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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水话蓝天     攻约梁山txt下载     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9节丰田镇(上)

    李庄庄丁敢“造反逼宫”,自然是赵岳给他们分润了好处,并支了对付李天锡的招。¥℉,这些贫寒人家得到了粮食布匹铜钱等,至少今年冬天的日子能好过不少,到嘴的东西哪肯再吐出来。

    他们即使怀疑强盗的话,可看到李天锡家破了势孤力单,没能力象以往那样欺压教训他们,就抱着人多力量大,法不责众的心里,在胆大的带头示范下冲进李家城堡把强盗不要的东西抢个净光。

    至此,为保住利益,逃避责任,他们越老实越是畏惧李天锡,越会自然空前团结,争取合力把压在他们头上的李天锡逼走。

    周围村庄首领的到来,让他们有了证明自己是良民和对付李天锡的的依仗,更想就势定李天锡罪名,最好能直接弄死一了百了。

    诸里正保正听到质问,立即闻到浓厚扑鼻的金钱味,个个眼睛一亮,眼闪贪婪。

    这可是个彻底扳倒本地首富,刮分李天锡田地财产的大好机会。

    但又习惯性忌惮李天锡的奸诈凶残,担心他真是田虎的帮凶,怕事后遭到田虎的报复,所以虽然以公正姿态帮腔李庄庄丁逼问李天锡,巧妙扣李天锡通匪帽子,却也不敢真对李天锡来硬的直接锁拿见官审问。

    李天锡失去了数代积累的金银财宝,只剩下强盗带不走的几千亩田地和城中的几处店铺,元气大伤,本就心痛得要死,气得头脑发昏只欲吐血。又骤然被庄丁和村邻持武器团团围困住声声逼问,面对利益巧然结盟的空前强大群体。他不能靠着身边仅剩下的了了勇猛手下强力镇压,往日的镇定自若高人一等的高雅强势风范再也摆不出来了。气急攻心,一时自负的才华急智和伶牙俐齿也跑爪哇国了。

    他知道自己犯了众怒家破失势在李庄待不下去了,铁青着脸制止了刘克让等人想逞勇斗狠震慑,强打精神怒声说:“是非黑白自有公论。本大官人这就去官衙申斥请兵剿灭这股流匪,以雪耻辱以报此仇。”

    隐隐威胁了众人,有了脱身借口,在刘克让等勇武凶悍之辈的保护下,他离开了李庄……

    赵岳成功把李天锡提前逼入田虎怀抱,让世人看清李天锡真面目清晰敌我不再受蒙骗利用。他没有再在危机四伏的晋地周旋,抄近路迅速离开。

    田虎安排弟弟带队追杀后,觉得如此还不够周全,又想高价再请晋地最有名的高手鸡公岭撼天神欧阳寿通、盖天神盖天锡;乌鹫山搅天神颜树德、浑天神王天霸四人出手截杀赵岳,这次却被四人拒绝。

    能混成事的没谁是傻瓜。

    杀沧赵家的宝贝小儿子,这种事能悄无声息地干,只要价高,那没问题。

    但在上千山贼中截杀,闹得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管成不成功,名头是响了,可麻烦大了。

    威名赫赫的晋地四神都很清楚田虎心里到底打得什么如意算盘。

    田虎无非是想就此借沧赵随即而来的凶猛报复逼他们四个高手加入他田虎的山寨,从此老实低头称臣任凭驱使。

    四个逍遥大王岂肯放弃眼前的自在。给前景不明的田虎当小弟。

    田虎收买算计不成,又惦记着以后有机会再收服,不能和四神翻脸。只能悻悻作罢。

    田豹等七将上次追杀赵岳一招未打就败了,个个心里不服。极想追到再真刀实枪好生较量一番,报仇完成任务也证明自己英雄。可惜山贼步兵不能及时捕捉到赵岳的行踪,无力追赶。

    赵岳前进路上的山贼,首领少本事又不够强,拦截不住。赵岳一行硬杀出条路,顺利脱离田虎的势力范围。

    进入大名府辖区,踏入山东地界,大宋治安明显好转,一路山贼少见,仿佛晋地和后者是两个世界的,一个在混乱邪恶的恶鬼空间,一个在充满人性和阳光的人间。

    这是强盗横行山东后,山东诸州府为自己脑袋安全着想,在朝廷严令和支持下狠狠打击强盗的结果。

    想冒头的各地强盗站不住脚,只能离乡逃走,慢慢汇聚在二龙山等强大山寨旗下。

    赵岳心里有数,让山士奇传令普通部下扮作押运工,收起武器藏在车上,有危险时再取用,头目仍带武器护卫队伍,这样在遇到官府盘问时就能诈称是商队。

    虽然这只商队人数未免太多些,战马也多,但沧赵商队就是这么牛b,你管得着吗?

    西军六部最初的马种还是俺们沧赵提供的,俺们商队路远战马多怎么了?你有什么问题?

    有盘查招惹俺们商队的工夫,你官府定世护民有责,不如抖胆去剿灭山贼强盗,把大宋治安搞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那样老子走商就不用辛苦押镖了,更不用花冤枉钱费这么多人押运。

    偶尔有不长眼的官吏或官兵拦截查问,在前面开路的石恭、石逊就这么牛哄哄地呵斥。

    觉得官爷的威严被冒犯,恼怒不服?

    老实忍着吧。

    敢炸刺想打商队主意,你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个脑袋。

    赵岳、山士奇护着老幼妇孺的车辆在中军。石敬带着袁景达负责押后。大队一路顺利前行。

    大家渐渐放松了心情,想着不久的美好生活,愉快赶路,但事突然来了。

    真就有人敢打这只队伍的主意。

    一伙二十几骑人马突然奔过来拦在前面,挡住去路,为首一年轻汉子威风凛凛大喝:“对面的人听着,按规矩把你们的马匹留下一半,小爷放你过去。不然,哼哼——”

    他冷哼着把手中的戟刀指过来。其意不言而喻。

    石恭、石逊瞅瞅对面这几个人,颇有些无语。

    此地离人烟稠密的集镇不远,周围一片田园祥和风光,离荒山野岭不近,这伙人带弓配箭,马上晃晃荡荡挂着野兔野鸡之类野味,显然刚刚打猎回来收获不丰,不是山贼而是附近人家子弟。

    你娘的,俺们这只队伍离开晋地后,一路官府不管,山贼不敢招惹,你们这么几个乡野“良民”居然敢冒出来敲诈勒索?u

第160节丰田镇(2)

    石恭、石逊哥俩看着拦路打劫者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你娘的,俺们这只队伍离开晋地后,一路官府不管,山贼不敢招惹,你们这么几个乡野“良民”居然敢冒出来敲诈勒索?

    想抢劫,你也多带些人啊。没见俺们是上千条汉子的队伍吗?

    你觉得自己是杨无敌现世,霸王重生,部下人人都可以一个打几十个?

    再说了,就你这‘良民’身份,你敢当众杀人么?

    今天非年非节的,你想搞笑热闹开心一下,也不能这么个玩法啊!

    冲突一起,刀枪无眼,闹不好要死人的,死的还肯定是你的人,你懂不懂?

    你有脑子,没脑子啊?

    随首领在前方开路的头目们都忍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看到搞笑的,却从未遇到这么搞笑的。你还能搞得更好笑吗?

    看到被敲诈者不但不怕不急不恼,反而笑得畅快,那年轻汉子大怒,喝骂道:“敢笑话你家小爷,莫非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另一个年纪比这年轻汉子略长的首领也怒了,用戟刀指着喝骂道:“凡民间好马,过我丰田镇就得给我们留下一半。这是丰田镇多年的规矩。爷爷没向你们多要,你们不领情,还敢挑衅?”

    “规矩?什么狗屁规矩?谁给你们的权力立这规矩?”

    “挑衅?到底是谁挑衅谁啊?”

    石恭、石逊兄弟俩好笑地面面相觑。

    他们看出点门道了,原来看面相应该是兄弟俩的两大少爷都是自信心暴棚的小镇二货。

    石恭强忍笑意,大刀一指对面。

    “咳,我说二货,既然想抢爷爷的马,你们总得亮亮真本事,证明自己有资格这么做吧?”

    “你他娘的找死?”

    小二货青年怒火中烧,怒目圆睁,策马就冲上来。

    敢用难使的好的戟刀的,应该有真本事。不然即使是胆大不可理喻的二货也不敢这么猖狂。

    石恭这些日子得到赵岳王念经的指点。懂了些武功和厮杀诀窍,本事提升不少,信心倍增,但嘴上轻佻。心里不敢大意,提刀和青年杀到一处。双方各抖精神狠斗了二十几合,那年长些的青年见弟弟不能取胜,策马冲出相助。

    石逊高叫:“我当你们是什么了不得的英雄好汉,原来是想两打一个。以人数取胜。”

    喝骂声中紧催战马冲上接住。

    四人捉对厮杀,打得激烈,一时难分胜负。队伍停滞不前。

    中军,赵岳和山士奇在车轿中坐着悠然说笑闲聊,突然感到车辆骤停,探头想询问缘故,就听得前方隐隐约约传来怒骂激战,都心中好奇。

    此处是安宁繁华平坦地,怎么有强盗出没拦路,田间农夫却视若不见照常安然劳作?

    赵岳耳尖。仔细听了听,心里话莫非是官员在乡镇的强横霸道亲戚想恃强敲诈勒索?

    他让山士奇带他的两侍卫留守中军以防不测,自带侍卫长王念经过去察看。

    那位年稍长的青年武艺虽比弟弟强些。但石逊更勇猛,因为此处不方便直接杀人,斗得近二十合,他突然发力,一枪把那青年刷下马,没就手刺死,只叫人绑了,等问明情况再酌情处理。

    年少的青年久战不下。正杀得火起,突然见哥哥被擒,猛吃一惊,瞅见石逊瞪眼横枪奔来显然是想连他也拿了。再瞅见对方从后队又跑来两首领模样人物,哪敢恋战,虚晃一戟催马就逃。

    石恭没打败生擒此人,感觉很没面子,哪里肯舍?催马紧追。

    不想那青年已挂戟拈弓,转身就是一箭。

    石恭火头上只想追上敌人拿下。没用心多提防,躲挡不及,肩膀当即中箭,箭势强劲透铁甲穿肉而过,箭头又突出后甲一截才止住,痛得他差点儿叫出声,也差点儿被箭劲贯下马。

    他不知青年箭法相当不错,只是在此地不敢随意杀人才只箭射他肩膀废他一半武力,否则中箭的就会是他梗嗓咽喉,哪有命在?

    石恭惊骇不敢再追,再战也不得劲,单手提刀防范,警惕中圈马而回。

    那青年一箭达到目的,随即对石逊又是闪电一箭,并圈马而回,显然是想冲上去抢回哥哥。

    石逊离得相对远,又有了提防,一枪拨掉箭枝,大喝一声:“想凭箭术抢人,别做梦了。”

    那青年见一箭无功,转瞬又是一箭。

    石逊一闪避过此箭,紧催马想上前破掉青年箭术依仗,不想青年是连珠箭。第三箭紧接着如电而来。石逊眼见躲不开挡不及,心里只来得及闪过两字:“坏了。”

    但他没有中箭。一道银光把箭打成两截。

    赵岳用三星镖救下石逊,冲那青年高喝:“再敢持箭猖狂,就把你兄弟剁成肉酱。”

    那青年见赵岳的暗器如此精准厉害,心中忌惮,又怕自己再逞强哥哥真被对手一怒杀了,嘴上虽大吼:“大宋治下,朗朗乾坤,你敢当众杀人犯法?”手中弓箭却已老实放下。

    赵岳冷笑:“你不清楚我是谁。知道了就会明白,杀个强盗不过是杀只鸡。”

    那青年一滞,随即却瞪眼大喝:“小爷要你们的马是按州上统制将军命令行事,为官府补足战马好杀贼。我们不是强盗。你少乱扣罪名,敢乱来,小心吃官司掉脑袋。快放了我哥哥。”

    赵岳一想,应该是这样。

    至少这伙人的行为是被官府默许甚至纵容的,双方有默契。

    否则这伙人怎么有胆子只凭这么几个人就敢当众抢掠?当然,抢了马,这伙人必定有好处。看看他们这二十几骑马可都是标准战马,两首领的马尤其优良,必是从中截留自用的。

    “少费话,敢惹事就要付出代价。我先留你哥哥一命,放你回去。你有什么后台都亮出来。”

    青年眼见凭自己的本事和手下这点人马成不了事,威胁道:“你不过是仗着人多。有种就来丰田镇。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赵岳淡淡道:“正有此意。如你所愿。”

    青年稍一怔,随即和哥哥暗暗对了个眼色。兄弟俩都眼藏喜色。那青年带着部下向丰田镇飞奔而去。

第161节丰田镇(3)

    石恭的伤是厚实的肩肌被三角箭头洞裂了个大口子,肩骨被划伤,血流了不少但颜色鲜红,箭无毒,伤势没有大碍,只是这条臂膀短时间内用不得力。¥℉,

    赵岳的侍卫娴熟地给他去箭抹药包扎好。石恭战而不胜还受伤,脸臊得通红,不肯退到中军养伤,咬牙重披甲上马,单手用腰刀准备当先锋厮杀雪耻。

    赵岳看到他如此,暗暗点头,算是初步认可了他。

    没有武者的尊严,不配当军人。怕死就别当兵。轻伤不下火线。

    真正的战场,在激战时,象这种伤只能算小伤,多少将士受伤十几处甚至更多,可哪有机会和时间治疗?哪里可退?血人一般,但为保家卫国,只要不死就会继续血战到底。

    这里虽然不是战场,石恭完全可以安心退下,但如果他真退了,赵岳会重新考虑石恭的前程。

    王念经这时也问完了被捕青年的姓名出身。

    青年有问必答,只是回答中隐隐约约流露着威胁恐吓之意。也许是他想以此吓住赵岳不敢随便虐待他杀了他。也许是他有恃无恐,自信自己不会死,而赵岳一伙却会遭难。

    看来二货‘良民’敢如此横二,绝对不会是真二,身后必定有某种不一般的依仗。

    “宿大户宿镇长?宿良、宿义?寇州丰田镇?”

    赵岳隐隐约约想起点什么,心里更加有数。

    队伍赶到丰田镇。

    没想到区区镇子居然被坚实的砖石水泥城墙包围着。只是城墙高只有一丈多点,象个小县城。

    耳听得镇中传来每三下一顿的急促钟声。

    原来近几年因贼患严重。这丰田镇为防御贼寇攻击,在镇中设有观敌楼。楼上有一口警报大钟,一下钟声是指东方来敌。三下是南方,西方五下,北方七下。

    赵岳听着镇上的呼喊催促声和急促集合的脚步声,明白了钟声的含义,不禁笑了。

    这镇子不错。

    要是大宋各处城镇都是这样有警惕性,都能高效防敌就好了。

    可惜那些官老爷绝大多数都不接地气,不是打小闷头读书好不容易考中进士却五谷不分不识实务的书呆子就是纨绔子弟和官油子,平时只知捞钱喝花酒,吟风弄月装高人雅士。鄙视军人,敌人杀来时就吓麻了爪,不是当缩头乌龟,就是一感觉在城中死守太危险,一心想弃城而逃。

    不多时,镇上城门一开,涌出两三千青壮乡勇。

    当头三人,一个是回来报信的那个叫宿义的青年。另一个汉子全副制式盔甲,看样子三十多岁。象是位朝廷武官。另一个居然是一员女将,浑身衣甲尽属红色,跨下桃花点子马,手执月轮火尖枪。说白了就是不同于常见款式有特色的戟刀,背后打一面红旗,上绣桃花女三个大白字。宛如红裳仙子,降落凡间。令人眩眼生花。赵岳心里明白,这便是传说的宿大户的女儿金娘。因为喜爱穿红,人都叫她做桃花女,功夫十分厉害。

    那武官样汉子拎一对钢鞭上到阵前,单鞭一指大喝:“你们是什么人?”

    山士奇冷笑道:“我到想问问你,你又是什么人?为何插手此事?”

    汉子感觉对方气势很足只怕有点根脚,一扬眉正容道:“本将是本州兵马提辖官,姓陈名飞,今日恰巧在此做客。此前是误会,若你们不是歹人,我劝你们先放了宿良。否则休怪王法森严。”

    “呵呵……”

    山士奇笑了几声,冷冷道:“王法不是你说了就算的。想要人,拿出本事来。否则休怪我杀他祭刀雪恨。”

    陈飞大怒:“在本官面前还敢扬言杀人泄愤,大宋纲纪律法莫非在你眼中视若无物?”

    怒喝声中,他飞马冲上来。

    你娘的,耍横不行,你就讲律法,律法不行,你再耍横。你当天下是你说了算的?

    山士奇心中恼怒,岂会惧怕,提铁棍猛催马迎战。

    二将都怒目圆睁,各逞勇猛,鞭来棍往杀了十几合。赵岳看了不禁微微点头。

    迁移的这些日子里,他闲来无事和山士奇等天天讲武,意图全面提升其战斗技能,诸将都有开悟。山士奇悟性好资质高,加上一路不断苦练加厮杀实战,进步尤其大。

    从这一战能看出来他的武艺玄妙凌厉了不少,威势中终于充斥几分战场磨练出的血煞气。

    而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兵马提辖陈飞居然也很是不凡,不是靠官位名头吓唬人的废物将官,呼喝中一对铁鞭翻飞,以硬碰硬一时间和山士奇斗得难分上下。

    这再次证明了大宋将领中不是没有勇者能人,宋军却老是重演胜而被外敌牢牢压制的怪象,除了缺马不习马战,主要是军队整体不行。

    高级武将在朝廷眼里都用时是鹰犬爪牙,不用时只是屁,何况普通军人?

    军人地位卑贱,士途、好生活都无望,军队士气低落,兵无战心,将也战斗决死意志不强。以这样的军队保护国家,难怪凶悍的金军一杀来,大宋就玩完。

    女将宿金娘一看善战的陈飞居然拿不下区区一商队头子,心急救哥哥,琢磨着这伙人中最能打的已经陷在陈飞的双鞭下,其他人不足挂齿,催马上阵想打败一敌将趁机追过去抢回哥哥。

    她一挑衅叫战。赵岳这边却一时无人应战。

    不是怕了,而是觉得自己是老爷们不屑和女人厮杀。胜了没什么光彩。败了,丢人丢**了。

    赵岳扫视着宿金娘,对诸将笑道:“这是个小辣椒啊。你们万不要小看她。宿家兄弟敢耍二,绝不会光靠官府和众多乡兵撑腰。只怕此女是他们敢嚣张横行的关键。我敢打赌,她的本事比她的两兄弟绝对高出不止一筹。”

    诸将闻言都看向俘虏宿良,想从宿良脸上印证答案。

    这二货一反之前假装的老实样,此刻高昂着脑袋,眼斜众将挑衅:“我妹妹很厉害的。我劝你们就别上前送死了。赶快把我放了,再赔上这些马。本少爷马马虎虎就放你们过去。”u

第162节丰田镇(4)

    石逊大怒:“老子一枪捅了她。看你这二货还敢嘴硬张狂。”

    石恭怒瞪双睛骂道:“你个大老爷们靠女人保护,还有脸嘚瑟?”横单刀也策马想迎战。

    宿良脸稍红,却不屑地哼了声:“不信拉倒。反正死的是你们。”

    “慢。”

    赵岳阻止了石家兄弟,对侍卫长王念经道:“看到她马后挂的那个袋子了?”

    王念经点头道:“扁而略长,看形状应该是飞刀飞叉之类的暗器。”

    宿良听了这话,不禁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

    你们猜到了又怎样?躲不过,防不住,一切白搭。我说你们怎么就这么死心眼想上去送死呢?

    他深知妹妹行事可不象他哥俩。他们夺马一般只伤不杀人。而妹妹遇强手是真敢杀人的。

    王念经上阵抡刀战小辣椒宿金娘的月轮火尖枪。交锋很快就进入白热化。

    石恭、石逊对赵岳不让他们上,觉得是看不起他们,心中不满,但观战片刻,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将力量奇大,本事确实比宿良宿义强出太多。一条镔铁怪枪使得如恶蟒扑食煞气凛冽。

    赵岳即使有穿越客先知先觉的作弊手段,事先知道这个女将不简单,有心里准备,此时亲眼目睹,也暗赞女将能有这本事确实难得。

    在他接触到的能打女人中,母大虫顾大嫂、母夜叉孙二娘,以及爱包包子的碎嘴子凶货邓云的婆娘血罗刹诸大娘,和宿金娘的战斗力相比,都相差悬殊。可比的只有习武天资出色的一丈青扈三娘和镇守台岛总督城的陈希真家那个小女煞星陈丽卿了。

    扈三娘嫁给唐斌,小日子过得舒心,按两口子嗜武的性子,平日里少不了切磋提升,她武艺也肯定比以前高了,此时肯定比宿金娘厉害,但她的性格是外刚内柔。本质是个很细心体贴的女人,杀心并不重,煞气比不上宿金娘。

    陈丽卿那小丫头纯粹是投错了胎为错了人,应该是个男军人才对。杀心、煞气天成。

    不是性格特别宽容忍让体贴入微,并且是极其出色的男子,根本不能也不敢娶那丫头当老婆。

    赵岳母亲看那丫头越长越漂亮,聪明能干,又行事大方有礼颇有大家风范。不知那丫头是在她强大气场和关爱下装淑女,曾想过把那凶蛮丫头娶进门当他赵岳的妻子,吓得赵岳当时一下蹦起来向母亲连连讨饶。弄得母亲还极不高兴,叹惜问赵岳:“儿子,你难道真想当一世和尚?”

    赵岳心中的秘密和伤痛不能向任何人说。哪怕是最爱他的母亲,只能沉默以对。

    得亏那丫头性子野,装淑女装不时间长,一离张倚慧的眼就变成了女霸王,领着她自觉最象她也最合她脾气的小妖到处撒野,风声传入赵府。张倚慧才大致明白了小儿子坚决不同意的原因。

    想想也是。

    小儿子的性子是真的刚硬,得有热情似火极其体贴入微的女人照顾,要是娶了女汉子陈丽卿,那日子还有个过?

    张倚慧想通了此节,也不禁暗暗抹把冷汗。幸亏没自作主张向陈家提亲。

    小女汉子这两年长大不少,觉得本事大了,正处在少女叛逆期,不爱听当爹的唠叨教导,跑去林冲家求林娘子让她从军。林娘子性子绵软仁爱,有了孩子越发软。哪经得起小魔女的纠缠……

    林冲最疼爱老婆,无奈只得告知了陈希真,把小魔女放到军医营为将。

    这样一来能加强医护营的防卫力量。二来比较安全。算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但那野丫头哪是听话的主?一入军营,离了老爹的掌控。军中将领都知这没娘的小丫头甚得张倚慧疼爱,也不太好管她,野丫头就常常在战斗时私自上阵……

    总之,野丫头的凶狠和高强本事让军中的大老爷们也震惊、胆寒加佩服。

    这就是个让人喜爱,却难让年轻男人亲近的女魔头。

    山士奇已斗了陈飞五十多合,此时摸准了对手套路。热开了身,铁棍越发使得顺手,渐渐压制了陈飞的攻势,稳稳占了上风。

    宿金娘这里迅猛斗了王念经三十几合,越打心里越发急。陈飞眼看是敌不过对手,若是她不能迅速取胜就没机会救出哥哥,由此陷入完全被动局面,只怕落得任人拿捏不说,稍有意外发生,哥哥的性命也会真有危险。

    这个刀客刀法太厉害,只怕这么打还没尽全力,应该是没下死手。不用绝招不能胜。

    抢回哥哥要紧。顾不得留手了。

    宿金娘心念如此,架开刀,拨马就走。

    战马调转身时,她已娴熟地揭开袋子,取了一把飞叉在手,战马奔出不远,她听得身后的追赶声迅速接近,猛然一回身,飞叉如电射向王念经的肩膀。

    她也是多少顾虑对手可能有些来厉,不想上手就飞叉杀人结下死仇惹下麻烦甚至灾难才如此。

    王念经盯得很紧,看得仔细,早有准备,一闪避开。

    宿金娘稍怔了下。

    自从练成飞叉绝技,还从没有人能躲过她偷袭。

    她一咬牙,随即摸出第二把,这次照胸膛射去。对手没穿盔甲,若是这下死了,只怪他逞强。

    但,王念经反应迅速,一刀扫开了飞叉。

    宿金娘连连失手,恼羞成怒,心说:你这强徒,休怪我心狠。我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

    这次是三把飞叉连续掷出,快得几乎分不出空档。

    王念经挡开了一把,却挡不开如电连续而来的其它两把。胸膛当即连中两叉。唬得紧张到忘我观战的赵岳这方人,包括石恭、石逊在内都不禁惊叫出声。

    谁知两把精良锋利的飞叉在宿金娘的暴发力下扎中王念经,却没扎进去,在胸膛一弹,几乎不分先后一齐落地。王念经只被飞叉撞得身子向后微仰,随即又浑若无事继续追赶。宿金娘不知其故,呆了一下:这个强徒莫非练有什么邪门功夫,能刀枪不入?

    这时代的人都迷信。

    凶悍小辣椒情不自禁地向神怪魔法道法仙法上想,但她到底艺高人胆大,性子野而狠。

    就算你会邪术身体可刀剑加身不伤,可你的脸,你的脑袋总不能这样吧?

    她圈马而回,挺枪杀向王念经,暗中早摸出一把飞叉,专等到近在咫尺就掷向王念经的脸。

第163节丰田镇(5)

    丰田镇中,宿大户在会客厅中老驴拉磨般转来转去,嘴里一连串感叹。~,

    “唉!这两个没脑子逆子总是惹事生非,不遇到硬碴给家里招来灭门之祸,全家在刑场等着被砍头,这两孽障就不知道反醒。孽子啊孽子。真真气死我也。”

    宿大户是好父亲,最疼爱娇纵小辣椒闺女,对两儿子也宽容,结果自然是溺子杀子,在孩子小时候当父亲的威严权威没牢固树立起来,直接导致管不住孩子。

    儿子恃强凌弱抢过路客商的马,这事不是一次两次发生了,都好几年了。宿大户自然很清楚,别看现在嘴上说得清正,实际心里并未真当回事。

    特权时代嘛,有钱有权人,有谁真把弱者权益当回事?何况是八千杆子也打不着的过路弱者。

    我宿家牛气,抢马还有正当名义打底,有官军撑腰,就抢你了。

    谁叫你弱呢?抢了就抢了。

    所以,他每次都说儿子几句,但这种事内情不是那么简单,牵扯不少,有了开始就难结束,所以他也只是动动嘴皮子。两儿子自然更不当个事,嘴上嗯啊答应,实际照抢不误。

    但这次宿大户感觉不大好,长子居然让被抢者抓手里,命悬在人家手心。对方是上千汉子的巨大商队,护卫众多。这两浑蛋没长眼吗?怎么就敢轻易去招惹这样的队伍?

    真是没脑子。气死老夫了。

    依他意思是赶紧服软赔礼道歉,先换回宿良,其它的看情况再说。

    可小儿子和闺女强横惯了。不讲策略,就想恃强硬来。带兵直接杀出去了。他总感觉心跳得厉害,不详之兆啊。真有些着急担忧了。

    客厅中坐着唯一的客人,一个三十七八岁的道士。

    宿大户象这时代的许多有钱人一样崇道信佛,对这位有真本事的道士很是尊敬。

    他唠叨着,见道士始终淡然微笑听他抱怨,不吱一声,这才不好意思地干笑几声,感叹道:“常言道,儿大不由娘,也不由爹啊。孩子们长大了。翅膀硬了,老夫管不住。让仙长见笑了。”

    道士仍然只淡然微笑。

    往常,儿子抢马也不是没遇到对手,但强悍闺女一出马,每次总是很快抢劫成功。可这次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没有结果,只听得镇外厮杀声持续不断,宿大户沉不住气了。

    “仙长擅能测祸卜福,你看这次。我儿会不会有难?”

    被直接问到了,道士这才淡淡开了口:“常言说得好,天下本无事。”

    宿大户也是读过书的,下意识念到:“庸人自扰之?咝。仙长是说我儿有难?”

    他有些急了。

    道士摇头道:“贫道只是说生死有命,但祸福自招。是福是祸,只在自己怎么应对事变。”

    他心里话:我想说的是凡事皆因强出头。顾及你脸面才没那么说。这伙过路客轻易抓了你儿子,已取得先手。也证明人家有本事,敢堵到镇门口。更说明人家有底气,根本不怕你。这种情况下,你们不妥协,还想一味玩硬的让人家怕了你认松,那总得付出些代价。你的嚣张儿女会不会死,不好说。人家不在乎陈提辖,这事只怕真要死人,而且你家死了也白死。

    宿大户醒悟了点,倒抽口凉气,哪里还能坐家中等消息,急忙招呼管家赶紧备马。

    战场上。

    宿金娘俏目含煞冲到王念经近前,突然双手持枪迅速变单手,马往前冲,铁枪迅猛扎向王念经前心,同时一把飞叉转瞬摸到手狠狠掷向王念经的面门。

    这是她最厉害的杀招。

    这么短的距离,再敏捷的高手也避不开飞叉,必死无疑。

    赵岳这边的人惊骇看到这一幕,紧张得齐齐瞪圆了眼倒抽口冷气。

    谁知王念经横刀举在胸前的双手和宿金娘几乎同时变单手,单手一刀扫开枪,另一臂迅速挡在面前。飞叉重重扎在他胳膊上,却又意外地弹落在地。

    赵岳就听到身边众人,呼,很重的松口气声。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宿金娘完全露出惊愕,二马错蹬,王念经趁宿金娘枪荡一边空门大开,空着的手一把抓住宿金娘腰间的束甲丝绦,借错蹬马力轻易把宿金娘拽下马……

    凶悍小辣椒也被生擒了。

    尽管她回过神来悬空还想反抗,却被王念经用刀一逼,冷冷喝道:“某可不懂怜香惜玉。”

    王念经不是恐吓宿金娘。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刚才又差点儿死在这丫头手里,心里正恼恨着,杀机澎湃哪还有什么心慈手软。

    小辣椒看到王念经森冷凶暴的眼神,心一颤,第一次知道怕了,再娇纵野蛮凶狠却到底是女孩子,被人仰面朝天象货物一样羞耻地拎着,一时间情绪激荡统统堵在嗓子眼,小嘴一瘪差点儿哭出来叫宠护她的爹救她。好在她好强要脸惯了,死也不想当众出丑,硬生生忍住了喊出口。

    观战的宿义傻眼了。

    强大无比的姐姐居然也败了,还被活拿了?

    他急红了眼,下意识伸手去摸弓,想放冷箭射死王念经,让姐姐得以脱身。

    但,他哥哥宿良随即被两大汉强行按跪在地。另一大汉把大刀举在宿良脖子上方。

    意思很明显,你小子敢放冷箭。老子就砍下你哥哥的脑袋。

    宿义咬牙切齿,却只能悻悻收回手,脸红脖子粗地大吼着:“恶贼,快放开我姐。”策马冲上阵抢姐姐。

    他清楚自己至少打不过石逊,上去也白搭,弄不好反赔上性命,但这时候脑子里没想这些。

    是亲情让他不由自主做出选择。

    他和哥哥关系好,从小到大做好做歹都总一同,但更厉害的姐姐在他成长过程中总强力维护关照他,从少年到青年凡事都为他一力出头。哥俩的武艺也是宿金娘转授的。这份感情可深。

    赵岳看到宿义不顾一切冲上来,又看到宿良被强按在地却奋力挣扎昂首大吼:“放开我妹妹,事是老子惹的。你他娘的要杀要剐冲我来。”

    他微微点头。

    有这表现,这家人尚可用。

    陈飞此时已经大战了七八十合,被山士奇打得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他心里清晰,对手在放水,或者说是在拿他当磨刀石磨练完善武艺提升厮杀经验,没真下死手,他才能支撑到现在。

    他苦苦支撑是面子拘的不甘心认输,更是暗暗希望有绝技的宿家丫头能迅速一力扭转乾坤。

    可宿金娘居然被捉了。这还打个屁啊!

    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居然如此胆横而强悍?

    他和山士奇对冲一合,圈马没有再战,大喝一声:“都且住。”

    山士奇缓缓勒马,冷冷盯着陈飞。宿义也被喝住了,停在战场中央蒙头蒙脑回望陈飞。u

第164节丰田镇(6)

    陈飞吞吞发干的咽喉道:“本官看你们不逞强杀人,想必也不是真歹徒。我承认技不如人。但还想厚颜说说,宿家抢你们是不对。但宿家也是有苦衷。此中曲折一言难尽。”

    “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宿家孩子。陈飞在此多谢了。”

    说着收鞭抱拳致意。

    山士奇不答话,回头看看赵岳。

    三战没下杀手是赵岳的意思。山士奇猜到些赵岳的心思。怎么处理此事,还看赵岳的。

    赵岳正要表态,就看到镇门冲出两匹马。马上坐着一个胖员外样的中年人,一个是道士。

    胖员外慌慌张张催马跑到阵前,下马扑通跪在地,跪得那个瓷实,吨位又重,地都震得一颤,冲赵岳这边急急高喊:“好汉请饶恕我孩儿。有什么惩罚,老夫一力承担,只要能给得起,老夫什么都答应。要命,请把老夫的拿去。”

    赵岳见此不禁轻轻一叹。

    这宿大户显然是个娇纵孩子的父亲。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今日再证。

    只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溺子是杀子,这浅显道理,你不懂?

    这宿家人强横霸道,视弱者可欺,是可恨。但这是这个特权时代有钱人的通病……

    他观察考虑着缓缓要张口。不想那道士突然惊喜地咦了一声,随即策马直冲他奔过来在约三四米处才勒马站定,一甩雪白拂尘笑道:“贫道何玄通见过沧赵二公子。”

    赵岳眼微眯,仔细打量道士,没吱声。

    何玄通一双眼睛似乎能读懂人心,呵呵笑道:“贫道和贵府李助李道长是知己好友,昔日去东京游玩访友,在大相国寺曾目睹过公子怎么教训那些凶残衙内,因此认得公子。几年不见,公子已成神威赫赫的大人,可喜可贺。”

    原来如此。

    赵岳听道士和姐夫关系密切。料其不是说谎,态度温和了许多,正要回话。

    发愣的胖员外却突然惊呼一声,在旁边管家的帮助下努力迅速爬了起来。居然一脸喜滋滋地颤着一身肥肉极有喜感地跑过来,抱拳大呼:“哎呀呀,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就算没仙长的这份渊源,咱们也是自己人呐。误会。全都是误会。”

    山士奇、石恭、石逊,包括王念经都面面相觑。

    王念经看到众人眼里的询问之色,摇摇头:俺也没听说过公子家有这么个关系。八成是瞎掰,硬扯关系求饶。

    但五花大绑的宿良、宿金娘却神色复杂,不知是喜是沮丧,和阵中央的宿义一起盯向赵岳。

    陈飞则张着嘴巴发愣,忘了顾及自己的提辖官形象,心里激烈翻腾着。

    直娘贼的,我说这到底是谁这么胆横,连官府都不怕。根本不把我这个官放眼里,原来是那个传说的小恶霸。

    哎呀我的娘,幸亏老子没打得过,没能杀伤了小恶霸的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赵岳却不禁笑了。

    这边来个认朋友的。你这又来认亲?

    你是我家谁的亲戚呀?

    我家就那么几个人,我怎么不知道外边居然还有这么个地方一霸的亲戚?在这世界,我真没读过书,你可不要忽悠我。

    宿大户看到赵岳一脸似笑非笑嘲弄意味流露,这才醒悟地拍拍胖手,急忙解释道:“老夫不是骗人。俺家是公子家在本地的商品代理商啊。十几年啦。俺家遵守诚实守信的经营规矩,从无差错,还被评为金牌级代理呐。这丰田镇能有今天,俺家没多少地却能富裕。能当镇头安稳至今,”

    他说着指指围镇城墙,“镇上能建起防贼墙,这些全是公子家恩待的功劳哇!”

    赵岳听了这些话,不禁有些无语。

    你娘的,你诚信经营俺家产品。有邪劲就用到敲诈勒索抢掠上了,还抢的是我?

    宿大户显然也想到了,尴尬地嘿嘿着,再往下也不知该怎么说好了。

    确实是丢人呐。

    看镇上居民能安居乐业,这家人也不是太坏。赵岳有心收用,懒得多计较,挥手放人。

    看到据说凶狠霸道从不讲理的沧赵二公子肯给面子,宿大户长出一口气,喜得不得了,指着两儿子连连呵斥:“浑帐东西,还不赶紧向赵公子见礼赔罪?乖闺女听话,你也道个歉。”

    二货儿子是东西。凶悍煞星闺女却是乖宝宝。这当爹的偏心眼都偏到爪哇国去了。

    赵岳多少有些理解宿良宿义二的根由了。看来这个当爹的脾性也是有的一说。

    他安坐马上大刺刺受了两二货青年凶煞丫头或满脸沮丧或居然有些羞羞答答的施礼。

    宿大户骤然想到什么,又紧张起来,一脸哀求相地盯着赵岳。

    赵岳知道他担心的无非是自己因此事生厌掐了他家的生意,却不想太早让宿大户放心。

    “宿公,此次押货,路途遥远,苦行太久,我部下都十分疲劳,需要好好休整,不知可否在你镇上歇息一下?”

    宿大户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一选连声道:“哎呀呀,老汉请都没资格请的贵客肯来做客,俺还有什么说的?公子爷快请。怎么招待众位英雄好汉,你就瞧好吧。”

    说着喜滋滋过来伸手要为赵岳牵马引路。

    赵岳笑着拒绝了,招呼何玄通和陈飞:“相逢有缘。二位是不是赏脸一同?”

    何玄通呵呵笑道:“贫道自然奉陪。”

    陈飞先抱拳说声:“末将有眼不识泰山。此前多有得罪。请公子恕罪。”

    赵岳一笑。他又说:“公子宽厚,那末将就厚颜相陪,顺路也好解释一下宿家难言之隐。”

    赵岳却感觉到这个提辖官只怕是另有心思,也不说破,只笑着点头。

    能闹出战争的冲突戏剧化结束了,双方都松口气。

    脸大的小辣椒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文雅害羞了,红着小脸当先骑马跑回家了。

    宿大户则升官发财一样满脸喜气洋洋,长年经商也是有眼色,见赵岳一行都是风尘仆仆面带倦容,赶忙吩咐儿子和管家赶紧回去招集人手分头准备客人淋浴和招待宴席,并呵斥儿子再敢胡闹,就别怪当爹的心狠打断你们狗腿。

    宿良宿义翻着白眼,却没敢顶嘴,老实跑了。

第165节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陈飞和何玄通一左一右陪着赵岳闲扯着进镇子,陈飞有心说起宿家抢马的事,准确的说是寇州这几年的官府烂事。『≤『≤,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种事的现实含义在人间有了阶级划分就一直在生动上演着,成为后世人闲聊扯蛋发泄不平时的话题之一。

    眼下最典型最形象的例子就是文官之首蔡家与武官魁首高家。

    蔡京当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首相,他的儿子凡成年的基本都做了官,捧上了铁饭碗,加上女婿和各种亲戚至少有近十人做到了封疆大吏,这还不算数量庞大的门生故吏,蔡京权倾朝野不是说说的。

    而高俅家也大致如此。

    只是他家族小,没几个男丁,暴发户底蕴太差,歪才突出,正经方面没人才,他自己又生不出孩子,没老蔡的强大繁殖力,所以比不了老蔡帮子。

    道君皇帝对高俅的宠爱与基情够持久够让人惊叹,能照顾的都照顾,不能的也尽量照顾。

    由此,高俅比较出色的堂兄弟高廉、高封都成了威服一方的大员。

    寇州知府叫做高让,是高俅的同族兄弟,为人贪鄙,本领平常,要是正常考进士,再给他八辈子时间也没戏,但在高家一族锉子里拔大个也算是难得的人才了,和高廉关系又好,高俅眼看家族中无人可用,就把高让也顶上去混成要员做羽翼。

    这三歪瓜劣枣兄弟能做到封疆大吏已经是皇恩浩荡,绝无可能位列朝堂丢人现眼。官做到顶了,在地方的任务自然不是治国安民维护和平。只剩下敛财和享乐。

    寇州农业不强,工商业不发达。普通百姓面朝黄土背朝天汗珠子摔八瓣地干也穷得掉腚,再怎么刮又能弄到多少油水?

    象宿家这样的商业大户自然成了高让眼里的大肥羊,高让恨不能一口吞了。原想着也是分分钟就能让宿家破产。

    但宿家居然是沧赵的代理商。

    你可不要小看代理商这三字代表的含义。

    大宋有权有势的家族眼红商利,想转卖沧赵产品发横财,赵公廉不想满朝树敌,自然不能不给面子。这种牛哄哄商家专拿最紧俏的货,必定卖高价,面对的是不差钱的vip客户群,价能卖多高卖多高。

    沧赵商务需要这股推销力量卖奢侈品获取暴利。可以根据各家幕后的主人对沧赵的政治表现,暗中或宽或卡供货量却管不了终端售价,没法标准化管理。对这些关系户,代理不代理一说根本不成立。

    沧赵最初设立并一年年筛选认定的代理商都是民间无官宦背景,又能坚持沧赵商务规则的。

    这些人销售了沧赵花样繁多的海量中低价商品,利己利国利民,传播维护了沧赵正能量形象,做得好的也得到沧赵政治势力的维护。说直白了,这伙分散各地的势力集团是沧赵的外围势力。

    宿家虽然从未向沧赵求助。却有这层扎手背景。

    高让当上本地知府时,赵公廉已经势成,绝对有能力和高让的靠山哥掰腕子刚硬。

    高俅是地痞无赖出身,能当高官自有过人之处。行事足够滑头,在朝中仗着官家恩宠做着超然派,朝中大拿只要不刁难他。没巨大好处,他谁也不得罪。更不会得罪强势崛起前途无量,关系又‘不错’的文成侯。

    因这层关系。高让虽贪婪狂妄,却没敢直接照宿大户下手。

    他不直接强吞,身披伟光正的官府背景,执掌暴力机器,有的是其它整治人的阴暗手段。宿大户在寇州想安稳过日子,就得有眼色懂事。

    大把孝敬少不了。

    宿大户看出高让眼珠子是红的欲壑难填,为保住辛苦积累的家财不被各种正当借口一口口吞掉,只得另打主意。

    陈飞原本是寇州军副将,武艺高强,打仗勇烈,性格豪爽,待将士相对宽厚,稳坐军中第二把交椅。

    但高让来时,高俅为加强兄弟的势力和安全保障,走通枢密院,把京军得用的大将何文调往寇州为统制官。

    寇州既不是边塞要地,也不是两淮这等事关国家财政大局的利害攸关之所,正常说只设有兵马都监,没有更高的统制官。

    但,权。本位社会,政权机关因人设事太寻常。

    高俅这级别的做起来轻而易举就把寇州军权抓在兄弟手中。为避免何文势单,还调了何文好友另一京将段起协助。

    原寇州兵马都监自然成了有名无实的军首长。这厮知道对抗不了,立即识趣低头抱紧高让大腿,日子仍能维持滋润。

    陈飞从军多年,很了解官场,为安稳生存也不是清高得不想抱大腿,但他不象其他军官那样大肆克扣将士军饷,家族底薄,平时花钱又大手大脚的,到这时候哪有大把钱孝敬高让。

    高让恼恨其不敬,找借口把陈飞降为提辖,列为寻常将佐时常呵斥。

    陈飞失势,在逢高踩低的冷酷官场中日子越来越艰难,心中憋屈愤恨却无可奈何。

    好在何文虽是高俅的人,忠心维护的是高让,但知兵,也知陈飞勇武忠义在如今不靖的世道有大用,有心安抚拉拢以便关键时用作得力打手,私下里待之尚可。陈飞这才得到喘息机会。

    何文识文能武,使得好大刀,酷爱好马,看不上大宋奇葩马政下由种田农夫搞出来的所谓战马,极想组建一支真正的马军,却苦于无处求得战马。

    陈飞得知后,感激其照顾,又是老寇州,和宿大户熟悉,了解到宿大户的困扰,就出了献战马的主意,让宿大户以此和何文建立交情,缓解高让黑手频频下的压力。

    大宋缺标准战马,由此对外敌时陷入困境劣势。

    西夏对战马和马种控制极严,和大宋的边境线又狭窄,加上地利因素,能够极好地防止马种流失入大宋。以沧赵的恐怖商务能力也无法搞到大量西夏优良马种,可见西夏在这方面的工作做得多么出色。u

第166节患马

    ?

    大辽国自然也清楚控制战马流入大宋的必要性。

    但宋辽两国的边境线实在是太长了。尽管双方在边境都设立了密集的防御寨堡,边塞辽军对马匹出入境盘查甚严,查到马贩就地砍头,但高风险意味着高利润,仍然无法断绝想一夜暴富的贩马走私。

    关于战马,有极富启示性的案例。

    宋军一方面极度需要战马应对北方骑兵肆意侵扰,一方面实际做法却变相禁止了战马流入大宋。

    边塞宋军的普遍做法是对截到的马贩不凶野反抗就一律放走,但马匹一律强行没收。

    没收的马匹,最优良的不是用于马种或骑战,而是大多成了武官孝敬当地文官们的宠物,或阉割温顺了流入东京卖高价谋利,成了高门显示地位势力的摆设或瓦市子里赌马取乐的耍物。

    也就是说,军队战斗力并没有因没收走私的战马而真正得到大利。否则大宋立国百年怎么会缺战马到这种程度。

    而马贩子们却哭了。

    走私,在辽军严格控制下,你再大能耐一次也偷运不了多少好马。通常不过是冒充辽人自骑并便于灵活躲避的三五匹。

    这点走私量,即使利润高,有权或有财力的,谁会看在眼里?何况要冒人财两空的巨大风险。

    走私的马贩子基本是胆横的普通边境宋民,凑钱借债越境好不容易搞到几匹好马,提着脑袋费尽心力避开了辽军巡查,结果却被宋军吞了。他们人是没事,宋军放他们无非是放任继续搞,可血本无归,他们的债还不知怎么还,哪有钱再去贩马?

    走私贩马这活真的是幸运儿才能搞成。象石将军段景柱这样了解辽宋,精通契丹语,扮辽人难认出来,擅相马又马术精湛有战斗力的天生马贼团队才能做得动。赵岳当年接收段景柱一伙。那几十匹西方马不知费了段景柱多大劲才弄到了沧州。

    久而久之,大宋搞到战马越发艰难。越想军队有真正的骑兵越是弄不成。

    但这几年好多了。走私马贩的春天到来了。

    因为英明的文成侯当了沧州长官,严令沧州和莫州交界的边塞军不得无偿扣留走私入境的战马,并善待马贩。

    当然。优良的马种一律强行收购充军,给的价钱不算低。

    其它战马,双方协商,马贩子愿意卖,边军就买下。不愿意,想冒着一路上官府豪强山贼等设置的种种艰险继续贩运,以求在更缺马的地方卖天价,则任其贩往内地。

    反正是流入大宋,赵公廉为鼓励马贩走私,并不强求。

    俗话说积习难改。边塞将领吃惯了无本买卖,岂肯轻易改变。为推行此项马政,赵公廉狠狠砍了一批脑袋才得以施行。

    如今,他到了更前线澶州,和神箭将军何灌、韩综、雷彦兴等沧北边军主将联手强行推行此策。

    自然又要死不少阳奉阴违的贪鄙边塞将领。引起这些将领背后错综复杂背景实力的攻击。

    但赵公廉脑袋够大,有特意向皇帝申请的密奏之权,皇宫内外都有眼线和照应,死咬住忠心报国想快速建立制衡西军的北军的借口,把各种阴谋诡计纷纷挫败。何灌等人现在死抱着赵公廉的粗大腿,放胆大杀,同时把那些只想在边境捞钱享受混资历不想吃苦训练和冒险打仗的关系户将领狠逼得纷纷申请调走。你不走,就老实听话,不然就休怪老子整治死你。

    边军政首长想弄死谁简直太简单了。

    哪怕你是本地仅次于将主和监军权力的副将,老子让你去巡边。这没错吧?符合程序吧?

    你敢不听,就是违抗军令。

    军令如山。军法无情。老子打你个半死,你得老实受着。敢在受刑时胡言乱语污辱上司扰乱军心,当场打死你是活该。

    你低头听了。去巡边了,老子更能轻易玩死你。

    赵公廉说了:你们身边的监军都是配合你们的人。你们上任后只管下狠手整治,抓住军权练出强军。有事我担着。

    为取信于这几位将主,他率先下狠手整军。

    改革必然牵动一些保守势力的固有利益,反抗的风波自然不少,闹事者其中不乏背景硬实的。但最后赵公廉啥事也没有。

    何灌等人听说了。再偷偷摸摸观察考验监军表现,看到监军装腔作势显威风实际是侧应配合,心一下子就踏实多了。

    只管闯祸,不用担心后患。这种没有强大背景却能任性的好事,这些将主都是久在西军憋气的,哪会不借机大发作?

    他们在西军这个大泥潭中早都磨出来了,治军是行家,更个个精通军政手段,以前受人肆意摆布欺压是没根没权,一旦成了一方老大就显出治军水平,整治起人来都不用费脑想招,只要把自己亲身经历的苦难或见识到借刀杀人等手段用上,就能把那些桀骜不驯不肯低头的军老爷弄得死去活来…...

    由此短短几个月时间,沧北诸边军整顿一新,已初步显露出强军势头。而最快最直接受益的就是走私的马贩子。

    再确认边塞军对他们的鼓励政策和诚信度后,一时间老马贩子精神亢奋,抓紧时间拼命倒卖,象后世的房地产一样迅速暴发了一批人。这批人带动了穷苦够了眼红的人参与。贩马走私空前猖獗。

    这时候老天爷似乎看到马贩子的拼搏冒险精神和巨大付出,终于产生同情心,开始照顾。

    海盗在大辽南京、幽燕等地突然开始再一轮疯狂袭扰抢掠,欺大辽水军无能,大批战船顺着海河等逆流而上,摧毁辽国水军和水道关卡,用密密麻麻的高速高频率强弩大杀岸上阻击的敌军,直深入到燕云内地装载抢掠的马匹物资人口等一切战利品。

    南院大王这几年久受海盗攻击抢掠之苦,却无招可制,这下看到海盗如此嚣张简直把强悍大辽国的兵马视若无物,暴怒。

    暴怒的结果自然是大军云集,抛石机、旋风炮、火药弩等远程攻击重装备全力搬去阻击海盗和战船。尽管被海盗的远程多发强弩远远就一片片杀倒毁灭,辛苦一次次却取得的战果了了,反失去大量战马装备物资和将士,但总算显示了大辽上国大王级一怒的实力不是。

第167节喜上加喜 上

    为消灭不自量力的逆贼小邦金国,这是大辽国官方体面的说法,实际是处处被动抵抗,北边的兵马不断被金军蚕食或打丧胆,燕云的精锐辽军不断抽调去北边打仗,激烈战争有胜有负,甚至胜多败少,只是每次总被金军抢走大量财富人口装备,胜了也争了面子丢了里子。≦╊

    金国也难,人口太少,军队凶悍耐苦战不假,但整体势力还远远不足,得稳固现有地盘收拢草原杂胡拖时间壮大,也受海盗神出鬼没的抢掠之苦,后院被海盗盯着时不时就咬上一口也有隐患,想灭掉辽国这个庞然大物象历史上一样还得个十年八年。

    辽金的整体局势目前处于僵持阶段。

    辽国现在深知金军的恐怖战斗力与危害,急于剿灭后院这只猛虎,必须保持兵力上的压倒优势,更要抽调南部兵力,加上南院大王这一折腾,造成燕云地兵力民壮大片片区域空虚,以往对大宋严格控制的战马就查不过来截不住,而大宋马贩子却空前多,偷抢无所不用其极。∥∥≦∥≤

    大辽百姓的爱国热情也高不到哪去,看到卖马财机会焉能放过?

    尤其是那些汉人豪强祖宗都能出卖,闻到浓重金钱味,看到机会难得,岂能不狠狠捞一把。

    家族要紧,有钱享乐最大。什么辽啊宋啊,谁强谁弱谁吃亏谁得利,与俺有个屁关系,贩马也算帮助本族了,心安理得暗中参与倒卖。

    走私成功率空前高……

    辽军辽民没心思象往年那样入秋南下‘打草谷’。和赵公廉关系密切的沧北几个军州得空出兵大肆清剿境内的山贼强匪和混在民间伪装良善顺民的土豪劣绅黑恶势力,既还百姓以清明安稳,又取得大量钱粮用于奖赏军队鼓舞士气凝聚军心,还有能力从马贩子手中大量购买战马。

    赵公廉带来的强势作风把这些军州迅整治一新。⊥∥

    苦久了的百姓终于看到光亮,明白的赞颂文成侯只称文配不上侯爷身份应该称为文成武德侯,不明白的人高歌本州新长官是清天大老爷,说是又看到了仁宗朝能臣云集的气象。皇帝英明,大宋还能振兴长存。

    这话,监军太监自然要在高人指点下修饰一番传到皇帝耳中。

    局限在东京。不接大宋地气的赵佶,不是一般的自负聪明英明,陷入诸奸臣合力给他构画的丰亨豫大假象中不是一般的深。

    他听到赞颂,大喜。肯定表扬了以赵公廉为的沧北诸将。

    讽刺的是,赵公廉的狠辣举措,内地军队并没受益多少。

    毕竟官爷们舍不得把享受的钱投在战马上,美其名曰军费有限,各项开支明确。⊥网≥┭国法有度,万万不敢随便挪用,咱没钱买昂贵的战马,军中更缺钱伺候要吃粮食精饲料的战马大爷。眼巴巴地说要购养战马,除非上面另拔专款。

    官军没钱。反贼有钱。

    倒是想马想疯了的方腊王庆晁盖田虎等有钱,更舍得大把花钱购马。战马开始从沧州一批批流入大宋,寇州处在山东方位,自然有南下的马贩子经过。

    宿家为结交何文,开始还买马。可南下的马贩子不是暗中通反贼的,就是想运远点深入内地繁华谋暴利。这个贵贱不卖,那个张嘴是天价,宿家又不是钱多得花不完,正被高让层层扒皮苦不堪言,哪能支撑无底洞购马款,宿良宿义本就是凶横惯了的二货,一怒就开始抢。抢着抢着就习惯了……

    赵岳心里无意追究抢马责任,就是随便听听陈飞的话,但听完了心里也触动不少。

    大哥那的军事实力总算名正言顺地强大了。≡⊥≦≮≧网╃此为一喜。

    大宋境内的种种荒唐事意味着其亡不远。这也算一喜。

    这个陈飞可用,话里话外表明有心投靠澶州军。那就帮他调到大哥那加强一下短缺的将领实力。

    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陈飞得到赵岳明确的承诺。喜出望外,连连表示一定不辜负侯爷的期望,侯爷指那打那,皱皱眉头。他就不是爷们云云。

    喜洋洋的宿大户一听却有些急。

    陈提辖虽然和宿家无亲却有故,有这么个可靠的官军在本地牵线搭桥照应着,宿家才能继续努力生存展。他要是走了……

    啧!

    只是他再有想法也不敢流露出来。

    阻人前程,哪得多招人恨。得罪这个强横赵公子,后果更不堪设想。

    赵岳眼多尖呐,察觉宿大户勉强维持的笑脸。笑道:“宿公,我看两位令郎都是习武的人才。你家对我家商务有大功。我有心栽培令郎,让他们去我家跟名师学艺,练出真本事或投军建功拜将或回来保家,都是好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宿大户的肥脸瞬间涨得通红,没吱声。

    赵岳以为他不愿意呢。却见怎么也有二百来斤的大胖子宿大户居然极其敏捷利落地跳下马,就着跌倒一下跪地上,不顾膝盖撞得疼痛难忍,结结巴巴道:“哎呀呀,公子爷,犬子若能得沧赵教导驱使,老汉就是现在死了也能闭上眼呐。”

    他的表现正戳在赵岳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赵岳不禁一叹,跳下马亲自扶起宿大户并把他搀上马,笑道:“老话不是说父母积德,惠及子孙吗?令郎有你这么个好父亲,自然也是有福的。”

    宿大户闻言嘿了一声,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的,感叹一声:“但愿那两浑帐东西能体谅到当爹的苦衷,真正长大成人。”

    赵岳呵呵笑了,“宿公就放心吧。令郎落我家手里,就是块烂泥也得变成金刚。”

    宿大户连声道:“俺信。俺太了解沧赵的家风能力,太信了。唉,犬子只要能学到一点沧赵风范,俺也知足了。”

    说话间,眼泪哗哗地止不住流。胖脸激动得肥肉和双下巴抖动不停。

    不用说了,宿家尽全力招待,唯恐有哪一点赵岳不满意。

    赵岳饮食极挑剔,但不会在外面穷讲究。

    他最满意地是这些天来终于美美洗了个澡,浑身舒坦。这只上千人的队伍也换洗一新,吃睡得也好,精神面貌好不很多。

第168节喜上加喜 下

    readx();    PS: 感谢神棍兄弟月票打赏,祝愿兄弟年末喜事连连。节前事多,没时间多码字。请诸君原谅

    赵岳更看重的是小辣椒宿金娘的胆大凶狠和战斗能力。

    济州岛军医营有孙寿鹤为主管理保护,做的不错,但赵岳不满意。

    沧赵军虽然和旧军队大不同,军纪严明,将领以身作则,但济州岛就是个养马场和大军营。岛上一切都和军伍紧密相关。

    岛上有军校、军人家小居住区、军人子弟学校、军医院就是没有寻常百姓。岛上被养马场和军队就挤满了,不种粮食,主食和日常用品全靠海运供给。原土著早就迁走了。

    军人家眷或在军人服务区工作,负责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卖军人日常用品,或种种菜,搞搞副食品养殖等后勤保障工作。

    除了象王进这样的独生子带着老母亲居住,其他人,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父母等亲人都在南海诸岛生活。

    岛上除了来工作的女护兵女医生,就没有其他单身无主女人。

    而将士都是刀头舔血的汉子,都带着野性和来自各地的各种愚昧意识陈规陋习,文化品德素质参差不齐整体不高,军旅又乏味,缺少女性调剂,将士自然爱调戏军医院的女护兵,胆大的甚至调戏女医生。

    这还好说。

    军纪军法官警告惩罚与加强教育两手抓,两手硬。

    掌管定功赏罚军政的铁面孔目裴宣在这方面做得很好。

    问题是打仗在外,将士们一经战场刺激,加上受伤,心情剧变,戾气催生邪恶,就会有欺辱女医兵的事发生。

    有冲突,医兵哪会是战兵的对手?

    医兵心中羞愤,必然在处理伤势上借机报复。这能让将士们害怕,但战兵也由此猜忌医兵的治疗。隐患也就存在了。

    这种事随时随地会发生。不多的军法人员不可能始终盯着,靠孙寿鹤处理不过来。护卫军医营的将士会镇压施暴兵,但处理难有好效果。

    一是难对为新世界利益奋勇作战而受伤的战友真下狠手。二,都是男人嘛。对男人那点色心思,能够理解体谅甚至暗中纵容。

    赵岳就听说过曾有个血战下来的伤兵头目对不肯让他欺辱的女护士当众大吼:“老子为国流血牺牲。你才能在后方安稳享乐。老子受伤想要点安慰满足,你又不是九天圣女,有什么资格拒绝?”

    这个头目当然受到惩罚,并被免除军职打发回家以警示全军。

    但在社会整体文明程度不够。男尊女卑思想仍然顽固不化的时代,这种事屡禁不止。流氓战兵还会说医兵在治疗时刁难他,反咬一口。

    明知实情,若保护偏袒军医,处理战兵狠了,容易激化军中矛盾。

    战时的医患矛盾是大问题,必须尽早解决。

    军中首长为此十分伤脑筋,想了不少法子都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赵岳知道后,觉得军人事还得靠军人的方法来对付。拳大就是硬道理。军中谁拳头硬,谁就能压服将士。

    据说小魔女陈丽卿到了南军医营。战兵借故欺辱女兵的事很快就消失了。

    敢在医营闹事的,都被小女汉子这个煞星打怕了打服了。

    技不如人,还是输在少女手里,军伍大老爷们谁还有脸有怨言?

    赵岳就想,若能把凶狠能打的小辣椒调到北军军医营,以女人维护女军医,北军的医患问题就解决了。

    问题在于怎么才能合理地把宿大户的掌上明珠拐走。

    大姑娘家家的,不好办呐。对宿大户的两儿子,赵岳可以借口带走培养以利其前程来拐走,对人家的闺女用这借口。人家能啐死你。

    敢问你按的什么心呐?

    看俺闺女长得好看,你这小恶霸是不是就想打歪主意?

    可以想像,以宿大户爱闺女的脾性,绝不会拿闺女的一生幸福当换取富贵的筹码。就算他肯。小辣椒也不干。

    那可是个能稳压太多男儿的凶悍强者,有主见,不是娇弱无力只能凭命运摆布的弱女子。

    结束了丰盛宴席,赵岳在宿大户的盛情引导下回客房休息,清静了,心里却放不下这事。微拧眉头想招。

    他进丰田镇就是为拐走宿家兄妹,但不可能在这耗着等机会,毕竟有太多事等他处理,得赶紧离开。

    王念经的成长经历注定好主意不多,鬼点子损招不少,知赵岳的心思,但在这方面也抓瞎。

    看到赵岳以眼神询问他主意,他只能摊手苦笑。

    总不能说,主人,费那心思干啥玩?偷偷把那野丫头一棍子敲晕了装麻袋弄走就不完了。

    就在赵岳挠头时,山士奇来了。

    “士奇,怎么没抓紧时间休息?”

    山士奇嘿嘿几声:“这些天赶路,我这担着上千乡亲性命荣辱和希望,生怕出意外,丝毫不敢松懈,着实有些困顿,还想着有机会了一定睡个够,可现在能踏实休息了,又睡不着啊。”

    赵岳以为山士奇是担心部下以后的事,不禁笑道:“咱不早说好了?你和石家兄弟和袁憨子先去那里学习,然后去北边带马步军第四营。其他人适合又愿意从军就跟着你,剩下的分到各地为民,做工也好,为农也罢,肯定都能踏踏实实过好日子。”

    山士奇点头道:“士奇信得过公子,从未在这方面有疑问。”

    赵岳就好奇了:“哪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愿意带马步军,想当骑兵首领?”

    “没关系,有话就直说。就算你不想当兵,还想继续以前的地主生活,也可以自由选择想干的事。沧赵世界不同旧朝,不勉强人,也不会因此恨而刁难人。”

    山士奇闻言,老粗壮英武果敢的汉子突然居然脸有点红,露出一点扭捏。搞得赵岳感觉好笑也越发糊涂。

    赵岳不催促。山士奇略一沉吟终于开口了,却是问:“咱们是不是在此休息一晚就离开?”

    “嗯。”

    “哪,嘿嘿,那”

    旁边的王念经瞧出点门道,突然呵呵笑起来:“那,那什么那?那个屁呀!”

    赵岳瞪了侍卫长一眼:山士奇量大,和咱们也亲近,但不可对士奇无礼。

    王念经却越发笑得欢。

    “公子爷,你心里装的都是世界大事,从不往女色上想,怕是没看出来,咱们的山大王只怕是被人勾了魂舍不得离开这了?啊哈哈……”

    “哦?”

    赵岳一怔,把目光投向山士奇,就见这位敢作敢当的大汉那脸臊得通红,脑袋低着恨不能塞裤裆里去,又降调哦一声,喜出望外问:“士奇喜欢那小辣椒?”

    “嗯。”

    山士奇到底是爽利硬汉子,又抬起头看着赵岳。

    赵岳笑道:“山士奇啊山士奇,难怪念经骂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有二十四五了吧?那小辣椒怎么也是十八岁以上了,都该成家了。此为人伦大事,有何不好意思说的?”(未完待续。)

第169节如此当媒人

    赵岳的通达明朗态度让山士奇顿时消除了尴尬。△¢,

    下面一说,赵岳才知道,在镇外,那凶悍小辣椒突然露出女孩子本色羞羞答答的,并且心爱的飞叉都顾不得收了,红着脸急急抢了匹马先跑走了,原来是察觉了山士奇在关注她。

    山士奇这种在情事上的鲁男子傻小子那隐藏在探究目光中的‘脉脉深情’,火辣辣的,瞎子都能感觉到灼热温度。更别说一直渴望有个匹配的好夫君却始终是失望的敏感少女。

    这样的野蛮女汉子能被个陌生男子看得脸挂不住羞跑了,其中意味着什么就不用说了。

    宿金娘若对山士奇没有同样心思,即使碍于赵岳在不能羞恼教训,也至少会恶狠狠回眼色。

    幸好赵岳不是自作多情的,根本不在意男女之情,否则这误会闹出来就可笑丢人了。

    赵岳笑着上下打量山士奇,鼻子嗯嗯有声:“士奇,你这家伙一细看浓眉大眼的,显得正派憨厚,是个疼爱老婆的,身板雄浑,壮实得象头牛,耕多少地也累不垮,武艺高强,又貌似知书达理,前途无量,哎呀,这一提,你的优点不要太多。也难怪那凶狠女汉子会看上你。啊哈哈……”

    王念经更乐得嘿嘿不止。

    最近一直打打杀杀的,不免单调无聊了些,终于有了喜事趣事,哪能不好好笑一笑。

    山士奇不太适应一向严谨的赵岳突然变成八卦人士,被打趣的又涨红了脸。但他是个胸怀坦荡的汉子,看二人笑得爽朗开心。被笑声感染了,也不禁嘿嘿跟着傻乐。

    这一乐。消除了尴尬,更把艰险行军残留在心底的紧张与疲惫一扫而空。

    赵岳大笑够了。仍呵呵地,“士奇,你不就是担心明一早咱们就走了,以后更远在天涯海角,两方相隔太远再见无望,错失良机,想现在定下亲事绑定野丫头却没合适的媒人提亲?”

    山士奇嘿嘿着搓着手。

    “放心,这事我亲自给你提,免未其难当回媒人。嘴不够巧,但保证给你说成了。”

    山士奇大喜,这时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抱拳道:“那可多谢岳哥儿了。”

    赵岳笑道:“那丫头是凶野了些,似乎不那么可爱。但人家有嚣张的真本事,长得也确实俏丽,两者一结合,在满大宋也属于罕见的出色女子,你又能降得住她。美满姻缘值得追求。”

    在男尊女卑的时代,尤其是在儒家观念昌盛,对女人要求三从四德拘束极多的大宋,武艺高强敢作敢为的女性太难得了。

    赵岳对扈三娘、顾大嫂高看一眼。不是太喜欢小魔女陈丽卿的强硬性格却仍然象待妹妹一样予以关照维护,对母夜叉孙二娘的凶恶不计较,对心狠手辣的血罗刹诸大娘也多宽容。能用就不追究其过去,主要是出于这种认识。

    宿金娘若嫁给山士奇。夫妻二人在济州岛一同从军,一领兵。一护卫军医震慑战兵根除医患矛盾,既利于公私两方事业,又不影响两口子相亲相爱相互帮助提升的甜蜜生活,一举多得。

    他更急于拐走宿金娘,立即去找宿大户提亲,不过不是象山士奇想的那样定亲,而是直接成亲。

    宿大户一听赵岳说山士奇是亲如兄弟的沧赵大将,想娶他的宝贝闺女,顿时更乐了。

    他根本就没注意赵岳所说的沧赵大将的真正含义,只当是山士奇是沧赵的亲信骨干大人物,目前为梁山货卫队效力历练,不久就会调入澶州军为大将。

    小伙子一表人才,武力非凡,如此年轻,本事却比寇州最能打的军官陈飞还高,又有沧赵当靠山多方关照扶持,那以后的前途还用多说?

    指定是光明得很。能做到的官职肯定比陈飞的提辖官高很多。将来成为军中大拿也可预期。

    别忘了,赵侯爷可是迟早要拜相的。有这么粗的大腿抱着,哪会混不出来?

    哎呀呀,有了这么个好女婿,自家两难管的混帐儿子的前途也随之好看起来……

    宿大户在极度惊喜下又开始发呆,脸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浑身肥厚的肉膘乱颤。

    他不开口。赵岳见过一次宿大户这状态,这次没误会是不愿意。

    但宿大户乐了半天,突然笑脸一收,唉了一声,低头叹气。

    赵岳心一紧:不是吧?你闺女已经许给别人了?那可真叫瞎操心白算计了。

    宿大户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道:“公子爷,你家大将能看上顽劣小女是俺家烧了高香,可,可”

    赵岳按住失望,和颜悦色道:“宿公,以咱两家的关系,有话请直说无妨。”

    “嘿,说起来丢人呐。”宿大户满脸不好意思:“公子爷也知道,老汉不会管孩子,把孩子们惯坏了,管不住啊。”

    赵岳听了这话,松口气,转念又提起了心:莫非这宿金娘娇纵得不守妇道,虽未出阁却早有野男人?

    却听宿大户道:“虽说儿女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汉这个当爹的可以作主答应这门亲事,可老汉这闺女,公子爷也看到了,野得很。咳,俺是巴不得能结这门亲,咳,可就怕丫头不愿意。硬捏到一块儿去,心有嫌隙,两口子合不来,天天干仗争吵,这个,咳咳”

    原来是你这弥勒佛一样的胖员外心疼自个闺女,不愿意把闺女嫁给她不中意的人。

    赵岳的心象一块石头落了地,笑呵呵道:“宿公说得是。强扭的瓜不甜。此事请宿公先问问令爱,再定不迟。”

    “哎呀呀,公子爷如此通情达理,理解老汉难处,不愧是慈悲沧赵家的嫡系儿孙。老汉感激不尽,这就去问清。请公子爷喝茶稍等。”

    胖子颤着一身肥肉,极具喜感地急急走了。

    没用赵岳等得不耐烦。不多时,宿大户就回来了,脸上是惊喜交集的笑容,这次没喜得发呆,直接乐呵呵道:“哎呀,公子爷,成了。莫非是天意如此,是天成?”

    闺女的私事,宿大户这个当爹想得挺周到,顾及闺女面皮没自己去问,让当娘的去沟通。

    他老婆一听有这好事,赶紧去了。

    因为怕赵二公子多等生起厌恶,她没拐弯抹角,在她这个当娘的意识里闺女野得象男儿,这事也不用旁敲侧击试探,直接说了那谁谁看上你了,问闺女愿不愿意。

    结这门亲的好处就不必费话了。

    依闺女的脾气,那些根本不是必嫁的理由。唯一指标就是得闺女自己看中了愿意。以前为了闺女的婚事,有权贵子弟提亲,宿大户两口子也不是没费话过,但都没用,早吸取了教训。

    这次,宿夫人心里也没抱多大希望。

    谁知闺女一听这话,居然,居然呐,脸红了,扭扭捏捏地一捂脸,蚊子一样低低道:“哎呀,羞死人了。”

    良机在眼前,宿夫人着急这事,盯闺女的脸色很紧,看得真真的,当时脑子一蒙:俺这闺女居然,她居然也会害羞?

    随即就是醒悟,这事有门啊。

    喜出望外。

    却强忍喜悦,故做不解与严肃:“闺女,事关你终身幸福,马虎不得。你可别含糊其辞,让娘误会了,误你终身。”

    愿意,不愿意,你给个明白痛快话。

    宿夫人心里有数了,但要再具体确认一下,心里也是想逗逗闺女。这也是当娘的乐趣之一。

    但女汉子就是女汉子。

    宿夫人没看到希望看到的闺女羞羞答答承认,就见闺女投入她怀里,抱着她脖子,却是直统统道:“娘,孩儿出嫁不要丰厚嫁妆。哥哥弟弟不象爹爹会赚钱,花钱又大手大脚。钱留给他们成家立业过日子吧。孩儿凭本事自己挣份家业。”

    哎哟喂。

    宿夫人听了这话,也不知是应该为闺女的懂事高兴,还是应该为闺女的大大咧咧苦恼,怔了一会儿才刮着闺女的鼻子,哭笑不得道:“你呀,真是不知随了谁的脾性,女儿家家的怎么可以这么没羞没臊的?”

    宿金娘这下俏脸挂不住了,大红着脸一头拱进被子里装驼鸟。

    宿夫人呵呵着一拍闺女的屁股笑道:“记住娘的话,女孩子要会向男人撒娇,成了亲,万万不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只向丈夫来硬的蛮干。”

    ……

    宿大户乐得找不到北了都,嘴里一个劲嘟囔:“哎呀,有这门喜事,两浑帐东西胡乱闯祸,现在看反倒是好事一桩……”

    赵岳笑道:“既然如此,选日不如撞日。我看时辰还早,来得及准备,不如就今天办了吧?”

    “啊?”

    宿大户忘了心底要话唠的喜悦,眼睛睁得牛眼大。

    “嘿嘿,公子爷,这么做是不是太急了?”

    “哎呀,我是说,老汉最疼爱闺女,怎么也得好好准备一下。嫁妆要…..宴席要…..排场要……”

    赵岳一摆手道:“士奇是生杀予夺的将军,金娘是女中豪杰,成亲岂能象世俗寻常人那样繁锁拖拉?”

    “再者,士奇有重要任务在身,要赶紧离开梁山去就任,没时间等着慢慢走亲事过程,离得远,成亲也难。就今天吧。”u

第170节二爹的精明

    好事赶紧成就要紧,以后的日子过得融洽美满光明才重要,怎么成亲,哪那么多讲究?

    宿大户是好脾气,好说话,心里也希望早点玉成大好事以防意外,当即应了,招呼管家,颤着肥肉喜洋洋去准备了。

    宿大户骨子里真有点二杆子气。

    这门亲事已经定了,今天就办了,他在乐滋滋中居然还不忘再疼爱关心闺女一把,拿着闺女和山士奇的生辰八字,私下里偷偷摸摸找道士何玄通算算今天是不是适合成亲,闺女嫁给山士奇会不会过得幸福如意。

    何玄通是有道的出家人,仗剑独自云游天下历观世俗人情,心里清明,也是个妙人。

    他没推辞,看完生辰八字,推算一番,笑对满脸紧张的宿大户道:“上上佳缘,佳偶天成。”

    宿大户爱女心切,怕被忽悠,瞪眼问:“当真?”

    何玄通笑道:“员外何必多心?”

    “这事其实早有明示。一个是厚重雄健有包容的奇山,一个是烂漫桃花。奇山桃花岂能不开得自由艳丽灿烂?”

    宿大户大喜。浑身肥肉又乐颠颠颤了起来,沉重身躯似乎瞬间轻快了无数倍。又追问:“那今天?”

    何玄通大笑道:“今天就是最佳时日,过了今天,此事难成。员外还犹豫什么?你更该担心错失这份良缘误了闺女一生才是。”

    “哎呀呀。”

    宿大户吐了句兴奋时的口头禅,顾不得再和何玄通说什么,急急转身跑出屋,一选连声地催促:“快,快准备……”

    山士奇和宿金娘在赵岳和宿大户的催促督办下梦游一般成了亲。

    宿金娘对能杀得勇悍陈提辖狼狈不堪的英武丈夫,心中爱慕。洞房花烛后,感受到丈夫的包容与体贴关爱和另一种勇猛,自然更满意。成亲得仓促,但小两口的好日子这就开始了。只是蜜月要在路上体味。

    第二天,赵岳就带队伍起程。车队又新添了一长串的车辆。

    宿大户两口子在喜悦中又骤然要和三儿女分离。再见不知是何日,情绪复杂激荡,恋恋不舍地送了一程又一程。

    赵岳能理解这种感情,安慰了几句。

    “宿公、宿夫人。你们只管放心,安心等喜事接连不断传来吧。也不必不舍。岳保证你们一家不久就能团圆再续快乐天伦。”

    拐走宿良兄妹,牢牢栓住了宿大户,下一步自然是把宿家移民。

    到时,宿家脱离大宋贪官污吏横行的牢笼。在新世界日子自然会更好。赵岳打算把宿家兄弟安排在台岛军中,方便照应宿大户夫妇。

    这是赵岳肚子里的打算,在这不能明说,但交待道:“家中没了令郎与令爱维护,陈提辖也很快会调走。你们也不必担心没照应。谁敢闹事,可明告诉他,你们是我家姻亲。若有人就是胆大包天敢耍横硬来,立即派人去通知梁山。不管我在不在,到时必定有人为你撑腰解难。”

    宿大户两口子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有了赵岳的这个交待和保证,他们就没了后顾之忧。

    宿金娘被母亲私下里一再教导嘱咐怎么做个好媳妇。带着宿家积攒的绝大多数家底,和父母洒泪而别。

    对掌上明珠,宿大户不会因为闺女懂事不要丰厚嫁妆就亏待,给闺女的嫁妆极其丰厚。但把家底以嫁妆的名义交给闺女却是另有心思。

    宿家生活在狂妄贪官高让的治下,宿大户到底是经商的,自有精明,知道虽然沧赵强势可靠,但高家也不是好惹的,这下断了战马供应,没了陈飞与何文周旋。也不想再以热脸贴高让的冷屁股花大钱硬讨好,为防止高让恼怒贪心起不顾沧赵势力,设计破宿家抢掠钱财,索性把家产弄走。只留下点周转和用度资金,让高让硬抢也抢不到大财。

    家产放在闺女那没什么不放心的。

    闺女比两儿子聪明能干。女婿是豪气大方仗义的英雄,重人轻财,根本不在乎那些钱财。又有沧赵关照,自能保住财产。并且,此时的通行惯例是。女方嫁妆是女方自己的体己钱,丈夫是没权力动用的。这在大宋律法上也是有保证的。

    宿良宿义这两愣头青似乎经历这一遭折腾,也长大懂事不少,向双亲下跪告别,保证混出个人样回来见父母,上了马离去还频频回头两眼泪汪汪的,很难得地表现了一把乖宝宝。

    可离开父母视线不久,两人心思转到新的生活,又开始没心没肺地快活起来。二货愣头青容易招惹麻烦,但能约束住就会是很容易相处和谈得来的兄弟,也是搞笑的开心果,让沉闷疲惫的旅途时不时充满笑声变得轻快起来。宿家兄弟无意识地常常卖萌,很快就和大家混熟悉了,得到认可欢迎,融入了新集体。

    经过连续跋涉,队伍终于进入梁山附近,沿途能看到来自各地络绎不绝的进货商队。

    冬天眼看到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草木萧条,绿意消退,枯叶在风中飞舞。天地似乎也僵硬萧瑟。

    快过年了,梁山货栈在近日要放今年最后一批货,然后结账歇业,轻松歇冬过年,直到明年开春天气转暖和,冰封融化,路好走了才会重新开工生产、海运来货物和销售。

    因此,商家为有充足的货在年底卖个好收入,过个肥年,都跑来抢货,来进货的特别多。

    时下世道不靖,强盗山贼出没无常。大宋境内山野路途似乎没有哪里是绝对安全的。

    这些商队都带着大把的进货钱,配备了尽可能多的保镖,为更安全起见,不管带队的彼此认识不认识,只要确定是去梁山进货的,就会自然汇合在一起结伴同行以防歹徒抢劫侵犯。

    由此来自四面八方的人数和车辆众多的大队伍就纷纷出现了,并且越靠近梁山,虽然这里有梁山镇着比较安全了,仍然继续汇集,队伍越发壮大。

    赵岳的队伍虽然相比商队还是庞大了些,但沧梁势力特殊,夹在各路涌来的商队中也就不是那么抢眼了,没惊动官府注目顺利回到梁山。

第171节小人物的命运只在大人物的一念间

    就在山士奇的太岳山贼部众安稳地在梁山吃饱喝得,怀着满满希望欢欣鼓舞时,小种经略种师中手捏着赵公廉以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一封信,面色微有不愉。『『,

    这封以最高速送来的信说的不是紧急军情,而是带公事性质的私事。

    赵公廉在信中说:澶州军镇守北边防却太久没打过仗,敌来只知缩在城中靠坚城和远程武器美其名曰防守,极度缺乏和蛮子野战的勇气和经验,更缺乏了解蛮子战法懂骑战的勇将。

    如今北方时局日变,金辽双方时有激战,僵持不下,久糜的辽军民在战争阴影下又迅速恢复了往日马背民族的勇悍野蛮,为弥补战争巨大消耗和金军抢走的损失,变本加利犯我宋境抢掠钱粮物资,严重威胁边境百姓的生存和我大宋对北地的统治。辽人对我大宋耍横惯了。协商恳求只会让辽方更加猖狂。唯一解决之道就是打痛他。

    小侄有心杀贼夺其志丧其胆,能练得精兵却没有支撑战斗的带队人才,万般无奈只好厚颜请种帅相助一二。

    西军为我大宋最强军,久战西贼,兵强将勇,人才济济,军中随便一个低级将领对也是难得人才。

    我听说种帅部下有个叫韩世忠的小将粗野刁顽桀骜不驯却精通战事,却因其品性在西军总惹是生非,不得人心,种帅爱其才又恨其行屡教不改。小侄想请种帅把这个泼皮刺头借给小侄用一用。

    一来种帅可省省心,不必在日理万机的繁忙中再为这个刺头不时折腾出来的事烦恼。

    二来让这个爱闹腾的小将搅动死气沉沉的澶州军,激起将士的野性。

    三来也能稍稍弥补一下澶州军将领的缺陷。也给韩一个机会……

    种师中把信反复看了好几遍,最终确认赵公廉说的不少。核心意思只怕是只有一个,就是要泼皮韩世忠。

    韩世忠在小种相公眼里是优点不少缺点更突出的可培养年轻人才。但也没重视到哪去。

    西军中能打也能闹事折腾的刺头丘八多得很,很正常,韩世忠只是其中一个特别爱出风头比较显眼的罢了。

    小种相公既不是熟知历史的穿越客,也不是能测知过去未来的奇人,哪知道韩丘八潜力巨大到能成为统帅。

    以西军集团整体和沧赵系势力竞争又相互扶持的错综复杂关系,以赵公廉和种家的十几年交情,以赵公廉强劲的发展势头和无量前途能给种氏家族带来的照顾,把一个区区泼韩五送给赵公廉用不算个事。

    种师中不快的是,说到本质。西军和赵公廉想打造的北强军是竞争关系,说成是利益对立方也未尝不可。

    你是俺们的对头,手下没人才却从俺们这弄,这他娘的算怎么个事?

    别忘了才不久前,你一纸奏书把神箭将军何灌、韩综、雷彦兴、奇士也四将调到沧北为将主。

    何灌倒也罢了,人家本来就是高级武官,无论是按能力还是按级别,担任边防军州长都绰绰有余,淹没在西军数年碌碌无为是因为他是朝廷安插进西军的钉子。代皇帝分解西军将门抢夺军权,触动了西军将门的根本利益,自然要被西军以盘根错节神仙也理不清的派系斗争死死缠住手脚,再有心力也作为不得。

    别说是区区何灌了。就是督导整个西军的大帅,大宋枢密院副枢密使童贯,和官家的关系那么近。以如此高的地位和对朝局的巨大影响力,在西军扎根十几年。不也对西军的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皇帝拿西军将门整体没牙啃,再想整治瓦解哪一个西军骨干将门也得慎之又慎。不能轻举妄动,绝大多数时候还不是消除企图忍耐下来?

    非是西军将门不忠于大宋不畏皇帝,实在是利害攸关,退无可退。

    皇帝,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太遥远。

    那是个躲在深宫中难见难了解的可怕独夫。

    西军将门战斗在第一线,整天和战争死亡打交道,哪个缺乏警惕性不深通保命之道?谁愿意为了表忠心交出兵权,傻得把满族老小的性命前途寄托在一个陌生人捉摸不定的心思上?

    控制了军权就是控制了满族命运。

    西军决不允许任何外人夺权。

    何灌有军事大才,大好光阴白白磨耗在西军的确有些可惜,赵公廉把何灌调出去独挡一面,既成全了何灌,也帮西军拔了颗用不得动不得如芒在背的钉子。不用说,双方都感激赵公廉。

    但韩综、雷彦兴、奇士也三将由区区冲锋陷阵之将一跃成为一方将主,这简直是当着天下人的面抽西军耳光。

    合着就你赵侯爷重人才,慧眼识人才,会用人才,俺们整个西军的主将都是睁眼瞎,错把金珠当土坷垃?

    西军六部主将家族在此事上都耿耿于怀,对赵公廉手伸得太长连西军的事也敢干涉,十分不满。

    但赵公廉在朝堂的地位和能量远不是远在西北的西军诸将门能比的。不说有童贯、梁师成两大太监为皇宫和西军内应,有宿元景宿太尉等干臣以及越来越多追随的中低级马仔官吏呼应支持,单是赵公廉自己对官家耳边的吹风能力就让人不好招架,沧赵和西军的关系又太复杂。双方能不结怨,最好装糊涂不结,省得麻烦更多。

    最终西军诸将主以我们西军随便几个中低级将校就能胜任其它地方的将主一职,你看看我西军多牛气的说法挽回颜面。

    事实上,赵公廉奏请调四将主要是为了沧赵集团在大宋北方的布局。当然还真有打脸的意图。

    他就是想小小刺激一下提醒西军将门:乱世将至,你们因为韩、雷、奇三将,以及更多西军人才不是将门出身,靠自己的能力出头,没根就压在下面肆意浪费,当给你们家族争荣华富贵的人形战争机器用,自己家族的人继续心安理得占据西军高位或权力要害,导致部下人心越来越怨而离散,那你们的威风就快到头了。

    可惜,西军的骄兵悍将自大惯了,即使有明白人猜测到点赵公廉一反常态的莽撞背后的意图,也不当个事很快抛到脑后。

    时代局限性,信息不畅,大宋朝廷无法及时了解北方动态,官员看不到金军猛虎野兽般的凶野强悍和毁灭性,任凭赵公廉喊破嗓子也没人相信大辽这个庞然大物会被小小野人国灭亡。而大宋随即步其后。

    小种相公是明白人,但心里照样窝着被打脸的火,琢磨后还是决定满足赵公廉的要求。u

第172节苦尽甘来

    小种相公不答应也真未必行。

    赵公廉就是想要韩五,完全可以由童贯直接下命令。

    再说了,别说是韩五,就是他小种的儿孙,赵公廉找借口调去整治,也未必不能。

    堂堂侯爷以晚辈身份委婉恳求,交情在,这礼得接着,这面子得给。

    韩世忠现在不过是个小兵,还是戴罪立功的兵。

    小种为避免调动的麻烦,干脆直接把韩世忠从军籍除名,把韩世忠召来交待事情原由,最后一次语重心长勉励一番,知道泼韩五存不住钱,那点军饷不是喝酒了就是伤人赔款了,穷得只剩下军装,又送了二百两银子的盘缠,打发韩世忠尽早赶去澶州报到。

    另一头,寇州提辖官陈飞在焦急等待中接到的直接是来自兵部的调令。

    他惊叹沧赵办事的实力和效率,心里充满更多希望,在寇州将士惊讶的目光中昂首挺胸走了。他身后是本州统制何文复杂的目光。

    唯有知府高让恨恨。

    走了个不识抬举的陈飞,他以后再想发邪火拿人撒气,就没有好目标了,只是不得不放行。

    奸贼贱情义,只把利害算得清楚。

    高让再嚣张霸道也很清楚邪劲能对谁发不能对谁发。为整治陈飞和沧赵结仇,不划算。

    当他因为手下无勇将保护他,脑袋被反贼砍的时候才会懂得人才比金钱重要得多。

    人才最贵最重要是这片热土上的人在西元二十一世纪才明悟喊出来的。

    赵岳在梁山休整,通过电台得知大哥已经把韩、陈二将要去,顿时轻松起来。

    在沧州为官时,大哥手下就缺大将,亲信战将只有召忻、没面目焦挺、井木犴郝思文,神机军师朱武战斗力一般,只能算高明军事训练官兼高参。但那时有护卫老家的力量随时支援,整个沧州的力量一呼万应,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对付分兵来犯的莫州之敌没有问题。

    到了偏远第一线澶州,直面兵锋,大哥失去老家强助和沧州根基响应,想一面强力整顿澶州军。一面应对更多更强大的辽军,心劲有余,但硬实力有不逮。

    忠义能战似活关羽的朱仝和西军悍将奇士也及时调入,有效减缓了大哥的压力,但仍然无法牢牢把控数万官兵的军心。军权不稳,更难形成能在野外硬战辽军的强军。

    杀了清除了那些贪鄙怕死不听招呼的中下级军官,逼走那些靠山硬实阳奉阴违的高级军官,原澶州军将领就剩下没几个了,更别说能打敢打能打的人才。缺将缺得厉害。

    还不能抽调集团中的将领去顶上。沧赵军将领很多原本是大宋打击或通缉的黑道人物,不能去投军,况且南北两路大军兵力日益壮大,更紧缺带兵大将,任务更重,哪能抽人?

    不是这个原因。赵岳也不会放着最关心的科技发展不做,四处疯狂奔波搜求将才了。

    赵岳很清楚,大哥和奶奶宁氏一样是硬骨头,温文尔雅的背后是和父亲一样的敢打敢战,又被自己传染得喜欢冒险,本身又习武,武力有相当水平,被辽军一挑衅得火起,真会冒险出战,一决雌雄。

    比照大宋满朝一个个只长着一张嘴的糜烂怕死官员。大哥的这些特征在赵岳眼里是突出优点。但战场之上血肉横飞,流矢如同暴雨,厮杀之惨烈鬼神为之动容。战场上没有谁是安全的,也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既然上了战场就要有战死的觉悟,担心损伤就不要上战场。

    赵岳不能让大哥因冲动折损在战场上。

    配备最坚韧的盔甲,步战有焦挺,马战有童刚护卫还不够。此次西北之行,意外收获了崆峒山这支兵马。金银铜铁四天王留在济州岛,两两一对配为北军司令杜壆和参谋长萧嘉穗的直属部将。崆峒山那些原西军的刺头兵被分散到各军,绝大多数充为基层骨干头目,如此可利用四将和西军刺头熟悉西军训练和西夏军战斗模式,进一步完善加强中军指挥练兵和统兵实战能力。

    当然,赵岳一力让父亲和大哥提拔重用萧嘉穗,也有以萧嘉穗的能力分权制衡杜壆的意思。

    不是赵岳信不过杜壆。相反正是因为信任才托以重任。这与感情和信任无关,只因为政治需要。

    建立健全制度,而不是靠领导人的品德修养和自律来行使权力效忠和治理国家,必须尽早开始做,尽早打好基础。

    还是那句话,怎样开始极其重要。

    习惯后的观念直接决定着以后的发展,并影响深远。

    让人习惯了在制衡制度下做事,官员不敢利用权力玩什么瞒天过海假公济私之类的把戏胡来,一切就会顺利简单许多。

    妥善安排了四天王和三千多部属,赵岳对受了无妄之灾的苦难苗家尤其关照。

    他把已二十多岁的苗正龙、苗天虎派到大哥身边为虞侯护卫副队长,让大哥以平常的言传身教和身边的良好环境开拓二人的视野,更新二人的观念,提升二人的文化政治军事战斗等多方面素质,以备日后大用,也以二人的勇武过人和童刚共同保证大哥日常出行和在战场的安全。

    这样也是表明沧赵对苗家灾难的态度。

    我赵公廉知道了刘延庆和刘法的儿子对苗家村干的恶事,碍于现实困难,一时还不能和西军两大领头羊家族翻脸争斗为你们报仇雪恨,但收你们在我身边教导就是承诺此仇必报。

    苗家其他人都去了台岛,就住在总督城赵岳父母家人居处的旁边。

    苗人熊、苗天豹都过了十八岁,虽在战场勇猛善战不畏生死,却还是年幼,并未完全长成,安排在陈希真手下为小将,帮助巡守总督城。其实是格外关照,不用他们上战场,让他们能安心守着一大家子孤儿寡母,在身体成长的同时进一步提升知识武力等综合能力。

    苗力狼、苗仙狐两没爹没娘的鬼小子被遁空、红满天夫妇收养了,既当干儿子也当徒弟养育教导。负责民情局的特务头子夫妻无疑是看中了孩子机灵勇敢,想培养为接班的。

    其他没爹娘的孩子都被沧赵集团的各种精英收养了,该上学的上学,该学本事的学本事。其中,梅、兰、竹、菊等几个较大的女孩子跟着赵岳的姐姐赵明月混。

    往日的刁狠丫头赵明月如今和丈夫马公亮负责管理新世界财政。

    有这位霸道公主在,这些女孩子至少能学到不少理财本事,不愁没好婆家。

    十一二岁双胞胎凤与凰姐妹被赵岳母亲收在身边,说是丫环,可谁不知道昔日小丫环小豆芽成了赵公廉的老婆之一活得尊贵自在快活?

    张氏身边都是成年尚且未婚的丫环,冷不丁收这对小姐妹并且带在身边亲自扶养教导,只怕是大有深意。两纯朴明丽小萝莉在蒙蒙中顿时成了幸运的象征。

    如此一来,苗家只剩下几个大婶和带奶娃子的小寡妇,没有了扶养教导其他几十个孩子的沉重负担,又有人保护照顾,以后的日子能从容自由安排。暴风骤雨后,晴空万里。苦尽甘来。

第173节阴霾

    ?

    有句话叫做,事情都有两面性,凡事有利必有敝。关键只在于利与敝哪个大。

    智慧者明白,得利,不必志得意满变得傲慢轻狂,小心其敝踩着小人得志的台阶报复更烈。失意,也不必悲观绝望郁郁寡欢自甘沉沦,让嘲笑践踏你的人更快活,应知其利能借我雄心扭转乾坤。

    这其中唯一一个核心就是变化的时间长短。就看你能不能在时间这把无影却最利的刀下挺过来。

    善有善报,恶人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就是说的这个道理。

    大宋腐烂却习惯了扮伟光正的官员,在公众面前都不用过脑子娴熟说着假大空的高明欺世套话,在众人仰慕尊敬的目光注视下,能把他自己都骗了,觉得他就是光明与公理的化身,私下搞无耻无下限时,得意洋洋觉得自己命好有本事,执掌权力代表朝廷,身罩正义防护神光,披着官衣,有衙门这块招牌优先维护。我就是腐,就是嚣张得意,朝廷知道我丑事也得给我遮掩着以维持朝廷大国体面。事发,无非换个官位或地方继续当官,你们这些愚蠢无能的百姓就是没牙啃。

    百姓是没牙啃。宋江、方腊折腾一场,都成了过眼烟云。

    但金军突然来了。强大的大宋王朝居然转眼就神奇地塌了。

    自负有神圣金刚官衣保护,以为百姓再愤怒仇恨也只能干瞪眼的官员们成了野人优先肆意蹂躏践踏屠杀的贱人一族,家中女眷成了婊了都不如的玩物和死尸,贪来的万贯家财被野人笑纳一空……

    这时候,官员们再也绽放不出得意嘴脸,但虚伪习惯了仍觉得自己代表国家与正义,绽放谄媚摇尾乞怜,可惜积极奉献了老婆闺女当玩物,想求得安全与富贵,却仍然绝大多数成了野人的刀下鬼。

    百姓苦苦等了几十年甚至一生才痛快看到结果,时间是长了点。但还是论证了利的背后隐藏的敝的恐怖威力。

    赵公廉在北方和何灌等将主携手整顿军伍,得到有利局面,但其敝也渐渐显露出来。

    他们大刀阔斧除腐革新的举动得罪了不少陈腐将领背后的靠山。

    这些靠山远在内地,躺在边关将士以鲜血换来的安宁中安然享受荣华富贵。眼睛只盯着内,热衷窝里斗,才不管你的举措是不是利国利民,只要触犯了他们的面皮利益,那就要处心积虑报复毁灭。

    于是。一个个对付赵公廉的阴谋,在这些人积极串联恨恨密谋下形成。

    很搞笑的,从澶州逼走的那些陈腐废物将领绝大多数居然转到沧州军继续带兵当老爷。

    沧州是北方最富裕安宁的州,能在这当官可比在澶州时时面临战争危险天天喝风吃沙子强太多。

    这些将领斗不过强大的铁腕赵公廉,背后的靠山变相让步就是告诉赵公廉,你是威风有本事,想把控澶州?好,让给你。你老家和百姓肥得流油。我们从哪割肉弥补面子和利益。你能怎么的?

    大宋是我们整个权贵的天下,不是你沧赵一家能随心所欲的。

    于是乎,坐上沧州长宝座的郑居中在得到沟通许诺和军中助力后。由装老实本分暗中观望试探沧赵对他的态度,转为变得活跃胆大起来,屡屡旁敲侧击暗示和步步逼迫赵岳老家出让利益。

    他可是官家的宠臣、紧密玩伴,带着官家监视沧赵搜刮赋税的任务而来,自己更红眼想在此一下吃个饱,要不然岂会放着陪王伴驾的荣耀好处和富贵乡繁华地东京城的好日子不过,跑沧州这疙瘩吃苦操心受这份罪?

    沧州军统制石符练深知赵公廉之能和沧赵在沧州的恐怖影响力,心中深为忌惮,被郑居中拉拢蛊惑着共同谋夺沧赵利益削弱沧赵影响力,他开始还根本不敢。言辞委婉,但拒绝之意明确。

    他可不想成为文成侯抬脚踩烂的又一块权贵踏脚石,成为显示沧赵势力手段的牺牲品和世人嘲笑的反面背景。

    你郑居中确是官家宠臣,但你只有嘴本事只会玩花活。是官家玩物,没法和有硬实力的宠臣赵侯爷相提并论。若你们两宠发生争斗,只怕官家再喜欢你,在根本政治利益需要面前,也只能选择委屈你。

    沧赵如今无论在朝堂还是在民间,根基和威望已成。不是哪一个弄臣能扳倒的。

    官家第一宠臣三衙太尉高俅都不行,现在从不敢对赵侯爷露出獠牙,一向油滑地左右逢源。你?

    你算个什么东西!

    老子面上尊敬你,嘴上捧着你,内心根本没把你当回事。就你这样的也敢打沧赵的主意?

    别痴心妄想了。我劝你省省心吧。

    这样你还能轻松悠闲在此地当官熬够升官本钱,否则迟早会丢尽颜面,灰头土脸滚蛋可预期。

    但,随着原澶州军将领的到来,石符练到底是勋贵家族出身,敏锐嗅到阴谋味道,察觉支持郑居中的恐怖关系网,堕落勋贵的见风使舵投机取巧习惯甚至是本能,立即让他积极向郑居中靠拢……

    那些在赵公廉手里吃了亏灰溜溜滚蛋的将领,内心对沧赵的恨意可想而知,无不想疯狂报复同时狠狠谋利。

    这些人若是笨蛋也成不了军中大将,别看打仗不行,玩阴的算计自己人个顶个是勇猛好手。

    郑居中和石符练在这些人的积极配合下,势力和威风大长,有了逼迫沧赵老家根基的本钱。

    何灌等人逼走的那些将领则被靠山们蓄意安排在梁山附近带兵。

    其险恶用心,不言而喻。

    赵岳的老家和梁山两处要害悄然就处在阴谋势力重重包围下,被虎视眈眈盯着伺机扑上来狠狠撕咬,真是危机四伏。

    沧赵集团能顺利发展到如今,得力于赵岳远超时代的见识和能力,也得利于高度重视情报工作。

    他回到梁山,首先自然是听取各方汇报,判断天下局势变化,敏感注意到周围诸州府军官大范围的调动任免,得知新就任的大批骨干军官居然是沧北边境不要的那些废物,稍一琢磨就不禁冷笑一声。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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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介绍:
人生从争生命权开始就是遭遇战。
狂人赵岳逆入北宋末,有爱大宋幸福上进的家,面对的却是急剧转变的历史轨迹,腐烂统治、废物军队、麻木浮华民众、湮灭的血性勇气、凶猛逼近的天倾血洗。
玩科技的精妙双手不得不举刀。充满科技创想的头脑,不得不布控世界。
俯视苍生的冷酷眼神,冷笑的嘴角,钢铁的意志,如刀的毒舌,神奇的头脑,无情的手段,无敌的坚硬背影。他是救世的普济神圣,还是败坏人间秩序规则的沧梁恶魔?
他神奇消失了,留下的是神奇莫测的身世,众说纷纭流传千古的传说,意志笼罩下的飞越世界,各国各种族褒贬不一的圣名骂名。
水浒背景,非热兵器屠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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