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盛世繁华金陵城
黄沙万里,风云起卷。千里一片,尽是些灰蒙蒙的景色,只是可以从远处依稀听到些驼铃声,来证明这里确有人烟。
李逆刚刚睁开双眼,便看到刺眼的烈日光芒正直直的射向他的眼中,使得他眼中一盲,当即闭了闭双眼,然后将一只手放到了双目之上,另一只手撑地想要站起来。
然而事情并未有李逆想得那么轻松,他刚刚想要站起身看来,却发现身子一痛,猛地瘫倒在地,刺眼的阳光再次落入他的眼球。
他却再也顾不上用手阻挡阳光,反而是轻轻地用手检查起伤势起来。却见身上依稀有几个口子,稍微一用力,竟然还渗出丝丝鲜血,使得他更加生疼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受伤。”李逆自言自语的喃昵道,随即稍微减缓了力气,用了些巧劲,终究还是站了起来!
然而四下入眼的却是滚滚黄沙,以及遍布的“尸体”,没错,正是尸体。
他此时正处在一片沙漠之中,滚滚黄沙,风云翻涌之下,入目所见,尽是苍茫。只是这份苍茫却透出一丝诡异,与这满地的尸体所映衬,仿佛置身古战场之上。
李逆还未认清这一切,紧接着便是脑袋一疼,一股意识如同电流一般,猛地涌向他的神海,使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随即轻轻坐了下去。
一刻之后,李逆方才认清了这个现实,他重生了!前世历经大大小小无数商战的他,来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世界,重生到这具同样叫做“李逆”的身体中,活了下来!
与其说活下来,倒不如说已然半死不活,全靠李逆那股求生的欲望在坚持着。
“呵呵,这重生倒真是好笑,送我来这沙漠之中再死一次吗?”李逆苦笑道。
话虽如此,李逆依旧仔细打量着四周,寻求一丝生的希望,毕竟已然死过一次的他,再也不想体悟这份痛苦了,活着的信念对与他来说,已然坚如磐石!
终于,在他仔细地搜寻之下,终于在这片尸体附近看到一副骆驼尸体,上面挂着的几个水囊在狂风地摇曳下呼呼直响。
李逆用了用力气,快步来到那处骆驼尸体旁,仔细搜寻起来,终于发现尸体下的一个袋子里还有些许水源。
他用力拉住那个水袋,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之挪出,整个人却是瘫倒在地。
轻轻扭开水壶,将里面的水轻轻往口中倾泻,终于缓解了一丝渴意,随即肚中的空腹感随即传来,使得他一阵难受!
他封上盖子,再次打量起四周来,却发现已然没了任何东西,除却骆驼下这个水袋被掩盖了,其余尽皆是被搜刮过的一样!
“倒还真是透彻,你死的不冤啊!”李逆对着自己喃喃自语道,到了这个时候,李逆有的也只是苦笑了。
这具身体是中原一个世家公子,本来是一生衣食无忧,虽然纨绔无比,却也不是罪大恶极之人,平素也就逛逛窑子,耀武扬威一番!
可是却被一个女子耍到如今这般模样!李逆想着记忆中的那个表妹,心中不禁冷笑一番,也就是这种纨绔公子才会被耍吧,以他这混迹社会一二十年的经验来看,这小子确实是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璀月珠,带着家中的几个护卫就往西域跑,其后竟然还来到这里,被一群沙漠里的强盗劫杀,无一生还。
直到李逆重生到了这副躯体里,才活了过来!
“现在吐槽也没用了,还是先保住性命再说吧!”李逆叹息道。
随即看了看远处那个骆驼的尸体,心中下定了决心!
他径直走到那具骆驼的尸体旁,从怀中的拿出一把小刀,猛地在骆驼身上割了起来。
骆驼尸体已然僵硬,在风沙的侵袭下毛发中已然尽是沙子了。李逆用尽自身所有的力气,不断在骆驼的皮表上割动,几刻之后,终于将之割开。看着上面早已僵硬的骆驼肉,李逆用力挑开一块,猛地将之塞入口中。
骆驼肉极其粗糙,特别是死去的骆驼尸体上割下来的生肉,更是难以下咽。李逆作为一个现代社会的人,吃下一口简直生不如死,但是那份求生的欲望还是催使他用力咽下去!
咽下几块骆驼肉,李逆算是肚中有了东西,身体上也算恢复了些力气,便开始仔细思索起来。
他们在这沙漠之中被人劫杀,必定不是处于偶然,依着这纨绔大少的性子,未至沙漠之中恐怕已然被人知晓个了底朝天,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只是这沙漠之中的强盗虽狠,却也绝不至于将之全都斩杀,其中的护卫也绝对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
而据李逆的观察,这些护卫尽都是一刀致死,那些沙漠悍匪,再怎么也不至于这么厉害,做到不动二刀吧!
“此中必定有个大阴谋!”李逆想道,“这傻小子死的也真是冤,必定是误入某人的局中,怕碍事,顺手便除去了!”
几番思索之后,李逆看了看天色,从四周搜集了些衣服,然后卷了些骆驼肉,背上水壶,向着一个方向离去了。
依着这些人倒下来的位置,以及骆驼尸体摆放的方位,只要没被人动过,李逆还是可以分析出他们从哪里过来。
若是真有人要故意错开位置,那李逆也只有自认倒霉了,他必将死在这沙漠之中,毕竟沙漠中迷路就真的难以生还了!
随着天色变化,落日终于渐渐远去,夜晚的繁星渐渐占据星空,一丝寒气终于降了下来。
早有准备的李逆当即披上收集来的衣物,可是还是有些寒颤。顺着天上星辰所指的地方,他终于弄清了方向。
“看来方向没有错,这小子只是误入他人的局中而已!”李逆想道。
轻轻哈了口气,驱散了一丝手上的寒气,立即将之插入口袋,继续快步向前走去。
沙漠之中,李逆根本不敢晚上睡觉,纵使困意再是上涌,也只能强忍一切,继续徒步向前!
直至天将大白,温度渐渐升起之时,李逆方才寻了一处背风的沙丘平地之上,确定了四周没有树木,李逆方才找寻位置,挖了一个浅坑,将衣物垫在里面,然后裹了些衣物在身上,就地躺下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湖心亭诗会
“若阁下刚才言语只是粗通文墨,恐怕整个金陵的文人都要无地自容了!”女子明显以为李逆是自谦之言。
李逆眼神闪烁,似乎在昭示什么。
换个面皮薄的人可能结合之前对待李逆的态度,羞愧而去也未尝可知。
但是这个女子站在此地,却是没有半点的羞怯,反而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神采。
她盯着李逆的眼神,笑颜道:“阁下如此文采,不知大名若何,能否告诉小女子?”
李逆始终不好把那句不知羞耻说出口,看着女子靓丽的容颜,轻声道:“李逆!”
此话一出口,便让女子一震,随即问道:“可是金鳞榜上的那人?”
李逆闻此,却是轻笑道:“姑娘不是瞧不起那些武夫么?怎么还知道金鳞榜上的人!”
女子神色不变,坦然答道:“我从未瞧不起武夫,那些马革裹尸,征战沙场的将士,在我心中地位尊崇无比!”
说着女子似是想起了什么,那是一个老者抱着一个小女孩于万军之中。
“爷爷,为什么北人要南下啊?”小女孩不解道。
“利益使然啊!”老者叹息一声,“这江山如此美好,哪一个帝王不想将之彻底征服,完成那无上伟业,只是发兵征战,苦的还是百姓!”老者长叹一声,却是将小女孩放到了帅台之下。
“淇儿以后也要从军杀敌,打跑那些北人!”少女鼓着拳头道。
“怎可如此!”老者轻笑一声,“我南楚千万男儿,怎会让女子上战场,若真到了那一刻,南楚也不配享有国祚了!”
“女孩子就不能上战场吗?”小女孩还是不解,眼神很是迷惘。
“那是当然,男儿从军裹尸还,女儿就在家中待着,相夫教子才是正理!”老者郑重道。
“嗯,淇儿以后肯定嫁给一个举世无双的大英雄,在家中好好相夫教子,也能为夫君出一份力!”小女孩水汪汪的大眼睛闪动着。
想到此处,女子又道:“我瞧不起的是那种文不成武不就,偏偏不会吟诗却又喜欢卖弄,拳脚不通还喜欢在人前表演!”
她加重了语气,冷声道:“这种人才是我最愤恨的!”
李逆见此,却是轻笑一声,道:“还好在下粗通文墨却不喜卖弄,略知拳脚也不喜表演,不是姑娘口中之人!”
女子闻此,也是嫣然一笑,道:“凭公子的诗才,小女子仰望还来不及,怎会瞧不起,况且金鳞榜上有名,想必武艺也不差,公子必然是个文武全才!”
李逆面色平静,面对女子恭维他没有半点意动,就算是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也没有区分什么。
“姑娘若是没有什么事,那在下就先离去了!”李逆看了看远处的湖景,却是想要离开。
“你这人……!”女子还未说什么,她一旁的侍女却是怒道,却被女子打断。
“无事!”女子轻轻举起玉手,又道:“这位公子既然有急事,就赶快去吧,只是小女子有一事相求,还望可以应允!”
“姑娘请说!”李逆没有推辞,却是想听听女子说什么。
“十日之后玄武湖湖心亭会有一场诗会,希望到时候公子可以来此参加,也算是让小女子的诗会蓬荜生辉吧!”女子笑道。
李逆沉吟片刻,道:“无事必来!”
说完这句,李逆却是快步离开此处,身影在夜中渐渐隐去。
直到人影消逝,女子身旁的侍女方才说道:“公主,何须跟他讲客气?”
女子笑了笑,道:“能够改出春风又绿江南岸的人,怎么也值得如此客气,再说他位列金鳞榜上,似乎和那位天之娇女有过交集,借此联络一番,如何不可?”
侍女想到昔日各个场所之中璀璨夺目的女子,心中意动,嘴上却是不饶人道:“那女子就知道卖弄,金陵城中的男子也都瞎了眼,竟对她推崇备至!”
女子笑着敲了敲侍女脑袋,打趣道:“你就是这张嘴巴厉害,人家心中的机谋胜你百倍,我也无法比拟,京中才子推崇,也不无道理,你嫉妒就直说,干嘛贬低人家?”
侍女闻此却有些委屈,嘟着嘴巴道:“公主,我可都是为了你,你还来埋汰我,我可伤心了!”
“你这小妮子,还跟我耍滑头,看我挠你!”说着女子就去抓侍女的胸脯。
“别,公主,我错了还不行吗?”侍女连忙求饶,不敢再出言了。
一番打闹之后,女子坐在湖心亭前,看着玄武湖上泛舟许多,从侍女身旁接过花灯,拿出火折子点燃,然后慢慢装好,走到一旁的水池边放下。
“公主来此放灯是为了替自己祈求一段好的姻缘吗?”侍女轻声问道。
女子闻此,却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身为皇室之女,终身大事岂是自己能够做主的?”
说到这里,她看了看远处的天色,但见湖心灯火辉煌,游船四布,然后笑道:“只愿我南楚能够蒸蒸日上,不打破祖父当年的宏愿便可!”
“公主胸中装的是南楚百姓,而非儿女情长,实在是幸甚啊!”
“你就会拍我马屁!”女子闻此,笑骂一声,又与侍女打成一片。
李逆回到客栈之时,已是深夜,李逆将手中的扇剑放下,却是坐在桌子旁用手蘸了蘸茶水,轻轻在桌上画了起来。
他口中轻轻呢喃道:“京口,瓜州,钟山!”
一番思索之后,却是皱了皱眉头,“没有地图,还是无法推断出具体位置啊!”想到此点,李逆将桌上的水渍尽都抹去,直至看不到痕迹为止。
“看来这路还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发掘的!”
想到此点,李逆却是轻轻一把褪去衣衫,躺在床上便入眠了。
十日之后,却是当日那女子宴请李逆的时间,李逆左右寻思不过,却还是往着玄武湖走去。
此去玄武湖,李逆一是想看看这金陵的豪杰,二则是女子的身份。
当日女子穿的便是宫装,身旁侍女的衣着也不简单,也似乎是套宫装。
这两相对比,再加上她宴请李逆参加宴会,只要稍一打听,便知清平公主常年在玄武湖湖心亭宴请各大才子,凡是有些本事的人,无一不想于此名扬天下!
既然是清平公主相邀,李逆也不好太过摆架子,他虽处江湖,可眼下毕竟在金陵城中,还是低调些好。
此去诗会,他李逆安心吃菜喝酒便可,装个哑巴降低下存在感,也是件好事。
换了一套文士服,李逆将扇剑拿在手中,腰间佩着一枚玄清玉珏,头上扎着蓝色布巾,配合着李逆的样貌,倒也是玉树临风,潇洒不凡!
李逆去的时间不早不晚,再加上刻意低调,倒也没有引人注目,他举止自在,没有太张扬也没太规矩,隐在人群之中倒不显注目。
寻了一处不起眼的座位,李逆慢慢坐下,却见身后有一颗大树,他正好半躺着,倒也颇为惬意。
这角落不起眼,倒也没什么人来,一个时辰之后,才有一个醉醺醺的儒生靠了过来。
一坐下他便对着李逆疯言疯语道:“来,兄台满饮此杯!”
李逆笑了笑,却是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丝毫没有半点逗弄傻子的感觉。
儒生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却是转瞬而逝,片刻之后却又自顾自地饮酒自语,显得极为疯癫。
看着别处儒士嫌弃的模样,李逆算是明白为何会如此。这儒士一副疯癫的模样,见谁都要敬上一杯,然后傻呵呵地笑着,只要是脑回路正常的人,都不会去搭理他。
李逆只是不想惹事,才会饮下那一杯酒,不料这一举动却让周围的人关注起了他。不过看那眼神,却和看那疯癫儒生的差不多。
李逆本来有些纳闷,但转念一想,却又不再苛求什么,只是坐在一旁,自斟自饮,完全不在乎周围人的眼色。
时间一长,周围人也就不再指点观望,毕竟大家来诗会都是有目的的,谁会把太多精力放到一个不想干的人身上,甚至这人脑袋还不咋正常!
随着天色渐渐变化,诗会也即将开始,几个才子也都纷纷现身场上,其中几人簇拥着一个青年公子,却是格外引人注目。
“那便是陆家少主么,果真是风流倜傥,不知此次诗会又有什么佳作流出?”旁边的人不断议论着。
李逆却只是轻轻看了看,便不再关注,他来这里不过捧个场,谁谁谁再厉害,也不关他的事!
那疯癫儒生也是看了一眼,不过目光中却露出几分不屑,随即摇了摇头,再次喝起自己的酒来。
李逆无意间瞟到这一点,之后却见那儒生又是疯癫。要不是李逆确保自己看的不是幻觉,到还真是被那儒生的演技给骗了。
“看来这宴会真是卧虎藏龙,很多能人都蛰伏于此啊!”李逆轻叹一声,却是摇了摇头,继续背靠大树,惬意地躺着。
随后又依次来了些才子,却不及之前那公子出来时引人注目,直至一个女子来此之时,场上方才再次喧闹起来。
李逆本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此刻却也被惊起,他看着那女子的面容,心中却是一动,“居然是她!”李逆轻声呢喃道。
却听到身旁有一个醉醺醺的调笑声道:“她是谁啊?”
李逆一转头,却见那疯癫儒生躺在自己身旁,手中还紧紧抱着那个酒壶,只是脸上的贱笑,却再一次地刷新了李逆对他的认知。
“看来你不仅疯,还很贱啊!”李逆摆正了腔调,双目直视儒生道。
“嗝……!”儒生打了个长长的酒嗝,然后眯着爽眼笑着对李逆道:“这位名满金陵的第一才女,你一见着就说居然是她,看来你们早就认识啊!”
“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怎样?”李逆语调平淡,只是双眼注视儒生,似乎在审视什么。
“认识你就得当心了!”疯癫儒生丝毫不在意李逆的眼神,却是拿着酒壶指着最初入场引起瞩目的那个陆家公子,道:“那人追求这金陵第一才女已经很久了,双方父母也都颇有意愿,恐怕你没有机会喽!”
李逆本来心中没有所想,但是经过儒生这么一提,却是将目光看向场上,但见那女子对所有人尽是不假颜色,似乎只有她一人般。
“恐怕是那位路少爷一腔情愿吧?”李逆反笑道。
儒生闻此,却是一笑,脸上露出一丝别样的神情,这表情似是心酸,也似是好笑,更多的却是对这尘世的无奈与憎恨。
只是一个表情,李逆便觉得这儒生必定是个有故事的人,便稍微放缓了语气,默默看着儒生再言语。
“一腔情愿又怎样,这女子身世决定了他的命运,只要门当户对,有这媒妁之言,成亲便是板上钉的事,就算不喜欢又如何,还不是结成了夫妻,到时候床榻上一躺,还不是死心塌地了!”儒生言语到后面有些粗鄙,但落到李逆耳中,却是颇为看好。
他所说的道理虽然残酷,但却极为现实,在这个钱权社会,还真是如此。没了家世,你就算再得女子喜欢,也都是一场空。
李逆早就看清楚此点,所以一直才没有陷进任何女子的漩涡里,就算是秦悦那般模样,他也装作不知道。
因为他知道,情之一字,没有权势来作保障,都会埋下一个苦果。等到日后慢慢舔舐伤口,还不如及早了断得好。虽然有些懦弱,但却是最好的办法。
“兄台所言极是,看来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过在下还真不是如此,也不存在什么伤神!”李逆想了想,还是说道。
疯癫儒生叹了口气,却是再灌了一口酒,笑道:“管他风雨几千年,我自矗立半尺堂!”
随着女子到来,清平公主也露了面,看着到来的众人,她清声道:“诸君已到,诗会就此开始吧!”
说完这句话,她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便有专门的人来到醒目之处,大声讲着此次诗会的规矩。
第一百二十章:我不会作诗
“本次诗会乃是流觞曲水的模式,酒壶顺着流水向下,只有作出诗句之人,才能饮酒!”讲解之人简略介绍道。
总之这一次诗会,模式就是仿照兰庭聚会一般,只不过换成了酒水流觞罢了。
李逆不在乎这些,却是在一旁靠着树木,不想多理一下,时间到了自然就能离开,也不会惹到什么麻烦,正适合此时的李逆。
总之猥琐发育,不浪就是李逆现在的自白。
李逆不想多加表现去,但他身旁的儒生闻此却是双眼一亮,他看着那流觞曲水的酒壶,却是口水都流下来了。
诗会开始,首席那个陆家公子,很快就赋诗一首道:“短长条拂短长堤,上有黄莺恰恰啼。翠幕烟绡藏不得,一声声在画桥西。”
一诗言毕,瞬间便有人鼓掌喝彩,一人更是站起来品评道:“此诗将夜莺、小桥、流水、垂柳、村舍、炊烟、夕阳数景尽都表现出来,让人置若其中,情景交融,美不胜收啊!”
那个陆家公子见此自是开心,当即拿起酒壶倒了一杯,才将酒壶放上竹筒,再次顺流而下。
余下之人也纷纷有诗作奉上,有写湖中荷花的,“绿盖红妆锦绣乡,虚亭面面纳湖光。白云一片忽酿雨,泻入波心水亦香。”
也有写湖水的,“碧天清影下澄潭,万顷金波镜裹看。惊起蛟龙眠不得,冰壶秋色夜光寒。”
总之一个个才子尽都展现自己的才华,诗会也渐入佳境。
直至来到末尾之处,那疯癫儒生却是跳出来道:“这作一首是一杯,作三首便是三杯,我作个七八首这壶酒就归我了!”
不待清平公主点头,他已然吟诗道:“玄武湖里草,多不胜收过。且去捋一把,送与诸君头。”
然后又道:“湖心亭里湖心人,人来人往莫客气。你一言之我一语,各自唱罢再登台!”
……
……
随后疯癫儒生又吟了几首诗,无一不是此类的打油诗,完毕之后他立即拿过那壶酒,开始畅饮起来。
这流觞曲水每隔多久便会换一壶酒,这疯癫儒生之前刚刚换过酒,就被他一把喝过,后面的李逆却是没了发挥。
一人却是看不惯站起道:“你这疯子,每次胡乱吟了几首打油诗,不分韵律就来此骗酒,你让后面的人怎办?”
李逆见此,却是打圆场道:“在下才疏学浅,就不献丑了,诸位畅饮即可!”说完却是退到一旁,独自畅饮起来。
他这句话不说还好,说了却是惹怒了那名想要怼疯癫儒生的书生,他不好发作,身旁一人却是笑着说道:“谁不知道来这玄武湖湖心亭赴宴的,尽都是金陵才俊,阁下不会吟诗,莫不是太过自谦,或是质疑公主殿下识人之名吗?”
李逆听了不置于否,上首处的清平公主听了,心中倒是不悦起来。
“我有没有识人之名,还轮到你来说道么?”想到此点,清平公主看着那人的眼色却是不善起来。
李逆笑了笑,对此人的愚蠢有了些认识,当即说道:“这我倒是不知道了,不过盛名之下多虚士,很多鸡鸣狗盗之徒靠着人云亦云也成了大才子,也未尝可知呢!”
此话却是针锋相对地怼回去了,直接就让那人脸色清白去,直直地怒道:“你,你……。”
“你什么你,难道兄台是个结巴,话也不会说么?”李逆趁势追击,也不管对方如何了。
那人听了李逆言语,久久撤不下气来,却是一举坐下,直接昏了过去,他却是被李逆气晕了!
这一境况却让场上沸腾起来,李逆也没想到此人气量这么小,随意讽刺几句就晕过去了,要是再毒舌一点,岂不是得活活气死。
想到此点,他不由得在心中默念几句,“惹不起啊惹不起!”
李逆的表现却是吸引了场上人的目光,就连那神色淡然的才女,也是看了一眼,直至看到李逆的面孔,她眼色一变,随即似乎想到什么,嘴角上露出一抹笑容。
一旁关注她的那个陆家公子,见此却是神色大变,他将目光轻轻投向场上的李逆,然后对着身边人耳语几句,便坐下看着场上变化了。
李逆与那人争论过后,见无人再来,便轻身坐下,继续背靠大树,没有半点趁着风头再表现的意味。
不过他不想表现,有人却逼着他不得不表现。一个文士随即站起,对着李逆轻轻行了一礼,又道:“阁下言语犀利,在下想要领教一下诗才,可否应允!”
说完这句,他又补充道:“若是阁下不敢比试,但请安坐,是在下唐突了!”
他这句话虽说没有直接鄙视李逆,却是暗指李逆懦弱,没胆子作诗,是个庸才。
此时但凡胸中有一口气的人都会冲上来,直接与之对碰。李逆却不是那种莽夫,看着来人的表情,李逆斜着眼睛看了看,便继续靠着大树假寐了,似乎没将这人放在眼里。
那人就这样站起,却是说也不是,不说也尴尬,脸色逐渐涨红。他本想找李逆麻烦,却被他无视,这就是光明正大打他的脸。
清平公主见此,却是“噗”地笑出声来,随即便是一串银铃般的声音传出,使得这诗会气氛变了模样。
一旁的那个才女,见此也是忍将不住,笑声清脆,使人听了心旷神怡。
那陆姓公子见此,面上神色不变,暗中却是咬了咬牙齿,看着李逆的目光再次发生了变化。
那个挑衅李逆的人,最终还是受不了场上众人异样的眼神,却是瞬间离席,走到李逆身旁怒喝道:“你就是个懦夫,胆小如鼠之辈!”
李逆本以为他会灰溜溜离去,没想到他居然变本加厉,当即眉头一皱,手中的拳头瞬间凝聚起真气,直接一拳击去。
伴随着拳势击出,他口中也是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跟你多说了!”
那拳势如风,直接就将男子打退七八步,最后一个踉跄跌入玄武湖中。他明显不会游泳,在水中不断扑腾着大喊救命,却是狼狈至极。
李逆看着他的模样,嘴角划过一道弧度,更是言语嘲讽道:“如何?你还有什么话说!”
李逆如此表现,却是让场上之人纷纷议论起来。要知道在座的尽是文人,只有动口没有动手的,李逆这一拳下去,却是如同耍无赖。
那首座的陆家公子回首看了看那才女,见她神色不变,依旧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当即便叫人去救那文士上来。
直至那人被救起之后,李逆方才笑道:“刚才的滋味如何?”
李逆这一笑容却将牙齿露出,看得那文士直渗人,他本就掉入水中受了寒,此刻却是瑟瑟发抖起来。
见他心智已失,李逆却是不在纠缠,轻轻走回自己位置,如此一来,场上之人看李逆已没了轻视,反而变得畏惧起来。
清平公主没有言语,众人也不好诘问,场上的气氛也渐渐尴尬起来。
看着诗会氛围渐去,清平公主终于按耐不住,他对着首先生事的几人喝道:“尔等无事找事,挑起事端,日后就不要参加湖心亭诗会了!”
那几人面色顿时变了,他们没想到清平公主居然罚了他们,当即喊叫起来,“凭什么?”
清平公主没有言语,只是对着一旁的侍卫道:“拉下去!”
随即那几人就被侍卫拖了下去,场上瞬间陷入了肃静。此时众人再愚钝,也感觉到了清平公主对李逆的偏向,心中不由得思量二者的关系。
诗会气氛渐渐落下,各人有着各人的心思,这让清平公主心中升起一股不悦。
她看了看李逆惬意的躺在树旁,脸上出现一抹古怪的神色,然后笑道:“这流觞曲水的规矩不能破,最后一人岂能不作诗,公子还是写首诗词吧,若是现在没有灵感,拿些以前的诗作也可!”
她怕李逆下不来台面,还特意放宽了条件,准许以前的诗词现在使用,倒是给李逆减小了难度。
李逆看着清平公主的表情,却是丝毫不上道道:“可我不会作诗啊!”
他轻轻站起,手中握着酒杯,对着清平公主敬了一杯,又道:“我只不过是个武夫,得到公主赏识才能位列于此。而我又是个暴脾气,那几人挑事没忍住,却是扰乱了公主诗会,实在是抱歉!”
说晚他又行了一礼,却是要放下酒杯,离开湖心亭的诗会。
清平公主没有说什么,那个陆家公子却是再也按耐不住,他看着李逆的模样,轻身站了起来,朗声道:“你在这里既打人,又出粗鲁之言,将诗会弄的一团乱,现在一句自己是武人就想离去,怕不是太异想天开了吧!”
“那你想怎样?”李逆没有多言,只是双目凝视那陆家公子,面色变得沉重起来。
“你既然是武者,那就比试一下武功吧,我身旁这几个侍从,都是入道境界,和你比试一番不为过吧!”陆家公子理所当然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事态扩大
李逆“呵呵”两声,眼中出现一丝不屑,却是淡声道:“说了这么久,你是谁啊?”
那陆家公子听了李逆的轻视之言,却没有动怒,反而笑道:“在下陆放,出自金陵陆家!”
李逆没有再去说那些拉仇恨的言语,却是直接道:“你让身边侍从和我比试,莫非看不起我吗?有种就和我单独比试,敢还是不敢?”
此话一出,倒是让陆放哑然,他惊讶道:“你和我比试?”似乎在说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怎么,不敢?”李逆轻声回道,他早已看出这陆放乃是归元境界,不过他却是想搏上一搏,赢了他李逆涨面子,输了他也没什么损失,甚至有可能触发系统,何乐不为。
谅这陆放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自己,可以尽情的撩拨他,虽然会得罪陆家,可李逆混迹江湖,又不在金陵为官,早就无所畏惧了。
“我有何不敢,只要你别说我以大欺小就行!”陆放轻轻放下折扇,站到了李逆面前。
“那就来吧!”李逆说完,已然双手化掌,一招降龙掌法里的龙战于野打了过去。
陆放毕竟是大家族的子弟,眼界还是有的,看着李逆出手,只是轻轻“咦”了一声,便不再慌乱。
陆放虽然习文,一身武学也从未落下,那一手凝空拳法却也是刚而带柔,柔中带刚。
与李逆那至刚至阳的降龙掌法对比,却是丝毫不露下风。两人在战圈之中尽力对敌,却是丝毫没有想让对方好过的意思。
看着李逆突然从怀中拿出一柄折扇,然后变幻成了扇剑,他眼色骤变,当即也从腰间抽出软剑,和李逆你来我往,斗得好不焦灼。
然而几十招之后,陆放依旧无法拿下李逆,只能凭借着真气境界高于李逆,从而来压制他。
真正修炼的武者早已明白了战况,这陆放却是不如李逆。清平公主见此,也是发出声音道:“二位武功都如此高绝,短时间也分不出胜负,还是点到为止吧!”
陆放收回软剑后退一步,口中大口呼着气息。李逆却是轻身收回扇子,面色不变。
“今日诗会到此为止,李公子若是不愿作诗,离去便可!”清平公主为了让两方都有台阶下,出言调和道。
李逆闻此一笑,慢慢走到亭子前,看着场上众人,却是笑着对着那个才女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他也不管这个世界有没有李商隐的无题,对着那女子吟诗,纯属恶心那个陆放。不过借此调戏一番这少女也好算做当初被少女掌控的利息。
此诗一出,场上瞬间震惊起来,不少人看着李逆呈现震惊之色,谁也没有想到这李逆诗才竟然如此惊艳。
随口吟诵便是如此名句,这倒让之前认为他不过是个匹夫的人羞愧起来,在看李逆的神色也充满了敬意。
如此佳句吟出,其诗才可见一般!
不过众人看着李逆、陆放以及那个才女的眼神却是古怪起来。陆放心属女子的事情早已被众人明白,如今却又出现这档子事情,莫非李逆和女子之前有着不可捉摸的关系?
李逆见众人议论纷纷,便知自己的目的早已达到,心情愉快之下却想要离开此地。
却听到一道甜糯糯的声音传来,正是那个才女发声了,她面带羞意地看着李逆,轻言道:“逆哥哥,你终于来了!”
李逆听到这道声音,便知道事情要遭,果然看到陆放那怒极的神色,他心中便是一紧,随即却是叹息起来,心道:“算了,无所谓了!”
他当即应声道:“是我啊,曦儿你怎么刚才见我不理我,是不是生气了?”
这样一来,四周的人更认为二人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议论声更是大了起来。那陆放却是再也看不下去,当场挥袖离去,只是看向李逆的神色,却是带了一股杀机。
李逆清晰的感受到了这股杀意,他面色不变,只是装作情深似海般看着少女,眼中尽是柔情,好似不愿再与她分离般。
此刻场上所有人几乎都信了李逆的演技,觉得二人必有关系。除了那疯癫儒生和清平公主以及少女本人之外,都是如此认为的。
甚至那陆放就是因为此事,愤而离去,将李逆记恨在了心上。
李逆知道自己得罪了好多人,当场又道:“娶妻当娶南宫曦!”这句话说出口却是不亚于一颗原子弹爆炸。
要知道心上人和娶妻是两个概念,李逆这句话说出口,大有非南宫曦不娶的意思,此时就连那疯癫儒生和清平公主也有些讶异,在心中开始怀疑起来。
少女也就是那南宫曦,看着李逆说出此话,面上神色微变,却是明白了李逆的想法。
思绪略微延伸,南宫曦便明白该如何应对。她略带悲音,语带哭腔道:“可惜你我有缘无分,日后还是不要再来往吧,只当做是梦一场!”
说完却是离了座位,不理李逆接下来要说的话,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离开。
李逆心中却是一万个MMP,“好一手给我拉仇恨的手段,这样一来,那陆放的恨意却是全部到了他的身上,他李逆成了最大的冤大头!”
想到此点,李逆却是对女子的机谋有了清晰的认识,他好似自言自语道:“谁娶了你还真是幸甚啊!”想到此点,他嘴角划过一道弧度,面色却是不管不顾,变得愤恨起来。
“曦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孩子养大的!”这句话无异于晴天霹雳,未婚先孕在这个时期,是何等的厉害,李逆可以算出说完这句话后的压力,当即也是闪身离去,他准备得承接二者的怒火了。
至少潇湘阁的怒火,就够他受了。
南宫曦也没有想到李逆敢拿着这个开玩笑,她面色冷清,似乎气极,良久之后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嘴角轻轻弯起,却是快不离开,没再管那些风言风语。
不过这诗会却是彻底炸开,众人的议论声纷纷扬起,没人可以忽视这京城第一才女的八卦逸文。
清平公主见事不可为,当即宣布诗会结束,也是快步离开此地。她也得尽快冷静一番,毕竟此事太大,她也得思量一番了。
李逆回到客栈便收拾行李离开了金陵,直朝着京口瓜州与钟山这三处中心而去。
他打算彻底测量出藏宝之地,速速提升自己的实力,这潇湘阁的怒火,绝不是他可以轻易承受的。
李逆知道他们情报的厉害,所以当夜便出了城,他必须得尽快将这璀月珠的秘密尽都破解,单靠修炼他是无法应对这些阻力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钟山风雨起苍黄
出了南京城,李逆便直奔钟山而去。他那一番言语,不至于让潇湘阁死命追杀他,但是麻烦也不小,至少今后的日子,他又得像在青州一般,东躲西藏成了家常便饭。
想到此点,李逆对那女子便是有一股恨意,连牙齿也有些痒痒,本来安稳发育的计划,又要开始搏命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到那南宫曦李逆都会变得被动,这一番下来,却让他那平淡的内心再起波澜起来。
深夜的官道颇为凄凉,李逆骑着从客栈里牵回的马,疾速奔驰在郊野里。
远处夜蝉声鸣叫,乌鹊绕着树飞行,似乎找不到枝头可以安息,一切都显得格外诡异。
一人一马逐渐呈现在夜月里,一道冷箭直冲李逆背心,让他身体一凉,当即运转内力将之弹出,然后迅速捂住伤口,向前疾行。
马速很快,几息之后便离开了此地,渐渐露出一个人影,看着李逆果决的模样,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却是扔下弓箭纵马跟了上去。
李逆知道自己的伤口渐渐崩开,也不管是否会扩大伤势了,只是向前疾奔,毕竟能够一箭伤他之人,也能一招杀了他,不抓紧逃命,却是死路一条。
人声马声混杂在一起,两道身影出现在荒原中,一前一后如同一道奇妙的交响曲。
直至看见远处的一座山,李逆方才牵引马头,变换了方向。他向前疾奔几十里,却是瞬间下马,一个纵身向山上飘去,身上的伤口也被捂住,不让一丝鲜血流淌下来。
山上的树木颇为茂盛,李逆在树丛飘来飘去,最后选了一颗颇高的大树,瞬间欺身掠上,最后落在了树干夹杂处,隐住了身影。
他随即拿出几颗聚气丹,将之用手捏碎后洒在伤口上,然后将沾有血迹的衣裳撕下,揉捏成团扔向远处树上,做完一切之后,方才小心隐匿着气息,躲在树干之间。
聚气丹乃是聚拢真气之物,其中的药材也有着聚拢气血的妙用,洒在伤口之处,却也可以起着止血之用。
李逆轻轻拿出几颗养气丹,慢慢将之吞下,心中想着追杀自己之人是谁!
以着此人的修为,看来最少都是碎虚境界,所以那随意的一箭,都能让自己的丧失战力。
在树干上躲了许久的李逆,感受到树下气息的移动,却是更加压低了气息,整个人蜷缩在树干上不敢挪动。
一只暗绿色的虫子突然落下,从李逆额头之上慢慢移动,不住的在他脸上攒动着,那股瘙痒让他神色一变,却还是强忍着一切。
虫子慢慢爬下,似乎要钻进李逆的鼻子里,但是他呼出的气息却是愈发微弱,似乎没有任何异物在脸上。
那人的气息渐渐逼近,最后就在李逆那颗大树下停住了身影,李逆此时心跳已然降到了极点,整个人如同一尊雕像般,仿佛和这颗树化为一体。
那人在树下不断搜索,忽然鼻翼轻动,却是猛地一拳打向树干,落叶纷纷落下,李逆脸上那颗毛毛虫,也是从鼻尖落到了他的衣襟里,继续爬行起来。
李逆整个人贴着树木,却不敢动弹丝毫,感受到那股由下至上的冲击力,他的整个肺腑好似被击中一番,胸中的气血也在翻涌,似乎随时都会吐出一般。
那人待了片刻,终于还是嗅到一丝味道,往着李逆扔出衣裳的地方奔去,却看见一些破碎的衣衫,将之轻轻提起,随即有运力将之捏碎,口中淡淡道:“上当了!”
他整个人也瞬间飘荡而去,似乎彻底离开了此间。
李逆的身影依旧隐在树上,不敢动弹一分,仿佛那人还在附近,并未曾离去。
一个时辰之后,李逆的心刚刚松懈下来,身子早已僵硬不能动弹。一道身影却是瞬间飘来,看着四周没有半点动静,他轻声呢喃道:“难道真的走了?”
随即四处观望一番,却是下了山,离开了此处。
李逆在树上刚刚恢复知觉,便出了一身冷汗,此人的耐性,竟然好到了这般境界。
不过李逆终究还是不曾为之发现,那人的身影终于远去,李逆那颗浮动的内心,也才真正落下。
从衣襟中抖出那只虫子,李逆在身边撒了些药水,便靠着树干沉沉睡去,这一夜的斗争,让伤势颇重的他疲惫至极,此刻睡意上涌,不到半刻便入梦中。
第二日清晨,李逆便被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醒,感受到太阳发出的暖意,他轻轻伸展手臂,却感到身后一阵痛觉,当即减小了幅度。
轻声一跃,他慢慢下了大树,几个纵身来到一处河边,撕下衣衫拧成布条洗干净,又在伤口上换了些药,才将之包扎好。
随意在水中抓了两条鱼,将之串起烤了烤,李逆便吃了起来,眼下他还受着伤,没有好全之时,他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随后的时光里,李逆却是正常恢复起了正常修炼,除却不能演武之外,吐纳打坐都是没有停歇,有着九阴锻骨篇的存在,李逆不仅能够疗伤,还能够增加真气,倒是毫不懈怠。
走在林间,李逆感受着四周传来的风声蝉鸣声,倒是颇为惬意。
看着山势,李逆知道这便是钟山,随意行走一番,他便是对这山有了些许感觉。
从四个方位着手,李逆开始推测五行八卦,按着钟山所处之地,李逆在夜间观测星辰,按着《奇门机括》所指引的方向,很快就把四周的状况了解清楚。
“看来和这钟山果然有关!”李逆按着推测之法,很快就算出钟山乃是其中一个埋藏地,一番游走,却是找出了藏宝之地。
不过他伤势未好,也不敢轻易行动,只是端坐一旁,静待自己恢复之后,再做打算。
此番却是和当初在泰山一般,只是境况发生了些许变化罢了。
这藏宝之处每次都不尽相同,这一次的地点却是在一处树丛之间。
李逆伤势好了之后,便来到那个地方,看见块大的天然岩石横贯其上,却是笑了起来。
若是这个世界的人,不懂得运用杠杆原理的,没有一定的实力还真挪不开这岩石。
不过李逆却不一样,他在四周寻见一颗大树,手持乾坤扇剑猛地变出剑刃,朝上面一砍,那根树干就被斩断。
李逆拿着扇剑又将其削得圆润,然后扛着它来到那块大石下。
先是运力将木棍插入石头下,李逆又在一旁寻了一块小些的石头,将之放置其下,然后固定了位置,便开始运力。
真气汇聚于手臂,李逆缓缓发动着力气,那块大石很快就被撑起。
李逆不断加大着力气,那大石也不断上升,最后终于到了一个瓶颈,他瞅准时机,瞬间一个跃步过去,拿着木棍将石块瞬间击开。
这一番运力之下,那块大石终于被他挑起,露出了下面的泥土。
李逆随机持着木棍不断挑动着,随着土层不断翻动,李逆终于触碰到了一个硬物。
运力将之一翘,那个硬物也渐渐跳出,李逆细细打量一番,却见是一个石匣子,周围都用纹路刻画,观察良久,李逆却不知如何打开。
天边月色不断撒下,李逆在原地又搜寻一番,确定没什么东西之后又将泥土翻回去。然后运用同样的方法将大石翻回,虽然位置发生了变化,但不细看,也发觉不了什么。
但是那个刻有纹路的盒子,却是始终无法勘破其中的奥妙。
李逆想了一夜,也没什么头绪,当即将之放置起来,却是歇息了。
…………
金陵城中,陆放看着下首的一个中年男子,轻声道:“那人逃了?”
“此人狡猾无比,我虽然射了他一箭,却还是被他逃走,无法将之擒回!”中年男子淡声道,眼神之中没有丝毫愧意。
“罢了,此事不用你操手了!”陆放也不再多言,向着男子挥了挥手,却是转头过去。
男子不矫情,快步向外走去,也不管陆放神情如何!
良久,陆放方才转过头来,不过他脸色已然铁青,嘴上更是恨恨道:“此番被你逃过,看你还能躲到什么时候!”
随后他好像想到什么,直接走到内室拿了一块木牌出来,瞬间将之捏碎,然后一个紫衣刀客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刀客脸上甚是慵懒,似乎对于一切都不在意,嘴上随意说道:“有何事捏碎木牌来叫我?”
陆放淡声道:“我想你帮我杀一个人!”
“哦,值得你陆公子如此惦记,不知是哪路豪杰啊?”刀客闻此来了兴趣,脸上神情也振奋起来。
“李逆!”陆放口中只说了两个字,却是咬着牙齿,看他的模样,似乎和李逆有着血海深仇!
“入道武者你也让我出手,莫不是太不起自己和我了吧!”他说到此处又加了句道:“看不起自己没关系,看不起我就不行,你还是换个人吧!”
“此人从白衣神箭王千风手中逃走,当日更是以入道境实力与我对敌,还能不露下风,不知还能让你出手么?”陆放好似早就知道刀客如此,便说出了言语。
紫衣刀客脸上神情出现了变化,特别是白衣神箭王千风这几个字时,他眼角轻动,嘴上也是露出了笑容,“能从王千风手下逃走,我倒还真想认识一下他!”
“不是去认识,是去杀了他!”陆放脸皮微动,轻声提示道。
“看情况吧!”刀客回了一句,却是转身离开,丝毫不给陆放面子。
接连二人如此对陆放,却让他有些火大,他看着远处墙上的一面画像,脸色却是由铁青变得赤红,双目更是泛着红光。
“李逆,我必杀你!”
…………
“阿嚏!”李逆走在林间,却是打了一个大的喷嚏。
“谁在骂我!”他揉了揉鼻子,却是轻声呢喃道。
看着面前石匣子上的纹路,李逆却是毫无头绪。
“难道还真的得到京口和瓜州两处寻到同样的盒子,才能解开其中的秘密?”李逆想到此处,却是叹息一声,当即往山下走去。
他骑过来的那匹马,早就被之前追杀他的人带走,山下只有一条毫无人烟的官道,李逆看着前方的木牌,却是理正了方向,直冲北方而去。
路程并不长,李逆可以调起真气来赶路,只是几个时辰就来到了京口。此地乃是一座城池,李逆并未进去,却是在四周寻了一处高地,运用目力向远处望去。
“MMP这京口瓜州之间这么大,怎么找?”李逆吐槽一句,还未来得及说下面的话,却听到身旁一个男声道:“你要找什么,在京口瓜州之间吗?”
李逆神色大变,却见身后有一个紫衣男刀客,他腰间别着一柄大刀,但是一身紫衣,上面还绣着鸳鸯,倒像是女装。
这样看来,却是极为怪异。李逆看了几眼,口中说道:“你是谁?”
紫衣刀客笑了笑,道:“我叫张紫衣,人称万紫千红一把刀,是来杀你的!”
“那你不动手?”李逆挪动了嘴巴,露出一抹嘲讽。
“哟呵,还挺好玩的!”自已刀客似是来了兴趣,瞬间一掌击向李逆,却是直接将他打得倒飞出去,口中一口鲜血淌出,却是又慢慢怕了起来。
“你不躲?”紫衣刀客好像看见什么奇怪的事一样。
“打不过还躲不是浪费力气么?”李逆撇了撇嘴巴,似乎在说一件很可笑的事,“你碎虚的实力,来打我一个入道,还用躲么,你想杀我就杀我,不杀就算了,我还得找东西,别耽搁了!”
李逆撑着身子向前走了几步,却是把紫衣刀客往旁边一推,似是嫌弃他在挡自己的路。
“唏……!”紫衣刀客似是发现什么奇异之事,嘴巴张得老大,一副见鬼的神情看着李逆,口中更是疾呼道:“你这么嚣张?”
李逆没有答话,反而说道:“爱杀杀,不杀拉倒,别说废话!”
紫衣刀客对着李逆的异常终于忍将不住,沉下声来道:“我不杀你了!”
“那就让开!”回应他的是李逆很平淡的言语,而且一阵推搡,李逆却是直接从他身旁走过,似乎在推一个路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被无视的刀客
看着李逆轻飘飘的模样,紫衣刀客终于按捺不住,猛地伸手将李逆拉住,脸色发青道:“不要无视我?”
李逆嘴角轻轻滑动,随后却是斜眼看了一下他,摆出一副极为专注的样子,口中更是轻飘飘道:“然后呢?”
面上做出如此模样的李逆,心中却是想起这几日中收到的一张纸条,那是绕过城区之时一个童子送过来的。
上面只是简单写着几个娟秀小字:张紫衣,性格古怪,越是不在乎他越能引起其的兴趣!
看着面前身着紫衣,别着大刀的张紫衣。李逆心中暗笑道:“若非有人把你性格都透露了,还真得被你一刀斩杀了!”
不过这一波高手接一波的到来,倒让李逆心中愈发沉重起来。
看得出来这陆放对他是真的来了杀意,不然也不会如此频繁派人杀他。他要想翻身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去杀了陆放,要么就是远遁千里。
前者以他的实力,几乎无法实现。而后者,又是他不想看到的!
想到这些,他面上的表情愈发平淡起来,看着张紫衣那身古怪的衣着,他好似打不起半点兴趣,整个人都是病恹恹的。
“我要杀你你居然不在乎,你是真的坦然无惧还是装的?”张紫衣脸上出现一股杀意。似乎看穿李逆一般。
“装的!”李逆直接回道,“你爱怎么就怎么,要杀就杀,不要再在我面前绕来绕去了好么?”
看着李逆的模样,张紫衣终究没有挥出刀来,只是眼中却是闪过一道精芒,慢慢走到李逆身旁,用手捏住他的肩膀。
“陆放叫你来的?”李逆问道。
“他没那个资格!”张紫衣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东西,眼神一闪却是露出一丝不屑,头颅随即仰视天空,望向空中的白云。
“我便是那缥缈的白云,只有蓝天才能约束我!”张紫衣说出一句让李逆发笑的言语。
“笑什么?”他脸上出现一丝不悦。
“笑你自我沉溺!”李逆轻轻摆动肩膀,却从他手中挣脱下来,然后用手轻轻捏了捏,眼神却是看向张紫衣。
“我自我沉溺?”张紫衣似是来了兴趣,直接向后一坐,靠在一块大石头上,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给李逆看。
“不论你如何玩世不恭,或是作出各种怪异的行为,都隐藏不了你内心的脆弱,你想封闭自己.....!”
李逆话还未说完,便见一把大刀横在自己喉前,距离喉结只有几公分,看着脸色大变的张紫衣,李逆终究还是说出了言语。
“封闭自己不能解决问题!”
“呵呵!”张紫衣不屑道,“你以为你懂得很多么?”
他立即收回大刀,整个人却是换了模样,他眼中似乎看到了什么,抬头看向天空,轻声道:“有时候确实羡慕那片云,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这句话说完,他神情却又大变,猛地跃步而起,整个人如同飞行的鹰隼一般,从山坡上滑下。
借着风的力量,他不断地翱翔,最后借力一跃,整个人倒飞出去,渐渐消失在李逆面前。
一道声音顺势传入他的耳中,却是张紫衣发来的。
“不杀你是不想替那陆放办事,日后再遇见你,你还像今日这般,必杀之!”
李逆闻此,却是嘴角轻笑,心中却是异常平静起来,望着张紫衣离去的方向,他仿佛换了模样。
金陵城卧虎藏龙,以他李逆刚刚进入入道的实力,却是连水花都溅不起一分来。
想到此点,他却是对这钟山挖掘出的那个盒子更加看重起来。“入道,归元,碎虚,道法自然!”李逆想到这些境界,神色却是淡然起来,“或许并不急于一时!”
“还有几个月的英雄会,也许是个机会!”想到此处,李逆却是纵身离去,寻了一个小镇,在里面换了一套衣服,然后又稍作易容一番,一个糙胡子大汉就此登场。
李逆腰间别着从兵器铺子特意打造的杀猪刀,整个人都仿佛轻松一大截。
既然参不透盒子的奥秘,索性直接去下一站,过于纠结也无用!
......
姑苏城外,李逆一人一马,腰间别着一把大的杀猪刀,显得格外怪异!
城内人声鼎盛,倒也不比金陵差太多,江南本就繁华,姑苏也不是什么小地方,李逆纵马前行,随意寻了个客栈住下,却也颇为潇洒。
几日下来,李逆倒也推算出新的藏宝之地,乃是在这姑苏城内四大山庄之一的云梦山庄。云梦山庄乃是江南四大山庄之一,其名声与其现在的地位相比,却是天差地别。
四大山庄之首自然是同处姑苏城内的烟雨山庄,烟雨山庄庄主李尘封一手烟雨早已跻身一流高手,特别是那一招“烟雨缥缈”,关键时刻甚至可以起到扭转战局的作用。
云梦山庄虽然名气大,但当年庄主牧云蒙与无尘客约斗,却是死于枪下,仅留下一个幼子牧子心!
不过这牧子心虽然年不过二十三,一身修为却也到了归元境界,却也是个人中俊杰,而且位列金鳞榜上,却也是前途无量。
无尘客为天下数得上号的高手,自不会心眼小到灭牧家满门,不仅没有刁难,还送过一颗天山灵芝给他,赠他修行。
这牧子心有此成就,很大原因也在于那颗灵芝,所以其中恩怨,却是万分纠葛,分不出谁对谁错。
李逆自不想管那些东西,当夜就潜入了云梦山庄之内。不得不说这牧云蒙虽然死了,留下的家底倒也颇为丰厚,虽然地处郊野,但纵横水道上的几十座建筑,都是牧家的财产。
李逆还是那身装束,随意寻了一艘小舟,就沿着水道进了云梦庄。
水道很长,划船的李逆也分不清各个居所的位置,就在水中漫无目的地划着。直至看到前方许多花朵开放,方才停下了小舟。
这块陆地上栽种了许多花朵,不论是水仙,芙蓉,牡丹,还是菊花,都有着其的身影,就连那郁金香,也有许多。
闻着这些花所散发出的香味,李逆一阵心旷神怡,轻轻摸上了岸,顺着花丛慢慢走去,却见一座府邸出现在自己面前。
府邸上面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林府”二字,李逆轻轻思量片刻,却是一个翻身跃了进去。
府中的布局也很雅致,各种花朵依次栽种,观其布局,却很有一番底蕴。
李逆在府中游走,很快看到一间亮着灯火的房间,轻身飘到房梁之上,却见一个少女在窗前写着什么。
少女的字迹很清秀,她神情很是认真,对着旁边的书本,一字一句的抄录,不敢漏掉只言片语,只是时不时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问题。
良久之后,眉头又轻轻松开,似乎为之前的难题解开而感到喜悦。
李逆看着少女模样,不觉间心中突然放松下来。瞅着少女恬静的模样,认真的神情,却让李逆他有些恍惚。
“终于完成了!”少女脸上出现一抹喜色,似乎做成了一件很有成就的事一般。
她将书本缓缓整理好,又把纸张依次排列,最后又把笔墨纸砚都收好了,才看了看天色。
却见已是夜深人静之时,她轻轻打了个呵欠,然后揉了揉眼睛,慢慢拿着油灯走到床边,将之吹灭才休息。
李逆就在门外看完了这一切,等到少女熟睡之后,他才轻轻进到房中,细细打量起那些纸张,却见尽是一些武学感悟,其中很多都是那些名扬天下的宗师所言。
少女将之整理,又通通汇总,再结合自己的理解写出,让人看了,却是感悟颇深。
随手翻过一页,却见上面是一排秀丽的楷体字,上面写道:“今日帮表哥整理三本感悟,不知表哥会不会开心!”
李逆看到此,却明白了少女的心思,他心中升起一股钦佩,“不知是谁能够得此女子付出?”
想到此点,李逆摇了摇头,将纸张按原样放回,然后轻轻出了房间,将一切恢复原样,再快步走出院子,离开了这座林府。
他还得去寻找那藏宝之地,却是没工夫再在这浪费时间了。
天边星斗闪烁,李逆平躺在木舟之上,任凭其四处飘动,却是细细观察起星辰的方位来了。
比着手势对应星辰,李逆细细推算,却是在脑中列出了一个方程式。想到此点,李逆一阵头大,这寻宝之旅,范围越来越广,难度越来越高,也不知什么时候有个了结。
在舟船上推算一夜,李逆方才寻出了最简单的一个式子,回到岸边,李逆买了些笔墨纸砚,在客栈内推算起来。
一个时辰过后,李逆看着自己解出来的式子,却是重重松了一口气,他终究是算出了藏宝之地,就在那云梦山庄内的镜泽洲上。
不过在去镜泽洲之前,他又在附近的潇湘阁分堂内买了些消息,彻底明白了云梦山庄内的布局。
他一身易容,再加上刻意变幻模样,潇湘阁的人根本没有认出这位被通缉的李逆,反而将情报尽都卖给了他。
第一百二十四章:寻宝与少女
不过李逆也弄清了眼下云梦山庄内的情况,他昨日去的那栋府邸乃是姑苏太守林成的宅子,这林成与那牧云蒙乃是连襟关系!当年林成还未中举人,便寄身于牧云蒙家。
后来林成高中,几年仕途辗转,便回了姑苏为官,成了一方太守,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随即就是牧云蒙与无尘客比斗落败,最后死于枪下,云梦山庄衰败,牧云蒙之妻也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人寰,留下还是幼儿的牧子心。
十多年过去,林成本想将牧子心培育成朝堂进士,奈何牧子心一心为父报仇,只知习武,渐渐地两家关系就淡了。
如今林成虽然还是住在云梦庄内,其实那片土地的地契早就到了他的手中,与牧子心的交集,也不多。
毕竟二者一个是朝堂,一个是江湖,其中必有对立面,再隔了一代的关系,加之牧子心心性倔强,也就如此了。
李逆原本以为那林府是牧家的手下,如今看来,这牧家的家道早已衰败,不过看那林成之女,林慕寒倒是对牧子心心有所属。
想到昨夜见到的那个恬淡少女,李逆心中便是一叹,随即也没有多想,快步往着镜泽洲赶去。
镜泽洲是云梦山庄里面的一座不起眼的雅舍,牧子心偶尔会来此练功,李逆寻了一个空档期,就直接奔入其中,慢慢推算起来。
“面南坐北,星宿东扬!”李逆嘴中轻声念叨两句,便快步走到一处位置,四下打量起来。
面前是一口古井,李逆从外往里看,却见青苔遍布,各种历年飘落的树叶腐烂其中,给这口古井增添了许多神秘。
稍一思索,李逆便从旁边的屋舍里拿出一柄锄头,从古井之上滑下,慢慢在里面锄动起来。
他翻土的节奏很有规律,似乎是暗含某一种武功总诀,随着古井之下的土层不断被松动,李逆所站立的位置越来越低!
两种硬物相撞的声音响起,李逆神情一变,却是挖到了什么东西。
费力在下面猛地锄动几十下,李逆终于看清了所挖的东西,将之轻轻拉起,感觉到了其中所蕴含的力道,他直接运转斗转星移,反震之力将其波动。
那硬物瞬间就被弹动,李逆再挥动一锄头,那硬物就被挖起,却是一个新的石匣子。
李逆拿着锄头和石匣子,纵身一跃便出了古井,却看到面前一个少女颇为惊慌的看着自己,她瞬间将什么东西藏到身后,好像怕被发现一般。
殊不知她这般掩耳盗铃,更是让人注意到了拿的东西。
“你,你是......谁?”少女紧张道。
李逆面色如常,只是淡声道:“我是少爷庄子里清扫落叶的,这古井里面落叶太多,我下去清扫一番,倒是你怎么会在镜泽洲里?”
他早已知道面前的正是昨夜所见的少女林慕寒,看她手中拿着的书本,显然是某些武学典籍,看来她还是想要从中总结东西,以此来帮助她那个表哥牧子心!
“是表哥让我来拿书的!”林慕寒好似想到了什么,扯出一个理由道,只是她脸上的红润,似乎早已将她出卖。
“原来是表小姐,那就请便吧!”李逆说完一笑,却是拿着锄头准备离开。
少女松了口气,刚刚也想离开此处,却见李逆背后的那柄杀猪刀,以及他脚上那双流云靴,却是吃惊地捂住了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李逆感受到身后之人的惊讶,扭头看去却见林慕寒强自捂着嘴巴,当即看了看身后,发现了自己的破绽。
他之前这身装束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以此来躲避潇湘阁乃至于陆放的搜查,如今在这里却是露了馅。
毕竟没有一个小厮,会去穿着流云靴,腰间更别着一把杀猪刀。光是以仆人的财力,都无法买得起这一双流云靴了。
“看来被你发现了!”李逆轻声一笑,身形瞬间变换,直接来到林慕寒身前,双目看着他的眼神。
“你要干什么?”林慕寒眼神畏缩,向后连退几步。
“我不干什么,只是我在这的秘密,不想被人知道,你说怎么办呢?”李逆笑道。
“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看见!”林慕寒忙道,神情尽是慌张。
李逆将锄头扔回原位,一只手抓住林慕寒的小手,猛地将她一拉,然后跃向自己开来的那艘小舟,然后催动内力向外飘去。
“你究竟想干什么?”林慕寒明显神色慌张,不断地挣扎着。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要过了这段时间,自然会放了你!”李逆说着直接催动内力加速,一只手也开始摇桨。
小舟很快就向前驶去,林慕寒也不再挣扎,她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李逆的对手,除非自己的表哥过来。
想到此处,她脸上便是升起一股憧憬的神色。李逆一看便已了然,心中暗笑一声,却是吐槽道:“就算你那表哥来了也是一样,到了我李逆手中的东西,岂有还回去的道理?”
不过他也不点破,本来林慕寒被他擒拿也是无妄之灾,不过正好碰上,就只有委屈她几日了。
当夜,李逆买了一身粗布衣裳,让林慕寒换上,又在她脸上弄了些许妆容,在她愤恨的神情之中,彻底让她变了模样。
此刻林慕寒早已不是太守千金的模样,反而成了一个荒野村妇一般,没有半分形象可言。
走在姑苏城的路上,李逆看着四周来往搜寻的捕快衙役,却是快步走到了客栈之中。
轻轻铺好床铺,李逆端了一个木盘上来,里面尽是些小菜,还有几个糕饼点心,很是不错。
“吃吧,今夜你就睡在这!”李逆对着林慕寒道。
“那你呢?”林慕寒神色惶然,似乎极其害怕李逆。
不过也是正常,李逆如今的模样,俨然就是一个屠夫模样,腰间那把杀猪刀,配合着他脸上的络腮胡子,看起来极为渗人。
“放心,我不会欺负你的!”李逆说完就走到窗边,四下观望一番将窗子的支杆放下,走到桌子旁慢慢研究起那两个盒子起来。
林慕寒轻轻将那个盘子端过,然后拿起筷子夹了一下,慢慢将菜放到口中,眼神却不住的打量着李逆,整个人如同小媳妇一般。
李逆看着好笑,轻轻将石匣子放下,看着林慕寒道:“你不必如此拘谨,过几日我就送你回去,不会对你怎样的!”
“你说话算话?”林慕寒好似抓住了什么绳子一般,放下筷子说道。
“我一向言而有信,你只管好好吃饭!”李逆笑道。
林慕寒得了李逆保证,心中稍微松懈一点,但对着他还是紧张万分,吃完饭后也是缩在床边不敢多动,只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桌子旁捣鼓石匣子的李逆。
李逆看着新的石匣子上的纹路,与之前那个完全不对路,各个缝隙也寻不见半点,似乎两者没有任何关联一般。
轻轻将手中的石匣子放下,然后将另一个垒到上面,两者摆在一起,却没有任何要动的征兆。
“难道又是一个没用的东西?”李逆心中吐槽道。
刚想要将之收起,却听到一旁的林慕寒道:“你这个东西我好想会开!”
李逆闻此,当即神色变幻,直接闪身来到她的身旁,脸上换了颜色道:“真的?”
林慕寒被李逆的一套动作吓到,当即向后连退几步,却是不敢睁开双眼。
李逆见此神情甚是尴尬,当即向后连退几步,语气柔缓道:“你说!”
林慕寒见此,方才收回被惊动的心绪,慢慢看着桌上的盒子,轻声道:“那个盒子我在书上见到过,好像几十年前的一代神君诸葛括造出过!”
“那有何解开的办法?”李逆问道。
“据说需要一把名为乾坤扇剑的扇子,对准盒子使出其中的法门,才能使之打开!”林慕寒声音一说出口,当即让李逆眼神一亮。
“多谢了!”李逆一笑,却是直接扯下自己那套奇异的装束,杀猪刀也被他放在一旁,满脸的络腮胡子也被拉下,一个清秀的面容出现在了林慕寒眼中。
她嘴巴张的老大,却见李逆瞬间拿出一把折扇,一套功法使出,瞬间那扇子就变换成了剑和刀,那盒子的纹路也不断被李逆剑刃和刀尖触碰。
一套乾坤扇法打出后,那两个盒子终于打开,李逆瞅见其中的东西,却是轻轻移步过去。
两个盒子依次打开,每一个盒子都是一块玉牌碎片,李逆轻轻将两者拿起,瞬间就觉得一股温润平缓的力量直接通过自己的筋脉,涌向丹田。
这股力量过后,李逆便见两块碎片黯然无光,如同寻常石块一般。
“这是什么东西?”李逆端详片刻,将两块碎片拼在一起,瞬间闪出一道荧光,两块碎片中各自一道力量互相牵引,最后化归于无。
“天机令!”李逆没有看出什么,一旁的林慕寒却是说出其中的奥秘。
李逆见此,自是把目光投向林慕寒,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南沙五害
“我说了你可以放了我吗?”林慕寒没有立即回答,反而讲起了条件。
李逆一笑,点了点头,“只要你告诉我其中的秘密,我可以放你走!”
林慕寒闻此眼色一亮,当即说道:“天机令乃是昔年一位无上大宗师境界的高手,勘破了人体的所有玄关,最终得以破碎虚空而去,临行前留下了一块玉令,里面记载了勘破玄关的奥妙!”
“就是这些?”李逆问道。
林慕寒摇了摇头,又道:“后来这块碎片途径几十人之手,每人无不是大宗师以上的高手,但都参不透其中真谛,直至潇湘阁创始人南宫潇得到之后,以着琴音破之,得到了些许感悟,后来也是破碎虚空而去,便没了后来!”
“那这块玉令后来又落到了谁的手中?”李逆不解道。
“这我便不知道了,自从南宫潇破碎虚空之后,这块玉令便是下落不明,但是江湖传言只要得到天机令之人,便可问道无上大宗师,破碎虚空而去!”林慕寒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
李逆刚才握住玉令之时,便感觉到了一股力量直冲骨髓,随着筋脉流入丹田,让他的境界有一丝松动。
“难道这就是破碎虚空的力量?”李逆心中思量道,却是仔细端详起两块碎片来。
却见两块碎片拼起来之后好似粘住,根本无法分开,只有那道裂痕显示着曾经的破碎。
“我跟你说了秘密,你可以放我离去了吧!”林慕寒看着李逆认真的神色,小声问道。
“自然可以!”李逆回过神来一笑,又道:“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就送你一路吧!”
李逆说完便是走到两个石匣子旁,将之盖住收起,然后将那把杀猪刀放起,又道:“你今晚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就送你回去!”
林慕寒点了点头,李逆便推门出去,不就又端了一盆水进来,道:“之前不得已在你脸上抹炭,你弄些清水洗净吧!
我嘱托了店小二,他待会便会端着热水下来,你泡一下足,也好缓解这一天的疲惫!“
林慕寒红着脸点了点头,却见李逆掩着房门出去,没有再待在房中!
出了房间,李逆停顿了片刻,脑中却是思考起林慕寒所言的天机令,稍加犹豫,却是叹息一声,离开了房间。
这天机令他手中只是碎片,就算集齐了也不一定会获得成为无上大宗师的秘密,林慕寒知道此事,也大多是从书中获取。
但是古往今来,各种书籍记述者能有多少实在的?不过她最后所言,潇湘阁阁主南宫潇破碎虚空而去,倒是可以去问问潇湘阁的人。
想到印象中的那个女子,李逆叹息一声,却是出了房间,到下面点了一壶酒,又要了几个小菜,浅酌起来。
第二日一早,李逆就换回了之前的装束,一身黑灰布袍子,脸上尽是络腮胡子,腰间别着一把杀猪刀,造型格外怪异。
见林慕寒已醒,李逆径直走了进去,将手中的一套新衣裙放在桌上,轻声道:“你换好新衣裳,我就带你回家吧!”
李逆还未走出,林慕寒却是说道:“我不会暴露你的!”
李逆闻此,嘴角轻笑,对这个小姑娘的善意他是接纳了,当即轻声答道:“那就承你的情了!”
半个时辰后,李逆已然看到走下楼的林慕寒,却见她一身青色衣裙,脚上穿着绣花鞋,头上梳着连云髻,一串缀花耳环悬挂两边,显得极为清新自然。
“走吧!”李逆淡笑一声,却是走到客栈之外牵了一匹白色的骏马出来,等到林慕寒出去,他嘱托道:“这匹马颇为温顺,你就骑这一匹吧!”
说完却又回到马厩,牵了一匹新的乌黑骏马,相较于那一匹,这匹马更为神骏,无论是形貌还是健壮程度,都是提高了一截。
两人依次上了马,然后直奔云梦山庄而去。
不过在这之前,必要的托词还是必须的,至少有些言语,还是得串好的,到时候泄露了言语,李逆虽然不怕,但也多了些不必要的麻烦!
两人到达云梦山庄之时,却见有些陌生人站在门前,林慕寒大老远就看到一人,当即快马过去,问道:“安叔,怎么了?”
那个被林慕寒称为安叔的中年人还未说话,他身旁几个身着黑灰衣衫,头上裹着紫色布条的身影,却是开口道:“这是那牧子心的小娘子吧,他都在这里了,牧子心还能跑了不成?”
那安叔怒喝一声,道:“不准你等这样侮辱小姐,他是少主的表妹!”
“呵!”为首的那人头上布条乃是紫中带绿,他不屑的发出声来,又道:“牧子心一个男人,连面都不敢露,算什么东西?”
安叔还未开口,倒是林慕寒忍将不住,直接怒道:“你们几个鼠辈,连我表哥面都没见上,还敢在门前大放厥词,倒真是不知羞!”
她骑在马上,整个人显得怒气冲冲,连带着脸蛋也变得红润起来。
李逆跟在她的身后,却是一阵好笑,这几人的境界早已到了入道以上,为首的起码是归元的实力,林慕寒身无半点修为,却敢如此对他们说话,倒也是胆大无比。
安叔见此,脸色顿时焦急起来,大声道:“我都说了我家少主不在家中,你们日后再来!”
“哼,我们南沙五雄来此找回门面,你一句不在家就想轻飘飘让我们离开,怕不是太看轻我们了吧!”那个紫中带绿头巾的男子怒道。
林慕寒见此,却是讥笑道:“什么南沙五雄,我看是五只老鼠罢了!”
说到这里,她又补了一句,道:“你们几个加起来连我表哥一直手指头都比不上,还想与我表哥比试,也不嫌害臊!”
南沙五雄被她言语这么一呛,脸色的颜色却是由白转青,那个紫中带绿头巾的男子也按捺不住,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声道:“牧子心靠着无尘客的施舍得以突破归元,还真把自己当做天才?不过是个仗着死爹发财的废物罢了!”
这番言语却是将牧子心老底都揭出来了,甚至比当场打牧子心的脸还要严重,那个安叔当场变色。
常言道主辱臣死,这人如此羞辱牧子心,安叔当场便是一掌击了过去,直接扫向那个紫中带绿布巾的男子,然后呸了一声道:“无耻贼子,构陷我家少主!”
“哈哈,说到心坎上去了,恼羞成怒!”那人一笑,轻飘飘躲开那一击,然后随意一掌击去,瞬间就把那安叔打的口吐鲜血,当场晕倒。
林慕寒见此,脸色顿时大变,直接下马就朝着安叔跑过去,想要把他搀扶起来。
却见一个紫色布巾的猥琐胖子一把把她抱住,淫笑道:“小妞别跑,先跟大爷舒服舒服!”
“放开我,放开我,混蛋!”林慕寒不住挣扎道,却是脸色惊恐起来。
李逆眼神一变,当即纵马前行,轻轻掏出腰间的杀猪刀,淡声道:“放开她!”
那五人见此,方才注意到李逆的身影,看着他手中的杀猪刀,一脸络腮胡子的模样,却是捧腹大笑道:“哪来的屠夫,还不快滚?”
“我来杀你们这几头猪,却让我滚,岂不是坏我生意?”李逆讥讽道,却是催马直接冲向抱住林慕寒的那个胖子。
“找死!”那人放下林慕寒,直接拿出一把狼牙棒,朝着李逆击来。
看着迎面而来的硕大棒子,李逆面不改色,只是轻声说道:“功夫再高,也怕杀猪刀!”
刀光闪过,那狼牙棒分作两半,伴着胖子的身子,也成了两半,他圆睁的双目,渐渐分开,血水四溢下来,却让一旁的秦慕寒吐了出来。
她何时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整个人都被震慑住了,眼神之中只有无尽的恐惧。
李逆顺势骑马过去,一把将她抱起,然后快速催马前行,朝着云梦山庄内跑去。
其余的四人,却是震惊当场,他们没想到这么一个屠夫装扮的人,修为竟然如此了得,一刀就劈死一个同伴。
紫中带绿头巾的那人,见身旁人尽是震惊,当即怒道:“他杀了我们的人,你们还有心思谈论,还不快追!”说着就是给了身旁一人一脚。
那人被踢,当即向前赶去,其余几人看着首领凶狠的目光,也立即跟上。
“妈的,入道就有如此实力,难道他就是牧子心?”头领稍作思量一番,却是咬了咬牙,怒道:“管你是谁,我必杀你!”
一旁的那个安叔,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只是晕在一旁,无人问津!
马上的李逆,看着怀中抱紧的林慕寒,轻声问道:“你没事吧!”
林慕寒刚刚缓过神来,看着李逆说话,却是脸色布满红霞,随即挣扎了一下,道:“没事!”
李逆明白过来,轻轻松开林慕寒,让她坐正位置,继续催马前行。
“待会我先送你回府,至于这几人,我等会就引开他们,你可以去找你那表哥,免得被这几人抓住!”李逆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随即便是快马向前,将那几人甩在身后。
第一百二十六章:火烧藏经阁
很快两人便来到岸边,看着前面的小舟,李逆瞬间一跃,将林慕寒放到舟船上,然后解开绳索向前推去。然后瞬间回身一拍马臀,那匹乌黑骏马瞬间就跑离此处。
“你打得过他们吗?”林慕寒小声问道。
李逆闻此,却是一笑,”没事,你只管回去,不用管我!”
“可你被他们追上了怎么办?”林慕寒有些紧张道。
“那我便杀了他们!”李逆轻声一笑,仿佛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林慕寒想起李逆刚才一刀斩断那人的模样,收回了想要说的言语,慢慢低头不语。
李逆看着她的样子,又嘱托道:“近几日就不要出去吧,等那几人退走后再出门,你身无半点武功,万一被擒,到时候没人救你可就不好了!”
林慕寒只是默默看着水面发呆,并未回答李逆的话。
小舟行了几里路,两人到了林府所在的小岛之上,快步走了上去。门口的侍卫见了,连忙围了过来,见是林慕寒回来,一个人立马回去通报,其余几人却将李逆围了起来。
“你们不用如此,是他救了我!”林慕寒淡声道。
侍卫虽有犹豫,但还是放下了刀,看着李逆的眼神,依旧还是戒备。
片刻之后,林慕寒的父亲林成走了出来,看着林慕寒站在府门口,毫发无伤的模样,当即快步走来道:“寒儿,你没事吧?”
林慕寒点了点头,道:“没事!”然后看了眼面前的李逆,轻声道:“是这位大侠救了我,他还在表哥庄门口打退了几个匪徒!”
林成看了眼李逆,面色却是轻皱,毕竟李逆如今的样子,太过于渗人,这幅屠夫装扮虽有特色,但在林成这个太守眼中,却有些不入流。
他知道当下世界有些武者出身不高,但对于李逆这幅模样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只是随意说了几句道谢的话,就命手下端来一盘银钱,对着李逆道:“大侠救命之恩,难以言谢,一点敬意,还望莫要推辞!”
李逆没有看那银钱,只是盯着林慕寒的眼睛看了看,便道:“无需多礼,路见不平一声吼,乃是我辈所为,就在此别过了!”
说完便是纵身一跃,回到那片小舟之上,催动内力向来时的方向开去。
“没想到此人表面粗鲁,内心却如此正直,倒是为父看轻他了!”林成抚须轻叹道。
林慕寒白了他一眼,却是径直走进了家中,没有再理林成一句。对此,林成也只是叹息一声,便挥退了那些侍卫,回到了府内。
李逆纵身离开那岛屿之后,径直往回赶去,不一会便看到前面有一匹乌黑骏马在岸上飞驰,而它身后则跟着四道身影,他放眼望去,却见正是之前那四人。
“还想追我的马!”李逆淡笑一声,却是一踩小舟,直接跃向骏马身上,然后一拉马缰,调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转去。
“杀了我兄弟就想走,没那么简单!”身后是那个紫中带绿头巾之人,他看着李逆的身影,双眼似乎能喷出火来。
李逆没有搭理他,只是纵马前行,不断地沿着河岸奔去。
“我看你能逃到什么时候!”那人观望片刻,却是死命追着李逆不放,似乎不死不休一般。
河岸边的河道很快就接近于没有,前方是一块较为平坦的陆地,李逆纵马直行,却见面前是一片建筑,最前方上书几个大字:藏书阁!
李逆淡笑一声,却是纵马直行进去,既然这牧子心还不出来,索性就把事情再做绝一番,免得让那个少女继续痴迷下去。
想到林慕寒对于牧子心的那种崇拜,李逆心中就有些吃味,他倒要试试这牧子心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到底值不值得他如此对待。
进了这藏书阁,李逆便飞身下马,让马儿从两旁绕过,他自己却是径直往着阁楼内走去。
“哼,这便是那牧子心小儿的藏书阁吧,他再不出来就把此地烧了!”那个紫中带绿头巾的首领,看着面前的建筑,冷声道。
他已然不想在追击,若是进去受了李逆的埋伏,他说不定就折在这里了。
就凭李逆斩杀他手下那一刀,他就无法做到,虽然李逆境界比他低一个境界,但谁又知道他不是故意装的呢?看他一路上轻松地模样,这首领心中疑惑愈发大了起来。
与其招惹神秘的李逆,倒不如将这牧子心引出来,毕竟这才是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
那首领又在四周喊话许久,却不见一个人影出来,当即便是怒道:“你们几个给我去点火!”
其余的几个紫色头巾手下当即得令下去,纷纷去准备点火烧阁,引那牧子心出来。
一刻钟之后,那几人已然拿着火把走了出来,又收集了一些柴火,纷纷摆在了阁楼之外,只要点上火,就能烧起来了。
“我数到三,你若再不出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紫中带绿头巾之人淡声道。
“一!”他朗声道。
“二!”他放慢了声音,却还是念了出来。
“三......!”这道声音他拉的很长,但是终究落了下去。
“扔!”他见依旧无人出来,直接下令道。
“我看何人敢扔?”几道身影瞬间掠出,其中一人手持一柄大刀,面上发丝凌乱,显得极为沧桑。
“呵,终于出来了,不做那缩头乌龟了?”那首领讥笑道。
“你们这几个鼠辈,就知道趁着少爷不在家来此捣乱,今日要么从老夫尸首上踏过去否则休想前行一步!”持刀老者气极道。
那首领看了眼老者,不屑道:“半辈子才到入道的废物,杀你脏了爷爷手,赶紧滚开,让牧子心出来见我!”
“找死!”老者受了此激,当即持刀劈来,整个人气势大变。
那首领并未动弹,站在原地看了眼四周,然后方才斜眼看向老者,轻轻伸出一个拳头,似乎早已看穿老者的招式一般。
刀光闪过,老者还未劈下,胸中已然中了一拳,他踉跄两步,口中吐出鲜血,然后倒在了地上。
“废物!”那首领不屑道,吐了口口水到地上的老者身上。
“士可杀,不可......辱!”那老者见此,当即拿刀抹了脖子,血溅当场!
李逆见此,却是极为无语,向这种修炼一辈子还是入道境的人,还敢直接与归元境的人搏命,被打倒后还说出士可杀不可辱的言语,他是真不好评价。
究竟是说他傻呢?还是愚笨不思变通!
在这几人眼里称得上是为主尽忠,但在李逆眼中,却是一辈子活到狗身上去了,他们主子不出来,让这几个废物来送死,李逆也看不穿这牧子心的想法了。
余下的几人很快也被那几人解决,没了任何阻碍的首领,终于下令放火烧阁楼,直至最后火势变大,那个牧子心也没有出场,李逆见火势扩大,也就离开了此处,从那几人身后绕过,离开了此处。
偌大的藏经阁就这样升起熊熊大火,远在林府之内的林慕寒看着一切,却是眼中闪着泪花,这火光燃烧的不只是藏经阁,更是她所有的心血。
这些年她费尽心血,将那藏经阁中的武学感悟汇总,然后一页页夹在书中,期望牧子心能够看上一眼。
但那位表哥,似乎从未关注过,除了偶尔查阅典籍之外,基本上都在修炼,只知道提升自己的境界,对他这个表妹,也是没怎么搭理。
想到此处,林慕寒轻轻擦拭泪水,却是将手中的书籍放下,快步走到床边,把头埋入棉被里,整个人似乎忘却了一切。
李逆离开藏经阁之后,只身往外走去,却见一个青衣蒙面剑客,手持一柄寒光剑,直取他的面门。
李逆轻身一闪,却是躲过了这一击,然后神情深重的看着此人。
这人境界最少到了归元境界,但那一剑却好似没什么水准,只知道遵循剑招,本该直刺李逆后心的剑法,硬是被他耍出花来。
没有得到那碎片力量加成的李逆都可以轻易破开这一招,如今更是轻易躲开,他手中杀猪刀出手,在空中翻飞四下,最后横着持在手中,怒声道:“哪里来的小贼?”
那人冷哼一声,却是继续持剑击来,李逆直接一刀砍去,整个人身法急剧变化,“水中月”直接被他演化成刀法使出,青衣蒙面人似乎置身于幻境之中。
李逆眼中露出一丝不屑,眼前之人虽然到了归元境,但一身武功却是不行,各种招式根本不是他这个搏命搏出来的对手,很多一招制敌的招式,在他手中却需要变幻几番才行!
七八招之后,那人便落入下风,李逆瞬间一把飞刀出手,直接扎入那人胸前,那人闷哼一声,却是瞬间刺出数十剑,然后朝后面扔了一个黑色霹雳球,连剑也没有要,当即闪身离去。
一道烟雾扬起,李逆后退几步,再看之时那人已然离去,只剩下地上那柄寒光剑闪闪发亮。
他轻轻走了过去,把那柄剑捡起,却见上面刻着一行小字,道:寒心应铁当如是,光景炼心自无悔!
“呵呵,人不如剑,虚名罢了!”李逆叹息一声,将剑放在身后,却是快步离去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温文尔雅牧子心
云梦山庄之内一处颇为静雅的小院,一个淡绿衣衫少女正在生火,看着感受到身后灶上蒸腾的热气,她快步跑去揭开,却见一碗蒸熟了的蛋花,里面还有着星点肉丝,点缀其中。
少女轻轻将烟雾扇开,冒着炙热将那碗蛋花拿起,然后轻轻盖上,以免热气流失。
轻轻吹了吹烫红的小手,她的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一道声响传来,少女脸色瞬间变得警醒起来,直接向外走去。却见寂静的小院里看不到半个人影,似乎刚才的声响只是幻觉!
她看了眼院内的一间竹屋,轻巧的移步过去,缓声问道:“公子,起了吗?”
里面传来了一个极为温文尔雅的声音:“嗯!”
“公子可要用餐?”少女又问道。
“小颜,你先吃吧,我再看会书!”里面的男子想了想,却是拒绝了。
“好的!”少女的声音透出点点失望,却还是回到厨房继续收拾起来。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蛋花,他将之轻轻放到了锅里,依靠着余温来保持热量。
随即少女却是出了厨房,开始收拾起院子里的事物,她一会清扫一下庭院,一会煮上一壶热茶,显得颇为忙碌。
一个时辰之后,院子外面来了一个大汉,他身上背着一捆木柴,漫步来到院子里,将柴都一一放好,方才笑着对少女道:“颜儿妹子,我帮你把柴火都劈了吧!”
少女回过头来,微笑道:“那就劳烦三哥了!”
“没事,不过举手之劳吧!”大汉笑了笑,却是拿起一旁的柴刀,开始劈起柴来。
院子里面少女和大汉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而那处竹屋里的青年公子,却是紧皱着眉头。
他嘴上咬着一块布巾,然后猛地将胸口的飞刀拔出,一股鲜血溢出,让他闷哼一声,连忙取出干净的布巾擦拭,又拿出几个药瓶,上了些止血的药,方才将之包扎好,合上衣襟!
想到方才络腮胡子大汉凌厉的一刀,青年公子便是一阵皱眉,手上的动作也缓慢了许多,原本平稳的双手,也开始变得颤抖起来。
“归元境的我,连一个入道境的屠户都打不过吗?”他心中想着,却是猛地一拳打向旁边的木桌,反震之力让他胸口一疼,丝丝鲜血再次溢出。
想起那无比神妙的一刀,直接当着自己的面扎中自己胸口,青年公子就是一阵叹息。
“真是如此,我还怎么打败那无尘客,莫非此生都是这般庸碌吗?”想到被纵火烧掉的藏经阁,他心中顿时升起一道火气,随着内心几番辗转,方才落下。
青年公子正是林慕寒心中的完美表哥牧子心,不过此刻他的境遇可不怎么好,胸前受着重伤,贴身宝剑也被丢失,此刻却是颜面尽失。
就算李逆不去查什么,那柄寒光剑都是最好的证明!
天下谁人不知无尘客楚湘将那柄寒光剑送给了他牧子心,当初他假意不收,暗地里却用它练习起了剑术,只是十多年的功夫,却连一个持着杀猪刀的屠户都打不过,无疑使得牧子心的心中沉重起来。
隔着一个境界还能打败牧子心,不得不说将这个战绩放到江湖上,李逆在那金鳞榜上的名次又要高了一些。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过是对敌经验更为丰富,再加上他的斗转星移真气,使得那牧子心不能一击必中,他才能几招之内,将其打败。
没有小李飞刀的神妙,以及斗转星移的卸力,再加上“水中月”剑法的演化,这胜负还真是未尝可知呢!
不过事实既然已然发生,一切都已落下尘埃,再说多的也无用,他终究还是打败了他!
十天之后,李逆已然回到了姑苏城中,而云梦山庄不敢御敌,使得手下家仆被杀的事迹却是传扬出去,一时间牧子心名声大减。
虽然他并未露面,对外也是说拜访他人去了,但其中真谛,却是明眼人都能看清!
这日清晨,林慕寒便在几个侍卫的陪同下,来到了牧子心所居的小院里,看着门口清扫落叶的颜儿,林慕寒快步走了过去。
“颜儿,你家公子呢?”两人似乎关系很好,林慕寒并未摆什么小姐架子。
“公子这几日一直在屋里闭关,我都是把饭放在门口,公子闲暇之时才会吃些,然后由我收束!”颜儿回答道。
“我想去看看表哥!”林慕寒似乎急于见牧子心,对着颜儿说了两句,便要进去。
“可是公子还在......!”颜儿想要说什么,却见林慕寒已然走到竹屋门口,准备打开大门了。
不待她推开房门,竹屋的门已然被打开,牧子心一身白衣站在林慕寒面前,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看他的言行举止,宛若一个有礼君子!
“表哥......!”林慕寒被突然打开的门惊住了,看着面前的牧子心,她心中似乎有什么被触动,到了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表妹有事吗?”牧子心轻轻推开竹门,慢慢走下去,看着在院中打扫的颜儿,脸上露出一股笑容,却是走到了一旁的石桌边,静静坐了下来。
颜儿被他一看,脸色顿时有些羞红,很快就埋头扫地,不敢吭声了,只是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还在暗中看着牧子心。
林慕寒站在一旁,看着牧子心淡然的模样,心中一口气却是涌了上来,追到一旁的石桌边,轻声问道:“为何表哥放任那几人在庄子里作为,还烧了藏经阁?”
若是李逆站在这里,肯定会心中一万个mmp,这林慕寒和他说话,声音从未这么轻过,再看那颜儿,肯定也是个小迷妹,这牧子心模样不是那种绝世美男,怎会如此招女孩子喜欢?
牧子心轻轻拿起茶杯,浅酌一口,又将之放下,淡声道:“此事我并不知晓!”
“可是几位跟随牧大伯的几位老人都死于那几人之手,表哥难道心中真的可以忍耐吗?”看着牧子心如此淡然的模样,林慕寒心中有一道火气渐渐升起,似乎此刻的牧子心,有些陌生了。
“慕寒,你过了!”牧子心摆正了茶杯,双眼似乎看向远处,几番辗转之后,又回到面前,看着眼前众人,他叹声道:“有些事不是我可以操控的!”
林慕寒心中还有疑问,她想到李逆当时一刀斩断那人的模样,却是道:“连一个入道境界的人都可以杀掉其中一个贼子,表哥归元境界的实力,难道还打不过吗?”
牧子心闻此心中一震,一瞬间闪过千百种念头,最后又归于平静,他看着眼前的表妹,心中却是想着当年那个跟在自己周围叫着表哥的少女早已不见,变成了眼前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想到那个络腮胡子的屠户,他心中就如同被烈火煅烧一般难受,只是在林慕寒面前,他依旧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轻轻扯下胸前的衣襟,露出了一道伤口,淡声道:“我之前在烟雨庄内比斗之时,受了伤,却不是那几人对手,对于七叔的死,我至今还是悔恨在心!”
牧子心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沉重起来,似乎对于这些事情,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显出一副很伤神的模样。
一旁的颜儿似乎心中已然信了,林慕寒还有些迟疑,但是看着牧子心脸上的神情,她终究是止住了接下来的诘问。
似乎这种温文尔雅的男子,更能得到女孩子的原谅,而那种糙汉,只能被嫌弃!
小院里的境况开始变得尴尬起来,似乎形成了一种奇妙的情景。
良久,林慕寒终于道:“表哥,你打算怎么办?”
牧子心看着远处的竹林,轻轻将手落下,却是郑重道:“我必定会杀了那几人,来替七叔他们报仇!”他握紧拳头,却似乎牵动了伤口,轻声咳嗽起来。
林慕寒见此,却是握住了牧子心的手,关切道:“表哥你没事吧?”
牧子心站稳了身姿,轻轻扶手道:“没事,我休息些时日便可!”
事情似乎就是这么简单,一切问题都能够迎刃而解,纠结的不是问题而是纠结的人,除却了根源,也就变得简单起来。
只是某些东西落下,却成了证物。对于没有实物的事情可以随意搭理,但是那柄寒光剑终究还在李逆手中。
想到此处,牧子心淡声道:“最近庄上是否来了怪客,连我的寒光剑也遭了盗窃,倒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林慕寒眼神轻动,却是似乎想到了谁,轻轻抛却思绪,却是笑道:“既然表哥受伤,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先回去了!”
牧子心点了点头,看着林慕寒远去的背影,嘴角却是滑过一道弧度!
远在姑苏城内的李逆,却是在不断地端详着那两个石匣子,细细感悟那天涌入自己身躯之内的力量,脑中也变得清明起来。
“似乎是超越天道的力量!”李逆呢喃道,这种力量与他体内的修为是两种媒介。
他修炼真气是借着天地的感悟,凝练出新的力量,以此提升自己的境界。而那股力量,却好像打破了天道一般,两者是截然不同的感觉,但又不排斥,反而能够兼容!
第一百二十八章:寒山寺门口的屠夫
“这应该是破碎虚空的力量!”李逆感慨道,心中确实对这天机令有了新的理解。
应该是历届破碎虚空者,将自己的那丝道的感悟融汇其中,其中就包含了对于破碎虚空的理解,所以才能汇聚成力量,寄托在这天机令的碎片中。
因为这些人也是从炼体开始修炼,一身修为来自于天道,直至后来突破天道的枷锁,才会汇聚成新的力量。但这二者,本就是一种突破到另一种,并不影响其中的并存性,所以才能如此简单的兼容下去。
想到此点,李逆叹息一声,却是将手中的石匣子轻轻放下,而他自己却是径直站起,快步往外走去。
等到他出了客栈,已然恢复成之前的屠夫模样了。他腰间别着一把澄亮的杀猪刀,用着胡桃木包裹着显得极为油亮。
“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豚肉到客船!”李逆口中念道,然后直接朝着寒山寺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李逆就在寒山寺门口摆了一个猪肉摊,每天在此宰猪卖肉,时不时吆喝两句,却是极为猖狂。
敢大胆在寺庙门口卖豚肉的人,整个姑苏城内却是找不出第二个,特别这寒山寺上承南楚金陵光华寺,寺内更是有着碎虚高手,如此挑衅,却是百年来未曾见过。
第二日就有僧人来此,对着李逆道:“施主,佛门清净之地,切莫造杀戮!”
李逆淡笑一声,却道:“我不宰豚,便活不下去,如此却不也是杀戮吗?”
僧人无言,却又道:“施主谋生无可奈何,却请不要再寺庙旁行此事,岂不是污了佛祖?”
李逆没有管他,只是继续宰猪卖肉,一手刀功,却是出神入化,不论是痩肥排骨,都能够依次排列,显得极其飘洒,甚至连那些肥肉,都能与瘦肉依次裂开!
他大有庖丁解牛的气概,面前的僧人见他无视自己,却是叹息一声,转身回了寺庙。
僧人将那些言语完整告诉主持,却是听得主持淡声道:“此事本就如此,他只是羡慕本寺名声,以来扩大收入,何须驱赶?”
“可是主持,这样岂不是有失我寒山寺名声?”一旁的僧众不解道。
“虚名而已!”主持叹声道,“世间万物本无实在,你们何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之物,身为出家人,自当有一颗不染红尘的向佛之心!”
众僧闻此,俱都低下头颅,不敢多言。
只是主持轻声念道:“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豚肉到客船!如此意境佳句,非要改的粗俗,此人必不简单!”
李逆卖猪肉的第七天,街上却有一个人影来此,远远望去,她身后跟着一个青衣少女,两人并肩行来。
不待二人走近,李逆已然切好一排猪肉,看着两人的身影道:“二位姑娘是要瘦肉还是肥肉或是排骨,我这里各种都有,红烧味道更好哦!”
身后的少女脸色一红,不敢发一言,为首的少女却是冷声道:“你何必在此摆着么大的阵仗?”
李逆看着面前的林慕寒,却是讶异道:“小娘子何出此言,俺靠着个为生,什么摆阵仗,杀猪不该设好摊点么?”
林慕寒闻此,脸色一白,却是怒道:“你不要跟我装傻!”
“什么装傻,小娘子说什么呢,你要是不想买就让后面的小娘子来!”说着却是对着林慕寒身后的颜儿笑道:“小娘子,你要什么豚肉?”
颜儿被李逆问到,却是神色颇为惊慌,不知说什么好!
林慕寒拉过颜儿,却是正色对着李逆道:“你不要到处瞎扯,我问你,你为何偷我表哥的寒光剑?”
李逆闻此,心中微动,想到二女的模样,心中已是明白了大概,可能这牧子心倒打一耙,说他李逆才是坏人吧!
虽然李逆确实是个坏人,但也不是那种心全黑的人物。而且看到这种粗俗简单的套路,他心中却是升起一股不屑。
虽然不知道牧子心用什么方法让林慕寒信了他,但是看着她的表情,李逆就知道此事不简单。
他当即呵斥道:“哪来的女娃,就知道胡闹,这豚鞭哪是女孩子能吃的,就算买给夫君,那也是虎鞭牛鞭,哪有人买豚鞭的!”
这一句出口,颜儿还是愣神的模样,一旁的林慕寒却是脸色大变,看着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的模样,她心中就有一把掐死李逆的想法。
“你.......你怎能这样!”林慕寒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却见李逆继续道:“都说了我这没有豚鞭卖,你这小娘子怎就不听呢,真是不害臊!”
李逆这两句话的威力是巨大的,很快摊点旁边就有人聚拢过来,几个泼皮更是笑着出言调戏道:“小娘子这么饥渴,要不要哥哥帮你!”
李逆佯装怒意看着二女,却见一道身影瞬间过来,一拳就将那两个泼皮踢倒在地,然后纵身来到李逆面前,低声斥道:“侮辱女孩子清白,安什么好心!”
李逆正眼望去,却见牧子心一身白衣,身法缥缈的站在面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而林慕寒和身旁那个小丫头,却是俱都叫道:“表哥(公子)!”
林慕寒叫他表哥李逆是知道的,看到一旁那个水灵的小丫头也叫他公子,李逆心中就有些不爽了,当即大大咧咧道:“公子也要豚鞭吗?”
一旁却是引起一阵哄笑,人人都以着异样的眼神看着牧子心。
面对众人的眼光,牧子心神情不变丝毫,却是正色道:“大庭广众之下,你就这样侮辱两个良家女子的清白,你还有良心吗?”
沉吟片刻,他又叹声道:“你侮辱我的清白不重要,可你不该侮辱这两个姑娘,女孩家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岂容得你来玷污!”
李逆淡笑一声,却是说道:“你们到底买不买,我说了不卖豚鞭!”
一旁有一个书生却是看不下去了,走到摊子前,看着李逆怒道:“你这屠户好生卑鄙,如此诬陷两位姑娘和这位兄台,其心可诛啊!”
感受到书生体内充盈的力量,李逆便知道这是一位归元境界的高手,却是沉吟一声,叹道:“我卖个猪肉谋生,接连碰到几个挑场子的,你们却是不想让我开下去,没了这谋生之道,怕是要饿死街头了!”
说完这句,李逆却是面露悲伤神色,似乎受了大的委屈般!
一旁的林慕寒听了李逆言语,却是似乎要气得七窍生烟了,她快步走到李逆面前,胸前剧烈起伏道:“你,你这个......卑鄙小人,是我看错你了!”
李逆依旧还是那般模样,脸色如常,似乎这件事真是两个少女挑起一般。
那书生见李逆神色坚定,拿着杀猪刀的手都颤抖起来,心中对于少女和牧子心也有了怀疑,当即做着和事老道:“此事也不好界定,干脆就当此事并未发生过算了!”
却听到李逆和林慕寒二人同时喊道:“不行!”
两人见对方同时言语,又是同时冷哼一声,把头别向别的地方!
书生见此,却是极为尴尬,夹在二人之间,好似里外不是人一般!
牧子心见此,却是轻轻在林慕寒耳边道:“算了表妹,不要和此人一般见识,免得误了自己!”
李逆眼神一动,在牧子心身上来回搜索一道,却是没再言语。
林慕寒见李逆没再说话,却是冷哼一声,道:“我会记得的!”便转身离去。
牧子心站在她身后,看着如此境况,眼角轻动,似乎表现出什么。回头再看李逆,却见他一脸奸笑看着自己,当即摆过头去,转身离开。
“手段还行,就是有些稚嫩!”李逆默默呢喃道,却是一把抄起手中的杀猪刀,在空中翻了一个刀花,将面前的猪肉迅速剁碎,装在一旁的布袋里!
随即又朝着书生道:“这位相公要豚肉么?”
书生闻此,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道:“不用了,多谢好意!”
李逆闻此,却是将布袋收回,继续卖起了猪肉,他的吆喝声极为响亮,直接喊道:“走过路过莫错过,上好豚肉买不亏,一斤到手满嘴油,能吃还能磨猪油!”
书生听了李逆喊出的打油诗,却是轻叹一声,快步离开此处,口中只是呢喃道:“圣人言勿忘!”
来往的行人听了李逆的打油诗,有好奇下来观望的,也有不屑的,总之他把豚肉摊子开在这,生意居然还不错。有时候半夜有些僧人偷溜出来,买他的豚肉他也装作没看见,似乎他头上戴的布巾真能遮住光头一般!
如此的日子过了些时间,姑苏太守整治街市,严令各种摊贩必须到市场去卖,如此一来,李逆却只有离开了寒山寺!
之前与李逆斗气的僧人,却是重重舒了一口气,这豚肉摊子离去,却让他心中的阴影彻底没了。
不过对于寒山寺内的一些小沙弥,却是苦楚颇多,这样一来,唯一能够开荤的机会也没了,只能每天粗茶淡饭度日了!
李逆离开寒山寺之后,却是再也没有摆摊,只是把自己关在客栈里,细细思索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实力才是硬道理
想到白日里牧子心玩的那一套,李逆心中升起一股狠色,虽然他对那林慕寒没什么感觉,但是无端把他形象降低也不爽,更何况林慕寒还帮他说出了盒子的奥秘,对他还是帮助很大的。
当夜他便离开客栈,朝着云梦山庄内走去。
夜中的竹林颇为幽静,李逆踩着踏月留香的步子,在林中不住地穿梭前行,很快就到了牧子心居住的小院里。
一个纵身,李逆便进了院内的竹屋外,透过纸糊的窗户纸,轻轻推开竹门,快步走了进去。
牧子心似乎知道有人前来,当即翻动身形,一拳直冲李逆面门。
李逆身形不动,斗转星移瞬间运转开来,整个人踩着踏月留香的步伐不住地急剧旋转,使得那道拳劲丝毫近不了他的身旁。
牧子心见拳法无法建功,当即化拳为掌,手中掌力四散开来。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双脚如同出膛的子弹,朝着李逆踢来。
李逆当即运转真气,手中降龙掌法直接脱掌而出,一招亢龙有悔直接出手,余下的二十分力道再次击出,直接就将牧子心的掌力击溃,剩余的力道更是击入他的体内,让他吐了一口鲜血。
如此大的动作,自然惊醒了一旁屋子里的颜儿,她轻轻披上外衣,揉了揉睡眼迷糊的眼眶,来到牧子心门外,问道:“公子,怎么了?”
李逆见此一笑,却是直接击向牧子心,手中的掌力变幻,结成一股庞大的力道将牧子心整个人都笼罩起来。
“龙战于野!”这一招从他手中击出,却是截断了牧子心所有的退路。
“你居然会降龙掌法!”牧子心脸色出现一丝讶色,随即脸上却是闪过一丝阴冷,整个人将体内的真气迅速汇聚起来。
周身的气息如同气球充气一般,很快就将他的身体弄得诡异起来,如同吃了催化剂一般,整个人眼中更是闪过一道猩红,一股杀意弥漫开来。
李逆心道不妙,当即后仰而退,一个闪身跃出门外,将刚刚睡醒的颜儿一把抱住,然后几个纵身之后退到了庭院之中!
颜儿突然被人抱起,神色一愣,随即看见李逆抱着自己,便是一阵喊叫,脸色也变得惊恐起来。
李逆退到庭院中,看着搂着的颜儿一笑,却是将她平稳的放到地上,然后眼神看向一拳打碎竹门的牧子心。
此刻的牧子心哪还有半点温文尔雅,整个人透出一股邪魅的感觉,特别是手上青筋暴出,脸上泛着血红的纹理,显得格外诡异。
“西域秘法,你倒是懂得不少!”李逆淡笑一声,却是看出了牧子心的手段。
“我本来不想用这一招,可这是你逼我的!”牧子心眼中透出一股赤红,却是将手中的拳头捏的直响,慢慢朝着李逆走来。
李逆见了,却是浑不在意,只是看着颜儿轻声笑道:“这西域秘术确实能够大幅度提升修为,但是却会损耗使用者的根基,你就不怕以后难以寸进吗?”
“那也比被你杀掉好,我归元境界还打不过你一个入道,要这修为有何用?”牧子心脸上闪过一丝嫉妒,随即便被狂热取代。
听到这句话,李逆脑中不由得想起了易居行,那个同样归元打不过入道的存在,甚至连那时候自己一个先天都不是对手,可是如今学了降龙掌法的他,身处碎虚境界,已是一帮之主的气概了!
不过拿这牧子心和易居行比,却是有点不恰当了,易居行的胸怀,这牧子心拍马都比不上。
“你以为你用了西域秘术就能打败我吗?”李逆淡笑一声,却是身法急速变幻起来。
牧子心见此,脸色有了一丝疑惑,随即便被狠厉取代,他手中铁拳击出,直冲李逆胸口,似乎要把李逆打的口吐鲜血而亡一般。
看着牧子心的攻势,李逆并不继续应对,反而以着踏月留香的步伐,慢慢游走。进入入道境的他,一身踏月留香步伐已然接近大成,除却碎虚的高手,就算是归元境的人全力对付他,都可以从容逃走。
此刻牧子心虽然用了秘术,但李逆就是不和他正面对敌,整个人如同一只花蝴蝶般,在花丛中不住飞舞,就是不让牧子心沾身。
院内的落叶很快就被扬起,一副奇异的场景很快就出现了。
一身白衣但是面容诡异的牧子心不断地追着李逆,而一脸络腮胡子,腰间还别着一把杀猪刀的李逆却是从容躲避,身法轻盈的像一只蜜蜂一般,牧子心攻了良久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
事实果然和李逆想的一样,这牧子心的秘术果然有着时间限制,一个时辰过去,李逆只是轻轻喘着气,但是牧子心已然满头大汗起来,随着一阵闷哼,牧子心终于一个踉跄,脸上的血纹渐渐消逝过去。
看着牧子心的模样,李逆瞬间拿出乾坤扇剑,一招水中月使出,瞬间就让牧子心置入险境。
他急剧打出十多拳,却是连李逆剑法的门路都未碰到,看着面前牧子心苦苦挣扎的模样,李逆瞬间凝聚空中水汽,将之变成冰片,瞬间刺入牧子心体内。
冰片进入他的体内,很快就与身体合二为一,最后化归于无,只是李逆知道他的生死符已经种下。
收回“水中月”剑法,李逆手持一把杀猪刀,看着牧子心犹如看着一只待宰的肥豚一般,眼中闪着精芒!
牧子心起初没什么感觉,随着体内真气将要消耗殆尽之时,却发现身体瞬间瘙痒起来,如同万蚁噬心一般难受。
他很快就忍将不住,不住地抓着自己的肌肤,口中更是怒道:“你给我下了什么手段!”
李逆淡笑一声,却是走到牧子心身旁,道:“这一招叫做生死符,中了此符的人会感到身体到处都是瘙痒难耐,最后会不断抓着自己的肌肤,就算抓破皮肉也还是那般感觉,直至将自己抓死!”
牧子心闻此,脸上便是一红,很快就拿起双手,似乎在强行忍耐着那种感觉,片刻之后,却还是忍耐不住,再次用手抓了起来。
他整个人不住地在地上翻滚,原本洁白的衣襟,也变得脏乱起来。
“啊!”牧子心难受的嘶吼道。
一旁的颜儿看着,却是眼色发红,瞬间就跑到牧子心的身旁,不住拉着他的双手,泣声道:“公子,你没事吧!”
“放开!”牧子心难以忍耐那股痛楚,直接甩开颜儿的手,真个人在地上翻来覆去,早已没了之前讥笑李逆的从容!
李逆看着这一切,却是扬起唇畔,脸上出现一股若有若无的嘲色。
看着牧子心痛苦的模样,颜儿眼角瞬间就流淌下了泪水,她快步走到李逆神情,双膝跪下道:“求求你放过公子吧,只要你放过公子,颜儿给你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一生一世!”
看着眼前的小丫鬟颜儿,再看向在地上翻滚不断的牧子心,李逆的眼中闪过一道不屑,这么好的姑娘心却在如此之人身上,确实是糟蹋了。
轻轻拉起颜儿,李逆却是笑道:“你不必如此,或许你们家公子硬气得很,根本不需要我来饶过他呢!”
牧子心听了李逆的言语,却是神色一变,任凭万蚁噬心的感觉不住蔓延,他的牙齿却是紧紧咬住牙根,不愿意放松丝毫。
“公子,你就别再坚持了,受苦的还是你啊!”颜儿快步跑到牧子心身旁,泣声劝慰道。可怜的小丫头,早已哭成了泪人。
李逆看着牧子心的模样,却是笑道:“牧公子血性之人,那在下就告辞了!”说完这句话,李逆就要转身离去。
“不!”牧子心终究还是受不了这万蚁噬心之苦,脸色变得卑微起来,不住地乞求李逆,一字一句道:“求...求你,饶了...我吧!”
李逆看着牧子心如此模样,心中出现一丝不屑,这牧子心最后的尊严都被践踏了,此生都是进阶无望了。武者的向道之心一旦被污染,此生便无法洗净!
此刻的牧子心,在李逆眼中却是半分威胁都没有,他静声道:“我凭什么饶过你?”
牧子心闻此,心神一松,却看见站在一旁的颜儿,重声道:“我把她给你,让她服侍你行吗?”说着他面色狠厉的看着颜儿,似乎在催着什么。
李逆看着一切,却是笑了。
颜儿的内心,却是碎了!她自己为了救牧子心说给李逆为奴为婢不重要,可是牧子心为了自己的性命,竟然如此轻易地就把她送给别人,如同货物一般。
见李逆没有点头,牧子心又道:“不够我把那个表妹也给你,你不是喜欢她吗?”
李逆听着牧子心的话语,却是摇了摇头,道:“林慕寒又不是你的婢女,你如何送我?”
“你只要救了我,我一定把她给你抓过来,求你饶过我吧!”牧子心脸色焦急道,他早已忍受不住这痛苦,所有的底线都没了。
颜儿听完这句话,整个人却好像失去了生命力一般,如同雕塑般站在院子里,身上披着的外衣也轻轻落下,眼神涣散无光。
她心中的公子已然死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卑微乞求生路的可怜人!
第一百三十章:你的丫鬟不错
李逆看着这一切,心中一阵舒畅,之前被牧子心构陷的感觉已经全部不见,只留下无尽的愉悦。
原本以为这牧子心最起码也是个江风一样的人物,再不济也能和那陆放相比,结局却是残酷,他跟这两人比一个都比不上。
他既没有江风的狠厉果断,也没有陆放的家世,只是靠着故人的余温,激发自己脑中仅有的那丝幻想,事实却将他的脸打肿!
“你的丫鬟确实不错!”李逆淡笑道,“我也不要你的什么表妹了,你写一篇悔过书,详细讲述你的罪状,再签字画押,把你这个小丫鬟给我就行了!”
颜儿没有言语,似乎早已心死,站在院内一动不动!
牧子心神色挣扎片刻,却是重重点了点头,应允了下来!他实在受不了这生死符的威力了,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李逆很快就在竹屋内取出笔墨纸砚,然后拿到牧子心身旁,瞬间一指过去,给他止住了生死符,然后站在一旁看他书写!
“将你蒙面截杀我一事也写进去!”李逆看着牧子心只是简略写了几件事,出声道。
牧子心捏了捏笔杆子,神色有些怒气,但还是忍住了,轻声道:“还有什么要写吗?”
“你把那些都写进去就行!”李逆眉头一挑道。
直至牧子心书写完,李逆直接一剑在他手上划开一个口子,让他用大拇指沾上血水,在那封信上按上记号,方才悠然一笑,道:“兄安稳休息吧,在下这就离开了!”
一道真气直冲牧子心体内,那道生死符瞬间迎刃而解,那些瘙痒再也不见,瞅着自己被抓的破皮的肌肤,牧子心疲惫的闭上双眼,躺在了院子里的地上。
李逆将信封叠好,轻轻放入怀中,回首看着呆立庭院里的颜儿,顺手将她一抱,却是闪身离开了此处!
牧子心猛然睁开双眼,看着李逆离去的背影,眸中闪过一道火焰,转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惨淡地苦笑一声,再次闭上了双眼。
李逆回到客栈之后,将颜儿放到了床榻之上,然后回身倒了一杯茶水,慢慢走到床边,却见颜儿已然闭上了双眼,似乎已经做好了准备。
李逆一把将她扶起,喂她喝了一口水,又道:“你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伤神!”
“换成服侍你吗?”颜儿眼中尽是不屑,似乎早已不在乎任何东西。
看着平素乖巧的颜儿这般模样,李逆倒是来了兴趣,把杯子放到一旁,端来一个凳子,坐在一旁笑道:“怎么,你很不开心?”
颜儿看着李逆的脸庞,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却是闭上双目,似乎世间已没了什么值得留恋一般!
李逆见此,却是苦笑一声,道:“你是觉得我没有你家公子英俊潇洒,还是瞧不起我这个屠夫?”
“你与他一般卑鄙!”颜儿突然睁开双眼,猛地看向李逆,那模样,活像一个被抛弃的少女失去了一切,变得愤恨世俗!
李逆浅笑一声,却是将脸上的络腮胡子取下,又端来一盆清水洗净脸庞,脱下了粗布衣衫,放下了杀猪刀,再回身到了颜儿面前,问道:“我比之你家公子如何?”
颜儿见李逆容貌大变,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化归于无,冷声道:“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小人罢了!”
听着颜儿一系列的不屑言语,李逆没有丝毫不悦,只是轻轻帮她把头上的落叶拿开,又端来一盆清水帮她洗净面容,最后盖上棉被,淡声道:“不管你如何想,但我比你那狗屁公子却是强太多,你以后也只是我一人的丫鬟,纵使你再是厌恶我,也改变不了!”
“你......!”颜儿看着李逆的霸道,气得说不全话来。
李逆展颜一笑,却是坐到一旁打坐起来,丝毫不管颜儿怎么想。
这一夜,颜儿并未睡好,甚至心中一直想着李逆的话语,直至天将明朗之时,才耐不住困意,浅浅睡去。
这一切早就落在李逆眼中,他默默走到窗边,拉下帘子,然后帮颜儿理好杯子,轻步走出房门并掩上,期间并未发出丝毫响声。
直至正午时分,他才让小二送了一桶热水上来,而他自己,则是端了一个盘子,上面尽是些菜肴。
回到房中,颜儿已经醒来,李逆轻轻放下盘子,却是拿出了一套衣裙,道:“这有热水,桌上也有饭食,你沐浴过后就吃些吧,待会自有人上来收拾!”
说完李逆就要转身离去,颜儿见此,想要喊他却又闭上了嘴巴,只是默默捏着被子角,不言语!
出了客栈,李逆径直向着烟雨山庄走去,这同为四大山庄之中的烟雨山庄可不是吃素的,烟雨剑法乃是名列天下前十的剑法,特别是那一招烟雨缥缈,相传练成者可比肩大宗师高手!
他还是那身屠户装扮,只是手中的杀猪刀已是变成装饰物,单纯别在身后罢了。而他手中握着的,却是那柄寒光剑!
对战高手,却不能再玩笑度日,否则便是横死当场,也无人可怜你!
李逆知道这个道理,自然不会托大,手中的寒光剑闪烁着光芒,似乎也在邀战一般。
烟雨山庄建在姑苏城旁的河水旁,这里有着江南特有的水乡风景,小桥流水人家,遇上雨天,便是那种烟雨弥漫的情景,让人恍若梦中。
李逆站在烟雨山庄门前,看着门口的守卫,从怀中拿出一封战帖,轻身将之递过,言语没有任何轻慢,神态庄重,如同一个诚心问道的剑客。
信还是被递了上去,但回应李逆的并不是烟雨山庄的庄主。
李逆也没有打算和庄主比试,一来庄主的地位摆在那里,是不会和一个无名之辈比试的。而来他也不是那庄主的对手,碎虚境的实力,却是可以将李逆碾压一般!
烟雨山庄的校场之内,李逆手持寒光剑,一脸的络腮胡,身上沾满油腻的布衣,却是分外古怪!
他面前的是烟雨山庄的一个归元境的弟子,手中的长剑横握在手中,头上发丝自由飞舞,显得极为飘逸。
“你手中的寒光剑从哪来的?”他对着李逆问道。
“牧子心打赌输给我的!”李逆淡声道。
那人眼神一亮,似乎胸中一口气散开,当即对着李逆道:“你干的真不赖,那厮就是点名声,本事却没有什么!”
李逆也是赞同的一笑,却道:“那就领教一下阁下的功夫了!”
两人四目相对,李逆瞬间一步跃起,手中寒光剑迅速抖动,结成一种凝练的气势,直冲对方而去。
“水中月”剑法依次展开,瞬间给人一种如真似幻的感觉,对面的青年似乎进入一道幻境,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李逆的剑尖离他只有寸近,那人猛然惊醒过来,大喝一声,却将脑子的思绪全都震费,然后一脸慎重的看着李逆。
他手中长剑瞬间击开李逆剑尖,使出一记势大力沉的剑招!
李逆不好硬接,当即后仰轻轻滑动,却是闪过这一击。但同时他的攻势也变了,不再像之前那般凌厉起来,似乎更加保守起来。
而对面的青年,却是剑法大变,手中剑招大开大合,每一剑都能逼得李逆后退几步,局势似乎发生骤变!
剑光闪烁,李逆脸色一动,手中寒光剑急速抖动,宛若众星赶月般的一剑刺出,却是将自己的空挡露出,似乎要以此建功。
对面的青年神色不变,并未贪功冒进,反而横剑胸前,摆出一副防守的模样。
边上观看的烟雨庄主,却是抚须轻笑,似乎对于青年的做法颇为欣赏。
李逆见招法无法建功,神色却是愉悦起来,他来烟雨庄就是为了突破极限,刺激自己潜力,如今这样,却是正好让他锻炼修为。
将斗转星移真气汇聚全身,他每一剑刺出,都带着一种威势,李逆似乎已然放弃了所有的巧妙招式,直接与青年斗了起来。
一招一式,李逆本就将水月镜花剑法练得通神,每一剑从何处刺出,都早已烂熟于心,两人一个境界更高,一个剑法缥缈,却是斗得不分上下。
十几剑之后,李逆眸中寒光一闪,却是直接使出了水月镜花中的别有洞天。从平实的剑法中刺出,这一招似乎更有奇意!
对面的青年见此,也是来了兴趣,烟雨剑法顺手而出,两相较量之下,李逆感受到一股势大力沉的力道,直接击向自己体内。
他猛地向后连退一十三步,方才卸下力道,单手持剑保持身姿不落下。
这一剑用了他所有的力道,甚至连石匣子里的那些力量他也融汇其中,可依旧打不过。
“看来境界之争,却不是如此简单!”李逆苦笑一声,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感受到体内境界的一丝松动,李逆知道自己距离归元又近了一步。
寻常人突破是一层层突破,最后到达瓶颈还得奋力一争,才能莅临新的境界。
李逆却只需要运用平时修炼得到的功力值,将那些层次修满就行,只需要面临瓶颈这一个大敌,根本没有太多顾虑。
想到此处,李逆淡笑一声,道:“兄台武艺高绝,在下承让了!”
说完却是行了一礼,对着场上之人拜了一拜,便转身离去!
场上自动为他留出一条通道,众人对李逆的好感度直接升高,毕竟这么一个坦荡的汉子,还是得人们的喜爱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杀猪刀专杀猪
回到客栈之时,已是傍晚时分,李逆撑着寒光剑,一步一步地走到房间里,却见颜儿用手托着香腮在桌上发呆。
乍一见李逆回来,她吓了一跳,却见李逆脸色惨白,用手捂着胸口,显然是受了伤。
“你怎么了?”颜儿问道。
“没事!”李逆轻轻将寒光剑放下,自己却拖着身躯坐在凳子上,又朝着颜儿笑道:“怎么,你开始关心我了?”
“谁关心你了!”颜儿翻了翻白眼,却是转身回了床边坐下。
李逆见此微笑颔首,却将自己的络腮胡子装束都卸下,然后离开凳子坐到一旁的窗边打坐起来。
双手合十,然后调转周身真气游走,清除着体内的淤血。随着一口血气上涌,李逆吐出一口污血。
这一下却让颜儿吓了一跳,她终于按捺不住,快步走到李逆身旁道:“你到底怎么了?”
李逆抿嘴不语,只是调转真气游走周身,不住地止住伤势。随即开始修炼九阴锻骨篇,以此来疗伤。
看着颜儿关切的模样,他淡声道:“受了些伤,却也不重,修养几天就好了!”
随即双眼轻闭,整个人进入一种奇妙的境界,不住地运转九阴锻骨篇,治疗着受伤的位置。
烟雨山庄那个青年的剑气虽然击中了李逆,但是被他体内的斗转星移真气卸下力道,倒也不是伤筋动骨的存在,运转九阴锻骨篇三日就可以疗伤完毕。
颜儿看着李逆闭上双眼,并未发出任何不适,心中虽有些担忧,却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坐到床边!
按理说颜儿应该很恨李逆才对,但是面对如此的李逆,她却是提不起任何恨意,只是看着李逆,两人关系并不亲密,但又不是陌生人的那种淡漠。
三日时光转瞬即逝,期间有小二上来送餐,颜儿都是让他在外面,然后自己去拿。
饭食放在李逆面前,他也不吃,只是默默运功,不断调养着伤势。
直至第三日晌午,颜儿刚刚吃完饭后,李逆方才睁开双眼,轻轻运转气息,最后沉寂于丹田!
李逆睁开双眼,便感觉到了肚中的饥饿,也不管别的,当即坐到桌上吃了起来。
颜儿想要喊出声来,但见李逆那般饥饿,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默默看着他吃完。
等到李逆酒足饭饱之后,颜儿方才道:“你用的是我的碗筷!”
李逆却是不在意,语调微扬道:“这有什么,你我一体,共用一双碗筷又怎样?”
话语出口,颜儿却是羞怯不已,白了李逆一眼道:“谁跟你一体了?”
看着颜儿的模样,李逆心中有些开怀,却是走到她身旁,贴着她的面庞,轻轻呼气道:“怎么,你已经是本少爷的丫鬟了,还想赖账?”
颜儿一把推开李逆,却是向后退了几步,冷声道:“你不要太过分!”
李逆淡笑一声,却不做声,只是默默将桌上的吃食收拾好,又唤来小二拿走餐盘,最后才坐在桌子上默默看着颜儿。
“你心中还想着牧子心吗?”李逆轻声一语,却无疑击中了颜儿脆弱的内心。
“我想大概是的!”看着颜儿的模样,李逆叹声道。
“只是现在事况如此,你觉得就算你回了牧子心身边,还能像之前一样吗?”李逆垂眼冷笑道。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颜儿心中似乎掀起了波澜,脸色有着发红的迹象。
“怎么没关系?”李逆弯眸一撇,眼神直视颜儿内心,“你已经是我的丫鬟了,怎能心中想着别人?”
“那是你强迫的!”颜儿怒道。
“我不管,总之你已经是我的女人的!”李逆霸道的说道,他眸光灼灼的盯着颜儿,似乎要将颜儿吞入腹中一般。
“你要干嘛?”颜儿瞅见李逆眸子,害怕的后退了两步!
却见李逆冷眸转笑,轻声道:“明天就和我离开姑苏吧,省的再想起那些伤心事!”
他的身影离开了此地,但是给颜儿造成的影响却不简单。特别是那句“还能像以前一样吗”,更是引起了颜儿心神共鸣。
“是啊,就算我回去,公子也不会再看我一眼吧!”颜儿叹声道,想到牧子心那般高傲的人物,平素里言行举止那么有礼,最后却是被李逆羞辱的在地上翻滚。
颜儿已经不敢再想象任何画面,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声,轻声呢喃道:“或许表小姐还不知道此事吧!”
旦日一早,李逆已然牵着两匹马儿来到客栈之外,一匹马儿极为温顺,却是给颜儿准备的。
身旁的李逆,直接坐上那匹骏马,然后纵马向前奔去,身后的颜儿,也是轻驭一声,慢慢跟上李逆。
两人出了姑苏城,径直朝南而去。此去之地,却是南湖嘉兴,此地距离姑苏城不远,却有着一个重要的东西。
相传最后一个破碎虚空之人,也就是那位潇湘阁主,南宫潇。他便是在嘉兴之地领悟大道,破碎虚空而去。
李逆前往嘉兴,却是为了找出那天机令的关联!
姑苏城外有一片密林,李逆与颜儿经过此处,却看见面前的密林之中又飞鸟徘徊,显然林中有人。李逆没有管他,只是继续前行,但是颜儿却是放慢马速,似乎再看那密林。
李逆见此,也是停了下来,淡声问道:“怎么了?”
颜儿望了望林中,却是道:“总感觉有什么发生!”
话音刚落,却见面前出现几道人影,李逆转头望去,却见正是当日在云梦山庄里的那几个人。
“如此厉害么?”李逆低首浅笑道,手却是不自觉往着腰间的杀猪刀摸去。
“哼,眼下你一人,难道我们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你?”其中那四人的首领不屑道。
李逆瞬间抽出杀猪刀,轻轻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子,看着颜儿笑道:“这四人就是杀了你公子七叔等人的人!”
接着又补了一句,“藏经阁也是他们烧的!”
颜儿闻此,却是双眼泛红起来,她看着眼前几人,心中再也忍将不住,对着李逆道:“只要你杀了他们,我以后就一心一意服侍你!”
李逆眸光灼灼,口中更是呼道:“此话当真?”
“当真!”颜儿咬牙怒道。
“那便好!”李逆提着杀猪刀在空中翻了几个刀花,却是纵马向前冲去,看那阵势,大有勇将冲阵沙场的阵势!
那四人眼中一红,为首的首领更是怒道:“你太轻视我们了!”
李逆毫不在意,看着那首领紫中带绿的头巾,更是不屑道:“头上一抹绿色,怕是你夫人常在外面有人吧!”
“找死!”那首领被李逆激出真怒来,当即扬起手中大刀,直冲李逆面门。
任何一个男人,被在这方面侮辱,都会怒火中烧,真正能够从容淡然的已经不能称之为男人了。要么是绝世枭雄,要么便是心中有残缺。
眼前这个首领显然两者都不是,便提刀冲了上来。手中那口大刀耍的虎虎生风,大有一刀将李逆斩于马下的气概。
李逆看着刀势,却是再次加快了马速,手中的杀猪刀以着一种奇妙的方式凝聚力量,直至二者接触之时,李逆猛然一刀劈下,却是带有破空之声。
“杀猪刀专杀猪!”李逆喊道,却是和对方那个首领兵刃相接,李逆仗着马速的力量,与那首领战成了平手。
错马而过,李逆瞬间翻身下马,手中降龙掌法随之而出,杀猪刀更是连环甩出,这一套变幻,却让那首领防不胜防。
费力劈开飞来的杀猪刀,却是硬生生受了这一掌,最后看着面前一道白光飞过,自己的喉间已然插着一柄飞刀,刀刃上渗出丝丝鲜血,一切都昭示着这首领的败亡!
身后三人直直的呼出一口气,面色惊恐的看着李逆,却见他不减余势,直接提着寒光剑杀来,水月镜花剑法纷至沓来,让人置身幻境。
伴随着人头落地的声响,李逆已然一剑斩杀三人,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只是一剑,三人人头落地!
这是华丽的剑术,更是精妙的杀人术,不是牧子心那种只知练习招式,没有搏杀过的人能够明朗的。
长剑束手,李逆回身看向颜儿,却见她呆愣马上,似乎恍然梦中,良久闻着这血水的血腥味,方才不自觉的反胃起来,骑在马上便是呕吐起来。
李逆纵身而过,收起了兵刃,便在颜儿背后拍了拍,轻声道:“没事吧!”
颜儿捂着嘴巴点了点头,有些虚弱道:“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吧!”
“嗯!”李逆翻身上马,二人很快驶离此处,只留下一道绝尘!
“你有这般本事,为何那日还要羞辱公子?”颜儿在路上轻声问道,她脸色彷徨,似乎担忧李逆不喜欢这个问题。
“打击人,就要从他的尊严开始!”李逆墨色如黑夜般的剪瞳轻轻眨了眨,却是娓娓道来。
“他牧子心自视甚高,其实不过是井底之蛙,哪知道天下英雄,仗着自己父辈的余温,还能够混些名声罢了!”想到此处,李逆却是看向颜儿。
颜儿知道他的意思,却是说道:“你真坏!”
李逆却是不在乎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两人就这样沿着官道,朝着嘉兴而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嘉兴水贼
李逆与颜儿两人,来到嘉兴之时,已然是深夜了。
看着面前紧闭的城门,李逆淡笑一声,看着颜儿有些皱眉的脸庞,道:“怎么,夜深了害怕了?”
颜儿撇了撇嘴巴,轻轻扶了扶发梢,淡声道:“我怕什么?”
“好,硬气的小姑娘!”李逆微笑颔首,却是把手中的马鞭放下,纵马向一边的郊野走去。
“你去哪?”颜儿脸色有些变幻,但还是催马跟上李逆。
“去找住的地方啊,不然露宿郊野吗?”
两人快马向着郊野走去,很快就到了城北一处庄园。这庄园占地颇大,门口两尊威武的石狮子立在两旁,更添了一股豪门气势。
门口有着守夜之人提着灯笼,见李逆二人过来,其中一人走过道:“你们是谁?”
李逆笑了笑,却是道:“我们是来往的行人,夜里至此,城门却已然关闭,特来寻个住处!”
那人见此,想了想,道:“你们先下马,我进去跟公子通报一声,若是同意了就可以!”完了他又补了一句,“我家公子人很好,必定不会拒绝的!”
李逆浅笑一声,“那就劳烦小哥通报了!”说着他便下了马,走到颜儿旁边,轻声道:“下来吧!”
颜儿下了马,跟着李逆在一旁等待,直至一刻左右,庄园里来了一个公子,他长身玉立道:“两位远来是客,鄙庄寒酸,怕是懈怠了二位!”
“无妨,只要能够有个住的地方便可!”李逆一笑道。
“那我便给二位安排两间客房了!”公子笑着转身,却是进了庄子,随即便有人给李逆二人引路,朝着庄内一处宅院走去。
两人的住所是紧挨着的,李逆先进了颜儿房间,见她将包袱轻轻放下,然后坐在一旁,似乎有些劳累。
“赶了几日路,今夜就好好休息吧!”李逆嘱托道。
“嗯!”颜儿点了点头,脸色便有些困顿起来。
一夜无话,李逆只是独自打坐一夜,对于隔壁的颜儿的一举一动他还是了如指掌。见她睡得安稳,第二日早上也没有打扰她。
直至颜儿醒来之时,李逆早已把早餐放在桌子旁,看着颜儿睡眼惺忪的模样,他又打来热水供她洗漱!
“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自己可以照料自己的!”颜儿见李逆殷勤,有些不适应道。
“出门在外,自是男子照料女子,况且你现在是我的丫鬟,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李逆笑道,却是将拧过的毛巾递给颜儿。
颜儿见此,却没有拒绝,良久之后方才问道:“你相貌不俗,为什么每次都要易容,变成这幅模样?”
李逆闻此,却是语调微扬,“你以为我不想以着原本面目示人?只是我得罪了好多人,真面目示人怕是会被人满世界追杀!”
“谁能追杀你?”颜儿不解道,在她的印象里,李逆就已经是最厉害的人了,如今听到他被人追杀,自然是露出讶色。
“你对你家少爷有信心是好事,可那是以后,现在的我还是打不过很多人的!”李逆打趣道。
正午时分,昨夜的公子方才来见李逆,看着颜儿和李逆共处一间房,他似乎知道了什么,笑道:“二位昨夜可曾安稳?”
李逆点了点头,“贵庄甚是舒适,多谢款待,今日我们便离开,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么快就走吗?”那公子问道。
“是啊,只是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李逆举手行礼道。
“在下孙子平,现在是齐云庄少庄主!”贵公子点了点头,有看向李逆道:“又不知阁下大名?”
“李逆!”
两人客套一番,李逆与颜儿便与孙子平告别,最后休憩了一番,两人便牵回了自己的马,朝着嘉兴城而去。
两人进了嘉兴,寻了家客栈住下,李逆便外出打探起来。天下消息最灵通的便是潇湘阁,李逆入了潇湘阁,便买了些许消息。
但是此事毕竟相关潇湘阁首位阁主,情报却是极为有限,李逆又在四周打听许多,方才快步走回客栈。
看着颜儿无聊的托着香腮发呆,李逆一把将她抱住,然后道:“怎么了?”
骤然被袭击,颜儿吓了一跳,回身却见是李逆,她脸色顿时布满红霞,连忙挣开李逆的怀抱,有些嗔怒道:“你干什么?”
“怎么,少爷抱抱丫鬟都不行吗?”李逆淡笑一声,“你早晚都是本少爷的女人!”
“哼!”颜儿冷哼一声,却是别过头去。
“别生气了,看开些就好了!”李逆不似正常的安慰道。
说着他从手中拿出一支珠钗,上面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显得极为精致。
轻轻将之插到颜儿发梢上,李逆开口道:“怎么样,好看吗?”
颜儿乍一看见头上的彩凤,心中闪过一道喜悦,但是随即想到李逆刚才的行为,却还是冷哼一声,但那只彩凤,却未曾取下。
李逆看着好笑,却是走到床边一把将颜儿拉过,看着她有些羞怒的面容,轻轻吻了上去。
颜儿突然被袭击,似乎被电流击中一般,整个人懵懂地顺从着李逆的动作。片刻之后,方才回想过来,想要推开李逆,却见他并不松口。
两人亲吻良久,李逆方才放开颜儿,却见她眼角滴落一丝泪花,隐隐有落泪的征兆。
却见颜儿有些委屈道:“你就知道欺负我!”
李逆见此,一把搂过颜儿,将她抱在怀中,轻声安慰道:“忘记一切吧,今后好好做自己!”
颜儿双目终于忍将不住,泪水顺势流淌,最后沾湿了李逆的衣肩。或许李逆说得对,前尘已逝,只有来路才是她应该展望的!
当夜,两人睡在了一起。看着怀中的颜儿,李逆轻声问道:“若是我不曾来过,你此生会如何?”
颜儿早已无了拘束,缩在李逆怀中道:“若没有你,此生能给公子做妾便足矣!”
李逆却是语调微扬,道:“眼下你却不用做妾了!”
颜儿闻此,双眼一亮,以为李逆要说什么,却见李逆说出了余下的言语,“你以后是我一个人的丫鬟,谁也不能拉你做妾了!”
“哼,丫鬟还比不上侍妾!”颜儿不屑道。
“可你是我的丫鬟!”李逆正色道。
“那有什么区别!”颜儿白了白眼,却是没再和李逆斗嘴,双眼轻闭,在他的怀中静静睡去。
......
清晨,李逆睁眼醒来之时,一眼便看到颜儿抱着自己,如同抱着娃娃睡觉一般,将自己整个人都搂住,还很没形象的呈大字形压在自己身上。
李逆就这样双眼直视颜儿,仔细端详颜儿的脸庞。
颜儿的脸是那种纯正的瓜子脸,小小的嘴巴上挂着小巧的琼鼻,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已然闭上,只剩下弯弯的睫毛一闪一动,显得极为可爱。
李逆双眼凝视,一时间竟盯得痴了。
等到颜儿睁开双眼之时,方才看见李逆在自己身下,那双眼睛更是带着笑意看着自己。大羞之下,颜儿一把翻过身去,抓住被子搂过面庞,不敢再见李逆。
“都一起睡了,还害羞什么!”李逆淡笑道,却是轻轻拉开被子,将颜儿抱了起来。
“走,吃饭去!”李逆起身穿上鞋子,将颜儿抱着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稳当当的放在床榻上坐好。
颜儿眼中早已没了之前的冷淡,此时除了娇羞,便是带着几缕嗔怒,显得格外诱人。
李逆按耐住心中的火气,穿上衣裳便出去打水伺候了,现在他先把这小妮子伺候好了,以后就能还回来了!
用过饭食之后,李逆便拉着颜儿外出溜达了,反正他来此事也是为了寻觅踪迹,越是逗留越能发现事物,和颜儿租了小船,两人便去了附近的南湖游荡。
此刻已近深秋,湖中的莲花都已凋谢,只剩下些空荡的湖面,以及些许残枝落叶,飘荡在湖面上。
二人从岸边往湖心走去,却见前方有着一个芦苇荡,看着颜儿向往的神情,李逆轻轻调转船头,却向着其中进发而去。
拨开外围的芦苇,李逆便看见其中一条水道,不时看见飞鸟盘旋落下,远处更是传来了水鸭的“嘎嘎”声!
“此处景象还真不错!”颜儿展颜笑道。
李逆点了点头,却道:“此处位置不好,要是碰上那种“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情景,便是绝妙!”
“秋水共长天一色......!”颜儿呢喃道,随即有些讶异地看着李逆,有些感慨道:“你文采这般绝妙吗?”
李逆淡笑一声,只是看着水面,静声道:“些许感慨罢了,不值一提!”
颜儿还想再说,却见几艘小舟围了上来,船上尽都站着大汉,手持着钢叉等的武器。
其中一艘船上的一个独眼大汉更是笑道:“哪来的一对鸳鸯在这戏水,看这小娘皮还不错,给哥们好好爽爽!”
李逆眼色轻动,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却是知道自己遇上水贼了。
这南湖虽小,却还是有些附近的恶霸聚集为祸一方,做那水贼之事!
颜儿有些紧张地抱着李逆大手,颇为畏惧地看着周围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