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以魔镇魔
这是一个无限的世界,我们称之为世界。
有佛陀超脱轮回的束缚,有神明执掌世界的权柄,更有仙圣以身化道。
苦海明,原是以仙证神的圣神,是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存在。却与原初之火对立,纵使留情,也不免一死。得未明尊之助,从六道中归来。于天台禅院中修行佛道。
竹海之内,叶影婆娑,金光如雾,充盈其间。
苦海明盘坐在白沙中的原石之上,衣衫微动,眉头紧锁。
突然,杏眼睁开。风停光暗,人为动。
如梦幻泡影,转瞬归复于平静。
只是月白的眸子却变为了妖异的紫色。
这不知道是多少次失败了,曾经名动天下的圣神,却始终无法明白缘起性空。
他只想问:空何所空?为什么我不能拾取过去,就算是原初之火,也不会在我成神之前动手,这是为什么。我之前输了只是因为被起源所吸引落入了原初之火的领域。我只要坚持自己,坚持自己的混乱统合,就一定能。罢了,我是真的不能啊。可我又该如何是好,我该。
想着想着,月亮接替了太阳。
竹为墨色,人不可见。
可这双逐渐暗淡的双眸却突然发出了明光。
这是他从前世借来的神性,虽然已经不复存在,但是无论是佛,是神,还是仙,其实都已经超越了时空。他虽然始终无法见证自己的本心,但这是在佛道。他可是神明啊。这片树林都化作了黑白,以他为中心,不断流动。
他看见了自己,看见了魔。
这个世界并非没有妖魔鬼怪,只是妖魔鬼怪的修炼不也是和正常修炼者一样的吗?
魔是异端,是不详。
他看见了一个痛苦的男子,面目清秀,却给人以一种说不尽的痛苦,世界毁灭,骨肉相残又再度归复美好,他竟然也陷入了其中。纵使时空长河的那端威势浩大也是无济于事。
不能拒绝,那就享受,他当年从尸山血海中爬出,从星空之上跌落,也不曾恐惧,怎么会被自己吓到呢。
第一次,他成了圣人,在这个乱世中用至纯之心感动众人,包容恶行,被嘲笑,被怀疑,被最初的信众杀害,可他笑的灿烂。
第二次,他成了君王,一个绝对的君王,至高无上,一言可换山河,却死于自己的命,他无悔,就算如流星一般划过天空,也要站在世界的顶峰。
第三次,他是真正的罪犯,可怕的令恶人胆破,令善者绝望。摧毁着别人的信仰是他的快乐,当世界陷入了绝望,他也死了。
第四次,他成了狂人,一会儿屠尽天下。一会儿悬壶济世。他向一切发起挑战,最终死在了愚蠢之下。
第五次,他放弃了自己的灵明,他是凶恶的野兽,他让交配和暴力支配了这个世界,他死了,世界在他之前崩溃了。
第六次,他堕落了,他还让世界接受了他的堕落,世界为他让步,他不断放弃自我,不断强大,最终还是放弃了他自己。
第七次,他似乎想和这个世界和平相处,他成了世界的代言人,他代言着正确,他还否定了自己的伟大,拥有神的权柄,却无神性和心灵。就在他坚持不下去,自我放弃之时,七个世界,七个自己突然相汇,他们形成了一个封闭。
就这样,圣人守在监狱门口,病人躺在中央,七人围着病人各自落座。
一个少年郎,欢笑着和他们交谈着。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道似乎并不适合他,他应该是个话唠。
他也确实是个话唠,他是亿万年来唯一一个能与炽阳相谈甚欢的男人。虽然炽阳也算是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
不过他并不是圣神,不是那个完美的浮夸的男子,不是那个永远热诚着的男子。他可能会像未明尊一点。
但也可以说是完全不一样。虽然都讨厌不顾他人意愿发号施令的人,但未明尊是一个愿意为他人牺牲的佛,别人不愿意做的事情都会由他来完成。
苦海明是一个伪君子,他觉得命令的发布不能只从自己出发,而是要去考虑多数人的目的和少数人的情绪。如果这样考虑后还有不满,要么提出合理的意见,要么认错,要么用死来认错。
这样看来,他又像是一个小人,但他一向正大光明,怎么也是个君子吧。
毕竟,他的理念会保护君子,他的不良也会被君子所理解。
所以他是个伪君子,和所有伪君子对立的伪君子。
什么是君子?善良、美好、有能力的人。那位原来与永恒之光对应的光之圣者就是一位君子,或者说圣人。
夜尽天明,阳光佛照大地,竹林再现,带着少年月白的眸子。
2苦修百年与一朝明道
这一天,不只苦海明踏破了心关,还有无数星辰诞生,这是一个美好的时代,无论是中土还是中土之外。
而这一天,也是两位星辰的交汇。
苦海明刚观赏完竹海上空的朝日,天空还留着一抹残霞。一只从地里探出的手成了苦海明的焦点。
这是一个穿着藏青色金纹袍子的少年,身材修长,肩呈一字,长发如墨,眉如柳叶,眼眸清冷,可谓风华绝代。只是他是从一个朱红的棺材中爬出的,而且还把这个棺材埋在了地下,现在又背在了身上。
更神奇的是在他从地下伸出手之前,没有人,包括苦海明存,知道他的存在。
“阁下为何在此”苦海明问道
“修行,修心”
“那么,请招”
只见苦海明捻起剑指,明明是禅宗中人,却运起了明王神力,发出的却是仙家的太离剑阵。
一道剑气升空却变成十三道剑气,十三道剑气组成了一个大阵,锁定了眼前的男子。剑如雨下,声势浩大。
那男子直接大喝一声:“破”,棺中飞出一口凤凰,纵有万般剑气,也是无济于事。
男子说道:“我叫棺中人,敢问小友名讳”
“苦海明”
“那么继续”
这次却是棺中人先发至人,九头巨龙从棺中涌出,直奔苦海明。
苦海明淡然折枝,以一根不长的毛竹,将巨龙挑飞,正是神道的驭兵法。
巨龙被棺材收回,棺中人做了一个手势,棺材飞空摔在了地上。苦海明的影子突然向棺材流动,然后消失,从棺中爬出了一道黑影附在了棺中人的身上。
一声大喝,棺中人径直杀向了苦海明,一道剑光略过,坚竹尽断,却是由棺中人发出的剑招。
苦海明直接用身体抗过了这一招,这是他这一世的体质——明王不灭体。这是他自己运用明王神力温养出的体质,虽然早就被提出过这一说法,但苦海明还是第一个这么尝试的,因为,没空。
将自己身上的一道红印擦去,苦海明在开太离剑阵,却是用剑阵形成了一个领域,呈金色,有玄妙的纹路浮现,向棺中人压去。
棺中人也是不甘示弱,自己平躺进了棺材中,一道黑色的领域展开,宛若一个漆黑的世界。
“这是我百年的苦修,在这口棺材中,我明白了自己的缘起性空,所有的事物死后都会归为相同,那么人死后就没有什么不同。那么只要你死了就有了一切,所以你作为生者拥有的事物都会失去。”棺中人说完气势一震,黑色竟突然占据了上风。
“可六道和永恒之火从未死去,也不会死去”苦海明再捻剑指稳住了局势。
“这是因为他们已经超越了生死的界限,我辈佛修就是以他们为对象的观想者”棺材立在了地上,仿佛来自远古,黑色大盛,却和金色平分秋色。
苦海明换做双手合十正色道:“世间皆是束缚,突破又何尝又不是另一种界限呢?只要找到自己的道路,就是正确的道路”金光大盛,化为锁链,捆住了黑色。
“正是此理”棺中人朗声道。黑色领域虽被限制,却是不落下风。
交替,纠缠,竹海被再度接管。
真当苦海明发现自己占据上风,打算使用神性加速进程之时。
那个苦海明盘坐过的石头,却苏醒成为一个老者。
正是净土赫赫有名的佛下第一人——苦行僧。
起身领域落,离去竹林归。
只余两位带发比丘。
3实习生活的开始
看着那位从创世纪之初活到现在的受戒僧人的远去,不经觉得头顶的太阳也变得渺小。初火纪有上万亿年,而创世纪却只有不到十万年,至于新世纪则刚刚开始。
但现在的重点是两位刚刚入室的佛修将要开始教习筑基修者。
这个世界只有六个大境界
筑基——开门——登堂——入室——还真——证道
后面三个境界已经为人所熟知,所以前面三个境界才是现在的重点。
登堂可以使用神通,开门可以开辟气海,筑基则只能与世界沟通。
神道之体质,道家之根骨最初的形成都是在筑基之后。虽然在凡胎时就可以体现,修炼后期也可以改变,但筑基定型还是主流,除非你自己修行或修佛道,要不然只能按照筑基的情况修行。
总而言之筑基很重要,要筑基必满百日,且筑基后仍在筑基。
这是天台禅院院首说的。
这是一名带发僧人,面目温润,一位典型的还真修者。
一次请招,一次照面,二人已是深交。
苦海明挥了挥手带着自己飘扬的牙白鸦青大方格长衫说道“我下次会带给你一些紫色或者是胭脂色的衣服的,不要老是穿黑色,别人会知道你只有这一条衣服的”说完还随手扔掉了自己的竹青色发扣,换上了黛蓝色的发扣。
棺中人的眼睛跳了跳,他的眼睛是有点细长的桃花眼。
匆匆别过,苦海明来到了自己被分配的小镇。
杏花镇
当年的杏花村
禅宗双祖之一的慧能的化身——牧童所游之地
笑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随着世界的不断变迁,这里已经成为了一座小镇。
接风洗尘,正逢午饭,虽无神道之佳肴,也无仙家之妙果,但,就是干杯。
人若登堂,就无如厕之忧,更可长命百岁甚至留世万年。但据苦海明所知除了仙家的长青宗嫡传恐怕就是之前见到的棺中人可以尝试一下做一个万年乌龟。
发展了这么久吃饭怎么可能是为了填饱肚子呢。
当然是为了干杯咯。
饭后见满山杏花,苦海明随镇长来到了一个木质桑拿室
木质桑拿室不过十平米,可进去之后却是别有洞天,身边就是这漫山的杏花,除了身边若隐若现的雾气,就是这不知何时脱下的衣物和不知去向的旁人。
虽然苦海明一直喜欢衣物,但也不得不觉得有种归复自然的感觉。
所以跳入了江流,让自然在形式和实际上洗涤自己的身体。
梳洗罢,苦海明换上了一件秋香为底墨色为边的蝶衣(就是花纹是大小不一又有序变化的卵状花纹就像是蝴蝶的翅膀,边缘全黑,古装),这是黑色最少底色最淡的一件,有点微湿的感觉,就像是新生。
回到房间,将吃剩的橘皮和收集的杏花加上一把通用熏香粉捣成香丸,放入香桶点燃,苦海明趟在了床上,发觉镇长竟有入室修为,不经感叹。
苦海明轻念咒语,用手凭空画了一个青色六芒星,旋转向前,青屑微撒,消失在了墙上,也消失了墙。眼前可见星空,头顶仍有房屋。
他盘坐在床上,阖上自己的双眼,又再度睁开,一丝诡异的红光在月蓝的眸子一闪而过。举目远望,淡然一笑,眼眸忽然五彩斑斓,暗淡了他如玉石般温润的面容,又归复素雅。
砍柴挑水,如痴也狂。
心魔怒号,只道寻常。
4.听史明志
苦海明在破晓之时停止打坐,开始了诵读经文。有佛家通用的《心》,有禅宗特有的《性》,有苦海明自选的西天《明王经》,还有苦海明前世在仙道是所修持《撒冷古卷》和《自然》。
一个时辰,是口念也是心念,是同时诵读不是依次朗读。只有一个人张口,却仿佛带着一支交响乐队,似梵音也似金玉。更在苦海明的心中升起了盛世的光芒。
圣主一体,返祖祛病。无论是病亦或是邪都在这个刹那成为了虔诚的求道者,他们都是太阳。
在监狱之外的少年则在奔向太阳,不断感受自己全新的领域,破除从前的影响活出真正的自在。
阳光穿过杏花撒在了路上,新生的雏鸟也来到了学堂,这是就是世界。
苦海明穿着一身黑袍来到了他们中间。
他们是十三四岁的少年,穿着各自的衣裳。
苦海明是一个二十有一的少年,黑色的衣裳在阳光下依稀可见蓝色的花纹。
苦海明点了一下人数,开口说道:“各位小友可知你们为何在这个年纪才完成百日筑基之礼。”
“可能是教弟弟妹妹们太难了吧”一个麻花辫连着剑的女生起身答道。
“那教我们就很容易吗,对吧,这位小哥”一个赤发少年习惯的接道。
苦海明笑道:“这里还是称呼我为小先生比较好,不过,大家说道都有道理。那么我给大家一点提示吧。在创世纪初及初火纪,神道的锻体筑基都是在婴儿之时,直到宗师证道神道才有了这个规矩。仙佛也大抵如此。”
“我听不懂啊,小先生”之前的赤发少年说道。
“用不着先生,我来为你们讲解吧。在宗师之前甚至在神道诞生之初就有过这个说法。算了简单的说世界诞生之初就是如此。我们在婴儿时期和十三四岁之后会迅速成长。从前仙神并立,修行只是少数人的修行,但在创世纪佛道诞生,仙神二道也相应做出了改革。我们在这个年纪筑基是为了方便统一”一个少年突然起身单手摘下眼镜说道。
“说的不差啊,小道友,你叫什么名字”苦海明问道。
“六道归,来自世界第一名门”少年带上眼镜淡然答道。
“这里可是净土的姑苏,你不是应该在昆仑的哪个山洞里吗”之前那个娴静的少女突然咄咄逼人。
“寒心影你不是姑苏寒家千金吗,你又为什么来这里,这里本来都是归我风流管的”这是那个赤发少年。
少女听到,并不想说什么,直接以辫为鞭,挥鞭动手。
当然,苦海明拦住了那位生气的少女。
摸了摸她的头,又不知道低语了什么。
然后肃声道:“不只是这里不准动手,你们要记住你们离开了中土,最要形容的就是中土之人。不论是昆仑净土天堂还是东海。虽然其他的地方也不乏善良之士,但终究缺少证道大修。”
“是的,我昆仑六道虽世代修仙,但也不乏未明尊这类佛修,为的就是给世界带来美好的未来,但世界的美好先在中土,这就是我来此的目的。”六道归又一次摘下了眼镜。
“六道同学说的不错,但我作为老师还是希望你能可爱一点,你们还是先去完吧。接下来就是人物史课了,虽然是我自由发挥,但还是无聊的很啊”苦海明说道。
5.折枝东海华袍客,遍杀域外三千魔
众人游园归来,苦海明再一次以太离剑阵开启了自己的领域。这一次却是一个悬在手心之上的迷你金字塔。一般领域张开若无接近还真的修为是无法准确控制大小的,但仙家除外。仙家以观想修行,以术阵攻伐,若论细致则神佛难以望其项背。这便是苦海明以开阵张开领域的由来。
金字塔缓缓升空,为众人投下了一道身影。
不等看清,这些孩子们就开始了评论。
“这人好骚啊,老师刚来我们镇的时候都不这样的”
“没有吧,我记得东海的女生有好多这样穿的”
“可这是个男的啊”
“你不懂吧,一般的衣服分男款和女款,好看的衣服尤其是男生的衣服就会直接两性通用”
“是因为修为高了之后可以自由变性吗”
“这可以啊,小伙子”
投影中那人生着如星空般的眸子,不是湛蓝也不是深邃,就是一模一样。眼角十分妩媚;鼻子高挺而柔和,像是在天堂南方的精灵;嘴唇看上去有点冷清,却不是那种病态的白色。配合着黑色的微卷长发,看上去十分高贵。在加上这件衣服,这件骨色为底的,纹上了乾隆式配色的洛可可式花纹的像是用来祭祀的衣服。我们已经知道了主人公——圣神。
这时他还未证道,但已经到了1250岁。离他被撵出战争之境已经过去了五百年。当年他已经将太离剑阵练到了近道的水准,可依然败在了车轮战之下。回到了撒冷岛,他看见了无数神道剑修在自己身上刻下剑阵,心中一点灵明闪过。
潜入海底,在一处压力极大的海眼苦练剑法,一练就是五百年。
他沉寂了五百年,上岸那天却只取了一棵撒冷圣花树的花枝。
他踩着看不清的剑流离开了中土。
却悄无声息的在夜晚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古街。
这是天元帝国的禁地,三千剑魔塚。
当年圣神还未证道被称作白马郎君华袍客,三出东海,无一败绩。
可却因为一句无头无脑的诳语,被杀的狼狈不堪,不止肉体枯死,而且元神也被抽出用特殊方法湮灭,只有一丝识神御剑逃离。
虽然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乃至万世。
他直接把三千个牌坊刻成了三千个猪头,然后抬头赏月,负手而立。
长的不好的魔叫恶鬼也叫猪头。
今晚的月色不错,尤其是在身后的三千个像被油漆泼过的猪头鬼的称托之下。
猪头虽然是猪头,但猪头也是恶鬼。
所以发出了令母猪发情也难以企及的的丑陋之音。
华袍客以身为阵,以阵为身,剑指北斗,地上就有无数的青铜巨剑破地而出。直接将一众恶鬼逼退。
然后望向北辰,朗声道:“道友可否下凡一战”哪管背后森罗鬼域。
为首那恶鬼,或者称之为猪头王将地上的铜剑腐化说道:“故弄玄虚,孤魂野鬼”
“诶,北辰兄,你不应我也罢,却不该用这等蠢物使我烦扰,不该用这等晦物使我失去食欲”他继续对星星说话。
突然六道黑影出现在他面前,他没有改变位置,也没有听到那声“你已经死了”就一剑挑飞,挑死了六魔。神魂俱灭,血肉全无,是剑气。
然后再出八魔,八衍六十四,六十四归阴阳,阴阳相撞,而万物生。可华袍客好像只是带这这片街道快速抖动了几下,八人直接横死,还变身了猪头,祭祀用的那种。
而后就是众魔其出,群魔乱舞。
华袍客一步踏出,衣服化为黑白,这片地域也随之归入了黑暗,除他闪闪发光。众魔仿佛陷入了时间停止,一剑魔,一剑十魔,寥寥几剑。众魔皆灭,除了魔首被杀了两次,第二次还不知道念叨了什么,但这也不重要。
天元帝国只知道流星划过,禁地消失。
花落在了此地,长在了此地。
等待着君王,等待着他。
6.历史老师随便透露的绝密档案
绝密档案也不一定绝密,尤其是过了很久之后。
当众人陷入了对画面的神往的时候,就是被杏花吹满头的风流开始念念有词的比划什么的时候,画面再度巨变。
画面流转,如河水倒流,来到了远古——也就是初火纪。
代表着虚无的的道与创世者(原初之火)达成了共识,道成为了六道,象征着轮回神秘以及虚无。
但他妥协的时候早已不是孤身一人,虽然大都追随着他的脚步,但最优秀的那个孩子总是不一样的。
他叫帝幽,不想让自己的修行受到他人的恩惠。所以,他要消灭因果的因果——起源与轮回。
他反抗了一个纪元,最终在心如死灰中死去。眼中的暗流化作了死水。他为这个世界带来了死亡,死亡之后轮回不再,也无起源。
他死后一万年,一个少年进入了中土,当时中土只有昆仑东海以及天堂。或者说东海也只是六道和原初之火的部下的居所,并没有什么凡人。
白衣无瑕,竹杖芒鞋,清秀的脸上斜着一个诡异的面具,像是一个看遍昆仑异兽的仙者。
他当时只是登堂,却惊醒了在岛屿上沉睡的仙人。这是一个在初火纪之前赫赫有名的魔头,虽然当时没有死亡,但他却是比死亡更为恐怖,他奴役了无数神明,甚至镇压了永恒之光(原初之火的唯一子嗣)。他叫封天,战力可以比肩六道与原初之火的古老存在。他与六道毫无瓜葛,只是因为仙人的身份才加入了战斗。他只讨厌过永恒之光,只记住过帝幽。
锁链封住了来自昆仑与天堂的注视,两对灰色的眸子产生了关联,封天摘下了自己的眼睛,交予了那个少年,然后离开了中土,至今也没人找到过他。
眼睛融入了眼镜,衣服的背面也长出了眼镜。
少年走了三步,从岛上行到了海上,从登堂到了还真之后。他不是仙,不是神,也不是没有诞生的佛。
他淡淡的笑着,带着飘落的樱花。
刚刚以五行证道的仙人就这样在他面前跌落了境界,虽然这位仙人确实根基不稳,但也是历史上唯一的根基不稳的仙人。
“在下虚邪,帝幽之后。”少年对着天堂和昆仑的方向拜了两下后说道。
一团火焰出现在了他面前,一个穿着黑袍的白发老者来到了海上。
来者正是原初之火。他的眸子化作了火焰,仿佛可以摧毁一切。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眼睛恢复了正常,说道:“你要找的是六道吧,我带你去。”
“不,我要他来见我”虚邪说完,点燃了老者的胡子。要知道原初之火是不可能着火的。
老者笑了笑,用手抹去了火,说道:“我第一,六道第二,你第三,封天第四”,回到了天堂。
昆仑的那位到来了,仿佛来到了世界之外。
少年身后仿佛有一棵樱花树,飘零的樱花后面有无数的眼睛看着,看着不知道是什么。
“开战吧”一道仙音传出,竟不知道是何人发出。
画面戛然而止,苦海明对着入神的众人说道:“感受世界,你是感受不完的,因为有无数的历史,无数的隐秘。感受世界,不能让自己迷失。”
飘然而去,传声到:“那个岛叫撒冷岛,你们有兴趣的话千万要去啊,那几位,你们都知道的,死不了的,见不到的。没有肉体,没有元神,没有识神,没人记得,也死不掉的。”
不管那文辞。
7.故人来
那风停下,是筑基的日子。
筑基并没有什么风险,也不可能失败。
唯一的考验便是一百天的筑基。
一百天,不能回家,不能中断。
在佛家还要加上闭口。
想想吧,总会产生一些奇妙的感觉。
其实苦海明在这个过程中并不重要,但他还是要来。如果一个地方的人被一个地方的气脉局限了,修行可走不远。当然是修行走不远,不是人走不远。
在筑基之日更可见人的性情便是如此。六道归不知画了多少,写了多少,画了山海,写了云海。风流更是沉浸于角色扮演,不知想到了什么,苦海明仿佛看到了天堂那轮太阳的身影。
真的,可能不是感觉到的。
他来了。
长发火红像是流动的火焰,生着和永恒之光一样的面容,却是一个浪子。
将琉璃杯中的金红交织的液体一饮而尽,粲然笑到:“你怎么没有杀上天堂呢”
“你怎么没有接应我呢”苦海明笑着答道。、
“那个孩子是昆仑的直系吧”那男子没有看到六道归,但扫了一眼附近的图案,明明可以全知全能。
“是啊,早知道那时候找六道老头谈一下了”苦海明甚至还叹了一口气。
“也是啊,我也看看昆仑会不会像那些遥远的古战场诞生的神明说的一样”
“但这就是不可能啊”
“这就没有意思了”说完那男子就要离开。
“炽阳你就不想知道永恒之光的实力吗”
“那圣神阁下可是要知道什么吗”
“我想要知道战争之境最近的情况”
“那地方吗,虽然看上去是个大地方,不知比中土的居住区域大了多少,几乎和天堂的几个秘境加起来差不多大。但没什么意思,一堆还真打打杀杀的,也出不了几个证道,还基本被你们东海的一个老变态在中土杀了,就剩下一个被人放了回去,可能连你以前的还真境都打不过”
“那我是打不过的,就像你打不过永恒之光一样”
“怎么说”炽阳突然流露出一种高傲。
“你是太阳,他是光”
“我是白昼,他是光明。我令万物生长,他留善心长存。我并不会比他差多少”
“可他也是永恒,他还活了这么久。永恒经历了远古,那是比死亡更为遥远的故事。”
“你为什么要打峰机呢?新生的太阳也代表着文明,更直面过起源”
“那是我无法言说的事情,我只能说我当年其实连永恒之光也不一定打的过”
“那你是和永恒之光有什么仇吗?要不然他为什么放你过去”
“那么说吧......”
他对我说过:原初之火他们一直站在顶点,这是不好的。虚邪其实也是和他们类似的存在,我又不能指望封天,也不能指望自己,只能让你试试了。
“这不能说明什么吧”
“小魏(未明尊)找不到我,是他给的,他直接扛住了我都扛不住的焚天,虽然我擅长进攻”
“那我可不知道证道还会擅长进攻,我还是去黑暗大陆等你吧,那里好像还有一个不得了的东西”炽阳说着,他的身上突然出现了一道可怕的黑痕,一股可怕的压力降临了此地。
苦海明沟通过去护住了杏花镇,但他自己却出了一点问题,邪和兽似乎被人抽取,而其它的存在也似乎都与病相同,之有圣还能勉强保持自我,但也只能同苦海明之自我一道共同守住入口。
病高高浮空,不知道在呻吟着什么,又仿佛和什么对话,他不断颤抖,又不断产生针管,给自己注射了什么,然后回复了沉默的苦痛之中。
在看看炽阳,似乎一点没事,反而在饶有兴致的打量苦海明。
看苦海明好像可以自己处理,才在手掌凝聚起金色的火焰,送入了黑暗大陆。一片黑暗的地方,突然升起了太阳,那股莫名的压力撤出了中土,却被附近的观音大士化作了千手观音回到了黑暗大陆。
无形变有形,黑天放光明。也不知道是第几次了。
“相信我吗很快就会见面的”
8筑基该做的事情
100天过的非常快,对这个世界来说就像是一个纪元一样。
这个世界死去的证道或者说没到证道的修士也和这100天一样无足轻重。
但筑基还是要做筑基该做的事情。
百日筑基结束,你也还在筑基。
苦海明带着这些少年,穿过平原的植物的海洋来到了天脊山脉。
姑苏多平原,唯一的丘陵在天台,唯一的山脉叫天脊。
天脊山脉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一位先人的爱好,也是由于它的特殊性。
山是大地对天空的信号。山脊在中土也被称为天脊。天脊多了,自然就用这个名号了。这也是山脉自己的意思。
在山脊上奔跑应该是这附近的筑基应该作的事情。
看苦海明并未看到任何同道,就连棺中人这等也不曾看见。
应该是被“发配”道了异地,或许是和他错开了时间。苦海明看这天上飞过的白鸟这样想到。
但今天,他还是跟着这些孩子来到了天脊山脉的一处营地,为有需要的孩子用术法构筑了房屋后,就躺在了一处草地上。看着日落,看着星星,看着弯弯的月亮,看着升起的太阳,看着这些孩子们。
他们已经远去,但苦海明仍未起身,或者说他的本体没有跟上。他的身体上有了一丝莫名的光辉,这是山的祝福。感悟着《自然》,他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这些分身好像就是自己本体,自己仿佛与这方水土融为一体,这是还真境才会有的感觉。
他看见了风流直接在山脊上飞奔,迎着朝阳,就像当年游泳渡海的自己。这不时的回头更是和自己当年如出一辙。
还有那个寒小姐,没有了麻花和刀,变成了半披散的长发带着符纸,像那片失落的天空下的武者,带着他们没有的从容。
他回过了神,来到了山脊。
看到六道归从山脊附近爬了回来,用着他自己的工具,
苦海明选择了放手,他没有劝那几个徘徊不前的男生,也没有劝女生和在女生后面排队的男生。
六道归回来了,他非常热衷于做这种事情。
他把山脊的轮廓画在了地上,让害怕的修士感受。
“其实在山脊上并不是很难掌握平衡”
“可是你不能走错一步”一个男孩子若有所思的说道,仿佛他已经到了山脊上。
“这是我们必须面对的风险,我们不可能一直做绝对成功的事情”
“但我们没有试过,我们不该面对不必要的风险”一女生说道。
“怎么说呢”六道归看了眼苦海明,说道:“其实这也算没有风险,毕竟就算没有老师,还有这座山脉”
“但我觉得失手了还是有点丢脸”之前那个男孩仿佛看到了自己失败的场景,竟然在努力装作若无其事。
“这其实很简单,我们已经是修士了,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我们的感觉和灵觉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只要放轻松在集中注意力这其实比我们上山还简单”
果然,他们陆陆续续的走上了山脊,或许没有被说服,但还是被裹挟着走上了山脊。
他们起初想走,但恐惧让他们奔跑了起来。
他们在山脊上奔跑,就像是山的一部分。
没有一个人需要苦海明营救。
9.问剑
杏花落,笛声停,只剩下天台禅院的那棵五色神还在绽放。
枝干泛着红光,仿佛还能看见五千年前的刀光剑影。
那是天台的起源。
那时天台不在中土,也不只是天台。
可以说如今的天台只是一个光洁的碎片。
天台原本是方仙的道场,不知在世界的何处,也不知方仙。古老的仙圣陨落,留下的道统也被人取代。那是仙神大战时自然诞生的巫,可求仙可通神,传承着九枚戒指的巫族。
不知何时,方仙道变成了混元教,方仙叫做了慈父老母主人。
这片天空下的人族仿佛被人圈养,要么成为祖庭操控的香火纸人,要么被迫成为慈父一众的眷属或养料。那时,这方天地布满了通天的祭坛,所以唤作天台。登天之后,连死亡也得不到。
从前方仙立下道统教人长生,有着无数的逍遥方士。逍遥方士是他们对证道的称呼,也或许正是因为他们太逍遥了,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大半。
只有一位转生到了中土。(全身而退,但受到污染,在中土兵解)
他叫卫无忌,剑仙唯一的弟子。
剑仙十万年前无敌,卫无忌五千年前无敌。
腰间悬酒壶,单手持仙剑。一步证道,一步一证道。
或许是前世的逍遥方士从未杀生,他听从了若愚(禅宗双祖)的建议,选择让新生的禅宗接手。
这就是苦海明要做的事情,他要让那些巫族自由。
他穿着黄金道袍,带着黄金圣剑,走进了天台的秘境。
溪水潺潺,杨柳依依,还有无数向往自由的眼睛。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他们知道只有无敌的人才能击败无敌的人。
无论是三眼还是重瞳,甚至是三头六臂都无法与无敌相比。就算是那个超越了祖先血统的瞎子也一样。正如苦海明所见,那位剑者挥舞着一人宽的巨剑却给人以柳枝在风中的感觉,被束着高马尾的少年一剑扫落。
那正是卫无忌的显化,剑眉星目,面若冠玉。衣以蓝白。
目光交汇,战局再起。
苦海明抢先发难,将领域凝结在剑身,一个华丽的旋转,领域大小变幻,确实两位剑者的贴身互攻。
苦海明招招精妙,看似随意出招,却好像有着一种不存在的章法。
卫无忌忘却剑招,也忘道法,只是自然的舞剑,却将苦海明逼入守势。
远远望去,苦海明金光乍现,仿佛一只开屏的金色孔雀,盛气凌人,毫无破绽,剑势逼人,如狂风暴雨。
而卫无忌神色如常,闲庭信步般在剑光中穿行,手指轻轻搭在剑柄上,一道银光乍现,如潜龙升天,瞬间消去了孔雀的威势。
苦海明借势换招,心中默念,两指抚剑,无数金色残影掠向卫无忌。卫无忌剑出如游龙,在这些踩着玄妙步伐的残影中自由盘旋。
几吸之后,二人收剑,毫发无损。
卫无忌反守为攻,身如银芒,瞬间穿过了苦海明的残影。黄金圣剑脱手旋转,又在苦海明手中扬起,一股帝王的威势从苦海明身上升起,仿佛在宣称着什么。一阵惊天的剧响,卫无忌的剑竟脱手而出。
苦海明再变剑诀,如凶兽般袭向卫无忌。
又是一声巨响,仿佛是大地的悲鸣。
卫无忌以指接剑说道:“你的剑很华丽”
苦海明嘴角微扬,再度发力,黄金圣剑瞬间碎裂。金光照耀大地,碎剑如同整体一般顶在了卫无忌的颈部。同时,一口银剑也顶在了苦海明的腰部。
“我算赢了吧”苦海明拿着完整无瑕的黄金圣剑说道。
“但不如我的好”卫无忌化作烟雾消散。
10.江流入海
就这样,这里的巫族重获了自由。
他们追随着瞎子在净土定居。
但那位三眼少年却选择留在了苦海明身边,也许是他眉心的眼睛,也许是他手上的那枚戒指。
他叫覡应琴,一个云游的巫族,一个行走的琴修。
他先是来到了杏花镇当助教,为众人开设六艺选课,也代替了苦海明讲述历史的插曲。
三眼巫族是证道最多的巫族,有在天堂隐居的破灭之神,也有在昆仑求道的清源道君,更多的散落在了世界的各处。
覡应琴的血脉源自清源道君,他的第三只眼是慧眼,是法眼。沟通了内在世界与外在世界,与苦海明的想法相仿。
此时,中土到了秋季,桂花飘香,枫叶似火,是离别也是丰收。
苦海明带着众人来到了姑苏学宫,又从姑苏学宫来到了一处中土共通的秘境。这是他当年名扬中土的地方。
不等他与学生道别,那些学生就冲入了十万大山。虽然苦海明已经铺垫了很久,但真的如此简单还是有些怅惘。
“公子,你等的人道了”覡应琴说道。这人说来也奇怪,虽然是琴修,但总在摆弄其它乐器。
棺中人不知去了哪里,反正他回来的时候,披散的长发变成了一种苦海明从未见过的发型,身边还有了个容貌较好的女子。
“这是我的道侣”女子依在棺中人身上说道
苦海明轻叹一声,就看出了那女子的根脚。血色的眼睛,银色的头发,哥特式的黑裙,用脑子想都知道是他在撒冷的邻居。
再看看不那么从容的棺中人,不经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把约定好的衣服交付之后,还送了他们一串首饰,就差再给他们一口棺材了。
苦海明看着月夜女士代替了棺中人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从阴阳仙门逃出的合欢一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棺中人大道无望。
当然这是他的错觉,覡应琴就感觉到了他们二人气息交缠之后似乎胜过了苦海明。
就这样,众人开始了自己的旅途。
可能是六道归的影响,杏花镇一行人遇到了行踪诡谲的六道家族的一支。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概是少年人的故事吧。
年长的少年人已经开始做成年人的事情了,他们都踏上了去往梦乡的旅途。棺中人和月夜直接去了那片天地,而苦海明还要去很多地方。
梦乡是新世纪以来证道修士必须走过的旅途,也可能是终点,苦海明一直相信:或许有一天梦乡会代替中土的位置。
所有的人都会在梦乡汇聚。
苦海明带着这个信念开启了他的征程。他和覡应琴,两个入室修士,乘着鲲鹏来到了战争之境。
如果没有鲲鹏,他们就算来到中土附近的战争之境,也要在荒芜中行走数十年,看不到任何生灵。
但鲲鹏可不是什么乖孩子,至多往返十次,鲲鹏就会自行逃散。就像苦海明二人乘坐的这只,才第一次。
鲲鹏飞向了无边的远天,带着除了苦海明覡应琴二人之外的还在在酣睡的修士。
这是鲲鹏的意愿吗?
反正苦海明很开心,战争之境这种地方就不应该有这么多中土人。
11.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群雄并起的战争之境,也自然如此。
苦海明二人被放到了,或者说是自己跳下鲲鹏来到了这片江湖。也不知道是命中注定,还是天意所在。苦海明又一次来到了叶王朝。这是一个新生的君主专制国家。800年前,叶太祖自六镇起兵,以一介下流末修,夺取了传承几十万年的大千帝国的疆域,令无数宗门封山,令天元帝国屈服,可谓煊赫一时。
当年苦海明初到此地,也是被叶太祖所折服,成为了战功显赫的无敌天宝大将军,更是被封冠军侯,统管六镇之地。当然,苦海明是不可能上班的。所以六镇之地,自太祖驾崩之后,由于归属问题走向了衰败。
说起这叶太祖的驾崩和六镇的衰败,也是苦海明的遗憾。当年他在仓促之下用玄黄丹为太祖破镜,却忘记了叶太祖修持的是神道。太祖久坐朝堂,也不愿意被人供奉,虽然气盛,但终究无法跨入下一境界。所以有了苦海明再回叶朝却见故人下葬的遗憾。
现在,是第三次来到此地,是隔了三百年之后的重逢。夜深人静,覡应琴推开了侯府大门,一个少年的身影出现在门框之外。不等少年有所反应,少年就被控制。
月明星稀,三人处于一偌大的侯府之中,开启了一段谈话。
少年名为萧湘,是一位气脉十三层的修士(开门境的一个阶段的称呼),是一个小家族的少爷。他的资质不错,所以被当地的遁一(登堂——还真)士看中,更把自己的幼女许配给了他。
但萧湘爱的是一个路过的女贼,所以他拒绝了这次机会,他被放弃了。他无家可归,只能躲在此地。
“呵呵”苦海明做在了大厅主位说道“本侯问你,有想过跟着你的小对象一起浪迹天涯吗?”
萧湘本来就受惊多日,又遭受今日如此重击。面对这个问题,他当然是找不着识神和元神。就算是在覡应琴明亮柔美的笙音下。
“答不上来吧。那本侯告诉你,爱是需要勇气的,你要面对未知,你要放下过去”苦海明走下座位,拍着萧湘的脑袋说道。
“阁下真是好雅兴,竟然在冠军侯府自称侯爷”一人突然出现
“公子一直实话实说”覡应琴说道。
“莫非这世道变了,是哪个禁区爆发了,还是魔域入侵了,我这种修为也可以封侯了。可千万不要说你们是私自进入我朝的别国细作。我活了这么久都没见过你们这种细作”
萧湘在夜色中看了一会儿猛然发现来者正是要收他为徒的老者。破口而出:“五一居士,他们是好人”
“哦,原来是你这个小东西啊。原来是你另请高明了啊!”被称作五一居士的来者提高了声调。
“本侯与此子无缘”苦海明突然说道,翻了翻袖子,露出了一个金色印章。仅仅显露了一个瞬间,仿佛天地颤动了一下
“饶老朽无礼,请侯爷拿出更多的证明”五一居士突然言语恭敬。
一只凤翅镏金鎲凭空出现,冠军侯府中的萤火虫退至一处,无数孔明灯出现在侯府上空,房屋之内也仿佛被阳光照耀,一排大字尤为显眼。天下第一,这简单的四字正是冠军侯的证明。
不知为何,五一居士突然热泪盈眶。
时隔百年,这片土地再一次焕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空荡的叶朝的王宫之中,一位坐在王位旁边的男子突然睁开了双眼。眼睛就像是他的头发,是对异瞳,肩膀上停着一黑一白两只乌鸦。
天元帝国内,那株三百年前突然挤占了禁区的奇异花树,突然消失,变成一位绝色女子。
还有许多的人......
12.动风云
叶王朝,长乐宫内,那终日坐在王座旁边的男子一步来到了应天门前。他坐在了门槛上,雨淅淅沥沥的打在了他的身上。直到天空放晴,他才来到养心殿牵着当今王上的手走到了长乐宫,路上,黑鸦和白鸦交替升空,每叫一声,就会有人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倒地抽搐而死。
他叫叶梧桐,叶太祖的弟弟,当今的摄政王。每周的两次朝会都会有无数大臣与他作对,但马上要结束了,无论以何种结果。
天元帝国,天玄京,雨天子沐浴在大雨之下仿佛心中的谋划有所改动。雨天子原大千帝国执政之子,现天元帝国十大选帝侯,也可能是战争之境的主人。虽说是十大选帝侯,可他也是足足等了五百年才等道重回故土附近的机会,甚至他只不过是一个被当作傀儡扶持的选帝侯。可是在两年之前,他有了转机。
可能真的是命中注定,冠军侯与所有的沉痛撞在了一起。但是,但是。
笙声入天明,明是苦海明带来的。
他没有毛毛躁躁的想要改变什么,但他一定会改变什么。
就比如萧湘。他再一次受到了家族的礼遇,或许不是那么适应。但他的老父亲,萧家族长很开心。就比如六镇。
与六镇之外的诡谲风波不同,六镇虽然与天元帝国接壤却是保持着如同禁区一般的安宁。安宁自是安宁,可没有生气的安宁恰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不过,现在有苦海明在这里。
那一夜于高空中绽放的孔明灯宣告着他的到来,自破晓而来的阳光为他带来了人群。
那是想要加入冠军侯府的人群。
冠军侯的威名何人不知,叶朝第一军——镇国军团中的苍天骑就是出自当年冠军侯操练的六镇骑兵,不足万人却攻克了大千无数的城池。第九军团的荆棘甲士也是由冠军侯当年与大千王朝的上亿魔物构装士兵决战时一战成名,无数的军队从城门涌出,但却始终突破不了荆棘甲士的阵型,就算一位围攻叶朝几人的大千元老冒死偷袭,也是巍然不动。
无数的传奇在眼前的这个男子的带领下不断发生,就算是叶太祖也没有想过成为他的统领。在这个风雨飘摇的的国家中,他自然会成为支柱。
遁一期的隐世医师成了这里的花农,久负盛名的五一居士也只是侯府的一个讲习,厨房和杂役之中也是卧虎藏龙。而管家则是由一位可以封侯的老者担任。只是一日,仿佛宗门万年。
那些个所谓的当地大族,也终于感受到了什么是寻常人家。
最为福缘深厚就算是萧湘那小子了,虽说是无缘,可无缘也是缘,相见便是缘。他虽然重入了族谱,拜在了五一居士门下,可他神奇的留在了冠军侯府,不做活计,空口白食。
一天都是热热闹闹的,到了晚上。
昨夜灯如昼,今日花如海。
六镇上空,烟花群放,如星云重开,似天上宫阙。
这不是单纯的烟火表演,这是一场仪式,这是一道邀请。
后有说书人评道:“朝堂诡谲怎敌风云莫测。”
13.帝幽祭.始
那场烟火,是帝幽祭的前奏。
中土的一切都很神秘,可能是刻意为之,虽说是控制了与临近地区的距离,但中土依旧没有成为开放地区的迹象。、
不知道因何而起,不知何物当祭,就任其随意发展吧。所以,在800年前,在叶朝和天元帝国,帝幽祭成了比武大会,有什么主题的比武大会。在800年后,帝幽祭甚至穿越了天元帝国西南的神陨禁区,传播到了十三巫部,传播到了终南古城。
那神陨禁区外的终南古城是三大帝国的腹地。从前是一个繁华的地方,只是一场覆盖三大帝国的灾难,一切都支离破碎,不过也正是如此出于一脉的三大帝国才得到了真正统一的机会。
自身体而至内心,自个人而至群体,是那个人的手笔。
昨日的人流,似乎也不值一提。
六镇的城楼变成了宝气的红色,一切都是节日的样子。
少年踏歌而行,坐在了泛蓝的屋檐上。少女持花登楼,在朱红的楼阁上散落花瓣。冠军侯府的门墙大开,变成了一座规模宏大的主题公园。白色的墙体,红色的屋顶,无数瑰丽的建筑融入了游园,这突然开放的乐园似乎将节日的气氛推道了一个高潮。
最先赶来的是十三巫部的人,那是一群穿着贴身窄袖服饰的人。高大的身形从远处的森林走来,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有一些荒诞的。也不知道苦海明当初是怎么想的,他把用来跨越禁区的传送阵放在了从未开发过的沼泽。
巫部落一行人看到了在门侧难得弹琴的覡应琴,径直向前,跪在了地上。不等有人疑问,就去向了自己的房间。白发飘飘的花农看着这位总是带着一枚朴拙戒指的的三眼异人,想起了自己在一次行医中得到的残卷,笑了一笑并不打算做其它投机行为。
之后到来自然是叶朝的人,自长乐宫的来客,也是最有份量的嘉宾。只看见三人缓缓走来,白衣金边在风中漂浮,悬空的金月发饰微微晃动。那是一位长者,还有两位少年,也是一座皇城。
那长者是与苦海明相识的的金玉侯,似乎来自其它地方,但绝对不是中土,似乎隐于皇宫,却与叶家紧密相连。就在昨天,他同叶梧桐一道当堂诛杀几个封侯外戚,使得外戚与朝堂基本绝缘。
不过他才是最大的外戚,是当今太后的家祖,是当今皇上一年前的太子太师,现在的身无外物金玉侯。他带来的是他的弟子,一个是皇上的陪读,一个是皇上的亲姊。他还是当今朝堂唯一可以不通过摄政王与皇帝交流的那个人。
他来的时候,那位被所有人当作噩梦的摄政王只是僵硬的对他说道:“最好让冠军侯把那些事情解决一下,不,你不用说的。”
他拍了拍想要摆出冠军侯仪态的苦海明,说了声:“你倒是像你儿子”,坐在了主位旁边。
苦海明淡淡的应道:“恐怕是那个存在让你受的伤吧”。
金玉侯用方巾擦了一下自己的眉毛说道:“我还是这个境界就是拜他所赐”。
闻言,苦海明拿出一个珠光宝气的盒子。说道:“可是我觉得你的伤应该好了,是心伤吗?心伤也有药的”。
金玉侯摇了摇头,不容置否的说道:“这是我自己选的。”
似乎一道来自未来的目光,他在笑着。
朝堂的人来了,江湖就会跟上。无数闲散的江湖人士涌入了六镇,有天元的,有叶朝的,还有不知何处的。
人有很多,但要说的恐怕只能有几个。
一位穿着墨蓝貂皮的男子,扛着一杆墨玉大旗。
一位麻衣的老者,推着一门破旧的大炮。
一位锦衣少年,眉心朱砂,剑柄生刺。
一女子绝色,嫣然一笑。
太阳升到了正空,伴随着炽阳神像被击碎的响声,帝幽祭正式开始。(炽阳是一个一身正气的太阳神。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向别人解释。因为怀疑他的人,都是有罪的。)
萧湘从人群中跃起,来到了一座擂台之上。
一蒙面少年随即跟上。
只见蒙面少年做出一个特殊的手诀,银针飞泄而出。一阵风暴过去,不是剑法高明,而是萧湘伞面撑开,以伞为盾。
蒙面少年随即绕场奔跑,伺机而动。萧湘将伞柄摔出,带着一根银链,准确的锁定了蒙面少年行进的路线。蒙面少年一个急停避开了这道可怕弧线。可一个小锤拖着链子从伞柄中飞出,似有千钧之势,敌者瞬间横飞而出,丧失清明。
萧湘持伞而立,似谪仙,似战神,更是人间一少年。
14帝幽祭
半个时辰过后,各个境界的比赛也开始了升温。
萧湘此时已经连下十场,但他还是不想放弃。
金玉侯身边的少女走上了擂台。她是天和公主,也是当年的第二顺位皇储。因为第一顺位是太子,太子叫苍苍,一个可爱的孩子。
她走上了擂台,身姿绰约,迎风而立,却给人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萧湘不敢托大,运转最近在冠军侯府中得到的《胎息诀》,瞬间恢复了消耗的九成气息。伞面在空中飘旋,伞柄变成手杖,这是御兵术运用到极致的结果。但他还是模仿冠军侯的样子,淡然说道:“请招”。
听闻此言,天和公主仿佛笑了一下。一道剧烈的闪光出现,她随即消失在了光中。在萧湘失明的一瞬,她在高速旋转的伞面的追击下,先用绳索使手杖脱出,再是翩然退去。在萧湘恢复正常状态的瞬间又化作一道另人无法直视闪光。
这是多么耀眼的光芒。萧湘完虽然安全无法在这种情况下睁开双眼,但他依然可以战斗。他的耳朵能听到声音,他的皮肤能感受大气,还有那来自元神的灵识,在一边黑暗中他依然可以准确的感知对手。但是这是一个全新的感觉,萧湘那一丝的不适应导致了他的攻击路线被单手封住,天和再顺势使出袖剑,已成定局。
飞旋的伞面就在天和的身后,若是搏命,她也无处可逃。
不过,这是比赛。
天和公主将袖剑收回,笑到:“承让”。一时风华,几时落寞。
“你的男徒弟为什么看着萧湘那小子”苦海明望着在擂台周围的人群说道。
“因为那小子想当净明的长辈”金玉侯压低了声音在苦海明耳边说道。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覡应琴偷偷的离开了浮空亭,拿着一只笛子,捅了捅带着一只玉笛的净明。相见一笑,亦是江湖。
就在两位侯爷像两个凡人一样嚼人舌根的时候,那位扛旗男子登上了由管家镇守的还真境擂台。
没有绚丽的的招式,没有激烈的交锋,只是平静的对峙。
管家一步跨出,摆出了长拳的架势,如青山绿水。
扛旗男子把旗立在了地面上,双手插在了袖子里,慵懒的看着对手。在这个炎炎夏日,他就像凛冬的的使者。
就这样安静的过了一刻,管家在这个不会疲劳的境界感觉到了身心俱疲,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少年。就像少年时的那样,管家在巨大的压迫之下,一声怒喝,使出了自己的绝学——踏山河。如天神下凡,他一步一步走向了眼见的这个男子,气势攀升到了顶点。一拳挥出,阴阳一体,他打退了眼前的男子。但他还是输了,输的彻底。他始终没有摆脱下风,他都没有资格与对手一战。
管家深深的鞠了一躬,走下了擂台。
这或许不会属于他,但他不会放弃。如果死能让他看见前进的方向,他一定会的。他已经好久没有进步了,或许永远都不会进步。
苦海明对眼前的金玉侯这样说道。
“那么换我了”
扛旗男子独立擂台,朗声道:“在下风月国浪无涯,望诸位道友多多指教”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一语道尽,何须多言。
他走上了擂台,拔出了佩剑,带着一滴又一滴的血。
“后君,来自天元帝国”锦衣少年这样说道。
这是一个血腥的名字,在叶朝与天元这片江湖,这是死亡的代称。他是血衣楼当代楼主,代表着一个可以与禁区抗衡的势力。血衣楼,一个古老的组织,当年的金玉侯也曾在这里工作过,还带走了之前那位楼主的性命。
双目相会,战局突发。
一招过后,乾坤易位。
在空荡荡的场地上,二人忽然盘腿而坐。
虽然看上去是在聊天,但实际上是无比的凶险。
看擂台外的结界就能明白了。
15.还是帝幽祭
无意落地的树叶飞回了树,六镇的风变了方向。
“我知道天元有十三剑宗。也有一句名言:'但惜落日不见君,散天蓬,暗天恩。'浪愚钝不堪,不知楼主何解。”
“无解。”
“可十三之数,实为巧妙,至于君暗之次序,更可谓锦上添花......”(滔滔不绝)
“不过假语村言”一剑递出,这片天地仿佛失去了杀意。
墨绿飘扬,风随旗动,不是旗动,是阵动。整座擂台流动了起来,一切变得模糊。绝杀剑消弭于有形与无形之中。“以旗为阵是远古大宗。可以单旗为阵,人依阵而存,放弃了几何图形的象征意义反而选择了追求形状的本质,额......实在是妙不可言”苦海明不由感慨道。
不过说起旗和阵法,他就不得不想起仙神大战结束之初的一位了。他叫阵仙,所观想的是封天奴役诸神的场景,被人称作戏台上的老将军,问道昆仑第一人,现在依然被迫在昆仑打杂。
苦海明从追忆前辈中得到了许多。
在浑浊的颜色之中,一个人影浮现,正是浪无涯的面容。声音幽幽传来:“是假语、村言,还是假语村、言。”还带着回音。
没有回应。只有一把突然现形的剑。剑横,剑收。天忽然冷冷的,擂台恢复了清明的形状。后君取下自己头上翼善冠,单手立于胸前,转身离场。他迎着悬空金蓝停上金玉侯的笑容,头也不回的消失了。
“调皮”这是金玉侯最后的点评,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视线转移到了其他擂台。遁一台上,战局是十分枯燥的。所有的人都会了领域,并且把领域作为自己的最强点。根本是一个毫无特点的境界。弱者领域对撞,强者将领域融入自己的神通或是术法,总之是自己会的东西。但其实还是毫无看点,也许看上去挺热闹的。
就像这场比赛,看上去是一位枪者枪术惊人,使得风汇聚在了枪尖之上,一枪下去气势惊人,势如山倾,直接逼退了手持手杖的五一居士。
但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个事,是领域,是无坚不摧的领域,是强化己身的领域。
一点意思都没有。
至于什么神通境,大乘境,就一个词,花里胡哨。看着是热闹,也就是十三巫部落有点新意。对面是雷火轰鸣,双手结印,雷龙与火龙交汇缠绕,爆涌而出。而巫部的修士则是化作一位三头六臂的巨人,唤作法天象地,就连他那气海似乎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他直接以那副巨人的姿态将那位并用雷火的修士捏在了手里。
想来这是他们独有的神通。毕竟巫族不会选择变大,也不会选择变做常态。想来这所谓巫部,其实是也是人族,不过是有巫族血统的人族。
不过也有人弱弱的说道:“这里场地开阔且没有足够的空间,巫部的神通正好占据了优势。”
还是气脉境,气海境暗藏着无数的亮点。虽然并不明显,甚至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放弃,可现在还有。
现在,目光回到了原点。
还是那个擂台,还是那个浪无涯,还是在那里发言。
“在下自风月国而来,代表风月国江左阀门,在此诚邀各位道友来风月国一叙。要知道千古佳句,尽出雪月。万千学宫,风月文宗......要知道我们江左不但是雪月的文化中心,还是一个庞大的情报中心。可你们这里只有血衣楼最近与我们有联系。这是不对的......时代在进步,而进步的核心就是信息的流通......”
“那么你知道我是谁吗?”上台的麻衣老者停止了这无休止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