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孙氏催生
冉染点点头:“祁州知府杨智也曾经在清泉县做过县令,他跟吴大也是在清泉县认识的,杨智一路高升做到知府,吴大也跟着他把买卖扩展到了祁州。”
苏晨阳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从凳子上弹起:“我再去镖局找找,一定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冉染叮嘱道:“最好是挖地三尺,看看墙呀,柜子什么的有没有暗格,密道什么的,那里最能藏东西。”
苏晨阳去找线索去了。
冉染趁这会儿没有患者,抓紧时间收拾收拾,然后小憩一下,因为谁也不知道,待会儿要不要忙。
孙氏还在院子里做被子,看到大中午的,苏晨阳不在家又跑出去,想喊他,张张嘴,却停住了。
再看看厨房里忙着的冉染,重重的叹口气,她想抱孙子的心,急的都上火了,他们却一点都不着急。
“染丫头啊,昨儿去扯布,碰到王捕快的媳妇,你该给她喊婶子哩,谁知道她都是俩孩子的奶奶了,唉,你说你们啥时候也能让我抱上孙子。”
冉染收拾好厨房,就准备去休息一下,听到孙氏的话,也很无奈。
“娘啊,咱们家不是特殊嘛,你看医馆闲杂这么忙,我要是生孩子了,交给师父一个人,很累的。”
孙氏仔细想想也是,现在家里赚钱的就只有冉染一个人,她要是生孩子了,就没人赚钱了。
“我也可以帮你啊,你只要生出来,啥都不用管了,我给你看,做饭,洗衣服,洗尿布,娘都可以的。”
“趁着娘还能干动,帮你带几年,等孩子大了,就好了。”
冉染尴尬的笑笑:“娘,等咱们银子赚够了,可以请丫鬟,请奶娘。”
孙氏:“……”
过了好半天,冉染进屋子,快睡着了,孙氏才想起来反驳。
“那多费银子那,有那些个银子,多给你们做点好吃的,买点衣服穿。”
说话间,袁大夫回来了。
孙氏赶紧起身要给袁大夫盛饭。
袁大夫却朝她摆摆手:“不用,饭在锅里还热着呢,你忙你忙。”
“刚才说啥那,自言自语的,是不是那小子又气你了?”
孙氏总算是找到人倾诉了,对着袁大夫开始倒苦水。
“我年纪大了,他爹也不在了,你说要是我走了,谁管他们俩,让他们生孩子也不生,都成亲了,半点动静也没,你说我能不着急么。”
袁大夫一辈子没成亲,也没个自己的孩子,倒是想的明白。
“嗐,孩子的想法咱们那儿知道,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不给孩子添麻烦,不拖累他们已经是好的了。”
“今天我去看诊的那一家,老太太还没你年纪大,病了三年,把家底儿都掏空了,媳妇儿也跟人跑了,留俩孩子,儿子愁的,头上都长白发了。”
要么说还是袁大夫会劝人,孙氏立马开始反思自己。
“哟,那你说的也对,我要是病了,晨儿就得天天伺候我,他爹的案子也管不了了,染丫头要是不能看诊,家里的收入也没了,怕是连你也得拖累。”
孙氏也很忙,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情很多,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这不,秋天了,还得给这些人做棉衣,做被子。
原来还想指望冉染,可冉染看诊都忙不过来,家务活也帮不上她的忙,而且,她发现冉染似乎不咋会做针线活。
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做好的被子晒在绳子上,拍了拍身上的棉花絮子,又从袁大夫的屋里抱出来一床。
袁大夫确实挺忙的,刚放下碗筷,就被前面的药童给喊过去了:“师父,金银花没有了,你看咱们是不是进点?还有陈皮,草乌,当归,入秋后咳嗽的人多了,这些药材就下的快。”
袁大夫点点头:“行,下午我去问问晨阳有空没,让他去进吧。”
医馆的生意越来越好,苏晨阳就算是不考科举,也能有口饭吃,袁大夫想安排苏晨阳帮忙打理医馆的药材生意。
苏晨阳此时正在镖局的废墟上,东翻翻,西找找,突然他还真的在一个衣柜的后面,找到一个暗格。
进入衣柜后,有个小门,被衣服挡着,以前都没发现。
苏晨阳推开暗格后,里面竟然有个小屋子,屋子里放了一箱金银珠宝,看上去,吴大还挺有钱的。
屋子里还有一个灵牌,苏晨阳打开之后,觉得有点意外。
灵牌上的人,他认识。
是清泉县的上上一任县令冉永安。
提起这个人,清泉县没有人不认识他的。
冉永安也是疙瘩村人,是疙瘩村里唯一的进士,考中进士后,回到清泉县当了一个七品的县令。
在他的治理下,清泉县的治安非常的好,几乎可以说是夜不闭户。
直到,清泉县发生水灾那一年,冉永安病死了,现在的祁州知府杨智才被临时授命,成为清泉县新任县令,负责赈灾的事情。
而第二年,苏晨阳的父亲因为贪墨赈灾粮款也被杀了。
但是令苏晨阳意外的是,吴大的家里怎么摆着冉永安的牌位?
冉永安是个好官,大家都很怀念他,苏晨阳的父亲也不止一次的称赞他,一心为民,殚精竭虑,在他的手里没有冤假错案。
这么好的人,却是个短命鬼,果然,好人不长命。
小屋子里似乎也没有什么秘密了,苏晨阳把这个消息报给了林县令。
林县令派人把这间屋子给收拾了一下,钱财充公,但是对于这个灵牌,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冉永安,你们去通知他的家人,让他们把灵牌给请回家去吧。”
县衙的老捕快对这个县令知道的很多。
“大人,冉大人那时还未成亲,好像有一个义兄,俩人走的很近,只不过,那个义兄头几年也死了,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家人?”
“去查一查吧。”
苏晨阳并没有找到什么证据,反倒找到了吴大的一些秘密。
只是这些秘密随着吴大的死,已经不知道原因了。
苏晨阳很郁闷,情绪不高,回到家里的时候,冉染刚午睡起来,睡意惺忪。
“你怎么了?看上去挺没精神的,是不是没发现什么?”
苏晨阳叹口气,点点头,看着冉染准备给自己梳头发,很自觉的给接了过来。
“我来吧。”
第62章 亲嘴不卫生
苏晨阳的一双巧手,在冉染如墨一般的头发上翻飞。
婉约的发髻让冉染看上去端庄了很多,冉染倒是很享受苏晨阳给她梳头发时的样子。
透过不怎么清楚的铜镜,能好好的欣赏苏晨阳的俊颜。
下颚的弧度很完美,棱角分明,使他看上去非常俊俏又不显得娘,直挺的鼻梁不高,也不低,恰到好处的凸显他精致的五官。
最好看的就是那双眼睛,比丹凤眼要圆一点,比桃花眼更多情,仿佛会说话一样,无论看到谁似乎都有一番风情。
也就难怪那些女子自作多情,但凡被他多看两眼,似乎都传递着暧昧的情绪,也就是冉染,性子直爽,不搞暧昧,对这双眼睛视而不见,才让苏晨阳的情路更为坎坷。
正在给冉染梳头的苏晨阳,也从镜子里看到冉染直勾勾的眼神,忍不住笑了。
冉染微微一怔,嘟着嘴:“你笑什么?”
苏晨阳没有回答,此时已经把头发给梳好了,附身在冉染对面的梳妆盒挑首饰,虽然首饰不多,他也希望找一个更配她的。
扶着冉染的肩膀,弯着身子,像是把冉染给揽在了怀里,熟悉的气息充斥着冉染的鼻翼,她一动也不敢动。
再看苏晨阳的嘴角,依然是弯弯的。
冉染有些恼了,伸手推了一下他:“问你话那,笑什么?”
苏晨阳被她一推,倒是把头扭了过来,定定的看着她。
“我是你相公,你要是想看,随时可以看……”
说着苏晨阳顺势捉住冉染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笑意盈盈,湖泊似的眼眸里似乎翻涌着滚烫的热情。
原来是她偷看被抓了个正着,冉染的脸一下子红了。
慌乱的眼神不好意思与苏晨阳对视,闪闪躲躲,却又舍不得他的俊颜,悄悄的瞄了两眼,发现苏晨阳的眼神越发的炙热了。
冉染的脸更红了,一双清澈如水的星眸,娇羞的无处安放。
“眉毛浅了,嘴上的胭脂也掉了,为夫帮你修修可好。”
不由分说,苏晨阳拿起眉笔,在冉染颇有英气的眉毛上描了几笔,再拿出胭脂,用小手指沾一点,在冉染的樱桃小嘴上抹着……
猛地,苏晨阳咽了一下口水,眉宇间一片春光。
灼灼的眼神从冉染的眉眼,落在小巧的鼻子上,最终滑向她樱红的嘴唇。
“他生莫做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冉染,你是真不懂我,还是……”
捏着冉染下巴的手,用了力度,轻轻一抬,苏晨阳专注的盯着诱人的粉嫩亲了下去。
触碰到那抹清甜的柔软,冉染感觉自己像是瞬间被定住一样,睁大双眼,竟然不能呼吸。
他的眼睫毛好长啊,皮肤也真的好,离得这么近,她都能看到他脸上的绒毛……
不对,她怎么感觉好紧张,不能呼吸了,心跳的太快了,再接下去,她会得心肌炎的。
就在苏晨阳快要撬开她的贝齿时,被冉染一把推开。
“我们老师说亲嘴其实不是很卫生……”
冉染说完一下子从凳子上跳起来,跑了出去,一直来到前面医馆的时候,她还觉得自己的心跳不规律。
赶紧给自己把把脉,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肯定会生病的。
甩甩头,调整一下呼吸,冉染来到医馆的桌子前坐了下来,来看诊的人不多,只有两三个,大都是天干物燥,外冷内热引起的咳嗽。
打发走他们后,冉染还觉得自己心跳不规律,赶紧喝了一口水,突然发现,她的水竟然是甜的。
水是习惯喝的白开水,并不习惯加糖。
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嘴唇,中午吃的是面,也是咸的。
难不成是唇脂的味道?
八成是了,唇脂是苏晨阳给她做的,里面加了蜂蜜……
可是冉染脑海里却浮现出苏晨阳亲她时候的样子,她一定是被他的颜值给迷惑了。
她竟然觉得这个味道很美妙。
其实接吻的好处更多,可以增加血液循环,延缓衰老,还可以减肥……
冉染捂着脸不好意思的跺跺脚,他竟然亲她……
难不成苏晨阳这厮喜欢她?
不得不说,冉染的反射弧实在是长。
半天都过去了,病患都看了几个了,她才回味过来,让屋里的苏晨阳简直是无语至极,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冉染并不是个矫情的女子,虽然觉得不敢相信,但还是会给自己时间慢慢接受。
如果苏晨阳真的喜欢她,她也能接受他的话,那么他们俩人完全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的。
如果苏晨阳不喜欢她,只是好奇或者什么,那她就跟他说清楚,俩人不可以这么亲密的。
经过了一个下午的纠结,冉染决定找苏晨阳问问清楚。
天快黑了,医馆也没有病人了,就在冉染准备关门的时候,忽然,袁大夫身上背着一个人,着急慌忙的进来了。
“丫头,快,快给看看,无论如何要把他给救活。”
冉染和药童赶紧把人抬到了病床上。
此人身上遍体鳞伤,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简直没有一块儿好地方。
针灸止血,查验伤口,缝合伤口……
从傍晚一直忙碌到天黑,袁大夫总算是松了口气。
“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他能不能熬过这一晚了,如果明天一早他能醒来,就好办了。”
冉染看着奄奄一息的患者,一脸疑惑:“师父,这不是卢捕头么,他怎么伤成这样?”
袁大夫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出诊回来的时候,再城门口遇到了他,当时他就是这样,浑身是血,倒在那里,我还以为他死了呢,摸摸鼻息,还有一口气在,就把他给背回来了。”
医者仁心,尽管卢捕头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该救人还是要救人的。
冉染看到袁大夫奔波了一天,神情疲惫,忙招呼他去休息:“师父,你去休息吧,没关系,我来照顾他就行了。”
袁大夫是个名医,几乎每天都要出诊,看着赚的挺多,其实真的很辛苦,他也不推辞,进了后院休息去了。
孙氏看前院还亮着灯,好奇的跑了过来,看到冉染在照顾病人,忙把冉染也给喊了过去。
“你去睡觉,去睡觉,我来看着他,只要他一醒我就去喊你。”
冉染以为孙氏真的心疼她,收拾药箱准备休息去,却耳尖的听到孙氏嘀咕:“晚上不睡,白天又不能在一起,啥时候能跟我生个大胖孙子。”
第63章你是不是喜欢我
“……”冉染囧。
原来孙氏这么好心,就是为了抱孙子。
冉染收拾好药箱,回到后院收拾一下,连屋子都没进,还是来前院了。
“娘,我来看吧。你也忙了一天,去歇息吧。”
孙氏确实上了年纪,往那一坐,靠着墙头就想睡,看到冉染过来,她最终叹了口气,还是回去了。
只是孙氏转个弯儿来到了苏晨阳的屋子。
苏晨阳已经被冉染气得没脾气了,说情话,小媳妇装作听不懂,亲她还嫌他脏。
小媳妇不开窍,苏晨阳也没办法,看今天小媳妇对他一脸痴迷的表情,难不成还得让他脱了衣服色诱她?
苏晨阳头疼。
脑子一团乱,读书读不下去,他提起笔来打算把他看到吴大的密室给画出来。
记得冉染说过,再好的脑子也不如一个烂笔头。
苏晨阳把所有的证据全都给画下来,或许将来就有用得着的那一天。
可是下笔的时候,却换成了小媳妇的一颦一笑……
等把小媳妇的画像画完,他才开始动手画吴大隐藏的密室。
苏晨阳记性好,观察力也很不错,画出来的画像是现代的照片一样,令人仿佛回到了案发现场。
苏晨阳正在做最后的调整,孙氏推门进来了。
苏晨阳很是无语:“娘,我跟说了多少回了,进门记得敲门。”
孙氏撇撇嘴:“你媳妇在前院照顾别的男人,你还在这里画画,我啥时候能抱上孙子哟,你这个呆瓜……”
孙氏干活麻利,性子直爽,有啥说啥。没啥坏心眼,就是说话办事让人不舒服。
从前苏晨阳还没啥感觉,随着年龄增大,又成了亲,越发的觉得孙氏性子直容易得罪人。
好在孙氏每天只在家里,围着一家人转,也不怎么出门,他也不用很担心。
苏晨阳很是无语:“那是病人,在娘子的眼里,病人是没有男女之分的……”
眼瞅着孙氏还要唠叨,苏晨阳起身把她给推出去了。
“行了,娘,你啥也别说了,我去瞅瞅,你赶紧睡觉,睡觉去吧。”
苏晨阳来到前院的病房里,就看到冉染支着脑袋,小鸡啄米一样打瞌睡,脱下外衣给她披上,苏晨阳就看到卢捕头安详的躺在那里,浑身都给缠着纱布,像个粽子一样。
袁大夫刚才就去找他了,卢捕头被伤成这样,他很意外。
自从吴大失踪后,卢捕头也失踪了,他去那儿了?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为什么会被追杀?又被谁追杀?跟吴大的案子到底有没有联系?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苏晨阳的脑海里,像是一团乱麻,扯不清,理不动。
看冉染趴在桌子上睡的香,他也挨着媳妇坐在长凳上。
夜色沉静,秋天的月亮很圆很亮,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苏晨阳看着眼前的卢捕头,虽然他曾经打断他的腿,可如今他们一家都在义庄……
死者为大,多大的怨也都随风散了。
吴大死了,镖局被烧,这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
此时的苏晨阳倒是希望卢捕头能早点醒来,至少看在他媳妇救了他份上,能告诉他一些内情。
再看小媳妇睡着的样子十分可爱,闭着眼睛睫毛像是扇子一样在眼底打了一排的阴影,鼻翼随着呼吸微动,粉唇半嘟,午时初尝,甜美惑人。
忍不住,苏晨阳又凑过去亲了一下,小媳妇咂咂嘴的样子,像是刚出生的小猪仔,苏晨阳还想再偷亲一下,一抬眸,却对上那双睡意朦胧的大眼睛。
“苏晨阳,你做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冉染竟然醒了,苏晨阳却丝毫没有推却,而是伸手搂住了小媳妇柳腰。
“亲你……”
说着猛地把冉染往怀里一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这次一点都不给冉染逃跑的机会,狠狠的吻了上去。
周围的时间仿佛停止了,就连清冽的秋风都不吹动了,只有屋子里的煤油灯,像是冉染的心,有一下没一下的跳动着,证明她还活着。
“你……苏晨阳……”
冉染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把苏晨阳给推开了,喘着粗气懊恼的瞪着苏晨阳。
苏晨阳的眼眸更亮了,像是黑夜里的启明星一样,漆黑如墨的眼睛带着三分渴望,七分爱怜。
“娘子……”
“苏晨阳,你是不是喜欢我?”
苏晨阳沉静的眼神越发震惊了,黝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惊喜:“冉染,你是我娘子,我不喜欢你还能喜欢谁?”
“嗯?”这句话不对,冉染歪着脑袋疑惑的等着苏晨阳,“你是因为我是你娘子才喜欢我的,还是因为我而喜欢我的。”
苏晨阳此时满脑子的问号:“这些有什么不一样吗?你是你,也是我娘子,我都喜欢,有什么区别吗?”
冉染的死脑筋又开始了,一旦钻入牛角尖,轴的很。
“当然不一样了,要是因为我是你娘子,你才喜欢我的,那别人是你娘子,你肯定也要喜欢别人的。若是因为我,才喜欢我的,那你说说,你喜欢我什么?”
苏晨阳一下子被问的怔住了,读了那么多书的他,竟然不会回答了。
此时他只知道心口堵的慌,呼吸一口空气都被噎的要死,他真想敲开冉染的脑瓜看一看,她的脑回路到底有多少弯。
“啊,这……,这……”
好在苏晨阳不算笨,只是须臾便有了答案。
“当然是因为你是我娘子,我才喜欢你的。若你是别人的娘子,我喜欢你是不符合礼法的。”
这个答案苏晨阳自认为很完美,谁知冉染却继续钻牛角尖。
“这么说从前你跟表姐定亲的时候,喜欢的是她喽,一会儿喜欢这个,一会儿喜欢那个,苏晨阳,你好花心哦。”
苏晨阳想先出去吐口血,不然,他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冉染给掐死。
“娘子,彼时你表姐跟我定亲,你跟徐峰定亲,若是我那是便喜欢的是你,不仅礼法不容,而且会令你名节受损……”
“更何况,情之一事,我也不过是在不见你的时候才深有体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才会相思,便惹相思,娘子,你误会我了……”
误会?是吗?
冉染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似乎好像他说的有那么一点道理……
“那好吧,我允许你喜欢我,但是不准强迫我喜欢你,更不能随便的轻薄我,趁人之危,哼,再被我发现你偷偷的亲我,我就……”
冉染做了一个捏碎鸡蛋的动作……
苏晨阳想死过去。
第64章 装疯卖傻
苏晨阳努力的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平复了心底的憋屈。
看来小媳妇对他还是没有情,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对他。
“好吧,为夫向你道歉,为夫莽撞了。娘子,你去歇息吧,这里我守着,你放心,一旦他醒来,我一定会去喊你的。”
苏晨阳看着是最好不过的事了,至少他白天没事可以睡觉,冉染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回房休息去了。
一直等到冉染离开,苏晨阳才将心头的那口委屈吐出来,无奈的摇摇头,小媳妇不开窍,他也没办法,只能慢慢来了。
再看躺在病床上,脸色灰白的卢捕头,苏晨阳心绪复杂。
两年前,就是他把苏晨阳的腿给打断的,当时其实苏晨阳挺恨他的。
现在想想,若是卢捕头像是吴大那么狠心,把他给打死了,那一切都完了。
当日,苏晨阳想找杨智问问清楚,他父亲被判贪腐的证据到底是什么,杨智不但没有见他,反倒让人打他。
苏晨阳永远记得当时卢捕头的那句话:“冤枉就冤枉你了,有本事你去告,没本事就憋着,要不是当初看在你爹提携我一场的份上,你今天就死这儿了。”
彼时苏晨阳被夺了功名,连清泉县都出不去,他就是想告也没有门路,于是他就忍着,忍着,忍着杨智东窗事发的那天。
多行不义必自毙,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可是现在的案子再次陷入僵局,眼瞅着抓住吴大就有证据了,结果吴大失踪了,连累的镖局也付之一炬。
证据没了,线索也断了,苏晨阳的心绪又乱了。
吴大的暗室里怎么会有冉大人灵牌,冉大人的死是不是也是意外,冉大人和吴大又是什么关系呢?
苏晨阳不知道,这一切只能等卢捕头醒了之后再问他了。
看着被缠成蚕蛹一样的卢捕头,苏晨阳想他快点醒来。
月光透过纱窗照在病床上,清凉如水,豌豆大的灯光在秋风的吹动下,影影绰绰。
苏晨阳不知不觉的撑着头睡着了,刚一闭眼,他便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他的父亲苏捕头一直在喊冤枉,吴大也不停的喊冤枉,可是吴大却像是泥人一样,遇到水之后,化成一滩泥水。
只见吴大朝苏捕头伸出手求救:“苏捕头,你救救我,救救我,当初是你和冉大人把我救出火海的,求你再救我一次吧。”
“如果你救了我,我就告诉你账本在那儿?”
吴大一直朝苏捕头求救,苏捕头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一直在那里来回的徘徊,嘴里念念有词:“我冤枉,我是被冤枉的,我好冤啊。”
苏晨阳着急了,他想去救吴大,只要救了吴大就知道账本在那儿了。
可是就在苏晨阳伸出手的时候,突然,就听苏捕头猛地回头怒斥他:“不准救,他死有余辜……”
猛地,苏晨阳一下子被惊醒,吓得一身冷汗,抬起朦胧的双眼,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搓一把脸,去看卢捕头的脸色,似乎恢复了一些血色,正在沉沉的睡着,再去摸他的体温,有些烫,不过冉染临睡前已经交代过了,说这是正常的,只要不是烧的双颊通红应该就没有问题。
可是苏晨阳毕竟不是学医的,他摸摸自己的额头,再摸摸卢捕头的额头,还是觉得有些烫手。
他想摸摸卢捕头的手心确定一下他的体温,可是苏晨阳看着卢捕头紧握的拳头里,竟然有一块银子。
苏晨阳把他的手心给强行掰开,把银子拿在手里,他左看右看,看不出银子有什么特别的。
再去看另外一只手,空空如也。
苏晨阳干脆趁机他的全身上下,连同鞋底都不放过统统仔细检查了一遍,除了在鞋底发现血渍和污泥外,再也没有任何发现。
天大亮了,袁大夫和冉染都起了,来到这里看看卢捕头的情况,冉染接了一盆温水,用温毛巾给卢捕头降温。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中午的时候,卢捕头终于扛了过去,悠悠的醒来了。
“你们是谁?”卢捕头看到眼前的苏晨阳,袁大夫,竟然不认识他们了。
袁大夫有些奇怪,检查了一下他的头部,并没有受伤,可是卢捕头竟然失忆了,真是让人失望。
吃饭的时候,袁大夫一个叹气接着一个叹气:“原以为他能给提供点线索,你说他怎么连我们是谁都记不起来了呢。”
苏晨阳此时颇为沉静,安静的吃完饭,看着袁大夫的眼神闪了闪:“袁大夫,你有没有想过,他有可能是装的。”
袁大夫愣了一下,思索片刻无语叹息:“要真的是装的,我们还真的没有办法,那你说他为啥会假装不认识我们呢?”
冉染咬着筷头想了想:“装疯卖傻不就是为了保命。”
袁大夫挑眉,恍然大悟:“是啊,他被人追杀,刚就过来一条命,要想保住,也只能装疯卖傻了。这么说来,我们更是要把他给救醒了,说不准,他就真的有查案的线索。”
冉染无奈的摇头:“师父,你是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的。不过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试。”
“什么办法?”袁大夫和苏晨阳同时问。
冉染说:“他家里出事他还不知道吧,妻子死了,孩子也死了,咱们要是把这些告诉他,刺激一下他,是不是就好了。”
苏晨阳自告奋勇道:“这件事让我来。”
吃过午饭,苏晨阳也顾不得一身的疲倦,来到卢捕头的病床前,一脸的沉重。
“卢捕头,跟你说一件不好的事情,吴大死了……”
苏晨阳仔细观察卢捕头的神情,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
“镖局也被烧了,吴大的妻女,还有你的,镖局十二口都死了,烧的可惨了……”
卢捕头依然保持着睡觉的样子,只是他眼皮下频繁滚动的眼珠,显示出他有可能醒着。
“我们在吴大的暗访里发现很多金银珠宝,那里大概是他的小金库,不过,奇怪的是他的暗访里竟然供奉着冉大人的灵位,你说这是为什么?”
卢捕头的眼珠不动了,继续保持沉睡的状态。
苏晨阳又问几个问题,像是卢捕头为啥被追杀,谁追杀的他,等等,卢捕头都是一动不动。
果然,冉染说的对,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让我试试……”
第65章 催眠术
冉染给苏晨阳一个暗示,让苏晨阳先让开。
她拿出长长的针灸,在卢捕头的虎口扎了一针。
卢捕头受疼,慢慢悠悠的醒来了,醒来之后,他依然装做不认识他们。
冉染温和的笑笑:“没事没事,你想不起来就算了,现在还是先把你身上的伤养好再说别的。”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卢捕头表现得感激零涕。
冉染接着又说:“这里是前院,照顾你并不是很方便,后院有专门养伤的病房,让他扶着你去后院休息吧。”
苏晨阳虽然不解,但还是扶着卢捕头来到了后院客房,曾经徐青住过的地方。
因为后院只有两个客房,平时没有多少人养伤,所以就只收拾出来了一间。
卢捕头不知道的是,等他进了这个客房,他就已经被催眠了。
客房里点着冉染专门从神医仙境里拿出来的迷魂香,点上之后,让苏晨阳扶着卢捕头进来,床头对着窗户,而窗户上面坠着一个铃铛。
铃铛很有规律的来回晃着,卢捕头往床上一趟,习惯性的看着窗外,看着看着便进入冉染给他设置的催眠中。
而装傻充楞的卢捕头对此一无所知,只能任冉染对他询问。
“救命,救命。”催眠的梦境里,卢捕头拼命的奔跑。
冉染急忙问:“你看到了什么?谁在追你?”
“一个男人,穿着黑斗篷,脸上带着面罩,我不认识他。”
“那你为什么这么害怕,你确定他要杀你吗?”
“是的,他杀了吴大,肯定要杀我灭口。”
听到卢捕头的话,冉染和苏晨阳对视一眼,果然,吴大已经死了,而且吴大确实被化尸水给化掉了。
冉染接着又问了那人的特点等,苏晨阳这边拿起画笔迅速的在纸上画出卢捕头描述的那个人。
“这几天你去那里了?”冉染继续问。
卢捕头停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去找杨智。他杀了吴大,找他要点银子,要不然,我就把他跟吴大一起办的事,全都说出去。”
冉染又问:“他跟吴大是不是贪了赈灾的粮款,他们是怎么陷害苏捕头的?”
卢捕头突然不说话了,在他的梦里出现一只大白虎,大白虎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让他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好半天,冉染等不来答案,就听苏晨阳继续问道
“吴大的暗室里为什么会有冉大人的灵牌?”
这回卢捕头说话了:“几年前,冉大人上任的时候,曾经救了吴大一命,吴大以前是在码头做苦力,不幸掉入水中,他不会水,是冉大人把他给救上来的。”
苏晨阳明白了,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谁知卢捕头突然阴森森的笑了:“吴大死了就是报应,活该死无葬身之地,当年要不是冉大人把他给救了,他早就死了,冉大人就不该救他,不然,冉大人也不会被毒死,当年是他亲手下的毒……”
卢捕头的话,让苏晨阳都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么受人尊敬的冉大人竟然是被毒死的。
而下毒的人,正是他自己救的。
“为什么?”忍住苏晨阳的声音带着出离愤怒。
“还不是因为他挡了杨智的路,当年清泉县水灾,是杨智把河堤给扒开的,冉大人辛辛苦苦修的河堤,就这么被扒开了。”
大概这些事情跟卢捕头没有直接关系,倒是问什么答什么。
苏晨阳知道当年的真相,已经气得不行了,此时他真的想把卢捕头给叫醒,狠狠的揍两拳。
要知道卢捕头在没有当捕头之前,也是衙门的捕快,他既然知道这么多的隐秘,肯定跟吴大狼狈为奸干了不少坏事。
冉染把苏晨阳给拦住了:“行了,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你现在只能把他交给林县令,让林县令把他绳之以法。”
窗户上的铃铛‘当’的一声响,催眠结束,卢捕头清醒过来。
想再装疯卖傻已经不能了,看着冉染和苏晨阳恨恨的眼神,卢捕头无奈的叹口气。
“你果然是狐妖。什么都瞒不过你,好,我说,我什么都说。”
卢捕头虽然一身伤,苏晨阳和冉染还是把他送到了林县令那里。
他把知道的都说了,也成为贪官杨智最有力的证人,这次他没有被关入大牢,而是被林县令安置在一个秘密的地方。
人证有了,还差物证,林县令决定把镖局给拆了,能找到线索最好,找不到那片地要重新盖房子,让人住进来。
“冉平安?这个名字好熟悉。”
苏晨阳在审问卢捕头的时候,冉染就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可她毕竟不是原主,实在记不起来。
等苏晨阳把冉平安的灵位给搬到家里的时候,冉染摸着下巴,冥思苦想。
“他也是冉家人,不过,他是一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读书聪慧,小小年纪就考中了童生,九岁就考中了秀才,是个不可多得人才。”
只可惜,当了县令之后,被人给谋害了。
苏晨阳经过多方调查,终于把冉平安的生平给调查清楚了,他打算呈给林县令,至少给冉平安立个碑,纪念他。
冉染脑海中竟然出现了冉平安的身影:“你说他还有个义兄,我知道了,他的义兄就是我爹,五年前,我爹死的时候,他也来吊唁了。”
不是冉染对他没有印象,就连原主对他印象也不深。
冉染的父亲在资助冉平安的时候,原主年纪还小,不怎么记事,等到大了,冉平安又各地求学,只过年过节才能见一面。
冉平安当县令的时候,冉染的父亲已经死了,她跟着母亲住老家,男女有别,冉平安只是叮嘱冉家老族长照顾他们母女,也不常见面。
所以,冉染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后来冉平安也死了,记忆便随着时间慢慢消失了。
穿越来的冉染更不知道这件往事了。
但是,记忆总是要被唤醒的,听了苏晨阳的介绍,冉染似乎想起了从前,但是对案子也没有什么帮助,她也没在意。
“行吧,那咱们就在偏房里给他立个牌位吧。”
苏晨阳亲手做了一个香案,冉染把灵牌摆到香案上,苏晨阳拜访祭品,点了三根香。
“这个灵牌是什么做的,好重啊。”
香案太高冉染掂着脚尖放上去,突然,灵牌的底部磕到香案上。
“这是账本?”
“原来他竟然藏到了这里……”
第66章 我背你
吴大还真是聪明,把跟杨智来往的账本,藏到了冉大人的灵牌下,普通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来的。
也该着冉染他们找到账本,这么一磕,下面的盖子松了,账本掉了出来。
这下人证物证都在,总算能把杨智给告倒了。
苏晨阳和冉染也终于不再为案子来回奔波,生活回复到从前的平静。
孙氏又开始花式催生。
冉染有些受不了她的絮絮念,这不一大早背着竹篓打算上山采药去。
苏晨阳看看阴沉的天,也背上竹篓跟了过去。
“娘子,今天天气不好,可能要下雪,我陪你一起去吧。”
袁大夫在医馆诊治病人,冉染和苏晨阳一前一后出了家门。
俩人起的很早,虽然吃了早饭,可是苏晨阳看到街上卖的咸豆花还是馋的慌。
“娘子,吃豆花吗?”
冉染看苏晨阳想吃,点点头:“吃,来两碗。”
“一碗甜的,一碗咸的。”
苏晨阳和冉染坐在一起,俩人共吃两种口味,你一半我一半,虽然他们现在还保持彼此的清白。
可冉染却能感觉到苏晨阳的爱意。
每天早上苏晨阳都会比她早起,帮着孙氏砍柴,做饭,能让冉染多睡一会儿。
等冉染醒了之后,还体贴的帮她挽发,头发简单大方,冉染很喜欢。
“你个贱人,这是我先看上的,相公,你给评评理。”
“相公,我好喜欢这个金钗啊,你看我都没有什么好看的首饰。”
俩人正在吃饭,就听到街上有人再吵架。
熟悉的声音吸引着冉染。
“贱人,你仗着肚子里的孩子,跟相公要了不少好东西,你别忘了,就算是生下个儿子,你还是妾。”
邵杜娟一巴掌打到陈金莲的脸上,陈金莲委屈的哭了起来。
徐峰也气的怒吼邵杜娟:“你这个泼妇,她还怀着孕那,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把你给休了。”
就在不远处的首饰店里,冉染看到邵杜娟和一个大着肚子的陈金莲吵个不停,而徐峰就站在一旁,添油加醋,一味维护陈金莲。
“噗”冉染无语的摇头,“幸亏我没嫁给这种人,不然,我也会变成表姐那样的泼妇吧。”
苏晨阳对那些人视而不见,黝黑发亮的眼眸里都是冉染的倒影。
“我是不会让你变成那种女人的。”
冉染挑眉,点点头:“我也不会跟人吵架,费劲。”
能动手绝不吵吵,冉染总是秉着这样的原则,她手上的银针可不是吃素的。
苏晨阳还打算说点好听的哄哄媳妇,骤然闭上了嘴巴。
他永远记得小媳妇给吴大他们撒痒痒粉的样子,出手快,下手毫不犹豫。
“吃完了,今天天气不好,咱们早去早回。”
苏晨阳和冉染继续往前走。
邵杜娟也扫到冉染要从他们的面前走过,猛地一把把陈金莲推了过去,想要撞到冉染身上。
到时候陈金莲有个意外,邵杜娟也可以赖到冉染身上。
只是邵杜娟想的挺好,却没看到一旁的苏晨阳。
只见苏晨阳眼疾手快,上前把冉染拉到怀里,同时踹了徐峰一脚,徐峰摔倒在地,及时的成了陈金莲的肉垫。
“哎呦,我的肚子。”
“哎呦,疼死了。”
邵杜娟惊呼一声,上前把徐峰给拉起来了:“相公,你没事吧。”
苏晨阳趁乱拉着冉染潇洒的离开,冉染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只觉得苏晨阳突然拉她那一下,竟然有种很男人味的赶脚。
俩人紧赶慢赶,从山上下来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下雪。
雪天路滑,冉染走的不太稳,死死的抓苏晨阳的手,还是踉踉跄跄,被绊倒好几下。
苏晨阳实在瞧不下去了,把俩人的背篓都挂在脖子上,在冉染面前,蹲下身子:“来,我背你。”
“不行,不行,你的腿伤才恢复,不能再受伤了。”
“以你的医术,受了伤也会好的,你是我娘子,我怎么能不照顾你呢,别说了,上来。”
苏晨阳见她犹豫不决,干脆直接拉着冉染的胳膊,强行拉她上来。
冉染确实也有点走不动了,扑在他背后,搂上了他的脖子。
苏晨阳背着冉染,只觉得背上柔软触碰的那一处,阵阵发烫,虽然俩人同床共枕许久,直到今日才真切的感受到,书中的阮香如玉,身娇体软,竟然是这种感觉。
上山容易,下山难,天上还下着小雪,俩人刚开始还一路搀扶,后来苏晨阳全程把冉染背到山下,等他们来到苏家原来的房子里,雪已经下的很大了。
“娘子,今天我们回不去了,好在我跟你一起来,要不然娘又该担心了。”
冉染打扫了一下屋子里,柜子里还有旧棉被,给铺到床上。苏晨阳到柴房拿了柴火,先烧点水,再做了饭。
等俩人收拾好之后,在房间里点了炭火,暖暖和和的,
这样的夜色,孤独的两个人,是不是要做点什么?
苏晨阳的脸被火光映的很红。
“娘子,今天晚上……”
冉染愣愣的看着苏晨阳涨红的脸,不解的问道:“你是不是喝酒了,屋里还藏有酒吗?”
迷离而陶醉的眼眸,像是喝了千杯酒。
苏晨阳被噎了一下,却没有放弃,再接再厉。
“娘子,你有没有觉得今晚的夜色很美……”
屋里暖意融融,外面雪花飘飘,如此浪漫的夜晚,只有他们俩在一起。
冉染瞅了一眼屋外的天空:“美吗?黑漆漆的,山上的野兽不会半夜下来吃人吧。”
苏晨阳噎着噎着就习惯了,竟然还有点抵抗力:“不会,有火,他们怕火,而且,你还有我。”
“你有什么用,随便下来个狼啊,熊啊,老虎啊,你也打不过啊。”
苏晨阳:“……”
好吧,他被冉染打败了,心里憋着一口气,起身。
“我去搬点柴。”
冉染看着苏晨阳的脸色写满了抑郁,一脸懵:“这边柴火已经不少了,够烧一晚上了,你还去干啥。”
苏晨阳干笑:“透口气。”
冉染:“也是,屋里火太旺了,有点热,对了,把红薯拿两个过来,烤点红薯当宵夜。”
苏晨阳:“红薯不一定有……”
我,你吃不吃?
冉染一脸的失望,起身去屋后的地窖里。
“是吗,你再找找嘛,说不定有一两个漏网之红薯。”
看着冉染火急火燎的脾气,苏晨阳更无语了。
但凡你把吃红薯的劲头用在我身上,我也不至于着急上火。
第67章 村里人也八卦
在地窖里,还真的被冉染找到两个大红薯。
再加上挖草药的时候,冉染捡的几个野鸡蛋,烤熟之后,比他们带的干粮都好吃。
隔壁的陈金莲改嫁了,换成她婆家老大的俩儿子住在这里。
大儿子比苏晨阳小两岁,今年十四,小的十一,俩人住在院子里,听到隔壁有动静,趴着墙头往里面瞅。
“哟,是苏家叔叔,你们回来了?”
苏晨阳冲他们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但俩小子是个话痨,趴在墙头跟苏晨阳聊个不停。
“叔,我听说我那寡妇婶子嫁个徐家做妾了,徐家不是染姑姑的婆家,后来嫁过去的不是你媳妇?”
关系太乱,也难得小子们能说得清楚,八卦的明明白白,气得苏晨阳不想搭理他们。
冉染从一旁捡了个石块,朝他们砸了过去:“臭小子们,竟乱说,下雪了,还不回屋里去。”
俩小子笑嘻嘻的,丝毫没有觉得有啥不妥,反倒八卦的更厉害了。
从徐家说到邵杜娟,从邵杜娟说到陈金莲。
末了还给冉染一个最大的瓜。
“染姑姑,我跟你说,我那寡妇小婶子在遇到徐家公子之前,都跟别的男子好了,肚子里孩子都不见的是姓徐的……”
“就是,就是,咱们村里都有人看到了,那男的那段时间天天来她屋里……嘿嘿嘿”
冉染朝苏晨阳挑挑眉,悄声:“看吧,我说什么,徐峰八成不会生,冉六嫂的孩子,嘿嘿……不是他的。”
可就算所有人心里都明白的事情,也不会告诉徐家的。
徐峰也更不会让大家知道,他不会生的事情。
俩小子正八卦的开心,他们的父亲冉大喜来了,看他们趴墙头,找到扫把,一人给了一下。
“让你们看着咱家的老牛下崽儿,你们倒好,趴墙头去了,都给老子滚下来。”
冉大喜把俩小子赶下来,站在墙头瞅到了苏晨阳,热情的打了个招呼:“苏公子,你回来了,腿好了,你可真是有福气啊。”
苏晨阳起身跟冉大喜打了个招呼,尬聊了两句,依旧是从前温文尔雅的样子。
村里人对读书人,无论他们落到什么地步都很敬重的。
“苏公子,听说你爹是被冤枉的,案子要翻了,我就知道,你这么好的人,你爹咋可能是坏人,这下好了,你们一家人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苏晨阳朝冉大喜拱拱手:“借大哥吉言。”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只会晚到不会缺少。
果然,没说两句,冉大喜再次把话题落在徐家。
“喂,苏公子,你听说了吗,你从前定亲的翠花的闺女,她不会生,幸亏你没娶她,要不然,你们苏家岂不是要绝后了。”
苏晨阳云淡风轻的保持假笑,心里却已经不想跟他聊天了。
再看坐在屋子里烤火的冉染,已经笑得抬不起头来,肩膀一耸一耸的,忍笑忍的相当辛苦。
“喜大哥,过去的事就过去吧,不要再提了,如今我跟娘子,挺好。”
谁知冉大喜似乎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直愣愣的瞧着苏晨阳:“哦,就是,就是,从前的事不提了,不提了。”
冉大喜实诚的下了墙头,又给苏晨阳来了一句。
“忘了,你也不会生,好在你娶的染丫头会治病,早晚会给你看好的。”
“噗。”冉染再也忍不住,双手抱膝,枕着胳膊狂笑。
苏晨阳再表现的云淡风轻,也被气的磨牙,回到屋子里,盯着花枝乱颤的冉染,无可奈何。
笑容会感染,不多时,他也笑了。
“村子里就是好,乡亲们很淳朴,啥话都说,不像县衙里的那群人,各个都是勾心斗角的。”
冉染笑了一会儿,终于忍住了:“还真是,衙门的那些人都攥着劲儿往上爬,村子里的人没有利益,但凡有利益的地方就有冲突。”
“行了,天色不早了,咱们休息吧,你睡原来那张床,我睡娘那张。”
苏晨阳微微一愣,清隽的脸上透着一股委屈。
“娘子,我们俩人不睡一起吗?”
“为啥要睡一起,在家的时候应付你娘,现在不需要了,当然各睡各的。”
冉染说话倒是挺直白,却又把苏晨阳噎的不轻。
“不是说好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你,你怎么能说应付我娘呢。”
冉染眨着无辜的眼睛:“可我们也说好了,你是君子不会强迫我的呀,我们虽然名义上是夫妻,你知道的,总得两情相悦才能一起过日子。”
苏晨阳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有说不出来,搞了半天,他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好吧,他输在了‘正人君子’上,读书人么,总得讲究以礼待人。
他不会强迫她,不会勉强她,怎么舍得。
话是这么说,躺床上那一刻,旁边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荡荡的,总觉得少点什么,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相反,冉染这边,舒服的她在床上翻个身子,摆成一个‘大’字,没有人给她抢位置,怎么躺怎么舒服,开心的不得了。
似睡非睡的时候,听到苏晨阳那边‘吱吱呀呀’的声音,睁开了朦胧的眼。
古代的房子果然不隔音啊,那屋子的动静,这边听的一清二楚,‘吱吱呀呀’的声音炒的冉染睡不着。
“苏晨阳。”冉染怒吼,“你给我老实点,不知道床太响么,一个人做啥妖。”
苏晨阳正在翻身,被冉染一吼,像是被定住一样,一动也不敢动,只能慢慢悠悠,小心翼翼的摆正姿势,却还是睡不着。
“哞,哞……”
冉染眼瞅着睡的正香,隔壁冉大喜家的母牛要下崽儿了,吵着俩院子都不得安宁,冉染也总算是明白为啥冉大喜要把家里的牛赶到这里了。
这边是村尾,挨着山,清净,母牛下崽就算叫的再大声,也不会饶命。
但是可苦了苏晨阳和冉染俩人了,好巧不巧,赶到这一遭,这下俩人谁也别睡了。
冉染穿越前是兽医,听着牛叫的声音,就觉得不对劲儿,披衣服起床竟然也先趴到了冉大喜家的墙头。
冉大喜的院子被俩个火把照的很亮,爷三围着那头正在生产的母牛,着急的转来转去。
“咋还不生,咋还不生……”
第68章 做人家相公要体贴
古代的农民都很穷,家里有头牛都算是有钱人了。
牛是家里的重劳力,有时候人吃不上饭,也得让牛吃饱。
除非是牛老了,死了,他们才会吃牛肉,一般情况下,他们是绝对不会宰牛吃的。
冉大喜家里人口多,地也多,家里的日子过得还不错,这头母牛也养了三四年了,养大后,才能配种等着下崽,下的小牛犊子可以拉到市场上卖个好价格。
媳妇能娶的起,母牛养不起,成本高,时间长,还费精神,所以母牛下崽,冉大喜心里又着急,又紧张。
如果生不下来,母牛和小牛一尸两命,那他家就赔了。
其实通常母牛养两年都可以配种了,但是那样的话,母牛很容易难产而死,冉大喜特意多养了一年。
没想到还是碰到了母牛难产。
冉染趴在墙头,正好能瞅到小牛犊子的腿,四条腿都在母牛的肚子里乱弹,很明显的是胎位不正。
她着急的大喊:“喜大哥,小牛犊难产,你得推她一下。”
“啊,难产?”冉大喜慌了,让他下手帮忙母牛分娩,这不是难为他吗?
冉染看他们都不会,干脆一撸袖子,来到冉大喜的院子,干净利落的分派任务。
“你去烧一大锅开水,你去拿个大一点的剪子,喜大哥,你去弄点好一点的饲料,母牛生完得补充食物,还要产奶。”
三个人被冉染支的团团转,忙起来,似乎心也不慌了。
只见冉染先抚了抚母牛的脑袋,再摸了摸她的肚子,等冉染跟母牛‘交流’的差不多的时候,她来到母牛的肚皮那,伸进胳膊抓住牛犊子的两条腿,用力一推,再一拉。
“喜大哥,帮我一把。”
“哞”随着母牛的一声大叫,紧跟着,一个小牛犊子就被俩人给扯出来了。
母牛生产也有胎盘什么的,冉染快速的处理完,看着母牛把小牛舔舐干净后,露出了欣慰的笑。
“喜大哥,这个母牛是头胎吧,以后她怀孕了,也不用养的太精细,让她适量的活动活动,吃的不用太多,要不然,胎儿大了不好生。”
冉大喜不知道母牛下崽还有这么多的学问,佩服的五体投地。
“多亏染丫头了,下次就知道了,哎呀,母牛也这么不好养啊。”
“好养,跟女人生孩子是一样的,吃的太好容易难产,吃的不好,孩子营养不良,适当就行,生前多运动运动,这次头胎,下次就有经验了,就好多了。”
冉染就给冉大喜交待了一些产后护理的事情,冉大喜又开心又激动。
启明星升起来了,母牛和小牛都需要休息,大家忙了一晚上,也都各自睡去了。
冉染也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却没想到苏晨阳已经起来了。
不得不说,苏晨阳确实长得好看,立在屋檐下,一身青衣,清瘦修长的身影与皑皑白雪交相辉映,远远的看着,仿佛一尊白玉像。
寒风弗动他鬓角的墨发,映的他黑眸亮如星辰。
“你怎么也起了,天凉,不多睡一会儿。”
冉染不想让自己看着像是个花痴,清澈的眼神躲闪到一旁,不自觉的脸红了。
苏晨阳迈着大长腿来到冉染身边,把她脱下来的外衣给拿走了,看着她身上的污渍,嘴角弯弯。
“你没睡,我也睡不着,知道你最爱干净,给你烧了热水,你先去洗个澡吧。我把这衣服给洗了,等你洗完就烤干了。”
冉染忽然笑了,歪着脑袋打量苏晨阳:“你还挺细心的,不错不错,值得表扬,晚上奖励你……”
苏晨阳的眼神瞬间亮了:“奖励什么?”
“嘿嘿。”冉染顺手捏了捏苏晨阳的下巴,朝他抛了个媚眼,模样轻挑的很,“你想要什么,就是什么啊……”
苏晨阳的心突然雀跃起来,胸口像是被野火灼烧一样,旺的他差点无法控制:“真的?我想什么就是什么吗?”
冉染留给他一个灿烂如夏日旭阳般的笑:“当然。”
“不过,你想要什么?我能问问吗?”
苏晨阳刚准备说话,却又看到冉染的笑忽然变得有些虚假。
“除了跟你成夫妻之实,别的都好说,你好好想想,可别错过喽。”
苏晨阳眼里的小火苗,瞬间熄灭了,‘哧’的一声,还带冒了个烟儿,证明曾经存在过,却被冉染的冷水泼的透透的。
我也不过是想要一个你而已。
“那,那就没有什么了,作为你相公,服侍你也是应该的,娘子帮大喜哥家的牛下崽,也是功德一件,我怎么还能居功那。”
这下冉染高兴了,拍拍苏晨阳的脸,伸出大拇指:“这才对嘛,做人家相公就要有做相公的觉悟,你家娘子都这么辛苦了,还想让再辛苦一点啊,真是太不体贴人了。”
“行了,你去洗衣服吧,我洗澡去了。”
苏晨阳无奈的叹口气,他就知道,他家的小媳妇似乎有一百种办法让他不能得逞。
行吧,她说的也对,做人家相公的,总得让娘子高兴,才能一家和睦不是。
苏晨阳很自觉的给冉染洗衣服去了。
大冷的天,能躺在热腾腾的水里洗个澡,简直不能太舒服。
虽然院子很简陋,但苏晨阳把能给的都给她了,冉染就算心再冷,也不是石头,能感觉到的。
冉染不是物质女,假如有两个男的,其中一个只有一万块,但都给她了,而另一个男的有一百万,给冉染十万。
冉染只会选择给一万的。
钱什么的,可以再赚,但那份心是难得的。
如今苏晨阳是穷,但是他能给的都给她了,冉染其实也挺感动的。
看着结白的手臂上,那点红色的守宫砂,冉染摸了摸,她其实并不很在意。
结婚了还有离婚的呢,要是实在不合适,大不了和离,反正她有医术,也有神医仙境,饿不死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生活需要仪式感,冉染打算选一个好日子,再跟苏晨阳把洞房给补齐了。
只是,意外总是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苏家的屋子太破了。
冉染正在舒服的洗澡,突然,她就听到房顶传来‘咔嚓嚓’瓦块破裂的声音。
“房顶是谁?”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男人,从上面‘哗啦’一声掉了下来。
吓得冉染捂着肩膀,缩在水里惊声尖叫:“啊……救命。”
第69章 给媳妇暖被窝
冉染的惊叫声未落,苏晨阳就从外面冲了进来。
眼前的场面,让他恼羞成怒,揪着红衣男子的腰带,把他一下子扔到墙上。
只听那男子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冉染这边也赶紧擦干身子,穿衣服起来。
“登徒子,看我不打死你。”苏晨阳还要再动手,却被冉染制止了。
“别打了,他晕过去了,你看他身上的伤,似乎也不是故意的。”
自家媳妇被其他男子偷窥,换谁的脾气都不会太好。
“干脆送他去见官。”
冉染翻开红衣男子的眼皮看了看,又给他把了一下脉。
“他受了很重的伤,先把他救醒再说吧。”
苏晨阳把那男子背到床上,冉染解开红衣男子的衣服后,倒吸了一口冷气。
红衣男子穿着红衣,伤口的血把衣服都染了,但是却显不出来,现在把外衣给脱了,露出结白的里衣,才发现血把里衣都染红了。
剥开里衣再看伤口,很长一道的伤口,里面的肉往外翻,很是狰狞。
冉染立即吩咐苏晨阳:“快,准备热水,把我药箱拿来,要进行伤口缝合。”
救人要紧,苏晨阳也没想到这个红衣男子竟然伤的这么重,赶紧帮忙。
缝合完最大的那个伤口,又清理别的伤口,除了那个大的其他还算不错。
但是冉染在她的神医仙境里发现红衣男子的血液里,竟然有毒。
目前仙境升级不是太快,还没有这种毒的解药。
好在仙境里的灵泉解百毒,可以用灵泉试试。
但是,若是让红衣男子进入仙境,肯定还会造成像上次那样的污染,仙境的仙草已经没有了。
冉染瞅了一旁帮忙的苏晨阳一眼,她还是下定不了决心。
再看空间里毒术那个等级还在第一级,要想升级,也只能靠自己的办法解毒了。
冉染的空间里有关毒药的那本书也出现了,她大概翻了翻,只要世面上出现的毒药,基本都有解除的办法,她也只能试试了。
给红衣男子包扎完,冉染又给他灌了灵泉水,让他休息。
天蒙蒙亮,外面下着雪,这下冉染想再休息就只能跟苏晨阳挤一张床,一个被窝了。
很显然,苏晨阳早就发现这个问题了。
他把盆里的炭火又给拨旺了些,自己先跑到床上的被窝里,看到冉染进来,幽深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被窝已经给你暖好了,天还早,忙了一晚上,你先睡一会儿吧。我保证不碰你。”
冉染确实累的不行了,先是给冉大喜家的母牛接生,又救了一个陌生人,她确实累了。
也不再扭捏,二话不说,掀开被窝躺了进去。
被窝里暖融融的,冉染洗完澡后,就开始给红衣男子诊治,如今诊治完了,才发现自己被冻的手脚冰凉。
此时往暖和的被窝里一趟,通体舒坦。
“很舒服,谢谢你。”
苏晨阳支着脑袋半躺在冉染的身旁,冉染身上很凉,他想把人搂怀里暖暖。
却克制着自己,轻声道:“我们是夫妻,你总是这么客气,一会儿要是再冷,就靠着我睡。”
冉染真的很困,头沾着枕头已经进入梦乡了,本能的朝着暖和的地方靠了靠,被苏晨阳抱着自己也不知道。
苏晨阳看冉染困乏的厉害,心疼她,不再动她,规规矩矩的,只是搂着她睡觉,不知不觉自己也睡着了。
窗外的雪下个不停,飘飘絮絮的。
冉染醒来后,只觉得这一场酣睡很是解乏,虽然外面天冷,可苏晨阳身上像个大暖炉一样,暖和的很。
再看她自己,像个八爪鱼一样,搂着苏晨阳一觉睡到醒。
冉染眨眨眼,再眨眨眼。
多尴尬啊。
睡觉之前自己像一个贞洁烈妇一样,保护着自己的清白,就算跟苏晨阳睡一个被窝,也绝对不能让他触碰自己。
只是睡了一觉,情况完全反转。
人家苏晨阳规规矩矩的躺在那里,而她倒是恨不得整个身子都挂人家身上。
打脸不?
冉染小心翼翼,屏声静气的,把自己的手和腿从苏晨阳的身上挪开,唯恐把苏晨阳惊醒。
“你可以多抱一会儿,我不介意。”
冉染听到苏晨阳低沉暗哑的声音,一下子愣住了,猛抬头,苏晨阳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
还是那张俊美的脸,睡意惺忪,没有一丝丝防备,给人感觉单纯阳光。
“吧唧”苏晨阳快速的在冉染光洁的额头亲了一下。
用力搂着冉染的身子往自己身边靠了靠,闭上眼睛继续睡。
冉染这下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身子僵在那里,像是被定住一样。
“咕噜噜”冉染的肚子发出一阵声响。
她尴尬的瞅着苏晨阳:“我饿了。”
苏晨阳搂着冉染翻个身,眼睛都没睁开,宽大的手掌带着轻微的茧子,在冉染身上磨蹭:“我也饿了。”
暗哑低沉的声音竟然透着说不出来感性。
冉染只觉得自己忽然不能呼吸了,心跳也停了,一把抓住苏晨阳磨蹭的手,尴尬的解释:“我,我不是说那个,我,我……”
“那个是什么?”苏晨阳凑到冉染耳边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声音再次响起,“你搂了我那么长时间,来而不往非礼也。”
啊,这,这……
冉染只能任他吃尽豆腐,却没处说理去。
“不,不行,苏晨阳,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可是我已经准备好,随时供你采撷。”
冉染想把苏晨阳给推开,可是身体的反应却无比诚实。
她其实并不嫌弃苏晨阳,只是自己确实没有准备好,可是现在她忽然又想开了,反正只不过是最后一道线,没了就没了。
就在她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像是准备受刑一样,忽然,身子一轻,苏晨阳却轻笑一声,伸手抚摸她乌黑透亮的发丝,亲了一下她的脸,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去做饭。”
苏晨阳说过不会强迫她,会信守约定的,而且他也不想在这么简陋的地方,随随便便的洞房。
起身穿衣服,去了厨房。
留下一脸茫然的冉染。
他就这么走了……
冉染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瞬间放松的同时,竟然还有点小失落。
她再期待什么?冉染懊恼的咬着嘴唇,蒙在被窝里。
真的是太不知羞耻了。
第70章 狗血剧情失忆了
冉染并没有在床上赖多久,隔壁屋子还有位伤员,冉染起身收拾好,来到红衣男子的身旁。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
把温热的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解开纱布给他换药。
伤口恢复的不错,发热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证明伤者一切都在好转。
冉染重新给他上了药,包扎好,刚准备给他盖上辈子,突然,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冉染被吓了一跳,慢慢的看向红衣男子,对上一双凌厉的眼神。
“你是谁?”
冉染只觉得此人气场好大,虽然还未恢复,周身冰冷的温度堪比此刻屋外的雪地。
“你不要害怕,我叫冉染,是个大夫,昨天晚上你从我家房顶掉了下来,身受重伤,是我把你给救了。”
红衣男子的眼睛眯了眯,凌厉的眼神变的有些迷茫。
“这是那里?”
“这里是清泉县疙瘩村,公子是谁?来自那里,受了这么重的伤,家里人一定会很担心,我让我夫君去通知你家里人,接你回去。”
红衣男子茫然的眼珠四处看了看,听到冉染的问话,迷茫的眼神越发迷茫了。
“我是谁?我在那里?我在干什么?”
他是怎么受的伤,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是谁?
“不,有人要害我,我不能回家。”
尽管红衣男子什么也没想起来,可人有趋避厉害的本能,家里有人要害他,他自然不能回去。
冉染在他的衣裳和物品里翻了翻,翻出一块玉佩,一个钱袋子和一个香囊,摊开在他的面前。
“这是你随身带的东西,我们都没动,你看看,能不能想起自己的身世?”
红衣男子拿着挨个看了看,突然,他脸色苍白,抱着脑袋痛不欲生。
“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东西都被他扔在了地上,头疼欲裂的他弓成一个虾米状。
冉染惊呆了,难道说这个人他失忆了?
“没事没事,别着急,我是大夫,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冉染拿出银针,在他的头上扎了一下,不多时,红衣男子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冉染把他的东西都给放到枕头旁,叹了口气,起身来到厨房。
厨房里苏晨阳已经做好饭了,虽然只是简单的红薯粥,和昨天剩的饼给热了热,但是在古代,男人能亲手给她做饭,已经很不容易了。
现代的男子在家里做饭的不少,但是古代男子都信奉君子远庖厨,是不做饭,甚至连厨房都不进的。
但是苏晨阳似乎不管那么多,以前都会帮孙氏干活,现在剩他们俩人,他还会给冉染做饭。
“饿了吧,吃饭吧。”
冉染确实饿了,雪已经停了,太阳毫无生气的挂在天上,看着天象,现在只怕已经快午时了。
冉染端着饭碗,刚喝了一口汤,只听到冉大喜洪亮的声音忽然就响起来了,吓了冉染一跳,差点把碗给扔了。
“哈哈哈。苏公子,冉大夫,我给你们送鸡蛋来了。”
昨天晚上冉染帮冉大喜接生他家的小牛犊,冉大喜为了感激他们,拿了一篮子鸡蛋过来了。
“哦,不用不用,顺手的事。”
冉大喜把鸡蛋放在厨房里,开心的嘴巴都裂到了耳后。
“不行不行,你可是大夫,咱们虽然没有银子,该有的还是有的。”
冉大喜送了鸡蛋就准备回去了,只是有些遗憾的摸摸下巴。
“唉,你们要是住在村里多好,可惜你们搬到了镇上,以后要是再想请你看诊只怕要跑很远很远。”
冉染不经意的扫了苏晨阳一眼笑了:“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相公家在镇上,我也没办法。”
冉大喜倒是非常理解,笑呵呵道:“是的,是的,那你们忙,我走了,对了,要是没啥事,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听说最近咱们山上不太平,有强盗还有野兽,你们要小心啊。”
听说山上不太平,苏晨阳和冉染不约而同的瞅了瞅屋里。
苏晨阳顺手打了两个鸡蛋在碗里,又拿了两个放到下面的灶火里:“我给你炒两个鸡蛋,配着吃,烤的咱们路上带着,对了,那个人醒了吗?”
冉染把碗放下,把昨天挖的野葱给清洗一下,切碎,苏晨阳炒完鸡蛋后,把野葱也给放进去后,香味一下子就出来了。
“醒是醒了,但是那个人好像失忆了,问他什么都不知道。”
苏晨阳幽沉的眼神闪了闪:“他应该不是普通人家,而且也不是清泉县人,我从来没见过他,你看他的衣料和款式,都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
冉染对布料了解不深,但是用手摸也知道红衣男子的衣料很贵重,丝滑柔顺的,不但不是他们这种人能穿得起,只怕连林大人也没有这种奢华的布料。
“他随身带的东西都给他放枕头边上了,香囊的香味是龙涎香,钱袋子里的银票和银子还有很多,还有那个玉佩,握在手里暖暖的,应该是传说中暖玉。”
不懂布料,不代表冉染没见识,毕竟是现代人。
苏晨阳把炒好的菜盛出来,又在锅里加了点水,把火给撤了,那边给红衣男子熬的药也再咕嘟咕嘟的冒着烟。
“等他醒了,我们把他一起带走吧,既然失忆了,留在这里也不安全。”
冉染也正有此意,他们俩人想一块了。
俩人吃了饭,苏晨阳把药给红衣男子给端了过去,他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冉染找了件苏晨阳以前的旧衣服给他换上。
不得不说红衣男子长得气宇轩昂的,虽然身上穿着粗布衣,身上天生一股贵气,而且本身比苏晨阳高出半个头,就要把苏晨阳给比下去了。
“那个,你叫什么?我们以后怎么称呼你?”
红衣男子看上去并没有多大,只是板着脸看上去不苟言笑,拧着眉头想了想:“小九,我娘叫我小九。”
冉染挑眉:“你的家族一定很大,一般家里的孩子都是按照出生顺序排名的,你都排到小九了,前面一定还有八个哥哥吧。”
小九歪着头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忽然,他上前拉着冉染的胳膊,咧着一嘴的大白牙笑了:“我忘了,不过我有个姐姐,跟你好像,你该不会就是我姐吧。”
啊,这……
冉染把小九的胳膊给拉开,赶紧解释:“不,不,不,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你这么贵气的弟弟……”
第71章 赖上冉染
谁知小九的手再次拉住冉染的胳膊,撒娇:“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我姐姐。”
苏晨阳上前一把把小九给拉开,可是谁知,小九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姐姐,姐姐。他欺负我……”
苏晨阳一脸的黑线,瞧着眼前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男子,斜睨的眼神充满鄙夷:“你都多大了,这么撒娇合适吗?”
“我今年六岁了,已经是个大人了。”小九回答的理直气壮。
冉染干笑着离小九远一点,再远一点,但是她挪一步,小九跟一步,毕竟小九是病人,失忆了,弄得她一点脾气都没有。
毕竟她脾气再暴躁也不能跟一个孩子置气。
听闻小九的话,冉染再次给他把脉,无奈的叹息:“行了,你也别跟他计较了,他身上受了伤,脑子受了刺激,体内还有一种陈年毒素,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拉着就拉着吧。”
冉染拍拍小九的脑袋,哄孩子一样,母爱爆发:“乖啊,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赶紧告诉姐姐,想起什么也告诉姐姐,现在这里不安全,姐姐带你回家,好吗?”
小九欢快的拍手:“好耶,好耶,我们回家,小九饿了。”
冉染从袖兜里掏出两个鸡蛋,塞给小九,收拾东西回清泉县。
苏晨阳不甘示弱,想从另外一边也拉上冉染的手,可是冉染背着箩筐,拎着包袱,已经没手被他拉了。
苏晨阳干脆把她的包袱接过来,自己背着,身上挂着三个包袱,还背着一个箩筐,依然不忘记去拉冉染的手。
于是街上一个奇怪的组合就出现了。
冉染感觉跟逃难一样,拖家带口的,拉扯着苏晨阳,再拉扯着小九,三个人并肩齐行。
最关键的是,两个大男人一个比一个个子高,只有冉染最矮,瘦瘦小小的,被俩人夹在中间,像是两座高山下的一块盆地一样。
真是一幅奇怪的画面。
但是,三个人倒是谁也不觉得。
进了城门,认识冉染的就给她打招呼。
“哟,冉大夫,带回来的是谁啊?”
冉染还未说话,小九开心的自我介绍:“我叫小九,是她弟弟。”
邻居一脸懵:“冉大夫,你啥时候多个这么大的弟弟。”
冉染无语干笑:“他,他这里不好,失忆了。”
邻居了然:“他脑子有病……”
谁知小九还不高兴了:“你才脑子有病那,你全家脑子都有病……”
邻居黑脸,冉染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赶明儿看诊给你打九折……”
冉染拉着小九赶紧往家跑,苏晨阳倒是一进城门,把冉染给放开了。
他毕竟是读书人,不能老缠着媳妇,背着包袱走在俩人身后,别提多郁闷了。
终于回到了家里,孙氏看到冉染领回来一个大男人,也是一脸的不高兴。
“染丫头,这人是谁呀,晨儿呢?”
“这儿呢,娘。”苏晨阳从俩人身后钻出来。
孙氏擦擦手,把东西给接过来:“隔壁出事了,林县令喊你过去,你快去看看吧。”
苏晨阳把东西给了孙氏,匆匆离开了。
孙氏把东西放到了厨房,一脸的惊讶:“咋这么多鸡蛋那?”
“鸡蛋是大喜哥给的,他家母牛生牛犊子,我正好在,就顺手帮了个忙。”冉染把东西也给放院子里,洗个手,开始把药草给摊开晾晒一下。
孙氏看到这么多鸡蛋也是美滋滋的:“冉大喜是个实在人,就是……”
孙氏想起从前跟陈金莲关系还不错,叹了口气:“现在金莲的屋子他住着啊。”
冉染点头:“那本来就是大喜哥家的院子,陈金莲改嫁了,院子就给他家的俩儿子住着,还有家里的牛。”
孙氏不是小气的,鸡蛋这么多,就顺手打了两个准备炒菜用。
“你们去山上采药没遇到什么吧,我听说最近山上不太平,有劫匪还有野兽啥的,早知道就不让你们去。”
冉染把药草弄完,洗洗手帮孙氏做饭。
“不去也不行啊,这种药材只有在悬崖的石头上才能采到,过了这个季节都没有了,就算是山上有刀子,也得去,止血消炎最好了。”
孙氏无奈的叹口气,看着坐在一旁托着下巴,乖巧的看着冉染的小九问:“他又是咋回事?”
冉染把救小九的事情给说了。
孙氏还是心善的,当听说小九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家在那儿都不知道,也是很心酸。
“那行吧,就让他暂时住在我们这里吧,就算他想不起来,他的家里人也会派人来找他的,他现在这个样子,咱们也不能不管啊。”
冉染颔首:“我也是这个打算,等他家里找来到时候再说吧。”
孙氏炒了个鸡蛋,把擀好的面条给下锅里,冉染不见苏晨阳的影子,问道:“咦,相公呢,他跟我们一起回来的。”
孙氏忽然神神秘秘的小声对冉染说:“昨天晚上你们没有回来,可能不知道,隔壁出事了……”
隔壁住着一家四口,两对老夫妻和小两口,小两口的年岁跟苏晨阳和冉染差不多,他们以卖包子为生,冉染没少吃他们家的包子。
可是没想到一家四口一夜之间,全都死了。
最关键的是谁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房屋窗口都关的好好的,连院子里都干干净净的,昨天晚上还下了雪,房顶屋檐都布满了一层雪,但凡有脚印都会留下来。
林县令带人看了一圈,啥线索也没有。
鉴于上次苏晨阳找到账本立了功,林县令就想到他,想让他帮忙查案子。
这不,苏晨阳刚回来,就被林县令叫过去了。冉染忙着归置东西,安置小九也没注意。
“隔壁死人了?”冉染心底一沉,这个世道怎么了,不是杀人就是放火,而且一死死一窝,命案一个挨一个,当真是命如草芥。
“凶手找不到吗?会不会是因为天冷,屋里密封的严实,一家人被炭火熏死的。”
其实就是传说中的一氧化碳中毒。
冬天天冷,古代取暖方式简单,只有柴火,炭都很少,炭贵,很少人能买的起。
但是隔壁人家是蒸包子的,火不能停,所以家里盘的是土炕,也就不存在一氧化碳中毒的事情。
平白无故的,一家人都没了,若是不早点破案,闹得人心惶惶的,不好。
林县令找不到线索就把苏晨阳给喊过去帮忙。
第71章 我跟姐姐睡
今天天气不好,看诊的患者也少,袁大夫听说冉染带回来一个失忆的患者,也好奇的过来看诊。
小九没事的时候还是挺乖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就是不能见不到冉染,像冉染的跟屁虫一样,她去那里,小九就去那里,就连冉染上厕所,他都想跟着。
袁大夫仔细检查了小九身上的伤,又摸了摸他的头,摸着下巴沉思。
“从前在书上,确实有记载这种失魂症的,原因么,要么是碰到了头,要么就是受到了刺激。根据他身上的伤,和随身带的东西,我怀疑他八成是跟人打斗引起的。”
确实,小九的手上有茧子,左右手都有,右手更大一点,一般来说,拿笔,射箭,用武器,都会磨出茧子。
而且小九的服侍也能看出,他出身大户人家。
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袁大夫也问不出来,小九什么都不记得了,问多了还头疼。
袁大夫用针灸给小九诊治,效果也不大,只能按照孙氏说的那样,暂时养着他。
家里多了一个人,别人倒是无所谓,孙氏看着小九跟屁虫一样跟着冉染,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傍晚的时候,苏晨阳终于从衙门回来了,孙氏赶紧把苏晨阳拉到屋里说悄悄话。
“儿啊,那个小九多大了?”
看样子小九的年纪应该比苏晨阳还要大一点,可是苏晨阳知道,如今小九只有六岁的记忆。
“他说自己六岁。”
孙氏无奈的摇摇头:“儿啊,你还是赶紧跟染丫头生个孩子吧,自己的孩子没生出来,倒是帮人家养个这么大的孩子,回头等这孩子恢复记忆了,对你们不好。”
苏晨阳何尝不知道,这么大个男子整天跟着他媳妇,算什么事啊。
“好的,娘,明天我就让林县令帮忙查查,看到底他是谁家的孩子。”
孙氏知道儿子有了主意,也放心了,不厌其烦的继续催生:“儿啊,无论如何,让染丫头生个孩子才能真正算一家人。”
都说孩子是夫妻双方的纽带,多少家庭因为孩子原本要破裂都是忍着,也多少家庭因为孩子的出生才越过越幸福。
孙氏说的实在,家里有个孩子,才算是真正的家。
可苏晨阳愿意,冉染愿意吗?
天黑了,没想到三个人睡觉成了问题,冉染洗个脸的功夫,苏晨阳和小九竟然在房间里吵起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睡这儿,这是我的房间。”苏晨阳气得瞪大的眼睛。
小九占着床不起来:“这是我姐的房间,今晚我跟姐姐睡。”
苏晨阳只觉得自己的拳头硬了,想一拳打到小九的脸上。
“就是她是你姐,那有弟弟跟姐睡的,你该找你娘睡。”
小九耍赖皮:“我就跟姐姐睡,你出去,我娘说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大男人不能跟姐姐睡,会毁了姐姐的清誉的。”
苏晨阳暴跳:“我们成亲了。成亲了,我们是夫妻,该出去的是你。”
小九抱着被子滚到了床里面:“不走就是不走,谁说姐姐成亲了,她没有,她手臂上还有守宫砂那,谁家成亲那玩意儿还在。”
“……”苏晨阳一下子被噎住了,是啊,冉染还是清白之身,那有夫妻俩成亲了,俩人都是清白的。
等等,苏晨阳愣了一下,有些不对劲啊。
“你是怎么知道她手臂上的守宫砂的?”
小九理直气壮的抬着下巴:“我看到的……”
苏晨阳脸色气得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冉染也没换过衣裳,也没洗过澡,他要是看到,也只能是从房顶掉下来的时候。
而那时的冉染正在澡盆子里洗澡,岂不是什么都被他看到了。
见识是叔可忍孰不可忍,苏晨阳长臂一伸,要把小九给拉出去,谁知道小九竟然会功夫,俩人你一拳我一脚就在床上,屋里打斗起来。
等冉染回到房间里的时候,看到屋子里一片狼藉,气得火冒三丈。
“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
苏晨阳和小九,一个锁喉,一个勾腿,俩人都被彼此制约,却都没敢再出下一招。
“你先放手。”
“你先放。”
“不,你先放。”
“你不放,我也不放。”
冉染无语的来到他们俩面前,看看苏晨阳,又看看小九,强行压住愤怒的洪荒之气,深吸一口气。
“我数三声,一起松手,要不然,明天一天不给饭吃。”
小九看了苏晨阳一眼,苏晨阳也瞟了小九一样,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屑一顾的样子。
“一,二,三。”
还好,俩人一起松手,小九一松手‘嗖’的一下蹿到了床上,先占据有力的地形。
苏晨阳行动慢了一点,气得一甩袖子,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俊美的脸上面如寒霜。
冉染无语的看着这两个五尺高的大男人,气的真想挨个揍一顿。
“小九,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里。”
小九刚想分辨,冉染又怒斥苏晨阳。
“苏晨阳,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还跟小九置气,他是个病人,你都不会让着点。”
苏晨阳也想狡辩。
就看到冉染似乎不想听他们说话,指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道:“赶紧收拾了。”
“对了,咱们家的屋子不够住了,小九是个病人,自己睡,我怕他半夜出事,没人照顾,跟师父睡,师父年纪大了,不能再打扰他。苏晨阳你跟他一起睡吧,我睡西厢房,有事喊我就好了。”
说着,冉染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就离开了,还体贴的给他们俩个关上门。
小九看着苏晨阳,苏晨阳看着小九,俩人大眼瞪小眼的,依然谁也不服气谁。
小九把被子一拉,蒙到头上:“我困了,睡觉。”
留下一片狼藉,只能苏晨阳自己收拾,收拾到半夜,才把屋子收拾干净。
外面院子里,残雪皑皑,挂在墙上,树枝上,他深深吸了口气,看到冉染的房间还亮着灯,来到她的窗前。
“娘子,还没睡?”
冉染正在收拾神医仙境,小九身上的毒素不知道是那个,空间里有一本《毒经》她给翻出来,认真的学习。
“没呢,有事吗?”
苏晨阳总不能说自己想她了,男子汉大丈夫离了媳妇就不能过了,一刻不见就要跟来?
好吧,这句话打脸了,苏晨阳就是这样的。
“我……小九的病什么时候能好?”
第73章 做男人要大度
“这个还真说不准,怎么,这才第一天,你就嫌他烦了?”冉染调侃。
苏晨阳还是真的不喜欢小九,尤其是他一直黏着小媳妇,小媳妇是他的,不是小九的。
可在冉染看来小九是病人,苏晨阳要是跟他斤斤计较,会被感觉很没有风度。
苏晨阳还真是有苦也说不出来。
“我没有,我就是……”
“对了,你今天去衙门,可有找到杀害王大娘一家的线索?”冉染好奇的问。
提起隔壁的案子,苏晨阳还真是一头雾水。
“没有,奇怪的很,房间里没有任何人的脚印,痕迹,他们却都是窒息而死,真是奇怪。”
冉染想了想说:“或许是人先被迷晕,然后再被闷死,凶手处理完现场之后,再离开。”
这种属于典型的密室杀人案,在现代的很多综艺里面都出现过。
苏晨阳想了想颔首同意:“还真的有可能,待明天我再去隔壁查查看,好在这一次林县令没有让动案发现场,那几具尸首都还在,只要仔细找,总会找到线索的。”
清冷的月光下,白雪反射出白光,与苏晨阳清瘦修长的身影呼应,头发乌黑如黑色绸缎,眼睛亮如星辰,粗布棉袄也掩饰不住他的光彩。
俩人就这么隔着窗户,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如此冷的夜晚,苏晨阳也不觉得冷,俩人竟然有这么多话可以聊。
直到冉染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苏晨阳听到了,才收拾兴奋的心情,带着小小的失落,体贴道:“那你早点睡吧,我,我不打扰了。”
苏晨阳终于走了,冉染打起精神又看了会儿书,终于,在书里她找到了小九身体内的毒素成分,是一种从西域来的毒,毒发很慢,让人活不到二十岁。
最后的一年,中毒者会不想吃不想喝,最终被活活饿死,而外人看来这是一种疾病,却压根不会想到是中毒。
冉染很是无语,到底是谁给小九下了这么奇怪的毒,小九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目前她要做的是,该如何解这个毒。
第二天一大早,冉染照例起的早,苏晨阳也早早的起床,只有小九还在酣睡。
孙氏做好了早饭,袁大夫吃完就去前面的医馆,苏晨阳却拉着冉染一起来到了隔壁被害人的院子。
“来,帮我一起找找吧。”
冉染跟着苏晨阳先来到死者的屋子,两间屋子都被关的严严实实的,窗户和门也都没有被敲的痕迹。
屋子里面干干净净的,也没有指纹什么的。
冉染是大夫,先去检查尸体,确实如苏晨阳所料,安安静静的死去,身上连个印都没有,确定不是被勒死或者掐死。
这就很奇怪了,冉染检查了死者的口鼻,也都干干净净的。
但是,靠近死者的时候,冉染隐隐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几乎是立刻,冉染从空间里取出棉签,在死者的鼻翼里转了一圈,刚拿到空间里检测,空间就给出了报告。
“宿主,这是一种迷药,人吸到身体里,会陷入昏迷状态。”
冉染检查完所有的尸体,都是先被迷晕,至于怎么被闷死的冉染还不清楚。
但是既然是迷药,自然有被点燃或者插入的缝隙。
果然,冉染在窗户的边上发现了一点粉末。
“苏晨阳,你过来看,这里是什么?”
不得不说,苏晨阳还是有点经验的,看到白色粉末没有用舌头舔,也没有闻,而是拿张纸把粉末给刮下来,仔细的看了看。
“要是毒药的话,应该在杯子,碗,锅这些吃饭的家伙里,死者也不是被毒死的,那就是迷药?”
说完,苏晨阳把白色粉末仔细的包起来说:“拿到衙门去检测。”
这个过程是对的,苏晨阳不愧是捕快的儿子,基本的程序没错,虽然有迷药,还是不知道凶手是谁。
凶手先用迷药让人昏迷,但是死者身上没有伤痕,他们又是怎么死的呢?
冉染觉得这个凶手八成有洁癖,杀个人还顺带收拾房间,也是没谁了。
但是,冉染肯定的是,这是个很有原则,谨慎的杀人凶手。
就在冉染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隔壁他们家的医馆闹开了。
“出事了,吵架了,苏晨阳你自己先找吧,我去看看。”
冉染着急慌忙,赶紧回到医馆,没想到又是一帮熟人。
徐峰站在医馆门口,焦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邵杜娟可怜兮兮的站在徐峰身旁不停的解释什么,一边哭一边哀求徐峰,卑微至极。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想想她肚子都那么大了,我躲她还来不及那,怎么能去找她呢?”
徐峰气恼的把邵杜娟给推开,颤抖着手指想说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重重的叹口气,继续像蚂蚁一样走来走去。
紧跟着,徐夫人也来了,一下饺子,怒气冲冲的朝着邵杜娟就是一巴掌。
力度之大,把邵杜娟都给打倒,磕在门槛儿上。
即便如此,徐夫人依然不解恨,指着邵杜娟破口大骂。
“你这个眼里没有婆家的小贱人,要是知道你这么恶毒,当初拼了徐家的脸面不要,我也得把亲事给换过来。”
“本想着你们姐妹一场,你跟染丫头都是一样的,呸,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染丫头是大夫,治病救人的,你呢,你个不要脸的贱胚子,自己生不出孩子,徐家的子嗣都敢害。”
“给你老子娘叫过来,趁早给我休了,我们徐家娶不起这样的媳妇。”
徐夫人连骂带打,邵杜娟满脸的委屈,哭的更痛了。
看到冉染进来,一把抱住冉染的腿,哭诉道:“冉染,冉染,你一定要救救陈姨娘,一定要抱住她的孩子啊,我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
冉染听的莫名其妙,徐峰上来一脚把邵杜娟给踢开,怒斥:“你给我滚,还想拦着大夫救人,我看你压根不想让别的女人生我的孩子,你这个妒妇,要是她们娘俩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休了你。”
冉染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就被陈金莲的丫鬟给拉进来去:“冉大夫,赶紧救人啊,姨娘被她推了一把,见红了。”
原来是陈金莲摔跤了,再看邵杜娟哭得那样委屈,徐家人这么愤怒,冉染刚准备脑补一场宅斗大戏。
想着还要救人,赶紧来到病房内。
第74章 我们还是好姐妹
病房里,陈金莲肚子疼的在床上打滚。
袁大夫让冉染看看胎儿,又观察了陈金莲出血的程度,连连摇头:“这个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冉染有些吃惊:“不该呀,三个月了,胎儿应该稳住了,就算摔一下,也不至于小产啊,我看看……”
屋里有女大夫,袁大夫出去给陈金莲配安胎药了。
冉染检查了半天,心里有数了:“你先休息吧,你放心,我会尽力帮你保住孩子的。”
冉染拿出针灸,在陈金莲身上扎了几针,陈金莲身上的疼痛终于缓解,又喝了袁大夫开的安胎药,沉沉的睡了过去。
但是,陈金莲的情况依然不好,下面血流不止,而且冉染拿出仙境里的测胎心的仪器,怎么检查都测不出来胎儿的心跳。
冉染也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只能对陈金莲采用引产手术了,胎死腹中了已经。
陈金莲沉睡过去,这种手术是要告知家属的。
冉染推开门,刚走出病房,就看到徐峰一个箭步跑了过来:“孩子怎么样了?”
邵杜娟红着脸也哭着过来拉着冉染的胳膊:“冉染,你一定要救孩子啊。”
徐夫人也担忧的眼神看向冉染,这种情况冉染经历了很多次,可每次她都不忍心开口。
轻咳一声,叹口气:“孕妇还得在这里观察一段时间,我和师父会极力抢救的,不过,有些事情我还是要交待清楚的。”
徐峰焦急的问:“什么事?你说。”
这种私密的事情让冉染说起来,啥时候都很难为情,可事情虽小也是关键,尤其是孕妇初期。
冉染上下打量一下徐峰,再看看邵杜娟,按理说邵杜娟人长的好看,身材也不错,应该能迷住徐峰,可为什么徐峰却偏偏对陈金莲情有独钟,就连怀孕期间也不放过她?
冉染无语的叹了口气,还是保持微笑,冷静的说了出来:“徐公子,一般女子怀孕的头三个月,坐胎不稳,最好不要同房,这些事徐夫人应该交待过,胎位坐稳后,也不能太过放肆……”
冉染停顿了一下,纠结着措词:“有些姿势太难,力度太大,对孕妇和孩子都不好,你不能太自私,只顾着自己高兴不管她和孩子啊。”
尽管冉染说的已经很含蓄了,徐峰,邵杜娟和徐夫人这些过来人,还是都听懂了。
徐夫人怒气冲冲用力推了徐峰一把,气的直哆嗦:“你,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你又不是没媳妇,一个妾就这么让你惦记着,连怀孕都不放过。”
接着徐夫人又狠狠的瞪了邵杜娟一眼:“你也是个窝囊废,连自己男人都守不住。”
邵杜娟低垂着头,不敢吭声。
徐峰则是一脸懵:“没有啊,我这段时间都没有碰过她啊,知道她怀孕,我最贱连她的院子都没去过啊。”
徐夫人神色一怔,看向冉染:“这是怎么回事?”
冉染也莫名其妙,但是想到在疙瘩村,冉大喜的话,她又觉得八成另有隐情,虽然徐峰被冤枉的,但是有些地方,摩擦之后还是会有痕迹的。
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冉染在徐夫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徐夫人吃惊的瞪大了双眼:“你说的是真的?”
这种事情还能说谎?冉染无奈:“徐夫人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
徐夫人牙关一咬,还真要去看个究竟:“带我去。”
一盏茶的时间,冉染和徐夫人就从病房里出来了。
只见徐夫人脸色铁青,咬着后槽牙指了指徐峰:“你,你给我老实说,昨天晚上,你真的没有进过她的屋子?”
徐峰肯定确定以及斩钉截铁的说:“娘啊,我真的没进过,儿子的话你还不信吗?”
只见徐夫人微微眯着双眼,一转身紧紧拉住冉染的手,青筋都爆了出来:“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
冉染此时已经明白,陈金莲跟别的男在一起的事情,徐夫人已经确定了,由此推断到,肚子里的孩子也有可能不是徐峰的。
可,也有可能是徐峰的。
冉染劝道:“夫人,孩子是无辜的,再说,孩子也有可能是徐家的。”
其实冉染是想说,既然认定这个孩子了,就先生出来,万一徐峰真的不能生,那么徐家岂不是绝后了。
但是徐夫人并不这么想,她微微眯着双眼,一脸的决绝:“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孩子早晚会有的,我们徐家不能当王八,替别的男人养孩子。”
啊,这……
冉染很无语,又劝道:“就算是把孩子打了,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如把孩子生下来,如果是徐家的孩子就留在徐家,如果不是,到时候再往外赶也来得及。”
徐夫人狠狠心,一甩袖子,径直离开:“不要了,这个女人,孩子,统统不要了,徐峰,我们回家。”
邵杜娟和徐峰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徐峰还没有邵杜娟脑子聪明,邵杜娟很快想到徐夫人生气的理由。
“冉染,你告诉我,那个贱人是不是有别的男人?”
这让冉染怎么说?
冉染还没有开口,徐峰一巴掌又打到邵杜娟另外的半张脸上:“你别诋毁她,我知道你是嫉妒她比你先怀孕,今天要不是你冤枉她偷人,她也不会见红,要是孩子没了,你就给孩子陪葬。”
徐峰的话音刚落,徐夫人上前把徐峰给拉走了。
“跟我回家,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张嬷嬷,你在这儿看着,等那个女人醒来,你知道该怎么办。”
徐峰被徐夫人强制的拉了回去。
邵杜娟虽然没有得到冉染的话,但是从徐夫人的态度上看,邵杜娟已经很满意了。
“冉染,这次谢谢你,虽然我抢了你的亲事,可你一定不希望嫁到徐家,你那么单纯,进了徐家就如同羊入狼窝,冉染,我就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你心里都是有我这个姐姐的。”
邵杜娟高高兴兴的跟着徐夫人回家去了。
再看病房里陈金莲,冉染忽然心里五味杂全,兴许陈金莲是想用这一招陷害邵杜娟,兴许陈金莲也不过是想在邵杜娟面前示威。
可是,很不幸,她遇到了冉染。
做过的事情是有痕迹的,只怕陈金莲怎么也没想到,正是这个痕迹,才让邵杜娟反败为胜,保住了徐家少夫人的地位。
而她却只能被徐家遗弃,就算是怀孕也不例外。
第75章 怕被贼惦记
陈金莲的孩子还是保住了,废了冉染不少的劲儿,甚至连仙境里的灵泉都给拿出来了。
大人做错事,孩子是无辜的。
但是徐夫人是个眼睛里容不进沙子的,不管陈金莲怎么求,徐峰怎么求,她就是不让陈金莲进门,不认陈金莲这个人,连孩子都不认。
听说后来徐峰在徐家外面给陈金莲,另外置了个宅子,让陈金莲养胎,只等生出来看是谁家的孩子,再做打算。
此事一闹,徐家的颜面扫地,徐峰很长时间都没露面。
倒是邵杜娟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又过了一日,冉染依然和苏晨阳在隔壁找线索,尸体已经被送到了义庄,现在就破解凶手是如何进行密室杀人的。
好在苏晨阳心细,在门闩上发现一条很有韧性的丝线,总算是找到最重要的线索,知道凶手杀人的方法,只是凶手是何人,依然没找到。
“那种蚕丝线,只有在京城才有,即便是放纸鸢也比这种线粗,凶手来自京城?这户人家到底得罪了谁?”
苏晨阳在林县令的府衙分析线索。
林县令想了想说:“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别的地方都十分干净整齐,只有王家的钱罐子,被翻的很乱。”
“你说凶手要是缺银子,直接把钱抢走就是,要是不缺银子,翻人家的钱罐子是何意?”
林县令的话一出,苏晨阳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极致的光,转身跑了出去:“大人稍等,我去去就来。”
一盏茶的时间,苏晨阳回来了,伸出手,一块银子出现在他的手心:“大人,这是卢捕头被砍伤那日,手里一直攥着的银子,我给忘了,你现在看看这块银子可有什么不同?”
林县令拿着银子仔细的看了看,捋着胡子满脸疑惑。
“这个银子不是官银,纯度不够,杂质很多,但是一般老百姓是分辨不出来的,你说是卢捕头手里拿着的,那只有问问他才清楚。”
卢捕头被押到京城去审问去了,林县令写信给负责案子的上峰,说明银子的事情。
让林县令没想到的事,这块银子果然是关键线索,不但牵扯到他们私铸管银,还牵扯到京城里的某些官员。
这些都是后话。
再说苏晨阳回到家后,仔细想想,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如果杀死王家人的凶手,是为了找卢捕头的那块银子,卢捕头当初是被冉染所救,这是众所周知的。
凶手就算杀人也是杀苏家的人,怎么就跑到隔壁呢?
若是凶手杀错人,那就说明他们还是会来的。
一想到这里,苏晨阳就坐不住了。
这两天他在院子里又是磨刀,又是搓麻绳,上房顶,爬院子里的树,还布下陷阱。
不但冉染觉得他奇怪,就连孙氏也看不过眼了。
“晨儿啊,你最近忙啥那,冬月都到了,大家都准备过冬的食材,染丫头有病患,你没事倒是帮娘一把。”
“就算不帮娘,你这早出晚归的,啥时候能给娘生个大胖孙子。”
冉染闭上嘴巴不说话,孙氏想孙子想的紧,不管啥话她最终都能扯到生孩子上,花式催生。
只可惜无论冉染和苏晨阳都当做耳旁风。
这一日,苏晨阳忙完刚从房顶下来,就看到冉染的姑姑,冉翠花拐着一篮子东西进来了。
“染丫头,在家吗?染丫头,姑姑来看你来了。”
冉染成亲这么长时间了,冉翠花从来没来过苏家,没想到今天来了。
冉染正在吃早饭,假装没看到,苏晨阳在井旁洗手,也没理她,只有孙氏客客气气的把冉翠花迎了过来。
“她姑咋来了,快进来喝口水。”
冉翠花笑意吟吟的一进门,就把竹篮里的东西往外拿。
“今儿个可是我们家染丫头的生辰,我这个做姑姑的咋能不来,来,看姑姑都给你带了什么,都是好吃的。”
都说打断骨头连着筋,所谓的亲戚就是,不管从前他们咋对你,只要有事,还得舔着脸进门。
冉染做不出那样的事情,神情木木的。
小九正在冉染对面吃饭,听说冉染的生辰,吃了一惊:“姐姐,你今天生辰?那我得送你礼物。”
说着就把腰上带的玉佩递给冉染。
冉染赶紧推托:“这个不行,太贵重了,而且你现在记不起你的家人,万一你家人找来,这个就是信物。”
谁知小九却摇摇头,憨憨的一笑:“没事,只是个信物而已,在你身上我身上都是一样的,这个就当你给我保存着,等回头我选合适的礼物再还回来。”
小九虽然失忆倒是不傻,道理一套一套的。
苏晨阳也第一次知道今天是冉染的生辰,心思流转,他洗罢手来到冉染的面前。
“今天是你生辰?”
说句实话,冉染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主的生辰跟她不是一天,她只记得自己的,着实不记得原主的。
“有问题?”冉染反问。
苏晨阳一噎,觉得自己说了句废话,莞尔笑笑,继续问:“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
冉染忽然想起了现代女人们的新论点:男人要送礼物,不要问女人要什么,这样显得不真诚。
只要男人用心选的礼物,女人都喜欢,尤其是贵的。
关键在于‘贵’。
可是苏晨阳这么一问,倒真是让冉染不好说了。
冉染客客气气的:“随便吧,过个生辰而已,每年都过的。”
谁知苏晨阳倒是还蛮重视:“不行,这是我第一次送你礼物,一定要送你最喜欢的。”
不知道为什么,冉染突然有种讥讽的感觉,苏晨阳既然想送礼物直接送就是,叽叽歪歪的墨迹啥?
忽然,冉染想到苏晨阳没有钱。
“那就随便送我一副画吧。”
善良的冉染在苏晨阳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要了一份礼物。
还真的把苏晨阳给哄过去了,只见苏晨阳点点头,胸有成竹道:“好,我这就画去。”
冉翠花跟孙氏说了两句话,见冉染没有搭理她,翻了个白眼,若不是可怜她没爹没娘,上次帮了杜鹃,她才不会巴巴的来给她过生辰那。
皮笑肉不笑的继续跟孙氏唠嗑:“宋家大嫂,我就知道你们不记得染丫头的生辰,所以才来提醒你们,不像我们家杜鹃,不但徐家公子惦记着,就连徐夫人也送了她一副头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