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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医女:家养权臣超凶猛全文阅读

作者:夭七爷     替嫁医女:家养权臣超凶猛txt下载     替嫁医女:家养权臣超凶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俏寡妇

    “没事嫂子都不能来看你了。”

    苏晨阳说出家里没有人,其实是想让她避嫌的意思,谁知冉六嫂不但没有避嫌,扭着柳腰反倒进来了。

    “这不是天气渐渐的暖和了,我男人从前有几件单衣,我觉得你们身量差不多,就改了改给你拿来了。”

    说着冉六嫂进屋子把竹篮放桌上,从里面拿出两件青色的衣衫来。

    “我这才回娘家几天啊,怎么突然你就成亲了,也不告诉嫂子,难不成是怕嫂子讨你的喜钱。”

    冉六嫂幽怨的眼神落在苏晨阳身上,上下转了两圈,最终落在他的腿上,脑子里却想着别的事情,俏脸有些发烫。

    苏晨阳到底是读书人,孤男寡女在屋子里说话不符合规矩,转着轮椅从屋里出来了。

    冉六嫂很有眼色的,赶紧上前推他。

    这次苏晨阳连拒绝的能力都没有了,俩人一起来到院子里,冉六嫂干脆搬个小凳子坐在苏晨阳的身旁。

    “既然家里就剩你一个,我也不放心,我就在这里等她回来好了。”

    说着冉六嫂熟稔的从屋里拿出孙氏的针线筐,里面有她没有做完的针线,冉六嫂帮她接着做。

    冉染和孙氏从山上回来的时候,院子里便是这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宁静的小院子里,苏晨阳闲适的坐在那里,跟身旁的小妇人聊天,小妇人俊俏的脸上挂着微笑和安宁,俩人岁数一样,男俊女俏,好一对璧人。

    冉染却感觉这个场面有些辣眼睛,冉六嫂她认识,是个寡妇。

    苏晨阳又是有妇之夫,俩人凑在一起让她想到了一个被和谐的成语。

    许是冉六嫂常来,孙氏看到她后,热情的打了个招呼:“金莲,你从娘家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哎呀,好几天没见你了,怪想的。”

    冉染表情原本淡淡的,可听到冉六嫂的闺名,她差点喷了,金莲?谁是武大郎?

    冉六嫂娘家姓陈,闺名金莲,跟苏家是邻居,她又是个寡妇,两家好的跟一家似的。

    陈金莲看到冉染后,故作惊诧的睁大了眼睛。

    “邵家的太不是东西了,竟然敢把婚事给换了,要是邵家那丫头嫁过来,我就不说什么了,那丫头长得俊,也出一张好嘴,怎么把她嫁过来了,闷葫芦似的,啥也不会呀。”

    冉染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陈金莲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冉染不如邵杜娟呗,邵杜娟跟她一样没干过重活,她就不信邵杜娟嫁过来能比她适应的更好。

    孙氏尴尬的笑笑,把柴火放地上,拍拍身上的土,给她打了个颜色,示意陈金莲说话小点声。

    而苏晨阳听闻陈金莲的话,眉头皱了皱,转着轮椅便迎了上去。

    “这是什么菜,我怎么没见过?”接过冉染手里的竹篮,随手翻了翻。

    “白蒿,是一种草药,平常不当菜吃,清热利湿,凉血止血。多挖一些回头卖到药铺里去。”

    冉染把白蒿倒入簸箩中,铺开,放在架子上晾晒。

    苏晨阳捏了一把白蒿闻了闻,淡淡的清香,趁机打量自家媳妇,虽然长得又黑又瘦,可巴掌大的脸上,有一双清澈如水,清亮得仿佛能说话的眼睛。

    等所有的白蒿都倒完,‘啪嗒’一声,一本书从竹筐里掉了出来。

    苏晨阳弯腰给捡了起来,大吃一惊:“《本草纲目》?这是你常读的书吗?”

    冉染淡淡的扫了一眼,“嗯”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搭理苏晨阳,前头有个邵杜娟,这又来个陈金莲。

    苏晨阳不过是个瘸子,仗着长得好看,招惹的桃花不少,她不耐烦跟这种朝三暮四的人来往。

    “怪不得你说会看病,要是你经常读医书,即便是不会也差不多了,所谓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

    苏晨阳对着冉染热络的找话题聊天,只是不管苏晨阳是如何热情,冉染却总是淡淡的。

    “真好,我要是也有机会多读点医书,说不定时间长了,自己也能给自己看诊了。”

    苏晨阳清朗的眼睛,满含希翼。

    冉染终于看不过去了:“医者不自医,你就算是把医书都看完,该不会还不会,大夫要求的是临床试验,根据症状来医治,可不是照着书上得的。”

    现代医生除了从学校毕业外,还有在医院里临床几年才能毕业,只看区区两本书都能看诊,岂不是草菅人命。

    苏晨阳看冉染终于肯搭理她了,更热络了。

    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嘿嘿一笑:“是了,是我着相了,你都把书读完了,还说自己不会看诊,我还没看就说如此大话,太不自量力了,失礼失礼。”

    冉染把草药全部给铺开,悠悠的叹口气,她一个正常人跟一个病人治哪门子气那,就算所有的女人都喜欢苏晨阳,又与她何干,左右她是要离开的。

    “既然你喜欢,那这本书就送给你了,给别人看诊就不说了,至少能养生,让自己和家里的人少生病,若是你够聪慧,说不定还能把自己的腿给治好,那就真的本事那。”

    冉染虽然只嫁过来几天,可苏晨阳知道她绝对不是这种阴阳怪气,尖酸刻薄之人。

    可是今天的话,无端的这么透着一股子酸气,苏晨阳聪慧,扫了一眼陈金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娘子,我跟冉六嫂是清白的,都是邻居,她又是寡妇,我们之间来回照应……”

    谁知苏晨阳的话还没说完,冉染无语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别叫我娘子,我们早晚是要和离的,这个称呼太腻歪,以后我叫你名字,你也叫我名字好了,我叫冉染。”

    听闻冉染的话,苏晨阳的心暮的一沉,清朗的眼神立刻黯淡下来,抿直着嘴唇带着倔强:“我说过,不和离,除非我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不然,这辈子我都不跟你和离。”

    冉染一听气笑了:“咋地,你还赖上我了,我长得又不好看,养的又娇气,你娶个媳妇不容易,当然得找个好看又能干的,我不配。”

    说完,冉染扭头就要走。

    手腕却被苏晨阳给拉住了。

    “你……”

    定定的瞅了冉染一会儿,苏晨阳的手渐渐的松开了,低垂着眼帘半掩着星眸,嘴角抿的更紧了。

    “是我配不上你,委屈你了……如果你真的嫌弃我,将来我会同意和离的,可你不是也说过,至少我们在一起试试么。”

    “我,我会对你好的。”

    冉染是个颜控,苏晨阳长的又好看,她看不得好看的男子受委屈,而且这个委屈还是她给的。

    “是啊,我说过要试试的,可你像朵花似的招蜂引蝶,我可不愿一腔深情被辜负,尤其是朝三暮四的人。”

    原来冉染是吃醋了。

    苏晨阳忽然心里不堵了,低沉的闷笑了两声,捏了捏冉染的手腕。

    “我不是那种人,信我。”

第十七章 你要相信我

    信他?

    冉染拿什么信他?日久见真情?

    毕竟相处时间短,冉染倒是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可她今天却不愿低这个头。

    陈金莲可是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盯着那。

    她虽然做不来跟苏晨阳太过亲密,也不会当着外人给苏晨阳甩脸色,毕竟她明白男人总是爱面子的。

    “再说吧,面差不多好了,我要去包饺子了。”

    “我也帮忙。”苏晨阳推着轮椅,跟在冉染身旁,悄悄的扫了冉染一眼,看她面色如常,一颗心才放回去。

    再说陈金莲看到苏晨阳跟冉染亲亲热热的说了好大一会儿,一坛子老醋早就打翻了。

    陈金莲的男人在她刚过门的时候就去世了,婆家人不待见她,说她是个扫把星。

    娘家人收了聘礼也不想再退回去,就让闺女在婆家守寡。

    于是陈金莲还是留在了婆家,成亲时婆家给分了两亩地和一处院子,男人去世后,婆家要把院子和地都收回来。

    陈金莲大闹了一场,差点跟婆家打官司,最终田地给收了回去,给她留了一处院子,只是自此陈金莲跟婆家再也没有关系。

    婆家人不管她,任她自生自灭,好在陈金莲有一双巧手,靠着给人做衣裳,做刺绣养活自己。

    陈金莲长的还算俏丽,比起邵杜娟差了点,皮肤却比冉染要白皙,尤其是身材前凸后翘,别有一番风韵。

    村子里的男人几乎都对她有想法,奈何陈金莲养了两条大狼狗,算是彻底吓退了疙瘩村里的男人们。

    直到苏晨阳母子俩搬了过来,虽然苏晨阳是个瘸子,可他长得好看,知书达理又文质彬彬的,陈金莲一眼就看上他了。

    如果是个正常的男子,陈金莲可能不会有别的想法,毕竟那个男人能看上一个寡妇那。

    但是苏晨阳不同,他家穷,又出了事,还是瘸子,陈金莲觉得自己有很大的机会跟他在一起。

    只可惜后来又听说苏晨阳定亲了,这才歇了心思。

    苏晨阳的未婚妻邵杜娟,长得比她好看,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苏晨阳眼瘸了才会看上她。

    可是谁也没想到,嫁给苏晨阳的不是邵杜娟,竟然是不常见面的冉染。

    陈金莲对冉染知道的不多,俩人都是不常出门的人,彼此并不了解,所以陈金莲一看到冉染的相貌,打心眼里觉得她配不上苏晨阳。

    又是嫉妒又是懊悔,讥讽了冉染一顿。

    可是陈金莲更没想到的是,苏晨阳成亲才几天呀,竟然对冉染这么亲密,她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厨房里孙氏正在剁饺子馅儿,猪肉香葱外带野菜,闻着味道就馋人。

    “婶子对新媳妇儿真好,过年才吃的饺子就给包上了,嫁到你家真是太有福气了。”

    孙氏正愁没人诉苦那,听闻孙氏的话,撇撇嘴:“你当我愿意那,还不是染丫头不跟我商量就把肉给买下了,天气越来越热了,再放几天都坏了,这不才想起来包饺子。”

    陈金莲挑眉,趁机挑拨离间:“哎呀,那你这儿媳妇也太不会过日子了,天天吃肉,还不得把家给吃穷了。”

    孙氏似乎觉得不该当外人面数落媳妇,又找补了两句:“不过人家是用自己的嫁妆买的,咱也管不了啊。”

    “那也不能这么过啊,既然嫁了过来,她的嫁妆就该给婶子和晨阳用,好歹修修房屋,添两件新衣裳,最重要的是给晨阳看腿,她的嫁妆也不能糟蹋。”陈金莲打抱不平。

    孙氏长长的叹口气:“唉,管不住啊,人家原本是要嫁给员外少爷的,嫁到我们这样穷苦人家,着实委屈了她……”

    陈金莲还想说什么,眼瞅着冉染和苏晨阳一起往厨房走来。

    酸酸的嘟囔:“那她必定不是诚心跟晨阳过日子的……”

    这样的两口子,早晚要分开,她又有希望了,只需要耐心的等着就行。

    心里欢喜,看冉染也顺眼了,刚准备跟冉染打招呼,忽然外面来人了。

    “染丫头,我来了,我家相公非得让我来好好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来来来,把这些给收下,让狗儿再给你磕个头。”

    原来是狗儿的娘,带着狗儿和一些礼物来答谢冉染了。

    冉染是不好意思受这么重的礼的,赶紧把狗儿给拉了起来。

    “不用了,不用了,你都已经谢过了,举手之劳而已,太客气了。”

    狗儿的娘把一篮子鸡蛋递给了冉染,爽朗的笑开了:“那行,不让狗儿给你磕头了,但是这点东西你得拿着,狗儿的命不能让你白救。”

    冉染又要推辞,谁知狗儿娘干脆把篮子塞到了苏晨阳的怀里,拉着狗儿就跑了。

    “我走了,走了,染丫头,以后有事就找俺,你救了狗儿,俺们一家都感谢你。”

    狗儿一家感恩图报,性子醇厚,冉染看着满满一篮子的鸡蛋,哭笑不得。

    农家人攒个鸡蛋是要换银子的,这么多只怕攒起来不易。

    苏晨阳看冉染犹豫,劝道:“我看你还是收了吧,毕竟是条人命,收了人家也安心。”

    若是不收,只怕会被村里人说她太过清高,以后找她看诊的就不会有了。

    “行,那咱们就留着,等下次再去集市换银子使。”

    冉染把鸡蛋放到了里屋。

    刚从屋里出来,突然,着急慌忙跑过来一位大嫂。

    “染丫头,染丫头,快去给我家闺女看看吧,她都烧了一天了,她爹不让找大夫说烧两天就好了,我是实在担心,都说你会看病,我求你去给我闺女看看吧。”

    冉染这边刚准备包饺子,就被大嫂给拉走了。

    大嫂的闺女夜里着了凉,烧了一天一夜了,嘴唇干裂,昏迷不醒,在古代,小小一个风寒也会要人命的。

    冉染赶紧让人准备温水,物理给小姑娘降温,又开了一个方子让大嫂去抓药,等大嫂去镇上回来,小姑娘的烧已经降下来了,一碗药下去,出了汗,小姑娘睡的沉沉的。

    “这个药明天早上一份,晚上一份,只要明天晚上不再发烧,多喝开水,过两天就好利落了。”

    大嫂看着小姑娘脸色恢复正常,悬着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染丫头,你果然会看病,这下就好了,以后有个病有个灾的,再也不用去城里请大夫了。”

    虽然冉染没有要诊金,大嫂却给了冉染三斤面粉,冉染依然是推托,她看病不要诊金也行,只要能完成空间里的任务就可以了。

    农家人不容易,她不缺吃的,也没打算要诊金。

    还是苏晨阳的话,要点东西是为了让人安心,况且区区三斤面粉,也不值几个钱。

第十八章 曾经少年光芒万丈

    等冉染从外面回来,家里的饺子早就煮好了。

    陈金莲也不在了,孙氏在厨房收拾碗筷,苏晨阳守着饺子等冉染回来。

    “回来了?饿了吧,赶紧吃饭吧。”

    冉染早就饿了,早上去集市,下午回来又去砍柴,想吃顿好的,又被拉去看病,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了。

    端着碗,她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染丫头,没想到你真的会看诊,这是他们给的面粉吧,还是精面,太好了。”

    孙氏把冉染拿回来的面粉给收起来,心里充满惊喜。

    村里人实诚,冉染看诊不要诊金,但还是给了东西,长此以往,她家就再也不用发愁饿肚子了。

    冉染埋头吃饭,神祗已经拉到了空间里。

    空间升级速度喜人。

    除了三七,又出现了金银花,板蓝根。

    冉染找到橡胶树后,种下橡胶树,还得到橡皮带和针管,等再治疗一个重患的病人就能得到葡萄糖了。

    但是,如果说让冉染给苏晨阳治腿做手术,还需要更重要的东西,手术刀和消炎药。

    冉染还得继续努力。

    冉染刚放下碗筷,苏晨阳便接了过去:“累了吧,要洗澡吗?我自己做的香胰子,比街上卖的好,你要不要试试?”

    冉染愣了一下,清澈的眼睛对上苏晨阳的。

    他有一双好看的眼睛,睫毛又长又密,眼眸又黑又亮,像一口不见底的井,印象中,眸光阴翳,似乎有无尽的忧愁。

    可如今,他的眼眸含笑,有一股漫不经心的味道。

    冉染的心怦然一动,鼻息间似乎闻到了一股清甜的味道。

    “好啊,谢谢。”

    “跟我来,我拿给你。”

    大锅里烧着热水,冉染跟着苏晨阳来到隔壁的小房间。

    这是他们家的茅房,不像乡下人的茅房,臭烘烘的,他们这一间反倒收拾的很干净。

    门口是个铁架子,上面摆着一个小木盆,架子周边挂了两条布巾,一个应该是孙氏的,另一个便是苏晨阳的。

    架子旁边是一间隔断,这里是坐便,冉染早就知道,另外一间隔断,有一个很大的木桶放在里面。

    冉染有些吃惊,这跟现代的卫生间布置的差不多,如果不是苏晨阳看不懂简体字,她差点以为他也是穿越的。

    架子上摆着很多东西,苏晨阳献宝似的一一跟冉染介绍。

    “你看,这个是洗澡用的香胰子,我自己做的,带了点桂花的香味儿,这个是洗衣服用的,用皂角做的,还有这个牙粉,闻一闻,有没有竹叶的清香……”

    冉染听话的挨着闻了闻,仔细的看了看。

    “这些做起来其实很简单,铺子里卖的太贵,我娘舍不得,我就找来方子做给她用……”

    直到现在她才确定,苏家家境确实不错,苏晨阳也是个很有情趣的读书人。

    她想起了红楼梦里,贾宝玉闲来无事就会给家里的姊妹们做胭脂。

    这些日常用品在现代看起来很简单,便宜,家家户户都有,人人都用,但是在古代,可是个稀罕的东西。

    而苏晨阳竟然都会做出来,可见他本是一个精细体贴的人。

    只是因为家庭的变故,原本阳光一样的男子,周身布满了乌云。

    “喜欢吗?如果你想要别的香味,回头我再给你做。”苏晨阳清亮的眼神带着一丝讨好。

    冉染抿嘴浅笑:“喜欢,谢谢,可是你平时有空做吗?”

    苏家从前没有进项,只靠着苏晨阳画画和孙氏勤俭节约,他大概没有时间做这些了。

    果然,苏晨阳清亮的眸子懵了一层雾霾。

    “这些都是前两年做的……”

    自从他的腿受伤后,就没有再做过,也没有从前那么讲究过。

    冉染明白是腿伤导致的心理疾病,如果时间长了,会得抑郁,不过治疗抑郁症最好的办法便是专心致志的做事情。

    制作香胰子等这些东西,本就是苏晨阳的兴趣,若是能把这个兴趣捡起来,会对他的心理起到一个释放的作用。

    苏晨阳的腿,冉染迟早想办法给他治好,可是心理上的疾病刻不容缓。

    冉染忽然绽开一个大大的微笑:“嗯,好啊,你要是会做,就给我重新做一套吧,我不太喜欢桂花味儿的,我喜欢清淡的。”

    现在已经是百花绽放的季节,反正现在家里不愁吃喝,给苏晨阳找点事做也挺好。

    “好,那我明天去山上采花,给你做一整套的。”

    冉染嫣然一笑:“那我们一起吧,明天我去山上采药。”

    第二天一大早,孙氏听说苏晨阳要跟冉染一起上山,不知道怎么回事,嗓子一疼,眼圈泛红。

    “那你们小心一点,别摔了,早去早回。”

    苏晨阳自从腿折了之后,已经整整两年没有出过这个院子了,看着原本开朗活泼,明媚如光的少年逐渐变的沉默阴郁,做娘的心里也不好受。

    孙氏希望苏晨阳走出来,不管将来如何,日子总要过的开心才是。

    快到午时的时候,冉染和苏晨阳一起回来了。

    冉染背着柴火,推着轮椅,苏晨阳在轮椅上,怀里抱着一个大竹篓,脚边放着一个竹篮。

    竹篓里是冉染采的草药,竹篮里全是花,下面还有一些野果子,野菜等,满满当当的。

    “儿啊,你们可回来了,累了吧,饭马上就好了。”

    孙氏已经站在门口望眼欲穿了,看到小两口回来,赶紧迎了上去。

    苏晨阳确实累了,好久没有出门,他的体力跟不上。

    冉染倒是还好,原主身子虽然瘦弱却很健康,况且她也需要多运动才能再长高一点。

    苏晨阳回房间休息去了,孙氏帮着冉染把药草给晾晒一下。

    可以看出,孙氏今天很高兴。

    “听说晨阳要给你做胭脂?”

    冉染点点头,手脚麻利的把草药铺开晾晒。

    孙氏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无比唏嘘:“从前他爹经常不在家,家里只有我跟晨儿俩人,晨儿心细又孝顺,都说男儿远包厨,可晨儿从小就帮我干活。帮我洗衣裳,打扫庭院。”

    “那一年是他十岁生辰,不知道从那儿弄了个方子,做了胭脂,香胰子,牙粉让我和他爹用,还别说味道挺好闻,那个时候街坊邻居,亲戚们都找我要那。”

    曾经,苏捕快还在的时候,苏晨阳也生活在幸福,温暖的环境下。

    只是灾难到来的时候,从来不会提前打招呼,总是让人伤的猝不及防……

第十九章 不甘心

    与苏家充满了温馨和谐相比,一墙之隔的陈金莲家里,冷冷清清。

    陈金莲没有点灯,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心里越想越不甘心。

    苏晨阳母子搬过来三年了,陈金莲也照顾了他们三年。

    如今苏晨阳成亲了,成亲对象却不是她。

    就好比辛辛苦苦种了一棵果树,都要结果子了,果树却让人连根拔了,不单单是不甘心,还有一些愤怒。

    陈金莲想嫁给苏晨阳的心,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虽然苏晨阳早就和邵杜娟定了亲,可是大家也都知道,邵家早晚是要退亲的。

    如今她成了全村的笑话,让她的面子往那儿搁。

    陈金莲夜不能寐,她忽然想起,苏家是出了事才被迫来疙瘩村居住的,如果她能帮到苏晨阳,岂不是能让他另眼相待。

    冉家的丫头,她知道一些,是个闷葫芦,又是个孤女,如果她能帮到苏家,成为苏晨阳的平妻也行啊,只要这辈子能跟苏晨阳在一起,她认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陈金莲就去了清泉县打听情况。

    越打听越心惊,苏家没救了。

    得罪了县令和卢捕头两个人,苏家又不能出清泉县,一辈子只能留在疙瘩村,没有希望了。

    陈金莲有些灰心,她嫁给苏晨阳只图他长得好看?

    应该,是的,吧。

    毕竟她是寡妇,尝过肉的女人,长时间没吃肉,还是想的慌的。

    冉染和苏晨阳两口子,冉染采药,炮制药,苏晨阳做香胰子,各忙各的,日子过得宁静,平和,并不知道陈金莲的小心思。

    直到这天晚上,冉染忙了一天,把药草给炮制好后,晾干收起来,打算明天一早拿到集市去卖。

    而苏晨阳的香胰子也快做好了,洗个澡,试试香味。

    孙氏上了年纪,忙活一天早睡了。

    冉染等苏晨阳洗完澡,也准备睡了,忽然,她听到隔壁陈金莲家里传出一声惊叫。

    “啊,救命……”

    猛地,冉染起身,支着耳朵细听。

    “救命,你是谁,滚开……”

    果然出事了,冉染冲出屋子,抓起锄头就要往隔壁跑。

    苏晨阳也着急慌忙出来了。

    “娘子,你是不是听到动静了?”

    冉染点点头:“你也听到了?”

    苏晨阳也点点头,但是他却把冉染给拦下了:“你别去了,让我去。”

    苏晨阳的腿都折了,走路都费劲,冉染抢先奔了出去:“你喊人,我先去看看。”

    救了一时是一时,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就算陈金莲再不好,也不能随便被人糟蹋。

    冉染拎着锄头冲入陈金莲的院子,就看到她养的两条狗竟然都死了。

    此人肯定是有备而来。

    一脚把房门给踹开,果然,一个陌生男人正在狞笑着扯陈金莲的衣裳。

    陈金莲的嘴巴和手脚却都给绑住了,却依然极力挣扎。

    “啪。”那男人一巴掌打到陈金莲的脸上,怒骂:“你个小贱人,怕是早就想跟老子好了,假模假样的装啥装,还不顺从点,让老子好好舒坦舒坦。”

    “呜呜,呜呜。”陈金莲虽然是寡妇,可也是守规矩的寡妇,贞洁被人毁了,她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住手,你个流氓。”冉染挥动着锄头就往那人身上招呼。

    一锄头打到腿弯上,那人吃疼,转过身来,却看到一个瘦小的女人。

    “这里没你的事,给我滚开。”

    “敢欺负女人,打死你。”

    冉染又一个锄头打下去,那人疼的龇牙咧嘴,刚脱下的裤子又提了上来,气得面目狰狞,一步一步朝冉染走来。

    “你干啥,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动手了。”

    冉染只是想把这个男人赶跑,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么大胆,难道是要杀了她吗?

    冉染握着锄头紧张的屏着呼吸,慢慢的往后退,打算退出门去。

    而陈金莲那边,得救之后,赶紧往外跑。

    跑就跑了,赶紧去喊人就是了,谁知陈金莲竟然把门给带上了。

    漆黑的屋子里,只剩下那个男人和冉染。

    冉染心里那叫一个气啊,早知道陈金莲是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救她干啥。

    心里紧张的呼吸都急促起来,握着锄头的手心也出汗了,脑海中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自救的办法。

    可是对面的男人长得人高马大,身强体壮的,太有压迫感,害得冉染都忘了自己有个空间,危难之际可以躲进去了。

    那男人离冉染越来越近,冉染被逼到墙角,动不了了,那男人嘴角狞笑的都抽搐了。

    “跑了一个,又送上门一个,老子就不客气了。”

    说着男人伸出手去抓冉染,冉染发狠紧闭双眼,举着锄头照着那男人就是一下。

    忽然,锄头竟然被那男人给抓住了,猛地一用力,冉染连人带锄头被他带走,一个踉跄,冉染差点撞到那人怀里,而锄头已经在那人手里了。

    冉染紧张的睁大了双眼,此时此刻,她竟然非常期待苏晨阳的出现,虽然他是个瘸子,可也是她的希望。

    而此时的苏晨阳也已经来到了陈金莲的院子里。

    看到陈金莲手被绑,嘴被堵上,赶紧帮忙解开。

    “我娘子那,她不是来救你了吗?”

    陈金莲慌乱的缩成一团,害怕的话都说不出来,眼泪哗啦啦直流。

    “你倒是说话呀,我娘子那?”

    苏晨阳看到陈金莲的屋子门竟然被闩上了,屋里黑漆漆的动静挺大,心里一沉,暗叫不好。

    赶紧上前把门给推开,就看到冉染已经被男人掐着脖子拎了起来,四肢慌乱的去抓对方,脸都紫了。

    “混蛋……”

    苏晨阳拿着门闩,不由分说,照着那人的后脑勺就是一棍,紧接着,苏晨阳用自己的身体做武器,一下子把那人给撞倒了。

    双手卡在他的脖子上,疯的似的要把那人给掐死。

    那人总算是放了冉染,冉染蹲下身子急促的呼吸,刚才被掐的大脑缺氧,她几乎要昏死过去,现在终于好了,空气实在是太珍贵了。

    可是看到苏晨阳发疯的样子,再看那人竟然一点都不反抗,冉染觉得不对劲。

    “住手,苏晨阳,快点住手,晨阳,晨阳。”

    冉染用尽吃奶的力气把苏晨阳给拉起来,那人果真一动都不动了。

    “苏晨阳,你不会把人给打死了吧。”

    苏晨阳好半天才从愤怒中回过神来,长开自己的双手,也觉得匪夷所思。

    “我,我……”

    冉染伸出两指放在那人脖子静脉上,好半天,没有一丝脉搏跳动……

第二十章 意外横祸

    刚才那男人的体格强壮,一只手都能把冉染给掐死。

    如果说苏晨阳清瘦的样子,能把他给掐死,冉染是不信的。

    可是现实是那男人已经死了,一动不动了。

    冉染赶紧把灯给点上,端着灯仔细查看男人身体,却看到一大滩的血从他脑后流了出来。

    冉染把那人给翻到一旁,猛地吸了一口冷气。

    “坏了,他的头磕在锄头上了。”

    真的是太巧了,苏晨阳拼尽力气把男人给撞倒的时候,那人的头好巧不巧磕在锄头上,锄头多锋利啊,半截卡在脑袋上,血哗哗的往外流,只是一瞬间便死了。

    连让冉染救治的机会都没有,点儿太背了。

    就在此时,屋子里呼拉拉冲进来一群人。

    都是听到动静赶来的。

    “死人了,赶紧报官。”

    “只怕好不了了。”苏晨阳也没想到,他竟然失手把人给打死了。

    站在一旁神色晦暗,清朗的眼神透着绝望。

    忽然,一只温柔冰凉的小手握住了他的。

    “别怕,他要掐死我在前,你是我夫君,即便打死他也是活该。”

    现代的刑法中,这种算是正当防卫。

    至于古代……冉染就不知道了。

    只见苏晨阳微薄的嘴唇抿的紧紧的,眉宇之间的愁云越来越凝重了。

    “只怕县太爷不是这么认为的……”

    冉染还没有来得及细问,冉家老族长来了,看到眼前的情况,无奈的摇摇头。

    “报官吧。人命关天,咱们村里担不起。”

    冉老族长苍老的眼神定在苏晨阳身上,双手背在身后,满脸的无奈:“苏公子,这一次,对不住了……”

    “来人,把苏公子送衙门。”

    听到老族长的话,冉染挺身而出把苏晨阳挡在身后。

    “他是为了保护我,失手打死人的,我跟你们一起去。”

    老族长的眼神闪了闪:“都带走。”

    冉染和苏晨阳被人带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冉染却怎么也没找到陈金莲的踪迹。

    “老族长,还有冉六嫂,那人是先欺负她,我和夫君都是来帮忙的,她也得给我们一起做个人证。”

    可是大家也都没有找到陈金莲的身影。

    “我还说那,你们两口子怎么跑到六寡妇屋里打人了,原来是为了她。”

    “那得把人给找到,替他们俩做个人证。”

    “不好,她该不会跳河自尽了吧。”

    老族长左右看看,挥挥手:“先把他们两个送官,冉柱,你和你婆娘去找找那个寡妇,找到之后一起送来。”

    冉染和苏晨阳被他们送到县衙暂且不提。

    单说陈金莲,在苏晨阳进屋的时候,她就已经恢复过来了,偷偷的跟在后面,等看到苏晨阳把人给打死了,她心里吃惊,转身就要跑。

    孙氏听到动静也过来了。

    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看到陈金莲衣衫不整,神色匆忙,一副要偷偷逃走的样子,本能的把人给抓住了。

    “金莲,你要去那儿?”

    陈金莲吓了一跳,待看到来人是孙氏,更为震惊了。

    “婶子,对不起,我得赶紧跑,野男人大半夜闯入我的屋子,这一下跳入黄河我也洗不清了。”

    陈金莲是个寡妇,屋里有别的男人,不管真相如何,她都逃脱不了被沉塘的命运。

    孙氏刚想放手,却听到屋子里冉染的惊呼:“你该不会把人给打死了吧。”

    孙氏震惊的眼眸紧缩:“什么?晨儿打死人了?”

    反手又揪住了陈金莲的衣衫,不让她离开。

    陈金莲也听到冉染的喊声,腿都软了,一边挣扎一边往外跑:“婶子,我求求你了,你就让我走吧,要不然我真就死这儿了。”

    牵扯到苏晨阳,孙氏怎么可能让她跑掉。

    “不行,我儿可是因为你才把人给打死的,你得跟我去公堂。”

    陈金莲还要再求,就看到一群人往她家里来。

    拉着孙氏躲进了柴房:“婶子,我不能去,真的不能……”

    话还没说完,陈金莲拿起一块砖头,照着孙氏就是一板砖。

    孙氏昏倒后,陈金莲趁着没人注意到她,顺着墙角悄悄的溜走了。

    冉染和苏晨阳来到了县衙的公堂之上,此时的天已经大亮了,县衙的公堂之上,除了冉染和苏晨阳两个人,还有一具尸体。

    县令没有来之前,卢捕头带着衙役先赶来了。

    气势汹汹:“一大早的都来干啥了?”

    冉老族长不偏不依,把昨天晚上的情况给细说了一遍。

    卢捕头挑挑眉,看向坐着轮椅垂着眼帘的苏晨阳,冷哼一声:“在村里待着还不老实,把人给打死了,挺有本事的。”

    冉染听着他阴阳怪气的语气,气得瞪大的双眼:“明明是他欺负一个寡妇,我们是见义勇为,怎么到你嘴里我们就生生的成了杀人犯了?”

    卢捕头白了一眼冉染,长得又黑又瘦,实在不显眼。

    “你就会苏晨阳新娶的媳妇儿?”

    冉染看他态度实在讨厌,吊儿郎当的不说,充满了傲气,一个小小的捕快有什么可傲的。

    冉染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苏晨阳坐在轮椅上,一路上也没有说话,不知道心里盘算着什么,此时听到卢捕头的话,就像是没听到一样。

    卢捕头急了,伸手推了苏晨阳一把:“跟你说话那,没听到吗?”

    用劲儿之大,差点把苏晨阳连人带椅子给推翻。

    冉染一把把卢捕头的胳膊给打开:“你干什么,动手动脚的,放尊重点。”

    卢捕头没想到冉染脾气这么爆,冷笑连连:“哟,小媳妇还挺护夫,换做别人我可不会那么粗鲁,可惜是他……哼。”

    古代刑罚有连坐,但是现代没有,每个人都是独立的,有人权的,父债也不需要子偿。

    卢捕头一边冷笑一边继续朝前走,来到尸体旁,随手掀起了白布。

    忽然,他的脸色大变:“吴二,吴二,是谁把他给打死的,他是我内弟,你们知道不知道。”

    冉染心里咯噔一下,握着苏晨阳的手忍不住攥紧了。

    她终于明白苏晨阳的那句‘好不了’是啥意思了。

    吴二是卢捕头的内弟,都是清泉县的人,苏晨阳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冉染点上灯查看吴二伤口的时候,只怕苏晨阳已经认出这个人了。

    打死的是衙门的亲戚,只怕县令大人会重判。

    “无妨,是他先动手的,我们是自卫,而且我们也不是故意打死他的,只是一个意外。”

    可是,冉染还是把他们想象的太简单了。

第二十一章 杀人偿命

    卢捕头的悲伤还没来得及渲染,县令大人升堂了。

    “下跪何人?所为何事?”

    冉染这个受害者还没开口,卢捕头倒是先哭诉上了。

    “启禀大人,苏晨阳这个王八蛋,把我小舅子吴二给打死了。”

    冉染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卢捕头,你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便信口雌黄,信不信我告你一个污蔑之罪。”

    县令大人把惊堂木重重的一拍:“安静,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一个从实招来。”

    冉染瞅了一眼苏晨阳,只见他虽然跪在地上,脸色苍白,额头的汗也一滴滴的落下,再看他的跪姿,很显然旧伤疼痛难忍。

    可是即便如此,他却一句话也不肯说,双手紧紧的握着拳头,整个人像是等待宰杀的羔羊,愤怒,无奈,毫无生气。

    冉染银牙一咬,口齿伶俐道:“禀大人,是这个吴二大半夜偷入我家隔壁冉六嫂家里,意图强迫她,我和夫君听到动静是去帮忙的,却不料吴二欺负冉六嫂不成,反倒开始欺负我,我脖子上的伤痕就是证据,我夫君看我快要被他掐死了,才推了他一下,谁知他就撞到锄头上自己摔死了。”

    一番话说得明明白白,再加上冉染脖子上被吴二掐住的伤痕,似乎案情一目了然。

    县令大人又问了冉老族长,冉老族长点点头:“确实如此。”

    县令大人扫视了一圈大堂上的人,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那你说的那位冉六嫂何在?”

    冉染心里咯噔一下,扭头看向冉老族长。

    “禀大人,冉六嫂是个寡妇,我们去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我们正在派人寻找……”

    只要找到陈金莲,让她把事实说清楚,冉染觉得她和苏晨阳应该没事。

    听说没有找到陈金莲,卢捕快又说话了。

    “大人,既然他们人证不在,依属下所见不如先把人给关押起来,等找到人证之后,再审理此案。”

    县太爷频频点头,但是冉染却觉得不妥。

    “那不行,冉六嫂不知道躲那里去了,万一她是个贞洁烈妇,跳河自杀,难道我们的案子就不审了。”

    “即便是她不在,我们村子的人都可以作证,况且吴二本身就是死在冉六嫂的房间里,半夜跑到一个寡妇家里,是正常人所做的事情吗?”

    陈金莲虽然不在,可在场还有其他人,况且吴二是县城的人,大半夜不睡觉偷偷跑到一个寡妇家里,就算是用屁股想也不会有啥好事。

    冉染不明白,这么简单的案子,这位县太爷怎么就这么墨迹那。

    卢捕头冷哼一声:“你这个小媳妇,还挺伶牙俐齿的,你怎么就知道吴二去找那个寡妇不是约好的,苏晨阳打死他不是打击报复?”

    “如果是约好了,冉六嫂也不可能喊救命,再说这种事情肯定是偷偷摸摸的,不让人知道,我和夫君是听到她喊救命才过去的。”

    卢捕头冷冷的一笑,嘴角狰狞:“那又或许是苏晨阳跟那个寡妇原本就有一腿,看到吴二进去,心里不服气,才把人给打死的。”

    冉染气得脑袋嗡嗡的,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颠倒黑白是如此可恶。

    “你胡说,当时在场的只有我们四个人,你根本不在场,怎么就知道事情的真相?”

    谁知道卢捕头双手一摊:“所以说,我们得先把那个小寡妇抓到,才能还原事情的真相,凭你一张嘴,我的一张嘴,是说不清楚的,破案子是要讲究证据的。”

    冉染怒斥:“难道我说的就不是证据,我身上的伤痕就不是证据,再不济还有吴二的尸体,他身上还有被冉六嫂抓破的伤痕,难道也不算证据?”

    “卢捕头,我看你是因为死者是你的小舅子,你故意为难我相公。”

    “你……”卢捕头说不过冉染,就要拔刀。

    县太爷再次拍下惊堂木:“放肆,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大声喧哗。”

    冉染还要再分辨,只见苏晨阳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死死的摁着,紧紧的抓着,抓的她手腕儿疼。

    “依本官所鉴,就依卢捕头的意见,先把苏晨阳给押下去,等抓住冉陈氏,再重新审理此案,退堂。”

    苏晨阳被衙役们抓走了,冉染被他们轰了出去,冉染不服,还要再告,却被冉老族长给拦住了。

    “丫头,别折腾了,还是赶紧去找陈氏吧,没有她,苏公子是出不来的。”

    很明显的,县太爷还是偏向卢捕头的,况且现在确实需要陈金莲出面替他们作证。

    冉染实在没办法,只能跟着冉家众人回家。

    刚出了衙门,却看到孙氏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衣衫全是泥泞,头发也散了,脸上还流着血,狼狈之极。

    “娘,娘,你这是咋了?咋弄成这个样子了?”

    冉染伸手扶住快要跌倒的孙氏,心里越发着急了。

    隔壁动静那么大,孙氏肯定也被惊动了,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会这么狼狈?

    孙氏抓住冉染的胳膊,看到跟在她身后冉家族人,又气又急:“陈金莲,她,她跑了,我头上的伤就是她打的……我儿……”

    冉染心底一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这个女人,太忘恩负义了,娘,她娘家在那儿,我找她去。”

    如果不是她,事情也不会发生到这个地步。

    孙氏反手拉住了她:“别去了,她既然想逃,就不会让我们抓到,你一个人怎么去找她……”

    孙氏跌跌撞撞来到冉老族长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老族长,我求求你,给县令大人说说情,我儿真的是冤枉的,放他一条生路吧。”

    冉老族长赶紧去搀扶孙氏:“苏夫人,刚才在公堂之上,能说的染丫头都说了,现在还是找到陈氏最为重要,你放心,找不到陈氏,县令大人也不能结案,苏公子的性命暂时无碍的。”

    孙氏心疼的泪水涟涟:“可是他有腿伤,在大牢里那种地方……”

    大牢里不是人待的地方,空间狭小,又脏又乱,伙食也不好,孙氏怕苏晨阳受不住。

    冉老族长摇头,重重的叹口气:“我们都去找人,你和染丫头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事到如今,冉染看着孙氏受了伤,又精疲力尽的样子劝道:“娘,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只要案子不结,他们也不会拿夫君怎么样?”

第二十二章 押入大牢

    冉老族长把孙氏给搀扶起来,再三的保证。

    “苏夫人,你放心,陈氏我们一定帮你找到,想当年若不是苏捕快,我儿只怕早就被冤枉死了,你放心,如今也正是我们该报答的时候,一定会尽心竭力的。”

    原来七八年前,冉老族长的儿子被人冤枉奸杀妇女,多亏苏捕头及时抓到了真凶,还还他儿子一个清白。

    如今冉老族长的儿子考中了举人,还娶了知州大人的女儿,住在省城,前途一片光明,他是怎么也忘不了苏家的恩情的。

    苏家如今遭了难,也多亏冉老族长力保,苏晨阳母子才能在疙瘩村苟延残喘。

    官大一级压死人,孙氏如今也只能求冉老族长了。

    大家好不容易把孙氏给劝住,冉染搀扶着孙氏一路往回走。

    经过县衙旁边,孙氏忍不住扭头看了看,流连的眼神久久不能释怀。

    为了工作方便,捕头的家就在县衙的旁边,虽然是公家的院子,可孙氏也在这里住了十来年。

    如今物是人非,捕头换了别人,孙氏再也找不到往日的痕迹了。

    冉染和孙氏相依相伴往家赶,冉老族长带着村里的人到处寻找陈金莲的踪迹。

    孙氏说的没错,当初既然害怕跑了,现在就不可能被人找到。

    两三天过去了,陈金莲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孙氏再也等不及了:“染丫头,也不知道晨儿在大牢里怎么样,我们去瞧瞧他吧。”

    冉染也担心苏晨阳,可是孙氏的头被陈金莲打烂了,身体也一落千丈,虽然冉染每顿都用空间里的灵泉养着,奈何治标不治本。

    “好,我一个人去吧,娘在家里等我消息。”

    孙氏抹抹眼泪,这几天整日以泪洗面,她的眼睛都快瞎了。

    “带点银子去打点,那些个官差没一个好相与的,没有银子连大门都进不去。”

    这点道理冉染还是明白的,袖兜里揣了十两碎银子,背上草药,卖完草药,换点银子给苏晨阳买点好吃的带到大牢里。

    果然跟孙氏说的一样,冉染来到县衙的大牢,层层打点,不但给银子,还给他们准备了酒菜,这才进到劳里,见到了苏晨阳。

    本以为苏晨阳肯定更加狼狈,没想到,苏晨阳坐在大牢里像是在家里一样,除了味道不好闻,身上倒是干净,衣衫也整齐,仿佛他不是在坐牢,而是换个地方住而已。

    只是冉染总觉得苏晨阳的状态不对,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就像是被冲到岸上的鱼,晒久了,连挣扎都忘了,只等着人来捡了。

    “苏晨阳,我来看你了。”

    牢差把冉染放进去,冉染看到苏晨阳如此平静的样子,倒生出几分敬佩。

    “看样子你过的还不错,我给你带了些吃的,陈金莲现在还没找到,你放心,冉老族长也在帮忙,我们一定找到她,还你一个清白。”

    冉染一边说一边把点心和菜摆在桌子上。

    苏晨阳也不客气,他确实饿了,只是他吃不下,长长的叹了口气:“娘子,我这一来,怕是一辈子出不去了,指不定哪天就没了,那位卢捕头……”

    苏晨阳的话说了一半,左右看了几眼,沉寂的眼神又黯了黯:“死的人是他小舅子,吴二又是清泉县一霸,卢捕头肯定不能善罢甘休,你和娘也别费力气了……”

    冉染这才明白,为什么苏晨阳这么平静,原来,他已经抱了必死的心……

    不对,人之将死,不是这个状态……

    “难道我们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去省城找知府告状,冉老族长的儿子不是在省城吗?可以找他帮忙?”

    苏晨阳犹豫了好久,才从怀里拿出一个鸳鸯玉佩,递给冉染。

    “不用跑那么远,你拿着玉佩去找县令大人的千金,她的闺名林菀,舅舅是个状师,只要给足银子,他会帮忙的。”

    鸳鸯玉佩,县令千金,加上苏晨阳说话是躲闪的眼神,羞红的耳根,聪明的冉染已经明白了几分。

    原来一切他都已经想好了,胸有成竹。

    “要对付的人是个捕头,你确定县令大人不会徇私?”

    苏晨阳抿抿微薄的嘴唇:“于状师跟卢捕头不合已久,而且吴二是个地痞流氓,于状师这个人最看重名声,像这种打赢了官司还能赢的人心的事情,他最是喜欢。”

    冉染明白了,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衙,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

    卢捕头再厉害也不是一手遮天,于状师的姐夫是县令,卢捕头就算是有再大的靠山,也只是县令的手下。

    苏晨阳还真是聪明,拿于状师针对卢捕头,这样就不怕卢捕头给苏晨阳下黑手了。

    古代的律师称为状师,不像现代,律师只是个名头,古代的状师也是吃衙门的饭的,有官职的,警察办案,律师辩证,最终判决的是法院。

    所以,在县衙,卢捕头和于状师是平等官职的。

    “好,那你多多保重,我去找人。”

    既然有解决的办法,冉染心里就不慌了,把苏晨阳和林菀的儿女情长也放在了一旁。

    “娘子,照顾好娘,也,照顾好自己……”

    冉染出了牢门,苏晨阳紧紧抓住两根木桩,期翼的追随着她。

    冉染郑重的承诺:“放心,我会的。”

    手里摩挲着那块鸳鸯玉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酸的。

    对苏晨阳的过去,原主不知道,冉染也不清楚,可现在看来,他的过去很复杂,至少没有原主活的那么单纯。

    除了已经定亲的邵杜娟,还有隔壁小寡妇陈金莲,如今又冒出一个青梅竹马的县令千金。

    冉染挑眉,苏晨阳仗着自己长的好看,到底有多少桃花?

    如果苏家没有出事,即便是苏晨阳被退婚,嫁给他的也不会是原主吧。

    冉染苦笑,如果苏家没有出事,邵杜娟也不会退婚,那原主更不会出事,她也不会穿来。

    一切仿佛都是命中注定。

    摇摇头,把这些无谓的杂乱抛到一旁。

    苏晨阳毕竟是为了救她,才伤人性命的,无论如何,冉染都得把他给救出来。

    出了大牢,冉染来到了县衙的后院,整个县衙都被官差包围着,想进去找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第二十三章 再遇病号

    冉染拿着手里的鸳鸯玉佩找到官差。

    “大人,我是林县令千金的朋友,想……”

    谁知冉染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官差赶走了。

    “滚滚滚,那儿来的乡巴佬都说是我们姑娘的朋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配跟我家姑娘做朋友吗?”

    冉染虽然不至于衣衫褴褛,像是乞丐一样,也只是普通人的穿着,怎么连跟县令千金做朋友的资格都没有了。

    冉染很生气,刚准备去理论,旁边急急匆匆跑来两个人。

    “快点,快点,我家夫人快不行了,快点救命呀。”

    一个老大夫被那丫鬟拽着跑,气喘吁吁的。

    “我只管看诊不管接生,接生你该找稳婆。”

    丫鬟着急的直跺脚:“找了找了,生了两天都没生出来,眼瞅着都不好了,要不然怎么会请你。”

    古代女人生孩子,不去医馆都是在家里,提前请好了稳婆和奶娘在家里住着,等生的时候派上用场。

    除非人快不行了,不然是很少请大夫的。

    因为古代的大夫大都是男的,不方便接生。

    老大夫被丫鬟拉着继续往前跑,心不甘情不愿:“生孩子的事情来找老朽,忌讳,忌讳。”

    原来古代男人都觉得女子的产房不干净,就算是大夫也不愿意近。

    冉染顿时觉得这位老大夫太没有医德了。

    人家都命悬一线了,他怎么还管忌讳不忌讳了呢。

    好奇的跟在他们身后,拐个弯,来到衙门旁边的另一个宅子里。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哭泣的声音。

    “呜呜呜,夫人,醒醒啊,夫人。”

    “这可怎么办啊,小的不出来,大的又背过气去,这是要一尸两命啊。”

    “你们这些稳婆,要你们干啥吃的。大夫来了没有。”

    丫鬟拉着老大夫刚进门:“来了,来了,赶紧给夫人看诊吧。”

    院子里一片混乱,冉染跟着也进了内院,竟然没有人阻拦。

    只见内院里好几个人,丫鬟们从屋里端出一盆盆的血水,倒了,再端热水进去,不多时,又是一盆血水倒出来。

    屋里传出阵阵的哭声。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门口焦急的来回转个不停。

    “大夫来了,快去瞅瞅贱内,生了两天了,人快不行了。”

    看到老大夫进来,再也不顾上男女有别,赶紧把人请到了屋里。

    老大夫被他们拉到房间里,冉染也紧跟着进去了。

    那年轻男子疑惑的瞅了她一眼,冉染含笑指了指老大夫。

    男子以为老大夫带的徒弟,也顾不得多问,便让她也进去了。

    一掀帘子,满屋子的血腥气,冲的人头晕,本来天气都热,屋子里更热。

    “大夫,快来看看吧,我儿媳她……”

    话没说完,老夫人捂着脸先哭了起来。

    老大夫给床上的产妇看诊,都这个时候了,他们竟然还不忘记把床帘给拉上。

    把脉,听稳婆叙述病情。

    没有例外,产妇难产,发动了两天了,催产药喝了三副,产妇的宫口才开四指,孩子生不出来,产妇又大出血,命在旦夕。

    老大夫一边听一边诊脉,此时屋子里屏声静气的,只有几声低泣声……

    时间滴答滴答的流逝,老大夫不知道把了多久的脉搏,额头的眉心越皱越紧了。

    老夫人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夫,我儿媳到底咋样了……”

    又是好大一会儿,老大夫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摇摇头:“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少夫人……”

    “儿啊……”

    屋子里传出惊天动地的嚎啕大哭。

    老大夫甩甩袖子就要离开,冉染趁机掀开床帘,瞅了一眼产妇的脸色。

    突然,冉染看到产妇的肚皮动了一下。

    “她还没死……”

    冉染的话音一落,哭声戛然而止……

    “什么?她没死?”

    “你是……?”

    老大夫此时已经出屋了,冉染灵机一动:“我是刚才那位大夫的徒弟,这位夫人还有救,我可以试试。”

    冉染怕她们拒绝,伸手摸了摸产妇的脖子静脉,微弱的跳动,确实危在旦夕。

    “倒杯水来。”

    冉染从袖兜里拿出一包银针,深吸一口气,抽出一针插入产妇的虎口,接连插入骨盆处的几个穴位。

    温热的茶水端来,只是瞬息间,换成了空间里的灵泉。

    茶水灌下,只是片刻,产妇猛地咳嗽了几声。

    冉染把银针拔出,产妇悠悠的睁开的眼睛。

    “醒了,少夫人醒了。”

    “明燕,明燕,我儿,你总算醒了。”

    紧接着,冉染摸了摸产妇的肚子,果然跟她料想的一样。

    产妇的骨盆太小,孩子位置也不对,才造成的难产。

    原本冉染想剖腹产,可是此时无论是医疗条件和设备都不具备做手术的条件。

    忽然,冉染又看到产妇的肚皮动了一下,她咬了咬嘴唇。

    孩子的生命力还是很旺盛的,如果用特殊的手法,说不定产妇可以顺产。

    “再去准备一碗催产药。”

    冉染让丫鬟把产妇给半抱起来,她起身又在产妇的肚皮上摸了摸,确定了胎儿头部和脚的位置后,轻轻的用巧劲儿推了一下。

    只是这一下,胎儿的身体在产妇的肚子里便顺了过来。

    虽然胎位顺了,可若是没有宫缩,孩子还是生不出来,而且羊水已经破了,胎儿在产妇肚子里很容易造成窒息。

    现在冉染最担心的是,胎儿有没有被脐带缠绕,也容易造成窒息。

    催产药喝下之后,产妇身体太虚弱了,宫缩的力度也不大,冉染只能再做针灸。

    又过了两个时辰,天都黑了,产妇已经没有力气,瞳孔扩散。

    众人都在焦虑,大家都在质疑冉染的时候,只见冉染银牙一咬,从空间里拿出手术刀,在胎儿出生的口,做了个侧切。

    “生了,生了。”

    胎儿被冉染拉着肩膀给拽了出来,手脚麻利的剪断脐带,交给稳婆。

    她来做善后工作,胎盘去处,缝合伤口。

    孩子生出来了,大人的命也保住了。

    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气,喜悦之情不言而喻。

    “没想到姑娘年纪轻轻,竟然有这么好的医术,真是名师出高徒啊。”老夫人称赞道。

    冉染配合着笑,她能说只是凑巧,刚才的大夫她根本不认识吗?

    也好在她有神医仙境,不然,她也没办法,接生孩子,她也是头一次。

    不过跟牲口接生倒是经常,而她的手法也是在牲口身上试验过的。

    要是这些人知道,她从前是个兽医,不知道会不会打她(苦笑)。

    有了灵泉,有了系统,好歹把两条人命给保住了。

    冉染也很欣慰。

    再看神医仙境,果然,又添了新设备,X光照检测仪,虽然款式很老旧,但是给苏晨阳看腿骨已经够用了。

    有了这个设备后,等苏晨阳出狱,她就可以给他做骨骼矫正手术了。

    这边刚忙完,那边稳婆着急的喊:“不行啊,孩子不哭。”

第二十四章 这里就是于家

    胎儿出生后,需要大哭,才能排除肺里的羊水。

    若是不哭,胎儿就会窒息,轻则脑瘫,重则丧命。

    冉染听闻赶紧跑了过来,果然,孩子的嘴唇已经开始发紫,整个脸都被憋的通红。

    虽然稳婆已经把他的口鼻都清理干净了,孩子长着嘴,还是哭不出声音。

    这是常见的情况,出生的婴儿被羊水卡住了,他自己不会吐痰,只能靠人工吸痰。

    冉染二话不说,凑了过去,盖着纱布,用自己嘴巴包裹着孩子的嘴唇,捏着鼻子,把他喉咙里的羊水给吸了出来。

    然后再把孩子翻着爬在手掌心,在后背上,重重的拍了两下,一口羊水吐了出来。

    孩子猫一样的哭声响了起来:“哇,咔咔,哇,咔咔……”

    接着哭声越来越大,母子连心,那边产妇也渐渐的清醒过来,冉染又喂她喝了一杯灵泉水,产妇缓过气来,朝孩子招招手:“抱过来,我瞧瞧。”

    此时屋里的人刚提起的心,再次放了下来。

    老夫人抱着大胖孙子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好,好,真好……来人,给这位大夫重赏。”

    大人孩子,在两个时辰前还命在旦夕。

    两个时辰后,已经平安无事,产妇还生出一个六斤重的胖小子,确实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

    老夫人拿出二十两银子来谢冉染,并吩咐丫鬟们去报喜迅。

    “先去县衙,给大小姐报信,让她不用担心了。再去其他亲戚朋友家。”

    县衙里竟然有他们的亲戚,冉染接过银子随口问了一句。

    “老夫人,你认识县令大人的千金吗?”

    老夫人还没说话,她身旁的小丫鬟笑了。

    “县太爷的夫人是我们家大小姐,县令的千金是我们家的小小姐,我们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呢?”

    冉染刚救了他们的少夫人,大家对她都很热情。

    “她呀,是我的外孙女。”老夫人也笑了。

    冉染的脑子忽然有些短路了。

    难道这里就是于状师的家?

    苏晨阳给她鸳鸯玉佩,是让她先找到林菀,然后在通过林菀找到于状师,让于状师帮忙打这个官司。

    可是现在,冉染直接来到了于状师的家,那她是不是就不用去找林菀了。

    额……其实,冉染还是很想看看,那位一直被苏晨阳藏在心底的女子究竟啥样。

    无关其他。

    好奇而已。

    “不过你要是找她……”老夫人犹豫了一下,“你到底是什么人?”

    苍老的眼神充满了警惕。

    冉染垂眸,苏晨阳的事情只怕清泉县的人都知道,如果她说出自己的身份,这些人会帮她吗?

    斟酌再三,冉染决定试试。

    “我是苏晨阳的……朋友。”

    果然,他们是听说过这个名字的,许老夫人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苏晨阳……苏捕快,你是晨阳的朋友?”

    老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苏晨阳穷还住在山沟里,他们成亲也是个意外,所以从前苏家这些亲戚朋友,竟然也没有一个人知道的。

    冉染谎称朋友保持苏晨阳的清白名誉。

    “确切的说是邻居,他家这不是又出了点事情,我过来帮忙。”

    于老夫人曾经跟苏捕快也是好邻居,她也很欣赏苏捕快的豪气,听说苏晨阳出事了,一脸着急关切的神情。

    “啊,他怎么又出事了?快跟我说说。”

    于是,冉染详细的把苏晨阳救人时意外打死吴二的事情给说了。

    于老夫人听闻,苍老的眼神流露出一丝愤然。

    “吴二那个小子,整日里偷鸡摸狗,调戏姑娘小媳妇,从来不干好事,要我说,他死了也是活该。”

    “只不过他是卢捕头的小舅子,卢捕头跟苏捕头有旧怨,只怕这次不好善了。”

    冉染也重重的叹口气:“是啊,所以苏公子就想请于状师帮忙,他也不是故意打死人的,如果不是吴二半夜偷偷跑到冉六嫂家里,欺负她,苏公子也不会挺身而出,见义勇为。”

    于老夫人点点头:“好吧,我带你去见我儿,你救了我儿媳和我孙子,我们理应全力相帮。”

    有他们这句话,冉染就安心了,把手里的银子给退了回去:“那我就替苏公子母子,谢谢老夫人,谢谢于状师,这是诉状费,还请于老夫人笑纳。”

    于老夫人是个厚道人,推却了。

    “一码归一码,银子你先拿着,我们跟苏家也是有交情的,需要银子我们会找他要的,你也只是仗义相帮,怎么能让你破费那。”

    于老夫人以为冉染跟苏家不是一家,两家人明算账。

    引着冉染找到于状师,说明来意,果然不出苏晨阳所料,于状师非常乐意相帮。

    不过,案子的关键还是要找到陈金莲,如果她能去衙门说明实情,这个案子苏晨阳最多按失手来算。

    吴二本就是一个地痞流氓,苏晨阳失手打死他,还会受到大家的称赞,不会坐牢,赔吴家一些银子就行。

    当然,这是于状师想象的最终结果。

    具体要如何实施,于状师打算先去找苏晨阳问问清楚。

    这边于状师如何替苏晨阳翻案,冉染不懂古代的律法,就交给专业人士打理。

    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婆婆孙氏,让她不用太担心。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冉染带过来的药草也都卖完了,苏晨阳虽然入狱了,可是孙氏和冉染也得吃饭啊。

    冉染又买了些肉,买了点豆腐,打算回家做个大锅菜。

    集市上买菜的人不多了,大家都急着卖完早点回家,所以这个时候的菜价还挺便宜。

    “你们知道不,吴二被人打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听说吴二看中了村里的一个小寡妇,正好给她相好的碰上,被打死了。”

    “不是她相好,说只是邻居,听到动静出来帮忙的。”

    “我就猜到吴二这么好色,早晚出事。”

    古代的八卦跟现代传八卦的速度一样,版本也是层出不穷,只是一天的功夫,吴二被打死的事情都已经传了好几个版本了。

    看来吴二这个人还真是无赖,不得人心,死了之后大家都很开心。

    可是冉染就不明白了,吴二这么坏,卢捕头不知道吗?

    “哎呀,闺女,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卢捕头的媳妇是个母老虎,经常动手打她相公,卢捕头呀,惧内。”

    冉染以为自己只是想想,没想到问出了口,正在割肉的伙计笑嘻嘻的说出了原因。

    冉染也笑了,想起一句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第二十五章 抓到陈金莲

    冉染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孙氏不放心她,站在门口走来走去,翘首以盼。

    看到冉染的身影,赶紧跑了过去,忍不住埋怨:“怎么回来这么晚,天黑路上不安全,赶紧进屋歇息吧。”

    孙氏接过冉染身后的背篓,看到里面有肉有豆腐,还有粉条,皱了皱眉头:“晨儿出了这样的事,用银子的在后头,咱们得省着点过。”

    冉染觉得孙氏还不错,知道关心她,至少没有第一时间问苏晨阳的情况,说明在孙氏心里也把她当做一家人。

    冉染心里高兴,脸上也带着喜气。

    “娘,相公的事情有着落了,我找到了于状师,他说会帮咱们的。”

    孙氏微微一愣,苍老发黄的眼珠也闪了一下:“于状师?他真的肯帮忙吗?”

    冉染点点头,把今天帮于状师媳妇接生的事情说了。

    孙氏口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

    “染丫头,你可真是办了件大好事,于状师和他媳妇成亲快十年了,虽然两口子很恩爱,可就是没有子嗣,好几次于老夫人想要于状师纳妾,都被于状师给回绝了。”

    苏家跟于家从前住的近,很多事情孙氏是知道的。

    这次于状师的媳妇难产,冉染帮了忙,于家有后,于老夫人也再也不会催着于状师纳妾了,也难怪她那么大方一出手就是二十两。

    “太好了,有了于状师帮忙,晨儿就能早点出来了。”孙氏双手合十又祈祷了两句。

    冉染洗了洗手,吃完饭,洗簌后打算休息。

    先进入空间整理一番,三七已经制成了三七粉,可以直接使用,空间里又种上别药草,板蓝根,柴胡,等。

    这个空间不用怎么打理,一切都是自动化,她只需要救人,完成升级就行了。

    随着她救人难度的增加,空间升级会越高,得到的医疗器械,药品也更多。

    从空间里出来,冉染回顾整个案情,觉得找到陈金莲才是关键,可根据孙氏所讲,陈金莲害怕已经逃跑了,她能跑到哪儿去呢?

    难道一辈子就不回来了吗?

    冉染很无语,当初陈金莲也是喜欢苏晨阳的,可到了关键时刻,她竟然为了自己的名节,至苏晨阳的生死于不顾。

    这样的爱情也太塑料了吧。

    也难怪无论陈金莲如何勾搭苏晨阳,苏晨阳也不为她所动,心不真啊。

    想着想着,就在冉染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她听到了隔壁屋子有人走路的声音。

    也别怪冉染耳朵尖,实在是古代人建房子的时候,隔音不好。

    刚来那两天,冉染躺在床上翻身,弄得床‘吱吱呀呀’的响,引得孙氏第二天就暗示她,苏晨阳身子不好,俩人动静不要太大。

    冉染还是清白之身,那时还不明白孙氏的意思。

    事后回想孙氏的话,才闹个大红脸,虽然孙氏误会了,可从此,冉染再睡觉规规矩矩的很,连翻身都不翻了。

    陈金莲的屋子跟苏家又是挨着的,她自然能听到屋里的动静。

    难道说陈金莲回来了?

    忽然,冉染从床上坐起来,蹑手蹑脚的出来,隔着墙偷偷的往隔壁瞧。

    果然,一个熟悉的黑影摸到了陈金莲的屋子……

    那日,陈金莲看到死人了,吓得是魂飞魄散,逃出家门之后,她也不敢回娘家,就找了个破庙躲了两天。

    饿的实在不行了,才趁晚上偷偷的回来。

    回来的时候,她才知道苏晨阳被抓走了,大家都在找她,替苏晨阳作证。

    陈金莲害怕极了,收拾点东西又跑了。

    这次她回来是打算收拾完东西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陈金莲不愿意惹官司,她要跑到外地,寻找她的一个远方亲戚,实在不行,找个人嫁了,也比整日在家里担惊受怕的强。

    把重要的东西收拾成一个包袱,陈金莲刚要出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黑影,握着锄头拦在了门口。

    “谁,你是谁?”

    逆着月光,来人像是暗夜的邪魅,陈金莲害怕的不敢直视。

    冉染把锄头扛在了肩上,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我说冉六嫂,你这个人不行啊,不厚道,苏晨阳咋说也是因为你才坐的牢,你啥也不说,就要偷跑,你可对得起苏晨阳对你的一片深情……厚谊。”

    冉染走到陈金莲跟前儿,陈金莲才看清楚来人不过是隔壁瘦小的冉染。

    她这才假装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我跟他可没什么情意,你可别胡说,污了我的名节。”

    冉染嘴角抽搐了一下,她还记得第一见到陈金莲的时候,她眼底的嫉妒和不甘,现在却这么说,可见这个女人是个凉薄之人。

    “行吧,我也不管你到底是啥样的人,总之,苏晨阳救了你是事实,你必须跟我去公堂跟县太爷说清楚,还苏晨阳一个公道。”

    说完,冉染去拉陈金莲,谁知陈金莲往后退了几步,瞅准门口,想要逃跑。

    “你看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又不是我让他来救我的,是他自己跑来的,如今出了事,跟我又有啥关系,赶紧的,我娘病了,我要回娘家。”

    这个女人当真坏的很,冉染堵住了门。

    气笑了,有种跟不讲理的人吵架,掰扯不清的赶脚:“好,你说的都对,我也不跟你吵,跟我去见官。”

    陈金莲没办法逃跑,急得直跺脚:“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轴啊,我都说了,不管我的事,我娘病了,我得回去。”

    冉染冷笑:“巧了,我正好会治病,你跟我去找老族长,明天一早我给你娘看诊,不收你一文钱诊金,如何?”

    她娘生病了,只不过是陈金莲找了个逃跑的借口,听说冉染要带她去找老族长,就不干了。

    趁冉染不注意,夺路要逃。

    来都来了,冉染岂能让她逃走。

    一个闷棍下去,陈金莲被冉染敲晕了。

    等她再次醒来,她跟冉染,还有冉老族长一干人等都来到了县衙的公堂。

    公堂之上,衙役们威严矗立,高声喊着‘威武’两字,县令大人一个惊堂木拍下去,四周一片寂静。

    “下跪何人?”

    陈金莲被吓得缩成一团,浑身颤抖,根本说不出话来。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古人是不敢见官的。

    尤其是陈金莲这种心虚的,更加害怕的不敢抬头。

    跟陈金莲不同,冉染在公堂之上,毫不惧怕,为了公道据理力争。

    “回禀大人,草民冉氏,苏晨阳的妻子,这个人就是冉陈氏,我夫君正是为了救她,才失手打死吴二的。”

第二十六章 做假口供

    林县令点点头:“冉陈氏,把你当天的事情详细说来……”

    陈金莲惊惧的想抬头,突然,周围的衙役们,猛地敲了一下手中的棍棒,又大声喊了一声‘威武’。

    令冉染崩溃的是,只这一声呐喊,陈金莲竟然晕过去了。

    这女人的胆子是兔子做的么,怎么这么小。

    动不动就晕倒,县太爷怎么开庭?

    无奈,县太爷选择休息,让人把陈金莲给弄醒。

    于状师和冉染就在外面等着,陈金莲被衙役们抬进去之后,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又被带了出来。

    这一次,陈金莲虽然也害怕,却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跪在那里,把事情的经过战战兢兢的道来。

    “回禀大人,我跟吴二其实是认识的,那天晚上吴二来找我是商量我们的婚事……谁知苏公子起了嫉妒之心,就,就把吴二给打死了……”

    天雷滚滚,冉染震惊的长大了嘴巴。

    她都有点佩服陈金莲了,这是说谎都不带草稿的,刚才还害怕的哆嗦,现在竟然胆大的敢弄假口供了。

    “陈金莲,在公堂上说慌,可是要坐牢的……”

    果然,陈金莲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见她惊惧的看着冉染,大字不识一个的她,惊呆了。

    “啊?真的吗?”

    于状师冷峻着脸,瞪着她:“当然,大宁律法规定,凡在公堂上说的与事实不符,仗二十,牢狱三年,罚银百两。”

    陈金莲显然害怕了,浑身哆嗦的更厉害了,无助的眼神看向后堂。

    冉染顺着陈金莲的目光瞅了过去,后堂的门帘下,一双男人的官靴出现在那里。

    “是卢捕头捣的鬼。”冉染在于状师耳边低语。

    于状师气得冷冷一笑,朝陈金莲提问。

    “你说吴二向你提亲,你可知他已经是娶过亲的人了,我再问你,吴二跟你又是怎么认识的,你说苏公子爱慕你,起了嫉妒之心,众所周知,苏公子瘦弱还折了一条腿,吴二长得五大三粗,试问苏公子又是怎么把吴二给打死的,难不成,你是帮凶?”

    一连串的咄咄相逼,凭借于状师犀利的言语,问的陈金莲说不出话来。

    “啊……”陈金莲眼白一番,整个人再次晕了过去。

    人证晕倒,县太爷没办法审案,衙役们又把陈金莲抬到了后堂。

    于状师无奈的摇摇头:“今天情况不妙,卢捕头似乎对冉陈氏许诺了什么,若是再开审,唯恐对苏公子不利,不如今天就算了吧。”

    冉染也发现卢捕头鬼鬼祟祟的,气得磨牙。

    “这个卢捕头当县令大人是泥捏的吗,竟然公然撺掇陈金莲做伪证,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于状师挑眉,意味深长的看着冉染:“你难道不知道卢捕头背后有人,就算是林县令也拿他没有办法?”

    冉染吃了一惊。

    于状师无奈的摇摇头:“看来,苏家的事你知道的并不多,算了,我一会儿去找晨阳想想办法。”

    于状师提出案子延后再审,林县令同意了。

    离开大堂,冉染看着于状师匆匆离去的背影,她觉得苏晨阳肯定还有事瞒着她。

    冉染只知道苏捕头是被冤枉的,苏晨阳不服一直在找证据,却不知道冤枉苏捕头的人到底是谁?

    以前总看电视剧,知道官府衙门官官相护,也深知被冤枉不是那么好翻案的。

    苏晨阳既然不想让她知道,冉染也就不问那么多,只要这次救了苏晨阳,冉染就打算离开苏家,从此一别两宽。

    苏家的事跟她无关,苏晨阳也不是她理想中的另一半。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她可不是来谈恋爱的,她想利用自己的优势赚更多的银子,环游世界。

    谈恋爱是她环游世界的绊脚石,她得挪开。

    “冉姑娘,冉姑娘,请问,你是不是那个帮于少夫人接生的冉姑娘?”

    正准备回去,冉染忽然被一个老妇人给拦住了。

    冉染脑袋风暴了一下,她在清泉县并不认识人,这位老妇人看着虽然面善,可她也没想起来是谁。

    老妇人拍了一下大腿,爽朗的笑道:“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是我呀,我是于少夫人接生的稳婆。”

    冉染还是没想起来,但是人家都表明身份了,她只能尴尬的聊下去:“哦,知道知道,这位婶子找我何事啊?”

    “哎呀,冉姑娘,你可真是让我好找,你说你是张大夫的徒弟,我去他医馆找了,他说压根没有你这号徒弟,我想着你可能还未出师,刚打算去疙瘩村找,没想到在这儿让我碰到了……”

    看起来这位婶子竟然找了冉染一圈。

    “赶紧跟我走吧,东边宋家的夫人也难产了,大人晕倒好几次了,都拿人参吊着,偏他们是读书人家,不让找男大夫看诊,我这不就想起你来了。”

    不由分说,冉染被这位婶子拉着走。

    路上,婶子把缘由告诉了冉染。

    虽然冉染年纪小,可医术高明。宋家人迂腐,不让男大夫看诊,宋夫人难产,这位稳婆就想起给于少夫人接生的冉染了。

    来到宋家,冉染苦笑,别的不说,她快成了接生婆了。

    妇产科医生也需要高超的医术。

    宋少夫人也不是难产,只是年纪小,阵痛的周期长,又是第一胎,又疼又害怕,动静大了点。

    冉染到了之后,并没有费多少力气,只是给产妇扎了几针,她便很快把孩子生了出来。

    宋家人都很开心,宋夫人自然也赏了冉染一些银子。

    在给孩子收拾的时候,稳婆顺口便问了冉染几句。

    “冉姑娘,刚才我看你在衙门口,是不是你那位朋友的案子还没有解决啊。”

    冉染无奈的摇摇头:“还没有。”

    “对了,我听说杀死吴二的凶手跟那个小寡妇有一腿,嘿嘿,你那位朋友……”

    “不是的,他们不知道真相,以讹传讹,苏公子只是见义勇为,他有未婚妻的。”

    稳婆的话还没说完,冉染便呵斥住了她。

    稳婆干笑着道歉:“哦,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宋夫人似乎也听了他们的八卦,无意间插了一句嘴。

    “吴二最喜欢戏弄成过亲的小娘子,要是换成卢捕头,就会被他娘子打的抱头鼠窜。”

    说完,屋里的人都笑了。

    看来卢捕头惧内的名声,大家都知道了,而且茶余饭后还当做笑咨来谈。

    忽然,冉染灵机一动,她有办法让陈金莲说实话了。

    俏皮的一笑:“其实就是卢捕头跟那寡妇有一腿,被吴二知道了,吴二想把她带给卢捕头,结果……”

第二十七章 传八卦

    自古八卦得人心。

    不管是不是真相,只要够刺激,八卦的传言胜于真相。

    冉染的话一出,大家都伸长耳朵听她说话。

    “那天我们刚睡下,就听到吴二跟陈氏说话,要带她去村口的小树林,还说卢捕头早就看上她了,陈氏不从,吴二就来强的。”

    “苏公子那个时候听到动静也赶了过去,本来想帮陈氏一把,结果就被吴二给打翻了,谁知此时卢捕头赶来了,原来他等了太长时间等不及了……”

    剩下的冉染再也不多说,稳婆脑补了一下。

    “肯定是卢捕头看到吴二把人先上了,不高兴跟吴二打了起来……”

    宋夫人也点头同意:“这就是了,苏公子文弱书生,又是个瘸子,怎么能打死吴二呢。”

    冉染也没说就是卢捕快把人给打死了,结果,八卦像是插了翅膀一样传到了卢捕快夫人吴氏的耳中。

    中午,宋夫人留冉染和稳婆吃饭,刚吃完,宋家的丫鬟就跑过来了。

    “快去看热闹呀,卢捕快的夫人公堂之上跟卢捕快打起来了,还拿了那么长的大刀那。”

    这样刺激的好事,冉染岂能放过。

    一群人来到衙门公堂看热闹,众衙役想拉架,可是看到吴氏的大刀明晃晃的,都胆怯了。

    只见吴氏揪着卢捕头的衣服,举着刀怒发冲冠的质问他:“说,你是不是跟那个小寡妇有一腿?她不过是个乡下寡妇,我弟弟怎么可能知道她?还巴巴的跑到乡下找她,一定是你,是你撺掇的,是不是?”

    再说卢捕头,正在绞尽心思教陈金莲做假口供,诬陷苏晨阳,说苏晨阳纠缠她,等等。

    卢捕头还让人给陈金莲熬了药,买了吃食,伺候的很周到。

    他不过只是要陈金莲的假口供,当然是选择一个只有两人在的小屋子。

    结果这个时候,吴氏杀过来了,看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场景。

    醋意大发,举刀就乱砍。

    卢捕头还怕吴氏伤及无辜,把她拽出屋子,结果吴氏更加误会了,说卢捕头是为了保护陈金莲,把她给推开。

    俩人一个打一个躲,慌不择路,来到了公堂之上,被衙役们和众人围在一起看热闹。

    冉染来的时候,他们打的不可开交。

    于状师早就来了,见到冉染,兴奋的挑眉。

    “也不知道谁传的流言,简直绝了。这下看他怎么收场,苏公子有救了。”

    冉染抿嘴一笑,来到门外,拿起鼓槌,‘咚咚咚’的敲响打鼓,林县令来到公堂的时候,大胆的吴氏还跟卢捕头扭打在一起。

    “放肆,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县衙,是公堂,来人,把他们给本官拉开。”

    谁知吴氏不愧是母老虎,连县令的面子都不给,公然在大堂上大哭。

    “他勾搭小寡妇,害死我兄弟,今天我要跟他没完……”

    卢捕头一肚子的冤屈无法申辩:“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吴氏去后堂揪着陈金莲的头发给揪了出来。

    “还说没有,你把她都藏到县衙了,还敢说没有,要是我来的不及时,只怕你俩都滚到床上去了……哎呀,大人给我做主呀,这个杀千刀的背着我搞女人不说还把我兄弟给杀了。”

    卢捕头都要被吴氏给逼疯了,恨得他咬牙切齿:“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吴二是被苏晨阳给杀了的,不是我,那天我跟你在一起,难道你忘了吗?”

    吴氏却依然不依不饶的大哭:“放你娘的屁,苏晨阳那个瘸子,能打死我弟,就是你,肯定是你。”

    听到吴氏的话,冉染都惊呆了,这个女人是傻的吧,怎么连自己男人都诬陷,要知道这可是一条人命啊。

    卢捕头也惊呆了,无奈之下只能说了实话:“是被苏晨阳给推到误伤的,吴二摔倒的时候,正好磕到了头……”

    说时迟,那时快,冉染取出银针在吴氏的后背上扎了一下,吴氏一下子瘫软在那里,手里的大刀也被冉染给夺了过去。

    卢捕头得救了。

    于状师上前一步,取了先机:“既然卢捕头都承认苏公子是误伤吴二,大人,这个案子可以结了。”

    林县令憋着一肚子怒气看着乱糟糟的公堂之上,气得胡子都在打颤。

    陈金莲被吴氏打了一顿,头发散了,脸也花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卢捕头也被吴氏扯的衣冠不整,头发凌乱,狼狈不堪。

    人证和物证都在,林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升堂……”

    “把疑犯苏晨阳,人证冉陈氏都给带出来。”

    苏晨阳腿折了,是被衙役给拖出来的,再加上他因为腿伤这两年人也瘦了很多,来到公堂之上,任谁也不肯相信就是他打死了比他粗壮的吴二。

    林县令重审此案,陈金莲无奈说出了真相,她现在只想跟卢捕头撇清关系,不想再被吴氏殴打了,比起名节来说,吴氏的殴打更疯狂,更野蛮。

    苏晨阳确实是误杀了吴二,但因为吴二要强上陈金莲,苏晨阳帮忙不成反被打,误杀吴二属于自我防卫过当,苏晨阳最终被判做牢三个月,罚苏家给吴家伤害金五两。

    陈金莲做伪证,判做牢半年,仗二十。

    案子完结。

    卢捕头原本想公报私仇,却因为吴氏的胡搅蛮缠,而最终没有得逞,还闹了个大笑话。

    即便如此,县令大人退过堂后,卢捕头又被吴氏揪着耳朵给带回家去了。

    “除了上工,你给老娘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要是再让老娘听到你的流言蜚语,小心老娘把你的老二给割了。”

    冉染惊呆了,卢捕头竟然摊上这么一个河东狮,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庆幸。

    不过,冉染也挺感谢她,如果不是她在这里胡搅蛮缠一通,卢捕头也不会说出真相,苏晨阳的案子也不会这么快的结案。

    苏晨阳正式被关入大牢,开始为期百天的牢狱之灾。

    冉染以为事情总算是结束了,刚要松口气,于状师却重重的叹口气。

    “吴家不是那么好惹得,苏晨阳误杀了吴二,就算卢捕头不给他出气,他还有个哥哥。”

    是了,吴二之所以叫吴二,是因为头上有个吴大啊。

    “这件事也不是苏晨阳的错,再说县令大人已经结案了,他还想干什么?”

    于状师无奈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吴大是个镖头,押镖还没回来,他为人挺仗义,只是极为护短。总之以后你要小心就。其实苏公子在大牢里也不错,至少吴大不敢硬闯大牢。”

    冉染不太明白于状师的话,但这件事总算是有了结果,冉染也跟孙氏和苏晨阳有个交代了。

第28章 青梅青涩

    冉染的系统再次升级,既然苏晨阳要住大牢三个月,冉染打算趁机给苏晨阳治腿。

    但是这种事情也得经过苏晨阳的同意。

    回到家后,冉染给苏晨阳收拾一些被褥和衣衫,就算坐大牢,她也希望苏晨阳坐的舒服些。

    孙氏听说案子判了,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病也好了大半:“好,好呀,总算是有盼头了,唉,这个金莲啊,真是人心不古,平时看的听好的,谁知她竟然是这么个人……”

    说一千道一万,陈金莲也坐牢了,不过她更可怜,几乎没有亲戚朋友去看她。

    冉染想了想,把陈金莲打算逃跑时收拾的包袱也给她拿到了大牢里,邻居一场,尽了情意了。

    谁知冉染刚把陈金莲的包袱递过去,就被陈金莲拉住了。

    “现在别去,刚才有位千金小姐,打扮的严严实实的来找苏公子,你去了,岂不是影响他们?”

    冉染的眼神骤然冷了下:“冉六嫂,若不是你,我相公也不会遭此大难,你不但不悔过,还趁机挑拨离间……”

    真是够了。

    冉染挣扎出来,起身离开了。

    陈金莲撇撇嘴:“我可是好心,怕你见了生气,你竟然不买账,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冉染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苏家已经没有什么朋友了,如今他又做了大牢,还能有谁来看他?

    还未走到大牢门口,冉染便看到一个黑色斗篷下一个娇小的身躯,穿着绣花鞋,身旁还有丫鬟服侍着。

    再看牢役对她毕恭毕敬的样子,冉染想到了一个人。

    林县令大人的千金,跟苏晨阳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林菀。

    她怎么来了?

    “晨阳哥哥,你父亲的案子我已经托人去府城查了,虽然现在还没有结果,耐心等等,一定会有消息的,实在不行,过年的时候,我回外祖家,再帮你查查。”

    娇滴滴的声音如同黄鹂一般,听着声音便觉得此女子一定长相不凡。

    苏晨阳的声音也温柔几分:“谢谢你,那么费心了,你身子不好,不能太劳累,要多保重啊。”

    “无妨的,倒是你,都这样了还多管闲事,但凡你好好的,我也能不那么挂心……”

    “我……都是邻居,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晨哥哥,你还是向以前一样好心,都说好人有好报……”

    说着话,林菀哽咽了,苏晨阳赶紧劝:“唉,唉,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

    冉染听不下去了,只觉得整个大牢里除了臭味就剩下酸了,想当年林妹妹和宝玉也没这么黏糊,酸的她都觉得牙痛。

    “咳咳……”

    轻咳几声,惊动了这对正在哭泣的野鸳鸯。

    林菀一惊猛然扭头,却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苏晨阳脸一红,扭捏着解释:“这位是我的……”

    “朋友。”冉染大大方方的朝林菀伸出手来,“你好,我是苏晨阳的邻居,替他娘来送被褥,打扰了,送完被褥我就走。”

    林菀赶紧起身,带上斗篷告辞:“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晨哥哥,你多保重。”

    说完她包的严严实实的,被丫鬟搀扶着竟然离开了。

    冉染挑眉,靠着大牢的门,斜睨的眼瞧苏晨阳,嘴角含着一抹讥笑:“可以啊,苏晨阳刚送走一朵桃花,又迎来另外一朵,你这个桃花运够旺的。”

    谁知苏晨阳竟然不高兴的怒斥:“别胡说,我只是把她当自己妹妹。”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挂着眼泪。长得好看不是你的错,到处滥情可是你的不对了,苏晨阳,看来你的亲事成的不是时候。”

    冉染利落的把被褥给苏晨阳铺地上,还不往调侃他。

    苏晨阳着急的挠挠头,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解释,结结巴巴:“我,我没有,我都这样了,那有什么桃花……”

    冉染收拾完之后,在苏晨阳面前蹲下了,清澈如水的眼睛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忽然起了挑逗之心,均匀修长的手指在他脸上比划了两下,咂舌。

    “果然长得很妖孽,瞅瞅你的丹凤眼,勾魂摄魄的,还有这高挺的鼻子,微薄的粉唇,组合在一起,比潘安还要美三分。”

    苏晨阳的脸更红了,一把抓住冉染的手,羞赧的垂眸:“别闹。”

    冉染用力挣脱了他的手,冷笑:“美则美矣,可惜我不配……”

    苏晨阳漂亮的丹凤眼,猛然惊了一下,眼眸皱缩,显然意识到冉染说的是反话。

    “冉染,你……嘶,疼……”

    冉染却不想再跟他说话,而是用力捏了捏他受伤的腿,疼的苏晨阳直吸冷气。

    冉染的空间里浮现出苏晨阳的腿骨图片,只见他的腿骨果然长歪了,腿用不上力,肌肉有些萎缩,下肢还没有知觉。

    想出了治疗方案后,冉染抬眸直视苏晨阳的眼睛,语气凉薄。

    “想要把你的腿给治好,变成正常人吗?”

    只见苏晨阳诚恳的点点头:“想。”

    冉染能从他黑亮的眼眸中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影子,跟刚才的林菀比起来,她确实貌不惊人,其实包括跟陈金莲比,她都没有人家有风韵。

    穿越到一个又黑又瘦,相貌平平的女子身上,唯一的自信便是那点医术了。

    “那好,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你说。”

    “等我把你的腿治好了,我们俩也算两清了……”

    谁知还没有等冉染把话说完,苏晨阳直接把腿挪到了一旁:“那我不治了。”

    冉染大吃一惊:“为什么?等你的腿治好了,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了,替你父亲翻案,和你喜欢的女子成亲,找一个能养活你娘的事情,这些难道不比当一个瘸子好吗?”

    “你是不是想说,我们两清后,你就要跟我和离……”

    苏晨阳清澈的眼神对上冉染的,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

    “和离不好吗?一别两宽,况且我们似乎本来就不该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冉染觉得自己说这些话竟然有赌气的成分。

    “不好,我不喜欢,我们都已经成亲了,我不和离。要是你觉得我那里做的不好,我可以改,要是你嫌弃我穷……我会想办法努力赚银子的。”

    苏晨阳定定的看着冉染,黑瞳透过丝丝幽怨,紧抿的嘴唇竟然有着孩子般被抛弃的委屈。

    冉染略略沉吟,失神的眼色淡出一丝歉然,语气也柔软了几分。

    “我不是嫌你穷,我只是觉得我们不配……再说成亲也并非你自己的意愿……”

第29章 君有隐疾

    “我觉得我们挺配,我们都是被人抛弃的人,不就更应该相互鼓励,相互取暖,况且,你不也说过,我们要在一起试试吗?”

    冉染皱眉:“我试了呀,可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苏晨阳和冉染成亲也不过一个多月,他们相处时间也不过月余,苏晨阳甚至连冉染的脾气还没摸透,没想到就被冉染给拒绝了。

    他本就是一个心思玲珑的人,盯着冉染看了许久,忽然开口。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跟别的女子在一起?”

    冉染心里咯噔一声,似乎被他猜透了心思,脸骤然发热,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没,没有啊,你们男人不都喜欢三妻四妾的,我,我挺大度的,允许你纳妾……”

    “是吗?”苏晨阳挑着好看的眉毛,觉得冉染说话言不由衷,“我可记得那日徐家要你为妾,你给拒绝了。”

    冉染狡辩:“那肯定的呀,我要为正室,不能为妾,人争一口气佛受一炷香嘛。”

    苏晨阳轻笑:“巧了,我们苏家也没纳妾的规矩,况且律法规定成亲三年无后时,才可以纳妾,我们还不足满月,娘子,你这也太贤惠了吧。”

    冉染被噎,又反驳道:“我也没说现在就跟你和离,我是说等你的腿好了,从大牢里出来之后,那时就已经四个月了……”

    “你成亲难道就是为了和离?那样太过儿戏,恕我不能奉陪。”这一次的苏晨阳不再左右而言他,断然拒绝。

    冉染没想到苏晨阳如此坚决,她不相信一见钟情,也不相信苏晨阳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喜欢她,冉染觉得苏晨阳一定另有苦衷。

    仔细回忆了半天,突然想起原主曾经偷听到冉翠花和别人的谈话,似乎说苏晨阳因为腿的原因导致不能人道。

    如果是这样,那冉染就明白了。

    她现在是清白的身子,若是跟苏晨阳和离后,身子依然清白,那岂不是更加证明了苏晨阳不能人道的事实。

    可是,她也不能因为苏晨阳的隐疾,而搭上自己的清白吧。

    冉染吭吭哧哧了半天,才又说道:“你放心,关于你不能人道的事,我是不会乱说的,而且,如果你愿意,我想,我能帮你治好……”

    苏晨阳惊呆了,刚才他看到冉染好久没有说话,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了,却没想到她竟然想的是别的。

    真是气得苏晨阳一佛升天,二佛出窍,脸色都变青了。

    “冉染,你,你……”

    偏冉染以为苏晨阳被自己戳到了痛处,变得更加愧疚,兔子似的跑了。

    “苏晨阳,你放心,无论是什么病,我都能把你治好的……”

    只要你同意和离,一切都好说。

    苏晨阳看着逃也似离开的冉染,心口堵的慌,虽然成亲这么久,他不曾碰过她,并不是因为他有隐疾。

    而是因为他不想勉强她。

    这个小丫头竟然想到了别的地方,看着她同情又尴尬的眼神,若不是小丫头跑的快,苏晨阳真恨不得对她就地正法。

    冉染顿悟到了苏晨阳不愿和离的根本,决定还是先治好他的腿,之后再治好他的隐疾,如此,她离开后便可以心安理得了。

    之所以选择现在给苏晨阳治疗腿,是因为在大牢里,苏晨阳不用来回走动,巴掌大的地方,虽然条件不好,至少大牢里还管吃喝拉撒。

    虽然说大牢环境不好,但是因为有林菀的关照,苏晨阳的那个监牢算是最干净的一个了。

    因为有这个条件,所以冉染才打算现在就给他做腿部矫正的手术。

    不好的地方就是冉染需要在县衙附近找个事做,再租个房子,如此照顾起来也方便很多。

    出了大牢,冉染想起了当初带着她去于状师家的那位老大夫,据说是县里保安堂的大夫,她打算去找他试试。

    谁知,刚走出衙门,迎面迎来了于状师。

    “冉大夫……真巧,我正要去找你那,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

    冉染心中一紧,忙问:“怎么了?难道是尊夫人的身子有恙?”

    于状师连忙摆摆手:“非也,非也,她现在很好,正在做月子,恢复的不错,正是因为你医术好,我这边还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帮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忙?”

    冉染正愁没有患者,很配合的点头:“你说,什么事?”

    于状师把冉染拉到一旁,在她耳边悄悄的说:“我那个外甥女,也就是林县令的女儿,林菀,她是个石女。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治疗?”

    所谓石女,有真假之说,假的话,做一个小手术就解决了,跟普通女子一样,若是真的话,有些器官发育不全,便没有了做母亲的权利。

    冉染显然有些震惊,没想到林菀竟然有这样的隐疾,那也难怪苏晨阳跟林菀关系都好成那样了,为何还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原来不仅仅是因为苏晨阳有婚约在身,更是因为各自的隐疾吧。

    “这个我也不确定,得先看看病人再说。”

    于状师摸着下巴点头:“好,那我抽空带你去看看,如果你能治就更好了,说实话,她这个病我姐姐很发愁。”

    确实,如果这件事放到现代,只怕在女子刚出生的时候便检查出来了,但是在古代,确实不好治疗,不是不能治,而是不好意思治。

    抬头看看天色,正直晌午,冉染挑眉:“不用抽空了,我现在就有空,咱们走吧。”

    谁知于状师倒是笑了:“苏公子毕竟有腿疾,刚才县令大人也交待了,要给他换一间好一点大牢,我先去招呼一声,你且等等。”

    原来是去关照苏晨阳去了,看来清泉县也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冷漠嘛。

    不多时,跟着于状师来到了县令大人的后院。

    已经到了夏天了,天气炎热,林菀正在凉亭里乘凉,看到冉染来了,也愣了一下。

    “舅舅,她怎么来了?”

    真是巧了,上午才见了一面,如今又见面,确实很尴尬。

    “菀儿,舅舅给你请了一位女大夫,来看你的病。”

    林菀吃惊的看着冉染,显然有点不敢确信:“她,她不是晨哥哥的邻居吗?也会看诊?”

    于状师赶紧把冉染给他夫人接生的事情给说了,林菀依然半信半疑,娇柔的眼神充满了绝望。

    “我看还是算了,外祖请了京城的名医都治不好,更别说她了,看着这么年轻……”

    “年轻也不见得不能看诊,再说我们都是女子,女人当然最了解女人。”

第30章 决定成全你

    苏晨阳换了间干净的大牢,还有一个石床,再加上冉染抱过来干净的被褥,躺在清凉的石头上面,在阴凉的大牢里倒是不觉得热。

    心里想着冉染的那些话,正心里不舒服,没曾想,冉染又来了。

    “苏晨阳,你猜我刚才跟谁看诊去了?”

    看着冉染熠熠生辉的眼神,苏晨阳从里面嗅出了八卦的味道:“不管是谁,你作为大夫,都不能泄露病人的隐私。”

    苏晨阳做人还是很正直且有原则的。

    谁知冉染更兴奋了:“是林菀……”

    苏晨阳微微一怔,心也提了起来:“她到底怎么样?”

    林菀跟苏晨阳从小玩儿到大,小时候倒是一切正常,可是忽然有一天,林菀就病了,而且一病就再也没有好过。

    苏晨阳也听说林家给她找了很多大夫,都没有一点效果,而且苏晨阳也隐隐的听说林菀不能生孩子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林菀到底得了什么病,可作为一个女子,不能正常生育,很显然是很影响女子的婚事的。

    冉染凑在苏晨阳耳边小声的说:“她的病我能治,但是治好之后,恐怕有些隐患……你知道的,倘若她成亲时,夫家肯定会以落红验证她的清白,治好之后不会有落红……”

    即使没有落红,女子该清白还是清白的。

    冉染为了给苏晨阳解释清楚,还在苏晨阳的手心里给他画了个图,苏晨阳听的是一知半解,但是却知道她真的能治疗林菀的隐疾。

    “如果你能保证她成亲后,能生孩子,我想她夫家一定不会计较那么多的。”

    冉染嘟嘟嘴:“你又不是她的夫家,你怎么知道?”

    苏晨阳深深的叹口气:“因为她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子。”

    “你是不是喜欢她?”冉染忽然问道。

    苏晨阳警惕的扫了一眼冉染:“你问这个做什么?”

    “要是你喜欢她,我可以成全你呀。”冉染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苏晨阳脸色一沉,布满黑线:“冉染,你不要太过分。”

    冉染双手一摊,越发觉得这个主意可行:“我是好意啊。等你的腿好了,娶了县令家的千金,你就不用再受卢捕头的气了,而且还可以查你父亲的案子。”

    “好意,我看你是太好心,把自己的夫君让给别人。你是有多看不上我。不惜为了和离,给自己找理由。”

    苏晨阳气得伸手去抓冉染,想把她拉过来打一顿。

    冉染机灵的猛往后撤了一步,讪笑:“算了算了,我也不过是说说,你不要那么激动,我也只是看你跟她关系不错,才好心问你的,既然你不愿意,回头我再给你找好的。”

    冉染说完,不等苏晨阳说话,又兔子似的跑掉了。

    苏晨阳算是发现了,冉染的思考方式似乎跟别人不同,跳跃的让人抓不住,又气又无奈,他打算等冉染再次进大牢的时候,好好说教说教。

    “苏公子的小娘子当真与众不同啊,没想到你成亲了,若是你父亲还在,应该很欣慰吧。”

    苏晨阳微微一愣,在他牢房的隔壁,竟然还住着一个人,而这个人,竟然认识他的父亲。

    “谁?你是谁?”

    苏晨阳拖着折了的腿,往一旁挪了两步,大牢阴暗,他看不清对方的脸。

    对方显然也很诧异:“你的腿……”

    对方从隐影中走出来,伸出手抚摸苏晨阳的腿,苏晨阳又惊又喜的看着他,嘴角忍不住颤抖,眼圈红了。

    “袁大夫,你怎么会在这里?”

    袁大夫却没有说话,而是心痛的看着苏晨阳的腿,老泪纵横。

    “年纪轻轻,怎么把腿给弄断了,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呀?”

    苏晨阳也悲从心头起,想起袁大夫和他爹的过往,忍不住落下泪来。

    苏晨阳的母亲孙氏,自从生了苏晨阳之后,身子一直不好,苏捕头在执行公务的时候,也没忘记给孙氏求医问药。

    袁大夫其实是祁州府城的大夫,医术高超,受人敬仰,在跟孙氏调理身体的时候,跟苏捕头相谈甚欢,俩人成了莫逆之交。

    苏捕头每次去祁州,肯定也会去袁大夫家里坐坐。

    而袁大夫若是来清泉县诊治,也一定会来看望苏捕头。

    可以说是苏晨阳是被袁大夫看着长大的,而袁大夫一辈子没有成亲,也没子嗣,自然也把苏晨阳当亲儿子看待。

    后来,苏家出了事之后,苏晨阳也到处找袁大夫帮忙,可是不管苏晨阳怎么找,袁大夫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无影无踪。

    没曾想,袁大夫竟然在县衙的大牢里。

    见到许久不见的亲人,苏晨阳一肚子的委屈,不知道从何说起,可是袁大夫出现在大牢里同样也是个谜。

    “袁大夫,你究竟是如何被抓进来的,难道这三年来,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袁大夫深吸一口气沮丧的点点头。

    “事情还要从三年前,清泉县原来的县令杨智那里说起……”

    三年前,苏晨阳一家还没有出事,原来清泉县的县令杨智得了头疾,专门把袁大夫请来医治。

    就在袁大夫给杨智针灸的时候,卢捕头进来了,很显然俩人有秘事相商,袁大夫很自觉的出去了。

    就在杨智的门外,袁大夫隐隐约约听到了俩人的密谈,似乎跟清泉县赈灾的银粮有关。

    袁大夫原本没有在意,卢捕头走后,他继续给杨智诊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杨智的病情越发的严重。

    于是,杨智就把袁大夫用诊治不利的借口给关了起来。

    这一关,就是三年。

    三年时间发生了很多事,苏捕头被冤枉,家破人亡,杨智则引抓捕贪墨赈灾银粮有功,直接官升三级,做到了祁州知府。

    苏晨阳在查找线索的时候,被卢捕头打断了腿。

    如今,若不是因为苏晨阳打死吴二的案子,被关进大牢,苏晨阳也不可能再见到袁大夫。

    “唉,三年前我来的匆忙,本想给杨智诊治完,再去看你爹,没想到,那年中秋夜,竟然是永别……”

    袁大夫听闻苏捕头的死讯,也是一把辛酸泪。

    “孩子,你别气馁,来,让我看看你的腿,若是能治好,咱们这次就算是进京城,告御状,也要把这些贪官污吏给抓住,给你爹鸣冤。”

    苏晨阳本以为自己父亲的案子已经无望了,没想到袁大夫竟然知道事情的关键,这一下他又有勇气为父亲平反了。

    可是,袁大夫看了看苏晨阳的腿伤,眉头拧的更紧了。

    “唉,耽误了,耽误了,除非华佗在世,能刮骨疗伤,不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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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医女:家养权臣超凶猛介绍:
兽医冉染穿越古代,娃娃亲被表姐抢了,还把她嫁给一个不能人事的穷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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