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公孙瓒的礼物
一阵寒暄之后,赵云命人将公孙瓒送给华雄的礼物搬了过来。
赵云向华雄说道:“大将军,公孙大人备了一些礼物,命赵云送与大将军,还请大将军笑纳。”
华雄一皱眉,向赵云问道:“子龙,公孙伯圭可是有什么事要求于吾?不然怎么会如此好心?先是心甘情愿将你送到吾麾下,还顺带送礼?”
赵云脸上有些难为情,毕竟让他来做这种与人说情的事是在是为难他了,赵云硬着头皮向华雄说道:“不瞒大将军,公孙大人希望大将军能向袁绍施加一点压力。”
华雄心下了然,不过他向赵云诡异的一笑,却是说道:
“子龙,若是别的事,吾自然可以答应你,但唯独向袁绍施压这事,有些难办啊......”
赵云有些不理解,此时华雄在并州屯兵十数万,又有吕布、李元霸这等猛将,对袁绍施加一些压力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这事怎会难办?
莫非这大将军是想看公孙大人与那袁绍两虎相争?想到这,赵云心中不禁对华雄失望了几分。
上首的华雄看着赵云眼中的失落之情,开口问道:“怎么?子龙,若是吾不愿帮那公孙伯圭,子龙可是会心中另有打算?”
赵云一听,急忙向华雄说道:“大将军放心,云不是那反复之人。”
“哈哈哈哈!子龙莫慌,吾只是与你说笑而已,子龙,吾实话告诉你,此次吾大军开至并州,所图并不只是这一州之地,那冀州,吾也是要收入囊中的!”
“吾是要灭了那袁绍的,子龙刚刚所言只是然吾想那袁绍施加压力,这岂不是令吾难办啊?”
渤海属于冀州,华雄既然说要将冀州收入囊中,那渤海自然也不会放过,不过赵云听到华雄这一番豪言,在庆幸幽州压力能缓解的同时,也不由得担心起华雄拿下冀州之后会不会将矛头指向幽州。
不过这时华雄却不待赵云多想,他拉起赵云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走,虽吾去看看公孙伯圭都送了什么宝贝与吾!”
见华雄走了过来,之前跟着赵云过来的那两个车夫将车上一口特制的大木箱子搬了下来,然后两人打开箱子,顿时众人只感觉一阵璀璨的光芒夺目而出!
公孙瓒有求于华雄,所送之礼自然不是一般的金银之物,一口硕大的木箱装满了东海盛产的上等玉石,其中还有十二尊红似飞霞的玛瑙做成的酒杯,二十四支剔透无瑕的白玉雕刻而成的玉坠,华雄大眼一看,笑着向众人说道:
“想不到,这公孙伯圭还真是舍得下本钱啊!”
“既如此,收人钱财吾等也不能让人失望。”华雄说着问向众人:“告诉吾,拿下那邺城的韩馥和渤海的袁绍,你们需要多少时日?!”
一向不嫌事大的李元霸最先抢着开口,他扯着大嗓子吼道:“主公,一个晚上!给吾一个晚上的时间,吾去把那两个狗贼的人头给主公提来!”
众人随即一阵轻笑,华雄完全无视了李元霸的豪言壮语,他向众人说道:“哲别、文龙、曹宁、公明你们向温侯和子龙说说看,多久可以拿下这冀州?”
陆文龙向前一步说道:“启禀主公,无论是韩馥还是袁绍,不出十日,吾皆可将这二人献于主公!”
曹宁一如既往的话少,这曹宁平日里与陆文龙就是好友,当下心中也存了一较高下的意思,他向华雄说道:“启禀主公,若是末将,只需要七日!”
华雄笑笑不说话,随即看向了哲别和徐晃,这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先是哲别开口说道:“主公,若是吾,拿下韩馥需要十日,拿下那袁绍则要一个月。”
之后徐晃说道:“启禀主公,吾拿下韩馥只需要五日,但是那袁绍......”
华雄问道:“那袁绍如何?”
徐晃有些脸红,兀自说道:“若是要拿下那袁绍,晃不才,需要其他将军配合。”
听着徐晃这么说,哲别眉头紧皱,他素知徐晃只能,当下哲别开口向徐晃问道:“拿下那袁绍,有如此之难?”
徐晃苦笑道:“袁氏四世三公其门生故吏遍布天下,那袁本初帐下更是文臣武将多如牛毛,若是仅凭吾一人,怕是只有防守之力,而无进取之能啊。”
徐晃说完,哲别向华雄说道:“启禀主公,若是真如徐晃将军所言,那只怕吾一人也无法拿下那袁绍。”
华雄面含笑意看着几人的依次发言,果然,不同于曹宁和陆文龙两人的一腔武勇,哲别和徐晃每个都是能独当一方的帅才。
当下华雄便说道:“好!既然如此,此次吾等在晋阳休整五日,五日后大军分作两部,哲别你统领北部军取渤海,徐晃你统领南部军取邺城。”
“具体没部军下辖部署吾之后会再做划分,你二人可先行准备。”
哲别和徐晃同时向华雄一拱手,道:“诺!”
随后华雄正要转身离开,但是他转过头的一瞬间忽然从那公孙瓒送礼的木箱之中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东西。
那是一个奇异的黑色剑柄。
华雄见那剑柄似乎有些熟悉,他正想着自己是在哪里见过,此时华雄正向前走着,不过下一刻,华雄顿时停下脚步整个人打了个激灵!
华雄飞快地转过身,再度来到那木箱旁,他伸手一把抓住了那黑色的剑柄,随后将其抽出。
哗啦——
一阵玉石掉落的声音,那玛瑙做成的酒杯掉在地上都没能引起华雄的注意,此时华雄将那黑色的长剑完全握在手中,此时华雄看向这黑色长剑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兴奋。
“哈哈哈哈!”
“好!”
“好啊!”
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黑色的长剑到底有什么魔力,但是唯独那华雄像着了魔一样盯着那长剑细细观察。
说是黑色的长剑,其实这长剑的造型更像是一柄刀,剑刃略有弧度,只不过剑身极窄,因此更像是一柄剑,这在场的众人不知道这兵器为何物,但是华雄可知道。
这东西,是一柄太刀。
第一百一十九章 瀛洲来客
太刀,又名倭刀,此时这个时代根本不可能有太刀出现,但是现在一柄太刀实打实的出现在了华雄的面前。
这意味着什么?
想想那铁浮图身上的盔甲,怯薛军手里的弯刀,华雄瞬间就明白了,在那东面大海的之中的瀛洲,只怕是有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天选之人”。
当下华雄越看越兴奋,他拿起那太刀不断在手里上下挥舞,前世这片大地上的腥风血雨,这一世华雄绝不会允许再出现!
此时华雄的这种感觉非常奇怪,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一见那瀛洲的“天选之人”,不知他又是来自哪个年代?
而就在华雄把玩着手里那把太刀的同时,在扬州东面的大海上,一搜从东面驶来的大船进入了扬州的海域。
船上插着一面绿底的大旗,旗上绣着十二朵正在风中飘飞的樱花。
此时在船上的主仓之内,来自瀛洲的乐师们正在专心吹奏一首瀛洲民乐,而主仓中央,一个美丽、妖艳到极致的女子正双手持剑,赤脚随着那民乐的旋律而不断舞动自己柔软的身姿。
乐曲动人,女子的剑舞也异常柔美,但是此时跪坐在一边的男人们,尽都是低着头,没有一个敢抬头看着女子夺目的舞姿。
有侍女不时的为那起舞的女子撒上一捧樱花,那女子的舞姿在樱花中绽放,手中剑若花之舞,但人之美却远胜花之娇。
唰!
正妖娆起舞的女子忽然将手中长剑向前猛地劈出,一朵正在空中打着旋的樱花被猛然落下的长剑劈为两半,缓缓落在地上。
随着女子这一剑劈出,船舱内的乐师们也停下了乐曲的演奏。
一个宦官模样的瀛洲小吏站在这女子身后,用瀛洲话向女子说道:“君主大人,我们已经接近汉国疆界,大概在一日之后便能上岸。”
原来这女子便是瀛洲此时的女王。
这小吏一说话,那在女子两边跪着的男人们有几个不禁稍微抬了抬头,他们好奇地看向这小吏,原本瀛洲并没有“内侍”这种官职,但是自从这位女王君主登位之后,便突发奇想设立了这么一个官职。
而说来也奇怪,要担任这种官职的男子都要经受一众酷刑,那是要割取男子身上重要部位的,这女王陛下一向英明神武,在瀛洲更是深得民心,唯独此举让瀛洲上下官员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瀛洲内侍说完话后,这位瀛洲的女王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低头看着手上的两柄长剑,这并不是瀛洲的太刀,而是汉朝之中最为寻常的普通长剑。
良久,这女王向那跪坐在自己身边第一排的一个青年男子问道:“德川大人,出发前吩咐你的事情,如何了?”
那被女王问道的青年男子微微抬了抬上半身,眼睛依旧看着船舱的地板,说道:
“君主大人请放心,一切已经安排就绪。此时汉国已经处于内乱,他们的皇帝正被一个将军控制在手中,我们此番登录的地点位于汉国的扬州境内,此时扬州并无战事,请君主安心。”
听着这位德川大人的讲话,那跪在后排的人们顿时将头放的更低了,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会让人给注意到。
谁也不知道这位德川大人的来历,只知道他是女王的得力臂助,手下统领着一支为数万人的忍者军队,负责为女王打探消息、监察瀛洲一切事物。
“嗯。”
那女王点了点头,随即又看了看手里的两把长剑,然后向那德川大人问道:“你确定,此时汉国人还在使用这种材质的兵器?”
德川大人斩钉截铁地说道:“属下确定,汉国扬州、青州、幽州吾都曾派人去打探,尤其是在幽州,属下的人还和幽州的水师在海上打了一仗,汉国的士兵用的都是这种材质的兵器。”
德川这话一说完,那对面的一个青年男子就忍不住讥讽道:“德川大人这话就不需要再提了吧?现在谁不知道,德川大人最为信赖的忍者其中一个百人队被汉国同样不过百十人的水军给打了个全军覆没?”
德川闻言抬头看向那人,冷声说道:“忍者本就不善于正面对滴,若是武田大人觉得吾练兵不利,那吾就期待着武田大人手下浪人的表现。”
那武田刚要反唇相讥,却是被站在中间的女王怒声打断:“闭嘴!”
见女王有些发怒,对面的武田和这边的德川两人各自赶紧再度低下头,女王将手里的长剑交予身后的内饰,然后走到自己的位子上拿起一面汗巾擦着额头上的汗,说道:
“德川,此次前来汉国,你去找那人洽谈,吾要偷偷在汉国转上一转。”
德川应声道:“是,君主大人。”
说完,这女王起身来到船舱外,隔着没有边际的大海看向西边大汉的方向,嘴中呢喃说道:“这个伟大的国度,不知今生你又是什么面貌?”
并州,晋阳。
太守府内,华雄将那太刀高高举过头顶,向身后众人说道:“诸位,这刀,来自大汉东面的一个岛屿之上,现在吾大汉内忧不断,若有一日吾平定四海,嘿嘿......”
这时那吕布开口说道:“吾曾听闻那东面的大海之上有仙岛,莫非大将军这刀便是从那仙岛之上所得?”
华雄瞥了吕布一眼,打趣道:“温侯,若是吾打算将那仙岛纳入大汉版图,不知温侯可敢向那仙岛上的战士挥出自己手中的兵刃?”
“哈哈哈!”
吕布先是轻蔑的一笑,然后傲然说道:“莫说是劳什子子虚乌有的东西,即便是真的神仙下凡,吾吕布也敢将其一戟刺死!”
“哈哈哈哈!”
吕布这话惹得众人一阵哄笑,赵云向华雄问道:“大将军是真的想要渡海东征,将那岛屿纳入吾大汉的版图?”
华雄点头道:“自然是真!”
赵云当即说道:“之前大将军已经令吾义兄为大汉向北拓土,日后渡海东征,吾赵云愿为大将军先锋!”
第一章 吾冀州剑刃之锋
冀州,邺城韩馥的议事厅中,韩馥坐于上首,此时议事厅中乌压压坐满了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异常压抑。
韩馥看着眼前桌案上放着的战报,愁眉紧锁。
片刻后,有侍从上前来报:
“启禀州牧大人,张郃将军回来了。”
韩馥头也不抬,说道:“让他过来。”
“诺。”
嗡——
在冀州的一帮文武官员之中顿时产生了一阵低声的议论,此时所有人都知道华雄大军已经兵临并州,张郃应该在守卫壶关,防止并州的华雄趁势西进。
但眼下张郃却回到了邺城,一时众人都摸不透韩馥的意思。
冀州文官行列之中,为首的田丰和沮授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素来刚正敢言的田丰上前问道:
“主公,为何将张郃将军召回邺城?”
韩馥依旧头也不抬,沮授悄悄拉了拉田丰的衣袖,这田丰才无奈退了回来。
少顷,张郃迈着雄健的步子来到大殿中央,向上首的韩馥见过礼后,张郃明显压不住心中的质疑,向韩馥问道:
“主公,为何要将壶关这险要之地交予外人?”
一直盯着那桌案上的信函没有开口的韩馥这才稍稍抬头,向张郃问道:
“什么外人?玄德公乃汉室宗亲,手下又有关张二人勇猛善战,将壶关交予他,吾放心。”
韩馥说完,田丰马上出言相劝道:“主公,壶关乃吾冀州咽喉,之前一直在张扬手里,现在好不容易落在吾冀州手中,又怎可轻易与人?”
“何况那刘备素有大志,若是其生了野心,只怕吾冀州祸患将至。”
田丰向来直言敢谏,说话也是心直口快,从来不会顾忌什么,因此这话从田丰口里说出来,即便是有些道理,但也不会怎么好听。
比如说当下,哪有作臣子的会在主公面前说出自己州郡“祸患将至”这种话?
当下沮授害怕韩馥因为田丰说话难听而同样出列向韩馥劝道:
“主公,元皓之言虽然有些言重,但其所说未必不是毫无道理啊,将壶关交予刘备,还望主公三思。”
“什么言重?”
田丰一听沮授所言,顿时向沮授质疑道:“公与,你看不出刘备那人的野心么?怎会说吾言重?”
沮授疯狂地向田丰打着眼色,但是田丰丝毫不为所动,他依旧执意向韩馥谏言道:
“主公,吾建议即刻派人过去换下那刘备,壶关之责重在防守,只需要遣一谨慎之将即刻,不需要刘备手下关张那种骁勇之辈。”
田丰说完,众人向韩馥看去,只见此时韩馥正双手扶着额头,双眼紧闭,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心中的情绪。
渐渐地,众人都明白了,韩馥桌案上那一封信函上一定写着什么极为重要的事。
“啪!”
哗啦——
忽然,韩馥猛地一拍桌案,然后他站起身将身前的桌案掀翻在地,桌案上的竹简、信函、以及一应书写之物洒落一地。
韩馥伸出手指着下边一众冀州的文武骂道:
“当初你们让吾与那曹操、公孙瓒联合对付河东的徐晃,现在可倒好?华雄派驻在河东的徐晃没除掉,华雄自己领着二十万人杀过河来了!”
“那并州的张扬连个屁都没放,就拱手让出了整个并州!”
“呵呵,那公孙瓒平日里自诩什么白马将军,但是一遇到华雄立马就软了,软了!”
“还有那袁绍小儿,欺吾太甚、太甚!”
韩馥生性暗弱,平日里以谦谦君子自诩,少有大发脾气的举动,此时冀州一干文武见韩馥居然当中掀翻桌案坡口大骂,顿时一个个心里都绷紧了弦。
那此时正站在大殿中央的张郃也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刚刚所言冲撞了韩馥,因此一时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而沮授和田丰则从韩馥的话里听出来了一些别的东西,韩馥所言前几句并不是什么秘密,众人皆已知晓,唯独那最后一句,袁绍干了什么?
当下沮授小心翼翼地向韩馥问道:“主公,不知那袁本初,做了何事?”
韩馥大口喘着粗气,片刻后,他平复了一下心绪,然后走到被自己掀翻的桌案之前,捡起那地上的一封信函,向着大殿上众人扔了过去,说道:
“自己看!”
那信函被扔到距离张郃最近的地方,张郃最先捡起看了,信函上之字不过三五行,张郃大眼一扫,原本心平气和的张郃看完那信函之后顿时双目血丝遍布!
砰!
张郃一下跪倒在地,向韩馥怒声说道:“主辱臣死!那袁本初竟然如此欺辱主公,只要主公一声令下,吾张儁乂愿领冀州甲兵为主公擒来此人!”
韩馥背着双手立在原地,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那冀州文武之中又走出一人,乃是别架闵纯,闵纯从张郃手中拿过那信函,看过之后一如张郃的样子,向韩馥谏言道:
“主公,袁绍此举是在是欺人太甚,他那渤海原本就属于主公治下,但袁绍却丝毫不尊主公之令,之前主公敬他袁氏四世三公的名声,但此时看来,这白眼狼是喂不饱的啊。”
当下闵纯将那信函与众人一一穿越,这冀州的一干文武个个义愤填膺,但唯独之前刚毅耿直的田丰和素有计谋的沮授沉默了下来。
良久,韩馥问向田丰:“汝为何不言?”
田丰一如既往的耿直:“主公虽然掌控整个冀州,那袁绍不过区区渤海一郡之地,但在吾看来,同那袁绍开战,吾等想胜似乎有些不切实际。”
韩馥忽然双眼露出精光,他阴冷地说道:“哦?那依照你的意思,吾当如何?”
田丰说道:“修书与那袁绍交好,同时大力发展军力,主公治下之疆土、黎民胜那袁绍何止十倍?数载之后,那袁绍定然不是主公的对手。”
听田丰说完,韩馥又看向了沮授,说道:“公与,你可有话要说与吾?”
沮授看着那书信上袁绍写的“愿代公治理河间、安平二郡”几个字,双拳紧握,沮授虽然素有谋略,但其内心的刚勇之气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个武将,当下沮授向韩馥说道:
“主公,这袁本初欺吾冀州刀剑不利,那不如就适时的让他看一下,吾冀州剑刃之锋!”
第二章 吾本袁氏属吏
沮授这话一出,最为惊讶的莫过于他身边的田丰,田丰与沮授私交甚笃,可以说田丰是熟知沮授为人的,按照沮授的性子,绝不应该说出这种话。
当下田丰惊疑地看向沮授,却发现此时沮授正一脸坚定的看着韩馥,田丰愈发觉得刚刚沮授那番话绝对不止表面上那番意思。
韩馥听了沮授所言,再度陷入了沉默。
良久,又有侍从上殿来报:“启禀主公,有颍川人荀谌前来求见主公。”
众人闻言皆没什么动作,唯独沮授此时出列向着韩馥强烈建议道:“主公!此时这人前来定是为那袁本初充当说客,主公不需理之,派人乱棍打出便是!”
沮授这话一出,不只是田丰觉得沮授有些不正常,就连那别的冀州一干文武都觉得沮授今日有些反常了,韩馥平日里以君子自诩,怎么可能对这种登门求见的人将其乱棍打出?
何况这来的人还是荀谌,颍川荀氏族中之人。
随即便有一文人出列向韩馥说道:“主公,既有客人来访当以礼待之,公与所谏甚是无礼,主公万万不可如此。”
沮授看向这人,乃是冀州辛评,当下沮授指着辛评大骂:“辛仲治!你可是暗中与那袁绍有所勾结!”
嗡——
沮授这话说出之后,所有人都感觉沮授今天更加反常了。
按照沮授往日里那文和的性子,怎么可能当面骂自己的同僚暗中通敌?当下辛评向着沮授反问道:
“哦?不知公与公可是有什么证据?”
沮授有证据么?沮授当然没有证据,此时沮授只能转移话题向韩馥说道:“主公,那袁绍如此欺辱主公,那荀谌此来必有所图!”
“主公若是见了此人,必为其所算计!”
沮授的话说完,冀州一干文武之中又站出一人,向韩馥说道:
“主公,吾看近日公与公似乎是身体有些不适,适才先说吾兄通敌,现在又暗中讽刺主公愚钝,依吾之见,不如先请医师来为公与公看看病吧。”
沮授看向这人,原来是辛评之弟辛毗。
沮授向辛毗厉声质问:“吾何时曾讽刺主公愚钝?”
辛毗先是一声冷笑,然后说道:“你说主公若是见了那人,必为起所算计,那吾问你,吾冀州一干文武岂会眼睁睁看着主公遭人算计?主公又岂是那对错不分之人?”
说到这,辛毗转过头来看向沮授,饶有深意地问道:“公与公,主公在你心中,不会真的是那种不分是非、不晓黑白的昏聩之人吧?”
“你!”
一时间,沮授倒是被这辛毗说得哑口无言,论嘴皮子上的功夫,此时沮授一个人确实不是对面的两兄弟的对手,当下沮授转头看向田丰,示意田丰帮自己一下。
而这田丰看到沮授向自己求助的目光恍若未见,他也觉得今日沮授对韩馥的建议有些无礼,当下田丰向沮授说道:
“公与,吾亦觉得,你今日所提有些反常,可真的是身体有些不适?”
听着平日里自己最坚定的盟友此时也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沮授无奈闭上了眼。
片刻之后,韩馥见沮授不再说话,而他自己也觉得刚刚沮授的提议实在是太过无礼,当下便向那是从吩咐道:
“让那荀谌上殿来吧。”
“诺。”
侍从离开后,沮授眼中顿时失去了往日的身材,他意兴阑珊的向韩馥说道:“主公,吾今日身体是有些不舒服,还请主公允许吾先行告退。”
“准。”
沮授转过身,他失魂落魄的向着殿外走出,到了殿门处似乎都没看见脚下的台阶,砰的一脚踩空然后摔倒在地,恰巧此时那荀谌跟着是从已经到了殿前,当下荀谌见沮授坐在地上,上前笑问道:
“阁下为何席地而坐?”
“哼哼......”
沮授闻言抬头看向荀谌,他无力的干笑两声,然后从地上起身,双手托着宽大的衣袖将自己身上的灰土打净,然后昂首挺胸从荀谌身边而过,沮授一边走一边大唱:
“小儿今日你莫得意,出了南门雨风急!”
殿内,荀谌走到大殿中央,向韩馥见礼,完毕后韩馥向荀谌问道:
“汝今日为何而来?”
荀谌笑道:“吾今日为救州牧大人而来。”
轰——
荀谌这短短一句话一出,田丰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他再看那韩馥脸上似乎有一些如释重负的表情,顿时明白刚刚为何沮授死活都不愿意让韩馥见荀谌了!
当下田丰不待韩馥说话,他大步出列,向那荀谌骂道:“贼子安敢妄言?!吾家主公无灾无难,无需你来救!”
荀谌看了一眼田丰,随后自己一话不说,转头微笑着看向韩馥。
韩馥今日已经被田丰连连冲撞了数次,当下心中对田丰愈加不满,韩馥向田丰说道:“元皓,你无礼了。”
田丰急忙向韩馥辩解道:“主公!此人欲图吾冀州,当以乱棍驱之!”
“放肆!”
韩馥顿时火了,他向那田丰骂道:“田元皓!吾看你今日是和那沮公与一样糊涂了!再有胡眼,本州牧先将你乱棍打出!”
一如刚刚沮授失魂落魄的样子,此时田丰也无奈低下了头,他轻声叹道:
“公与,吾错了啊。”
大殿上,荀谌向韩馥说道:
“韩冀州,那华雄前番在并州已经大获全胜,此时他麾下步卒正携大胜之威向冀州逼来,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吾主袁绍感觉你此时的境地相当危险。”
冀州的一干文武又起了一阵纷乱,韩馥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向荀谌问道:“那依袁本初之意,吾当如何?”
荀谌得意的一笑,说道:“韩冀州不如自己估量一下,韩冀州比袁本初,宽厚仁爱、出奇制胜、门阀身世可有长处?”
韩馥脸上微微有些发烫,没有言语。
荀谌接着说道:“韩冀州不必觉得惭愧,要知道,这天下也没多少人能胜过那袁本初,既然韩冀州觉得自己不如袁本初,何不将这冀州献与袁本初?”
荀谌话说到这,已经有数个冀州的文武要站出来向他呵斥,但均被韩馥抬手当下。
荀谌继续说道:
“这样,袁本初必会对韩冀州感恩戴德,韩冀州也能赢得一个让贤的名声,而袁本初也会保韩冀州地位稳如泰山,同时有袁本初替韩冀州来面对那华雄的虎狼之师,韩冀州再也不必为此辛劳,岂不美哉?”
荀谌话说完,冀州一干文武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一个个想着韩馥会怎么将这个狂妄之人驱赶出去,但是让所有都没想到,片刻之后,那韩馥说出了如下一句话:
“吾本就是袁氏属吏,估量自己德行而谦让,理当如此。”
轰——
整个冀州的文武群臣沸腾了,此时一向刚烈的田丰却心凉如水,闭口一眼不发。
大约半个时辰后,荀谌得意的从韩馥大殿中走出,他脸上笑意正浓,自己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便为袁绍争来了整个冀州,此番功业何人可及?
想着,荀谌脚下步伐愈发轻快了起来,
忽然,有一道奇特的物件忽然飞出,朝着荀谌便飞了过去,当荀谌看清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只见那东西已经架在自己脖子上,这时荀谌才发现这是一个铁质的类似灯笼一样的东西。
当下荀谌只感觉自己脖子上一凉,随后那物件便卡紧了自己的脖子,随后一阵冰凉的触感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袭来,下一刻,在那荀谌身后随从惊恐的目光中,荀谌的脑袋便被那铁质的灯笼物件“刺啦”一声给带走了。
第三章 交出凶手
邺城大殿之内,韩馥刚刚松了一口气,此时他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一阵轻松,等袁绍到了冀州,所有麻烦事就由他去操心好了。
想着,韩馥又看到了袁绍的那一封书信,对嘛,你既然有野心,那就将整个冀州全都拿走,你单单向吾要两个郡是什么意思?
按照韩馥的脑回路,将冀州牧的位子让给袁绍,最少自己能得一个让贤的美名,而若是今日他袁绍要一个郡,韩馥给了,明日再要两个郡,韩馥又给了,那天下人还不都以为韩馥软弱无能、甚是好欺负?
这下好了,自己名声有了,地位想必那袁绍得了冀州也不会太过于亏待自己,而所有的烦心事什么华雄、什么公孙瓒都让那袁绍处理去吧!
韩馥转身看了看自己所处的这大殿,恍惚又想起那日自己刚刚入住冀州的时候,忽然,一道急促的声音向韩馥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主公!主公不好了!”
一个侍从慌乱地从殿外跑了进来,韩馥转过身看到这侍从慌张的模样顿时有些不满,好歹自己是堂堂一州之牧,这大殿之上怎么能如此不守规矩?
当下韩馥向那随从斥责道:“大殿之上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那侍从被韩馥一顿呵斥,顿时收身站定,然后一步一步走入殿中,他那不断颤抖的胳膊却是向左右人表明,这都是他强装出来的镇定。
韩馥向那侍从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侍从战战巍巍向韩馥说道:“主公,刚刚那位从冀州过来的先生,在府门前被人取走了脑袋。”
“什么?”
韩馥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他一皱眉问道:“什么叫被人取走了脑袋?这什么意思?”
韩馥刚刚问完,马上脑子里响起一道霹雳之音。
“什么?!”
“你是说那荀谌被人杀了?!”
侍从慌张的点点头,说道:“是的。”
噗通!
韩馥一个趔趄差点瘫坐在地上,顿时面色惨白、汗如雨下。
同一时间,在邺城的一处角落里。
刘备虽然官为清河郡丞,但是自从刘备到了冀州,韩馥就为刘备在邺城之中准备一套不小的宅院。
眼下韩馥让刘备出发戍守壶关,原本一行人应该已经奔赴壶关,但是恰巧前些日子赵高身体有些不适,因此刘备和关羽经先领着人马前去接替了张郃,让赵高先在邺城养病,并留下了张飞照应他。
原本刘备是想将养由基带走的,但是那养由基就是死守在赵高面前无论刘备和赵高如何劝说,那养由基就是不离开,结果刘备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先和关于去了壶关。
此时在刘备的这套府宅的一间偏房内,赵高正把玩着手里荀谌的人头,面目之上阴沉不定。
不知不觉间,那荀谌的人头已经将赵高弄得满手都是血,在赵高身旁站着两个血滴子,荀谌的人头正是这两人取来的。
在血滴子对面,还站着一个锦衣卫,荀谌来到冀州,他前脚进入冀州地界,后脚就有锦衣卫将这消息传递给了赵高。
在华雄没到冀州之前,华雄在冀州所有的势力统一归赵高调度,锦衣卫负责打探情报,血滴子进行暗杀,荀谌的死可以说是锦衣卫和血滴子一次完美的配合。
赵高向那两个血滴子问道:“吾吩咐你们来时提着人头到吾这里,动静要大一些,可曾做到?”
一个血滴子向赵高一拱手,说道:“先生请放心,此时那刘备肯定已经得知吾等二人提着一个人头来到先生这里,恐怕此时刘备已经让人往先生这边过来了。”
“好。”
“你们做的不错,先下去吧。”
那两个血滴子和一个锦衣卫三人闻言便离开,待这些人走后,赵高盯着手上血淋淋的人头戏谑地说道:
“哼哼,韩馥想把冀州送给袁绍?问过咱家没有啊?”
“这冀州,可是咱家送给主公的礼物啊。”
随后赵高将荀谌的人头装在一个木盒子之中,他先将手上的鲜血抹得浑身都是,然后面部表情一阵扭曲,之后刚刚那个阴冷狠毒的赵高忽然之间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此时的赵高完全像一个忽然之间发现自己做了错事然后浑然不知所措的无能之人,他慌里慌张地抱着那木盒向着门外跑去。
赵高刚刚跑出没多远,他便看到前方涌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提着蛇矛的张飞,赵高远远地看着张飞便哭喊道:
“翼德!翼德救我啊!”
张飞看到赵高还活着,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张飞跑到赵高身前关切地问道:“文高先生,吾听说有贼人到你这,让吾速来护你,你可无恙?”
文高是赵高向刘备等人自称的化名,当下赵高委屈地向张飞说道:“翼德,吾是无恙,可是、可是这......”
说着,赵高将手上的木盒抬到了张飞跟前,张飞疑惑道:“这是何物?”
赵高哭道:“吾也不知,今天那贼人将这扔到吾身上便离开了,翼德将军,这贼人是何意啊?”
张飞打开那盒子见是一个人头,但是那人张飞并不认识,张飞皱着眉头说道:“这倒是奇怪,这贼人是为何?”
就在赵高和张飞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这贼人到底是何意的时候,忽然从府门外急匆匆的跑来一个步卒,这步卒到了张飞跟前焦急地说道:
“禀报三将军!外边忽然来了大队的冀州士兵,说要三将军将交出杀人凶手!”
张飞那双大眼瞬间瞪得如铜铃一般:“杀人凶手?什么杀人凶手?!吾这里会有什么杀人凶手?!”
那士卒说道:“不知道啊三将军,那领兵的耿将军一口咬定凶手就在这里,还说一炷香之内,如果我们不交出凶手,他就要领着人进来搜!”
“放肆!”
张飞一声大喝,嘴中骂道:“这是吾大哥的府邸,岂容他人来撒野?!”
“去!把那府门打开,吾倒要看看这耿将军如何威风!”
说完,张飞提着手里的丈八蛇矛就朝着府门而去,在他身后,赵高抱着那装着荀谌人头的木盒快步跟了上去。
第四章 翼德救我!
张飞领着众人来到府门前,此时这府门之外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冀州军卒,为首的一个将军扶着腰上的佩剑站在府门之前,看到张飞来了,那将军上前向张飞说道:
“张将军,吾乃冀州长史耿武,今日奉主公之命,前来追那杀害主公客人的凶手,有人看到那凶手进了玄德公的府宅,还请张将军将那贼人交予吾,好让吾回去交差。”
这耿武知道刘备也是韩馥的座上宾,因此说话之间也比较客气,而张飞见耿武言语之间并无失礼之举,想起刚刚却是有人来到府上在赵高那里扔下一个人头,当下张飞也收起自己的蛇矛,向那将军说道:
“你且稍待,若那贼人真的在吾大哥府上,吾自会将其交予你。”
说完,张飞向身后的亲兵一挥手,命令道:“你们!去,把府上里里外外好好搜查一番,若是发现有可疑之人,马上押到此处来!”
“诺!”
那张飞身后的亲兵领命离开,而张飞自己则是大马金刀的站在这府门之处,一人同那门外无数的冀州军卒对峙起来,意思很明显,休想往前一步。
见到张飞这番举动,耿武身后的军卒顿时有些不乐意了,一个偏将向耿武低声说道:“耿将军,这豹头环眼的黑贼好生霸道!”
耿武低声回道:“此处毕竟是主公送给玄德公的,人家是主人,此番行径并无不妥,你等不要多生事端。”
那偏将低声应道:“诺。”
张飞瞧见这些冀州军将嘀嘀咕咕自己权当没看见,毕竟这冀州还是人家的地盘,这张飞平日里虽然大大咧咧,但也并不是那种完全无脑之人。
不久,在张飞身后,赵高出现了。
此时赵高正抱着那装有荀谌人头的木盒,他一看外边这么多人,马上就要转身离开,但是那外边的冀州军将可是看得清楚,此时赵高手里抱着的那木盒正不断向下滴着血!
耿武急忙上前要抓住赵高,而张飞见着这些人居然要向府门里硬闯,顿时手里丈八蛇矛猛地向地上一磕,“呯!”
一阵砖石碎裂的声音传来,只见那张飞的丈八蛇矛竟然将地上磕出了一个洞,张飞向这些冀州军将吼道:
“今日谁要闯此门,先问问俺张翼德手里蛇矛答不答应!”
那领头的耿武见张飞动怒,想起刘备也是韩馥的座上宾,自己顿时缓声向张飞说道:
“翼德将军,吾等自然不会平白无故硬闯玄德公的府邸,但是吾看你身后那人甚是可疑,能否让那人过来一叙?”
张飞转头看向身后,见是赵高,而他手上那木盒还向外滴着血,张飞顿时明白这些人误会了,当即张飞向赵高说道:“文高先生,你且过来将事情与这些人说清楚。”
赵高闻言,他失魂落魄的点点头,然后浑身颤抖地向这些冀州军将走来,赵高似乎是内心极度害怕,当他走到张飞旁边时竟然一个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而赵高这脚下一软不要紧,他顿时身子一歪,手上的木盒一下便飞了出去,随即,在这无数冀州军将的注视下,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轱辘辘滚了出来。
当那人头在地上停下滚动,恰好是脑后面朝上,赵高嘴里急忙说道:“污秽之物冲撞了各位,请各位宽恕!”
说着,赵高就要去拣那人头,而那耿武眼见那地上的人头有些熟悉,他刚刚在韩馥的大殿之上可是见过荀谌的,而且荀谌提议让韩馥将冀州让给袁绍,这荀谌的样子,这耿武可以说是印象极为深刻!
当下耿武马上命令道:“给吾将那人头捡来!”
随即便有冀州军卒拦住赵高,然后将那人头拿到耿武跟前,耿武一看,这可不就是荀谌吗?!
“给吾拿下此人!”
哗啦——
一众冀州军将听命正要上前,忽然张飞那有如雷鸣的嗓音再度响起:
“尔敢!”
而那赵高一见这架势马上跑到张飞身后,嘴中一个劲的喊道:
“翼德救我!”
耿武见了那荀谌的人头,当下哪还顾得了那么多,耿武指着那人头向张飞说道:“翼德将军,此人乃是主公贵客,现在人头在你身后这人身上,他焉能脱得了干系?”
“哼!”
张飞冷哼一声,说道:“人头在谁手上便是谁杀的人么?!那若是吾将你人头取下,交予你身后的军卒之手,那吾是不是可以断定是那军卒害了你性命?!”
耿武被张飞这么一说,心中也有了些怒气,当下耿武向张飞一个字一个字说道:“翼德将军,吾敬玄德公亦是吾家主公座上宾,因此对你敬重有加,还请翼德将军不要太过为难末将。”
张飞提起手里丈八蛇矛,面对门外无数的冀州军卒,他反倒是向前逼近了一步,言语之间尽是不屑之意:
“好,吾不为难你,你们想进吾大哥这府门?那就来试试看好了!”
“环眼贼!吾早受够你了,给吾死来!”
耿武的一个副将见张飞如此嚣张,心中顿时气氛不过,当下舞着刀就朝着张飞冲了过来!
“回来!”
耿武一见,顿时心中暗道不好,他急忙向那副将吼道,但是这电光火石之间的功夫那副将已经冲到了张飞跟前!
张飞看着那副将手里的挎刀朝自己劈来也不闪躲,手里丈八蛇矛一挑,然后大脚一踹,便让那副将从哪来的又回到哪里去了。
耿武见张飞并没有害这副将性命,顿时心中松了口气,若是出了人命,那可就真不好处理了。
耿武马上向身后众人命令道:“所有人都不许轻举妄动!”
耿武说完,转头看向张飞,说:“翼德将军,吾先谢过你留吾这兄弟一命。”
“哼!”
张飞冷哼一声,闭口不言。
耿武略做沉思,向张飞说道:“翼德将军,吾相信你所庇护之人绝不会是谋害主公客人的凶手,但是今日吾等奉命追查至此,明明已经有有了线索又岂能空手而回?”
“这样,翼德将军,你随你身后这位先生同吾等一同到主公面前,将事情原委告知主公,可否?”
这是耿武最后的让步了,若是张飞还不同意,那耿武也只有动手将那赵高抓回去了。
张飞听了耿武的话,稍作思考,然后说道:“你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说完,张飞向身后赵高说道:“文高先生,吾陪你一同去见那韩冀州,你放心,有吾在,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赵高此时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他向着张飞点了点头。
随后,一干人等正要出发,却在这时从那府外的大道上响起一阵清脆的马蹄声,有一人飞马而来,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这人手中长弓拉满,箭已上弦!
下一刻,众人只闻“嗖!”的一声,一根铁钩狼牙箭破空飞出!
“噗呲!”
这一箭正中耿武咽喉!这人,是养由基!
同时养由基口中大声喊道:“谁欲害吾兄长,吾便杀谁!”
第五章 随吾杀将出去!
“祸事了!”
饶是张飞平日里谁都不怕,此时养由基这一箭也让张飞心中暗道不好。
而那中箭的耿武惊愕的捂住自己正不断向外流血的咽喉,随后只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到最后,耿武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将军?!”
“将军!”
耿武的偏将上前一摸他鼻息,哪还有生息?
此时养由基身下马蹄飞快,一溜烟硬是从这冀州军卒的人群中踹出了一条路,冲到了张飞和赵高的身边。
而之前耿武顾及刘备是韩馥座上宾,但此时这些大头兵可不管这些,耿武身边的冀州军卒们眼看着耿武居然被人一箭袭杀,顿时红眼看向那射箭的养由基。
迎着众多人充满仇恨的目光,张飞手里丈八蛇矛横于身前,如同一道坚实的屏障护着身后的赵高。
于张飞而言,此时最好的处理方法便是将养由基和赵高两人交出,但是当日刘备拉着养由基说“此乃吾之四弟”的言论还在耳边,张飞又怎会做那种
况且,就眼前这些冀州军卒的样子,若将这二人交出去那和直接杀了他兄弟俩也没什么两样。
而此时赵高则向着养由基哭喊道:“兄弟啊,我们惹祸了!”
养由基看着外边这么多人丝毫不惧,他手提长弓和张飞并排而立,说道:“兄长勿慌,是弟射杀了那将军,所有罪责弟一人抗下便是。”
“只怕是你一人抗不下啊,罢了罢了,翼德将军,让吾兄弟二人随这些人去吧。”赵高眼泪哗哗,向张飞说道。
“你兄弟二人舍弃了那袁绍来投吾大哥,那吾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护你们周全,岂能临危之时弃你们于不顾?!”
张飞的话并不多,但是话一出口便是斩钉截铁,丝毫不容赵高和养由基质疑。
同时,刚刚被张飞派到府内去搜查的刘备守卫也赶了回来,为首的佰长向张飞低声说道:“三将军,府上上下都搜了一遍,没发现有可疑的人。”
说完,这佰长看了看那已经倒在地上的耿武,顿时意识到自己刚刚那话已经不重要了,这佰长当即下令道:“所有人!结阵!”
那佰长身后的士兵纷纷站到张飞等人身前,列起一个圆阵,虽然张飞这边人少,但是依托这府门的地形,进行短时间内的防御也不成问题。
而此时那冀州军之中几个偏将已经开始讨论了起来,明显是在商量该如何处理眼下的情形,张飞趁机向那佰长低声吩咐道:“缓缓撤入府内,再做商议。”
而那佰长却是稍微有些迟疑,然后他向张飞说道:“三将军,若是退入府内,那就只能坐以待毙了,不如趁此时消息还没传出去,三将军趁早杀出城去壶关寻主公,若是等韩馥下令封闭了城门,那可就麻烦了。”
张飞惊愕的看了一眼这佰长,一直以来,张飞认为只有自己二哥才会提着这种却是更加合适而自己又想不到的建议,今日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佰长居然也有如此之才,张飞向那佰长说道:
“好,你且先派人偷偷将马牵来。”
那佰长却是一动不动,他手指了指身后,说道:“三将军且看那边。”
张飞回头看去,见府上而是多匹战马不知何时已经被牵到了前院,那佰长说道:“刚刚吾前去府内搜查的时候,便想着将马牵来以防万一,结果没想到还真的用上了。”
张飞赞赏的向着佰长看了一眼,问道:“你唤何名?”
“末将陈到,字叔至。”
此时那些红了眼的冀州军卒们已经商量完毕,先有士卒将耿武的尸首搬离,然后那耿武的偏将一声令下,顿时所有冀州步卒各自拔出手里兵器。
那偏将向张飞叱问:“环眼贼!今日这两人吾等无论如何都要带走,你若再不让开,便将你当作贼人同党!”
张飞瞪眼向那副将骂道:“同党便同党,你能拿吾怎的?!”
就在这时,张飞、陈到注意到冀州军中已经有人快步向后跑去,估量着应该是向韩馥报信去了。
当即张飞一声大吼:“马来!”
陈到立刻向身后大手一挥:“给将军牵马!”
“赤律律!”
一连串的马鸣响起,那在后边牵着马的士兵快速将张飞的乌云马牵来,一同的还有府上二十多匹战马,张飞、养由基、陈到即刻翻身上马,养由基上马后一把将赵高拉到了自己身后。
而那门外的冀州军卒一见装张飞等人上了马,当下怎会还不明白这些人要突围?
“长矛!”
那偏将刚刚喊出口,却不及对面养由基手里“嗖”一道流行闪过,瞬间这偏将便步了耿武的后尘,一根铁钩狼牙箭硬生射穿了这偏将的咽喉。
“随吾杀将出去!”
张飞蛇矛前指,口中大声喊道,随后乌云飞速蹿出,陈到、养由基等人紧随其后,后边还跟着十几个骑着战马的刘备府上守卫,至于那些没有战马的守卫,则是步行跑在张飞等人身后。
张飞纵马要突围,这些人哪里拦得住?
当下只见张飞手里长矛连刺,矛影翻飞,那阻拦在张飞面前的冀州军卒转眼之间便一个个身前被捅了硕大的血窟窿,陈到和养由基紧跟在张飞身后,陈到手里长枪闪烁,一时之间竟然也杀的那冀州军卒连连退却!
而养由基这边就简单多了,随着战马向前奔驰,养由基手里弓箭连连出击,那些个冀州军卒根本就进不了养由基身前!
几个呼吸的功夫之后,张飞等人便杀出了这冀州军卒的包围,但是那些没有战马的刘备府上守卫就惨了,很快便寡不敌众一个个惨死在冀州军的刀下。
张飞等人冲出包围后,陈到向张飞说道:“三将军速去城门!吾为三将军断后,若是让这些追兵追到城门只怕那守城的军卒不会放行!”
张飞向陈到一拱手,随即也不扭捏向养由基喝道:“速走!”
之后两人一拍马,三人向着最近的城门而去。
第六章 兵发冀州
张飞三人走后,陈到和身后的十几个骑兵调转马头,迎向了身后追来的冀州军卒,双方照面没有一句废话,走马便厮杀在了一起!
而在陈到身后,刚刚张飞三人打马离开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养由基身后的赵高向身旁的一处不起眼的民宅中比了个手势,那手势的样子五指紧贴在一起,然后猛地向下一挥。
这边,一阵惨烈的厮杀之后,陈到身边的十几个骑兵已经全部阵亡,此时陈到已经连杀数十冀州步卒,刚刚为了起到震慑效果更是一连挑飞十几个冀州步卒,此时已经体力渐渐有些不支。
大口的喘着粗气,即便算着时辰此时张飞等人应该已经到了城门处,陈到依旧横枪立马守在冀州军前方。
“杀!”
冀州军中,一个副将挥着挎刀向冀州军卒下达命令,一众冀州军正要向陈到杀来,陈到见了手里长枪向地上一条,一柄已经无主的长枪便被挑飞!
陈到另一只手瞬间抓住那被挑飞的长枪,然后手上青筋暴起,将那无主的长枪朝着刚刚那下发命令的副将便扔了出去!
唰——
噗呲!
瞬间,那偏将便被陈到扔出的长枪洞穿了前胸,而陈到此杀招一出,顿时那无数冀州军卒便愣在当场,原本正向陈到逼近的士卒纷纷停下了脚步。
此时陈到浑身是血,眼中杀气凛然,手里长枪枪头更是已经染成血红,而他对面无数冀州军将愣是不敢前进一步!
冀州军之中一个偏将悄悄向另一个偏将问道:“弓箭手呢?快去找弓箭手!”
那偏将低声说道:“弓箭手都在城外军营中,来的时候将军没让带弓箭手啊!”
“啧,这可难办了。”
就在冀州军中几个偏将一筹莫展之际,忽然从一旁的街道之中几道铁质的圆盘!
这些圆盘一个一个纷纷卡在了这冀州军中几个偏将的脖子上,随后一阵轻微的利刃转动声音响起,那圆盘之中的刀刃卡紧了这些偏将的脖子,最后这些铁质的圆盘就来出现的时候一样,忽然就飞了出去!
一如来时那般突然,这些铁质的圆盘飞离的时候也是异常迅速,只不过来时的时候空无一物,而走的时候却一个圆盘带走了一个人头!
而那些冀州军的士卒看着自己将军的人头好像从脖子上自己飞走了一样,顿时一个个好似活见鬼的样子,一些胆子小的士卒更是已经开始哭嚎道:“有鬼啊!”
陈到看着那些冀州的军将被人一一取走性命,心中大为疑惑,当下趁机逃走,然而当陈到消失在冀州军卒视线中之后,忽然陈到耳边一阵破空声响起,陈到眼角瞥见一片黑影正朝着自己飞来!
当!
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火花四溅!
陈到一枪打开了那飞向自己的黑影,定眼看去,赫然是刚刚那种袭击了冀州军将的铁质圆盘!
一时间陈到更加搞不清楚了,这些操控这种神秘暗器的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为什么先是袭击了冀州那边的军将,然后又向自己下手?
然而不容陈到分身,瞬间又是数道圆盘飞向了陈到!
当下陈到打起精神,他可是亲眼看着这种铁质的圆盘暗器有多么厉害,若是被套到脖子上,那绝对是十死无生!
当!
当!
当!
一连数枪,陈到将那些圆盘一一当下,但是陈到手上挥枪的动作已经越来越慢,打开那最后一道圆盘陈到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唰!
又是一阵破空声袭来,陈到刚要挥枪,但他手臂一酸,顿时动作慢上一分,随后那一道圆盘便准确的卡在了陈到脖子上,随后“咔”一声,陈到感觉自己脖子上被卡紧了无数数道刀刃,随后他无奈的闭上了眼。
接着,陈到只感脖子上觉先是一紧,然后一凉,便失去了直觉。
韩馥大殿上
张飞和养由基等人从刘备府内纵马杀出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韩馥这里,尤其是当那冀州军步卒将军中偏将被一种神秘的铁质圆盘取走人头之后,韩馥更是震怒!
荀谌不就是这么死的么?!
当下韩馥便认定了,刘备便是杀害荀谌的凶手!
韩馥随即派出张郃带人追击,而张郃前脚刚走,那陈到的人头便被一伙神秘人送到了韩馥的府门前,此时陈到的首级已经被做了处理,从伤口处看不出来是死于血滴子之手,而韩馥见了陈到的人头,马上派人快马将这人头送与张郃,并让张郃直接追到壶关去向刘备问罪。
而确认了凶手是刘备的人之后,韩馥马上向袁绍手书一封,派人送往渤海郡,但是让韩馥没想到的是,韩馥的信使刚出韩馥府门便被人盯上了,半个时辰后,邺城外一处荒坡上,韩馥的信使连同一伙护送的军卒全部惨死。
两日后,荀谌的侍从回到渤海,同时将荀谌身死的消息告诉了袁绍,袁绍当即掀翻了自己身前的桌案,马上下令颜良、文丑各领兵两万进军河间郡、清河郡。
而这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到了邺城,韩馥一听袁绍起兵,心中更慌了,想着原本就是要将这冀州送给袁绍的,索性下令冀州各郡不能抵抗袁绍大军,但就在这时,潼关那边传来了一道让韩馥更加六神无主的消息。
张飞、赵高等人逃到壶关当天晚上,刘备、关羽、张飞还有那赵高秘密商议到深夜,然后刘备当时便以夜间操训之名调出壶关大部分守军,一路向南到了延津。
而上半夜刘备的人刚走,下半夜壶关外华雄的军队便攻上的城墙,而那率先登上壶关城墙的将军,赫然是当年韩馥手下的麴义!
看着壶关上飘扬着的“麴”字大旗和麴义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张郃果断下令撤军,同时放弃追踪刘备,回师邺城。
而此时在壶关的城楼上,麴义望着外边漆黑的夜幕,他最终呢喃道:“呵呵,壶关啊,吾麴义又回来了。”
而此时在麴义身后的壶关之内,三万步卒正严阵以待,若是有熟悉麴义的人便会能从这三万步卒身上嗅到一丝熟悉的味道,当年那支只有八百人的先登死士,现在麴义手下有三万!
自从那日杨春救出麴义,并会和狄青、徐晃将这麴义带到了华雄跟前,华雄体内那系统商城里边先登死士的售价便瞬间降为了最低的一万,同样还有之后赵云到了华雄麾下后,白马义从的积分也变成了最低的一万!
华雄当天便用三十万积分购买了三万的先登死士,第二天将其召唤出来交给了麴义,而当麴义见到这三万先登营士卒,当即跪在华雄脚下久久不语。
第七章 刘备渡河
延津,涛涛黄河水轰隆作响,东面的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两万多人在黄河边站定,为首的刘备在哗哗东去的大河水前微闭双目,在刘备身后,站着关羽、张飞、赵高、养由基等人,同时还有韩馥派来的两个统兵的将军杨武、文宣。
不久,有斥候快马而来,到了刘备身前拱手说道:“启禀将军,上下游一共找到船只十三条,一次可渡三百人过河。”
一直闭着眼的刘备这才将双目睁开,同时下身后命令道:
“传令,全军准备渡河。”
刘备这命令一出,关羽、张飞、赵高等人自然是无语,但是那杨武、文宣两人却是撇头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文宣向刘备问道:
“玄德公,吾等到底要去何处?”
文宣话音一落,那刘备身后的关羽眼中便闪过一道冷芒,随即握紧了手里的青龙偃月刀。
刘备转过身来到文宣身前,缓声问道:“文将军可是信不过我刘玄德?”
刘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文宣听了之后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愧疚,想到自己职责所在,文宣硬着头皮向刘备说道:
“玄德公,末将并非是怀疑玄德公别有用心,但是州牧大人交付给末将的军令乃是戍守壶关,今夜吾等一夜未眠,连夜奔袭到此,已经是有失职之嫌了,现在玄德公又要渡河,这......”
说着,文宣看了一眼身边的杨武,杨武适时跟着开口向刘备说道:“玄德公,文将军这话也是末将想问,还请玄德公略为解释一二吧。”
“哎......”
刘备轻叹一声,他向着二人痛心地说道:“两位将军有所不知啊,那邺城之中竟然有人蛊惑韩冀州,要他将这大好的冀州拱手让人!”
“嗯?竟有此事?!”
杨武、文宣二人失声道,刘备那眼中泪水马上就要夺目而出,他失声道:“备猜想,肯定是有小人蛊惑于韩冀州,因此吾欲渡河到兖州去寻那曹孟德共同对抗袁绍,助韩冀州保住州郡!”
文宣不解道:“玄德公此言差矣,主公身边有小人馋臣,吾等更要守护在主公身边,岂能因此而远离?”
刘备掩面叹息道:“将军此言有理,只是备苦于势小力微,若不寻求外助,只怕难敌那袁绍势大啊!”
文宣低头不语,他隐隐觉得刘备这话有破绽,但一时又说不出来疏漏在哪里,文宣身边的杨武却是皱着眉头向文宣说道:
“文将军,吾觉得玄德公所言有理啊。”
文宣愤声向杨武说道:“哼!既如此,杨将军你随玄德公渡河去吧,吾要回去完成主公的嘱托!”
说着,文宣回身就要走。
唰!
随即,一杆丈八蛇矛拦住了文宣的去路,张飞的雄健的身躯挡在文宣身前,他身旁的关羽虽然没什么动作,嘴上却是冷声说道:
“此时你是吾兄长手下兵将,你说走就走简直是无礼之极,可曾问过吾兄长是否同意?”
眼看关羽居然要动刀,文宣和杨武的手随即便摸上了自己腰上的佩剑,而那后边的冀州军卒也同时上前一步,旁边刘备手下的士卒也不相让,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地对峙起来。
“翼德、云长!不可如此!”
刘备见了,急忙向关羽喝道,然后刘备向文宣拱手说道:“文将军,吾二弟、三弟一时鲁莽,还请原谅。”
文宣冷冷的瞅着自己身前的关羽,向刘备问道:“那敢问玄德公,现在吾可以走了么?”
刘备手一摆,说道:“文将军随意。”说罢,刘备向关羽斥道:“翼德,为文将军让路。”
张飞闻言收回自己的蛇矛,关羽两眼一眯,眼中寒光凛凛。
“哼!”
文宣冷哼一声,然后大步离开,文宣一走,那文宣手下的一万人马跟着便一同走了。
刘备原以为关羽、张飞这么一闹,杨武也会跟着文宣离开,却不想此时杨武依旧站在原地,刘备向他问道:
“不知杨将军的意思?”
“末将愿随玄德公过河。”
刘备闻言大喜,虽然没能将这两万冀州军卒全部带走,但即便是只能带走这一万,那也是万幸了。
“好,能的杨将军相助,备深感荣幸!”
“玄德公谬赞了,还请玄德公安排过河吧。”
就在刘备这边组织将士过河的同时,文宣带着手下一万兵马向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半路上,文宣派出的斥候来报说壶关已经易主,文宣气得当即大骂:“刘备小儿误我主公!”
之后文宣便改道带着手下兵马向邺城而去。
壶关上,两个魁梧的人影站在城楼上四下眺望,眉宇只见尽是与身形不符的阴郁忧愁。
“大哥,华雄势大......”
“何止是势大,就算是当年董卓,也不及他。”
“孟德他......”
“我也担心孟德,依华雄对你我二人的态度,想必也不会太过于为难孟德,但是我担心将来一旦......孟德他自己可能不会原谅自己。”
“哎......”
“仲德先生如何?”
“他啊?舒服着呢,一如往常,吃得好、睡得好,也不见他有一点担心,枉孟德平日里还那么看重他,哼!”
曹仁苦笑着看了看身边的曹洪,宽慰道:“子廉,你我和仲德先生三人被俘于此,仲德先生随不像你我二人这般整日愁眉挂在脸上,但是你也不能这般将人看扁了。”
“我......”
曹洪正要辩解,忽然曹仁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两人静静听着,只听到身后似乎有无尽的雷鸣之声传来。
“是骑兵。”曹洪说道。
曹仁点点头,说:“是一支近万人的骑兵。”
两人在城楼上等了片刻,这壶关的城门缓缓打开,少顷,那支带着鬼面的骑兵轰然冲出了关门。
“这支骑兵,又要出征了么......”
“听闻华雄麾下骑兵众多,不知这支在其中又处于什么地位。”
曹洪盯着这支骑兵,嘴中呢喃说道。
“走吧,时间不早了,虽然麴义没限制你我的自由,但是也不能太嚣张了,毕竟我们可是战败被俘的人。”
第八章 阳平之战
时间过得飞快,三五日眨眼便已过去了,冀州境内,阳平郡郡治,馆陶。
“你确定这是州牧大人发来的军令?”
一道惊讶的质疑从太守府内响起,阳平太守薛牧看着手里那道明显该有韩馥州牧大印的信函,不可思议的向那传令的信使问道。
“这确实是州牧大人亲手所发,小人怎敢欺瞒?”
那信使向薛牧欠身说道,之后薛牧挥手让信使离开,自己即刻命令阳平郡各部将领、官员前来议事。
由此同时,两支从渤海出发的人马在冀州境内一路长驱直入,没有遇到一点阻拦,所过之处的冀州官员纷纷开城请降,两部人马领军的颜良、文丑一路上好不得意。
按照袁绍之前的部署,颜良、文丑两人各领军两万,颜良走南面取安平、清河、阳平,文丑走北面取河间、巨鹿、广平,最后两人在邺城会师。
原本颜良、文丑二人以为这一路上必会有连番血战,却不想所到之处尽是请降之人,稍一打听,才知道韩馥已经无心抵抗,就等着自己的人马到了邺城去接收整个冀州呢。
至此颜良、文丑两人感觉这冀州大事已定,索性一路上权且当做游山玩水,一边等着身后的袁绍逐个派人接收所过郡县,一边慢慢向着邺城开进。
这一天,走南面的颜良收到一条让他勃然大怒的消息:阳平郡太守薛牧拒绝了颜良前军哨探让其出城请降的要求,反而是在馆陶封死城门,誓要与馆陶共存亡。
颜良看到这消息后火冒三丈,当即命令道:“全军加速,向馆陶前进!”
半日之后,颜良大军行至清渊境内。
此处距离馆陶不过两个时辰的路程,若是快马更是半个时辰便能到,颜良一路上风风光光,所到之处尽是享受着崇高的待遇,偏偏到了这阳平吃了个闭门羹,颜良越想越气,当下便下令:
“骑兵与我先行,步军紧随!”
说完,颜良便领着军中三千骑兵向着馆陶方向先行一步。
轰隆——
三千骑兵在清渊境内的官道上疾驰,行至一险要之地,忽然从地上崩起数道绊马索,紧接着两侧山上矢石无数、箭雨轮番袭来!
一时间颜良这三千骑兵一阵人仰马翻,只不过那山上的矢石、弓箭明显是准备不足,很快便停了下来。
矢石箭雨停下之后,颜良等人两边的山林中喊杀声大作,从中杀出无数的军卒,颜良大眼一看,这都是冀州的郡兵!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山林中响起:“袁绍狗贼图吾州郡!今日便让尔等葬身于此!”
说这话的人正是薛牧,此时薛牧站在那山头上,手里长刀直指颜良!
“哈哈哈哈!好!本将军刚好手痒,这一路上尽是软骨头今日终于遇到一个有骨气的,便与吾尔等过过招!”
颜良当即拍刀纵马领着身后一众骑兵向着那冀州的军卒杀了过去,然而忽然行至中途,那对面的冀州军卒纷纷后撤,颜良见了哪里肯依?
当即更加用力的催动身下战马向前追去,然而他身下战马忽然前蹄踩空,整个战马都向着一处伪装成平底的陷坑中摔了下去!
这时颜良才反应过来,冀州军在这里设下了陷阱!
“赤律律!”
“啊!”
“痛煞我也!”
一时间无数人的惨叫声和战马的痛苦嘶鸣声混杂在一起,冲在最前的颜良和手下骑兵们没有一个能幸免,全都摔进了这陷坑之中。
而陷坑之中的地上立着无数的箭竹,无论是人或者战马,只要是跌落到那箭竹之上,必定瞬间丧命!
而那颜良在战马跌落在地的一瞬间用力一拍身下战马,随后用手里大刀撑地借力,整个人向前一翻随后居然侧身夹在了这箭竹的缝隙之中,硬是躲过了这必死的一劫!
在颜良身后,数排骑兵因为惯性原因收不住马冲进了这陷坑之内,而那对面的冀州军卒见陷坑奏效,顿时再度从山林中杀了出来!
陷坑的存在让骑兵的冲锋失去了效果,从而作用大打折扣,若是陷入混战,那冀州军卒仗着人多完全可以获得胜利!
薛牧挥着手里的挎刀冲在最前方,因为视线原因,薛牧只看到这骑兵之中统军的颜良已经跌入到了陷坑之内,却不知此时那颜良还活的好好的!
唰!
薛牧一刀砍断身前一个渤海骑兵的马腿,然后将那马上的骑兵前胸捅了个透心凉,随即便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薛牧的身先士卒让这些冀州军士卒士气大振!
而对面颜良的不知死活则让那渤海骑兵乱了阵脚,很快,这些骑兵便陷入各自为战的困境,然后被那冀州军组仗着人多联合剿杀!
噗呲!
薛牧又一刀结果了一个骑兵,忽然,薛牧只闻自己头顶一阵巨响!
那是一阵急促的破空声!
一柄长刀从薛牧头顶劈下,薛牧挥刀便向其打去,然而薛牧预想之中那长刀被打开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反而是薛牧自己的手里的刀被反震了出去!
刺啦!
这一刀从薛牧头顶斜着劈下,削去了薛牧半个脑袋和一条胳膊!
红白之物溅了刚刚挥刀的颜良一身,此时颜良宛如一个厉鬼,向着战场上的冀州军卒便扑了过去!
“杀!”
薛牧的死激起了冀州军卒的们的斗志,无数的冀州军卒放弃了身前的攻击对象向颜良冲来,但是颜良手里那一杆大刀毫不留情的将一个个冲向自己的冀州军组砍为两截,随着时间的越拖越久,渐渐地冀州军的斗志瓦解了!
已经有不少冀州军的士卒开始悄悄的向后方跑去,颜良随手拉过一匹无主的战马,翻身上马后长刀向前一挥:“杀!”
随后颜良纵马冲进了那冀州的军卒之中开启了屠杀,而那战场上还活着的渤海骑兵见此个个焕发出了斗志,举起手里的兵器向着前边的冀州军杀了过去,一场原本马上就要胜利的伏击战因为主将的阵亡而被翻盘了!
第九章 城在人在
冀州军卒慌乱的向前奔跑,颜良及身后一干骑兵疯狂的在后追杀,此时颜良尽是鲜血的脸上全是狰狞,他手里长刀轻而易举的带走一个又一个冀州军的生命。
“杀!都给我杀!”
“传令全军!攻破馆陶,屠城三日!”
一时杀得兴起的颜良举起手里长刀向着身后的骑兵命令道,顿时从颜良身后的骑兵之中爆发出一阵冲天的欢呼,屠城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无节制的屠杀、掠夺和欲望的释放。
一时间,渤海骑兵追杀起眼前的冀州士卒更加起劲了,若不是前方是山林,战马行进不便,只怕这些冀州军卒会死伤更多。
当颜良下令停止追击的时候,众人向身边望去,一路上躺着的尽是冀州军的尸体,这一战,颜良手下骑兵折损大半,还剩千余,而冀州军丢下的尸体足足有三千余具。
一战折损将近两千骑兵,即便是对财大气粗的袁绍而言,也足以令其心疼不已,颜良甚至已经能想到袁绍对自己打发雷霆的样子,于此,颜良更加痛恨那伏击的薛牧。
“去,把他薛牧的脑袋给吾找出来,用长矛挑着,放在军阵最前方!”
颜良一声令下,不久便有两个骑兵将薛牧的脑袋找了过来,只不过此时这薛牧的首级已经在之前的战斗中被颜良一刀劈成了两半。
两个渤海骑兵一人抱着一半,来到颜良身前,而看到薛牧的首级这个样子颜良似乎心中好受了一些,他狞笑道:
“找个会针线活儿的,缝起来!”
半个时辰后,回合了步军人马的渤海袁军来到了馆陶城下。
从清渊境内跑回来的溃兵已经将薛牧战死的消息传了回来,但是当馆陶一众守军亲眼看到薛牧首级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痛哭流涕。
薛牧平日里主政阳平郡,无论是偏院的小县还是这郡治馆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薛牧贤名,而如今薛牧人头被人挑在长矛上,尤其是那一道道针线缝合的伤口,这一幕幕看在馆陶将士的眼力无不异常心痛。
“那、那是薛太守啊!”
馆陶城楼上,阳平郡郡丞孙乐捂着自己心口悲痛地说道,他身后,一众将士纷纷低下头不忍去看薛牧的首级,其中一个壮硕的军将气愤地一拍身前城墙,骂道:“给吾打开城门!吾要去为太守报仇!”
说着,这军将提着手里的大刀便向下走去,他身边的两个军将一把将其抱住,说道:“二虎,城门已经封死,你出不去的。”
那被唤作二虎的军将一听,然后看了看身下的城墙,向身后的士兵下令道:“取个筐子来,将吾从这城墙上放下去!”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此时同样在城头上站着的郡丞孙乐和长史吴斌,孙乐和吴斌相视一点头,吴斌让人去准备吊筐,孙乐转身向二虎说道:“二虎,吾祝你旗开得胜!”
二虎向孙礼一拱手,然后便钻进了吴斌让人为其准备的吊筐,随后吊筐缓缓从城头放下,城外的颜良看着,不由得露出一丝狞笑,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二虎下了城后,提着手里大刀便来到袁军阵前,手里长刀指着颜良骂道:“贼子安敢犯吾州郡?!今日定斩汝之狗头为吾家太守雪恨!”
“哈哈哈!”
颜良一阵大笑,然后用手里长刀拍了拍身边那被长矛挑着的薛牧首级,向二虎说道:“不用着急,一会儿吾让人也将你那脑袋做成这个样子!”
看着颜良侮辱薛牧的首级,二虎眼中更是火光大作,口中怒吼:“给吾死来!”之后二虎便徒步向着颜良冲了过去!
颜良看着向自己跑来的二虎脸上狞笑不减,就在二虎跑到距离颜良只有两百步的时候,颜良忽然手里长刀前指,向身后命令道:
“弓箭!”
唰!
颜良一声令下,他身后的袁军士兵马上向两边裂开,露出一队箭已上弦的弓箭手,数百枚寒光闪闪的箭头正对着二虎!
二虎见到眼前的颜良忽然之间竟然使出了如此卑劣的手段,口中不禁骂道:“无耻小人!”
那颜良听到二虎的叫骂丝毫不以为意,他目光冰冷,向身后下令道:
“放!”
唰!
一阵整齐的弓箭离弦飞出的声音响起,无数箭头在二虎眼中忽然放大!
“噗呲!”
“噗呲!”
“噗呲!”
密密麻麻的箭头刺进皮肉的声音响起,一阵箭袭过后,二虎全身上下全是箭矢,活脱脱被射成了刺猬!
“为、太守......报仇......”
而此时生机逐渐消逝的二虎依然固执的向前一步一步吃力的挪动自己沉重的躯体,他跑的一步比一步慢,一步比一步艰难,到了最后已经是举步维艰。
哒、哒、哒......
马蹄声响起,颜良纵马向二虎跑来,二虎虽然已经停在了原地,但是他依然在拼了全力的想抬起自己的腿,看着颜良飞马而来,二虎双手举起手中大刀,待颜良到了近前,他使出全身向下最后一丝力气将手里大刀向颜良砍了过去!
唰!
刺啦!
颜良轻而易举的躲过了二虎这一刀,他反手一个漂亮的下挥,顿时二虎的人头便从他自己的脖子上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几滚才停下来,那双如牛眼一般的大眼至死都仿佛要喷出火来。
噗通!
二虎的身躯倒在援军阵前,颜良回马挑起二虎的脑袋,向着馆陶城楼上吼道:“看到了吗?!”
“待破城之日,吾颜良让这馆陶城上下,尽如此人!”
“哈哈哈哈!”
颜良嚣张的笑声在馆陶城前响起,此时馆陶城楼上死一般的寂静,一众军将鸦雀无声。
良久,郡丞孙乐说道:
“薛太守已经先走一步,二虎亦紧随太守而去,吾等更要决死不负太守遗志,城在人在!”
“城在人在......”
“城在人在!”
“城在人在!”
原本细微的声音从馆陶城楼上不断扩大,最终汇聚成了冲天的巨吼,城外的颜良却是没想到,馆陶守军的士气居然一时间大振。
第十章 馆陶世家
“攻城!”
“杀!”
随着颜良一声令下,三千袁军组成的第一梯队抬着云梯冲向了馆陶的城墙,一时间馆陶城上下喊杀声大作!
“坚守!”
馆陶城上,郡丞孙乐和长史吴斌两人亲自坐镇城头,在薛牧死后,此时这馆陶城内、整个阳平郡就这两人官职最大,孙乐虽说是一个文人,但这一会儿却是不避矢石,一点不比那些常年厮杀在战阵前的武将差。
长史吴斌本就是武将出身,此时正站在城前边上不断向城楼下扔着石块,守城的馆陶守军一个个红着眼将城头上准备的滚石檑木向着来袭的袁军一股脑招呼下去,然而馆陶毕竟不是边郡郡治,守军本就有限,之前清渊一战又损失数千,此时城里也不过几千的守军而已。
随着一架一架云梯架上城墙,在损失了上千条人命之后,终于有第一个袁军士兵冲上了馆陶的城墙,虽然这个袁军士兵在踏上城墙的第一刻就被一个守军一刀捅穿了胸口,但是在他身后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袁军士卒冲了上来。
“杀啊!”
“杀!”
不同于城墙上厮杀的火热,此时在馆陶城内的一处府宅内,一伙衣着华贵的门阀世家却聚在一起秘密商议着什么,场面一度有些压抑。
“那城外的颜良已经下令,说破城后要屠城三日啊!”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人向他身边其他几人说道,这是馆陶城内极富盛名的世家阳平孙氏的家主孙休,此时在城头上奋力抗击袁军的郡丞孙乐就是他孙家的子弟。
在孙休对面,同样为阳平几大世家之一的何家家主何易皱着眉头说:“既如此,我们各家更要出力帮助守城啊!”
“哎呀,守什么城啊我的何兄,这馆陶城内不过几千人,能顶得住那城外两万袁军?况且,那冀州牧韩馥已经下令不许抵抗了,但是那太守薛牧却偏偏要跑去伏击人家,结果如何?现在人头都被人家用长矛挑着呢!”
说这话的,是阳平魏家的魏昌,魏昌家里有子弟在邺城韩馥官署上做事,因此有一些特殊的消息渠道。
孙家、何家、魏家三家便是这阳平郡内最大的三家世家,其他在座的还有一些人,不过这些人都是些小家门阀,和这三家相比根本上不了台面。
听魏昌这么说,何易向他问道:“那魏兄的意思是?”
魏昌稍微低了低头,然后一脸神秘的向孙休和何易说道:“我们暗中联络城外的袁军将领,然后我们几家联合,胁迫此时统军守城的孙休和吴斌放弃抵抗,将这馆陶献于袁公,那袁军轻而易举便得了馆陶,又岂会再作那屠城之举?”
“即便是他要屠城,那最少对你我几家,是不是要网卡一面?”
魏昌的话说完,何易倒是眉宇只见颇有些心动,他不动声色的看向了身边的孙休,若是孙休不同意,那这事多半成不了。
只是这会儿孙休一脸的冰冷,魏昌用眼神向何易示意,何易略微干咳一声,开口向孙休问道:“孙兄,你看......”
“哼!看什么看?不用看,吾孙家的后生这会儿正在那城楼上同来犯之敌血战,吾孙家绝不做这寡廉鲜耻之人!”
魏昌见孙休话说得这么坚决,不由得阴冷的嘲讽道:“哟?!想不到孙兄如今这么忠贞不渝啊,那不知刚刚孙兄今日将吾等聚于此处,又出言说那袁军破城之后要屠城是何意啊?”
孙休一脸的不快,但是当下又不能拂袖而去,因为他还有事要求这些人,孙休强行按下心中的怒火,向众人说道:“吾今日将各位聚于此,目的有二,一是号召大将将家中的仆役、护院组织起来,大家一同上城帮助守军战斗,二是......”
孙休话说到这,忽然脸有些红,但是他咬了咬牙还是继续说道:“二是想和各位共谋一个退路,以防万一,最少也让家中的后人能有一条活路。”
“哼哼......”
“孙兄倒是打得好算计,这一边组织家丁帮助守城,一边暗中安排家人后路,孙兄,你还真是既要名声又要好处啊!”
何易看着魏昌和孙休两人的你来我往,自己就是不说话,这阳平三大家平日里关系也是向来如此,魏家一向和孙家不对付,何家一碗水端平,哪边都不偏袒。
面对魏昌的嘲讽,孙休明显是气不过,但是他又不能发作,当下孙休向魏昌说道:
“你家里魏羽在军中任职,现在城门封死,若是想让家中后人出城,恐怕只有你能帮忙了,你我斗了大半生了,此次吾向你认输便是。”
魏昌脸上明显露出几分得意之色,他故作疑惑地向孙休问道:“孙兄何出此言?你家那孙乐可是官居郡丞啊,此时太守已故,这馆陶上下,还不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此时孙休的脸已经红得像猴屁股一样了,他无力的说道:“孙乐已经心存死志要与袁军顽抗到底,因此吾才有让各位尽出家丁助其一臂之力的想法,不过吾孙家除了孙乐,还有别的男丁啊。”
“哈哈!”
魏昌大笑了几声,说道:“如此啊,既然孙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吾就帮帮孙兄,不过这组织家丁帮助守城一事,孙兄可是莫要再提了。”
孙休一听,当即答应道:“不提不提,只要你能让吾孙家后人出城,吾一切皆依你。”
“好说!”
魏昌一拍桌子,故意放大了声音,让这在场的所有大小世家都听到:“今夜,孙兄让家中后人到吾府上来便是,吾来安排他们出城!”
魏昌话一说完,明显这各家门阀之中产生了一丝轻微的纷乱。
孙休问道:“此时馆陶大小城门皆已封闭,不知魏兄如何让吾家中后人出城?”
魏昌将头凑到孙休跟前,低声说道:“当时太守命人将各城门用乱世封死的时候吾便预料到会有今日,因此吾已经安排家中那魏羽他所负责的城门处稍微做了些手脚。”
孙休闻言大惊,不敢置信的向魏昌低声问道:“你是说此时馆陶有城门可以进出?!”
“不错,是极!”
第十一章 馆陶世家(2)
当下孙休面色大变,而此时底下其他一众世家的人见到孙休这表情,当即也都明白这魏昌肯定有法子出城,于是一个个纷纷焦急欲言又止的看向了魏昌。
本就是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魏昌怎么会不明白这些人的心思?
“咳、咳......”
当下魏昌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向在座的所有人说道:“各位放心,只要是我魏昌能帮到的,各位尽管提!”
何易不动声色地向魏昌说道:“既如此,也不能让魏兄白出力气,魏兄有什么要求,不妨现在就说出来吧。”
魏昌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缓缓地说道:“这要求么......”
魏昌说着,孙休和一众馆陶城内的世家领头人都屏住呼吸听着。
魏昌面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说道:“吾魏昌的要求的说来也没什么,待吾手书一封,然后各位签上自己的名号,之后再将各家的护院、家丁送到吾的府上听吾调遣,这两件事了了之后,吾随即就能送各位府上的人出城!”
一群阳平郡当地的世家领头人们一阵议论之后,最终有一个已经满头白发的老翁站了起来,向魏昌问道:
“魏家老弟,不知这手书所书内容如何?为何你又要将吾等家中护院仆役皆收为己用?”
魏昌装模作样的对着老翁拱了拱手,说道:“林家大兄,吾可不是将你们的家丁、护院收为己用,你想啊,眼下袁军围城,吾魏昌即便是将你们家中的后人送出了城,那袁军还不是要追杀你们?”
“索性啊,就由吾魏昌去暗中联系那城外袁军的将领,许上一些好处,为吾等各家讨个生路,届时各位是想偷偷出城还是留在城里等着这馆陶易主,都随各位去了。”
“至于护院、家丁的事,在做的各家足足有十几家,吾实在是担心有某一家昏了头,真的派出家中护院去城楼上帮助守城,那到时候袁军破城之后岂会善罢甘休?吾魏昌所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届时覆巢之下又岂能有完卵?”
魏昌说完,端起身前的茶碗轻轻吮了一口,然后两眼一闭,等着这些人给自己答案。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下边的一众人群中站出了一个年轻的男子,这年轻人先是拱手向周围一圈的世家家主们见了礼,然后向上首的孙、何、魏三人说道:
“晚辈宋戈,见过各位前辈。”
这阳平宋家本就是一个不大的世家,家中主事之人又突遭恶疾离世,这年轻的宋戈便早早的做了宋家的主事之人。
当下众人齐齐看向宋戈,宋戈欠身说道:
“吾宋戈在这馆陶城内长大,从小便听家中长辈说各位前辈之品性学识,宋戈一向以馆陶人杰地灵而自居,结果,就在今日,令晚辈万分没想到的是,大敌当前,各位前辈不思与守城军将共同退敌,却在此商议那苟活之事,实在是令晚辈心寒!”
不少世家的主事人纷纷低下了头,那上首的魏昌微微一笑,说道:
“宋家贤侄所言不无道理,只是贤侄啊,你宋家家道中途败落,人丁凋零,自然是不用担心这家族后继香火之事,但是我们这些叔伯家跟你家可不一样啊。”
魏昌这话说完,顿时那些刚刚脸上还带有愧色的世家主事人脸色变好了很多,似乎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宋戈不过一个年轻的后生晚辈,刚刚出来说那一番话也不过是靠着一腔热血而已,单凭嘴上的功夫怎么可能斗得过这做了几十年老狐狸的魏昌?
当下宋戈被魏昌稀落的哑口无言,他倔强地向在场的这些人最后说出一句:
“吾宋家虽然人没多少,但是绝没一个是行那龌龊事的苟且之辈!”
说完,宋戈一脚踹翻身前的桌案便抽身离去。
宋戈走后,场面陷入了短暂的安静,片刻后,那上首的魏昌阴冷地说道:
“看到了吗各位?也就是这宋家家道中途败落,倘若这宋家有上百号家丁去帮助守军守城,到时候袁将追究起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们几家被一同治了罪,你说我们冤不冤呐?”
“不行!”
那下首的众多世家中站起一人,他狠声说道:“即便是那宋家人少,也不能让他坏了我们的事!”
魏昌笑道:“杨兄放心,吾会安排好的。”
随后,各家很快便达成了一致,就连那孙休和何易也同意了魏昌的提议,之后魏昌拿出一卷布帛,布帛上已经写好了文字,正是一封馆陶城内世家向袁军示好的信,各家家主先后在那布帛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众人便各自离开。
魏昌将那信贴身收好后,刚走出大门,便有一与其有几分相似的青年迎了上来,问道:“父亲,如何?”
魏昌得意的一笑,然后点了点头。
那年轻人顿时大喜,向魏昌拱手恭贺道:
“恭喜父亲!如此一来,只怕当那袁绍得了冀州之后,这阳平郡三大世家到时候就只能剩下吾魏家了!”
听着自己儿子的恭维,魏昌不禁笑得更加得意起来,“哈哈哈哈!”
“哈哈哈!”
片刻之后,魏家父子两人携手离去,而他们的笑声却似乎还在风中回荡。
馆陶城楼上,距离袁军第一次攻城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此时城楼上到处都是躺在地上的人,有活人,也有死人,殷红的血水流的满地都是,吴斌用手撑了一下地面,想给自己调整一个舒服的坐姿,结果却没想到背后忽一人朝着自己身上倚了过来。
吴斌回头看了看,是孙乐。
“孙郡丞,半个时辰了。”
孙乐倚着吴斌后背,有气无力地说道:“没想到,袁军居然给了我们这么长的喘息时间。”
吴斌一阵苦笑,说道:“不是好事。”
“休息时间越长,将士们便会愈加懈怠?”
“不错,除非他能让我们休息到明天早上。”
“你猜袁军下一次进攻会在什么时候?”
“傍晚,黄昏的时候,或者是刚刚入夜。”
第十二章 打开城门!
傍晚时分,忽然在馆陶城内燃起了一股冲天的大火,火势很快便被控制了下来。
城楼上,孙乐看着那起火的方向,向吴斌说道:“宋家的宅子起火了。”
吴斌似乎没有听到一般,依旧看着城外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天色,良久才说了一句:“烧得好啊,烧死这些世家子!”
孙乐面色有些怪异地看向吴斌,感受着孙乐怪异的目光,吴斌这才想起来自己身边这位郡丞也是世家子弟,当下吴斌急忙向孙乐说道:
“语误、语误,还请郡丞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孙乐无力的瞪了一眼吴斌,挥手道:“我明白,我们世家子弟,在你们这些一点一点提拔上来的人眼中,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
“哈哈!”
“不过孙郡丞你是个例外!”
吴斌一阵爽朗的大笑,拍了拍孙乐的肩膀。
日渐西斜,天色渐晚。
袁军自从下午发动了一波攻势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但越是这种没动静,越让馆陶城楼上的守军倍感煎熬。
在城外的袁军大帐中,颜良刚打了一个盹醒来,走到帐外看了看天色,之后又向馆陶城楼那边看了看,随即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本将军倒要看看,你们能坚持几天。”
入夜时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颜良向亲兵下令道:“传令!所有都尉以上军官到吾帐中议事!”
顿时这袁军大营中便飞快的忙碌了起来,所有人都明白,新一轮的攻城即将开始。
所有军将马上赶到颜良的中军大帐,颜良见人都到齐了,简单的布置了这一波攻城的部署之后,正要下令出击,忽然有斥候闯入帐中,向颜良并报道:
“报!启禀将军!有人自称是馆陶城内的各大世家派来的信使,有要事告知将军。”
“哼,果然还是有人坐不住了啊。”
颜良一阵冷笑,自从他到了袁绍手下以来,每逢战阵必会有敌军之中的世家秘密来联系袁绍,毕竟这袁氏四世三公的名声放在那里,而那些世家的主事之人又就喜欢看重这些。
“让他进来。”
不久,一个身穿布衣、家丁打扮的人来到了颜良大帐中,他向颜良行礼,说道:“小人马来,奉家主之命前来拜见将军。”
颜良大手一挥,说:“汝为何而来?”
马来将藏在自己身上的布帛拿出,双手举起,说:“这是吾家家主写于将军的书信,还望将军一观。”
颜良示意身边的亲兵将那书信拿到自己跟前,细看之后不禁冷笑连连,这信便是那馆陶城中各大世家联合署名的向袁军示好的信,只不过信中并没有提及切实的好处,颜良随即向马来冷声说道:
“你家家主好算计,一道联名的书信就打算获得本将军绕过这馆陶城内所有的世家?”
马来见颜良语气不善,赶忙说道:“将军莫慌,小人这里还有一封吾家家主私人写于将军的书信。”
说着,马来又从身上拿出了一封书信奉上,颜良的亲兵将那书信递予颜良的桌案之前,颜良一看顿时惊的从榻垫上站了起来,他向马来急声问道:
“此信中所言,可是当真?!”
马来沉声说道:“句句属实,小人便是从此出的城。”
颜良当即下令:“刚刚部署的攻城布置全部作废!传令全军在馆陶城南集结!”
“诺!”
馆陶城楼上,孙乐和吴斌清楚的看到袁军大营忙碌了起来。
“要来了。”
孙乐出声向吴斌说道,而此时吴斌皱着眉头看着袁军的动向,良久,吴斌向孙乐问道:“孙郡丞,吾看袁军此次似乎是想攻南门,南门那边的城门?”
孙乐宽慰吴斌道:“放心,全都封死了,之前太守下的命令,谁敢不听?”
听孙乐提起太守,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轰隆——
袁军之中的战鼓声忽然响起,打破了原本天地间的宁静,将近两万袁军飞快的在馆陶城南集结完毕,同时馆陶城楼上的守军也急忙调整兵力,留下少部分士兵在其他几面城墙,大部守军向城南转移。
到了城南,吴斌亲自检查了南城门,见已经完全被乱世封死之后心中才安定了几分,随着又是一阵猛烈的战鼓声响起,忽然便从城外响起了一阵剧烈的喊杀声,袁军的第二波攻城开始了!
隆隆隆......
大批的袁军士兵踩着密集的鼓点从攻向了馆陶城南城门,这一次颜良直接派出了五千袁军士卒参与攻城。
经过白天的惨烈战斗馆陶守军减员已经有些眼中,活着的也大多带上,第一波参与攻城的袁军士兵很快便攻上了馆陶的城楼,整个城池的攻防战在第一时间就进入了异常惨烈的的阶段。
得益于薛牧平日里的严肃训练,馆陶守军即便是已经疲惫不堪依旧在这夜间的守城战斗中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面对数倍于自己的援军士兵愣是没有溃散,顶住了援军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而混乱的战场上自然没有人注意到,城外的袁军悄悄进行了调度。
颜良亲自率领军中剩下的一千骑兵和两千步卒秘密向馆陶的东面进行了转移,而此时在馆陶的东城门下,魏羽听着南边不断传来的喊杀声,不禁松了松满是汗水的手心。
“我这是为了家族,不是背叛、不是背叛......”
这一晚上,魏羽已经不知一个人重复了多少次这一句话,他看向身后馆陶城内漆黑的大街,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将刚刚那句话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来了!”
忽然一道急促的声音在魏羽身边响起,魏羽向着城外漆黑的夜幕中举目眺望,果然那黑夜中似乎有一条黑色的长龙正向着自己这边飞速跑来!
魏羽拳头握紧,轻微碰了碰自己的胸口,然后一咬牙,向身后下令道:“让他们出来吧!”
“我这是为了家族,不是背叛、不是背叛......”
城楼上魏羽嘴中依旧在重复着这一句话,忽然,这句话一瞬间就变了,随即魏羽的声音也变得冰冷:
“打开城门!”
第十三章 不要俘虏
魏羽一声令下之后,当即便有数十人提着大锤来到这城门内的门洞前,然后这些人挥起手里的大锤便向着此时门洞内塞满了的乱石砸了过去!
哗啦——
一阵烟尘飞荡,这时众人才发现,那那是塞满了的乱石?
那不过是一面用石头封起来的薄薄的墙壁而已,只不过将整个城门门洞封住了,因此从外边上去就像是被乱石封死了一样!
这几个提着大锤的汉子三下五除二便将那面石墙砸得粉碎,然后冲进门洞内便拉下了城门上的三道木梢,随即这馆陶的北城门便在夜幕中缓缓打开了。
“通知城外......”
原本魏羽想说“通知城外的袁军”,可是那几个字到嘴边还是没能说出口,此时魏羽只感觉城南那边传入自己耳中的喊杀声异常刺耳。
三道火箭先后从这馆陶北城的城楼上射入夜空,在漆黑的夜幕中异常显眼。
城外的颜良见了,他身后的一众骑兵顿时产生了一阵轻微的骚乱,一副将向颜良说道:“将军,看来城内有人献城,将军下令吧,吾等这就冲进城去!”
颜良看着那黑暗中的馆陶城门,眼中目光阴沉不定。
良久,颜良向刚刚那副将命令道:“你率骑兵先进城控制城门!”
“诺!”
那副将随即领命而出,向着身后一干骑兵一招呼:“所有骑兵随吾来!”之后一千余骑兵从袁军阵中呼啸而出,向着那馆陶的城门冲了过去。
颜良在后边领着步军缓缓前进,一直到他见那骑兵进了城,并没有发生剧烈的战斗,这才命令身后步军全速前进。
颜良一进城魏羽便迎了上来,魏羽在颜良身前拱手欠身行礼,说道:“末将魏羽,见过颜将军。”
颜良瞥了一眼魏羽没搭理他,向身后大手一挥,随即三千步军立刻接管了这处城门,颜良命令道:
“斥候去南门传令让大军从此门金城,一千人守城,两千人上城墙分别从东西两面杀向南门,骑兵随吾来!”
馆陶城南门,战斗已经持续了两刻钟,孙乐呼喊着使出全身力气将一个袁军士卒推下了城墙,差点连他自己都摔了下去,幸亏吴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
孙乐和吴斌互相搀扶着休息片刻,就在两人正要继续上前拼杀的时候,忽然有斥候穿过人群来到两人身边,此时这斥候满脸都是泪痕,半跪在孙乐、吴斌两人身前说道:
“报!启禀郡丞、长史,城内忽然出现了袁军的骑兵!”
“什么?”
吴斌一时没有听清,向那斥候开口问道,孙乐倒是听清了,但是他觉得肯定是这斥候慌乱之间说错了,当下这馆陶城内两个官职最高的人一同一言不发地注视着那斥候。
“城内出现了袁军的骑兵!”
轰——
孙乐、吴斌两人只感觉脑子里似乎响起了一道炸雷,孙乐不禁向后退了一步,吴斌张口大骂道:
“你居然敢假传军情?!信不信吾一刀砍了你!”
那斥候哭着向两人说道:“大人你听,这城内传来的声音......”
不用斥候接着说下去,孙乐、吴斌两人已经听到了那从城内传来的阵阵马蹄声,馆陶城内的守军并没有骑兵,这阵阵马蹄声的来源就显而易见了。
“报!启禀郡丞,东面城墙上忽然冲来大批袁军!”
“报!西面城墙上袁军!”
一连数道军情传来,如同一盆又一盆冷水泼在了孙乐和吴斌两人头上,此时那从城内冲来的袁军骑兵已经到了城下!
那城下此时尽是重伤的伤兵,袁军的骑兵到了二话不说提起手里的兵器朝着那些伤兵就砍了过去,颜良甚至一刀将一个伤兵的人头挑飞到了这城楼上孙乐的脚下!
而见到城楼上的馆陶守军数面受敌,那正从南门外攻城的袁军也好在同时加大了攻城的力度,一时间这馆陶守军单薄的防线瞬间便淹没在袁军的人海之中。
看着城上、城下已经到处都是袁军,孙乐无力的闭上了眼,向着城外那薛牧的人头恭敬作了个揖,说道:
“太守大人,吾始终还是辜负了您。”
说完,孙乐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神色,他一把抓住一个距离自己最近的袁军士卒,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将其向城下推去,这一次,孙乐一往无前、没有丝毫保留,最终他和那抓着的袁军士卒一同从城墙上跌了下去。
吴斌眼见着满城的袁军士卒眼神之中尽是麻木,甚至就连刚刚孙乐坚决的赴死他都没注意一眼,吴斌看着那城下袁军骑兵之中明显穿着一身盔甲的颜良,他紧了紧手里的挎刀,迈步向城楼下走去。
一路上吴斌不知遇到了多少袁军士卒,当他到了颜良身前的时候,浑身上下已经伤痕累累,颜良早就注意到了向自己而来的吴斌,当吴斌到了自己跟前,颜良挑衅式的将一个已经重伤不能动的馆陶守军一刀、一刀肢解在吴斌眼前。
吴斌看着不断向自己同袍挥起长刀的颜良,麻木的眼神之中瞬间燃烧起怒火,他挥起刀向颜良跑了过去!
当!
噗呲!
颜良先是一刀当下了吴斌的挎刀,然后迅速将手里长刀捅进了吴斌的前胸!
“唔......”
吴斌嘴中不断向外冒血,他含糊不清地想说什么,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在意了。
唰!
刺啦!
颜良一把将手里长刀从吴斌前胸抽出,然后一刀站下了吴斌的脑袋。
孙乐、吴斌死后,在悬殊的实力对比下,馆陶的战斗很快便进入了尾声,只剩下零星的几处残余守军还在抵抗。
一队投降的馆陶守军俘虏从颜良身前经过,颜良当即皱眉,将押送那队俘虏的士兵佰长叫来,命令道:
“此战,不需要俘虏。”
看着颜良冰冷的眼神这佰长急忙应声道:“诺!”
随后佰长转身向自己手下命令道:“一个不留,全砍了!”
那佰长手下的袁军一听,二话不说挥起手里的兵刃就将这些俘虏一个个砍翻在地,颜良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同时让自己的亲兵将自己刚刚的命令传向各部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