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赵高与刘备
赵高没想到刘备在这件事上这么坚决,他心里始终不相信这刘备真的是那种仁义之人,当下赵高开口诱惑道:
“玄德公,这一万精兵丢了容易,想要再得到,可就难了。”
刘备起身看向天上夜空,说道:“吾刘备就是重新做回那贩履之辈,也万万不会做此不义之举,文高先生此言,倒是把备看轻了。”
赵高摸摸自己后脑勺不再开口,这时,那杨武踩着大步向刘备等人走了过来。
“玄德公!”
“杨将军!”
杨武到了众人跟前刚要开口寒暄,那赵高却是看着杨武偷偷向身后的养由基比了个手势,随即那原本正在发呆的养由基忽然从地上站起,他拿着自己的长弓便套在了杨武脖子上!
随后养由基长弓一转,顿时那长弓上的弓弦死死勒住了杨武的脖子!
“额......”
杨武的脸色瞬间成了猪肝色,同时嘴中发出艰难的低吼声,刘备和关羽二人一见,马上吼道:
“不可!”
“放手!”
说着,二人就要上前解救杨武,但是刘备冲过来的时候居然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他面上异常焦急的吼道:
“云长,救下杨武将军!”
关羽上前一把抓着养由基的手,但是这养由基死死的抓住长弓岂会让关羽如意?而此时赵高朝着张飞吼道:
“三将军快动手啊!玄德公能不能得到这一万兵马就全看你了!”
那张飞闻言顿时一把抄起自己的长矛,然后朝着杨武一矛刺进了他的的心窝!
噗呲——
“额......”
张飞抽出蛇矛,众人看着那杨武眼中生机渐逝,一时间好像时间静止在了当场。
护卫在刘备身边的亲军见了,顿时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不让远处的冀州军将看到一丝缝隙。
养由基松开了手上紧紧握着的长弓,关羽随即一拳打来,“竟然陷吾兄长于不义之地!”
养由基正要闪躲,那赵高却是出言命令道:“不能躲!”
养由基闻言随即停下动作,硬生生挨上了关羽这一拳。
砰!
关羽这一拳用足了力道,一拳下去养由基脸上顿时青了一大块,关羽正要上前继续厮打,那赵高却是一下跪在刘备身前,说道:
“玄德公,这一切皆是吾之主意,玄德公还请云长不要再打吾弟了。”
“云长,住手!”
刘备皱着眉头上前探了探杨武的鼻息,确定杨武已经是完全救不回来之后了,刘备气得浑身颤抖,他手指来回指着赵高、养由基和张飞,嘴中骂道:
“糊涂!”
“吾刘备身无长物,唯独有点仁德的名声,结果现在全没了!全没了!”
“就为了区区一万士兵,你们竟然做出这种不义之事!”
“日后还有什么人赶来投奔吾刘备?!”
众人一时无言,关羽提起自己青龙偃月刀站在赵高和养由基身后,只等着刘备一声令下。
张飞原本心中有愧,挨着刘备的骂一直没吭声,但是当他看见关羽这动作顿时有些来气,他向关羽问道:
“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文高先生怎么说也是为了大哥,不至于让你挥刀砍下脑袋吧?”
关羽习惯性的拂了一下自己下颌的短须,他那一副美髯在虎牢关前被华雄一刀削去大半之后此时又长回来一些,当下关羽冷声向张飞说道:
“三弟,今日莫说是这两人,即便大哥让吾杀你,吾关云长也绝不会手软!”
关羽这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那张飞瞬间红了眼,向关羽说道:“好!那今日吾张翼德的人头便交予二位兄长了,来吧!”
说着,张飞一把扔开手中蛇矛,然后跪在地上低着头露出自己的后颈。
赵高见众人都不说话了,向着那正在气头上的刘备说道:
“玄德公,三将军是受吾蛊惑,你就不要怪罪他了。”
“当日玄德公初见文高时那大喜的样子文高现在都还历历在目,从冀州到这兖州一路来,文高向来只给玄德公添过乱而从未对玄德公尽过一丝微薄之力,高心中一直觉得愧对于玄德公。”
“眼下玄德公好不容易有了些家底,吾实在是不忍心见玄德公再颠沛流离,今日玄德公若真的要杀一人为那杨武偿命,那就让吾文高来吧。”
“吾文高死不足惜,还请玄德公和两位将军彼此莫要伤了和气。”
说着,赵高对着刘备重重磕了一个头,头顶在地上再也没抬起来。养由基刚刚挨了关羽一拳之后也没有别的动作,就那么站在赵高身后,与另一侧的关羽隐隐形成对立之势。
良久,刘备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他来到赵高身前,一把将赵高扶起,说道:
“文高先生今日所为,虽说是为吾刘备好,但是,哎先生此举实在是莽撞了啊。”
此时赵高已经满脸都是眼泪,他呜咽着向刘备说道:“玄德公,将吾推出去给那些冀州军将泄愤吧,然后玄德公再收拢众军,也算是吾文高对玄德公尽上的一点绵薄之力。”
刘备拍着赵高的肩膀说道:“先生这是哪里话?先生今日既然敢为了我刘备背着大不义之名,吾刘备就绝不会弃先生于不顾!”
赵高听着听着,忽然发现这刘备的话似乎有些不对劲。
果然,刘备接下来又说道:“先生放心,你尽管在那冀州军将面前将一切说出实情,无论如何,是生是死,吾刘备与你一同担着!”
赵高顿时心中万马奔腾,说到底,这刘备还是不肯放弃自己刚刚在这冀州军中建立起来的形象,不过看着那持刀而立的关羽和一直跪在地上的张飞,今天赵高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今天这事固然不能瓦解刘关张三人之间的兄弟情义,但是最少对于关羽和张飞二人之间,一颗微妙的种子已经播下去了,若是日后刘备不在了,那这颗种子很快就会生根发芽。
不过赵高听着刘备刚刚那话似乎有将自己推出去的意思,他当即含泪向刘备说道:“玄德公,若是向众人说出实情,只怕这冀州军将不会再愿意跟着玄德公了啊。”
“哦?”
刘备细想之下觉得却又这种可能,他又向赵高问道:“那先生可有何解决之法?”
赵高擦了擦眼泪和鼻涕,抓住刘备的胳膊将头凑了过去,然后在刘备耳边低语了一番。
当天夜里,刘备军中忽然遭遇莫名山贼袭击,刘备营中燃起大火,冀州军将杨武于混乱之中阵亡,刘备痛哭到天亮,哭声之哀,全军闻之皆倜然。
第二天,刘备将杨武好生安葬,率领全军南下奔豫州投袁术去了。
第二十九章 辽东王公孙度
一艘从东面海上而来的大船在曲阿靠了岸,穿上挂着一面绣有十二朵樱花的大旗。
从船上下来了一行人,这些人穿着明显的瀛洲风格服饰,众人众星拱月般的护着一个女子,下了船后,一行人一分为二,其中一人带着几个随从向着庐江的方向而去了。
同时,在距离这里万里之遥的辽东,辽东太守公孙度也迎来了他的一位贵客。
说是一郡太守,但此时的公孙度手下掌控之领土可远远不止一郡,包括辽东在内,公孙度掌控着乐浪、玄菟、昌黎四个郡的大权,若不是估计公孙瓒的势力,只怕那右北平公孙度也要掺上一脚,是名副其实的辽东王。
而私下里公孙度也确实是这么自称的。
此时公孙度领着手下一干文武在乐浪境内的海岸边上久久等候,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后,终于在那海天一线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看着那黑点逐渐放大,公孙度缓缓露出一丝微笑。
眼下的公孙度已经年逾四十,他坐镇这四郡之地长达数年,周边的高句丽、四韩纷纷在暗中称呼他为辽东王,但是公孙度却一直不能将自己的势力再扩大颁布。
想到此,公孙度便想起那与自己同姓的公孙瓒,公孙度曾不止一次率军攻入昌黎,但是结果都在公孙瓒手上铩羽而归,就在上个月,一个从东面大海上过来的人找到了自己,在与那人密谈了半天之后,公孙度意识到,自己更进一步的时机来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那从天边过来的船才靠了岸,船上绣着十二朵樱花的大旗在海风中呼呼飘扬。
“哈哈哈哈!”
公孙度一声爽朗的大笑,上前去迎住了从船上下来的人,那船上的来客为首的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瀛洲人,他带着微笑向公孙度欠身拱手,然后用那蹩脚的汉语说道:
“见过辽东王大人。”
公孙度向那人问道:“你便是那瀛洲来的将军?你唤何名?”
那人说道:“吾名上杉谦信,辽东王可以称吾为上杉,吾奉女王大人之命,来帮助辽东王打败敌人。”
公孙度听了向着上杉谦信身后看去,他看到上杉谦信这身后不过是一艘船,便问道:“上杉,你带了多少兵马过来?”
“吾的军队还要过几日才能到达,在此之前,吾要和辽东王确定一些两国合作的细节。”
公孙度皱眉道:“你们不就是想要那马韩之地么?没关系,反正那只是吾大汉的属国,到时候只要你们依然和吾大汉保持从属关系,吾对你们攻伐马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
上杉谦信依旧保持着那微微欠身的姿势,向公孙度说道:
“辽东王的大人,在上个月,我们的一支军队和您的敌人开战过一场战斗,很不幸,我们输掉了那场战斗,因此我们觉得若是要战胜那样的敌人,可能需要动用瀛洲更多军队,因此我们君主觉得要和辽东王再行商议。”
公孙度听了,眼中颇是有些轻蔑的说道:“不过是一个百人队被他公孙瓒的幽州水师给歼灭了,这也能称之为战斗?”
“哼,你可知,我大汉军队之中单单是战前斥候的厮杀都可能超过这百人之数。”
上杉谦信略微停止了身子,说道:
“辽东王大人,这不是人数的问题,而是在之前我们见过贵国军队的兵器,这种兵器面对我们大瀛洲士兵根本不可能有胜算,但是那一场战斗让我们明白,贵国的士兵非常勇敢,即便是兵器不如我们,也可以打败我们。”
公孙度有些不耐烦了,他向上杉谦信问道:“你们这次能支援吾多少人马?”
“两万武士,三万忍者,五万浪人。”
公孙度顿时身子一颤,他声音之中有些颤抖,激动地问道:“当真?!”
上杉谦信缓缓点头,说:“不敢欺瞒辽东王。”
公孙度急忙追问:“那你们有什么要求?”
这时,上杉谦信的腰身完全挺直,他故意停顿了片刻,就在公孙度即将面露不快之色的时候说道:“除马韩外,我们的女王想要辰韩。”
公孙度一口应道:“好。”
“还有弁韩。”
公孙度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应道:“好。”
这时,上杉谦信又说道:“还有高句丽。”
这次公孙度犹豫的时间稍微有些长,但是他最终还是阴着双眼点点头,说道:“可以。”
“还有乐浪。”
上杉谦信这话一出,顿时公孙度身边的几个亲卫都不乐意了,马上露出了愤怒之色,公孙度向身后看了看,见那些辽东的大臣离自己尚有一些距离,顿时心中安定了些。
公孙度向着上杉谦信靠近了两步,脸上止不住的冷笑,说道:“哼哼,想染指吾大汉之领土?你们一个小小满意海邦,打得好主意啊。”
接着,公孙度忽然厉声暴喝道:
“滚!从哪来的就滚回哪去!”
“滚得慢了,吾手中的刀可就要杀人了!”
上杉谦信看着公孙度暴怒的神情,他咧嘴一笑回应,然后缓缓说道:
“辽东王,今日吾奉女王之命到此,是要告诉您,那乐浪郡吾瀛洲无论如何都要定了,您同意最好,那吾手下十万瀛洲军就是您最强的臂助,您若是不同意,那这十万瀛洲军就是您的敌人。”
“放肆!”
公孙度的亲卫一听上杉谦信如此说话,顿时一声大吼,同时拔出腰上的挎刀就朝着上杉谦信脖子上架了过去!
然而那上杉谦信手上的动作似乎更快一步,他瞬间抽出腰上挂着的瀛洲太刀,然后朝着那公孙瓒亲卫的刀上便砍了过去!
刺啦!
当啷!
一声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随后那公孙度亲卫手上的兵器豁然段成了两截,紧接着,上杉谦信的瀛洲太刀便架到了公孙度的脖颈之间!
而看到这一幕,公孙度身边其他的亲卫一时间也不敢再上前。
上杉谦信看了,向公孙度笑着说道:
“辽东王大人,您的士兵,似乎不如那公孙瓒的士兵那般勇武呢。”
第三十章 十万瀛洲军
这港口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公孙度身后的辽东文武见两方忽然动起了刀一时间惊呼不断,大批大批的辽东军士兵冲了过来,将上杉谦信等人团团围住。
公孙度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那明晃晃的兵刃,他知道上杉谦信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当下他向上杉谦信冷声说道:
“吾大汉的土地,若是被吾汉家自己人夺去也就罢了,尔等蛮夷也妄图染指?哼,痴心妄想!”
上杉谦信此时脸上笑容更盛了,他向公孙度挥了挥手,说:“既然如此,那就抱歉了。”
说完,上杉谦信收回手臂,然后瞬间挥出,用那太刀的刀柄砸在了公孙度的后脑上!
“尔敢?!”
公孙度骤然被袭之下瞬间昏倒在地,这下公孙度的那些亲卫再也不愿意了,当即就要冲上去同那些瀛洲人拼命,而就在此时,忽然从众人身后响起一道大吼:
“都住手!”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刚刚那冲过来的辽东军士兵整齐的向两边分开,一个眉眼之间与公孙度颇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大步走了过来,这是公孙度的小儿子公孙恭。
公孙恭先是向一众辽东文武说道:“各位,今日先请各位回吧,家父与这瀛洲的贵客有了一些冲突,接下来吾这刀是要见血的,还请各位不要再围观了。”
那辽东的一众文武一听,这公孙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杀了那瀛洲人啊!顿时一个个不愿走,纷纷开口说要看着那瀛洲人血溅当场。
公孙恭眼看众人不给自己面子,一张年轻的脸马上就拉了下来,他阴声向众人说道:“本将军说,让诸位先回,听明白了么?”
此时众人纷纷发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于是一个个相互眼神示意速速离开,公孙度的心腹阳仪和柳毅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发现对方眼神之中的隐忧。
当下两人并肩走在一处,阳仪向柳毅低声说道:
“今日观这二公子有些反常,吾猜他极有可能暗中勾结瀛洲人欲要图谋造反,汝速去辽东寻大公子,让其小心防备,若是有机会,可带兵前来将主公接回!”
柳毅悄悄点点头,然而两人话音刚落,一队士兵跑着追上了二人,为首的屯长向两人说道:“两位,二公子请两位先到府上一叙,走吧。”
柳毅指着那后边的公孙恭说道:“二公子不是在那里么?”
那屯长不耐烦的说道:“二公子请你二人到他府上一叙,这和二公子人在哪有关系么?别啰啰嗦嗦的!”
阳仪和柳毅眼见无法脱身,便随着那队士兵前往乐浪公孙恭的府邸。
在众人走了之后,公孙恭挥手让公孙度的亲卫也先行撤离,那些亲卫一个个面露难色,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公孙恭见了,向众人说道:“不想走啊,那好吧,那就一个都别走!”
说完,公孙恭向身后一挥手,顿时他身后的辽东军士卒便围了上来,公孙度的那些亲兵正疑惑公孙恭这是要做什么,公孙恭却是向对面的上杉谦信打了个眼色。
那上杉谦信马上向身后的瀛洲武士们下令:“杀了他们!”
骤然之间那些跟着上杉谦信从穿上下来的瀛洲武士便持刀冲向了公孙度亲卫,而公孙度的亲卫自然不会束手待毙,但是无奈那些瀛洲武士手中的瀛洲太刀比自己手中的兵器好上太多,瞬息之间,公孙恭的亲卫便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上杉谦信亲自结果了最后一个活着的公孙度亲卫,然后抬头向公孙恭露出了一个微笑,只不过他那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微笑显得十分狰狞。
眼见公孙度所有的亲卫都死完了,公孙恭看向那上杉谦信,上杉谦信向着公孙恭恭敬的微微欠身,然后说道:“见过二公子,未来的辽东王。”
公孙恭挥手让自己手下的人去将公孙度接回来,然后吩咐道:“让父亲到吾府上休息,安排足够的人手保护,不能有丝毫懈怠!”
“诺!”
随即一队辽东军士卒抬着公孙度走了,这时公孙恭面露喜意地侧过身,向身前的上杉谦信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口中说道:
“请吧,海上的客人,欢迎踏上吾大汉天朝的土地!”
上杉谦信向着公孙恭点头恭维道:“谢谢二公子,早就听说大汉地大物博,可是不知为何吾向辽东王讨要区区一郡之地,他却那般恼怒?”
公孙恭笑道:“家父年老,很多事情自然不如吾等晚辈处理的活络,如果你们能帮吾拿下整个幽州,莫说一个郡,吾将辽东三郡全给你们!”
上杉谦信一边跟着公孙恭向前走,一边向公孙恭陪着笑说道:“以二公子之才干,莫说是这一个州,在吾看来,就是那大汉的皇帝也未尝不能做啊!”
“哈哈哈哈!”
公孙恭感觉面前这从海上过来的客人简直太有意思了,说话也好听,还能帮自己打天下,这天下怎会有如此可爱之人?
当下公孙恭可是爱死这上杉谦信了,甚至拉着上杉谦信要结拜,最后被上杉谦信婉拒方才作罢。
当天晚上,公孙恭与上杉谦信等人大醉一场,直到深夜上杉谦信一行人才从公孙恭的府邸出来,到了公孙恭为自己等人临时准备的住所,上杉谦信那一副酩酊大醉的表情瞬间消失了。
上杉谦信先是一脸嫌弃的打了打自己衣服上刚刚被公孙恭抓过的地方,然后用瀛洲话向自己的随从吩咐道:“给女王陛下去信,就说我们已经完成了计划的第一步!”
“嗨!”
“告诉海上的军队,加速前进,现在乐浪的守将不过是个废物,若是这废物的哥哥反应过来,那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嗨!”
“八嘎,公、孙、瓒,你杀吾瀛洲的士兵,吾要让你血、债、血、偿!”
“嗨!”
啪!一道响亮的耳光。
数日之后,满载着十万瀛洲士兵的船队出现在了乐浪郡的海面上。
第三十一章 辽西军情
辽东郡,襄平城。
公孙康站在城楼上望着东南方,眉头紧皱。
“大公子最近怎么总是愁眉苦脸的?”
在公孙康身后不远处,他的几个亲卫聚在一起,其中有人问道。
“还能是因为啥,还不是那些海上来的东夷蛮人,主公要请那些东夷蛮人过来打公孙瓒,大公子觉得这是与虎谋皮,之前已经和主公吵过几次架了。”
“让东夷蛮子过来打公孙瓒?我们都打不过公孙瓒,那东夷蛮子能打过?”
“据说啊,那些东夷蛮子手里的刀剑非常锋利,能轻而易举斩断公孙瓒骑兵的马腿,主公正是因为这,才想着找东夷蛮人来帮忙。”
那些个亲卫正要接着讨论,这边的公孙康轻声咳嗽了两下,顿时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公孙康问道:“可有乐浪那边的消息传来?”
为首的亲卫队率摇摇头,说道:“禀大公子,没有任何乐浪的消息传来,就连从乐浪那边回来的一个斥候都没见着。”
公孙康听着,脸上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心中的一种不安之感越来越强烈。
公孙度早在五天前带人去乐浪见瀛洲使臣,从辽东到乐浪快马一日便可达,眼下已经五日,即便是人没回来,多少也应该派人来报个信。
“往乐浪那边加派斥候,同时派人扮作平民前往乐浪看一看动静。”
“诺。”
这时,从襄平的东南方跑来一匹快马,看那样子是一辽东军中的斥候。
那斥候刚到城下便被公孙康的亲卫拦了下来,一问,正是从乐浪过来的,当即便领着上了城楼来见公孙康。
那斥候从随身的背囊中取出一封信,交予公孙康,说道:“大公子,这是二公子写与您的书信,请过目。”
公孙康马上接过那书信,随即打开来看,随着公孙康视线的移动,他眼中的阴云也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公孙康看完那书信向这斥候问道:
“你是从乐浪而来?”
那斥候点头道:“是的。”
“乐浪最近可发生过什么事?”
“回大公子,最近乐浪并无大事发生。”
“放肆!”
公孙康忽然一声大喝,随即向自己的亲卫命令道:“给吾将此人拿下!”
顿时几个公孙康的亲卫便将那斥候按到在地,几柄刀刃瞬间架在了他脖子上。
公孙康向那斥候说道:“你竟敢欺骗于吾?!”
那斥候慌乱不已,话都说不利索:“大、大公子,小人没有欺骗你啊!”
“哼哼......”
公孙康冷笑连连,向那斥候讥讽道:“真当吾不在那,就可以随便蒙骗于吾么?!吾问你,近日那乐浪外海上的大船可是那东夷瀛洲人的?瀛洲人那么多士兵在乐浪上岸,如此大事你居然敢瞒着吾?!”
那斥候一听顿时更加慌乱了,他急忙向公孙康说道:“不怪我啊大公子!不怪我,是二公子让我这么说的啊!”
“是二公子不让我告诉你瀛洲人已经在乐浪上岸的事情啊!”
公孙康闻言,顿时一颗心跌落谷底。
公孙康自然是不知道乐浪海上有瀛洲人的船,那几句话完全是在诈这眼前的斥候,结果没想到还真诈出东西来了。
那公孙恭的信上写道公孙度与瀛洲人并没有谈成,一时心中憋闷要在乐浪多住几日,还用公孙度的名义让公孙康过去陪同,此时公孙康拿着那公孙度写来的一纸书信只感觉有些烫手。
公孙康暗自抚平了一下心绪,向那斥候问道:
“有多少瀛洲人在乐浪上了岸?”
“好、好多......”
啪!
公孙康一巴掌甩在了那斥候的头上,然后一把抢过一个亲卫手里的挎刀,将刀刃放在那斥候的手指上,狠声问道:
“好多事多少?!”
“大公子小人真是不知道具体有多少啊!但是据小人估计,最少也有七八万,甚至更多!”
当啷——
公孙康手里的挎刀无力的掉在地上,良久,公孙康向自己的亲卫吩咐道:
“拉下去,砍了吧。”
“诺!”
片刻之后,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端到了公孙康面前,公孙康摆摆手,让人端了下去。
“二弟,何以至此啊......”
公孙康看着天上的云朵默默念道,少顷,公孙康转身向亲卫命令道:“备马!出城!”
一刻钟后,公孙康领着一队骑兵冲出了襄平城,向着西边的官道一路疾驰。
“报!辽西军情!”
第二天夜里,公孙瓒州牧府上,忽然一道急促的声音打破了这里原本的宁静。
砰!
公孙瓒一把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从面前的斥候手上接过了那从辽西传来的信函。
“哼!辽西军情?不用想,肯定是公孙度那老贼又不老实了!这么多年,他公孙度就没赢过吾一次,这次吾非要将他打趴下!”
公孙瓒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那信函,但是当公孙瓒看完那信函之后,刚刚的火气已经完全消失了。
公孙瓒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向左右命令道:“备马,连夜赶往辽西!”
片刻之后,公孙瓒带领手下白马义从从右北平出发,星夜赶往辽西。
在天快亮的时候,在辽西郡的阳乐城,公孙瓒见到了轻装简从过来见自己的公孙康。
这辽西郡是公孙瓒的地盘,阳乐作为面对辽东的第一重镇更是有公孙瓒手下的田楷坐镇,而那公孙康竟然就带着一队亲卫跑到了阳乐城,向田楷说他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见公孙瓒,田楷不敢耽误,便连夜写了军报发往右北平。
当下公孙瓒和公孙康一见面,公孙瓒开口问道:“贤侄,不跟着你父亲怎么连夜跑来我这?怎么,同为公孙一姓,不打算跟你父亲那个公孙了?”
面对公孙瓒的奚落公孙康公孙康无奈苦笑道:“公孙州牧,末将现在无心与您说笑,您且听我为您道来。”
之后,公孙康便将这几日来发生的事一一说与公孙瓒听,包括那瀛洲人的事情。
公孙瓒听完,瞪着眼向公孙康说道:“贤侄,你这话吾听下来,怎么发现,合着你们辽东那边的公孙一家除了贤侄你就没一个好东西啊?”
公孙康:“......”
第三十二章 吾是在勾结公孙瓒
“哈哈哈哈!戏言戏言,贤侄莫要往心里去啊!”
公孙康苦着脸拉着公孙瓒的胳膊说道:“哎呦公孙州牧、公孙叔父,白马将军,小侄知道您和家父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结下了不小的仇,但是此时已经不是家仇了啊。”
“那东夷蛮子都踏上吾大汉的疆土了,您可是大名鼎鼎的白马将军,您能不管么?”
看着公孙康如此哀求,公孙瓒面色逐渐严肃起来,他略作思考,向公孙康说道:“贤侄,此时那瀛洲人在你们的地盘上啊,吾就是想帮你,你爹那些旧部愿意么?”
“况且,此去乐浪途径昌黎、辽东两郡,你让吾如何放心后方粮道?”
公孙康拉着公孙瓒的手举起一个手指严肃说道:“公孙州牧,第一,只要你愿意出兵,吾不日就命令吾辽东所有兵马撤出昌黎,将昌黎让与伯父你。”
公孙康竖起第二根手指继续说道:
“第二,不用您发兵到乐浪,您只需要驻军在昌黎和辽东的交界处即可,因为,恐怕不日那瀛洲人就会打到吾那襄平城下了。”
公孙瓒一听公孙康愿意让出昌黎,顿时来了兴趣,他向公孙康说道:“如果你真能将昌黎让与我,那一切便好说,哼,区区瀛洲人,吾公孙瓒向来不放在心上。”
“对了,贤侄,你知不知道那瀛洲人大约来了多少人?”
公孙康说道:“据吾军斥候来报,人数大约在三万左右。”
公孙瓒起身说道:“既然如此,那吾带白马义从和一万步卒应该是够了。”
公孙康面色顿时有些古怪,他向公孙瓒说道:“公孙州牧,您能不能稍微多带一些人?毕竟小心使得万年船......”
公孙瓒说道:“哼,就那东夷蛮子,吾带一万多人就是抬举他们!怎么......”
公孙瓒说着,语气逐渐冰冷了下来:“莫非你刚刚口中的消息不实?”
公孙康急忙连连挥手说道:“不会不会!眼下这种时候,吾全靠公孙州牧救命呢,怎敢欺瞒州牧?”
公孙瓒点头道:“好,那你先回吧,什么时候你的人撤出了昌黎,吾即刻便进军!”
公孙康向公孙瓒躬身一拜,说道:“如此,多谢公孙州牧救命之恩了,对了公孙州牧,那柳城的乌桓人?”
柳城位于昌黎和辽西之间,乌桓王蹋顿领着乌桓三王部在此处周围聚居,共计有乌桓人口十万余,因为乌桓与那鲜卑等游牧民族一样“是男人皆可为兵”的原因,这柳城附近的乌桓可战之兵多达五六万。
一听公孙康提到乌桓人,公孙瓒顿时傲然道:“放心,他们乌桓人也就敢欺负欺负你们爷仨,若是吾公孙瓒过去了,保证他们一动都不敢动!”
公孙康点头道:“好,那就多谢公孙州牧了,吾这就先行离开。”
“不送。”
待公孙康走后,公孙瓒随即向右北平方向传令,调集一万骑兵、三万步卒来,田楷疑惑地问向公孙瓒:“主公,为何与那公孙康说一万,结果您却调了四万人马来?”
公孙瓒微微一笑,拍了拍田楷的肩膀没有说话。
第二天,还没到中午,公孙瓒布置在昌黎方向的斥候就来报说公孙康已经全部撤出了昌黎的守军,府库之中只带走了银钱,还为公孙瓒留下了数万石军粮。
公孙瓒一听,当即将手上的竹简往桌案上一扔,马上下令催促右北平方向的军队快速前进,当天晚上军队到达阳乐,公孙瓒又是连夜带劲奔赴昌黎,在第二天黎明之前,完全将昌黎控制在了自己手里。
公孙瓒控制住昌黎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向幽州方向再度传信,命令再调来一万骑兵和一万步卒。
田楷随即出言劝道:“主公,不能再调了,再调军难保那南面的袁绍不会趁虚而入啊。”
公孙瓒摸着昌黎城楼上的城墙向田楷问道:“你说,那公孙康得是面对了多大的困难,才会将这昌黎兵不血刃的让给我们?”
公孙瓒这一言顿时让田楷感到冷风飒飒,当即便将公孙瓒刚刚的命令写了下来,然后盖上公孙瓒的官印让斥候飞马赶往右北平。
日子又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华雄手下的吕布、赵云手下的各部人马连连在渤海周边剿灭袁绍的小股斥候,另有麴义带三万先登营连同吕布、赵云完成了对渤海的合围,扑灭袁绍看来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华雄势力面对袁绍织起了一张包围网,而这张网中唯一显得有些脆弱的部分,就是乐陵的张郃。
按照之前田丰的计策,要从张郃这边给袁绍开一个口子让他逃到青州,然后华雄顺势进军青州,但这事嘴上说说容易,实际操作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张郃、审配二人接到邺城华雄的命令后随即率军进驻黄河沿岸,但是张郃并没有将黄河完全卡死,而是在平原方向悄悄开了一个口子,这一下顿时让军中不少将领产生了怀疑,认为张郃是暗中勾结袁绍,不少潜入到冀州军中的锦衣卫更是向华雄报了好多次,一时间搞得华雄哭笑连连。
而辽东这边的事情终于在第四天发生了变化,这一日,整个辽东阴雨连绵,一封以公孙度口气写出的书信被送到了公孙康的手上,信上严厉斥责了公孙康不听父命的行径,并再次让公孙康尽快前往乐浪。
公孙康将那书信放入炉子上的炭火中,看着它一点一点化为灰烬,末了,公孙康向身后左右问道:“公孙瓒的军队现在在哪?”
“启禀大公子,公孙瓒的军队已经于昨日在昌黎和辽东的交界处驻扎了。”
“嗯。”
公孙康点点头说道:“看来白马将军还是信守承诺的。”
这时,那公孙康的左右有些为难地说道:“不过......”
公孙康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最近城中有些人对您将昌黎让给公孙瓒的举动有些不满,很多人都说您在暗中勾结公孙瓒。”
炉子里的火光在公孙康眼中不断跳动,他冰冷的声音响起:“这些人说得不错,吾是在勾结公孙瓒,不过不是暗中,而是明里。”
第三十三章 吾要做皇帝!
公孙康又一次拒绝了公孙恭让他去乐浪的要求,这一次的拒绝,传达出的信息非常多。
比如,公孙恭明白了,自己这位兄长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比如,自己想要兵不血刃拿下辽东,似乎已经是不可能了。
不,还要一个方法。
公孙恭想着,带人来到了囚禁公孙度的房间,站在房间外,公孙恭向着里边问道:“父亲,儿有要事与您相商!”
砰!
一声剧烈的砸门声传来,若不是眼前这房门被公孙恭命人用铁索锁上,只怕公孙度这一下已经破门而出了,毕竟公孙度也是武将出身。
“孽畜!休要喊吾,吾羞为汝父!”
“孽子!不忠不孝之辈,枉为人子!”
“吾公孙家怎会出你这无耻之辈!吾到了地下羞见吾公孙一族的先辈啊!”
公孙恭静静站在门外,等着里边公孙度骂得有些累了,他开口说道:“父亲,吾也没做什么啊,这联东瀛为己用的计策,不是您想出来的么?”
砰!砰!砰!
公孙恭这么一说,顿时那房间里又是一阵猛烈地砸门声,公孙度从门内激动地向公孙恭厉声问道:
“你答应那些瀛洲人什么了?!孽子,你若是敢将吾大汉河山拱手送与那东夷蛮子,吾即便是到了那黄泉路上,做了恶鬼也要生啖汝肉!”
公孙恭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父亲,你让人家帮你流泪流血,你总要给些好处的吧?况且人家只要两个郡,又不多,我就答应他们了。”
“你!”
那房里公孙度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一下给噎住了,他再也说不话来,良久公孙度扒着房门无力地说出一句:
“吾公孙度怎会有你这孽子......”
这时在门外的公孙恭再也受不了了,他厉声朝着房内的公孙度吼道:
“这你能怪我么?!要怪,也只能怪你生了两个儿子!凭什么他公孙康一生下来什么都有?!官位是他的,官位是他的,爵位是他的,辽东是他的,而我只能被你发配到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来,我凭什么就只能拿他公孙康挑剩下的?!”
“就因为我之比他小了几岁马?!”
公孙恭越说越来劲,最后索性指着房门向门内的公孙恭骂道:
“公孙度!老狗贼,你听着,今日你若是不依了吾,过两日便准备为你那大儿收尸吧!”
“吾也不怕告诉你,你知道这次有多少人帮我么?你知道吾暗中在你眼皮子地下和多少方人马达成了协议么?”
公孙恭说完仰头一阵大笑,道: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吾告诉你!”
“十万东瀛人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这次,吾不仅要拿下辽西,拿下右北平,吾还要拿下幽州,拿下冀州,拿下并州,吾要打到洛阳、打到长安去!”
“你等着吧,你不是想做辽东王么?待吾做了那皇帝,你想做什么王,吾就给你封什么王。”
“哦不对,不是吾,是,朕。”
噗通——
公孙度听着这公孙恭的豪言心中越来越冰冷,到最后整个人无力的坐在地上,双眼之中的神色逐渐变得空洞而麻木。
公孙恭见屋内的公孙度不再继续骂了,他向跟在身后的亲卫挥了挥手,顿时公孙恭的亲卫便端上了笔墨之物。
公孙恭向着门内说道:
“你现在手书一封,让那辽东的兵马不要听他公孙康的调令,你的官印在吾这里,如此一来之上吾兄弟相残的局面是不会发生了,吾向你保证,只要他公孙康老实,吾绝不害他性命。”
“哼哼......”
忽然从那门内传出一阵冷笑,只听那公孙度自嘲道:“想不到啊,吾自以为老谋深算想出了这请瀛洲人帮忙的算计,结果没想到,却是步了那大将军何进的后尘啊!”
砰!
这次砸门的是门外的公孙恭,公孙恭向着门内骂道:“莫要啰嗦!快写!”
“哼!”
公孙度一声冷哼,随即开口说道:“小子,吾在下边等着你!”
说完,公孙恭只听那门内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一声闷响,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一样的声音,然后“砰”的一声,之后屋内便陷入了长时间的寂静。
公孙恭在外边等了一会儿,见里边;一点声音都没有,顿时整个人有些慌了,他急忙一边拍门一边朝门内喊道:
“喂!写不写你倒是开个口啊!”
最后,公孙恭命人打开了房门,冲进去之后发现那公孙度已经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房内的柱子上有一片血迹,明显是公孙度自己撞柱自尽了。
公孙恭红着眼看着地上躺着的公孙度,他张开口想嘶喊,但是嗓子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主一样一点声都发不出来,最后,公孙恭蹲下来捶地痛哭......
这一日,几十匹快马从乐浪进进出出,从不同的方向来,又跑向不同的方向。
第二日,乐浪两万军队在城外集结,在乐浪军旁还有瀛洲的三万浪人,公孙恭长剑一指,顿时五万人马浩浩荡荡杀奔辽东。
襄平城
太守府内站满了辽东的文臣武将,公孙康站于上首,向下边喊道:“韩毅!”
下边武将中一人出列,应声道:“末将在!”
“你即刻率领吾辽东所有骑兵,到西北五十里外公孙瓒的大营,从今天开始,你部由公孙瓒指挥。”
那名为韩毅的武将一时之间有些为难,他有些犹豫地看看公孙康,问道:“大公子,末将不解,还请大公子为末将解惑!”
公孙康将身前桌案上的将领往那韩毅面前一扔,说道:“执行命令,到了明日,你自然而然就知晓了。”
韩毅无奈,应声道:“诺。”
然后捡起地上的令箭便转身而出。
韩毅走后,公孙康问向下首一个文吏:“冯黎,吾让你准备的东西,如何了?”
那文吏出列说道:“回大公子,火油已经完全齐备,檑木、滚石这些东西原本城内储备的就有,只是要达到大公子所要求的量,还需要一些时间。”
第三十四章 白马将军杀疯了!
公孙康点点头,说:“郡丞大人,一切要加快速度,加快啊。”
冯黎疑惑地向公孙康问道:“大公子,吾辽东近日来又无战事,为何耗费巨资来准备这些东西?”
公孙康无奈地苦笑道:“慢的话两三日,快的话明日你就知晓了。”
当天晚上,公孙康散布在外的斥候飞马来报,公孙恭带人已在襄平城外百里处扎营!公孙康听着斥候报来的消息,久久无语。
第二天一早,公孙康站在襄平城楼上,望着城外黑压压的五万人,眼角有眼泪流出。
城下的公孙恭坐于一两华贵的马车上,他用手里皮鞭敲了敲车辕,驾驶马车的车夫当即驾车来到阵前。
“公孙康可在楼上?让他出来说话!”
公孙恭扯着嗓子向城楼上喊道,但是没人回应他,因为他的声音太小,根本传不到城楼上。
公孙恭随即命人替自己喊话,几个大汉站在阵前向着襄平城楼上将刚刚公孙恭所说的话又喊了一遍后,襄平城楼上的公孙康顿时开口喊道:
“告诉那孽畜公孙恭,我在!”
公孙恭一听,顿时冷笑着让人说道:“听说你勾结公孙瓒,将父亲一手打下的昌黎拱手让给他了?”
城上的公孙康反问道:“孽畜,吾问你,父亲呢?!”
公孙恭一把从马车上站起来,指着公孙康骂道:“你还有脸提父亲?!父亲被你气得重兵,现在躺在乐浪下不了床!”
“正是因此,吾才要来伐你!”
“城上的人听着,凡是拿下公孙康的,赏钱十万!凡是主动打开城门者,亦赏钱十万!”
当公孙恭身边的人将这话喊出来之后,那城楼上的公孙康顿时怒声大喝:“身为汉将却领外域之兵进自己国门,公孙恭,吾问你你可还有半点羞耻之心?!”
“今日莫说是你,就算是父亲亲自来了,只要他身后跟着这些东夷蛮兵,吾也不会让他进这襄平一步!”
“好、好、好,好得很!”
公孙恭一连三个好字出口,然后向着身后一声大吼:
“攻城!”
“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无数辽东军和瀛洲浪人抬着云梯冲向了襄平的城墙,此时襄平城上的辽东军早在之前几天内已经被公孙康完全换上了自己的心腹,若不是如此刚刚公孙恭那一番话下来搞不好城中还真有士兵会哗变。
“坚守!”
公孙康拔出腰间佩剑一声令下,顿时这辽东两个公子哥之间的战斗开始了。
砰!
一架架云梯架在了襄平城的城楼,随即城下的乐浪军和瀛洲浪人纷纷向着云梯上爬去,有一点同时出乎了公孙康和公孙恭两个人的意料,那就是瀛洲士兵在这场战斗之中表现出的战斗决心!
若不时这些瀛洲浪人和乐浪郡士兵身上穿的衣服差别太大,公孙恭都怀疑到底哪些人才是自己的死忠?
只见那一个个瀛洲浪人浑身布衣,最多批一件只能护着胸腹的皮甲,却是这场攻城战之中冲在最前边的人。
最先登伤云梯的是瀛洲浪人,最先迎接城上滚石、檑木、火油的是瀛洲浪人,最先杀上城头的是瀛洲浪人,最先被守军砍成肉泥的还是瀛洲浪人!
后边的公孙恭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开怀大乐,暗道这些东夷蛮子还真实在!
在襄平西北面,公孙瓒身后是三万骑兵,其中有两万是公孙瓒的幽州铁骑,另外一万是韩毅率领的辽东铁骑。
早上一听公孙恭居然领着瀛洲人来到这里,韩毅就决定无论如何要先将这些东夷蛮子赶出去。
远远地前边有一个斥候向着这边挥了挥手里的红旗,公孙瓒见了顿时抬起右手,下令道:
“目标襄平城下,全军!”
唰!
公孙瓒右手猛地放下,喝道:
“冲锋!”
“杀!”
轰隆——
顿时,三万铁蹄开始奔腾,十余万条马腿踩在地面上发出的雷鸣声仿佛遮蔽住了这世间一切杂音,公孙瓒手里长槊前指,这一战他要让那些东夷蛮子明白,这片土地上的王朝即便是陷入内乱,那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染指的!
襄平城的城郭渐渐出现在众人眼前,五万人的军阵摆在城下,公孙瓒手里长槊一挥,顿时三万铁骑有序的分成三队,如同三柄尖锐的利刃向着那边的乐浪军和瀛洲军发起了突袭。
砰!
三万铁蹄之威在这三万骑兵冲进战场的一瞬间便展现了出来,三队骑兵铁蹄一往无前,手里战刀连连挥动,颗颗人头滚滚掉落,公孙瓒和韩毅手下的骑兵无情的收割着敌人的生命,尤其是当面对那些瀛洲浪人的时候,众人杀得更是起劲!
战马的铁蹄无情的踩踏着倒在地上的活人或者死人,面对这些忽然袭来的骑兵,公孙恭的手下和那些瀛洲浪人一没有据马、而没有重步兵、三没有长枪阵,简直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尤其是公孙恭的乐浪军,面对这种骑兵的攻势一触即溃,乐浪军中的弓箭兵甚至连弓都没拉几下就转身向后而逃,五万人的军阵在短短的一刻钟之内便被这三万骑兵的冲锋穿透了,公孙瓒长槊一挥,顿时这三万铁骑绕了个弯之后由朝着那身后的敌军杀了回去!
这会儿公孙恭已经完全吓破了胆,他躲在那马车底下头都不敢露出来,眼看着刚刚杀过去的骑兵又冲了回来,公孙恭一个激动,“噗”一声,顿时裤裆之中满是黄稠之物。
“杀!”
三万骑兵又是一阵秋风扫落叶般的攻势掠过这乐浪郡和瀛洲军,此时这些公孙恭的军队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只有那些瀛洲浪人还在强撑着做困兽之斗,不过纵马而过的辽东铁骑和幽州铁骑更喜欢这种,因为想必那些趴在地上装死的人,这种人的脑袋砍起来更容易。
公孙瓒这边每个骑兵身上、战马上都满是鲜血,每个骑兵眼神之中都是嗜血的疯狂,在众人的注目下,那杆长槊又调转了方向!
“再与吾杀回去!”
第三轮了,白马将军今天杀疯了。
第三十五章 高句丽骑兵
“@#¥%*!”
一伙瀛洲浪人吼着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瀛洲话嚎叫着向公孙瓒冲了过去,然而这血肉之躯即便是有着一腔的勇武,在公孙瓒铁蹄面前连一点尘埃都没荡起,幽州骑兵呼啸而过,这伙瀛洲浪人没一个能站着的。
此时躲在车辕下瑟瑟发抖的公孙恭终于明白了,之前自己亲爹和亲大哥在辽西战场面对的公孙瓒是怎样一号敌人。
那一个骑着白马一马当先的身影宛如不知疲倦一般在战场上来回挥洒着自己的勇武,白马所到之处,兵锋势不可挡。
“哈哈哈哈!”
“哈哈哈!”
又来回冲杀了两轮之后,公孙瓒同身后的数万骑兵勒马放眼整个战场,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敌军残尸,一阵豪气干云的大笑从公孙瓒口中传出,渐渐地公孙瓒身边的骑兵这跟着笑了起来,笑声越传越远,最后连同韩毅和手下辽东骑兵也跟着一同大笑起来,他们这辈子就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
毕竟以前打的是公孙瓒,现在打的是东夷蛮子,难度级别不一样。
襄平城楼上,浴血一身的公孙康见到战场上大局已定,双手撑在墙垛上大口喘着粗气,在刚刚攻城战中,那些瀛洲浪人一个个好像一点都不怕死一样仅凭着手里一杆太刀就奋不顾身的往城楼上冲,而且他们手中的太刀还异常锋利,硬是靠着一股子不怕死的劲头给公孙康手下的辽东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传令,收集、收集所有东夷蛮子落下的兵器。”
“诺!”
公孙康一道军令发出之后,他看向城下那公孙恭的马车,那辆异常华丽的马车在这满是残尸的战场上异常显眼。
“来人,去把公孙恭那孽畜擒来......”
“呜......”
公孙康的话刚说到一半,就从襄平城的南面响起一阵苍凉的号角声,接着,这一阵号角声还没落下,从那南面也响起了一连串的号角声。
刚刚喘了口气的公孙康听到这一连串的号角声面色顿时再度凝重了起来。
城外,公孙瓒和韩毅一听这号角声,两人笑声同时止住。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传来,分别有两个斥候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向着公孙瓒这边跑了过来,到了近前,两人先后禀报道:
“报!于东面发现高句丽骑兵,人数大约在万人左右!”
“报!于南面发现三韩骑兵,军中马韩、辰韩、弁韩旗帜皆有,人数在两万人左右!”
骤闻这一脸两声坏消息,韩毅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公孙瓒,却发现公孙瓒此时镇静如常,反而是面带微笑地向着自己看来。
“韩将军,若是无力再战,就先带着部下原地休整吧,区区蛮夷在吾公孙瓒眼中不过是些蝼蚁之辈!”
韩毅见公孙瓒这话说出之后,他身后的幽州骑兵个个脸上露出一股发自内心的骄傲之色,顿时心中也有些不干,韩毅拱手向公孙瓒说道:
“既然白马将军可战,吾亦可战!”
公孙瓒闻言爽朗大笑道:
“哈哈!”
“好!想不到辽东军中也有将军此等英雄人物,走,让那些敢犯吾大汉州郡的满意见识一下什么是上朝军威!”
“请白马将军下令!”
公孙瓒收回笑容,望着那两面烟尘飞起的方向说道:“想不到这几个弹丸之国居然也能凑出三万骑兵,看来是倾了举国之力啊。”
“高句丽骑兵略强,人数有一万,三韩骑兵偏弱,但人数却有两万,韩将军!”
“末将在!”
“你引麾下骑兵拖住那高句丽的骑兵,待吾先去击溃那三韩骑兵然后从侧面夹击,届时你再配合吾共同围剿那高句丽骑兵!”
韩毅应声道:“遵命!”
公孙瓒长槊向前一指:“出击!”
轰——
顿时蹄雷再起,幽州骑兵和辽东骑兵组成的骑兵方阵分别向着东南两个方向杀了过去。
在那高句丽骑兵和三韩骑兵之后,一处临时搭建的简易高台上,上杉谦信望着从襄平城下杀来的两支骑兵,嘴角勾起一道诡异的弧度。
“传令,让三韩的骑兵采取堆叠战术,务必将这支两万人的汉军骑兵拖入泥潭!让高句丽的骑兵全力击溃冲向他们的那支汉军骑兵!”
上杉谦信用蹩脚的汉语向身边的近卫发出了军令,之后连串号角响起,那三韩的骑兵将领一听,顿时改变了自己这边军阵部署。
对面正疾驰而来的公孙瓒怎么也没想到眼前的三韩骑兵居然采取了一种自杀式的战阵,骑兵之战,比的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看谁的矛更加锋利!
而眼前三韩的骑兵竟然将自己这边骑兵当作步兵来使用,减少横向军力布置,加强纵深,摆出了类似步军的防御阵型!
若是以步军对骑兵摆出这种阵型可以理解,但若同样是骑兵那这命令就非常让人匪夷所思了,虽然这样可以将延缓敌方骑兵突破战阵的时间,但是这样也无异于让全军之中近乎一半的士兵去送死!
因为单薄的防御阵线肯定顶不住对方骑兵的冲击,当对方骑兵冲击力因为减弱的时候,那在前边的己方士兵基本上也就全完了。
可以说这种阵型除了争取时间外完全没有作用,常年统领骑兵作战的公孙瓒略微一想,他便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当下公孙瓒冷笑连连,向身后传令道:“传吾军令!全军分作四队,由敌军两翼交差切入!”
“诺!”
很快,公孙瓒这边冲锋的骑兵改变了攻击阵型,同时近两万幽州骑兵如同一道巨狼一般分成四股,避开了三韩骑兵的前军,向着三韩骑兵的两翼前进。
那后边的上杉谦信见了,丝毫没有动作,他已经将注意力全部投到了高句丽这边,三韩骑兵的生死在他眼中,不过是数字而已。
一旁的近卫提醒他:“将军,如果不做变阵,那三韩骑兵可能就要全完了。”
“知道了。”
上杉谦信冷冷地说了一声,依旧没有对三韩骑兵做出任何命令,这时,高句丽骑兵和辽东骑兵已经撞在了一起。
第三十六章 一律,杀!
“杀!”
韩毅一声大吼将身前一个高句丽骑兵砍下战马,他身后的辽东骑兵一股脑地和高句丽骑兵杀在了一起,一时间双方的喊杀声充斥在这天地之间!
然而当韩毅手里长刀再度朝着一个高句丽骑兵砍下去的时候,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呯!”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韩毅发现手里的长刀断了!
这些高句丽骑兵手里的兵器有问题!
韩毅侧身闪过那高句丽骑兵向自己的一击,然后一把抓住他的兵器从其手中夺了过来,随后一刀刺进那高句丽骑兵的前胸!
噗呲!
韩毅这一刀下去,刀尖所过之处有如利刃刺穿了一层薄纸,但是韩毅一点也不高兴,相反,他眼中尽是愁云。
果然,辽东骑兵和高句丽骑兵在交战的第一瞬间,辽东骑兵气势逼人看似勇猛无敌,然而当双方第一批士兵交战之后,一个个辽东骑兵不约而同的被砍下了马,连同一起的,还有他们手里断碎的兵器。
而那些高句丽骑兵一见自己手中兵器如此锋利,顿时一个个更加如同猖狂肆虐的猴子一般向着辽东骑兵冲了过去!
平日虽然公孙度内战打不过公孙瓒,但是治理高句丽却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往常这些高句丽人怎敢在这辽东士兵面前放肆?
现在一吐往日恶气的时候来了,这些高句丽骑兵双目充血、口中喊着叽里呱啦的鸟语便向着眼前的辽东骑兵挥出了手里的兵器!
“啊!”“啊!”“啊!”
一连串的惨叫声在韩毅身边响起,这些声音韩毅都太熟悉了。
“啊!!!”
韩毅一声大吼,挥起手里那刚刚从高句丽骑兵手中抢来的长刀不断向前劈出,一连砍翻了几个高句丽骑兵,然而韩毅终究不是公孙瓒那等骁勇之人,恐怕即便是公孙瓒,此时在这里也无法改变这兵器劣势上的差距。
很快,高句丽骑兵如同巨浪席卷一般淹没了所有的辽东骑兵,韩毅最终被数个高句丽骑兵乱刀砍死,辽东骑兵从战场上溃败了下来。
襄平城上,公孙康无力的看着这一幕,辽东骑兵一败,公孙瓒那边就要腹背受敌了。
果然,在高句丽骑兵击溃辽东骑兵之后,那后边高台上的上杉谦信第一时间下令让高句丽骑兵转向,同时传令三韩骑兵后退!
“呜......”
号角声响起,那正惨遭公孙瓒蹂躏的三韩骑兵如闻天籁,一个个瞬间开始四散而逃,然而这边正杀得起劲的公孙瓒怎会让这些人如意?
当下公孙瓒长槊一挥,战阵之中的幽州骑兵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大喝之声:
“杀!”
各路幽州骑兵在各部将领有序的指挥下分作小队开始围猎逃窜的三韩骑兵,每个幽州军骑兵杀起这些异族来丝毫不手软,一时间幽州骑兵追着三韩骑兵向着上杉谦信这边跑了十余里!
上杉谦信冷眼看着三韩骑兵向着自己这边溃逃而来,距离越来越近,在三韩溃兵距自己只有十里的时候,上杉谦信向着身后挥了挥手。
唰!
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响起,只见一排手拿木制长柄弯刀的瀛洲武士开始前进,随后是第二排、第三排......
这边,公孙瓒在追杀了十余里之后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些三韩骑兵似乎根本没有接到战斗的命令!
而就在此时,忽然从战场的东面爆发出了一阵惊天的欢呼,这欢呼声公孙瓒熟悉,是高句丽人的声音!
公孙瓒当即下令:“命令全军停止追杀,快速集结!”
公孙瓒这命令一下大,各部幽州骑兵飞快的向着公孙瓒这边集结,在幽州军大部集结完毕之后,那边的高句丽骑兵也杀了过来。
公孙瓒旁边一个副将嘟囔道:“公孙度手下的骑兵真不顶用,就这些高句丽人,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将他们击溃了?”
听着自己身边副将的嘟囔,公孙瓒没有作声,刚刚那韩毅统军水平确实一般,但也不至于败的这么快。
这其中,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忽然,公孙瓒看到自己左前方有一队辽东骑兵的溃兵,公孙瓒当即向身后一个副将下令道:
“抓住那一队辽东的溃兵,问问他们怎么败的!”
“诺!”
那副将随即领着一队人马便向着那队辽东溃兵而去,不久,那副将径直纵马而回,连人都没带,公孙瓒见到那副将面无血色,显然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那副将跑回公孙瓒阵前,他打马来到公孙瓒身边,用只有彼此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主公,祸事了,那高句丽骑兵手里的兵器,就同你府上收藏的那一批一样锋利。”
之前公孙瓒手下的幽州水师一个百人队在海上围剿了一支瀛洲的一艘大船,穿上一百个瀛洲忍着全部身死,那水师发现那一百人的兵器异常锋利,便将所收缴到的所有兵器全部交给了公孙瓒,公孙瓒收到后异常喜欢,后来再给华雄送礼的时候也不过是送出去了一把。
此时公孙瓒一听对方近万人的铁骑手上用的居然是那种兵器,顿时大为震惊。
“主公,高句丽人开始加速了。”
一个副将悄悄提醒公孙瓒,公孙瓒扭头看去,果然,那高句丽骑兵已经开始冲锋。
当下公孙瓒一咬牙,下了一个他这一生面对这些异族骑兵从没下过的命令:
“避战!”
接着,公孙瓒转头看向刚刚三韩骑兵溃逃的方向,长槊向那边一指:“向着刚刚三韩骑兵溃逃的方向出击!”
“杀!”
没有人质疑为什么公孙瓒居然面对这些高句丽骑兵的进攻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向,只有一声冲天的“杀”声。
轰隆——
蹄雷声响起,幽州铁骑向着三韩骑兵溃逃的方向追击了过来,本就惊魂未定的三韩骑兵顿时再一次开始向前逃亡,而那上杉谦信看到这一幕,口中冰冷无情的下令道:
“传令所有薙刀军,无论他们面前时三韩骑兵还是汉军骑兵,一律,杀!”
第三十七章 去找大将军!
上杉谦信的命令传达后,瀛洲薙刀军的领军大将一点头,手里薙刀向前一挥,唰!
砰、砰、砰!
整齐的脚步声响起,所有身披重甲的薙刀军向前一步步迈进!
这是东海瀛洲的重步兵,是一支来自十几个世纪后的重步兵,无论是盔甲还是手里的薙刀,他们都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而此时在他们前方,是被正被公孙瓒追杀的三韩骑兵!
从后方一步一步逼来薙刀军似乎根本没将眼前的三韩骑兵看作是友军,完全是一副向着敌军前进的气势,对面的三韩骑兵见了纷纷从两边绕路躲避,却不想这薙刀军完全是摆开了阵势,呈一个半月形向自己这边包围了过来!
而此时就在公孙瓒率领的幽州骑兵背后,那随之而来的高句丽骑兵也开始慢慢将展现向左右扩散,向着薙刀军的两翼慢慢合拢。
薙刀军联合高丽骑兵摆出这样一个阵型,分明是不想让面前的幽州骑兵从两翼逃跑,想要全歼公孙瓒这两万幽州骑兵!
但是这种阵型的缺点也很明显,一是将三韩骑兵也包围在了中间,如果要顾忌三韩骑兵,那势必会打乱自己这边的合围之势,当下这些三韩骑兵完全像是慌乱之中的老鼠,不知该去向何方,只能先朝着两翼的空当之处逃跑。
而且这阵型完全减弱了军阵的厚度,若是对方骑兵足够强,完全一个冲锋就能从其中杀出来!
公孙瓒看到这一幕顿时露出不屑的冷笑,鄙夷道:“看来敌军的统帅要么是一介庸才,要么,哼哼,就是他没见识过吾公孙瓒的骑兵!”
“传令!集中力量,给吾冲破敌方步军的封锁!”
公孙瓒一声令下,所有的幽州骑兵立刻抛弃了追杀三韩骑兵的举动,纷纷向着公孙瓒大纛这里集结,片刻之后,随着公孙瓒一声“杀”出口,重整完毕的幽州骑兵向着正前方的的薙刀军发起了冲击!
“杀!”
轰隆——
无尽蹄鸣携带着奔雷之势向着面前的薙刀军发起了冲锋,那正面幽州骑兵的瀛洲薙刀军仿佛感觉迎面挂起了阵阵大封,无数烟尘从地面飘荡而起,浓郁的血腥味随着耳边的雷鸣上涌!
“西贝!”
薙刀军的大将一道军令出口,顿时所有的薙刀军第一排的士兵唰一下将手里提到提在胸前,第二排的薙刀军同第一排交错而站,将手里薙刀架在第一排薙刀军每两个人的肩膀与肩膀的缝隙之中,这前两排的薙刀军手里的提到已经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每一个士兵的手臂上。
而除了第一排和第二排,那后边的所有薙刀军居然放下了手里的兵器,一个顶着一个用自己全身的力量去支撑身前的同袍,瞬息之间,一道由人肉组成的城墙便这样建成了,这些薙刀军居然要用肉身硬撼公孙瓒的铁蹄!
嗡——
大地在轻微的颤抖,无数薙刀军耳中开始响起了阵阵嗡鸣,双方人马越来越近,那幽州骑兵从人到战马似乎眼神之中全都充斥着一往无前的决心,而薙刀军这边的眼神之中则是视死如归的坚定!
轰!轰!轰!
砰!当!噗呲!兹拉!
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响起,紧接着便是兵器刺破皮肉、刀剑砍在战甲上的声音,正面迎接幽州骑兵冲锋的薙刀军军阵一连向后退了十余步,但,这些人最后终究还是站住了。
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无数战马的悲鸣冲天而起,此时公孙瓒眼中全是无尽的震撼,怎么可能?!这些人居然能用肉身抵挡住自己的铁蹄?!
此时那薙刀军前两排的士兵几乎已经完全被无数疾驰而来的战马撞成了肉泥,但是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已经将公孙瓒的幽州骑兵从冲锋的状态下拦了下来,硬生生将其拖入混战的泥沼之中!
每当前边的薙刀军倒下,后边的薙刀军就会捡起地上的兵器,重新担当起第一排的重任,这些来自瀛洲的薙刀军就像一只尖锐的刺猬,以防守之势不断杀伤着对面的幽州骑兵。
“啊!”
公孙瓒一槊刺进身前的一个瀛洲薙刀军的咽喉将其刺死,然后大力一挥,正要将那人挑飞,忽然发现那人身体的重量居然让自己差点失手!
公孙瓒双手持长槊,向着身侧另一个薙刀军的胸前猛然刺出,兹拉一声,长槊刺穿铁甲,但是却没能刺进那薙刀军士兵的前胸!
这些瀛洲薙刀军不仅身穿重甲,而且胸前藏了铁锭!
“前进、前进!”
公孙瓒知道,面对这样一支有备而来的重步兵想要前进哪怕是一步,也要付出十分惨痛的代价,但是公孙瓒别无他法,身后的高句丽骑兵已经离得不远了。
如果不能在最快的时间突破面前这重步兵的防守,那公孙瓒即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境遇。
“前进!”
“前进!”
一连几道声音吼出,公孙瓒甚至喉咙都有些嘶哑,但是身前的瀛洲薙刀军依旧保持死战不退的阵势,公孙瓒手里长槊不断出击,但是他眼神之中的惊惧却愈加浓厚。
他面前这些人,每一个人眼神之中都闪烁着嗜血的疯狂,似乎死亡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不怕死的范畴,这根本就是对自己生命的蔑视。
或者说,这些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根本就是一群野兽,而现在,就是这样一群野兽,闯进了自己脚下这片大汉的土地。
公孙瓒越想越心凉,而此时两军之争已经陷入泥沼,长此下去待那高句丽骑兵杀到,自己这边唯有败亡!公孙瓒忽然开口大声吼道:
“传令!”
“别打了!以屯为伍,分散突围,跑一个是一个!去找大将军!告诉他,有东夷贼子企图夺吾大汉州郡!”
“分散突围!”
“去找大将军!”
一时间公孙瓒的命令越传越远,战阵之中凡是听到这命令的骑兵纷纷转头向着那面公孙瓒的大纛看去,自从跟着公孙瓒作战以来,这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命令。
第三十八章 汉军雄烈!
公孙瓒随身的传令兵一遍又一遍将这命令向各部骑兵传出,然而,公孙瓒没走,这些骑兵之中统兵的将军没有一个下令让突围。
恍然间,公孙瓒看着没有一支骑兵突围,他缓缓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当下公孙瓒一勒马缰,调转马头,下令道:“都给吾让开!”
顿时公孙瓒身后的骑兵齐齐向两侧拉开战马,在这混乱的战阵之中勉强为公孙瓒腾出了一条容他一人一马通行的道路。
前边是乌龟壳子杀不出去,那就翻身杀向身后的高句丽骑兵,公孙瓒可是知道,那些高句丽人一个个都是些没卵蛋的怂货。
不过,算着时间那些高句丽骑兵此时早就应该杀到,而现在自己后方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这让公孙瓒心中产生一股隐忧。
有传令官见此向公孙瓒问道:“将军,可是要更改军令?!”
公孙瓒凛声喝道:“不!军令既出便不能改!继续下令全军以屯为伍,向着高句丽骑兵方向分散突围!”
接着,公孙瓒大声问道:“吾之亲卫何在?!”
“将军,吾在!”
“吾在!”
“吾等皆在!”
公孙瓒的一干亲卫纷纷开口应声道,公孙瓒一甩身后已经满是血污的披风,傲然道:“可敢与吾一死?!”
“敢!”
“敢!”
“敢!”
越来越多的幽州骑兵喊着这一个字,即便他们之中很多人并不是公孙瓒的亲卫。
“好!”
“全军听令!若是吾公孙瓒战死于此,全军当分散突围,去将这里战事传与大将军,告诉他,吾公孙瓒等着他为吾报仇!”
说着,公孙瓒“兹拉”一声一把扯下自己身后的披风,然后喊道:
“田豫!”
“末将在!”
一个略显文气但脸上满脸血污的战将侧身而出,公孙瓒将那披风交到他的手上,对他说:“吾知你素有谋略,今日之事,你来主导!”
田豫满脸悲愤,说道:“主公既死,豫岂能独活?!”
公孙瓒冷声说道:“公分不清轻重缓急乎?”
公孙瓒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了田豫头上,顿时田豫面色一紧,向公孙瓒说道:“豫誓死完成主公嘱托!”
公孙瓒缓缓点点头,下令道:“吾之亲卫何在?!随吾来!”
说完,公孙瓒策马向着高句丽骑兵过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战!”
紧接着,一声厉喝之后,无数幽州骑兵不管是不是公孙瓒的亲卫,都跟上了公孙瓒的身影,而那传令的斥候还在各军之中奔走大声喊着公孙瓒刚刚下达“分散突围”的军令,越来越多的幽州骑兵嘴上喊着“诺!”,手上却拉动马缰跟上了公孙瓒......
一时间,幽州骑兵忽然调转了攻击的方向,所有的瀛洲薙刀军没想到自己这边的压力瞬间就消失了,薙刀军后方,上杉谦信看到这一幕冷冷下令道:
“传令,德川十字弓出击!”
“嗨!”
“呜......”
苍凉的号角声吹响,那高句丽骑兵军阵后方,一队一队手持瀛洲十字弓的士兵缓缓向前靠近,那一道号角声响起,顿时左右的高句丽骑兵分赛了队列,让出了一个身位来。
轰隆——
幽州骑兵铁蹄下的雷鸣再起,公孙瓒一马当先直冲高句丽骑兵的军阵!
“嘶......”
无数高句丽骑兵纷纷倒抽冷气,这样一支汉军铁骑,在过去的几年里,他们经常面对,然而无论是辽东公孙度的骑兵,还是这辽西公孙瓒的骑兵,都是高句丽人眼中的噩梦。
哒、哒、哒......
高句丽骑兵身下的战马不由自主的纷纷倒退,汉军铁骑迎面逼来的气势无论是这些高句丽的人还是他们的身下的战马,仿佛心中的梦魇都在这一刻都被唤醒了。
远远的后方,上杉谦信站着的塔台上,他身边的侍从躬身向上杉谦信说道:“恭喜将军,此战大获全胜。”
上杉谦信点点头,说:“据说,这人是汉军北方最厉害的将军,杀了他,我们瀛洲的军队在这汉国的北方便再无敌手!”
“啊!!”
当啷!
忽然,在高句丽骑兵军阵之中发生了微妙的一幕:一个高句丽骑兵居然丢下了手里的兵器转身而逃!
这高句丽骑兵刚跑出没几步,便被后方的督军一刀砍于马下,但是无数高句丽骑兵已经看到了他刚刚逃跑的动作,这个想法再越来越多的高句丽骑兵心中长出了萌芽。
呼——
这辽东的平原上忽然挂起了大风,而风向顺着幽州铁骑袭来的方向直指对面的高句丽骑兵,而当上杉谦信身上衣袍被风吹动的时候,他眼皮骤然一阵猛跳!
一队队瀛洲十字弓士兵出现在了高句丽骑兵的战阵之中,为首的前军已经向着迎面而来的幽州骑兵端起了手中十字弓,侧边的十字弓大将一声令下,顿时便响起了一阵弓箭震颤的声音!
嗖!嗖!嗖!
一阵箭雨向着公孙瓒等人飞去,但是随着那大风的吹起,这瀛洲十字弓士兵射出的弓箭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杀伤,甚至很多箭压根就飞不到幽州骑兵的身上。
那十字弓大将急忙命令换下一队,瀛洲十字弓一次只能射两箭,通常是两队交替而射,第二队十字弓士兵上前,那大将又是一声令下!
唰!
幽州军骑兵已经离得很近了,此时辽东平原上的大风愈吹愈猛,无数高句丽骑兵在颤抖,瀛洲十字弓士卒这一轮箭雨对幽州骑兵造成了一阵轻微的杀伤,但是在这数万人的战场上,这种杀伤根本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
“杀!”
那道象征着幽州骑兵军魂的长槊向前一挥,顿时无数幽州铁骑冲进了高句丽骑兵的军阵之中!
大风起兮,汉军雄烈!
就在这一刻,让所有汉军骑兵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就连抱着必死之心的公孙瓒自己都没想到,这高句丽骑兵空拿一手锋利的兵器,但是内心还是一只只能苟活在大汉庇荫之下的土狗,土狗永远是土狗,变不成狼!
唰!
顿时一排高句丽骑兵的人头飞上了天!
今天请个假
请个假请个假,临时有点事,抱歉......
第三十九章 互为犄角
“杀!”
公孙瓒长槊连刺,率领身后的幽州铁骑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冲进了高句丽骑兵的战阵之中,高句丽骑兵之中统军的大将命令骑兵反击,然而他自己却是在下达命令后悄悄的向后退了几步。
反观对面的公孙瓒,一马当先,长槊连连带走身前敌军性命,无论在公孙瓒面前是高句丽骑兵还是那端着十字弓的瀛洲士兵,他一槊下去顿时就是一个斗大的血窟窿!
高句丽的骑兵防线在背水一战的幽州骑兵面前显得异常单薄,首当其冲的前排高句丽骑兵和瀛洲十字弓士兵顷刻之间成片地倒下!
战场上声嘶俱裂,各种叽叽歪歪的高句丽方言和瀛洲语组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一道瀛洲话突然吼道:
“反击!瀛洲的武士不许后退!”
顿时那些瀛洲的十字弓士兵纷纷扔下手中的弓弩,拿出随身的短刀向着冲击而来的幽州骑兵迎了上去!
但是空有一腔血勇在此时显得非常无力,无数瀛洲十字弓士兵压根就碰不到幽州骑兵就被长矛洞穿了身体,然后死不瞑目的倒在地上。
当这些瀛洲士兵倒在地上,暗想自己身边的高句丽骑兵去哪了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此时顶在幽州骑兵前面的,只有自己这些拿着短刀的瀛洲士兵。
无数高句丽骑兵已经调转马头悄悄撤离战场,他们同汉军打过太多仗了,尤其是这公孙瓒,自己这边从来就没赢过。
甚至有些高句丽骑兵心中还抱怨起来,为何高句丽王会同意和这些跨海过来的东夷蛮子一同向大汉开战,这么多年来,高句丽打赢过大汉一次么?
眼见着高句丽的骑兵居然临阵而逃,这样的场景也是出乎了抱着必死之心的公孙瓒和幽州骑兵们的意料。
为什么,这些人手里的兵器可以轻而易举的刺破自己手中的兵器和铠甲,而这些人现在居然连向自己挥刀的勇气都没有?
同时公孙瓒也发现,现在自己眼前这些喊着瀛洲话的士兵,并不是全都像之前自己所面对的那些持薙刀的瀛洲士兵一样不怕死,公孙瓒能从这些瀛洲士兵的眼神之中看出恐惧,这倒是让公孙瓒悄悄松了口气,若是这东夷蛮子都是那么不怕死,那此时的大汉恐怕还真的遇到硬茬了。
当下公孙瓒及其身后的幽州骑兵如同平推一般碾过了瀛洲十字弓士兵的队列,之后公孙瓒见那高句丽骑兵已经走远,也不下令追击,今日连番作战,幽州将士们体力已经接近临界点,再打下去,难免会徒增很多不必要的伤亡。
“丁丁丁......”
公孙瓒下令鸣金,带领身后骑兵向着襄平城的方向靠拢过去,而此时在那瀛洲军的后方,上杉谦信已经气得不成人样了。
“八嘎!”
“猪猡!一群猪猡!他们居然连和那汉军一战的勇气都没有!”
“我们换下了一万大瀛洲武士的兵器给他们,结果他们居然不战而逃!可耻!可耻!”
最后,上杉谦信冷静了下来,他眼中闪过一道冷莽,向身后的随从命令道:
“写信给女王陛下,告诉她这里发生的事情,然后说,大瀛洲不需要这样的盟友,吾向她请求汉辽东区域的自主交战权。”
“嗨!”
“上杉阁下,那公孙恭可是还要救他?”
“乐浪那边情况如何?”
“自上杉谦信带着他的士兵出城之后,我们就已经完全控制住了乐浪的形势,包括公孙恭留在乐浪的五千骑兵和一万步卒。”
闻言,上杉谦信轻蔑地说道:“这个人,对我们已经没有用处了。”
“嗨!”
襄平城外,公孙瓒等人穿过城外尽是残尸的战场来到城下,公孙瓒向楼上喊道:“请公孙康将军出来一叙。”
很快,公孙康提着那刚刚被自己手下从城外战场上捉来的公孙恭来到城楼上,公孙康双眼通红,公孙恭已经面色惨白、不成人样,公孙恭在公孙康手下没经住几下折腾就把所有的话全招了。
公孙康有些哽咽的向公孙瓒说道:“今日多谢公孙将军了,现在吾要亲手将这孽畜宰了,以慰家父在天之灵!”
忽然听闻公孙度已经不在的消息,公孙瓒心中也产生了一阵唏嘘,少顷,只听城上响起“兹拉”一声,那公孙恭的人头已经被公孙康含泪砍下,然后下令让身后的士兵将其首级绑在城中示众。
完事后,公孙瓒向公孙康说道:“贤侄,吾有要事与你相商。”
公孙康点点头,说道:“公孙将军不必多言,小侄大概已经猜到了公孙将军要说什么,公孙将军今日率领部下浴血奋战,小侄感激不尽。”
“但这襄平城,乃是家父一生的心血,小侄就是死,也不会弃城而走的。”
“哎......”
公孙瓒一声叹息,今日一战,瀛洲人最少有五方势力聚在一起,如此一来这襄平城势必会遭受多方合围的境地,公孙瓒毕竟只是客军,能帮得了公孙康一时,但是帮不了公孙康一世。
公孙瓒早已猜到公孙康会是如此态度,当下他向公孙康说道:“好!贤侄你有此志到不堕吾汉军之名,既然你不愿走,那吾就守在昌黎与你辽东的边界,与这襄平城互成犄角!”
“若是那些东夷蛮子敢再来,吾就再杀他个屁滚尿流!”
公孙康在城楼上向着公孙瓒郑重的做了个揖,说道:“多谢公孙将军!”
“走!”
事毕,公孙瓒大手一挥,领着身后幽州骑兵向着昌黎的方向而回,目送公孙瓒的人马离开后,公孙康安排来了一下夜间的城防也下了城楼回府。
不过这一路上,公孙康只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因为骤闻公孙度去世的噩耗,公孙康也没心思细想,一直到半个时辰后,刚刚沐浴过后的公孙康忽然一拍大腿,大声说道:
“糟了!忘记告诉公孙瓒一件大事!”
“来人!”
一个下人跑了进来,公孙康向他吩咐道:
“让我的亲卫快马去追公孙瓒,告诉他要小心北面的鲜卑人和乌桓人!”
第四十章 小心乌桓人!
“告诉公孙瓒,此次犯边共有瀛洲、辰韩、马韩、弁韩、高句丽、扶余、鲜卑、乌桓八部蛮夷,其中柳城乌桓人距他最近,让他务必小心防备!”
“诺!”
那下人转身跑了出去,公孙康随即一头倒在了地上昏睡了过去,这一日来先是白天的拼杀,然后又是突闻噩耗,最后自己亲手杀了自己亲弟弟,公孙康着实有些累了。
辽东郡西部,通往昌黎的官道上,太阳已经落山,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一道金黄的光晕。
一支万余人的骑兵正向着西面缓缓前进,经过一天的鏖战,所有的幽州骑兵已经疲惫不堪,就在这时,在他们前方,一匹快马正从西边的方向向着自己这里疾驰。
辽东的西面便是昌黎,那边,是公孙瓒步军驻扎的地方。
远远地见到那斥候,公孙瓒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哒、哒、哒......”
那斥候很快便来到公孙瓒身前,他满身风尘,似乎已经是纵马跑了不短的路程。
“启禀将军!右北平急报,有鲜卑人偷袭卢龙塞,人数足足有十万之众!”
啪!
公孙瓒闻言,愤怒之下将手里的马鞭凌空一挥,顿时一道清脆的鞭响传遍了附近的各部骑兵,那一个个幽州骑兵转头向公孙瓒这里看了过来,纷纷好奇发生了何事。
“情况危急么?”
公孙瓒开口向那斥候问道,眼下自己身后这些骑兵已经非常疲倦了,就算是连夜赶了回去,战力也会大打折扣。
“非常危急,公孙越将军已经亲自上阵了,不知为何,这次鲜卑人的攻势异常猛烈,并不像往日那种劫掠一般的攻击,倒像是,要攻城略地一般。”
“呼......”
公孙瓒长出了一口气,他看眼前这斥候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便没再命令他,而是转身向身后的一个斥候命令道:“快马奔昌黎大营,让白马义从先行慢速前进,吾随后赶上。”
“诺!”
那斥候闻言顿时打马而去,不过公孙瓒已经发现,这斥候的战马速度已经慢了很多。
那斥候走后,公孙瓒回身向身边的田豫命令道:“国让,挑选五千精力还可以的骑兵,随吾星夜赶往右北平。”
“诺!”
片刻之后,公孙瓒、田豫领着五千骑兵绕过昌黎大营直奔右北平而去,其余的五千骑兵则进入昌黎大营休整。
又过了半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了。
从昌黎的东面急匆匆跑来一匹快马,在幽州军大营之前,这匹快马被拦了下来。
“站住!什么人?!”守营的幽州士卒朝着这人厉声问道。
马上的斥候急忙说道:“我是从辽东过来的,有重要事情见公孙将军!”
顿时便有幽州士卒跑向营中的大帐,此时公孙瓒不在营中,这里主事的人是田楷,田楷一听,便让人将那辽东过来的斥候带过来。
那辽东的斥候一进帐,便半跪在田楷面前说道:
“启禀公孙大人,我家大公子让我来提醒你,小心鲜卑人和乌桓人!”
砰!
田楷顿时从榻上惊立而起,鲜卑人偷袭卢龙塞的事情他已经知道,那此时这辽东来人言之何意?莫非是乌桓人也有动静?
当下田楷急忙向那辽东斥候问道:
“你们大公子知道什么了?”
“启禀公孙将军,我家大公子还说此次犯边共有瀛洲、鲜卑、乌桓、马韩、辰韩、弁韩、高句丽、扶余八部蛮夷!”
乌桓!这些其他的部落田楷都不关心,唯独乌桓他不能不理,因为柳城地理位置实在是太过特殊了!
若是往常,无论是田楷还是公孙瓒都不会将这乌桓人放在眼里,但是眼下情况不一样,公孙瓒领军已经鏖战了一天,若是此时在昌黎境内遇到乌桓人,那必将是一番苦战!
乌桓人对公孙瓒表面上恭敬有加,背地里一个个巴不得公孙瓒被乱刀分尸!
蓬!当下田楷厉声向那斥候问道:“你有何凭证证明你是公孙康的手下而不是公孙恭的手下?”
那斥候闻言,顿时将辽东军中平日里斥候出入城的腰牌拿了出来,田楷一看,顿时一锤身前桌案,急忙向营外吼道:“来人!”
瞬间两个亲卫闯了进来,田楷向这二人吩咐道:“传令!全军拔营,即刻向右北平开赴,行军途中注意境界,随时做好防御准备,营中骑兵随吾先行一步!”
“诺!”
仅仅一刻钟之后,驻扎在昌黎的幽州军便拔营向着右北平的方向前进,而在他们之前,一队刚刚休整不到一个时辰的骑兵正向着右北平的防线疾驰,为首的田楷满脸尽是焦急之色。
“主公,你经历了那么多场恶战,这次也一定能逢凶化吉。”
后半夜,昌黎境内,距离右北平地界还有三十里路。
原本一路疾驰而来的公孙瓒等人稍稍放缓了马速,让战马有一丝喘息之机,八千骑兵行至一处旷野,忽然,公孙瓒举起右手示意众人停下。
之后,公孙瓒低头注视着自己的手臂,此时自己的手正在微微颤动,接着向下看去,是自己的腿,然后是跟着自己多年的战马,到最后,公孙瓒确定了,是脚下的大地在微微颤动。
“公孙瓒戒备!”
公孙瓒一声高呼,顿时所有骑兵抽出了自己的兵器,公孙瓒回头看向身后的骑兵,除了那三千白马义从,那五千幽州骑兵已经个个面露疲色,他们确实已经很累了。
轰隆——
有如雷鸣的马蹄声渐渐逼近,烟尘从远方荡起,是从西、北两个方向而来,公孙瓒伸手摸了摸身下战马的鬃毛,目光沉稳不惊。
“将军,最少三万。”
公孙瓒身后的田豫开口说道,公孙瓒点点头,没有说话。
“国让,害怕么?”
忽然,公孙瓒开口向田豫问了这么一句。
那田豫眼神坚毅,似乎从来不知自己所处的是一个九死一生的杀局。
“跟着白马将军,吾从来没有怕过。”
公孙瓒微微一笑,问道:“白日里给你的披风,还在么?”
“在。”
“给我。”
第四十一章 白马悲歌
呼、呼——
北方平原夜间的风呼呼吹起,前方传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公孙瓒将那披风打开,在风中一样,然后扑在地上,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那披风上写下了一行话,然后将那披风小心翼翼的叠起,递给田豫,说道:
“没想到,今天白日里没用上,这夜间倒是用上了。”
“能出现在此处的,多半是乌桓人,此番必有一场恶战,一会儿一旦开战,你便趁乱突围出去,这是吾写于大将军的书信,你带去与他。”
田豫犹豫了一下,问道:“主公,可否选择别人?”
公孙瓒将那叠好的披风放到田豫手上,说道:“不行,吾幽州军中,除了你和子龙,没人能承吾白马将军之志。”
田豫一咬牙说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末将愿与主公易甲!”
“吾公孙瓒此生绝不行那苟且之事,要么杀出去,要么就死于此地!但是你不一样,你身上背着吾之军令!”
“当年淮阴侯尚且......”
“淮阴侯是淮阴侯,吾是吾,他韩信能受那胯下之辱,吾公孙瓒不能!”
最终田豫含泪点点头,接过了公孙瓒递来的披风。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响起,一队骑兵跑了过来,看那装束,果然是乌桓人。
这队乌桓骑兵到了幽州骑兵阵前,开口说道:“白马将军可在军中?”
公孙瓒的亲卫上前说道:“吾家主公在此,尔等来此何意?”
“吾家大王请白马将军过去一叙!”
公孙瓒闻言问道:“蹋顿亲自来了?不知他要与我商议何事?上次老子射他那一箭,伤好了么?”
那队乌桓骑兵顿时色变,为首一人怒声说道:“公孙瓒!莫要不识好歹!今日你若乖乖听话,说不定吾家大王还能饶你一条活路!”
“哈哈哈哈!”
公孙瓒仰头一阵大笑,然后冷声说道:“那麻烦你到地下去给蹋顿拖个梦,就说吾公孙瓒谢谢他的好意了!”
说完,公孙瓒一把抄起挂在马上的宝雕弓,然后朝着那乌桓士兵面门上便是一箭!
嗖!
噗呲!
这一箭正中那乌桓骑兵眉心!箭支从其脑袋中穿透了大半,带起一蓬红白之物,随即这乌桓骑兵无力的从马上倒了下来。
顿时那别的乌桓骑兵一阵紧张,其中一人指着公孙瓒骂道: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公孙瓒,你身为汉将,脸面都不要了么?!”
“哼!”
公孙瓒一声冷哼,喝道:
“就你们乌桓也想妄自称国与吾大汉平起平坐?不自量力!”
“杀!”
公孙瓒一声令下,顿时所有的幽州骑兵向前冲杀而去,那一队乌桓骑兵急忙转身而逃,在他们身后两百步之外的乌桓王蹋顿听到这骤然而起的喊杀声,手里弯刀凌空一劈,喝道:
“杀!”
顿时,数万已经将这幽州骑兵合围的乌桓骑兵一同向着公孙瓒合围杀了过去!
已经经过白天连番恶战的幽州骑兵强打着精神和乌桓人杀在了一起,两军刚一交锋,幽州骑兵甚至还是一如既往地压制住了乌桓人进攻的势头,甚至连番杀退了乌桓人数次进攻!
公孙瓒更是带领白马义从一度冲到了乌桓王蹋顿身前五十步之处,但是当战斗持续进行,很快幽州骑兵那强撑着的一口气便散去,疲惫之感再度上涌。
打着打着,对面的乌桓骑兵忽然发现眼前的汉军没有以前那么可怕了,他们的动作渐渐变得迟缓,口中的怒吼渐渐变得无力,就连他们身下的战马,也逐渐的停在了原地。
于是,乌桓骑兵仗着人数优势逐渐将战场的局势翻转了过来,之后这一场厮杀足足持续到天亮。
公孙瓒和最后一群幽州士兵聚在一处高坡上,高坡之下尽是残尸断臂的战场,他们所有人的战马都没了。
三千白马义从战到最后只剩下数十人,五千幽州骑兵也死伤殆尽,此时公孙瓒扭头看了看身后,人数不过百余人。
高坡之下,乌桓王蹋顿看着战场上数不尽的乌桓人尸体,他的心在滴血,他没想到即便是这样一支汉军的疲惫之师,面对自己这边数倍于他们的乌桓骑兵,还是硬生生让自己扔下了超过两万具的乌桓人尸体。
高坡下,数万乌桓人将公孙瓒等人围得死死的,乌桓王蹋顿眼中尽是血丝,他向着高坡上的公孙瓒吼道:
“公孙瓒!来日吾攻破了幽州,定要让汉人为吾族勇士加倍偿命!”
高坡上,公孙瓒听着那蹋顿的叫嚣,有些虚弱地向着身后问道:“谁还有箭?”
“主公,我这里还有!”
一个白马义从从身后的箭囊中抽出了最后三支箭递给公孙瓒,公孙瓒利用身边一个士兵的身体挡住自己手里的弓,然后心中默默算着与蹋顿的距离,最后忽然一个闪身,弯弓搭箭向着那蹋顿射了出去!
然而对面的蹋顿眼疾手快,一刀劈开了公孙瓒射来的箭支!
不待蹋顿高兴,那之后公孙瓒的第二支箭又飞来了,公孙瓒这一箭显然比之前那第一支箭更快,这一次蹋顿来不及挥刀,只能一个歪头,躲过了这一箭。
“噗呲!”
“啊!”
一声惨叫传来,这被蹋顿躲过的一箭射进了蹋顿身后一个乌桓士兵的面门,那乌桓士兵惨叫着从马上跌落,然而蹋顿来不及关注这些,因为他又听到了面前的破空声!
公孙瓒这第三箭比之前的两箭更快,这一次蹋顿甚至什么动作都来不及作了!
嗖!
呯!
这一支箭稳稳的射中蹋顿的前胸,蹋顿只感觉剧烈地疼痛瞬间从胸前袭来,然而,过了片刻,就在蹋顿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公孙瓒这一箭因为力度不够,跟本没能射穿自己胸前的皮甲。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公孙瓒,白马将军!你已经连射箭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乌桓的勇士们!这个曾经残害我族无数勇士的汉人终于要为他以前的行径付出代价了!”
“杀啊!”
旭日东升,那个总经纵横在这片土地上的白马将军,永远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