受排挤，赫拉让你出来执行的任务，主角肯定都是异于常人，所以，我想那边会有点线索。”
还没等菲力说什么，在旁边围观的村民忽然发出惊呼来，“快看，他胸前绑着的不是人偶，是活人！”
小费朗，“……”
“我看见他动了，真的是小孩，他在说话，奶声奶气的。”
有围观的女孩子开始作证，被旁边的老人指责，老人耳聋根本听不清小费朗说过什么，只听到旁边的姑娘在咋咋呼呼，他用拐棍敲击着地面呵斥。
“姑娘家家的真不知道害羞，怎么可以睁眼说瞎话，那么小的孩子，哪里会说什么话，能会叫爸爸妈妈已经很不错了。”
“真的，我有听到他说话！”满脸青春痘的姑娘很不服气，同老人大声争辩。
“你还是少说话为妙。”
菲力很嫌弃小费朗多嘴多舌惹麻烦，策马向东面奔去。
还没等到院子近前，菲力逆风就听到了一长串的咒骂声，听声音像是个年轻人，骂的话肮脏不堪，等到来到近前，菲力才发现，竟是一名身材肥胖的年轻小伙，正站在院门口掐着腰骂他瘦弱可怜的老父亲。
第三章返老还童
“他好像不大尊老……”小费朗吐槽，菲力也有同感，但他坚决不表示赞同。
“请问，你为什么要骂他？”菲力打断年轻人的咒骂，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因为他欠骂！”年轻人愤愤不平，骂得意犹未尽。
菲力的好脾气快要被对方给气没了，“他是老人，你应该敬他，而不该骂他。”
“老人？”年轻人一副吃屎的表情，手指着挨骂的老者命令，“哈维，你告诉下这位老爷，你到底是儿子还是老子。”
那名被称为哈维的老者，这时拄着拐棍吸溜着鼻涕靠过来，颤颤巍巍地向年轻人叫道，“爸，不要在外人面前骂我了。”
马上的菲力和小费朗仿佛同时捱了一闷棍，脑子嗡嗡作响，眼前直冒金星。
“你叫他什么？”菲力头晕眼花地问哈维。
苍老的哈维认真同菲力解释，“他是我爸爸，我是他儿子。”
“是呀，我们这个村子很特别，人衰老到一定年纪，然后会返老还童，等到成为一个婴儿时，就会离开人世，而我的儿子好吃懒做又怕死，不肯接受这样的转变，所以，我正在教训他。”
年轻人看起来大约是二十八九岁的年纪，而老者已是花甲之年，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匪夷所思。
“难道这就是赫拉给你的父子任务？”小费朗压低声音说话，保证让院门前的那对父子听不到。
“应该是，也或者不是……”菲力坐在马上，从外表看很像是自言自语，“如果这个村子如此奇特的话，那么，父子恐怕就不只是单独这一对了。”
“老爷，如果是您，是不是也很想骂醒他？”
年轻人扭头来问菲力，他有一张平凡到转头就能让人忘记的脸，整个人就像是烤过了头的大面包，卷曲的头发乱蓬蓬地盛开在头顶上，一对不大不小的眼睛投射过来，菲力被他问得僵住，说不上返老还童和顺其自然哪一样更该骂。
能把漂亮的老爷问得哑口无言，年轻人很是得意地教训哈维，“看到没有，老爷也认为我是对的。”
“我宁愿就这样老死，也不想要什么返老还童……”哈维咕哝着，拄着拐棍进去院子里，躺到躺椅里晒太阳。
“请问我可以暂时借宿在这里吗？”菲力打算留下来观察下，赫拉给的线索太有限了，他只能慢慢调查。
“借宿？住在我这里吗？”年轻人很奇怪地打量菲力，“我家是这个村子里最穷的一家，你为什么不去村长家里借宿，只要你肯掏点钱出来，村长肯定会殷勤周到的招待你。”
“我觉得你这里蛮好的……”菲力下马，拍了拍驰爱，驰爱自动自觉地进去院门。
年轻人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马，有心想伸手去摸摸，被驰爱冒着火的眼睛瞪着，又连忙缩了回去。
菲力跟在驰爱后面进到院子里，破烂的三间茅草房，院子里到处都是泥巴和杂草，自己在这里住倒没什么，但是幼小的小费朗可不行，菲力想着很尴尬地问年轻人。
“那么，村长家在哪里？”
年轻人早已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点也不意外，主动提出他带路领菲力过去。
“请问怎么称呼你？”为了方便交流，菲力问了年轻人的名字。
“我叫詹金……”
“詹金，你们村子是所有人都可以返老还童吗？”
菲力的问题让詹金骄傲地扬起了下巴，“不，我们是第一代，但很快就会有第二代，第三代，千千万万代……”
这种宏伟的设想是人类自诞生之日起，便深埋在骨子里的想法，人类的贪婪是人类延续下来的支柱，菲力并没有打算给詹金泼冷水。
“可是，你的儿子好像很讨厌这件事情。”
“是的……”詹金并不否认，“他只是太伤心了，等我骂醒他就好了。”
“伤心？”菲力认为哈维很可能就是被詹金给骂伤心的，而他却根本没有意识到。
“是的，他的妈妈很早就抛弃了我们，和邻村的一个金匠跑了，她已经老得不像话了却还没有死，一个人守着金匠留给她的遗产过得有滋有味，我很怀疑死神给她开了后门，或者把她给忘了，哈维在很小的时候就再也没有尝到过母爱，所以，他有个傻念头，与其无情无爱没人关心的活着，还不如顺其自然，到了日子就跟着死神走的好。”
“看来，他忘了还有你这个父亲在爱着他。”
菲力一边同詹金并肩走在泥土路上，一边同这个失败的父亲闲聊。
“我好像并不爱他……”詹金咕哝了句，抬手指着靠近官道边上，最气宇轩昂的一栋宅子告诉菲力，“看到没有……那里就是村长的家。”
顺着詹金布满皲裂的手指看过去，菲力看到了一栋房上瓦片都闪着金光的院落，“村长家有人是船员，从东方的国家运来了这些金子般的琉璃瓦，很漂亮吧？”
漂亮不漂亮暂且不论，菲力就是觉得眼睛疼，他收回视线，将目光投向路边绿油油的麦田，还有那些在田间忙碌的身影，这些自然的存在要比那晃眼的金光好看多了。
“村长现在还没到衰老的时候，不过，等到我成为一个死去的婴孩时，恐怕他才开始，真是令人羡慕呀，什么也比不上与日月同寿。”
詹金用年轻的声音感叹着自然规律的无情，菲力倒没那种感慨，经历过重生，他对很多事都有了另外一种看法，尤其贪心这东西，已经不再能激起他的一点心动。
来到村长家，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过来开门，她向詹金问好，又向菲力投来羞怯而爱慕的目光，这个时候，扮作菲力胸前挂件的小费朗，抬起小手掀开面罩，露出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笑来。
“对不起，我的孩子很淘气，都是被他妈妈给惯坏了。”
菲力表示抱歉地同女孩解释。
原来已经是名草有主了，女孩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克洛怡，村长在家吗？”詹金问女孩。
“在的，请进。”
被女孩让进挂有门环的大门里，詹金示意菲力跟上，向高耸在院子里的三节琉璃楼走去。
第四章 天生神力惹麻烦
“詹金，你总是能为村里做贡献……”村长很欢迎詹金给他送了头肥羊，盯着菲力放到桌子上的金币，笑眯眯地夸赞詹金。
“多谢村长，我也该告辞了。”
詹金说着从波斯地毯上站起来，向菲力客套地辞行，然后由克洛怡亲自送出门外。
“真是个有能力又肯做实事的好人呀！”村长望着詹金的背影夸赞。
村长四十开外，身强力壮，浑身肌肉虬结，活像一头拔了毛的大猩猩。
“您这边请……”村长看在金币的面子上，对菲力很客气，起身亲自带路。
村长家后院，有一栋空置的二节楼，在听说菲力要借宿时，村长就已经吩咐人过去把小楼打扫出来，专门留给菲力父子入住，菲力对独居这件事非常满意，至少这样避免了不必要的一些应酬。
“一日三餐，我都会让仆人送饭菜过来……如果您外出的话最好提前通知下，我不大喜欢浪费粮食……”
村长带着菲力边介绍房间格局位置，边嘱咐菲力一些事情，菲力都一一应下。
“不知道您的小宝宝断没断奶？”
村长看到了小布朗叼在嘴里的奶嘴，觉得一个男人带着这么小的孩子出来奔波真是过份。
“他有吃的，不必担心。”
菲力同村长解释，他是带着孩子来找跑丢的妈妈的，如今自称孩子有吃的，村长却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可怜的孩子，我会让人每天送牛奶过来，喂他吃些牛奶也是好的。”
“多谢！”菲力态度温和地致谢，送同情小费朗的村长出去。
“快把我放下来吧，让我歇歇。”
村长一走，挂在菲力胸前的小费朗，立即命令没眼力见的菲力。
菲力也同样不喜欢前面绑着小肉团，过去床边弯下腰，解开安全扣把小费朗放到床上。
“帮我按摩下，真是的，我毕竟是小孩子的身体，绑了这么久都僵住了，难道你看不见吗？”
被小费朗教训，菲力很想发作，但想想小费朗说得并没有错，他的身体的确太小了，还是个幼儿，如果是普通的孩子，恐怕早就大哭起来了，随即，他又想到这个肉团除去里面的瓤不说，根本就是他的骨血，哪里会不心疼呢？
菲力带有薄茧的大手，覆盖在小费朗小小的身体上轻轻地揉搓着，大面积的轻柔碰触，舒服又解乏，小费朗爽得哼哼唧唧，“菲力，看来你当爹还算称职。”
“闭嘴！”菲力最受不了小费朗这样说，一说就想赏他两巴掌。
“这个奶嘴真好用，随时饿随时有奶喝，就是有点旧了，你让赫拉改天再给我弄个新的来。”
小费朗半眯着眼睛，享受着菲力的按摩，并提出新的要求来。
对于小费朗的不知足，菲力选择漠视。
“您好……”正在这时，捧着牛奶罐的克洛怡出现在门口，声音怯怯的连头都不敢抬，“这是我父亲命我给您送来的，很新鲜，喂给孩子喝会比较好。”
说着，克洛怡将牛奶罐放到桌子上，犹豫了下又说道，“如果你不会熬牛奶，我可以帮您。”
看得出来克洛怡被菲力的样貌给迷惑了，小费朗侧过身，单手支头盯着克洛怡看。
“不必了，我自己会弄，谢谢。”
被菲力客气地拒绝，克洛怡再一次感到很失望，“你怎么会弄呢？看样子你什么活都没有干过，其实，你不用同我客气的，老爷……”
对于这种缠人的女孩子，菲力没什么经验来对付，从前他是费朗时，他是国王，是战无不胜的战神，女孩子们对他的爱慕都建立在敬仰的基础上，没人敢纠缠于他，重生为菲力后，他挂着女王陛下爱慕者的头衔，谁也不敢对女王陛下的人乱动心思，这让菲力同样省去了很多麻烦。
而今，他在这个陌生的村子里，被人尊称为老爷，是个妻子跑掉了，带着孩子到处寻找的可怜男人，克洛怡的不知进退让菲力很无措。
“不必了……”菲力只能生硬地再次拒绝。
“那好吧，既然您不需要我来帮忙熬奶，就让我帮您照看小宝宝吧？”
克洛怡说话间走到床前，拍了拍手，逗弄小费朗道，“宝宝来，让姐姐抱抱。”
小费朗给了克洛怡一个大大的白眼，从床上爬起来，两只小手抓住菲力的衣襟，使足力气往上爬，吐着口水咿呀道，“爸，抱！”
“你真恶心！”
菲力厌恶地从身上把小费朗摘下来，在交错间小声说了句，然后把小费朗塞到了克洛怡手里，“多谢！”
抱住菲力塞到她手里的小费朗，克洛怡看起来高兴极了，可是高兴不过三秒，窝在她怀里大哭的小费朗两手抓挠着，刺啦一声，将克洛怡的锦缎衣襟给撕开了，里面白白的里衣和一截胸脯露了出来，吓得克洛怡脸都白了。
“你这个闯祸精！”菲力慌忙把小费朗从克洛怡的怀里拎出来，并连连向她道歉，“很对不起，他天生神力……你的衣服多少钱，我赔给你。”
克洛怡像是被吓傻了，好半天没有动静，听了菲力的这句话，忽然哇地一声大哭，掩面跑出门去。
“谢谢我帮你解决掉了这个麻烦。”
小费朗用短短的，嫩藕似的手臂圈住菲力的脖子讨封赏。
“我看你是在给我制造麻烦。”
态度恶劣的菲力，又要把小费朗摘下来丢到床上去，可惜小费朗牛皮糖一样黏住菲力，死活不肯下来。
担心小费朗的小胳膊小腿不耐拉扯，菲力最后还是放弃了丢他到一边凉快去的打算，拧着眉毛问他，“喝不喝牛奶？”
“喝！”总是喝天神的奶，小费朗早就喝腻歪了，如今他已长了几颗牙，吃些软烂的东西还是绰绰有余的，至于牛奶更是没问题。
脖子上挂着个白嫩嫩的猴子，菲力拎着牛奶罐进去厨房生火熬牛奶。
牛奶还没等熬好，外面却传来吵嚷声，接着，用手护住胸口的克洛怡哭哭啼啼地被村长拉进来，身后还跟着几名村民并两名仆人。
村长找到菲力，脸红脖子粗地手指着衣衫凌乱的克洛怡大吼，“请你给我个解释！”
第五章父子对父女
菲力低头看了眼挂在胸前的肉团子，“解释下……”菲力呵气低语。
小费朗扭头看了眼大吼大叫的村长，眼圈泛红，瘪着嘴巴酝酿，猛然爆发出比村长还要声势浩大的哭声，犹如倾盆大雨前的闷雷，震得人耳朵疼。
“你们把我的孩子吓到了……”菲力面露薄怒，“为什么要我解释，解释什么？刚才是克洛怡抱孩子玩，孩子淘气扯坏了她的衣襟，我已经说过掏钱赔她，她却哭着跑了……”
说到这里，菲力用无情地眼神与村长对视，“她是怎么说的？还是你想要得到什么，所以才带着她来讨伐。”
以为自己人多，足以吓退漂亮奶爸，谁知对方一点也不胆怯，反而把自己问得哑口无言，村长磕磕绊绊道。
“克洛怡没说什么，我只是看到她这个样子，所以误会了……”
抱着小费朗柔声哄着，在渐渐消退下去的哭声里，菲力十分不悦地道，“因为是我入住，所以才以为是我羞辱了克洛怡，还是之前就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克洛怡给菲力的感觉很不对，一个村长的女儿，家里条件很不错，应当有很多小伙子追，可是见了他，却好像头一次见到男人似的，不顾分寸地与他接触，本以为是有些水性杨花，可是，不过是小孩子扯坏了衣襟，却有这么大的反应，真是很不对劲。
“对不起，是我没有搞清楚，真的很抱歉，请您原谅。”
村长改变气势汹汹的态度，不断给菲力道歉，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色，也换成了正常的古铜色。
为了能留在这里继续观察情况，菲力很大方地没有计较，小费朗也从嚎啕大哭渐次改为抽噎，菲力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很轻地回道。
“是误会就好……”接着菲力蹙眉道，“你们把我的孩子吓到了，下次不要再这样了，有话好好说。”
“是，真的很抱歉。”
村长狠瞄了眼趴在父亲肩头上的小肉球，几不可闻地啧了声，带着人离开了。
作为女孩子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克洛怡羞赧地低下头，对着菲力欠了欠身，随村长快步离开了。
似乎是因为大哭消耗了体力，小费朗真的被菲力给哄睡着了。
把小费朗轻手轻脚地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给他盖好，菲力盯着他肉乎乎的小脸看了许久，十分懊恼天神们的恶作剧，让情敌成为他的儿子，这帮黑心的家伙！
热好的牛奶被菲力倒进保温壶里，等着小费朗睡醒了再喝。
此时天色已近迟暮，赤色的晚霞几乎已经看不到了，只有几块扯棉絮似的零落在天际，被暗下来的靛青色勾勒出一个个边框来，远近高低的村舍茅篱，分布在大片大片的绿色田野和蓄积有小水坑的土路边上，跑得满身泥的孩童，如同归巢的鸟般扑棱着翅膀朝家的方向飞奔，各家各户的烟囱里，炊烟混着饭菜的香气弥漫开来……
菲力登高四望，于这陌生的环境里，思念起他的艾瑞安来。
她此时正在做些什么呢？是在书房里处理垒叠在案头的文牒，还是在议事厅里与大臣们谈论朝政，或者被奥蒂丽娜捉住，让她把滋补汤喝掉，又或者站在御花园的花丛里，像他思念她一样，也在思念着他。
想着想着，菲力又想到了他们的孩子小费朗，这样强行把孩子从艾瑞安的身边带走，她一定会很难过吧？可是，如果让艾瑞安知道小费朗并非完全忘记前尘旧事，那么，她肯定又会同从前一样痛苦不堪，他是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站在二楼的阳台上菲力想了许久，暮色四合，有仆人端来晚餐，菲力才缓步下楼。
仆人把丰盛的晚餐放到餐厅桌子上，把房间内的灯全部点燃，才向菲力欠身告退。
菲力找了些零钱做小费，面容苍老的仆人面露惊讶，接着一再道谢。
菲力不急于从仆人嘴里套话，他和气地点点头，仆人立即退后步出餐厅。
桌子上摆满了野味和新鲜果蔬，菲力扫过一眼后没什么胃口，进去卧室去看小费朗，发现这家伙早已醒了，坐在大床上，没有点灯的房间里，暮色沉沉，隐约能看到一团小小的身影。
“陪我去吃饭……”
菲力过去抱起小费朗重新回到灯火通明的餐厅。
嗅到诱人的食物香气，小费朗垂涎欲滴地使劲吸了吸鼻子。
“再有一年，你也可以正常饮食了，没必要弄得像个饿死鬼。”
菲力说话间，把小费朗塞进椅子里，为他倒了碗牛奶放到面前。
有牛奶喝也不错，小费朗捧着碗慢慢喝着，他现在的肚皮容量太小了，根本无法做到酣畅淋漓，听到菲力说的话更是犹如猫爪。
“把那个乳酪煎饼掰一点给我尝尝。”
小费朗禁不住诱惑，在一大堆美食里面，选了好消化的食物，指挥着菲力喂给他。
吃饱喝足，小费朗继续当猴子，挂在菲力的脖子上，被菲力带着出外溜达。
“晚上，你打算出去吗？”小费朗趴在菲力的耳朵边上说话。
走在乡间小路上，听着耳际奶味十足的问话，暖风熏得人心里升起一丝怅惘，若是艾瑞安在这里该有多好。
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菲力鄙视总是不由自主想媳妇的自己，清空思绪目光望向远处回答道，“嗯，晚上去看看那对父子，白天看到的是皮囊，夜深人静时才能看到真实。”
“妖怪都是在夜间现形的……”小费朗俏皮地评论了句，“不过，你必须带我一起去。”
根本没打算带小费朗，菲力脚步微顿了下，“带上你？”
“是的，难道你不担心我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娃娃，独自一人会被坏人抱走吗？”
被恶心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菲力却不得不承认，小费朗说得有一定道理，让没有自保能力的孩子独处，确实很危险。
“好吧，我们这就回去准备。”
等到父子俩回去村长家时，老仆人正在餐厅里收拾，见菲力带着孩子回来，皱纹横生的脸上顿时现出安心的神色来。
“老爷，您回来了……”
见老仆人热情地同他打招呼，菲力很礼貌地微微点了点头。
第六章不喜欢的孩子真的可以不要吗？
老仆人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菲力轻易就发现了这点异常，“您有什么事要对我讲吗？”
“是的……”老仆人并不遮掩，他很坦诚地道，“老爷，你既然住在这里，我就有义务要告诉您，晚上不要在村里走动，尤其不要带着孩子乱跑。”
“为什么？”菲力拿起水壶倒了杯水，像是在闲聊似的问老仆人。
“这件事很重要，听不听在您……”
老仆人是个犟老头，收拾好餐桌，推着车子走开了，把菲力顶撞得没办法再问下去。
“哈哈……”目睹菲力吃瘪，小费朗很高兴地大笑，“菲力，你的漂亮脸蛋对老头无用。”
没必要同一个路都走不稳的家伙一般见识，菲力跳过小费朗的嘲笑，谈论下午发生的事情，“看样子还真不能把你丢在这里，或者克洛怡和村长他们就是冲着你来的。”
“或许吧，这足以说明我魅力十足。”
自恋的小费朗让菲力很不耐烦，“你应该保持住小孩子纯洁的天性，否则，我是不会带你回去哈布斯堡的，随便丢给一个村妇把你带大……而我完全可以为了安慰，再同艾瑞安多生几个。”
“你是在威胁我？”小费朗尖声质问，“这样的念头你是不是很早就有了？”
菲力未置可否，自从他知道小费朗还保有前世记忆后，他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还打算要抛弃我。”
小费朗垂泪诉苦，菲力被他闹得心烦意乱，“看你的表现，如果你懂得该怎样扮演好一个孩子，我是不会轻易舍弃你的。”
果然，菲力成功了，他的威胁开始奏效，嚣张的小费朗老实得异乎寻常。
抱着小肉团，菲力倒在床上睡了一觉，再睁眼已是半夜时分。
找来铠甲给睡得迷迷糊糊的小费朗穿戴好，系到身前，菲力把永夜剑配戴在腰间，把寒冰剑塞到小费朗的手里，拿枕头做出父子在床上酣睡的假象，放下床帐，菲力带着小费朗潜伏外出。
身着夜行衣，菲力动作敏捷地过去到村长房间外侧耳细听，里面声息皆无，连细微的鼾声都没有，简直安静到诡异。
“好像都不在……”小费朗小声嘀咕了句，态度中规中矩，一点也惹不到菲力。
“我们去詹金家看看。”
犹如一阵风一般，菲力从村长家跃出，隐匿在黑暗处，疾奔向村子东边，小费朗自己估算了下，就算自己依然是菲力这副身躯的主人，行动力也完全达不到这种的水平，看来自己的离开从某些方面来说，也属于物竞天择。
不等到詹金家，菲力已经远远地看到了窗口映出的灯光，甚至能看到里面有人影在晃动，而且不止一个。
来到窗下，菲力趁人不备抬头扫了眼，虽然是初夏，屋子里人又多，可是窗户依旧关得死死的，里面的人用一种极低的声音说话，隔着窗户只隐约能听到些喉间气流滚动的声音，其他的什么也听不到。
村长和几名村民围拢着詹金，像是匍匐在神祗的脚下般仰望着他……这是菲力匆匆扫视下看到的情景，但他不敢多在窗下逗留，以免被发现。
三间茅草房里，只有一间屋子没有点灯，窗户虚掩着，菲力轻轻一推便开了。
潜进屋子里，菲力借着月光打量了下，床上佝偻着一名老者，睡得很沉鼾声很浅，菲力认得他，正是詹金的儿子哈维。
反手把敞开的窗子重新关上，菲力悄无声息地靠到门边，耳朵贴在门缝上……
仅仅隔着一扇门板，菲力勉强听到几个词汇，“没成功……还要多久？……大约还需要多少？”
话里的内容过于杂乱，菲力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其中有何联系。
“你是谁？”背后轻轻地一句问话，让菲力陡然一僵，缓缓回过身去，发现之前熟睡的哈维已经醒来，正坐在床边歪头打量他，清冷的月光下，他的脸有一大半隐在黑暗中，只有白日里看起来昏聩的眼正熠熠地闪着光。
“我是菲力……”菲力没有拿青布遮面，身前还挂着个肉团子，不打自招的外表，也根本无法让他隐藏身份。
“哦，你叫菲力……”哈维上下晃动着花白的头颅，干瘦的身躯像是随时会被这样的动作折断，看得菲力心惊肉跳，“你快走吧，不要让他们发现你，记住，天亮了就带着孩子离开，再也不要出现在这里。”
这样的说词菲力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他试探着靠过去，让小费朗更加清晰地暴露在哈维的视线里，“难道你们村子里有人贩子？”
除了人贩子拐卖小孩外，菲力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原因，能让哈维和老仆人都说出小心看管孩子的话来。
“可以这么讲。”
哈维起身，手腕处银光闪动，他趿拉着鞋子，过去把窗户打开，催促菲力道，“快走，被他们发现，我也保不了你。”
不知道为什么，哈维语气很平淡，菲力却从中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立即翻出窗口，迅速融入到了黑夜中。
“哈维，你怎么不睡觉？起来做什么？”
菲力刚刚离开，詹金一身烟味地打开门走进来，见哈维临窗站着，面朝窗外像是在张望什么，快步过去也跟着向外望了望。
“睡不着，起来透透气。”
习惯了被詹金监视，哈维慢吞吞地挪回床前倒下。
“从来没听你说过失眠，你今天看起来有点古怪，是因为那对漂亮的父子把你给刺激到了吗？”
哈维一言不发，疲惫地阖上眼，一副完全不想见到詹金的样子。
“冥顽不灵的混蛋！”詹金被激怒了，抡起巴掌狠狠打在蜷缩成一团的哈维身上，打得哈维忍不住呻吟出声。
外间的人听到动静，进来把詹金拉开，拉他出去外面，把门关上，将哈维重新隔绝在外。
“我们明天会再想办法……詹金，你应该对哈维好些，迟早他会想通的。”
村长在一众随从的陪同下，安慰着暴怒的詹金，并且告辞准备离开。
“你们确实得抓紧时间了，如果不行，可以把范围扩大些……”詹金如是嘱咐。
第七章弥补缺憾的痕迹
“你怎么还带我回村长家？”小费朗被菲力卸下盔甲放到床上时，气息不稳地质问，“是不是因为找到了甩掉我的出路？”
菲力没有急于辩解，他很利索地脱去夜行衣，穿上睡衣，倒在床上把小费朗搂到怀里，坚实的臂膀令人陡升困意，安全而温柔，连梦都能成为堡垒一样的存在。
没有获得答案的小费朗居然就这样被安抚了，把问题丢到一边，眨眼间睡了过去。
詹金的那句把范围扩大被菲力完整地听到，他由此展开联想，从‘范围扩大’联想到了临村，或者更远一点的集市城镇，那么，他们真的是人贩子吗？
菲力听着怀里小费朗均匀的呼吸声，随即联想到范围扩大中也包括他怀里的这个孩子，顺着这个思路，菲力设想了下，如果自己失去小费朗会是何感受？
真是太无聊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菲力刚起了个念头立即就地掐死，阖上眼决定把问题留给明天解决。
翌日，菲力睡到日上三竿，小费朗几次三番又掐又咬，也没能弄醒贪睡的菲力。
“你是猪吗？”小费朗气愤地用小爪子拍打着菲力的脸，啪啪地脆响吵到菲力终于睁开了眼。
脸上湿漉漉的有点痛，菲力迷蒙中抬手抹了把脸，结果沾了一手的口水，顿时恶心地猛然坐起。
“你都干了什么？”菲力厌恶地把口水全部蹭到小费朗的脸上，跳到地上冲去盥洗间洗漱。
吃力地爬下床，小费朗蹒跚地走去盥洗间，“你得帮我洗澡……还有，我饿了。”
被小费朗当作奴仆驱使，菲力记起昨夜他的假设，咬牙切齿地觉得可以一试。
大人洗漱很简单，但幼儿不行，水温洗浴用品都要精挑细选，洗澡护肤换洗衣物一样也不能落，还要小心别感冒，麻烦得让菲力一早上心情都不十分美丽。
等到把小费朗收拾干净，菲力又是一身汗，只好再次冲洗过后，才出来吃早饭。
老仆人没有离开，帮忙照看着淘气的小费朗，眼睛笑得眯成一道缝，像是很喜欢这份额外的工作。
“谢谢……”菲力换上干净衣服出来时，为了表示感谢，又拿了个金叶子给老仆人。
“不，您给的已经够多了。”
老仆人坚决不收，菲力想了想，对老仆人道。
“我今天想去附近的集市还有镇子看看，或者能寻到我妻子的下落，所以还得麻烦你给我指路，尤其晚上我可能回来得会晚些，需要你留在这里帮忙为我准备晚餐。”
“您尽管去好了，老爷，我会在这里等您回来的。”
“所以，这点小费请你收下，否则我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菲力拉过老仆人的手，将金叶子塞进了他粗糙干裂的手里。
“多谢老爷……”老仆人接过金叶子再三致谢。
“我想打听个事……”菲力等到老仆人接下小费，才开口问他，“我很想感谢下昨天送我过来的詹金，只是不知道该送他什么礼物才好，你能帮我出个主意吗？”
听菲力提到詹金，老仆人的神色微微有些变化，垂下眼皮回道，“他是个老鳏夫，儿子更惨，连婚都没结过，这样的人你除了送他些平日里舍不得买来吃的肉干外，也没什么可以送给他们的了。”
“詹金的老婆死了？”菲力边吃饭边同老仆人套话。
“没死，和人跑了。”
“难道再没有回来看望过他们吗？”
昨夜，菲力注意到哈维手腕上戴着一对新打的镯子，那是专门为新生儿设计的款式，菲力对此印象深刻，至少作为脾气暴躁的父亲，是不可能给自己苍老的孩子送这种礼物的，除非是他的母亲。
“怎么可能？”老仆人长打哀声，“那个女人不是一般的狠心，同人私奔后，再也没来看过他们父子，已经好几十年了。”
为了避免老仆人心生警觉，菲力不再探究詹金的家事，转而问老仆人。
“附近有什么金银首饰铺，或者手艺好的首饰匠吗？我很想给我的妻子做个礼物，好能在遇到她时用来讨她欢心，让她别再离我而去。”
“当然有……”老仆人把同情的目光投向菲力，“距离最近的卡卡来镇上有一家首饰铺，首饰匠手艺精湛，哈维的手镯就是在那里打的。”
很意外地获得了哈维手镯的出处，菲力及随意的回了句，“昨天我遇到他们父子时，可没有见到哈维戴手镯。”
“他舍不得，总是藏起来，我也只是听詹金念叨过，好不容易攒钱弥补他小时候的缺憾，结果那个家伙死心眼，宁可天天搂在被窝里，詹金气得够呛，我和詹金是酒友，听他念叨我才知道的。”
“詹金那么穷，他哪里来的钱打首饰？”
因为收了金叶子的关系，谈论的又不是秘密，老仆人知无不言，“他之前穷得很，但是现在可不是，只要他发话要什么有什么，打一副手镯也要不了几个钱，根本不是问题。”
说到这里老仆人便打住不说了，菲力也没有再问。
吃过饭，给小费朗穿戴好，菲力出来村长家，一声呼哨，驰爱疾驰而来，背上还趴着一只小狗。
驰爱来到近前，菲力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小狗，而是缩小了身躯的空灵兽。
“你怎么来了？”菲力见到空灵兽，立即很警觉地向周围扫视了一圈。
“艾瑞安还有很多政事没有处理好，她让我先过来保护你。”
婚后的菲力成了妻管严，有胆子做违背妻子意愿的事情，却没胆子承担后果，很怕艾瑞安追过来问责，担忧的样子让空灵兽忍俊不禁。
“还是别让她来的好，等我把任务完成就带小费朗回去。”
空灵兽对于这些不感兴趣，他往前挪了挪，给菲力让出地方来，等着菲力上到驰爱背上，才问他。
“你这是打算去哪里？还有赫拉的任务是什么？”空灵兽问完这些，才记起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来，“菲力，你怎么忍心抛下我？”
空灵兽问得菲力舌头打结，“我……”
“你什么你，难道你坚持要走，我还能不跟着你来吗？”空灵兽泛着白眼教训菲力，听得菲力怀里的小费朗笑得十分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