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王者】
【弘扬社会主旋律，倡导核心价值观】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希望大家踊跃点，我会把一些章评写进书里，第一次这样做，心里突然有点小紧张呢，就是不知道疼不疼】
【微风吹过我英俊的脸庞，有一丢丢小迷茫，多希望有读者爸爸看穿我的逞强，用打赏让我走进她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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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南医院大门外。
一架白色救援直升机优先落在了绿色通道上。
一群医生过来迎接，推着担架车下来匆忙跑动，手托吊瓶大声呼喊着：“快让开！大家快让开！
惊散了一只伸手不见五指的乌鸦。
……
十分钟后。
手术室。
手术床上躺着一名刚从省外飞运而来，身份比较特殊的患者。
室外，院长，副院长，各科的主任医师，以及来自省外的大牛们纷纷临阵以待，抬头望着荧屏准备观摩手术。
他们的身后，还站着近百名的见习生，实习生，规培生和小护士。
景夜能够蹭到这场观摩手术也实属不易，多亏了护士长岁桃华为自己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此外，景夜还看到刑警支队白起带领着两名警卫在门外负责看守。
躺在手术台上的患者，并不是普通人。
戴南冠。
他是一名臭名昭著，残害了七条人命的死囚罪犯。
而在这七位死者之中，其中一名，便是白起的师父。
一想到师父的死去，白起就恨不得将戴南冠给揍的稀巴烂，把他的身体当筛子一通乱扫。
整整三年，在外省警方的合作下，白起终于将戴南冠跨省缉拿归案。
明明下一刻，就可以将他带回去被判决死刑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抓住的那一瞬间，戴南冠突然倒地，昏厥不醒。
经查，不是装病，而是下丘脑错构瘤晚期。
“就算我们是医生，可他是个连杀七条人命的混蛋！我们凭什么救他？得了晚期，那是他活该！”一个初出茅庐的见习生在旁边忿忿嘀咕一声，不幸被院长齐修远听到了。
“赶紧滚蛋，我江南医院不要你这样的见习生！”
齐修远并没有解释什么，劈头盖脸骂道。
……
治疗下丘脑错构瘤虽然不是医学上最难的手术之一，但因为病例极其罕见，肿瘤成分复杂，全球相关的参考更是寥寥无几，导致外省医院无从下手。
为了不延误戴南冠的病情治疗，半个小时前齐修远联系外省医院，外省医院立即派遣直升机，将戴南冠火速运往了江南医院。
而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们也开始议论纷纷了。
“一个罪犯的待遇也太好了吧!动用直升飞机，普通人享受不到吧!”
“多好的医学样本啊，为医学发展做贡献，这不就是废物利用吗，治死了不犯法，治活了积累经验，还有比这更好的实验体吗，而且这种罪犯也有基本人权的，这是法I律规定的。”
“有道理，就当小白鼠了嘛。”
江南医院对于错构瘤的研究也并不是很好，只是正好赶上米国医学教授迈克·杰克瘙前来开展一场学术研讨例会，院长齐修远便让戴南冠的下丘脑错构瘤手术代替了原本一位年轻女性的乳腺癌手术。
杰克瘙成名于哈佛医学院附属丹娜法伯癌症研究院，该院肿瘤专科全美排名第四，在这里更是出现过一位获得过诺贝尔奖的医学大师。
而迈克·杰克瘙便是这位医学大师的徒弟。
他对肿瘤的相关研究，获得过ACS，NCI，NCCN的基金支持，年仅二十七岁，就已经成了哈佛史上最年轻的副教授。
肿瘤手术做过近千台，截止目前，他还从未失手过。
而这次，他被重金邀请来到江南医院前来主刀这场下丘脑错构瘤手术，毫无悬念的就成为了今天的闪光点。
……
手术室外。
“杰克瘙教授来了！他来了！”
有人喊了一声，众人回首，就看到一名米国人匆匆前来。
“你好，我是院长齐修远。”情况紧急，来不及过多寒暄，齐修远将患者的病例大致说了一下，“病人戴南冠，28岁，有肿瘤家族史，血常规正常，血清钠偏高，64排螺旋CT增强平扫后得出占位性病变，下丘脑处长出一颗直径为3.3cm的恶性错构瘤，已经压迫神经，因为是死囚犯，家属拒绝和他见面，去甲肾上腺素也维持不了多久，我看手术签订协议就没有必要了，建议立即采取开颅手术。”
但考虑到有并发症的可能，杰克瘙补充道：“不急，再做一次MRI增强扫描，造影剂用0.1mmol的钆喷酸葡胺注射液。”
闻言，众人困惑了。
“扯淡吧！他确定是米国教授？”
“难道他不知道错构瘤患者会有癫痫的症状？”
“这种造影剂是癫痫患者慎用的，使用的话弄不好会出人命的！人要是死在我们医院，我们医院的百年声誉可就毁了！他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就在大家质疑杰克瘙的同时，杰克瘙又说完了一句话：“准备就绪后先静脉推注一针5.24mg硝基安定，EEG观察脑电图，以防不测再准备两支2mg氟甲硝基安定，以及四支1mg氯硝基安定。”
众人集体沉默了。
这是高手，这是高手。
……
很快，MRI检查结果出来了。
显示内容为：
双侧脑结构不对称，脑灰白质对比正常，脑内水分增加，病灶环形增强，颅内中央腹面长T1长T2信号影，下丘脑后叶腺垂体增宽，视上核神经垂体增宽。
看了结果后，杰克瘙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对的。
最主要的是错构瘤并发症出了脑水肿，脑水肿又对下丘脑进一步损害，两者狼狈为奸，不仅使错构瘤晚期时间导致提前，也加剧了脑水肿的恶化，恐怕再晚几天解决病灶，就会发展成弥漫性重脑水肿了。
“教授，您需要多少医生和护士来当您的助手？这里人多，您尽管提。”院长指着站在最前面几排的那些医生介绍着，“这前三排的可都是我院的精英，也有外省的大医生。”
杰克瘙的目光扫望众人，于万山人海之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后一排的帅湿级的景夜：“就他了。”
很多人都开始质疑起杰克瘙教授的水平了，连巡回护士和器械护士不要就算了，他还这么瞎选人，这不是胡闹吗？
这是怎么肥四？
就连景夜也有点懵，比自己实力强劲的医生大有人在，自己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轮转规培生而已，“难道他以为我是王者？”
院长大声催促：“景夜快点的，人家教授的时间很宝贵的，既然教授选了你，你就可别给我们医院丢脸啊！”
景夜只能当做是踩狗屎运了，点头示意后就立即前往更衣室，戴上了口罩，医生帽和清洁鞋，肥皂水洗手后趁湿戴上手套，身后的护士帮他换上无菌衣，这才伟岸前拱手走进了手术室。
……
所有人都满怀期待，怀揣激动。
他们站在室外仔细观摩学习着这场大师级别的手术。
除了眼前的透明铅化玻璃，室外的巨大荧屏投影也有着超清的12K画质，大家都可以清晰看到手术台上的无影灯照耀着患者的秃顶，显得愈发明亮。
手术前，室内就已经经过了臭氧消毒器和反照式紫外线消毒灯的杀菌净化，细菌菌落控制到了161cuf／㎥，现在患者的身体被一层蓝色的无菌单遮挡，只露出即将开颅的范围。
医疗车架上除了开颅所需要用的气动开颅钻，电钻，磨钻和铣刀，还有一些抢救药品，旁边还有很多仪器设备，监护仪，除颤器，呼吸机，心电图机等。
此时，杰克瘙握着的手术刀已然泛起一丝寒意，而他全身，都在无形之中散发着璀璨耀眼的光芒。
他，便是今天的主角。
“如果这一次的主刀医生换做是我，那该多好啊。”
景夜如同咸鱼挺尸，目光憧憬，因为他站在杰克瘙身后根本看不到一丝术野，只能抬头通过术野摄像头捕捉到的画面荧屏来进行观察。
杰克瘙望了一下病人，再次发话了：“快去准备0.9%的氯化钠溶液，将右美托咪定稀释到每毫升4ug，缓慢静注30ug进行全麻。”
“静注完再打一针4ml的昂丹司琼，以预防手术后呕吐。”
“再来一针10mg的地塞米松，以防治脑水肿，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激素失调和手术过程中意外休克。”
“最后再进行补液脱水，静注5%的葡萄糖和20％的甘露醇，以预防高钠血症，减轻颅内压增高，以便半个小时后患者醒来可以术后排尿，润肠通便。”
“这些都是术前准备，不要记错了！”
景夜听后立即动身前往小单元配药间开始配注射剂。
只是一下子要记住这么多东西也是蛮考验瞬间记忆力的，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太难了。
怎么办？
难道还要头铁回去再问一遍不成？
可是咱也不敢问，问的话自己的形象和实力，不就会在大家面前荡然无存了吗？
而与此同时，景夜耳畔突然传来了一阵机械般冰冷的声音。
“请打开你的新手大礼包！”
——
【拼音注释：搔】
来！跟我一起念！sao！不卷舌！第一声！死嗷骚！搔！敲黑板，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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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开颅手术】
“考虑到某些宿主过度谨慎，不敢打开疑似变形金刚的大礼包，现在进入平行空间，给予宿主十万年的时间用来考虑是否要打开。”
“注：平行十万年的时间等于现实世界一秒钟的千万亿分之一。”
……
听到这样耳熟能详的弦外之音，景夜率先给予出了两个答案：要么是自己得到了一个父母双亡的系统，要么是自己得了精神分裂症中的假性幻听。
刚做过体检的景夜自然是毫不犹豫的排除了后者。
既然是自己获得了系统，那么问题来了，我获得的到底是安卓系统还是苹果系统？
还有，我该要怎么打开这个新手大礼包？
“系统，在吗？你在吗？”景夜问道。
但几秒钟过后，
只有两只黑色的乌鸦沉默飞过。
景夜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回答亦或是回声，这更进一步证明了这是一个从小缺乏父爱和母爱的自闭系统。
“阿斯伯格综合征，瓦解性精神障碍，社交心理障碍，神经病变言语障碍，这些都属于自闭症。”
“自闭症常见于小儿男性患者，所以你应该是一个低龄化的男性系统。你刚说完一句话就保持沉默了，很明显你这是典型的退化性自闭症。”
景夜一边推理，一边给出建议，“系统，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患的是一种非常严重影响社交方面的发育型障碍性疾病，我看就不用PEP-3进行测试了，建议你及时进行康复训练，不要放弃治疗，不然你会一辈子没女朋友的。”
景夜刚说完，眼前却突然浮现出一个冒着红色烟雾的空投箱，上面出现了一个打开的按钮。
看来这就是大礼包了，景夜的目光视线开始移动，并点击确认。
“恭喜激活破案系统！”
“获得记忆力+50！”
“获得高级犯罪心理学，高级侦查学，高级痕迹学。”（等级：高级，精通，大师，巅峰。）
“现在属性为：身高176，颜值100，体力47，记忆力71。”
颜值，体力和记忆力这些东西满分都是一百，而它们的临界阈值都为70。
也就是说一旦分值达到70，那么属性就会从量变到质变，从而大放光彩。
现在景夜的记忆从21直接飙升到71，也算是咸鱼翻身了，71的记忆力已经超乎寻常人，足可以称之为记忆大师！
景夜还曾经做过一套18版的AD8记忆障碍自评表，里面一共有八道题。
第一题为：十一秒之内将“红蓝黑青绿白紫”倒着背一遍。正确，记忆力为20。
第二题为：十三秒之内想出你在幼儿园，一至六年级的班主任名字，以及同桌的名字。正确，记忆力为40。
……
第八题（打完10000场排位赛方可解锁此题）：请答出你在第13场的排位战绩，第69场的输出率，第91场的参团率，以及第1024场的敌方AD金币。正确，记忆力为100。
……
艾宾浩斯记忆法告诉我们，刚刚记忆完毕的事物，记忆量为100%。
二十分钟后，记忆量会下降到58.2%，时间越长，所记住的事物就会更加遗忘。
所以很显然，景夜在十一秒之内就出色的完成了第一道题。
但因为考虑到这些题太过于简单，连续答题正确的话就会显得太过于瞩目，一生低调行事的景夜就带着百分百胜率的传奇故事主动放弃了比赛。
从此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
而现在，景夜从平行空间走了出来。
如同王者归来。
拥有记忆力为71的景夜对于杰克瘙刚才所说的术前手术准备更是信手拈来。
0.9%的氯化钠溶液，4ug的右美托咪定，4ml的昂丹司琼，10mg的地塞米松，5%的葡萄糖，还有20％的甘露醇，这些药剂的配量全都在脑海里清晰可见。
只是在配注射剂的同时，景夜还没有想明白自己获得的为什么是一个破案系统？
这是什么鬼？
按道理不应该是一个未来医疗系统吗？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但景夜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由于系统的记忆力加成，总算是让自己躲过了一道难关。
配完注射剂后，景夜就推着医疗护士车前往了手术台旁边，给患者依次打针。
术前准备完成了，景夜以为手术就要正式开始了吧。
可谁知，事情远远没有他想的这么简单。
患者从休克中救援醒来后，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血压100/60，脉搏86，颅内开刀进行局麻是行不通的，所以只能进行全麻，只是现在全麻后，患者的精神状态依旧不错。
景夜想，这应该是剂量不够的问题。
剂量不够，就会导致开颅手术途中患者突然痛的大叫，奋力挣扎，这很严重影响手术进行的。
所以为了保证手术进程一切顺利，全麻都会根据剂量来进行长时间的调试。
果不其然，杰克瘙又开始命令道：“静注一针2.5mg丙泊酚，再来一针0.03mg顺苯磺酸阿曲库铵，辅助神经肌肉阻滞。”
打了两针后，患者已经开始神志不清了。
“很好，再来一针2μg舒芬太尼，辅助镇痛。”
患者开始双眼无力，昏沉欲睡了。
“很好，再来一针8mg硫喷妥钠，进行复合全麻。”
景夜打完最后一针，患者彻底被放翻，全身没有了任何的直觉，沉睡如同死人。
“很好，全麻诱导已经完毕，接下来开始手术了。”
杰克瘙手中的手术刀早就按捺不已，然而谁都没有想到，意外却在这时发生了。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患者的心电图波动突然加大，血压骤然下降到50mmHg，稍有不慎，心电图就会呈直线状态，宣布患者死亡！
情急之下，杰克瘙想了很多，脑海中飞速运转各种原因。
“快，给他推一针0.5mg的阿托品！”杰克瘙冲景夜喊了一声。
景夜以最快的速度配药注射，并问道：“难道不考虑一下无创呼吸机？”
“这倒不用，排除内出血和对药剂过敏的症状，这是全身麻醉出现的问题，现在他的混合迷走神经过度兴奋，导致损伤反射，直接引起了脉动低血压，心律失常，心搏加速，注射完你赶紧再给他肌注一针10mg的去氧！”杰克瘙显得很是冷静。
至于为什么用去氧，而不用去甲。
那是因为虽然去甲在急救车和ICU里都属于必备药物，和去氧一样也能防治低血压，但去甲适合急性低血压，而去氧更适合全身麻醉导致的低血压。
去甲适用于心跳微弱，而心律失常者使用去甲，无疑是雪上加霜，不但不会起到作用，甚至还会出现肢端缺血坏死的危急情况。所以综合这两点，去氧现在更适合这名患者。
杰克瘙解释完毕的同时，景夜再次完成了一次注射。
只见患者的心电图缓缓恢复了平稳，血压持续回升到正常。
“好险！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能立即分析出病状的源头，使得患者转危为安，不愧是米国来的杰克瘙教授！”
远在室外观看的众人随之松了口气，暗暗赞叹着杰克瘙教授的水平。
稳住病情之后，杰克瘙让景夜给他带上呼吸机。
又经过一分钟的紧急妥善措施和安排，这才正式开始手术。
此时，经过高压蒸汽灭菌的手术刀泛着一点寒芒，杰克瘙不偏不倚的切开右脑脑皮，每切开一寸，景夜就会用止血纱包擦拭一分。
2.6毫米的脑皮被切开后，溢出来的血液沾染在纯白色的止血纱布上，片片散落，鲜艳如花。
宛若一副隆冬时节的画卷，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
凌寒独自开。
景夜颔首留恋于此，但并没有阻止杰克瘙手中的寒刃刀锋偏冷，沿着右侧低颞部骨瓣切入，顺着骨窗下缘的位置划过，拉至颅中窝底后缘低位，并尽量保持6-175px的直径颅骨距离。
露出脑中线部分后，又将坚韧的硬脑膜切开，切开，再切开。
刀锋所到之处，势如破竹，一路高歌，披荆斩棘。
以至于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一边领略着颞叶，小脑幕，海绵窦，一边领略着Labbé静脉，脑脊液，滑车神经……
血流止不住的凌乱摇晃，却在颅内的怀抱中，熟睡成了一条泾渭分明的安静小河。
似乎手术进展的很是顺利。
然而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杰克瘙似乎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问题，他的瞳孔猛然张大，收缩，最终又黯淡了下来。
就连握住的手术刀，也逐渐变得停滞，僵硬，冰冷，最终彻底的淹没在了那条死寂的血色小河之中……
——
今天我要去割包皮了，求祝福。
猛虎落泪。
嘤。
特请假一天。
第三章 【脑转移瘤】
“大家快看，杰克瘙教授停止手术了！”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你看他的脸色那么难看，一定是遇到过不去的坎了！依我看啊，这个患者的病症一点都不简单，他的生还希望不大了，这台手术的失败注定要成为杰克瘙教授的转折点。”
“那可不一定，杰克瘙教授的手术从来都没有失过手，每一台肿瘤的手术他都可以将患者的存活期提高到至少三个月以上，难道他会眼睁睁的看着这台手术毁了他的一生荣誉吗？“
“没错，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杰克瘙能力不如人，救不了这个患者，可这个患者是重量级别的死囚罪犯啊，为此警方还提前为他申请了保外就医，你觉得警方会见死不救吗？如果杰克瘙真的失败了，警方一定会请更厉害的医学大师来为他治疗手术！”
“呵呵，我看未必。”
……
室外一群医生议论纷纷，而杰克瘙眉头紧锁，一脸凝重，汗渍从脸颊上滚滚滑落，手中握住的铣刀却是没有丝毫的颤抖。
杰克瘙手术无数，其冷静，沉着都是异于常人的。
而现在，他还是第一次露出了这样紧张，难堪，颤抖的神色！
很显然，他遇到麻烦了。
“教授，你怎么不动了？”周遭的气氛愈加沉重，景夜察言观色，让他感受到了一丝的不妙，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患者绝对没有想象的脑瘤家族史那么简单！”
杰克瘙脱口而出，不禁懊悔不已，“起初我们检查到患者的颅内占位性病变，我首先考虑的便是脑转移瘤，毕竟脑转移瘤占所有颅内肿瘤的15%，但是我看到患者有家族史，我便认定是先天性非真性肿瘤。但是现在……”
说到这里，杰克瘙的语气更加沉重了，他的目光凝聚在了颅内的那滩血色小河之中，“尽管我们没有做更多详细的检查，但是他做过血常规，说明血液粘稠度正常，但是你看这里，血水明显稀释痕迹，可见血管壁渗出了过多的水分，唉，我们应该检查他全身的，如果原灶不解决，那么我们这场下丘脑错构瘤的手术是毫无意义的，就算我们现在解决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再次复发的。”
“所以教授，这场手术就必须要暂先被迫停止了吗？”景夜有点不舍，毕竟这样的行为有点像半途而废。
“恩，是的，你就在这里做点术后处理吧，将切开的骨瓣重新吻合在患者的颅骨上就可以了，记住，别感染了。”
杰克瘙特意叮嘱了一句，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看到杰克瘙教授中途停止手术，直接走了出来，众人眼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神色。
齐修远匆忙走了过去，挡住了杰克瘙的去路，“教授，发生了什么事情？”
杰克搔将病情简单的叙述一遍，继续往前走。
齐修远连忙追上去，再次拦着他：“教授！教授！您先别走，您要是走了，这场难上加难的手术可就真的谁也没法做了不是？”
说着，齐修远就转身大吼道：“影像科的那几个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全身增强CT，MRI，PET断层扫描都要做一遍！看看原发病灶在哪里！看看到底是单发性脑转移瘤还是多发性脑转移瘤！”
怒吼完，齐修远又一脸温和的望着杰克瘙试图挽回余地：“教授，您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不是我不愿意救的问题，而是我现在的确无能为力。想必院长心里也清楚，我手术的标准，至少是让患者存活三个月以上，只是他无论是单发的还是多发的，无论他得的是肺癌还是肾癌，那可都是晚期癌症加脑转移瘤啊，这时只能听天由命等死了，即便手术了，患者也绝对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所以我来抢救，和你们抢救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杰克瘙摊了摊手，一脸无奈，“虽然我也想配合仪器进行同步放化疗和靶向治疗抢救一下，这样至少还能让患者多活一段时间，可是你们三乙医院的设备太落后了，想要立即采购新设备抑或是转移到三甲医院的话当然可以，但是患者恐怕已经等不到这个时间了。抱歉，我先走一步。”
话音刚落，杰克瘙已然迎着众人的目光，黯然离去。
“我觉得杰克骚脑子里进水了，在医院抢救的情况下，他一个主刀医生就随便挑一个不认识的人当一个助手，而且还长得这么帅，难道他不知道医术好的人都是丑普吗？两个人做手术就算了，其他护士麻醉师什么的都不要也就算了，发现情况不对手术没做完，他就拍拍屁I股就走了，让一个助手处理后续，这个米国来的副教授确定脑壳没有问题吗?”
“没错，怕不是连个手术器械都认不全，还副教授呢，我看是走后台的吧。”
“唉，杰克瘙教授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这不是资金和存活时间长短的问题，而是这患者，我们必须要救啊。”
院长可是已经被下达了死命令，哪怕付出一切代价，也要救活这个戴南冠。
而此时，
众人涣散的目光，却突然再次重新聚集在了手术台上！
“那个景夜，到底在干什么！”
“教授不是只让他做术后骨瓣重合吗？他为什么没有做？他愣着干什么呢！”
“难道他刚才已经做完了术后工作，现在想要靠一己之力来查找患者的原发病灶？搞笑呢！”
……
室内。
景夜望着眼前的这名患者，若有所思。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急诊，而且还是第一次和米国教授一起参与这次手术。
却没想到这第一次，他就看到了人生中最为残忍的一面。
身为医生，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患者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无力的，并且绝望的等待着死去。
仿佛此时一切的治疗，都只是回天乏术。
一想到这里，景夜就不忍心再看了。
就好像，这是医生的失职。
……
突然，门被打开。
走来的不是什么医生，也不是什么院长。
而是那名负责看守的刑警支队队长白起。
尽管手术室是不允许任何外人进入的，但此刻景夜也没有了这份心情去关心这个。
景夜只是望着患者，也不知道该要干点什么。
明明自己刚刚获得了一个系统外挂，可却是个什么破案系统。
自己是个学医的，志向可是要成为医学界的顶尖大师，哪里用得着这种系统？
“看来是暴殄天物了。”景夜摇头叹息。
而这时，身为门外汉的白起竟然以一种命令般的语气朝着景夜下起了指挥：“哥们，趁影像科检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我看你还是先做一下电镜检查比较好，增强免疫荧光组化，还是有点几率可以迅速检查到原发病灶的。”
景夜：？？？
景夜实在想不明白这个白起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是不是脑子抽掉了？
自己学医几年了都不敢造次，就连米国教授都对这场手术无能为力，可他白起完全是一个门外汉，现在竟然还敢站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命令着自己？
真是的，外面的人还敢放白起进来，难道他们是想让白起过来碰碰运气，死马当作活马医不成？
这不是瞎胡闹吗！
——
不得不说，术后有点疼。
疼的不能码字了，特请假一天。
第四章 【医疗系统】
景夜觉得白起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但仔细一想，白起刚才说的话还真是那么个理儿，用电镜确实能有大约百分之二十的几率来检查出原发病灶的可能，而且还能通过免疫组化提高概率。
只是……
他一个门外汉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
景夜便用一种极为好奇的眼神审视着他：“告诉我，你是从哪知道这些的？”
“我以前是学医的，后来发现学医救不了人，因为坏人始终逍遥法外，所以，我就转到警校了。”
白起随便解释了一句，他自然不会告诉景夜，就在一分钟之前，自己眼前的半空突然显现悬浮出一行大字：白起，男，23岁，患有强直性颈椎炎。
白起的第一反应，就是感到很是可笑。
他天天锻炼身体，一天三餐营养均衡，枸杞党参泡茶也自然不在话下，除了面对一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会进行搏斗偶尔造成关节疼痛之外，就没有其他什么大毛病了，所以怎么可能会患有强直性颈椎炎？而且这个病好像是遗传的，只是家中二老椿萱并茂，也不见得是遗传啊。
“可能是昨天休息的时间太少导致的疲惫过度而引起的幻觉吧。”
白起就这么安慰着自己，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当自己的目光朝着手术室里的患者望去的时候，眼前再次出现了一行字：戴南冠，男，28岁，患有原发性腹膜后肿瘤。
白起有点开始怀疑人生了。
但为了更加一步确认，他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身旁众人的身上，眼前的半空又依次出现了他们各自的身体分析情况。
院长齐修远，男，57岁，老寒腿。
副院长重楼，男，54岁，骨质增生。
护士长岁桃华，女，27岁，目前身体良好。
副院长，兼急诊科主任医师柴藤，男，43岁，胃出血。
急诊科主治医师徐长卿，女，38岁，目前身体良好。
急诊科住院医师申辛夷，女，36岁，目前身体良好。
普外肛肠科副主任医师鲁飞烟，男，44岁，肾阳虚。
……
为了确认一下信息是否正确，白起就朝着齐修远走去，直接开门见山：“院长，您的腿是不是老寒腿？”
“小伙子的眼光不错啊，我都一把老骨头了，这老寒腿也跟着我有十年了，没得治，不过也没有太大的影响，不碍事的。”齐修远不失尴尬的笑了笑。
白起算是有点相信了，自己获得的应该是一个医疗系统。
“那就好。”白起乘胜追击，将另外一个疑问也提了出来，“院长我还有事要问问您，那个强直性颈椎炎，你觉得像我这个年纪会得这种病吗？”
“你多大？”
“23。”
“胸，腰，腰骶部有过疼痛吗？”
“没有。”
院长笑了笑：“强直性脊柱炎的平均发病年龄为25岁，你现在身体良好，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也不排除强直性脊柱炎早期正在隐匿阶段，这个时候做临床检查也是做不出来的。”
“是吗？原来是这样。”
白起突然明悟，这个系统不单单一个现状病情观测的系统，而且还是一个可以预见未来病情的系统。
也就是说，虽然自己目前现在还没有发病，但是一旦到了25岁之后，强直性颈椎炎就会有所体现了。
而此时，院长的目光望着白起流连忘返，不住的感叹称赞：“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已经当上了队长，可真是了不起啊。”
“院长您可就真的过誉了，我只是破了几桩小小的案子而已，就被提拔到了副支队长，谁让我师父曾经是副……”
还没说完，白起一提到自己的师父，脑海里就翻滚着枪与弹，血与泪的场面，那是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
雨刷臂来回摆动。
车里，师父吸着烟，白起闻着烟味，两人共同张望着街道。
终于，罪犯戴南冠出现，两人立即动身实施抓捕。
可没想到，戴南冠手里竟然有枪。
白起来不及闪躲，师父飞扑过来，胸膛中了一枪。
师父说不出话来，只是倒在了白起的怀里，冲他一笑。
不管白起多么拼命的呼喊，可是师父的笑容，却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
回想往事，白起哽住了，同样说不出话来。
“抱歉，让你想起了往事。”院长有些动容。
“没事。”白起也立即从过往的回忆之中抽离出来，说起了正事，“院长，您看我能进去吗？”
“你说什么？”
“我要进手术室里。”
院长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可是以白起的身份，他也不敢拒绝，更不敢多问，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好吧，请进。”
……
就这样，白起走进了手术室内，并将自己所看到的患者的病情告知了景夜。
意料之中的是，景夜并不相信。
白起只能说自己以前是学医的。
但景夜还是不相信：“既然你也是学医的，那你告诉我干什么？你自己为什么不来？”
白起并没有着急回应景夜的问题，而是在看眼前的半空。
一行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着的都是关于自己的属性。
等级：LV1
经验：0/100
天赋：洞察（高级）
体系：高级，精通，大师，巅峰
待解锁：未知
……
“我问你话呢。”景夜把嗓门提高一点，大声喊道。
白起这才缓过神来，但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毕竟刚才编造的理由下一秒就被景夜无情的拆穿了。
既然如此。
“那么我就告诉你实话吧。”白起顿了顿，也不墨迹，“其实我获得了一个医疗系统，我不仅看出了我有病，也看出了这个患者有病。”
“哦？”
景夜往上推了一下眼镜框。
真是没有想到白起竟然如此爽快。
在那些小说里，主角是绝对不会把获得外挂的事情告知别人的。
但是现在……
一个刑警，却告诉自己他获得了一个医疗系统。
如果白起出现在小说里，他这样做是会毒死读者的。
起初景夜还以为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获得了一个系统呢。
原来还有一个。
而且最为关键的共同点是：两个人获得的系统都是和自身的身份不匹配的。
自己梦寐以求的医疗系统，出现在了白起的身上。
而自己身上所拥有的破案系统，估计也是白起想要的吧？
倘若彼此的系统可以交换，各求所需，那岂不是美滋滋？
于是景夜也不遮掩了：“好吧，既然我知道了你的秘密，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我现在不告诉你。”
敌明我暗，景夜手握筹码，自然不会轻易把王牌给露出来。
因为他知道，白起到这里告诉自己患者的状况，完全就是因为白起不想让患者死在这里，所以和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景夜还知道，事后做其他的手术，白起也不会前来帮助自己预知一切病情。
所以让对方心甘情愿的把系统交出来才算成功。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么。”白起苦笑。
“不，我身上有一样东西，你绝对会喜欢。”景夜一脸严肃。
“什么东西？”
“只要你先帮助我让这位患者好起来，我就告诉你。”
景夜率先压制对方，循循善诱，让对方感受到一丝压力和好奇，让对方的思想和行动都跟着自己的指引去走，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
“你这算是在威胁我？不怕我找院长举报你？”白起冷声一沉。
景夜：……
景夜一脸黑线，心中只有四个大字：弟弟行为。
——
雾草！
感染复发了。
还得再去趟医院！
帅气的我终于哭哭惹！
故请假一天。
第五章 【腹膜肿瘤】
“我本来就是想帮你的啊。”
白起耸了耸肩，感觉景夜很是莫名其妙。
景夜也立即开始调试镜头，用电镜检查起来，“你还知道什么？都给我说一下。”
“如果没错的话，他患的应该是腹膜后肿瘤。”
“是吗？”
景夜觉得这就显得更加棘手了。
腹膜后肿瘤，这是一个比下丘脑错构瘤还要罕见的恶性肿瘤。
腹膜就是腹壁上面的浆膜，体内绝大部分的器|官都被腹膜所覆盖。
腹膜虽然很薄，但能产生免疫细胞，还能吸收血液和空气，相当于一层增强化的保护层，心脏，胃，肠，甚至卵巢，膀胱，都受到了腹膜的保护。
一旦腹膜形成后肿瘤，即便根治，存活率也无法得到保障，尤其是严重影响器|官的恶性后肿瘤，基本无法进行切除手术。
所以景夜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先确认一下这个腹膜后肿瘤的准确位置。
很快，景夜就发现在患者的直肠处，发现了一个微弱的荧光小点。
放大倍数之后，就能看到那个荧光小点就缓缓的变成了一条波动的荧光，如同溥仪被切断的长发。
“看来就是这里了。”
景夜刚刚确认，影像科的副主任医师沙渡金就过来了，只是他两手空空。
“沙叔，你那边怎么样了？”景夜问。
沙渡金叹了口气：“唉，别提了，几台仪器都出故障了，都怪那个林尽，招标采购他不愿意，非要跟那个什么破公司合作，我听信了他的鬼话，这不，刚买来还没有半年，现在都坏掉了，我也没有办法，谁让他是主任医师呢。”
“好吧。”
景夜本来还想要寄托于结果，谁能想到关键时刻，却出了这事。
“唉，不是我沙叔关键时刻掉链子，实在是林尽这货买的设备不给力呀。”沙渡金急的流了汗，脸都气黑了，“这小子，回去我就教训他，反正我在院长那已经说明这个情况了，就看怎么解决了，哦，对了，院长让我过来给你捎句话，这个患者基本活不到明天了，让你赶紧撤回去别浪费时间了，还是把这名患者交给白队比较好。”
“这倒不用。”
还没等景夜回话，白起就已经开始交待下面的事情了，“这位医生，还请你转告院长，这个患者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做，我相信景医生的实力。”
听闻此话，景夜的心里触动了一下。
同时，沙渡金也是愣了一下：“什么？白队长，我没有听错吧？就算是坚持手术，那也应该派几个院里的元老级别的医生过来吧？”
说着，沙渡金就朝着景夜望去，“小景，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初来乍到，刚刚规培，怕是一个人完不成这么困难级别的手术，我再喊几个人过来帮你吧。”
白起摆了摆手，又替景夜解释了：“这倒不用，反正在你们眼里，这名患者明天就要死去了，我看景医生并没有放弃这位患者，如果他想要放弃，他早就跟着教授一起出去了，所以有我在这里看着，您老就别操心了。”
“哎，好吧，既然你们都这么坚持了，我还能说啥呢，小景加油啊，我看好你。”沙渡金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
景夜望着眼前的白起，开始打量着他。
即便身穿警服，也难以遮掩他久经锻炼，令人垂涎的强健体魄，浑身尽显帅气，目光透露着遇凶不慌的无畏，历经生死的沧桑，充满正能量的朝气，以及为民除害的坚定，年轻有为不说，看人还挺准。
景夜打量着白起的同时，白起也正在端详着他。
带着复古银边圆框眼镜，身穿无菌衣，目光充满真挚，深邃和坚定。面对患者的绝望，他没有离去，给人一种敬业，安全，可靠，值得信任的感觉。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长得颜如冠玉，貌比潘安，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眉如墨画，鬓若刀裁，眸似清泉，玉树临风，气宇不凡。
正应了古人的那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
两人的目光彼此交集。
如同平面直角坐标系的两条数轴。
空气之中充满了难以想象的安静，落针可闻，谁也不愿意率先打破这个互相审视对方的气氛。
此时有五只有着老鹰外貌的乌鸦安静的飞过头顶，不忍打破这种祥和的气氛。
?????
……
“你再不工作的话，这个患者可就真的死了。到时候，我饶不了你。”
白起率先打破沉默，冷着脸庞说道。
“谢谢你的信任。”
景夜也是立即动身，开始继续观察刚才位于直肠位置的地方。
放大，放大，继续放大。
很显然，直肠并没有明显的肿块，但是这并不能排除肿瘤的可能性。
而且这个地方比较深邃，再加上空间比较狭窄，所以对于观察肿瘤的确定性确实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但景夜知道，旁边有个外挂，自己什么也不用怕。
于是景夜继续观察，可以明显的看到，患者的直肠血管壁有点增厚，而且呈偏心性生长，甚至在平滑肌的地方，颜色比周围显得深灰一点。
如果确定就是这个位置的话，那么可以断定为，直肠平滑肌肉肿瘤由平滑肌肉细胞组成，呈明显异型，细胞体积大，导致深染，不排除后期会血运转移。
景夜觉得这些东西，足以证明肿瘤的位置，就是直肠平滑肌这里了。
但景夜还是觉得，应该再检查一下。
景夜问：“这电镜检查不了太多的东西，我还是想要点更加详细的说明，只是现在影像科的设备坏了，所以你的系统就不能给力一点，再来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我现在显示出来的病症只有一个，可能经验升级后才能看到更多的病症。。”
白起立即解释了一句，彻底断绝了景夜的幻想，“怎么，景医生是怂了吗？”
景夜笑了笑：“这不是怂不怂的问题，是我现在手头仪器不多，无法准确判断肿瘤的具体位置和一些并发症。因为直肠平滑肌肿瘤属于腹膜后肿瘤，这个肿瘤不单单是某一个部分的，而是占据了身体的绝大部分器|官，而且经过脑转移后，脑部也出现了肿瘤，所以很显然需要肠胃镜检查以及全身检查，光靠一个电镜观察来观察全身，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温馨提示：第6章到第15章除了介绍景夜的破案系统，其他全程在手术，有点枯燥，感觉没意思的可直接跳到第16章开始，也就是手术后，并不会影响阅读。
第六章 【黑斑息肉】
白起点点头：“我看你还是继续检查吧，估计影像科那边还正在紧急修复呢。”
景夜就一边观察一边解释：“这样跟你说，先不考虑平滑肌肉瘤，先说说这个直肠，肠分为小肠和大肠，直肠是属于大肠的最后一截，也就是连接着排泄废物的管道，你吃的饭会进入肠道中，消化后排泄物就会沿着肠道排泄出去，一旦位于底端的直肠出现了问题，那么你懂的。”
“而且，直肠属于消化系统，消化系统又属于内脏系统。一旦直肠病变，就会感染到内脏系统，就会直接波及到呼吸系统，泌尿系统和生殖系统。你想想，单单是一个直肠就那么可怕，那要是肿瘤呢，就不仅仅是这四大系统了，还会扩散到你的内分泌，神经，感觉，脉管各种系统。”
景夜在医学院的时候，就用小白鼠做过平滑肌的试验，提取原代培养平滑肌细胞去完成脉粥样硬化的课题。毫无疑问，啮齿类动物是研究和试验的最常见生物，不仅繁殖快，价格还便宜，最重要的是长相还可爱。
“哎，要是影像科那边能快点就好了，他不检查出来，我也不敢下手啊。”
景夜知道，作为医生最为忌讳的便是误诊，误诊错误，就会让患者承担死亡的风险，其实这和杀人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想要进行手术，就必须先弄清患者全身的状况才行。
但白起并没有听景夜在说些什么，而是打开系统，看看系统里到底还有什么功能。
果不其然，打开菜单后就发现了一个主任务：要求发现在腹膜后肿瘤位置发现另一个病症，即可获得奖励。
白起睁开眼睛，立即朝景夜汇报最新的情况：“还好你谨慎没有立即手术，根据系统任务显示，患者他不仅仅只有腹膜后肿瘤，在这个位置上，还有另一种病症。”
“另一种病症？不是吧？”
景夜实在没有想到，原本以为患者身上只是患有下丘脑错构瘤而已，经过检测发现，原发病灶是腹膜后肿瘤，而现在，依附在直肠平滑肌上面，竟然还有第三处病症！
“那到底是什么病症？”景夜问。
“我试试问。”
白起立即询问着系统：系统，你能不能将另一个病症告诉我？
系统：“可以，需要先消耗一百经验值。”
“那我可以透支消耗吗？”白起看了一下自己的经验值。
就在几分钟前，经验值还原本为零，此刻竟然变成23的数值了，但距离一百经验值还差很多。
“可以透支消耗，一个月只能使用一次。”系统提醒道。
“那我经验值的来源，主要依靠什么？我怎么突然多了23点的经验值了？”白起又问。
“你的经验来源需要依靠队友，而同时队友也需要根据你的指示进行手术，也就是说，经验值的多少，完全取决去你们合作时间的长短。”系统给予详细的解释。
“怪不得……那我现在就透支消耗！”
白起豁然大悟后，立即申请透支消耗，毕竟这样才能够让手术快点进行。
“消耗完毕，兑换病症来源：黑斑息肉综合征。”
白起得到结果之后，第一时间将这个结果告诉了景夜：“我知道了，是黑斑息肉综合征。”
“黑斑息肉综合征？我的天，我看这个患者有毒吧，怎么世界上的罕见肿瘤都出现在他的身上了。”
景夜简直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
就在这时，门又被打开了。
沙渡金推开门，再一次走了进来，看来是设备已经修好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沙渡金可真是及时雨啊。
“怎么样了？”景夜问。
“他身体严重的很啊，结果显示，患者的直肠表面有着明显的大片黑斑，但具体是什么肿瘤，目前还需要诊断，但我和几个医生一直认为，这就是典型的黑色素瘤，再详细的话，应该是肛管直肠恶性黑色素瘤。”
景夜摇头否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黑色素瘤。”
“哦？有何高见？小景快给我说说。”沙渡金实在没有想到，景夜竟然会直接否认自己和几个知名医生一起合论推断出来的结果。
要知道，经过刚才的检查，其中有几处是完全符合黑色素瘤特征的。
“患者患的是黑斑息肉综合征。”
“不可能吧，这可是世界上极其罕见的家族遗传疾病啊，我觉得，以防不测我们还是先进行组织活检吧。”沙渡金感觉景夜说出来的更是天方夜谭，他想要眼见为实。
“如果你愿意检查的话，那么我当然愿意支持。”
景夜动手了，切开皮肤，小心翼翼的钳取出一小块病变组织，而后放入10%的福尔马林玻璃器皿之中，将器皿递给了沙渡金。
这个操作可比颅内手术简单多了，毕竟人的大脑包括超过100亿个神经末梢，医生的手术刀偏离哪怕一毫米，都可能导致患者终身瘫痪。
“好吧，我这就去交给肿瘤科，在此之前，你可不要轻举妄动啊，一旦你误诊了，你可承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所有医院都会把你记录在案没人敢要你的，我也不想看你因此丢了饭碗啊。”沙渡金好心提醒了一句，就走了。
……
听到沙渡金的提醒，景夜的心中有点动摇了。
是啊，我可不能误诊。
我和白起也就认识不到十分钟而已，只能算是陌生人。
所以我凭什么相信他的言语？
他说患者有黑斑息肉综合征，就有黑斑息肉综合征了？
“你确定没有开玩笑？”
景夜将目光转移到白起的身上，开始质疑起来。
“我怎么可能会开玩笑，人命关天，岂能儿戏？更何况这个患者身份特殊，我可是接到死命令的。”白起解释。
景夜也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虽然你之前猜对了是腹膜后肿瘤是没错，我感谢你，但是我听说……这个患者杀死了你的师父，你确定你现在的心里没有一丝丝的报复心理？如果你是在报复，那么你随便说出一个病症，让我误以为真，这样一来，患者就会彻底的死在我的手上，而且手术室也没有什么监听器，所以别人肯定会认为这是我干的。”
第七章 【破案系统】
白起苦笑：“也对，作为一个陌生人，你选择不相信我也是正常的。但我这个人公私分明，向来公事公办，从来不会掺杂半点私人感情，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系统提示的的确是黑斑息肉综合征。”
“稍等片刻，我就知道你所言是否真假了，不过你闲着没事，你招呼沙叔过来，让他们做一次X光钡餐造影。”
说完，景夜立即开始进行肠镜检查，白起也依照吩咐对着外面招手。
肠镜就是一条大约140cm的纤维软管，末端装有一个微型的光源电子摄影机。
只见乙状结肠镜沿着患者的谷道出发，缓缓导入，最终抵达直肠，但直肠并不是直的，在骶曲和会阴曲两个位置会有所弯曲，所以在这个时候，更应该动作缓慢，轻柔。
完成后，就可以通过肠镜观测到直肠长着很多颗息肉，密密麻麻，属于多发性息肉。
而此时一名护士走了过来，给患者打了一针20ml的丁溴东莨菪碱注射液，再服下4克产气粉，如果是老年患者，这时应该使用碘油造影。
但为了更加一步观测病症，景夜又使用了奥林巴斯290电子内镜以260Z放大，这样更加精准的看到了息肉的每个大小以及每个的个体范围，可惜的是晚期，不然可以用内镜下黏膜剥离进行一一切除。
完成这些后，景夜现在也可以将重点放在直肠方面了。
想要证明是不是黑斑息肉综合征，其实很简单，因为表现为黑色素沉着的严重病症无非就是那么几个，黑斑息肉综合征，色素沉着息肉综合征，卡纳达克朗凯综合征。
在古时，文人在写作的时候，经常会有含毫吮墨的动作，因此嘴角都是黑色的墨水。
可是在现代，正常人的嘴角要是有黑色的斑片，那么就要小心了，这是病症缠身的前兆。
因为色素沉着息肉综合征表现为小儿，所以很快排除了。
现在只需要判断是不是卡纳达克朗凯综合征就可以了。
于是景夜开始检查患者的十指和脚趾，看看指甲以及周边是否有有黑斑的形成。
确认没有后，再检查一下指甲的颜色是否正常，比如指甲的月牙，就可以来大概判断出一个人的身体是否健康，而患者的指甲并没有显示营养不良，所以得出的结果依旧是正常。
现在景夜就开始等待X线钡餐造影的检查了。
很快，检查完毕了。
结果显示，在钡餐造影下显示胃的形态正常，胃粘膜无异常，胃小区无异常，说明胃一切正常。
做完这些后，护士又第一时间给患者排剂，不然的话会造成肠梗阻。
可以得出，胃是没有什么毛病的，再根据之前的十指检测，自然也可以排除是卡纳达克朗凯综合征的可能。
虽然黑斑息肉综合征和卡纳达克朗凯综合征都会让患者长出息肉，但是卡纳达克朗凯综合征有一个特点，就是息肉会遍布在整个胃肠道，而黑斑息肉综合征并不是。
从内镜和肠镜的检查来看，息肉只长在了直肠平滑肌上面，也就是说和胃没有关系的。
所以综合这些检查可以推论出，白起说的是对的，患者患的的确是黑斑息肉综合征。
现在景夜也算是可以说完全信任白起了，明确了患者的具体病症之后，景夜脑海之中的思路也就更加清晰了。
知道了病症，就可以对病症进行准确的手术，自然也不会存在什么误诊的可能性。
……
“你说的很对，对于之前我对你的怀疑，我想要说一声抱歉。”景夜舒了口气，朝着白起露出一副很真挚的眼神，“出于你的真诚，我决定将我的秘密告诉你，那就是……我也有一个系统。”
“嗯？”白起眉头一蹙，凝神而来，“你也有一个系统？”
景夜点点头：“正是，我的是破案系统，这个系统对于我来说，其实一点用都没有的，但是我想，这个系统你一定很喜欢吧，只要有这个破案系统来辅助你，从今以后，不管是什么高智商的罪犯，可在你的手中都会变得插翅难逃。”
“是吗？虽然你已经完全信任于我了，但是你该要证明，我如何选择相信你呢？”白起反将景夜一军。
而景夜的目光也是朝着患者望去，而后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了关于戴南冠的犯罪历史起来。
“戴南冠，孤儿，虽然从小就缺失了亲情，但是很快就在上学期间收获了一段爱情，只是爱情来的太过于短暂，正在谈婚论嫁的时候，女友和别人跑了。”
“为此，他从不相信亲情，变得不相信爱情，不相信人生，为此他开始堕落，以害人为乐。”
“三年前，5月22日晚上九点28分重阳小道，也就是女友向他提出分手的第二天，戴南冠开始了人生以来第一次的犯罪，他待在街道，瞄准了一个年纪为21岁的年轻女大学生。”
“时隔五天，他在北上区，又杀害了一名年纪为21岁的女学生。”
“时隔两天，受害人，同样是女性，同样21岁。”
“时隔一天，受害人依旧是21岁的女性。”
“时隔五天，两天，一天……从这时间上来看，很显然，女友和他提出分手的事情，戴南冠依旧念念不忘，他对于女人的不信任，以至于觉得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是下贱的，他寻找的，都是和女朋友同样的年龄，甚至是同样的身材。”
“至于为什么戴南冠对于女孩的年龄都如此详细，因为戴南冠的工作是网吧的网管，身份证在手，天下我有。”
“戴南冠行事之后，继续回到网吧里工作赚钱，而与此同时，你的师父……”
景夜刚说到这里，就被白起突然打断了：“好了，你别说了，我相信你。”
说话间，白起的眼眶再次变得泛红，他忍住没有哭出来，只是身体有点颤抖。
“恩，既然你也知道我的系统了，我希望你能够把你身上的医疗系统给我。”景夜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给不了的，已经永久绑定在自己的身上了。”白起摇摇头。
景夜笑了笑：“没关系，我需要的时候，你来帮我就好了，你需要的时候，我也可以帮你，你看这样行吧？”
“可以，没问题。”白起的眼神再次落在了患者的身上，“只是我该告诉你的也全都告诉你了，得了，我先出去了，在门外静候佳音。”
而这场万人瞩目并且没有任何人会觉得成功的手术，终于落在了景夜的肩膀上。
很沉，很重，但景夜还是直起了腰。
第八章 【直肠切除】
景夜将之前的检查结果在脑海里迅速缕了一遍。
下丘脑错构瘤为脑转移瘤，恶性，有遗传性，伴有脑水肿，但并不是原灶。
腹膜后肿瘤疑似原发病灶，恶性，有遗传因子，伴有大面积息肉，呈两厘米以外近齿状线，排除ESD，距肛缘5.6cm，优先考虑直肠癌根治术，经腹会阴联合切除术。
黑斑息肉综合征有遗传性，恶性，位于直肠平滑肌，未见肠套叠和肠梗阻，但已发展成晚期，排除COX-2抑制剂塞来昔布药物抑制，优先考虑根治性造瘘术，直肠全系膜切除术。
景夜知道，自己面临的情况很是复杂，需要依次对症下药。
虽然腹膜后肿瘤和黑斑息肉看起来是同一个位置，但黑斑息肉已经接近谷道，所以景夜优先选择进行直肠全系膜切除术。
早在以往对于直肠的治疗，就有了直肠内拖回术，有了经自然孔道内镜术，又有了谷道内镜下直肠显微根治术，直到13年，直肠全系膜切除术才正式问世。
由于直肠全系膜切除术的出现，比起传统的手术，要有更多的优点，比如保肛，避免了钳夹，结扎的方式，有利于骨盆神经丛的保护，这让医院的手术成功性大大的提高，成功的病例分布各地，直接引起了国外的高度重视以及学习。
“看来景夜要开始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完成。”
“谁知道呢，反正这个患者已经罹患很多晚期肿瘤，不管是谁进行手术，其结果都是活不到明天。”
“怎么回事？怎么就景夜一个人在手术室里？其他人呢？不要护士吗？”
“给他派两个护士过去吧。”
说着，沙渡金就招呼着急诊科的人，招呼了两名护士走了过去。
此时，景夜的脸颊已然有了些许汗珠滑落。
在牵引钩的蔓延下，术野更加广阔，消过毒的蚊式止血钳，手术镊，手术剪，拆线剪，吸引器在旁边随时准备更换。
游离直肠周围间隙的顺序和腹腔镜手术一样，先是打开骶前疏松结缔组织。
景夜率先切开皮肤，手术刀在开始在患者的骶前间隙中进行锐性分离，大片的血液顷刻间染红了周遭。
先是从左侧游离乙状结肠，立即解剖出肠系膜下静脉，分别距主动脉和脾静脉1cm处结扎肠系膜下动静脉，迅速完成淋巴结清扫。
尽管景夜是第一次进行这么重要的手术，但凭借着多年解剖癞蛤蟆的经验，他心神镇定继续进行分离，并同时让盆筋膜脏层完好如初，避免患者其他部位受到不必要的损害。
至于为什么小白鼠的试验很少，完全是因为在医学院的时候，和景夜一组的女生喜欢拿可爱的小白鼠做实验，长相有点丑陋渗人的癞蛤蟆就自然而然的归属于景夜，同时女生还不忘记说一声谢谢，你是好人，这让景夜有了一种名利双收的美妙错觉。
“手术开始了，我倒要看看景夜这个小子能不能完成这场手术。”
“这个位置进行手术风险极高，毕竟肿瘤位于比较深邃的地方，虽然我们医院里有很多经验老手，但是很显然，年纪大的人即便经验很是丰富，可是对于视力这方面，却远远没有年轻人好。”
“你说的也对，但是年轻医生也有手术经历不丰富的缺点啊，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规培生，很有可能一不小心，他的手术刀就会触碰到患者的正常区域，这样一来，受伤的还是患者，患者知道了，肯定会给我们医院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你看景夜的手，没有丝毫的颤抖，这说明他在轮转之前，就已经做足了功课，所以你可别小看现在的年轻人啊，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呵呵，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好戏还在后面呢，越是到后面，就越是考验一个医生的综合实力，就连急诊科的主任医师面对这样集齐三大肿瘤的患者都不敢保证百分之一百的不出任何差池，所以区区一个规培生，能有什么厉害的。”
虽然大家的嘴上各抒己见，议论纷纷，但是大家的眼睛却是很共鸣，纷纷聚集在了景夜的身上。
只见景夜在直视下立即换成手术剪，沿着患者的盆腔脏层，壁层筋膜之间将左右腹下的神经内侧脏层筋膜，恶性肿瘤以及直肠周围系膜完全游离，直至肛提肌平面，脏层筋膜的完整性依旧达到了百分之百。
同时景夜在处理直肠侧韧带的时候尽量靠近盆壁锐性分离，尽量避免钳夹结扎，这样可以让盆筋膜避免损伤，从而保护自主神经丛。
“看来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了不得啊！锐性分离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小的步骤，但是我都不怎么会，毕竟这种手术太少了，在这里两年了，我也才做过七八次。”其中一名急诊的住院医师感叹着。
“是啊，这个小步骤我都练习了几百遍呢，可是呢，我一手术还是不稳，依旧会一不小心让其他位置遭受到创伤，就是因为这样，那些患者还骂我，唉，说起来都是辛酸泪啊。”
“真是没有想到，这个景夜第一次做锐性分离，其熟练度竟然达到了如此高水平的地步了，难道……他之前在医学院的时候，已经有大师级别的人物传授给他这门功课了？”
“谁知道呢，估计看着他的手法很是熟练的样子，我觉得也有可能是自学成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只能说我们江南医院里，五百年里终于难得一见出现一次医学界的传奇天才了。”
感叹的同时，大家的目光又看到景夜将气体压力装置设置为10mmHg左右，而后又开始在直肠腔内距离肿瘤下缘2cm处行荷包缝合，而后掀开荷包皱褶外缘全层，冰凉的刀刃刹那间，直接切开直肠。
而此刻，患者的直肠瞬间被一分为二，刀刃进入骶前间隙，而这个时候锐性分离其实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
景夜喘了口气，没有歇息，继续进行手术，游离直肠侧韧带之后，开始进行分离直肠前壁，再打开腹膜返折进入腹腔，刀锋游刃有余。
经谷道逆行结扎肠系膜下动静脉，并游离乙状结肠。最后将直肠从谷道拖出，直视下切除大面积息肉标本，并与直肠乙状结肠互相吻合。
直肠进行离断后，再用生理盐水冲洗盆腔，直肠，充分洗净远侧直肠谷道内的便渣与脱落癌细胞。
做完这些后，下一步就是使用吻合器进行吻合了，吻合器缝合快速，简单便捷，而且精准度极高，极受医生推崇，深受患者喜爱。
但景夜决定，进行手工吻合。
第九章 【手工吻合】
早在医学院的时候，景夜就用葡萄，癞蛤蟆的腿来练习缝合法不止百遍，虽然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作为为数不多拥有奖学金的学生，这点自信还是要有的。
只是，如果患者不知情的情况下用了手工吻合，后来才知道吻合器，那么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质疑。
却殊不知吻合器只是现代医学上的批量化产物而已，在以前的生活中，患者都是进行手工缝合的。
虽然传统上的手工缝合很是浪费时间，但是可以根据患者的食管不同来进行细微调整吻合口，还能进行抗反流式的吻合口包套，这些都是吻合器不可能达到的出色效果。
现代患者首选吻合器的原因，无非就是两点。
一：
因为医改，导致以往的以药养医的套路行不通，药价被严格控制，不会上涨。
医生也是人，没有人会跟利益过不去，他们只能从其他方面下手，那便是以检养医。
对于医生来说，传统吻合的缺点就是用普通的丝线一针一线缝合，那么肯定累的够呛，手术时间等同于翻了两倍。
所以私人采购器械设备就成了每个科室的大量资金来源，想要又不累，又能挣钱，医生就必须对患者进行推销产品，说这个吻合器有多么的好，有多么的比手工吻合要厉害。
患者就开始信以为真，认为吻合器是高科技，而且价钱还贵，这说明一分钱一分货，花大钱治病，那肯定放心，那肯定比手工厉害，于是选择器械设备来代替手工吻合。
这样一来，产品就算是推销出去了，一旦第一批效果不错，医生就会和该设备公司形成共赢的局面，患者使用设备的价格就会自然而然的上涨，从而形成了在医疗器械方面可以牟取暴利的主要来源。
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二：
毫无疑问，吻合器的优点便是简单，快捷，精准率也很高。
所以吻合器和技术差的医生相比，吻合器是首选。和技术好的医生相比，医生便是首选。
但患者一般分不清哪个医生职位高，哪个医生职位低，哪个医生经验丰富，所以不会存在选择医生的事情，他们只会一视同仁，觉得所有的医生水平都没有高科技设备厉害。
一旦自信的医生使用了手工缝合，就会被同行嫌弃，并视之为触犯了他们的利益。一旦患者知情，那么医患关系，便会由此开始产生。所以为了避免产生医患，为了赢取利润，他们就只能顺着大众的心理来去卖设备，一箭三雕。
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
所以在进行手工缝合的同时，远在窗外观望的医生，表面上笑容灿烂，微风拂面，实则心中一阵?MP。
终于，有人忍不住说话了。
为首一医生，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挺身而出。
他，便是副院长兼急诊科主任医师柴藤。
柴藤手掌大权，嘴角扯出一丝的戏谑，语气冷意十足，“这个小伙子真是不懂事啊，在患者昏迷不知情的情况下，竟然使用了手工吻合，他这明显是没有尊重患者自由选择器材设备的权利！更没有尊重我的身份！他这个人太过于自私了，我看从今以后，这个人就不要在我们急诊科轮转了。”
“是啊，他这样做，让我们怎么活？我们不挣钱了？我们不养家糊口？我们容易吗？”一呼百应，其他人也纷纷吐槽起来。
“记住了，他叫景夜，以后他也别想上我的肛肠科轮转。”副主任医师鲁飞烟跟风冷哼一声。
“请各位安静。”白起冷着脸，穿透性的语气有着强大的杀伤力，以至于全场瞬间死寂。
“你们不要他，我要。”这时护士长岁桃华眼带笑意，表示一万个支持景夜。
与此同时，室内。
景夜心如止水，目光凝聚。
止血防粘连材料，医用胶，除丝线，纱布垫，肠钳，引流管等工具全部具备。
旁边的护士待命，随时等待着景夜的调遣。
景夜的脑海中迅速出现了常用的四大缝合法：单纯缝合法，外翻缝合法，内翻缝合法，皮内缝合法。
详细点的话，就比如单纯间断缝合法，连续锁边缝合法，减张缝合法，压挤缝合法，十字缝合法，连续锁边缝合法，垂直褥式内翻缝合法……
再多点，还有破裂缝合术，环切缝合术，清创缝合术，B-Lynch缝合术等等。
而后景夜选择了其中一种用时最短的来进行，那便是更适用于直肠保肛的单层缝合吻合法。
而在外面观望的医生们都沉默不语，他们虽然知道手工缝合虽然也能达到理想的预期效果，但是一想到少挣了一笔钱，就像是割了身上的肉一样疼痛无比。
不过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景夜已经开始做了，总不可能过去阻止吧，这样形象和影响也不会太好，所以他们唠叨几句后，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这笔账刻骨铭心的记在了心里的小本本上。
只见他们的目光，已然看到景夜的双手迅速的舞动起来。
整个操作都是那么的流畅，一根强生牌的爱惜康缝线迅速做成牵引线，从一端的肠管粘膜面进针，再从浆膜面拔针，再出针，再夹针，再止血，在肠腔外一寸一打结，将多个间断肠腔给完整的缝合起来，没有丝毫的空隙。
缝合完，减去所有缝线，并再次用生理盐水清洗盆腔，并手持kocher钳将病变肠道迅速切断，对合钉座进行吻合，最后导入引流管才算正式吻合结束。
众人看到这里，也只是沉默不语。
整个吻合的过程都是那么的流畅自如，没有任何的瑕疵，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出来。
他们只能黯然神伤，叹了口气，虽然景夜吻合成功了是没错，但他们觉得，这只是治疗患者的手术第一步而已。
患者身上还有两大肿瘤呢，这个初出茅庐的规培生一定会犯错，一旦犯错，那么就必须以最严格的态度去训斥他，让他趁早滚蛋！
……
景夜舒了口气，虽然黑斑息肉综合征的治疗差不多已经完成了，做了一些术后的预防措施之后，开始第二步了。
在直肠息肉的地方，还存在腹膜后肿瘤，这个地方并不是出于直肠的底端，比黑斑息肉的位置更加深邃，如果开刀的话，势必会引起患者的大出血。
所以这个时候，需要采取另一种行为的手术。
虽然之前考虑过经腹会阴联合切除术，但是综合各个方面，恶性肿瘤，生长速度极快，极有复发的可能，再加上单方面区域两个不同的手术会造成交叉感染，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景夜无奈之下只能排除了经腹会阴联合切除术，开始想有没有其他更为合适而且比较让患者存活下来的手术。
他在想，除了放射治疗，还有介入手术，还有全身治疗，这三个必须要进行一个决断才行，自己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患者的三个肿瘤全部切除，以达到患者必须在今天存活下来的目的。
很快，他就选择了介入手术。
介入手术是近几年兴起的一门专业学科，虽然比其他的学科年轻，但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已经和内科，外科并成为临床的三大学科，可见介入拥有着不可取代的重要位置。
通过非血管介入，可以避免开刀，整个流程创伤小，风险小，恢复快，比开刀手术更为高效。
景夜立即让护士去把介入科的医生叫来，趁着这个时间，他迅速将之前的病例介绍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患者的PET检测为代谢增高，再根据脑转移瘤已发展为恶性，所以断定为原灶腹膜后肿瘤。
第十章 【直肠介入】
增强CT得出骨断层显像并无骨肿瘤，内镜和肠镜得出胃酸分泌正常。
尽管景夜将目标锁定在了肠息肉方面，但是由于肠息肉所患的息肉肿瘤有很多。
其中增生性息肉最为常见，一般40岁以后发病，早期多为良性，所以早期基本不会发生癌变。
其次是管状腺瘤也比较常见，但生长期缓慢，一般60岁以后发病，所以早期也基本不会发生癌变。
然后就是炎性息肉，又称假性息肉，但经过之前的X线钡餐检查，并没有发现便血和稀便的症状，所以排除。
最后是绒毛状腺瘤，基彽广，呈绒毛状，虽然该肿瘤比较罕见，但其癌变率比管状腺瘤高10倍以上，再加上患者的肿瘤直径大于2cm，已经发展成了半数癌变，所以从此得出，患者所患的直肠息肉瘤为绒毛状腺瘤。
如果介入科对此治疗的话，想必效果不错。
而此时，一位身穿0.5mm铅衣的医生拿着导管，导丝走了进来。
他便是人们俗称的“铅衣人”，也就是介入科的人。
虽然介入科的重要性在医学中不可撼动，但从事介入科的人，却要承受身患疾病的风险。
由于他们在导管室里工作，就必须接受长期的辐射，以至于生殖系统，造血系统，消化系统和眼晶体都遭受到了不程度的破坏，患白内障，高血压，甲状腺疾病，高胆固醇血症的概率都是其他科室医生的好几倍。
因此每个介入科的医生都会身穿铅衣，并佩戴各种热释光剂量计以防不测，但即便如此，初来乍到即将选择科室的医生们也纷纷对介入科表示敬畏，只能望而却步。
除了介入科，还有骨科，放射科，放疗科，核医学科，这些都是与辐射相关的科室。身处在这些科室的人，其实和辛勤的园丁一样，他们如同燃烧的蜡烛，竭力燃烧自己，照亮人间。
马冰河。
这位铅衣人也算是介入科的王牌医生，虽然职位很低，只是一个小小的住院医师，但无论血管还是非血管，他都做过，如果想要升职，他早就去写论文了，但是他对于这些并不屑，只是安心做着手头的工作。
很快，景夜的目光就凝聚在了马冰河的身上。
只见马冰河将PCI导丝，造影导管沿着谷道出发，缓缓移动。
导丝需要和导管同步进行，只要稍微注意，就可以从血管之中轻松穿过。
旁边还放着绿导丝和泥鳅导丝以备不时之需，而与此同时，注入微量的造影剂已经开始进行定位。
再置入球囊，扩张道内比较狭窄的地方。而后放入支架，进行再次扩张，从造影上显示，扩张的表现为良好。
过程一切顺利，景夜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表示很是满意。
下一步，便是将栓塞剂沿着导管对肿瘤血管以及肿瘤供血动脉进行注入了，这样可以直接阻断肿瘤供血，封闭肿瘤血管床，抑制肿瘤生长。
但没想到，进程才到一半，马冰河就停住了。
他往前缓缓推动，但受到了明显的阻碍，似乎前面的肠道堵塞，以至于导管行走不通。
在CT，造影机和超声的监测下，可以明显发现直肠只是受到了肿瘤的压迫，但还是能正常排泄的，所以现在导管堵塞了，是什么原因？
观察良久，影像设备并没有看到肠道内有任何的异状。
为此，马冰河试图想要将导管抽离出来，总不可能硬着头皮将导管在体内横冲直撞吧，这样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景夜察觉到了不妙，立即问：“马医生，怎么了？”
“行不通。”马冰河摇了摇头。
景夜再次陷入思考，如果是胆道堵塞，那么可以进行PTCD和ERCP，也就是经皮肝穿刺胆道置管引流术和逆行胰胆管造影。
但是直肠堵塞，该要怎么办呢？
本来消化道支架的作用就是来消除肠梗阻的，按道理这已经算是最为理想的选择了，可是现在支架并没有体现到相应的作用。
尽管肠道导管介入在介入科也不算冷门，但是用消化道支架还能引起肠阻梗，也算是有史以来第一个病例了，此时就连身为介入科的王牌医生马冰河都为此陷入了难题之中，一时半会根本无法解惑。
“肠道介入不行的话，我们可以试试穿刺活检，射频消融或者放射性粒子植入，也不是没有办法。”
出于无奈，马冰河只能半途而废，改选其他的方法，他的语气无力，显得很不甘心。
毕竟刚来急诊科为大家献丑，就出师不利，这等同于遭遇了人生中的滑铁卢，外面可是有很多大牛在观望着自己呢，他马冰河手术了这么久，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失败？一想到这里，马冰河就气不打一处来。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归根结底，任何世界上的不公平，都是当事人能力不足导致的。
所以景夜并不会听从马冰河的建议，他毅然拒绝了：“绝对不行，现在已经晚了。”
“什么？已经晚了？”马冰河有点不可置信，一脸愤怒，“你喊我来不就是为了给患者进行介入手术吗？现在你却倒好，说什么介入手术已经晚了，你这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吗？”
“抱歉，我也不想这样的。”
景夜平静解释着：“毕竟我之前也没有发现患者有肠梗阻的症状，所以这才找你前来，但是现在患者的状况不同了，已经升级到了肿瘤晚期加肠梗阻，很有可能下一步，肠梗阻就会发展成绞窄性肠梗阻或者闭袢性肠梗阻，继而引发肠穿孔坏死，腹膜炎，全身感染，代谢性酸中毒……很显然，这时患者已经不可能进行根治性手术了，所以真的很抱歉。”
马冰河听了解释后，更是一脸无奈，只能摇摇头，丧气离开了。
从目前的恶劣形势结果来看，摆在景夜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停留观察，要么进行姑息性手术。
停留观察，无非就是让患者等死。
姑息性手术，相当于保守治疗，延长患者的生命，其结果还是等死。
很显然两者选择姑息性手术比较好，毕竟上面的要求也只是让患者多活几天而已。
但景夜想要做出第三种选择。
那就是
第十一章 【直肠滴入】
那就是竭尽所能，力争患者术后存活的时间更长。
尽管X光并没有显示气液平面，但景夜还是再次检查起来。
只见患者的肠道内并没有明显阻碍物，但肠壁肌肉已经停止蠕动，可排除机械性肠梗阻，疑似动力性肠梗阻。
最后景夜将目光转移到肠壁上，发现有充血，水肿的症状，所以很有可能，这是患了血运性肠梗阻。
血运性肠梗阻可导致血液循环受到障碍，从而引起血液凝固，水肿，充血，梗塞，坏死。
也就是说，直肠内血液循环阻碍了氮气，吸入的气体，以及食物消化分解出来的气体。
而引起血运性肠梗阻的可能性，有肠缺血，肠疾病两大种。
景夜很快就排除了肠缺血，觉得引起肠疾病的原因有两个。
一：直肠受到肿瘤压迫而引起梗阻。
二：肠管内压增高，引起静脉回流，致使导管无法前进，同时也符合水肿的症状。
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下一步，就真的是肠缺血了，继而是肠穿孔坏死，腹腔感染，直至死亡。
“快去准备灌肠工具以及0.9%生理盐水500ml，术前清理肠道。”
“再准备一支210.5mg盐酸精氨酸，防止醛固酮过多导致代谢性碱中毒。”
话音刚落，旁边的护士就已经快速准备好，将生理盐水温度控制在36度，装入输液瓶，并将一次性输氧管递了上来。
本来是想要选择一次性PVC管的，但是考虑到直肠位置扩张后依旧梗阻，便采用了比较细的输氧管。当然双腔导尿管，一次性无球囊导尿管也是可行的。
景夜在导管的前端涂抹一些液体石蜡之后，就开始缓缓的沿着谷道出发。
看到这里，室外的人都有点吃惊了，纷纷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
“他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是要重蹈马冰河的覆辙？”
“不可能，他根本就不会介入，难道你没有发现他准备的是生理盐水吗？他这是在灌肠！”
“什么？灌肠？灌肠是什么？我怎么好像从哪里听说过？”
“灌肠？我作为一个在儿科工作将近十年的医生，每天面对大量的病儿以及家属，常常听到大家说什么药物灌肠效果好，然而我作为一名医科大工作十年的医生，对于灌肠这种治疗方法却知之甚少，为此我还曾研究，发现临床并没有灌肠这种说法，灌肠到底是谁提出来的？有权威吗？可信吗？可靠吗？”
“呵呵，我可是听说那些经过灌肠的人，都是听信了那些小诊所老中医的鬼话，结果呢，不是胃瘫，就是肾衰，要么就是休克死亡，景夜这样做不是搞事吗？到底还有没有把我们外科放在眼里？难道他还想要把患者死快点不成？”
“不可能吧，众目睽睽之下，就算他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
齐修远心平气和的说道：“好了，别吵了，我爷辈就是中医，对于灌肠我并不是很清楚，但我觉得还是有老中医很厉害的，只不过鱼龙混杂，大量的小诊所弄坏了中医的名声。虽然也有人认为中医不科学，但它绝对是一门经验学。就像我的梦中情人屠呦呦，她大概做了200多个中药，提取方法加起来有三百八十多种，虽然全没成功，可这全都是经验啊。”
“院长说的对，自古以来都是取其精，去其粕。霍金的预言就是我们来证实的，那古人的医学，不也是给后人来探索的？不探索，哪来的经验和科学？”副院长柴藤拍着马屁。
于是，大家的心顿时被景夜的行为给勾住了。
景夜就像是一个魅力无边，难以遮掩光芒的男人，无需唱，跳，rap，便足以让万千少女小鹿乱撞，怦然心动。
其实，景夜的这种行为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灌肠。
因为灌肠是用导管沿着谷道，经过直肠，再进入结肠从而灌注液体的。
但景夜只是进到直肠就停，并不会进入结肠，再说了，直肠有梗阻，即便景夜想进，也进不去啊。
所以景夜使用的这种手术称之为直肠滴入疗法。
直肠滴入疗法的原理便是通过谷道朝着直肠导入定量药物，直肠淋巴系统吸收后，再通过肠系膜，乳糜池，胸导管进入血液，从而改善血液循环。
景夜这是在旁敲侧击，只要血液循环障碍解除，那么血运性肠梗阻的病症就会得到抑制，从而介入科的人就可以再次进行介入手术。
与此同时，景夜继续说道：“给患者肌注一支4ml的肌氨肽苷注射液，再皮注一支80mg的盐酸屈他维林，以促进血液循环。”
虽然准备充分，但由于直肠粘膜皱褶少，无绒毛，液体容量小，吸收面积较小，药物吸收比较缓慢，吸收进入血药循环的药量十分有限，效果并不是很理想。
为此，景夜又补充了一句：“此外再准备一支2ml冠心宁和一支10ml复方丹参，以备加大剂量。”
尽管这样，即便治疗效果很是理想，可是这样依旧会对直肠造成不良影响，因为直肠感觉神经特别丰富，一旦遭受如此强大剂量的冲击，就会使肠黏膜、肠酸碱度，以及肠壁分泌都会遭受到相应的破坏。
是药三分毒。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没有什么药是无辜的，只要是药，就一定会有副作用，就一定会破坏人体的免疫功能，不同程度的破坏，无非就是剂量大小的问题。
……
几分钟后，介入科住院医师马冰河再次前来。
“臭小子，你不是说不让我来介入治疗了吗？”马冰河心生不满，总有一种景夜拿他当猴耍的感觉。
景夜连忙解释：“咳，之前却是有很棘手的问题，但这个我已经为您铺好路了，前方一路坦途，保证再无后顾之忧，请马叔尽管放心。”
吃了一颗定心丸之后，马冰河的心情果然有了好转，多云又转晴了。
“那好吧，我再来试试。”
马冰河按照之前的流程来进行，果然，这一次到了直肠后，畅通无阻。
马冰河不禁诧异了：“小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景夜便简单的解释了一遍，听了之后，马冰河脸上大放异彩：“小子，你可以啊！”
没有了肠梗阻之后，马冰河的介入手术就显得流畅多了，碘化油栓塞剂直接对准了绒毛状腺瘤，一顿灭活。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先是切除了黑斑息肉，再是坏死了绒毛状腺瘤，但这并不代表根治。
晚期肿瘤早在手术之前，就已经进行了隐蔽性的扩散和转移，以目前医院的水平，哪怕是三甲医院亦或是世界级的顶尖医学技术，对此也是根本无法检测到的。
但起码原灶已经解决，下一步的手术，便是脑转移瘤下丘脑错构瘤了。
然而，
当景夜回过头来再次检测下丘脑错构瘤的时候，却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第十二章 【强烈毒性】
患者的各种最新实时检查结果下来了：
T36.3℃，P67次/分，R10次/分，BP135/85mmHg，ICP1.9kpa，白介素-6+，出血量46ml，ADC增强，DWI呈低信号，中线左移，凝血酶增强，脑蛋白升高，脑血流量18ml/100g/min，血红蛋白代谢增强，肿瘤边缘水肿增强。
之前观测到的下丘脑错构瘤只是伴随着脑水肿，但现在脑水肿已经开始恶化，呼吸严重，白细胞产生炎性，APQ4增强以及凝血酶高强渗透并发出了颅内血肿，导致视神经与脊髓相继受损。
与此同时，眼MRI结果也出来了，可见轨道样强化，后续会发展为双目失明。
或许下一步，患者就真的会如同杰克瘙教授所说的，患者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一言成谶？
景夜是不相信的。
但事实是，短短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脑水肿就已经恶化了，超远远超乎了景夜的想象，颅内出血，硬膜外血肿，血脑屏障遭到破坏，已经形成了卒中血管源性脑水肿，就算后续不会形成弥漫脑水肿，也丝毫不影响脑梗，脑疝和脑瘫的恶化症状。
为了避免出现再次恶化，景夜立即让护士把手术台的头位抬高到30度，再打一针1mg布美他尼，并维持PaCO2的正常数值。
又让另一名护士给患者做Gd-DTPA增强扫描，因为血管源性脑水肿的水分子扩散相对比较自由，所以刚才的ADC和DWI会呈不同结果。
“怎么又检查？难道又恶化了？”
“那是肯定的，三种肿瘤并生，完全是盘根错节的存在，消除了一个，还会滋长出另一个，根本消除不完。”
“不过我看景夜下一步马上就要用血栓通和甘露醇合并治疗了吧。”
“恩，我也觉得是，毕竟这是治疗的首选，效果绝对不错，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
室外的医生们开始各抒己见，发表自己的言论。
但景夜知道，尽管之前注射了一些药剂，控制了癫痫和颅内压高，改善了血液循环，但现在患者的状态依旧不平稳，血栓通和甘露醇治疗也就不再考虑。
“你看景夜的眼神，似乎已经放弃你的治疗方法了呢。”
“呵呵，即便放弃又有如何，我觉得如果手术的话，他一定会选择微创清除手术。”
“是啊，微创清除手术优点很多，将创伤争取减到最小，患者也更满意，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室外的医生们继续意气风发，指点江山。
但景夜知道，虽然从微创清除手术的理论上可以用LY-型在两分钟之内进行穿刺，再搭配针形血肿粉碎器和血块液化剂就可以痊愈颅内血肿，而且还不会留下后遗症，但要知道患者的颅内血肿已经高达46ml，这也就意味着倘若执意采取上述手术，患者所承担的手术风险会极高。
那风险到底有多高呢？
患者的死亡率几乎为百分之百，即便侥幸存活下来，也是半身不遂。
当然，对于这种长了三种晚期肿瘤的人来说，能半身不遂的活下来其实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尽管患者是一名罪犯，但作为医生，就应该保证在患者维持生命体征的情况下，要最大化的减轻对患者的痛苦，这和人们所希望的保守不截肢治疗是一样的概念。
所以景夜毫无疑问的排除了微创清除手术，只能考虑其他的办法。
……
对于血脑屏障的研究，景夜也算是比较记忆犹新的。
在医学院的时候，用的小白鼠通常为C57/BL6。
鼠的寿命只有两年左右，因为小白鼠和人类的基因组及生理构造相似率高达99%，这也是它们永远不会灭绝甚至是会出现人工繁殖的原因。
有幸导师带着自己前往医科大，用C57BL/6，BALB/c和SD大鼠做过几次神经和肿瘤的相关研究。
使用CZ-960，DCT-700超声空化仪以及DW-T8超声彩色多普勒超声诊断仪，采用脂质微泡UCAs全氟丙烷超声造影剂对小白鼠进行镧示踪法和伊文斯兰EB的检查，进行2%的苏巴比妥钠腹腔麻醉和一些妥善措施后，在超声造影下显示出各组的肿瘤血供，最后用spss25.0统计数据。
景夜看到患者的状况后，立刻想起了往事，从而开始想怎么去解决患者的问题。
情急之下，景夜立即说道：“护士，先肌注一针250mg乙酰唑胺，看看情况。”
护士照做了。
而室外的那些医生们又开始滔滔不绝，出口成章了。
“景夜这小子，他是不是把患者当成实验体了？难道他不知道乙酰唑胺具有非常强烈的毒性吗？”副院长柴藤笑道。
“没错，乙酰唑胺的毒性等级为中级，患者使用该药剂，几天之内必定会出现血钾耗竭，血小板减少，肠胃有金属的味道，长期服用的还会导致肾衰竭，代谢性酸中毒。”
“恩，乙酰唑胺当时卖的太便宜，再加上具有毒性才会停产了，现在基本所有的医院都没有卖的了。停产已经整整十年了，而且乙酰唑胺口服的只有24个月保质期，药剂为36个月的保质期，也就是说，即便现在医院有乙酰唑胺，那也是过期的药剂，难道景夜还要给患者用上过期药剂？这……这不是雪上加霜吗？”为此，柴藤感到纳闷起来。
君子一言，万马来追。
众人很慌，心很乱，眼睛睁的很大。
“什么？景夜要用过期的药剂？”
“这样确定不会出人命？他到底在想什么？”
“根据《药品管理法》明确规定，药物过期后，防腐剂失效可能会导致药物腐败变质，医院，药店必须杜绝给患者使用过期药品，景夜这样做，完全是在作死啊。”柴藤这次的声音很大，以至于站在旁边的有点耳背的齐修远听见了。
齐修远连忙解释：“大家别多想了，我们这里是停产了没错，但上个月我让采购团队去香|江代购了一批，是今年生产的，绝对新品。”
闻言，大家沉默了。
气氛显得有点尴尬。
只是沉默良久，柴藤还是在不甘的沉默中爆发，继续顽强道：“可即便是新品，那也是有非常强烈的毒性啊，他这样做，完全是在加剧患者的病情啊，确定没有什么问题？”
第十三章 【乙酰唑胺】
柴藤这么一问，众人困惑了。
治疗脑水肿的药剂有很多，可景夜却另辟蹊径，非要选择一种毒性强烈的药剂，这是何故？
景夜固然也知道乙酰唑胺含有毒性，但是为什么当初还有那么一大批人的购买呢？
而且不光如此，甚至是在停产几年后的时间里，依旧有人为了乙酰唑胺四处奔波，只为能够买到它，这是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性价比极高。
乙酰唑胺很便宜，尤其是在治疗青光眼的方面上效果极为不错。
而景夜想要用乙酰唑胺，无非原因有三个。
一：
之前注射的葡萄糖和甘露醇药效发挥完毕，呋塞米注射液无疑是首先，既可以继续预防高钾血症，又可以治疗脑水肿。
但该药物与其他很多药剂都会产生强烈的毒性，比乙酰唑胺的毒性还要强几倍不止，而且之前患者还注射了大量不同的全麻药剂，一旦使用呋塞米注射液，患者就会立即产生体位性低血压。
低血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患者在手术的时候已经发生了一次意外产生的脉动低血压，旧伤未愈，一旦再次造成急性低血压而引起第二次休克，那么抢救的时间，就会大打折扣。
二：
半个小时前患者注射的地塞米松药效已经发挥到峰值，下次使用地塞米松必须要间隔一个小时。
五分钟前又注射了布美他尼，但属于辅助药品，必须要与其他药剂合用才能在半个小时后发挥出最大药效。
首先排除呋塞米注射液和布美他尼，退而求其次，寻求其他的药剂。
比如甘油果糖注射液，禁忌颅内血肿的人使用，而患者正好有颅内硬膜外血肿，所以必须要等血肿清除后方可使用此药剂，排除。
又比如依达拉奉注射液，该药剂禁忌与抗癫痫药物混合，而患者不但恰好有癫痫，还注射过抗癫痫药剂，所以天意不可违，再次排除。
又比如……
经过数轮的排除后，综合来看，乙酰唑胺无疑是最后的选择。
三：
按照副院长柴藤所说，乙酰唑胺的缺点正是耗竭体内钾血。
所以景夜觉得缺点也是优点，利用乙酰唑胺的缺点，使患者的高钾血症降低。
虽然乙酰唑胺还会使PaCO2下降，但抑制碳酸酐酶活性后，能立即增加血浆氯化物的浓度，细胞内H+生成减少，H+—Na+交换减弱，从而引起代谢性酸中毒，听起点代谢性酸中毒也是缺点，但其实不然。
要知道，高钾血症会率先引起有效循环血流量下降，而目前患者的脑血流量偏低，CBF一旦降低到8ml，细胞膜离子泵就会失活，直接宣告细胞死亡，这是最为严重的，所以患者现在非常迫切的需要正常的脑血液流动与循环。
虽然代谢性酸中毒能导致颅内压增高，脑血管扩张，但它还能导致脑血流量增加，这无疑又是化缺点为优点。
用PaCO2下降，颅内压增高，脑血管扩张这些缺点来换取一个可以用来保命的脑血流量，毫无疑问，这是目前让患者脑血流量恢复正常状态的最为便捷的选择。
同时乙酰唑胺还有一个名副其实的优点，那就是可以防治脑水肿。如此一来，乙酰唑胺堪称为一箭三雕，比呋塞米注射液的一举两得还要更为实用，也更不需要什么利尿剂，亚低温疗法，渗透性脱水疗法。
……
所以根据这些推断，景夜觉得乙酰唑胺才是目前最为适合患者的药剂。
但并不是说乙酰唑胺是一种神奇的药剂，只是说对症下药，才能让患者不会错过最佳治疗的时间。
护士注射乙酰唑胺的同时，景夜把ICP监测仪撤下来，避免大脑半球缺血性卒中互相冲突，又让另一名护士注射了一针达比加群酯以增强抗凝，以防止颅内血液凝固，血管性栓塞。
完成脑水肿的防治措施后，景夜让护士再检查一下白细胞增多是不是病毒性脑膜炎造成的，护士摇头说不是，景夜就再次把目光转移到下丘脑错构瘤的位置上。
这时，室外的医生又开始猜测起来。
“之前杰克瘙教授已经做过开颅手术，想必景夜不会选择第二次从颞下开刀入路吧。”
“我觉得也是这样，估计他这次就要使用翼点开刀入路了。”
“我看未必，他是不会走寻常路的。”齐修远摇了摇头，眼神里流露出了内心的喜悦，“这景夜才来我们医院没几天，却能在这场大型手术上崭露头角，设备还没有检测出来的病症，他却能一口一个准，察言观色非同一般，简直就是一个预言家啊。而且之前你们的猜测好像都错了吧，所以我看接下来的手术，他会更让我们大吃一惊。”
“院长说的对！院长说的对！”柴藤紧随其声，附和一句。
齐修远扭头望着柴藤，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勉强笑了一下，继续回过头来望着景夜。
果不其然，景夜下一步的举动被齐修远给猜中了。
景夜并没有选择从翼点开刀入路，而是将旁边的设备伽马刀给转移到了旁边。
这是一台头部伽玛刀，在球型的头盔内安装着很多个钴源，可以形成无数的窄束离子射线，而这些射线都会聚集在脑部肿瘤的同一个点上，可旋转，可移动，根据医生的操作来进行一一消除肿瘤。
“我去，不是吧，景夜这个小子，竟然想要使用伽玛刀来切除错构瘤？他确定在医学院里好好听课了？”
“是啊，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个伽玛刀固然是切除肿瘤的利器，但伽玛刀的首选肿瘤直径应该为2.5cm，最大也不能超过3cm，可是患者的错构瘤直径已经高达3.3cm，一旦切除，谁也不敢保证没有风险啊。”
“不作死就不会死，我看景夜就是为了抢风头才这样做的，不然的话谁会愿意承担如此不确定结果的风险啊，人要是死在了我们的医院里，谁来负责？院长，我看我还是叫人把他给拉出来吧。”柴藤询问道。
可还没等院长回话，柴藤就招呼后面的人出动，让他们立即将景夜拖出来。
第十四章 【禁止切除】
“等一下。”院长喊了一声，那些人才停下。
可柴藤还是有点不甘心：“院长，你要知道我掌管的急诊科，里面可是有很多厉害的医生呢，明明这一场大型手术就是给杰克瘙教授准备的，即便杰克瘙教授走了，那按道理也应该由我们急诊科的人来主刀这场手术啊。可是现在风头却让景夜这个臭小子给抢了去，而且现在他还用什么伽玛刀想要去切除3.3cm的错构瘤，你看他这不是胡闹吗？”
“等一下，让我捋捋。”院长扶着脑袋，头疼不已，这柴藤的嘴吧唧个不停，根本让老年人的脑袋转不过来啊，真是让人有点无奈。
柴藤依旧不依不饶：“院长，你还等什么啊，没时间啦，快下命令吧，耽误一秒钟，那患者的生命就少了一份保障，我们可绝对不允许这小子把患者弄死在我们医院啊！”
院长性子好，脾气和，柴藤说了一堆，院长不急不躁，只是缓缓的解释：“我看小柴你就算了吧，连杰克瘙教授都对这名患者不抱任何的希望，你们急诊科有几个能做到？”
“我觉得我们急诊科的任何一个人站出来都比景夜强。”柴藤拍了拍胸膛，极其肯定道。
院长笑笑：“那杰克瘙走的时候，你们急诊科怎么不忙着上？”
“呃……这，当时院长没有说，我们也不敢问啊。”柴藤随便解释了一句。
院长有点严肃了：“还不是你们担心自己的能力不够？害怕治死患者？你们都知道晚期癌症做手术是最不理想的选择，成功率小不说，死亡率还大，到时候治不好还惹一身骚，所以你们都不敢，可景夜这个小伙子敢啊，他一个人留在手术室里继续做了，而且还能在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就能顺利切除两个肿瘤，勇气可嘉，超水平发挥，难道这些都不值得你们学习吗？”
闻言，柴藤不吭声了。
“现在景夜已经进行到手术的最后几步了，你们倒是想要来接手了，那你们之前都跑哪去了？是肚子痛吗？还是哪里痛？”
院长说完，柴藤只能点头称是，“是是是，院长说的对，院长教训的对，是我这个做副院长的做得不对，不应该歧视新人的。”
柴藤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甚至还想要反驳院长一句。
但是为了能够等到齐修远退休，自己能够顺顺利利的成为院长，他只能选择暂时的忍气吞声，以表示自己是一个言听计从，忠诚于院长的人。
“恩，大家都少说一句，别看景夜是个年轻人，但是我们老一辈的，还能从他的身上学到更多的勇气，还有认真，创新的态度。”院长说完，就继续看了。
院长心里清楚的很，能来到江南医院当规培生，基本都是靠着自己的实力争取到的，走后门的很少。
而且关于景夜的资料也都看过了，名牌医学院毕业的学生，获得过多次奖学金，学业奖一等奖，甚至还有医科大的临床小组竞赛一等奖。
所以像这种获奖多次的人，已经证明了景夜是一个努力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那他对于伽玛刀的基础了解也是有肯定的认知的，他怎么可能不会知道伽玛刀禁止切除直径为3cm以上的肿瘤？
有意而为之，景夜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这样使用伽玛刀，还真的能够成功不成？还是说伽玛刀还有其他的用处？
这些种种的疑问，就引起院长的好奇心，让他忍不住想要立即走进景夜身边，好好的问个明白。
但他也明白这里的规矩，手术室做紧急手术，是禁止外人进来的，虽然自己是院长，可毕竟自己和这个手术无关啊，只能充当个观众而已。
想到这里，院长就不禁叹了口气，抬起头，继续望着室内，看看景夜进行的如何了。
……
景夜知道，无创的手术刀有很多，无非就是激光刀，超声刀，射频电波刀，LEEP刀，微波手术刀，伽玛刀。
景夜首先的目标其实是HIFU超声刀。
超声刀也就是高能超声聚焦刀，它是一种现代医学和美容学极为推崇的设备仪器。
超声刀拥有着一套独立的肿瘤识别系统，不仅能够轻易的检测到肿瘤的位置和体积，还能在治疗的时候直接锁定肿瘤。
肿瘤细胞的死亡温度临界点在43度，而超声刀利用超声波原理，以超声空化作用转换成强大的热能，0.5秒的时间内即可形成温度高达70度以上的点式聚焦，从而消除肿瘤。
比起传统的手术，无痛无风险无辐射，不开刀不穿刺不流血，也比传统的微博和射频更为先进，因此深受患者喜爱。
虽然这些作用和伽玛刀的差别并不大，但最重要的是，超声刀可以无视肿瘤的大小，想要成功解决直径为3cm的肿瘤，完全是易如反掌，绰绰有余，而这个是伽玛刀无法保证成功的。
虽然江南医院目前并没有引进超声刀，但这并不是景夜被迫选择伽玛刀的原因。
而是因为伽玛刀更为适合治疗脑转移瘤，而且3cm和3.3cm的差别真的不大，只要在手术的过程中小心翼翼，避免一切失误，保证精准率达到接近百分之百就可以了，并不说一旦超出了这个值，就一定会发生质变。
光是普通的陆产伽玛刀，都价值几百万，做一次治疗需要两万左右，而这台伽玛刀LeksellIcon乃是从业五十年的医科达公司生产出来的最新款，价值几千万。
这台Icon伽玛刀有着0.15毫米的极致精准度，无论远程遥控，还是一键定制剂量，抑或是放射还是聚焦，这些都不在话下，毕竟是本市最为先进的伽玛刀。
可能大家觉得这么贵的伽玛刀，那治疗一次的话，起码至少十万吧？这病谁治的起啊？
其实不然，医院根本买不起这么贵重的设备，院长只能申请由上级出资，购买来后属于公益性设备仪器，价钱自然不会太贵，再加上医疗，治疗的费用就更加便宜了。
但其实在很多病人的眼中，这种优惠和苹果降价几十块钱没有什么区别。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戴南冠这名患者有保外就医的权利，可以报销全额，不需要缴纳任何的费用。
第十五章 【再次开颅】
伽玛刀准备就绪后，手术就再次开始了。
戴南冠的秃顶不是因为虚的缘故，而是因为进行严重的脑颅手术就必须剃光头。
除了开刀手术，头发也会阻碍伽马射线，影响伽玛刀的效果，所以无论怎么样这个剃光头是必须的。
景夜操控着伽马射线，迅速移动，直接转移到了肿瘤的地方，没有片刻犹豫，立即进行切除。
尽管3.3cm的肿瘤还没有一个鸡蛋的体积大，但通过镜头后，肿瘤就放大了无数倍，满屏的灰红色，如果肿瘤的颜色是深黑色，说明这是恶性黑色素肿瘤，如果是暗红色，那就是血管瘤，而这个灰红色呈现不均匀的状态，就是错构瘤恶化坏死的症状。
“看起来景夜一点都不慌啊，手法很是迅速。”
“是啊，好快。”
“可是到了后面，他的速度一定会慢下来。”
“那是肯定的，这就像是长跑，前期只顾着冲刺，但到了后面几圈，就已经没有力气了，体力已经消耗接近完毕，所以慢，才是长久之道啊。”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切除肿瘤的时候，中间很容易切除，但肿瘤边缘需要顾及周边良性的组织，肿瘤尽管被放大了无数倍，可伽玛刀也是不好操控的，稍有不慎，就很容易殃及池鱼，而且……”
“而且什么？”
“他治疗的是大型肿瘤，一次剂量是不够的，说白了，伽玛刀只能算是姑息手术，治疗完后，一个月之内，肿瘤肯定还会生长出来，到时候就不止3.3cm了，治不好还不说，治疗的时候还有需要来至少两次，光是这个次数的间隔时间，就足以让残留的肿瘤继续繁衍了。”
“但景夜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让患者的存活时间再多延长一段时间，也未可厚非吧。”
“存活时间延长？可笑，等到伽马射线距离良性的组织还有0.01mm的时候，你就不会说了，弄不好，还会出人命的，这肿瘤的周围，可全都是连接着重要的血管和器官。”
……
景夜的汗水越来越多，以防汗水落在患者的位置上，护士在后面给景夜祛汗。
而景夜的目光，继续盯在肿瘤的位置上，随着伽马射线的移动，患者的肿瘤就消失了一点。
开始很快，但到后面，就必须要慢下来仔细清除了。
洗牙是朝着牙缝，将残渣，牙结石一次性的清洗出来，但很显然，没有任何的医生可以保证百分之百的避免不伤害牙床和牙龈。
而这伽马刀切除肿瘤的难度，不知道比洗牙难度高多少倍了，别说一般的医生，就算是急诊科，肿瘤科的主任医师亲手主刀，也未必能这样保证。
面对外面众人的压力，景夜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们在外面说的话，景夜一句话都听不到，这就是手术室的好处，隔音效果非常好，非常适合与患者进行交流。
“看，景夜的速度慢了下来，恩？我说的怎么样？”
“鲁医生说的很对啊，虽然身为肛肠科的你，却对这方面的研究了如指掌，我还真的是服了你了。”
“哈哈哈，当初要不是为了女神，我才懒得进肛肠科呢，不过话说回来，你看位于最边缘的肿瘤残留，很明显已经镶嵌在良性的部分上面了。”
“看来这个位置已经不是0.01mm了，而是零距离接触啊，只要进行切除，那么这个位置就必定会受伤，而且这个位置离穿动脉很近呢，看来景夜要更加小心了。”
“所以我说嘛，这个伽玛刀手术也是有风险的。”
……
景夜继续切除，开始如同大扫荡一般秋风扫落叶，迅捷无比。
而现在，他只能一点一点的清除，每一次的清除都需要精准的计算力度，以及肿瘤的深和浅，争取每一次都保证没有任何的差池。
但由于手臂抬高，长期操控着伽玛刀而导致景夜无法换个姿势进行休息，很快一种酸麻感就袭遍了整条手臂，犹如万千蚂蚁乱窜食骨。
但他还是继续咬牙坚持，目光坚定不移，深情的望着坏死的肿瘤，如同对待恋人。
几分钟后，伽玛刀提示造影剂量即将消耗完毕，景夜这才有了一时的喘气之机。
“加大剂量！”
景夜喊了一声，很快，他又开始全身心的继续投入到切除肿瘤上面。
尽管伽玛刀造价极高，性能不错，切除肿瘤更是比普通的伽玛刀还要迅速。
但为了保证患者不受到外来的伤害，单单是切除一个小小的病变位置，景夜都花上需要至少半分钟的时间。
别看半分钟的时间很短，一晃就过去了，却不知这一个小小的病变位置，只是肿瘤的一根微不足道的头发而已。
所以这样一来，时间就显得很是漫长了。
十分钟。
二十分钟。
半个小时。
……
如此漫长的手术，以至于室外的人们都有点闲不住了，觉得枯燥，无味，景夜如同流水线的工人一样重复着每一次的姿势和动作。
但只有深知这种高难度的手术需要超水平发挥才能保证成功的医生，才会更加入味的看起来，对于他们来说，景夜的这场手术，完全值得他们学习。
“加大剂量！”
“继续加大剂量！”
景夜这已经第三次要求了，这也是他的第三次歇息。
汗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护士祛汗了一遍又一遍，两个护士待在景夜的身后，也只是默不吭声。
但很显然，手术已经做出了跨一大步的飞跃性成功。
3.3cm的肿瘤此刻在景夜的手上，已经支离破碎，粉碎成了散落在四面八方的零星点点。
景夜将这些小小的肿瘤碎片进行一一分割，逐步消除，坚决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存在瑕疵的污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景夜停止了。
他从手术台旁撤了下来，望了一眼患者后，就转身离开了手术室。
而室外的大荧屏上，呈现出来的患者颅内，肿瘤被全部切除，良性的区域一切正常，而这，仅仅只是过了39分钟06秒。
但对于景夜来说，这还是第一次整整39分钟，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超过一分钟。
这个事件，这个时间，已然创造了江南医院乃至整个省医院在伽玛刀切除大型肿瘤手术上的第一记录。
所有人都准备欢呼，就连齐修远的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姨母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