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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水话蓝天     攻约梁山txt下载     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2节报国无门(下)

    _____晕头转向起来,喝口奶准备码字,打开一扫,呀,小贼兄弟赏了个厚的........其它事都推了,专心码字,今三更

    赵岳见王进的眼神又恢复坚定,知道白说了。

    这人太相信老种人品,却不了解官场潜规则和为上位者心态。

    不论是历史还是现实,老种是不错,但套上官服和集团利益就要重新分析看待。再好的人一旦陷入这两样,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区区一介武夫岂能和自身及集团利益重?

    老种肯定拎得清。

    是王进心怀侥幸,太自信本事分量,拎不清。

    耐着性子再劝。

    “前辈去西军冒险,何不选择安全的俺大哥?”

    “不能入军卫国,和俺家部下去辽地夺马,也是间接为国尽忠,不埋没一身所学。以后有机会,去西军还是入北军再说。这样不好么?”

    王进淡淡笑了笑:“王进不才,有负文成侯和赵公子美意了。”

    既然你一心想去碰壁送死,那就让你去试试好了。

    不刀斧加身心灰志丧,你这种愚忠之人是不会反思回头的。

    赵岳笑了笑,不以为意,告辞休息去了。

    这个过程,史进一言不发。

    他很清楚师傅的脾气,不掺和还好,一掺和更糟,结果忍了半天,仍然是糟糕结果。

    师傅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你只是个小小教头哇。

    朝廷、皇帝没给你任何恩遇好处的。

    如此**王朝,它有什么值得你舍命报效?

    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心中生气,还不能流露,更得调节气氛,宽慰师傅。

    转眼到了年后,王进心中有事,教导弟子和陈达杨春分散压力,待得大雪稍停,道路状况好些,他坐不住了,想立即去西军试看结果。

    和史进说了。

    史进皱眉道:“师傅要去。弟子不敢阻拦。只是老夫人就不要同行了吧?

    天寒地冬的,路远难行。老人家怕受不住。

    况且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师傅自身难保,那时如何能让老人家安生?”

    王进沉思好久,终于缓缓点头:“你说的是。

    也罢。为师就单独走一趟。母亲就暂时托你照顾。你是好孩子,为师放心。”

    史进高兴了。

    “有家母在,老人家肯定能住得好。师傅放心去。若一切顺利,站稳脚跟,弟子到时自会护送老夫人过去和师傅团聚。”

    王进欣慰,第二天迫不及待惜别起程,快马加鞭直奔延安府。

    赵岳、马灵、陆铁犀催马赶上。

    看到王进拒绝的目光,赵岳笑道:“岳不是想再劝说前辈。俺久闻老种相公治军大名,想去开开眼界,见识一下大宋最强军的风采,也见识一下西北边关的风土人情豪情风貌,尝尝西北名吃。回家有话题。”

    王进点头,也不言语,又快马奔行。

    他很想证明给赵岳看,是你们赵家兄弟错了。老种就是有种。

    到了延安经略府,王进对把门将士讲明身份,请求通报。

    将士听是东京禁军教头,倒客气,立即去了。

    不久回来,却请王进从后门进。

    王进一听,心里顿时一格愣,情不自禁扭头寻找赵岳一行,却没看到。进城时就分手了,不知赵岳在哪,也许人家此刻正坐在客栈中安然洗去疲劳寒冷,正快活地品尝当地名吃,说说笑笑休息呢。

    赵二公子确实是好吃,极讲究生活品质,完全有可能的。

    俺是不是太自信自大了?

    王进有点儿脸红,心中开始忐忑不安,不死心,鼓了鼓勇气去了后门进入,终于见到心中的偶像和依靠,老种。

    客套了一番。

    王进说了和高俅仇怨的内情。老种说了些热情洋溢安慰的话。

    提到正题,老种沉吟了一会儿,捻须道:“既来了,且在府上住下。只是要委屈你先藏一藏,不能从军,不要轻易外出,也不要在府中随意乱走。教头也知高俅那厮睚眦必报的为人。如今他位高权重。你父那一棒之仇,打得重了,他不会轻易忘记,对你不会轻易放过。

    俺这里整天人来人往,人多眼杂,怕有人看到你认出,见利起意生事。让高俅或有心人得信,追问下来。俺也为难。”

    看王进难掩失望,老种又安慰道:“灾祸么,又不是生死大仇,躲一躲,时间久了就好了。到时还愁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躲过去?

    躲多久?

    要躲,俺在弟子家多自在,何必在此看人眼色,还担心藏头露尾?

    要紧的是,高俅那厮自吹有恩必报,实则有怨更必报。

    他岂会忘记此仇?

    他一辈子不忘,俺难道要藏到他死,等到年老力衰上不了阵?

    那,俺来此有何意义?

    还不如当初去沧赵当个家将马贼,也能在北方尽情施展。

    想到这,王进歉意道:“却是进莽撞,给种相添麻烦了。”

    老种笑了笑,摆摆手。

    王进见没有转机,回想赵岳的警告,怕时久出事,决心赶紧离开。

    “大帅说的是。俺还是先躲躲,避开风头。只是藏在此处也多有不便,怕是会给府上招惹麻烦,让大帅操心,进心中不安。

    因大雪天寒,老母不能同来,还在外地暂住。进也不放心。不如先回去寻地安顿,专心照顾老人家过几天安生日子,尽尽孝道,静等天时,再来效力。”

    老种点头:“如此也好。”

    命人端来五百两银子,要王进收了安心度日,若有困难随时来找。

    老种确实尽量够意思了。

    王进感慨,哪能要,坚辞不受。

    沮丧离开经略府,王进机警不敢拖延,赶紧上马向城外跑去。

    不想在城门处被进城的一队军将挡住去路。

    这伙骑军有二百多人,个个盔甲高档鲜亮,神情气势骄横傲慢,目中无人,马都是标准战马,匹匹威武雄壮,显然不是一般队伍。

    当中簇拥的大将,王进认识,正是西军六支之一的主将刘延庆。

    老种都不可靠,西军其他将门更不可信任。

    王进心中一紧,怕被认出,想圈马躲藏来不及了,赶紧低头掩饰。

    刘延庆到底是打老了仗的老将,警觉老道,闪眼间就注意到了,没立即认出,只以为可能是自己或部下认识的间细,甚至是刺客。

    王进倒霉,不能杀军反抗,只能束手就擒,被绑了个结实。

    刘延庆大喜:刘仲武那厮凭着帮高二镀金的恩情,在朝中有了强助,得利不少。俺抓了高二想报复的仇敌,若是送于他,那.......嘿嘿。

    按惯例来给老种拜个年套套交情,不想还有这好处!感叹自己就是命好,该当富贵。

    当即令一心腹带二十精锐,向此地府衙讨了辆囚车,不告诉任何人,把王进秘密押入,就用王进的马拉着,多带银子,赶快送到东京。

第23节大雪无痕

    赵岳在暗中看得清楚,不禁摇头。

    那心腹当是趟美差,不用陪在大帅身边提心吊胆受拘束受罪,能立功,又能好好玩把繁华东京,喜洋洋带着大帅的信,率队上路。

    走到一处僻静山林处,突然有戴古怪面具的三骑骤然快马杀出。

    约荷?还有人敢在西军地盘截俺们西军精锐的道?

    区区三人也敢放肆,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拔刀弯弓,准备痛杀来犯者,都好笑地打量这伙胆大包天强盗。

    使剑的那位面具狰狞似地狱判官。看着威武阴森。

    使刀那位是个红黑花花脸面具。

    他们不认识这是京剧中的猛将脸谱。

    另一位的更古怪,一看就感觉很搞笑。

    他们也不知这是西方滑稽戏脸谱。

    当先的滑稽脸谱,功夫不滑稽,挥剑如电扫开乱箭,迅速逼近,扬手就是一把寒星,立马有七八位刘家侍卫惨叫,甚至落马,弓箭手少了大半,又是一把寒星飞来,二十刘延庆精锐侍卫立即只剩下十个出头。

    领头的心腹侍卫大惊失色,此时想退,迟了,想逃,不敢抛下囚车,稍一犹豫不决。那地狱判官赶近,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呼砸来,把心腹的脑袋当即打烂,死尸栽下马,吓得其他幸存者越发惊慌失措。

    赵岳闯近,双剑在手,左劈右削,追星赶月,挡者无不一招就倒。

    马灵随后就到,宝剑如轮,鲜血飞溅。

    榜样在前,陆铁犀较劲展尽平生所学,宝刀寒光耀目,重重狠杀。

    骄横拔扈惯了的侍卫一旦惊慌失措,满心只有恐惧,丧失勇气,彻底乱了阵角,比乌合之众强不多少,哪经得住三条过路猛龙的狠杀。

    不屑多时,二十一骑了账。

    王进一路自责着闭目垂头,心如死灰又庆幸老母没来,否则不堪设想,路绝了,静等到东京送死。

    突遇骤变,他睁眼一瞧,先是吃惊,后是羞愧地无地自容。

    他认出赵岳一行的衣服。

    赵岳的警告劝说都应验了,搞来搞去还得人家来救。

    三人熟练收拢战马。一绳连了缰绳方便牵赶。利索扒了战甲,收拾了战利品,把尸体丢密林深处,掩饰了一下现场血迹。这才破开囚车。

    赵岳笑道:“请见谅,没先放前辈,却是怕前辈想不开。”

    王进知道这个想不开意思多了。

    人家怕自己羞愧寻死,也怕自己还想着宁死当好人,阻止人家杀官军,更怕自己争当功臣忠臣,反过来帮官军抵抗杀死人家。

    真有点羞愧欲死之感呢。

    王进感叹一声,屈膝就想跪拜谢恩,却只跪了一半就下不去了。

    赵岳手如铁铸,拉他笑道:“杀人现场搞情义是不是太凶险了?”

    英雄大难不死,自当铁心横行。

    王进嘿了一声,恢复往日气概自信,以行动表明态度。

    四人齐动手把二十一具盔甲武器等都装囚车上,一蒙,拉着就走。

    人马很快远去。

    天寒地冻,四野无人。纯洁的雪花很快把一切踪迹掩藏了。

    当真是大雪无痕。

    在刘延庆美滋滋等好事时,赵岳他们又回到华阴县偏僻的史家村。

    知道王进一时拧不过忠君爱国劲,又处在尴尬沮丧迷茫等复杂情绪纠结中,赵岳照顾他面皮,涂抹了战马屁股上的西军印记,没有停留,立即带着史进挑选的二十一个部下穿上盔甲,带好武器,上马离开了。

    王进想再效忠大宋却是彻底无门了。

    由史进安慰劝导就够了。

    大冬天的也不便史家搬迁。

    利用这个空档,陈达杨春可以借机多学学本事。

    虽然收了王进曲折艰难了许多,倍加辛苦,却总算达到了目的。

    赵岳心情轻松,一路急赶前面过了年早走的少华山人马。

    那几百号人绝大多数是步行,快马兼程指定能在路上赶上。果然在快进入瀛州界的一处大山前追上。

    不过看到的形势不妙。

    有至少多一倍的山贼截住去路。

    闾铁牛、徐谨、潘迅、潘速一齐上阵,正和四个贼将斗得激烈,并且除了凶猛闾蛮子和对手杀得一时旗鼓相当,其他三人都被压制住。

    朱武布了个赵岳不认识的阵法防御,才避免对方贼众冲杀。

    马灵却一见心喜,这次不用剑了,挺刘延庆死去的心腹侍卫的画戟冲上去,接替了最弱的弟子徐谨,以戟对枪,很快杀得对手心慌意乱。

    赵岳用把军枪接替已狼狈不堪的潘速,全力发挥速度优势,抢先一枪把那贼将打落马下,以枪尖抵住其咽喉,大喝:“都住手。”

    其他三贼将大惊失色,连忙撒马后退,齐齐大喊:“好汉切勿动手。有话好商量。”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明知是沧赵商队,还敢抢劫?”

    和闾铁牛交手的汉子,紧握大枪横眉立目反问:“你又是何人?”

    “沧州赵岳。”

    四字出口,仿佛声有穿透魔力,远远传出去,似乎旷野起舞,群山回应,在寒风大雪中尤显威势。

    “啊?”

    四贼将只觉马上一身毛皮的英武少年双目如刀似电,闪烁着骇人光芒,如闯入仙境翻天的绝世魔王妖神,心中惊骇。

    “哎呀呀,误会,误会。俺们只当是假冒的,不想劫错了。”

    那三将不约而同翻身下马,一齐拜倒:“俺们认错了人,该罚,认罚。只求沧梁小霸王手下留情,放俺兄弟一马。”

    “你们还没回答问题。”

    “哦”

    先说话的汉子一拍脑门,赶紧报名。

    “俺叫雷震,他是倪麟,他是费珍,公子指着的是薛灿。此处是虎啸山,绿林好汉送俺们个浑号叫虎啸山四英四枪将。让公子见笑了。”

    “不见笑,召集你手下弟兄跟俺走。”

    “啊?公子所言当真?”

    “实不相瞒,俺们不但在此落草,还此前就有人命大案在身,杀官的大罪,都是官府通缉要犯,走投无路才在此占山为王。公子想拿俺们立功上法场?还是有法子护得俺们过新生活?”

    “废话。要杀你们还用罗嗦?一枪一个解决,剩下的有何难?”

    “哎呀,也是。公子少等,山上人数较多,东西不少,比较麻烦,要耽误点时间,俺们这就去收拾。”

    四将急急去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赵岳也不监看,命令部下立即开拔,加快行军速度。

    亲自断后。

    队伍去得远了。虎啸山上千人马忽拉拉赶来。

    老大雷震道:“劳二公子久候了。俺们这是最快的了。笨重杂物都弃了。山寨也没顾得烧。”

    赵岳点头:“没烧就对了。以后谁落难也可有地方遮风挡雨。”

    四将齐道:“公子慈悲有理。”

    这四人的关系还真铁。

    决定命运的事,一人同意,三人不犹豫。

    赵岳想起了他们是谁,又见相貌目光端正,习武资质不错,年轻轻可堪培养,义气痛快,都是西北好汉子。他爱惜人才,当即收了,同时可削弱田虎势力,准备训练提升好了,日后派四将做林冲的副将。

    一路行进,说了打算,四将兴奋了,纷纷表达忠心。

    赵岳好奇问:“你们怎么那么轻易相信俺?就不怕俺冒名骗了你们?”

    挨了赵岳一枪杆的薛灿笑道:“能如此少年英武,气度如神降,天下没第二人能模仿。敢冒沧梁小霸王之名?没人敢那么做。”

    赵岳好笑道:“俺居然这么有名这么可怕了?”

    四将异口同声:“河北西路,莫惹田虎。大宋天下,莫惹小霸王。绿林好汉口口相传,是个人物就得有这常识啊。”

    ........

    飘飘扬扬的雪花把这路人马路过的痕迹也湮灭在寒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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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田虎的刘邦情结

    太岳山上,河北西路绿林最大豪强田虎的“聚雄”大厅中。

    田虎挺胸叠肚,叉着大腿高居主座,好一副英雄带头大哥的气派。

    他本是沁州武威城附近的猎户,粗鄙少文,只因体格粗壮,心狠手辣,胆大包天,仗着亲兄弟田豹、田彪都勇武过人,族弟田实有点子,发小陈凯、池方都有不凡武力,更有亲娘舅何彦呈带九虎子何常、何远、何春、何昇、何奎、何定、何乐、何玉、何班相助,在乡间实力颇大,横行霸道,本土无人敢惹,久了就眼热权贵奢华生活,不甘穷贱,暗中为非作歹,无所不为。

    田虎不识多少字,却自负是刘邦式英雄,最爱听说书的讲古,对改朝换代草莽英雄崛起成王成帝的故事着迷,对政治关注并有所敏感。

    随着道君荒唐日益加剧,奸臣当道,朝廷日趋**无能,贪官污吏日益贪婪猖狂,打着为国为公旗号,披着官衣横行不法,为所欲为。

    田虎注意到周围乡邻若不是能闯沧州救活路,不知有多少人早已被相互勾结沆瀣一气的官府土豪地痞恶棍搞得家破人亡。

    可区区沧州一地再有机会,岂能救尽天下万民?

    他判断大宋要亡,被道君这么肆意玩下去,民怨日沸,大宋迟早会崩溃,不亡也会陷入剧烈动荡,从此陷入困境泥沼难以自拔。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朝堂衮衮诸公浮在上头,不接地气,还在一门心思争权夺利,不知天下将翻转时,底层民众即使麻木不仁也已感觉到世道闹不好要变了。

    官府纲纪混乱,对地方控制日益乏力,民不聊生,盗贼四起。官府对盗贼无视甚至束手无策,田虎就是受益者,当地官吏不敢正视他。

    此不正是乱世将至英雄崛起之时?

    感到翻身的机会来了。

    他喜出望外开始带兄弟亲戚积极行事,先勾结煽动收服了另一伙大恶张雄、项忠、徐岳,开始了明是武威城中富户,暗中占太岳山为王的生活,开启了内有亲兄弟及亲娘舅帮趁,外有结义凶悍诸兄弟呼应的时代,从此财源滚滚,小日子越发过得嚣张滋润,野心也越发强烈。

    偶然一个机会,田虎结识了一个叫房学度的落第书生。

    此人科举不得意,对朝廷一肚子怨恨,颇有心机,擅能谋划。

    田虎大喜,当即收为心腹军师,发展越发顺利。

    在房学度积极参谋下,他又相继收服了乡野豪强寇氏父子寇孚、寇黎、寇琛;云宗武、云宗善;伍肃、伍完这两对兄弟,以及昔日私商同道徐威、张礼、赵能、任光、方顺等,势力越发大了。

    田虎尝到“礼贤下士”的甜头,开始有心装象。

    后来果然以大方仗义和豪气壮志结交收服了位云游至此的野道士。

    这位道士道号玄真子,三十多岁,形貌颇不俗,剑使得好,本在泰山学道,胸具八、九玄机,熟读六韬三略,行兵布阵似乎无有不精。

    他到来后,先帮田虎练了只五百人的精兵护卫骨干,号黑甲军。

    田虎狂喜,刘邦情结发作,想起说书的所提初汉三杰旧事,模仿汉高祖风范,称其为虎之张良,房学度当不了韩信,就成了虎之陈平。当务之急只差虎之萧何了,如今也有了目标,就是同州商人范权。

    玄真子有没有张良之才,能不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有待事实检验,但确实有才干,更有干劲。

    他为报答知遇之恩,练兵后积极为田虎招揽好汉,利用道士身份的便利,四处游走鼓吹田虎是真命天子,先后收了沈骥、耿恭等山贼。

    此时,玄真子满面春风对田虎道:“盟主,贫道此次出行,有幸又招揽了数路英雄。”

    指着人数最多的一伙。

    “这五位是吕振、傅祥、顾恺、管琰、管士元。管琰、管士元还是亲兄弟。吕振兄弟善耍铁棒,因九节鞭使得好,江湖人称九头鸟,有万夫不当之勇,当真英雄。其余四位也是当世好汉。”

    五条凶横汉子向田虎齐拱手。

    田虎摆出刘邦架式,装模作样下位一一抚手接纳,亲切笑言。

    玄真子再指其他四位,笑道:“这几位英雄是凤翔、王远、薛时、孙琪,都是咱们河北西路出了名的英雄豪杰,手下都有帮弟兄。”

    田虎久在绿林,消息灵通,听过四人名头,大喜,好一番客套,装刘邦,吹了壮志豪情和共享富贵的义气,当即摆宴盛情款待......

    私室内,玄真子对微醉的田虎道:“这次收获不小,却有失手。虎啸山那股不小势力,不知为何突然失踪了。等贫道去时,只见山寨中粗笨杂物弃之满地,山上空无一人,也无打斗痕迹。看情形不是官军围剿的结果。大冬天作战,军大爷也不会受那份罪。似是仓促间紧急离开了。那里是偏僻山区,又正值寒冬,四野无人,居然无人知道去向。”

    田虎打了个大大酒嗝,酒宴上被新旧部下吹捧而暴涨的牛气劲尚在,此刻酒劲上涌身心如在云端,仿佛已经天下在握,只等登基称帝。

    他满不在乎道:“不就是狗屁四枪将么?俺看他们单个没个响亮名头,四个加一起才称点斤两,指定没大本事,没收就没收,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千把人丢了,指不定是少招了群乞丐废物,还省了粮草。”

    玄真子却把这当成是宽慰,心里感激主公体谅,就把田虎的粗鄙当刘邦的风范,笑道:“贫道也不当事,只是说的失手不止这一宗。”

    田虎晃着昏沉迷醉的脑袋道:“哦?还有事值得军师惋惜?”

    玄真子叹惜一声道:“鸡公岭下出现两强人,一个叫撼天神欧阳寿通,一个是盖天神盖天锡。二人结义,带着百八十人,明为良民,暗为强盗。乌鹫山冒出个杀出西蜀来此占山的搅天神颜树德,结拜了个兄弟浑天神王天霸,势力已不小。此四人个个武艺惊人,英雄了得,不是贫道今天引来的好汉能比的。不能为盟主招至麾下,当真值得惋惜。”

    田虎却大笑着拽文道:“军师勿如此心急。”

    再说就露出粗野了。

    “河北地盘上的好菜,谁敢争去?他们再能耐,还不是咱们锅里的食?咱们多给几次脸。他们今日不来,明日不来,早晚必来。”

    玄真子点头:“此事是尚有回旋余地,还有机会。”

    “另一事却是黄了。”

    田虎昏昏欲睡,只嗯了声。

    “奸商范权确实有理财之能,为人却甚是刁滑可笑。贫道数次鼓动招揽许诺,他要够好处,看盟主日益势大已现霸主气象才点头,转为热情,主动要和盟主结亲,想谋更大的权力。他闺女年方十八,长得花容月貌,据说也颇有理财之能,常帮范权处理生意。范权当奇货可居。”

    田虎一听美人,顿时来了精神,几乎闭上的眼睛瞬间大睁。

    玄真子只顾说事,“这本是好事,堪称美事一桩。不想他闺女代父出了趟远门,去了瀛州,却失踪了。估计和辽寇此次入境抢掠有关。”

    大美人没了。

    田虎顿时泄气地一萎,不快地问:“邬梨那头呢?”

    “那头的亲事尚在商谈。但贫道看有把握。”

    田虎这才高兴了。

    邬梨的老生妹妹据说是祸水级的红颜,艳名在外,能骑在垮下.......

    玄真子笑道:“邬梨本事了得,非常贪财,也好权,不点头,贫道看他只是不敢轻易跟咱们走,在旁观形势发展。只要咱们势力再大些,起事称雄,大业在望。他那种人自然会上赶着把妹妹送予盟主享用。”

    他心里清楚:邬梨妹妹和其兄一样贪财势力眼,眼里只有钱和享乐。礼仪廉耻,那是什么?不值一提。这种女人天生是势力者玩物。

    又扯了些别的。

    “盟主,贫道与大豪李天锡,刘克让,郑芝瑞等已扯上关系,要进一步”

    呼噜,呼噜......

    不想没了美人之事醒脑,田虎已经睡着了。

第25节粗汉成大事 上

    readx;_________诸君,中秋团圆快乐。

    东京城。

    开封府排军王庆今天高兴。

    前几天气运不佳,大赌大输,小赌小输,连赌连输,亏了不少,今天时来运转,小输大赢,不但把前些天赔的赢回来了,还返了几翻。

    二百多两散碎银子,一钱袋装不下,丢入随身包中才收拾了。

    沧赵一直引领时尚实用风潮,首创的这种随身小包真是方便。

    “弟兄们,走,跟俺吃酒痛快去。”

    得部下七个军痞跟班热烈响应,王庆意气风发,拽开大步离开赌坊,来到街道上亮出王八螃蟹步,大摇大摆走向附近最好的酒楼。

    东京城中这么走路的可不止是高衙内那种人。

    走路属螃蟹的还有王庆这种军痞、市面的地痞恶霸。

    还有——道佛神职人员。

    道君好玄道。道门自然而然牛气冲天。

    京城佛门一样牛叉。

    传统上,王公贵族信这个的更多。大相国寺可是皇室供奉的。

    当然混得好的出名的神棍有横行资格。瘪三道士和尚照样挟尾巴。

    王庆一行排开个大面,一路横冲直撞向前。路人纷纷躲避。

    迎面来了两神棍。

    奇特搭配。一僧一道。卖相不俗。

    道佛二教一向可是死敌。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凑一起了,貌似很铁。

    和尚肥大,满面春风般笑容,象极了大肚子能容的弥勒菩萨,让人一见就不禁心生喜意,只是眼神流露着一丝凶戾淫邪,腰挎戒刀,让人感觉这是位有降魔伏妖手段,随时能化身怒目金刚行霹雳手段。

    道士也不凡,背长剑,手执雪白拂尘,步行飘飘,仙风道骨的。

    这二人穿着不错,一看就知是混得可以的,仿若佛陀与道仙相伴下凡游历人间。

    他们慢慢行来,眼见王庆一伙横着来了,不避必定相撞。

    道士一眯眼,仔细打量着。

    那和尚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却变得凶狠,步伐加快,也拽开了螃蟹步,晃膀子过来,很明显是要以螃蟹对螃蟹,看到底是谁更螃蟹。

    双方斗着气,迅速接近。

    王庆的跟班在此关头却缩了,一个个自觉地收缩横行面。

    倒不是怕这一僧一道组合战斗力爆表,打不过,而是怕招惹。

    东京神道人员凡混得好的,比高衙内这类都难惹。

    冲撞了衙内,不过是挨顿收拾,吃些皮肉苦,若认错及时,态度好,嘴巧点哄得衙内一高兴,说不定衙内一笑就挥手放过了。

    若惹了名士道僧,轻则抓入官衙狠狠收拾,重则性命都可能不保。

    要知道,招惹衙内只是招惹一家,犯神道名士手,表面他无权无势,可背地里,谁知道有多少权贵迷信捧着他们?

    一惹一大群呐!

    也许仅仅是为了房事不利寻事发泄一下邪火,展示一下态度和权威,这个权贵吱一声,那个权贵打个招呼,你还想有活路?

    能耐大的道僧能轻易上纲上线,以冒犯神灵亵渎神佛说事,能搞得皇帝都过问。如今的神徒,即使当朝宰相也得忍气吞声退避三舍。

    小小府军卑贱武夫敢挑衅?

    杀头小事尔。

    王庆却胆子大,感觉部下丢了他面子,王八脾气上来了,继续横行,并且目光挑衅,直冲那和尚。

    双方仅距离几步之远时,胖和尚收笑,手按戒刀。

    王庆冷哼一声,扬眉撇嘴:会神神叨叨骗人不不起呀?

    你敢当众耍横耍狠,有违佛门出家人的慈悲大度,俺王庆就敢打得你吃屎,揭掉你的神皮。把你的无能和臭名传扬得满东京都是,让你立不得脚,再也横行不起来。也让满东京都知道一下俺王庆的厉害。

    眼见双方要相撞,冲突在即。

    道士突然止步,随即笑微微很有风度地向旁边让开了道路。

    和尚愣了一下。

    他正蓄势待发,准备出手好好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军痞贱夫。牛鼻子怎么就让了?

    心里不快,却也跟着收了凶狠,菩萨般笑容再现,退让到一侧。

    他清楚道士比自己脑子好使,相伴讨生活,一向由道士拿主意才一直安然无事且过得不错,久而久之习惯了,也认定道士必有道理。

    过路的看到这一幕,都赞王庆英雄,敢连道佛一起得罪。

    王庆越发得意,瞥着僧道不屑哼了声,正要带胆子壮起来的部下耀武扬威昂首挺胸横行而过。

    道士突然开口了。

    “壮士且慢。”

    王庆一扬眉头,斜视道士:“臭道士,你在叫军爷?”

    不服就打过。

    让俺开开眼,见识一下你们出家人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神奇本事。

    道士一笑,对侮辱不以为意。

    “贫道正一,因善察人间玄机,人称过天星。这位是贫道的佛门挚友净空,普渡众生(美人)入极乐(男下地狱),人称黄面菩萨。”

    王庆哼哼两声:天星菩萨又怎样?

    挑眉示意:你继续。

    正一道士微笑打量着王庆片刻,突然一叹道:“不想偶然游逛至此,居然从这东京城平民陋巷中走出位当世奇人英雄。”

    王庆一愣又撇嘴,心说:知俺是英雄?算你这牛鼻子有眼力劲。

    他的神情,正一看得清楚,微笑摇头道:“贫道观壮士对自己的命运前程仍一无所知啊。”

    “原来是想算命要钱那?痛快直说不就得了?庆爷高兴赏几个。”

    王庆这个不屑啊,直接就奚落上了。

    和尚笑容一敛,眉毛立起,显然动了肝火。正一却仍是微笑摇头。

    “贫道不要钱,只是看破壮士有如此贵运,一时忍不住罢了。”

    “呵呵,那军爷就给你机会,听你说说。”

    正一道长收了笑容,变得肃然庄重,好一副世外高人风范。

    “天寒地冻。贫道有话就直说了。壮士有王爵之命啊。”

    “嗯?”

    别说王庆了,就是他部下和过路听景的也诧异了。

    大宋异姓不得封王,这是人所共知的。

    这道士这么说,不是明显在瞎扯?

    要扯,你靠谱点好不好?

    “王爵?哈哈........”

    王庆大笑片刻,收声嘲讽道:“道长不说得震死人誓不休啊。”

    正一皱眉道:“壮士不信就罢了。日后自见。贫道只是看你浑浑噩噩沉沦区区小军不知机缘,有些感叹罢了。”

    两个罢了说得王庆也疑神疑鬼起来。

    他父亲王砉是东京大富户,专一打点衙门,唆结讼,放刁把滥,排陷良善,因此人都让他些个。

    这一世界中,王庆仍是东京小小排军,却不是副,而是正。

    也许是沧赵崛起引起的一些反应和改变。赵公廉这位年轻轻平民榜样久居东京,就在眼前闪耀。王庆仍是浮浪子弟,行事却多了点理智,好赌自然仍是输多赢少,只是肆意挥霍轻了,没败得掉家。因他家有钱打点,开封府就用王庆顶了正缺,让原本要上的张斌当了副排军。

    王庆此刻想到的是他爹曾经多次提过的事。

第26节粗汉成大事(中)

    ——————拜谢小贼兄弟再赏。使使劲三更

    原来,王砉梦虎入室,蹲踞堂西,忽被狮兽突入,将虎衔去。王砉觉来,老婆便产王庆。这个儿子渐大,虽不正经,大混账一个,却生得身雄力大,武艺了得,相貌堂堂,人也聪明胆大,象个能干点大事的。

    所以王砉对唯一的儿子寄予厚望,提这一段就是想引儿子有所作为,至少要儿子少耍二虎少败家气死父母。

    当然,他不会提虎被狮子衔去。

    那多扫兴打击人啊。

    失去教育引导意义。还不如不说。

    话说回来了。大宋异姓也不是绝对没机会封王。

    朝廷可是有收复燕云者封王一说的。这个,东京人大多知道。

    “难道俺是白虎星君下凡,当真能干番惊天动地大事位至王侯?”

    王庆自付,再看道士就顺眼了许多,也多少相信了。

    但还要搞明白点。怎么就能飞黄腾达?

    “道士,你瞎说哄俺开心有啥好处?”

    正一有点道行,更擅长察言观色,看出王庆已经联想不少相信了。

    他深通玄虚之道,见好就收。

    微微一笑:“贫道吐露了天机,一时的心痒已解。告辞了。”

    王庆被勾得心痒了:别走啊。

    皱眉想了想,打开随身小包,把那包银子丢给和尚。

    看和尚要丢回来,王庆摆手道:“相逢是缘。区区银子不当事。”

    正一看王庆态度坚决,摇摇头笑道:“也罢。接你一点善款济世人。贫道就泄露一点天机还你此善。”

    向王庆招招手,“法不传六耳。壮士附耳过来。”

    王庆依其言。

    “且记,不日有场灾骤降。壮士当心些。”

    见王庆露出的不是警惕感激而是怀疑之色,正一轻摆拂尘又低笑道:“不过壮士命运大势已定,此灾说不得就是转机。更说不得飞黄腾达就此而起。壮士是猛虎,脱得东京牢笼方得势。总之心放宽。”

    猛虎之言正中王庆心事,让王庆更信几分,顿时沉吟起来。

    正一向王庆微行一礼,低声道:“此礼是预祝壮士功成,也是代天下苍生感谢你的功业。有缘千里再相会。告辞了。”

    说完展开行云流水步,飘飘而去。

    净空向王庆竖掌念声迷陀佛,也告辞慢慢跟着走了。

    王庆眼望僧道结伴飘然而去,呆视出神,脑海里浮想联翩。

    部下一军痞会错意,上前表现:“军头,你看出他们是骗子了?小弟也感觉他们不是东西。要不要弟兄们追上去讨回银子?”

    王庆惊醒,不满地瞥了那汉一眼。

    “你懂个屁。银子,银子,瞧你那小气样,能做得甚事?不就是百十两银子么?庆爷高兴给。钱财算个屁?今去,明又来了。”

    那汉讨了个没趣,讪讪笑着说:“庆爷教训得是。”

    其他军痞凑趣:“咱们军头是什么人呐?东京城出了名的英雄好汉,胳膊跑得马,肚里能撑船,提起来,哪个不挑大拇个?”

    “是啊,是啊。小人没出息,那能比的军头?只愿军头成了王爷能念弟兄们追随一场,到时能赏口饭碗,让小人也能风光风光。”

    王庆这才笑道:“都是弟兄。有俺王庆吃肉。弟兄们也不会干喝汤。走,咱们吃酒耍子去。”

    军痞都道:“庆爷仗义。弟兄们甘拜下风,生死追随。”

    另一头。

    净空拈着沉重的银子,笑得越发象现世佛陀。

    “还是道兄高明。三言两语就哄得那傻军汉这么多银子。”

    正一得意一笑却道:“佛兄谦逊了。不过,贫道不全是欺言。”

    净空疑惑地嗯了一声,随意问:“难道还有什么说道不成?”

    “自是有说道。”

    正一看看净空,心中鄙视:你这个佛门弟子,除了当初年少为弥,不得不跟着学了些经,能念几句充场面,还会什么?

    整天想的都是参欢喜禅,眼里只有银子美色,成了猪脑子。

    若不是你生得好卖相,能撑撑场面,更心狠手辣,必要时总冲在前面杀人灭口抢掠财物,帮着解决些麻烦。贫道岂会和你为伴?

    “呵呵,佛兄慧眼看透几千年,会不知自古粗汉成大事的理?”

    净空倒也不装,直接摇头:“小僧不如道兄通透。道兄说说?”

    正一满意一笑,卖弄道:“这么说吧。你看历代开国帝王,除了汉武刘秀,还有哪个是书生成事的?”

    净空识几个字,脑子里只有年少被强灌的一些佛经,不知历史。

    他不想再露丑在正一眼中跌了份,转问:“道兄所言有理。只是,东京声色犬马,军纪败坏。象刚才那种军痞小军头,东京城不下数万,现在哪个不是充大爷横行街头。怎么只说他不凡?”

    正一卖弄道:“佛兄不可迷于表相。那军汉敢挑战权威,胆子奇大,这是成大事的第一条件。他又生得雄壮有力,敢迎刀而上,必定武力不凡。第三,你看他行事作派”

    说着指指净空收好的银子:“不说他有视钱财如粪土的气度,也是个豪气大方的主。这样的人最是能结交天下。一有机会必能成事。”

    净空不屑道:“他若不是傻大胆,给银子大方,说不定是家中不缺钱财。若只是个好赌穷军汉,看他豪气大方个屁。”

    蠢秃驴岂懂慧言?贫道和你说不着。

    正一也不和净空争执,只笑道:“佛兄看当今世道如何?”

    这个净空倒是堂口就来。

    “自是混乱不堪。否则哪有咱们弟兄的舒坦混头?”

    正一道:“这就是了。”

    “当今有乱世之象。天下盗贼四起。你我一路行来,遇到多少?象那军汉死呆东京城中,即使家中有几个钱,也休想有出头之日,若是离开这个牢笼,以他胆量本事,又不服压,养成干羡慕眼馋导致想挑战权威的脾性,一旦被逼,必定挺身造反,难说混不出名堂。”

    “书生?”

    “做事习惯前思后想,顾虑重重,机会来了,反不如粗汉那样想到就做,心血一起就敢闹一闹,只要活得痛快,龙潭虎穴也闯一闯。轻生仗义,干脆利落反倒成了事。多智书生反只能陪衬追随俯首听命。”

    “贫道说那军汉近日有灾祸,也不单是哄他好拿走银子。”

    “常言道乐极生悲。此地是东京,强横者多如牛毛。以他那卑微身份和德行,眼下明显是得意忘形,很容易闯祸,必定受难不远。”

    这么一说,净空也感觉有理。

    “你说那军汉有王爵命,原来是指他可能是个草头王?”

    正一得意洋洋笑道:“不然能是什么?”

    “收复燕云,狄青都不行,能轮到他?正途,哪成王去?轮到他,就凭当今的大宋皇帝权贵和西军老朽,也没那壮志实力。”

    说着突然眼睛一眯,又道:“若有能做到的也必定是新贵沧赵。”

    “沧州赵家?”

    净空和正一去过沧州,知道其厉害。

    盐山及附近的清池等地面,凶横惯了的辽骑也不敢轻去的。

    点头又摇头:“沧赵是厉害,却不见得能成啥事。你说粗汉成大事。赵公廉也是儒腐书生,不过是凭皇帝恩宠才敢对内耍点狠劲。”

    正一这个鄙视啊。

    猪啊!

    他娘的说的就是你。

    那赵公廉挂个文成侯就是书生?

    书生敢只带废物厢军出城硬战凶猛辽军,并且一战而胜全歼敌军?

    )一更

第27节粗汉成大事(中下)

    正一斜睨净空:“赵公廉可不仅仅是书生。”

    “咱们去过沧州也听说了,他耍得好刀,骑得劣马,能披甲冲阵,为官能骑马就不坐车轿,可见有志有胆有识文武全才。咱们也看到了,沧赵在当地是何等威望?”

    “他有根基的,想做事,敢做事,年轻有为,锐气正盛,非暮气沉沉的老派西军将门可比,若大宋真有谁成王,必定是沧赵新锐。”

    净空羡慕嫉妒道:“娘的,沧州简直就是他家封地。赵公廉不主政老家,沧州也是他家说了算。他们怎么就那么命好呢?”

    正一嘿嘿几声道:“赵公廉自是奇才,能做大事。他那个幼弟是个混账恶霸,据说从不读书。若是放在往常,必是毁家灭族的灾星。可在当今,依贫道看,正应了粗汉成大事。他们两兄弟一善一凶,简直就是龙虎相配,恩威兼备。龙虎相济,一遇风雨,家族必成冲天之势。”

    净空出神了一会儿,似乎猛然想到个好主意。

    “道兄,你都看好。咱们何不去投靠他?说不得也混个王府国师当当。至不济也能跟财大气粗的沧赵沾沾光,不缺银子花,还不用那么辛苦。哎呀,怎么才想到?”

    你,你真是头猪啊!

    正一有些无语地看着菩萨样的同伴。

    你长得佛陀,怎么就没有一点佛陀的智慧呢?

    麻烦你有点脑水好不好?

    老这样下去,俺怕你给俺蠢出灾祸呀!

    他算别人的命,万万想不到此时的这个念头正应了日后。

    “呵呵呵呵,佛兄,那沧赵家风之严谨端正,不说大宋,就是北方大辽、西北西夏、西南大理、东南蛮越,甚至海外倭国小邦也可能听说过。佛兄可听说过赵公廉挟妓纵酒闹事?

    他身为下任家主,年纪轻轻,权威赫赫,有条件,有资格,怎么就不象其他士大夫那样风流快活?

    贫道想,他不是不想,应该是不敢。家中长辈不许他放纵。你想想,你喜欢参喜欢禅,贫道习双修大、法,投靠沧赵能有好日子过?

    去了,自讨没趣事小。让沧赵长辈认定咱们弟兄是该诛杀的异类,吃毒打是轻的,闹不好就是个死。”

    净空感觉到正一的鄙视,却瞪眼道:“俺是想咱们老这样瞎混,有一顿没一顿,老靠自己辛苦,不是个法子。”

    正一掩藏好鄙视,笑道:“佛兄说的是。咱们是要投靠个厉害的,也好享受一下权力的好处,好好轻松快活几年。”

    净空顿时起劲道:“听说河北田虎混得好,在绿林中跺脚地三颤,当地官府都不敢正眼张他。不如去投他?”

    正一摇头。

    “田虎胆大包天出了头有势力,却太粗鄙贪婪狂妄凶残。在他手下,凭咱们弟兄的本事,肯定有油水,可更可能一不留神就掉了脑袋。

    且,朝廷大军北强南弱,草头王想在北方立足很难。田虎身处北西二军旁侧,想成事更难。真闹大了,朝廷汇集强军征剿,下场不妙。”

    他肚里说辞是:听说田虎已经有个厉害道士在帮衬,你这个菩萨相的和尚去了可能有混头。俺去了混个屁?

    能争过那道士,在东京也不至于不能混得风声水起不能成为权贵们,甚至是皇宫大内的座上客。

    “别急,不能投靠权贵,咱们就找个能靠上的义气大方南方豪强慢慢跟着享受。豪强若造反起事,割地称王,咱们更能得好处。”

    净空受到启发:“这样还不是太危险?南军弱也比草民军强吧?造反闹不好很快被扑灭,咱们没享受几天快活,白白跟着丢掉了脑袋。”

    正一听了这话,此刻已经被折磨得没心思骂净空是猪了。

    他冷笑几声:“咱们又不是卖给谁了,还要死跟着?”

    “头上长眼,身下有腿,见机行事。若能成事,咱们弟兄自然好好表现,跟着干下去,出谋划策马上用武,立些功勋,争取做个开国大国师,风光体面舒坦一辈子。事若不济,到他要灭亡时,咱们最低能卷钱财离开,换身份找地隐藏继续快活。运气好,谋算得当,说不定还能拿他向朝廷换取大功,也是荣华富贵可握。”

    净空听了这个,顿时一竖大拇指,由衷赞叹:“道兄高明。”

    随即又露出贪婪色急之相:“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咱们有银子,先找几个漂亮娘子参参禅练练双修妙法。”

    正一淫笑道:“此言有理。贫道这次看看到底是佛门喜欢禅厉害?还是贫道的双修大,法更玄妙。”

    净空挑衅道:“说,想比时间长坚持久,还是比干的次数多?”

    正一笑道:“就依佛兄之意。”

    ...........

    王庆一伙进了酒楼,坐下尽情吃喝。

    不久,一群地痞也进来了。

    约摸十七八个,打头的,王庆认识:东京有名泼皮无赖牛二。

    牛二迈着螃蟹步,在酒楼伙计强笑招呼下,带弟兄们横着向里走。

    这家酒楼靠山不够硬,却档次不低,这伙泼皮当然吃不起,今也不是来吃饭,只为来找能欺负的肥羊敲诈勒索钱财。

    一边进,一边近二十双刁眼四处打量。

    看到王庆,泼皮懂东京城规矩,自不敢招惹更凶横难惹的军痞。

    当然,为方便行事,泼皮勾结的是经常打交道的捕快衙役之流,不和没用甚至有利益冲突的府军军痞交往。

    双方没有交情,牛二为面皮也不打招呼,只当没看到王庆一伙。

    由沧赵引起的风潮。酒楼用的,小桌是方的,大桌都是圆桌。

    牛二混惯了,眼尖,一眼相中墙角靠窗户处的食客。

    看他们衣着打扮,肯定是外地客商。

    这种有钱人是东京泼皮最爱宰的对象。

    客商三主两从。

    三主中一个似书生;一个是胖员外,一个生得孔武,举止豪气。

    牛二勒索很有经验,有衙门人撑腰,不惧,带人过去。

    一泼皮拍桌子挑事:“你们三人吃饭也占大桌?没见俺们牛爷要和弟兄们吃饭么?还不赶紧让座滚开?”

    书生皱眉扫了一眼泼皮们,没吱声。

    胖员外刚要张嘴,那孔武的站起来,瞪眼道:“大爷愿意花钱吃大桌,管得着么?”

    “约荷?管不着?”

    众泼皮都嘻哈嘲笑。

    “看来你不懂俺们东京城的规矩,需要爷们教教你做人。”

    一泼皮张手就打。

    不想那商人眼疾手快一把刁住,如铁手扣紧,冷笑喝道:“欺俺们外地人?睁你狗眼看清楚了。”

    发力一扭推,那泼皮顿时哎呀呀痛叫倒栽,幸亏同伴人多扶住。

    牛二大感面皮被削,狂笑道:“敢在老子的地面逞强?弟兄们给我打。打得他老实认罪道歉。敢伤咱们,就抓他见官。看他嘴硬。”

    众泼皮挽袖子,一拥而上。

    孔武商人惊怒,挥拳抵挡,却也不敢出重手,结果被困住。

    胖员外不会打架,只能后退。两小厮挡前面挨打勉强护着他。

    不想那书生却不但敢打,还有几下子,泼皮一时居然奈何不得。

    快活欢乐的酒楼中顿时乌烟瘴气。

    王庆正喝得快活,以前从不在乎泼皮当面为恶,有时还当热闹看,今天突然就恼了。

    敢在本王面前肆意搅闹扫兴,威仪何存?

    一念至此,忽,起身,拽大步过去,对泼皮群就打。

    跟班们一愣,随即撂酒杯跟上。

    王庆身雄力大,武艺了得,一拳一个,转眼打倒数个,惊散泼皮,到了正指挥的牛二身后一把揪住头发,生生拽对脸,啪啪连抽大嘴巴。

    牛二吃痛挣不脱,地痞混不吝和凶性一齐大发,硬气大骂:“杀千刀的贱匹武夫王庆,咱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敢打俺?”

    “贱痞还敢不服?”

    王庆更怒,照肚子就是一拳,打得牛二当即躬腰倒地,口中溢出残渣苦水白沫,躺地上直抽抽。

    “庆爷今高兴来吃酒,你这贱种进来看到庆爷当没见,还肆意闹事,敢扫爷的兴头?”

    “你不是说东京城的规矩?庆爷就教教你什么叫东京规矩。”

    ————二更

第28节粗汉成大事(下)

    王庆不知怎么就想起当初沧州小恶霸第一次来东京时的威风煞气。

    当众鞭打城门守军,在皇室供奉的庄严之地大相国寺前肆意挥刀,当场打得当朝宰相的公子断根,那是何等嚣张强横气势?

    那样活着才叫个人,才叫痛快,方不负英雄一世。

    他念头转动,酒劲血气上涌,一时热血沸腾,势如疯虎,边骂边抡脚狠踢,直打得为面皮想充硬气好汉的牛二惨叫求饶。

    其他泼皮想上前帮忙,却被王庆部下一通暴打。

    这些军痞没胆子上阵杀敌,打架斗殴,尤其是收拾更低贱的泼皮是好手。老大动手了,甭管什么原因,自然要跟着上。

    众泼皮人数虽众,却一没军汉本事,二没胆子真打。要知道他们背后撑腰的捕快衙役没点扎实手段,也不敢轻易招惹这些浑猛军痞丘八,何况他们。被军痞打得爷娘乱叫,纷纷抱头退让逃窜。

    王庆打够了,脚踩牛二,冷笑问:“东京城规矩懂了?”

    “........懂了,庆,庆爷爷。”

    倒不是牛二硬气不服,还迟疑想反抗。他是被打蒙了。

    王庆却当是不服,又狠踢一脚,踢得牛二顺地板滑出老远去。

    这时三个大汉走进酒楼。

    当头那个面目凶恶的瞪目大喝:“敢找俺们麻烦,找死不成?”

    一拳打得闪头藏脑缩门口附近的泼皮倒地不起。

    后面两面貌相似的身手更厉害,拳打脚踢,转瞬放倒门口一片。

    王庆自负英雄了得,也不禁惊讶其武艺。

    牛二眼见不好,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强忍浑身巨痛,哆嗦着掏出钱袋,对王庆道:“牛二认栽。这是小弟赔礼。”

    王庆哼了声,吩咐部下:“让他们交银子赔罪,别留一个大子。”

    泼皮们被搜刮一空,发财不成,反成光蛋,架着牛二逃了。

    那书生这时上前对王庆一抱拳:“大官人武功当真了得,英雄气概仗义情怀更让刘某钦佩不已。敏此番来东京不虚此行。”

    王庆听得舒坦,说路见不平,自当拔刀相助,不当事,笑着还礼。

    胖员外和那孔武商人也上前见礼感谢仗义执言。

    精明的胖员外笑眯眯自我介绍叫范全,是淮西商人。

    又介绍同伴:“刘敏兄弟因聪慧多智,人称刘智伯。这位是季三思季庄主,善使枪棒。俺们三人合伙倒腾些地方土特产,做点小买卖。”

    又指着那凶恶汉子笑道:“这位是薛赞,是俺们那一带出名敢打能打的义气好汉。目前委屈帮俺们押货。”

    对那两面貌相似的大汉,范权态度越发端正:“他俩是俺们淮西武家名人苟家庄少庄主苟桓、苟英兄弟,因敬慕唐初大将秦叔宝、尉迟敬德,遍访名师学武,使得好铁鞭,耍得好枪,有秦尉之勇和义气,按年齿大小,人称左桓右英二门神,又称淮西二门神。俺们那里有他们兄弟在,强盗山贼不敢张目,出外行商,俺们也和他们一起以求更安全。”

    他说得敬重。王庆也诚心诚意说有幸相识当世豪杰,当真快慰。

    那些发了小财的军痞却窃笑。

    姓苟,还门神?那不就是看门狗?

    这兄弟俩还真知道自己适合干啥。当门神是对路好材料。

    苟氏兄弟面目一沉,只是看王庆面子不好发作。

    王庆暗恼:真你娘的不给俺长脸。

    扭头呵斥:“有眼不识真英雄。都他娘的闭嘴。”

    随手从随身小包抓出把银子,不计多少,丢给部下:“自个找地快活去。俺要请诸位英雄豪杰喝酒聊天。”

    部下见了银子,也不计较军头的恶劣态度,都赔笑撤了。

    “相识就是缘分。诸位若不嫌弃俺只是个小小开封府排军,看得起俺王庆,以后到京城找俺喝酒。有今天这等麻烦,只管交给俺来收拾。看哪个公门杂鱼地面泼皮敢打你们的主意。”

    诸人大喜。

    出门做买卖,尤其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没捞没靠,对上当地势力处处被动,最难缠最恼人的就是这些地面贪鄙小人物。和他们动真格的,犯法不值得;不动,他们就欺上头来。白白受辱损失钱财。

    有了王庆这样不大却有实力的军官挡护着,以后的事就好做多了。

    一顿酒后,王庆就此和淮西诸雄成了惺惺相惜的好友。

    他的豪气仗义胆量和久居京城形成的气势见识给诸雄留下深刻印象。都感叹东京纸醉金迷世界居然也有此等英雄,令人好生佩服心折。

    此时,杨戬这条恶狗大太监被道君放出京城任命为彰化军节度使,监管当地军权和税收,正肆意搜刮祸害淮西。

    他在京东西路和淮西北路等地区的州县,逼迫百姓租佃废弃的堤堰,还有荒山退滩、河水淤积之处,增收租赋,水旱之灾害也不进行蠲免,当地百姓包括王庆眼前的诸雄深受其害,会纷纷破产。

    当王庆逼不得以走上造反路,霸占房山横心称王时,护**师刘敏、右丞相范全、大将军苟桓、季三思等也就自然而然追随列位。

    当赵岳带着风雪,引着上千部众进入大本营城堡时,刘文迎上来,牵他的马引到旁侧小声汇报:“二公子,你要求盯着的东京小军头王庆犯事了,果然犯在女色上......”

    原来,风流王庆有个相好的叫童娇秀,是童贯侄女兼养女,许配蔡攸的傻儿子,却是蔡京的孙儿媳妇。两人恋奸情热,有些日子了。

    正是乐极生悲。

    王庆自打和淮西诸雄结识畅聊,听他们感叹世道不靖,英雄有才无用有志难伸,想起正一道士批自己是王爵命,顿时生出收复燕云的雄心,觉得待时来运转一步登天掌了大权,正好把这些人收为部下重用。

    需要帮手,大才就出现在眼前,并成了好友。

    这不正是上天之意?

    想着收复燕云十六州,荣登王位,风光无限,王庆天天心情倍好,常常聚众大喝,常常在吹嘘功业王位前景和风流事迹中烂醉如泥。

    结果久醉必失,一次说露嘴,和童娇秀的事露出马脚,被本府副排军张斌得知。

    此人正因王庆仗着钱多抢去原本属于他的位子心怀怨恨,蓄谋想寻机报复,这下正中下怀,立马有了主意,找来同样怀恨的牛二一拍即合,遂将此事张扬开去,不免吹在童贯耳朵里。

    童贯若是个政治家,说不定听得王庆壮志,考查本事,将错就错收了王庆当女婿,得一敢做敢当的强将,并引来淮西一大票日后追随王庆造反的人才,拥有了自己真正的实力,说不得讨伐燕云还有成功希望。

    可惜,他只是个自私贪鄙官僚,下层人的利益梦想在他眼里是个屁,王庆削他面皮,即使有霸王之勇,卫霍之能,童贯也只当他是草芥。

    贱匹武夫也敢妄想收复燕云成王?那老夫功业富贵哪寻?诱坏俺闺女.......童贯大怒,寻罪过摆拨王庆,不在话下。

    王庆被毒打后发配,去向正是淮西。

    正位空缺,张斌顺势顶上正排军,职位虽低却快意之极。

    ——三更毕,就是做不得快手,每章太费时,更得晚了

第29节人生如梦中戏

    赵岳听罢笑道:“恶虎出笼,遁入深山。淮西风云将起。以后尽量了解下王庆起事后招收的人才。值得抢的,抢来。至少心中有数。”

    看看仍然一脸喜意的刘文,赵岳心思一动:沉稳中情局长,单为王庆发配,不至于急着在此等俺说事。

    “说吧,还有啥值得高兴的?”

    刘文嘿嘿一笑:“二公子,你那铁面大师兄要成亲了。”

    “哦?”

    赵岳好奇了。

    他以为以老杜那疯狂军事迷性子这辈子准备只打仗打光棍。

    “谁家闺女居然能让老杜心动?”

    刘文哈哈大笑。

    “二公子也当奇闻?”

    赵岳笑。难得八卦。

    “嘿嘿,这事说起来当真有些传奇。”

    “准新娘是咱们扫荡瀛州时,杜将军无意中亲手从辽寇屠刀下救的。大冬天穿得多,当时还以为她和丫环是男的,就是长得黑瘦弱。战事正急,没人分心留意,见他们没有亲人收留,就让辅军带回来了。

    谁想啊,居然是化装逃难的雌,还个个漂亮。

    尤其那小姐长得更是美得眩目,还一眼认准了杜将军,死活要跟着,不能当妻子,也要当英雄妾。实在不行,当丫环都行。”

    刘文自打成了间谍头子,深感责任重大,干入门了,性子日益阴沉严谨,这些年还是头一次这么随性自然,一高兴也罗嗦起来。

    “咱家讲自由相爱,不笑话女追男。那小娘子出身大户人家,有学识,精礼节,守规矩,更了不得的是精通商业,居然象咱家女人一样经商......后来,夫人和老夫人都发话了,说小娘子漂亮活泼能干,适应咱家新要求,进步极快,是生娃过日子帮丈夫的好手。杜将军才点头。这不就等你回来办喜事呢。”

    大管家一家在沧赵心中地位非同一般。赵岳感辛苦忠义,没不耐烦,只笑问:“说了半天,她到底是谁啊?”

    “嘿。”

    刘文不好意思一笑:“是河北西路一个叫范权的商人的独生宝贝。此人和咱家也有生意往来,不少年了,也算商业部门的熟人。”

    赵岳却一皱眉,轻念道:“范权?山西?”

    隐隐约约感到名字熟,他从不管商业,以前肯定没听人说起过,心里有些不安:莫非是水浒中的人物?还是田虎的帮凶?

    刘文熟悉小主人神情变化有时代表什么,又是干间谍的,就猜测着赵岳的心思说:“范权贪婪刁滑,不可靠。据监视田虎的情报员侦察,田虎有了玄真子和房学度,想拉精通理财的范权入伙专司财政,范权有投靠之意。但他这个歪爹生了个好闺女,女儿貌美,品行佳,热心能干,嫁杜将军是良配。这是老夫人的评语。”

    赵岳心里嘀咕:水浒范女可不是个东西。

    转念一想,嫁田虎那种土匪,加宫斗,不坏怎能得宠立足?有时真不是人的品行好坏问题,而是环境决定一切。

    他点头:“既然奶奶认可,应该不会错。嘿,爹是爹。闺女是闺女。不能因他爹歪歪蛋,就一杆子否定闺女。”

    刘文道:“俺在想,范权既然想入伙田虎,不如咱们就顺势而为,先放他随意,待他站稳脚跟,再接触联系上,想法把他搞成咱们的人,情报机密不说,时机适当的时候就能敲田虎个狠的.......”

    这还真是干什么琢磨什么。

    刘文现在完全进入并胜任角色了。

    赵岳不会在专业人员的专业权力范围内随意指手划脚。

    “文哥哥既有计划,放手做就是了。”

    范权此时正伤心得不行。

    他做梦也想不到,听话的宝贝闺女没死,还自作主张嫁人。

    范氏深得老范疼爱,很小就被带着经商出行开眼游玩,常常接触沧赵人员,无形间深受影响,早不是学父亲的腐女,对沧赵充满强烈好奇和向往,更敢做。她在处理完瀛州生意返家时,听另一心腹丫环托人悄悄通报说家里要把她嫁给田虎,顿时如五雷轰顶,既惊又怕又恨。

    田虎岁数大得能当爹,还是凶残恶霸。父亲怎能如此对待女儿?

    她深知父亲急功近利脾性,知道难以改变决定。

    一横心,不回家了,先躲躲。

    对,就去有商业关系的沧赵那,再想办法摆脱这桩婚姻。

    她不动声色对护卫说,有新任务,要和沧赵处理些商务,又急匆匆返向沧州跑,考虑到此时已近辽军犯境时节,她还有心和护卫随从都化装成普通人好方便躲藏,到了沧赵就安全了,不想在刚进入瀛州就遭遇一股突袭的辽军。护卫们倒忠心,却架不住蛮子骑兵屠杀......

    失去唯一后代,范权大感人生无常,见田虎仍热心招揽他,和闺女一样也心一横,很干脆地投靠了,积极出力,赢得田虎信任,主理财权,抓紧时间拼命享受权力带来的人生奢侈和威风霸道。

    刘文笑道:“说完杜铁面,再说另一个铁面喜事。二公子点名要保护的蓟州铁面孔目现在是咱们的人了。”

    赵岳大喜,要攻台了,正愁没成熟的人执法界牛耳,这就有了。

    忙问究竟。

    刘文道:“裴宣因执法如山,犯了上官,被寻罪发配地狱岛,被情报人员盯紧,在饮马川冒充强盗救来。如今他沉迷于咱们制定的新律法,正边学习,边利用法律知识帮助完善。”

    赵岳点头,“他的家人呢?”

    “二公子放心,在救铁面孔目之前就已经接来。好着那。”

    “办得好。”

    家中可谓喜事连连。

    家里和花荣已经定了亲。只待小花姿成年就成亲。

    奶奶宁氏对花姿甚为喜爱,当然主要根源在她最爱的大孙子身上。

    她对周氏和小豆芽心里都不是太满意。

    小周很像儿媳妇,聪慧能干,可为人强势,热衷于她的事业。

    小豆芽就是个科技迷,整天不是照顾年幼的儿子,就是摆弄实验。

    回到沧州,最开心的是小豆芽。

    赵庄有一手把她养大的张氏,有完备的实验室,所以先是州城赵庄两头跑,现在主要住在赵庄,每周只按约定回去和丈夫团聚。

    这哪能照顾好丈夫?

    不象话。

    她到是最得小孙子喜爱,当小孙子的科技助手才合适。

    小豆芽也没别的缺点。沧赵世界的观念也和外面不同。老太太也就忍着不说什么,只在心里较劲。

    小花姿来了,而且不同。

    在宁氏眼里,花姿就是纯净温婉如水的花仙子一样的女孩,这姑娘心里只有大孙子,只想一心一意体贴照顾丈夫当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

    大孙子有了花姿服侍,老太太才放心称心。

    张倚慧看到的是花姿温柔娴雅聪慧顺从的背后蕴藏着火焰一般的深情。她相信如果丈夫需要,花姿可以将自己燃烧殆尽。

    大儿子不用操心了。

    最疼爱的小儿子在迅速长大,也应该考虑亲事了。

    张氏太了解赵岳,总觉得幼子似乎没成亲的打算。她很清楚在幼子眼里,人的性别相貌只是识别标志,根本无视具体丑俊。

    这世界就没有能配得上小儿子的。

    张氏这么认为,但不能为人一场当光棍啊。

    她有些发愁。

    ................

    赵岳忙活完了,走进父母所在的别墅式住宅。

    暖烘烘的炕上。

    宁氏老太太、乔氏正和张氏说笑。

    小妖在炕里边趴小炕桌上描字。张氏坐在她身边时不时教一下。

    突然,小家伙竖起了耳朵,随即就丢下铅笔,迅速起来,几下跑到炕边,嗖,下了炕,冲到门前使劲拉开条缝隙,一闪身就钻了出去。

    三大人莫名其妙。

    这古里古怪的孩子怎么了?上厕所?这屋里有哇.......

    房门很厚,隔绝了声音。

    她们没听到铁鞋底踩在石地板不大却特别的声音。但小妖听到了。

    小家伙很清楚,这个地方穿铁鞋子的不少。岳飞等都是。但能进入这个好看的房子的只有一个。

    而且,她记得很清赵岳走路的韵律。

    别墅中烧着土暖气,温暖如春,赵岳脱了大衣挂好,正要去看母亲,就看到一小小身影飞跑过来,一把抱住他大腿死死不放。

    “小妖,怎么不穿鞋子就跑出来?”

    赵岳赶紧抱起小家伙,小家伙又伸手死抱他脖子。

    看着小丫头脸上堆起讨好笑脸,赵岳把想斥责她的话又吞了回去。

    惊弓之鸟一般的小生命啊!吓个病。

    她要是不这么聪慧早熟,很快就能忘记恐怖过去,融入新生活。看来母亲也没能把小丫头的心拢住。她仍然在恐惧中,不信任任何人。

    心里叹惜一声,赵岳笑眯眯亲了下小家伙:“嗯,小脸圆润有光,漂亮了。重了不少。总算有点儿分量了。小妖听话。本公子喜欢。”

    小家伙赶紧点头,生硬讨好的笑脸自然了些,随即又变得更生硬。

    长肉了,好看了,是不是就要被祭神了?

    赵岳察觉小妖眼中的恐惧,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无奈地指指她只穿袜子的脚,笑着用尽量柔和的语气说:“地板冰凉,你这样跑出来容易伤了身体,生病可就受罪了。记住,这里不是你老家野林子,安全舒服,没人敢害你。你什么时候能自然开心的笑,”

    捏捏小脸:“不是硬堆出来的讨好,我会保护你一生。”

第30节海盗霸主

    张氏看儿子完整无缺地回来了,悬着的心放下,喜洋洋嘘寒问暖。

    老太太笑呵呵说:“孙儿啊,身子骨要紧。凡事不要那么急。”

    乔氏却盯着抱着赵岳不撒手的小妖突然噗哧笑道:“老夫人,姐姐,你们看三郎象不象抱着依恋他的小媳妇?”

    宁氏张氏一瞧,也不禁笑起来。

    笑得赵岳面红耳赤。

    还小媳妇?俺的实际岁数当小妖的爷爷都差不多够了。

    他一回来。小妖死活不跟张氏了。

    赵岳无奈只得带着。

    晚上就挠头了。还得照顾小家伙。

    好在当初接来时就照顾过。赵岳前世没带孩子经验,这时有点了。

    “小妖,睡觉咋不脱衣服?”

    张氏和幼子白天没说够话,恰巧进来,见状,叹口气道:“她晚上不敢不穿衣服的。怕衣服被夺走,她被丢掉。

    上学也不去的。

    送她试过。本希望同龄孩子热闹的气氛能融化她的戒备恐惧,可她坐在教室里发呆如同受刑,和任何孩子也不接触。哪个孩子想找她玩,她不敢得罪任何人,就会象受惊的小兔子,躲得远远的。

    吃饭时如同饥饿小狼,警惕,拼命吃,怕下顿就没吃的了.......”

    赵岳听了不禁黯然。

    白天,赵岳工作。小妖就和他一个办公桌写字。

    走哪跟哪,形影不离。刘通要上学。小妖取代刘通成了新尾巴。

    一个月转眼过去。

    赵岳无法改变小妖心底的恐惧和依赖,一天突然想明白了。

    小家伙有惊人的意志,所为从另一面未尝不是一种高度专注勤奋。

    因为恐惧,为了生存,为了能保证她生存的人喜欢,她有了无穷无尽的动力,要她做的事,她都会专心高效地做好。

    察言观色,讨好依靠的人,做事表现自己有用已经成为她的习惯甚至是本能,睁眼就闲不住,不让她干点什么,让她随便待着,她不会象其他小孩那样自由玩耍找乐,只会让她无所适从更加恐惧不安。

    对这样有铁打意志的小孩,你太在意,越是注意体贴她心理,表现得不自然,她越是感觉你有企图,越是戒备警惕恐惧。

    赵岳不再强求小家伙放松,自然地和她相处,说笑骂逗,带她随意四处走走,带她接触更多人更多事物,耐着性子讲甚至瞎编故事......

    小妖眼中深藏的戒备恐惧不知不觉消散,只是高度关注赵岳不变。

    当某一天,她脸上突然绽放出自然而然的欢快笑容。赵岳听着清脆童稚笑声,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真你妈不容易啊!

    因为这个尾巴,加上小媳妇一说传了出去,他成了大家的笑料。

    连严谨的岳飞看到他每天牵着小妖的手去吃饭,都不禁笑。

    东京城外,原闻焕章的村宅中,一位少女正舞动画戟耍得勤奋。

    陈希真看了很久,摇头笑问闺女:“卿儿,你个女孩子家家不习女红,整天和武艺较什么劲?爹当心你这样将来嫁不出去呀。”

    少女超自信。

    “天下碌碌男儿。谁稀罕嫁?”

    “那沧梁小恶霸不是无人敢惹么?女儿要练好武艺,遇到就挑战他。他若是个男儿敢战,女儿就打得他满地找牙。败在女儿手。看他还有脸目中无人带着恶奴四处嚣张。”

    “........”

    陈希真好笑地看着丝毫不停的闺女:你真要打了赵二公子。全天下都知道陈家有个凶悍假小子。爹的脸先丢尽了。嘿,这丫头太野了。”

    历史上,他是北宋三大武术名家之一,和周侗、张开齐名。

    现实是,他道士出身,有一身惊人武艺,胸中有胆有谋略,却只能当个小小禁军提辖混日子,婆娘病逝,膝下只此一女名唤陈丽卿,由女仆尉迟大娘体贴照顾大。

    尉迟大娘生得强壮,一般男儿也不如,跟久了也习得一身武艺。

    陈希真觉得可能是好强的尉迟影响闺女太深,一直有心找个温柔敦厚的女人贴身照顾闺女,尉迟大娘就管家好了,可囊中羞涩......

    三月,天气仍寒,但南下路上积雪已大消。

    大清早,赵岳父子三人和闻焕章、许贯中坐在一起商议征台之事。

    赵公廉皱眉道:“弟弟,只带五千军,是不是太少了?”

    两千水军。三千陆军,还是赵庄二级部队。济州岛雄兵强将一个不动,梁山精锐也不动。闻焕章也觉得太不保险。赵岳不是不太自大了?

    赵大有更担心小儿子冒险。

    “那李横是猛龙,海盗霸主,人称水战第一人,从北方杀到南方,虽战事有胜有败,但他本人从无敌手,据说海战手下无一合之将,更有三十六匪首,号称三十六金刚夜叉,如魏任、吴魁等个个能征惯战。”

    李横如今四十多岁,异常凶残狡诈,南海人称其为横魔王。

    其人天生光头,卷毛络腮胡子,身高一丈,膀大腰圆,水性极其了得,开硬弓使百斤巨斧,入海是蛟龙,踏地是猛虎,就是个人形猛兽。

    他精通汉、契丹、高丽、女直语,懂倭语,无人知他到底是哪里人氏,有的说他是高丽人,有说是辽人,还有说是宋人甚至女直人。

    据说最初他从辽东的海岛起家,凭所带的十几个人夺了靠岛贸易的一只海商船开始海盗生涯,迅速吞并数股海盗壮大,很快成为活跃在辽东海域最大最强横凶残的一股海盗。

    赵岳出生时,正是李横雄心勃勃想一统北方海盗独霸海上时,因阻了大宋和高丽权贵的财路,遭到以高丽为主的两国水军追捕围剿。

    海盗虽势力不低,和两国比终究底蕴太潜,战船不行,虽常常战胜,船只和人手却损失不起,最后眼看不支,不得不逃向南方。

    虽然一路吞并遇到的海盗,实力恢复了不少,却被追剿加附近的宋水军赶得无处落脚。

    至于占领流求,是逃窜流浪意外碰到,还是遇到往日海难中飘落台岛的幸存者回大陆带家人偷偷摸摸迁移,由此找到并落脚,难以查明。

    可以猜测,李横找到如此盘踞宝地,一定是狂喜,指定是用凶残杀戮收服岛上土著和移民,并以此为基地四处抢掠人财物。

    如今,李横已据岛称王,号横海霸王,岛上可能有几十万人口,战船海盗众多,肆意威行南海诸岛海域,连朝廷水军也不敢去征讨。

    当然官方说法是海外野地不值得打。

    野岛那么多,打得过来么?

    朝廷大员真是不重视海洋海岛的重要性。

    这是刘文多年来收集的情报。

    如此海外强敌,赵岳只带五千兵去抢人家地盘,陆军还不是精锐,为父为兄的怎能不担心?

    赵大有想亲自出马。可小儿子不让他到海上冒险。

    家里这么大摊子,长子当官理政不方便,也确实需要他坐镇管理,更要着手准备大规模迁移事宜。在此关头,这么大的事缺他不行。

    赵公廉这时候恨不能弃了官身亲征,免得年幼弟弟承担太多,可计划的大框架不能变,努力到现在了,半途而废损失不起。

    最重要的是,沧赵集团的主要成员都清楚,赵岳是铁打的性子,决定的大事,没人能改变。

    铁血赵三条的称号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第31节征台准备

    ();    沧赵和南亚有大量海上贸易。

    有李横这股强大势力游弋在南海,一直是重大威胁。

    双方多次交手。每次都是猝然相遇。

    早些年,李横势力不够,船少人少,骤然碰到庞大船队,眼红发财逞凶冲上去抢,靠不近就被多发床弩打得惨败。再遇到只能干瞪眼。

    李横深恨无可奈何。

    发狠专心发展壮大势力,拼命抢掠大宋和南海诸岛人口物资船舶。经过多年,等岛上人口多了,生活能自给自足,船多部下多,又生出立国称王雄心,自称横海霸王,转为努力打理岛国,而且渐渐年龄大了,更喜欢享受,通常留在岛上,只在杀性暴发时亲自出马。

    他一直记着当年的耻辱,有了势力不是不想狠狠报复并大发横财。

    只是他在发展,沧赵也在全力发展。

    并且沧赵远洋船队一年至多两次下南洋,甚至隔年才有,出没无常,一动规模异常庞大,运输船巨大难撼,护卫舰越发精良坚固,武力越发强,首领越发深通海战,每行戒备森严哨探严密,为掩藏行踪,连遇到的出海捞外快抢劫的宋水军都收拾干净。沧州本地控制更严。

    李横部下和沧赵船队总打遭遇战,眼红巨财敢拼命,却单股势力不够,次次都连船带人损失不少大败逃走。李横本人更羞恼,恨上加恨,有心集结兵力截击,好好打击一下沧赵出口恶气,威逼沧赵从此老实服软上贡,却始终无法探明强敌出没动向,只能耿耿于怀找机会。

    现在赵岳要主动找上门去给他机会。

    “父亲,海战最可怕的不是李横,而是飓风海啸。流求海峡是险地。虽然初春时节,台风发生的几率很小,但天有不测之威。大海喜怒无常。大自然的力量非人力能抗衡。不能把此次征伐当成一次性赌。”

    “济州岛骑兵,要迎战的是陆地强军,以后有的是恶仗要打,需要抓紧强化训练。梁山那点兵不能抽调,调了也没大用。邓飞、李逵、鲍旭、薛永、王定六随战,只留李应、欧鹏、马麟、李云、曹正、刁桂、刁椿又要防守又要押货,已经很紧张了。”

    “咱们海军虽强,却要留船防备高丽,也要继续押运货物,不能征台就不做生意了。更要留人以防万一。”

    “此征,海军方面,两表哥、刘武、成贵、瞿源、乔正、谢福都不出战。令阮氏三雄、张顺张横为主将。我再南下试试找几个好手。”

    闻焕章和许贯中、朱武都是人精,一听就懂了。

    赵岳提拔了李俊,想再让三阮二张立功上位以平衡海军各派势力。

    他们不知赵岳内心高度信任三阮二张,是打算让五人升任南海及远洋舰队两部司令,以后专门负责远洋贸易和抢掠。

    为打仗而打仗,再富有也得拖垮。

    军队的更重要作用是夺财富。

    “陆军方面,盛本、曹洪两位憋狠了的老手押阵、施威、杨烈、邓天保、王大寿、加梁山好汉为将。我再带马道长师徒,有陆铁犀、闾铁牛随行,区区流求定能攻下。”

    赵岳虽是狂人,却是科学狂人,本质是务实严谨的科学家,做事与情绪心理几乎无关,考量的是现实,征台真不是自大。

    父兄和高参还是拘于旧军队旧战争模式,才心理没底,总以为兵多才踏实,也不够了解海战的特殊性。

    这时代的军队太依赖高层坐镇指挥,根本不会小团体自行战斗,战斗意志太差,一旦大将阵亡,哪怕兵力占据明显优势也当即崩溃。

    女真军是由小部落组成,将士习惯单独或以小团体打猎谋生,不自觉形成强大的小团体自主战斗能力,身为以命搏富贵的野人,无形中突破了战斗意志差的弱点,仅此两点优势就打得数十倍敌人惨败再惨败。

    赵岳规划形成的沧赵军队建制是后世现代化的,强调基层军官的重要性和独立作战能力,继承了我党治军的最宝贵经验,贯彻组织纪律性,提升战斗意志。基层团体散则为尖刀,集则成钢铁洪流。

    海盗再强,李横再能也脱不了时代的桎梏。

    陆战,用优势武器重点打击消灭首领。失了头,被集中猛攻,海盗们再穷凶极恶也会崩溃争相逃命。

    至于岛上可能有几十万民众,可能抵抗。

    大辽大宋一亿多人对付不了几万金军,区区岛民对上军队.....

    这时代只有赵岳才懂得人民战争的可怕。

    这些年在沧州能安稳发展,集团引导下的民众发挥了重要作用。为维护自身利益,大家自觉不自觉都积极监视外人,也维护了集团利益。

    总之,人多不足为惧。

    而海战比的首先是人的依靠——战舰和装备。

    在这方面不用差很多,基本就输定了。

    如果相差悬殊,差方只有完全挨打的份,人再多再勇也无济于事。你如果有艘哪怕是一战前的铁甲舰,哪怕没有枪炮,只用速度和撞,这时代再多战舰围攻也只有败亡甚至全军覆没的下场。

    “四月初我在舟山群岛最南等舰队来。南下期间,家里要给舰队准备好足够五千军食用三月的豆芽和用于发豆芽的豆子及各种腌菜。防治水土不服和疟疾等的药品更要备足。装备方面加上些磷,弹。”

    “到时电台随时保持联系,准备好占领后的接应。此行若有万一。家里要立即启动后备力量接着攻占。”

    等到现在才打,是让李横当疯子先锋打基础,主要是为电台出现。

    有了电台才能控制一切。

    说了这些,剩下的事,他就不管了。

    去找师傅辞行。

    无量道长今年起不再到处奔波招揽人手,也跑够了,和师傅住一起,听赵岳的,带几个有悟性的努力研究古老的测算文化。

    沧赵外部力量历经十年已经铺展开了,不需要无量一人辛苦。两好友相聚,有了伴,加上赵大有也能喝得来谈得来,不寂寞。

    和师傅、无量斗嘴对吹,闹了一会儿,又出来劝说叮嘱岳飞。

    “不要再想着随我出战。在这个时代,跨越大海危险至极,不说你还小,就是大。你也不能跟我去,以免被大海一口都吞了。”

    “安心在家习武读书,孝敬父母,带好小兄弟们,练习着帮我爹他们打理好事物。我若有意外,不必难过,位子就交给你。师傅由你负责孝敬。要和大哥配合好,全力以赴接着完成我要做的事。”

    “此事往小处说关大家生死,往大里说,关整个这片土地上的人的生死荣辱,万不可懈怠大意。”

    岳飞郑重点头:“飞晓得轻重。师兄放心。飞肝脑涂地也要完成师兄规划好的壮志蓝图。”

    赵岳想了想还是低声道:“做人要忠义,有不可动摇的底线原则方成大事。但你切记不要愚忠。若我不在了。万一有一天大哥因你劳苦功高忌惮你,不要傻留傻听话。更要记住没人是不可或缺的,包括我。”

    岳飞明显愣了一下,惊愕,慢慢转为感激,随即又皱眉。

    赵岳不去猜岳飞心思,也知道他想的什么。

    这孩子从骨子里反感有二心。生死事小。义节重于一切。

    笑了笑,他拍着岳飞肩膀道:“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以前跟你反复说过,世界很大。英雄总有用武之地。我给你的南海地图是单独一份。上面标三角的是片巨大岛屿。万一有那么一天,包括你的子孙,可带人去那里。把它也列入咱们汉人的地盘。”

    “那里地处热带,一边干旱一边富饶。但关键是战略位置重要,而且蕴藏着巨量的高品质铁矿。那是祖地最缺乏的。你扎根那里也是为咱们整个民族拓土。历史不会忘记咱们这代人建立的功勋。”

    那时节的国人对根特别看重。西方月再圆也不稀得去。

    身为武人,埋骨那里不重要。为根开疆拓土,不背叛祖宗和恩义,又能保家,这事可为。

    岳飞眨眨眼低声道:“飞记下了。”

    赵岳笑道:“还有哇,以后有儿子了,记得不要要求太严苛。孩子们喜欢干什么,就让他干。只要做个好人,不当被耻笑踩踏的废物。治家不是治军。不要把工作那套带回家里。给家人一个幸福空间。”

    怎么听你说话的语气感觉象七老八十?

    你难道活了好几辈子?有过子孙?

    岳飞心中诧异,却不八卦,更关心别的。

    他盯着赵岳问:“怎么交待遗言一般?此行如此危险?要不俺”

    “别俺了。还是我去。你还太小,威望不够,镇不住骄兵悍将。”

    ————————谢小贼兄弟赏。

    只是有事必须应酬,只能一更。诸君见谅

第32节逆天者

    清晨演武场上有上百个孩子在习武,其中还有西夏、辽、西域、大理的,甚至有几个中西亚少年,都是无量拐来的或贫或孤的优秀者。

    眼望上下五千年,赵岳做着眼下的事,更着眼于未来。

    这些孩子就是着重培养的未来军事骨干。

    赵岳大多认识,却常常在外,在家主要做科技指导和研究,习武也未必在一起,这些少年又不断加进来,所以只叫得出少数名字。

    比如牛皋、杨再兴、汤怀、张显、王贵、徐庆、傅选、李宝、孙彦、孟德、焦文通、岳飞的弟弟岳翻等。

    已五六岁的调皮两侄子和大外甥在家上学,也在其中练武。

    杨再兴是在南方找到的,因小小年纪却调皮很能打,被当地情报网发现。他爹还是个浙江小官,现已弃官在这里干。

    徐庆等人也是差不多原因找来的。李宝还是个弄水好苗子。

    历史上岳飞的跟班基本凑齐了。

    差个最主要的大将张宪和岳云一辈,却还没出生。

    师傅放开态度,教这么多孩子习武,用的也是套路。

    他这一门武功练成,自有套路,只是千变万化,不是固定的一套。教出的徒弟各有各的打法。对手只知厉害,看不出是一师所传。

    教套路简单省事。百万人也能教。能学到多少就看个人的悟性。

    鼓励了一番勇武少年们,赵岳转眼注意到一个年纪比自己还大的,很面生,就笑着问他:“新来的?你的名字大家知道么?”

    那少年很利索地敬了个军礼,大声道:“报告师兄,俺叫张浚。三点水浚。是孤儿,本要去投靠亲戚讨生活,是无量仙长救助了俺家。”

    “张——浚?”

    赵岳仔细打量。

    这孩子会不会是历史上的中兴四将之一?

    那家伙有军事才能,只是私心太烂,太官僚太好享乐。

    中兴四将中,刘光世更烂。同样西军将门出身的刘锜比刘光世强多了。韩世忠据说也有好欺部下将领妻的封建泼皮军阀毛病。

    这三人大节不失,在民族危亡之时没有屈膝投敌,纷纷奋力反抗。

    只有最年轻最能打的岳飞称得上是完人。

    赵岳因此最看重岳飞,当亲兄弟,不是首先看重有大用。

    这是人格的魅力。

    他为此更反感儒家,干说不做不说,还总是单方面空话。

    道德约束力太低,对上权力、利益、自私、无耻,什么也不是。而且约束的是基层朴实草民,对封建统治阶级只是工具。

    当物欲泛滥,人至贱无敌和黑厚流行,贱人以犯贱为乐为能,道德只是践踏破坏的对象,好人的枷锁和心中的痛。

    控制社会秩序的是制衡的体制和严密司法。靠道德和领袖个人操守,一时有效,随时会变。儒教上升到国策纯是愚民。

    无法深究印证到底是哪个张浚,也没必要。

    在新体制下,别说张浚,就是大哥当上皇帝想胡来也行不通。

    表扬了张浚适应快,在师傅和无量道长笑眯眯注视下,赵岳拜别。

    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去看看还在睡觉的小妖。

    小家伙昨晚一听赵岳要离开,半宿翻来覆去,最后抵不住困倦才睡了。早晨,赵岳一起,她就惊醒了,眼巴巴盯着赵岳。

    轻轻进屋。

    小家伙被子蹬到一边,倦着小身子还在睡。

    火炕很热。有暖气,屋里不冷。但这样睡时间长了难免生病。

    赵岳轻轻拉上被子,轻轻摸了把小家伙的额头,最后向母亲辞行。

    他前脚出屋,小妖立即睁开了眼睛,脸上的神情安然不少。

    而赵岳边走边好笑地摇头:这小东西眼尖耳灵,听到我过来,不动声色地蹬被子装睡试探,简直是真妖,这大点就有好深的心机。

    他不知不觉在这个世界也有了牵挂。

    古代,家人要出征是极讲规矩的。

    隆重,临别决不可说泄气话。再担心难受也要藏在心里。

    赵岳很了解母亲,几句就把母亲脸上极力隐藏的忧虑消除了。

    “娘,孩儿非凡。船坚士勇,收拾海盗不过是吃点零食。”

    张氏满眼骄傲嗯了声:“知道我儿能耐。”

    赵岳笑嘻嘻道:“娘很快能看到孩儿为娘建立的崭新世界。那里气候温暖,风景秀丽。孩儿要建座世人一看就呆了的花园城堡,有电灯、电话、空调......娘成了皇后,住那里想要什么就配上什么,出行视察坐小汽车,无比方便舒适。闲时带着相机拍拍照,永远留下娘的绝世风华,从此和爹过着世上人人羡慕的生活。”

    说得张氏不禁笑起来,点点幼子的额头:“你就吹吧。”

    赵岳嘿嘿着,却真不是吹。

    流求很热。怕家人不适应。初级空调是优先制造出来了。简单的照相机?那有什么难的?

    此行,他有目的,多带了十个侍卫好方便支配。

    和送行的人抱拳辞别,翻身上马,赵岳的心立即恢复成钢铁。

    “驾”

    一行十六人带着家人的担心飞马而去。

    张氏给小妖穿鞋子,准备带去吃饭,察觉小妖眼中的忧虑,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感染了她,笑着安慰小妖也是安慰自己:“没事的。岳儿很快就能打胜归来。你要过得快活,长得胖胖的。岳儿才会高兴。”

    小妖点头。情绪多少好点。

    张氏点点她小鼻子笑道:“小妖,以后就叫我娘吧。我会象你亲娘那样照顾好你,好不好?”

    小妖闪闪眼睛,慢慢点点小脑袋:“好。谢谢娘。”

    张氏听到谢谢,不禁笑道:“小东西,不要那么乖好不好?你象岳儿一样神秘逆天太懂事,这样当娘的严重缺乏教育的快感啊,呵呵”

    听着快速离去的马蹄声,无量笑问:“道兄不放心?”

    无名眼望灰暗天空半晌才道:“总有点心惊肉跳,以前从无。”

    无量永远是风度翩翩的笑模样。

    “李横确实是蛟龙,就是陆战也少有对手。道兄,如此神秘强人,他不会是你随手教过又丢弃的吧?”

    无名摇头:“世上总有逆天人物存在,谁知道是怎么形成的?贫道的祖师就是。俺倒是有个逆徒,不但不守道规,还做行者打扮,化名无戒行凶为恶,以人顶骨做佛珠。收岳儿前那趟北方之行就是赶去追杀他。那小子熟悉地理,逃脱了。若敢回到中原,交岳儿收拾他吧。”

    说着扭头瞪眼:“俺帮你敲打好弟子。你难道不该帮俺做点事?”

    无量笑道:“李助当初剑法有成,开始目中无人,贫道纠改不了,道兄打击他清醒,如今做人做事都象那么回事,武艺更天天苦练,大有长进。不过,道兄当初踩乎贫道可是很得意。这样就抹平了。”

    无名大笑:“谁让你介绍的小家伙太难缠?不踩你显俺的本领,小家伙哪会心动拜师?”

    无量点头:“小家伙确实非凡。贫道都怀疑他真是神灵转世。反正他就是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太神秘。贫道自负眼力,却也看不透他。”

    “道兄你看,他不毒舌不说他感兴趣的,就不擅长言辞。不能因需要而能说能装,这种人不适合政治。可规划大局,用人,谁敢匹敌?”

    “龙口煤矿,你我都偷偷去过。”

    “负责管理的邹氏叔侄就是乡下混青泼皮,有点武力胆量也没啥稀奇处。可你看小家伙见一面就敢这么要紧的事全权委托。叔侄二人还真就能把上万人的矿业打理得井井有条。”

    “挖煤的可都是凶恶刁顽之徒,让贫道管也头疼。可见小家伙的眼力。你再看时迁,一个毛贼,小家伙就是能用他担大任建功勋。”

    “更古怪的是,他似乎长着双透视眼,当真能观过去,窥未来,知人命,更似乎有改变他人命运之能。”

    “道兄,你不通测算,却自有神奇感应,不会不知这里所收的大将,包括小家伙最喜欢的岳飞本应是短命暴死之人吧?”

    无名嗯了声。

    无量仰望天空笑道:“贫道每次回来总能感觉这里的煞气比上一次重,而观那些大将的面相,却感觉他们脸上的死气似是在日益减轻。嘿嘿,这就奇怪了。死气和煞气是相伴的,通常一地死气多,煞气才足。阴风起煞气么。这里却改变了规律。似乎死气转成了斗志的煞气。”

    无名得意地嘿嘿几声,却道:“小家伙就是湾潜水,别看得玄乎。他用人不按贵贱,分类,邹氏和时迁是分类中的分类。小家伙说社会是部机器。人是部件,都有用。破坏社会的换个位置就好。挖煤只是其一。他损招多着呐。你别管他神不神,知道他冷酷中蕴藏慈悲就好。”

    随即又拧眉问:“你不是号称神算?没算出小家伙此行结果?”

    无量嘿一声:“御神算以测无常,非人能为。贫道算得他此行有险,却也难知结局。依贫道看,就依天意吧。”

    ————————诸君节日快乐。

    请容俺也稍歇歇,放松一下,透透气。今、明都一更。

第33节闻焕章的忧虑

    ();    闻焕章也在忧虑。

    赵公廉笑问:“先生担心此战不胜?”

    闻焕章摇头,犹豫了一下才说:“大人难道就不担心未来?”

    “嗯?”

    赵公廉稍一诧异就懂了。

    既然开口了就说透。

    赵公廉是气魄极大的明主。萧让、金大坚不是外人。

    没可顾虑的。

    闻焕章道:“二公子,天人也。大人家中,九位老夫人,除了大人的亲祖母,都偏爱二公子。庄主宽厚大气,对子女一视同仁。令堂最爱的却无疑是二公子。孙儿也取代不了。庄主又深受令堂影响。”

    “马家柴家是这边的。但大小姐却是和二公子更亲厚。地位极重的大管家一家只忠心庄主。小刘通却是二公子的人。大管家夫人和令堂亲如姐妹,又是二公子乳娘,二公子待如母。她偏爱谁就不用说了。”

    “最要紧的军中重将,包括厢军长召忻夫妇,嘿,不用说。大人的左右侍卫长,童刚本是二公子的近卫,是二公子调教好转来的。焦挺也是二公子找来的。”

    “简单说,二公子在咱们集团的人心中就是神,是信仰,甚至就是上帝在人间的化身。莫说普通人,就是军中大将也无不暗暗敬畏。”

    “看看扫荡四州时,将士们见二公子也上马参战,二公子挥挥手什么也不用说,众将士就士气冲天,顿时胆怯化为铁血,懦弱化身勇士,人人踊跃参战,个个如狼似虎舍生忘死杀敌。他们相信自己是在追随上帝而战,任何险恶疲惫艰苦都不怕,死都是荣耀荣幸。

    不参战的人呢,无不对此战信心十足,精神百倍,工作更起劲周到。结果是秋风扫落叶般一鼓扫清三州,洗劫了莫州强敌的财富。”

    说到这,闻焕章激动起来。

    “再看今日的重大决策。二公子自己做的决定就是决定。庄主也丝毫不能改变。属下在想,天无二日。如果有一天大人和二公子反目成仇。即使大人已经为帝,二公子已退居到科研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若大人要对付二公子,只怕满朝文武,包括马柴两家也必会跪倒一片反对,只属下等寥寥几人追随。这还是最轻的。”

    重的不用说了。

    文武群起追随老二,推翻老大,甚至宫中有疯狂者直接行刺.......

    闻焕章担心赵岳只是在利用大哥争霸。赵公廉奋斗一场空。

    赵公廉看看萧让,瞅瞅金大坚,二人也脸色难看。

    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好久才勉强停住,点着三人道:“你们呐不知自己是俺弟弟介绍,俺才找到的,一直在俺身边,和俺更有感情,又和公岳接触太有限,在俺家也住过的时间太短,看到的只是表相才有此忧虑。”

    三人都不禁愕然:俺们实际也是二公子找来的?

    赵公廉笑道:“你们不应该奇怪啊。公岳的神奇你们很清楚的。”

    “你们看到俺的不利地位,看到公岳的坚硬冷酷,看到他是偏执狂人,却不相信他最爱的是科研,把他想的太复杂。”

    三人心说:如此奇人,他怎么就不复杂了?能不复杂吗?

    赵公廉看得清楚,不得不多解释几句,否则对他们对自己都不利。

    “公岳骨子里充满了疯狂野性,藐视人间权威和秩序,父亲也不大能管住他。但有一个人能轻易降住他,都不用瞪眼,他就老实了。”

    看到三人在交换眼神,赵公廉笑道:“你们都知道。”

    “对,就是俺娘。”

    “母亲和科研,一人一事是撑起公岳心灵天空的两根支柱。”

    “公岳的心并不伟大,个性缺点很多。比如或许在他眼里,世人只是蝼蚁。但对他,难以用善恶简单定论。是母亲让他对这个他极看不顺眼的世界产生悲悯。想改变世界,最初却仅仅是公岳想让母亲荣耀开心幸福。至今,这仍是他最强大的动力之一。”

    “这世上最了解公岳心思的是母亲。奶奶和无名无量两位道长算半个。俺相信他们的眼光,慢慢也了解到些特质。你们不了解公岳,无法想像母亲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为了母亲,他能放弃最爱的科技。娘的话,娘的心愿,对公岳就是不可违背,必须完成的指示。”

    “俺娘聪慧能干,但骨子里就是个寻常人。她一生的愿望就是家人和睦相处,平安快乐。决不允许骨肉相残。弟弟岂能违背?”

    “当然,你们会说人是会变的。权力的诱惑无人能抗拒。”

    “可江山美人对公岳是什么?”

    “想要就能得到的。”

    “公岳和这世上的任何人都不同。他对世俗的东西不屑,只对神秘莫测的宇宙奥秘感兴趣。不要用世俗眼光看待他。”

    “更重要的是,你们不了解俺们兄弟之间的关系。有一天,我会成为世俗帝王。俺弟弟却从出生起就是另一个领域的帝王。”

    说到这,赵公廉忍不住又笑起来,笑声中有无比自豪。

    “你们看得很准,俺是争权争不过弟弟,毫无胜算。”

    “但俺们兄弟在公岳一岁时就在家人面前有约定,哥哥治理江山,支撑弟弟的科技帝国;弟弟发展科技,支撑哥哥的江山繁荣昌盛。各事所好,各展所能,配合默契,两个帝王互为君臣,共同努力,这个世界才会飞速发展,人间成天堂。”

    “奶奶曾说俺兄弟二人就象一个人的两只手,单手能撕裂混沌,双手合力才能重开世界。团结互助才是一切。

    公岳说团队的力量决定成败。一个人能干什么?也没意思。

    对沧赵子孙,以后也是这规矩。长大从军磨练,以后适合干什么就安排干什么。能干的领域和地盘多着呢。帝位争是没用的。”

    “你们也看到并参与了新体制计划的制定,到那时,帝王只是无比艰巨荣耀的责任,是不得清闲的苦差事。只有适合的才愿意承担。”

    说到这,赵公廉收起笑容,郑重道:“让咱们的族人从此雄居世界,过得幸福自豪。这是俺们兄弟的梦想。家中长辈的梦想。更是公岳一心要为母亲实现的梦想。希望也是你们的最高原则梦想。”

    “不要再按老世界老政治习惯那样猜忌。公岳恨儒教,正是它只教人虚伪内斗。要提醒的是,弟弟的心胸并不开阔,性子急而暴。谁敢内斗,谁敢违背他简单的几条原则,妨碍这片土地上的人团结雄起,谁就是他的敌人。他想除掉的人,没有人能阻止。除非神灵现世。”

    说起儒教,赵公廉就想起弟弟当年的辛辣嘲讽。

    君子言义,小人言利?

    如此划分纯属自欺欺人,扯B蛋。

    科举本身就是专为读书人提供的利。没利,谁考科举?当官不是利?当官争权,为的什么?皇帝让部属称他圣人,标榜自己是君子之最,怎么事事以他自己的权力和享受为第一?

    自己安然当唯利是图伪君子,却要天下万民耻于言利。

    什么东西。

    追求利益,让自己的生活更美好,这是人的天性。

    读书人尊宠儒家,难道不是因为对他们有利才如此?仗着权力和舆论垄断地位硬是厚脸让这种歪理兴盛几千年,为的不是利?

    社会财富总是低于人的总体需求。占据话语权的人干说不干,自己不创造财富,还要为了占有更多财富,强要万民不言利不谋利,别和他们争利,更别为了利推翻他们。

    但强扭人性,不让百姓言利,只是阻碍人追求发展,阻碍人创新谋利,最终阻碍科技进步社会进步。一代代伪君子快活了,最终会有报应的。遭殃的是整个民族,包括伪君子的子孙后代。

    总有自私掌权者只管自己,信奉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儿女子孙也是屁。这种歹毒国贼,新朝以后岂能允许再肆无忌惮成为流行。

    赵岳深知辫子朝对科技发展的巨大阻碍破坏,和由此导致的无穷毒害。这个野人所立王朝极力推崇儒教节义,却是罪孽最深重。

    他有机会,岂会让儒教存在下去。

    而赵公廉至今记得自己当时是多么脸红而无言以对。

    如今制定的新朝体制是弟弟一手规定了框架,上到皇帝下到小吏,谁也不能任性胡为。皇帝犯重罪照样要下台受到重罚。

    当权者谁不想唯我独尊?

    谁不想儿女子孙不劳而获纵情享受特权?

    赵公廉即使有新思想大志,仍本能地不喜弟弟制定的这套东西。

    但一向支持他的奶奶却一返常态,大力支持小孙子,反敲打他。

    因为赵岳说了,奶奶,你会亲眼看到大宋皇室断子绝孙的下场。自作孽不可活。皇权不受约束,官员的特权不废除,短则几十年,多则二三百年,咱们家出个败类皇帝,就会遭遇同样下场。

    老太太是读过史书的,不用等宋皇室倒霉那一天也知道历代帝王家的灭门祸。

    秦皇汉武隋杨唐李子孙今安在?

    她最重视子孙传承,被小孙子一提醒,当时就惊着了。

    一个人,一顿一碗饭,睡觉占地不过三尺宽,皇帝吃喝不愁,衣食住行无忧,已经享有太多,还贪占那么多,有什么用?

    福还是分给后世子孙都有得享才好。不能让一个坏蛋疯狂奢侈尽,却让子孙承受罪孽。更加可怕的是没子孙承受。绝后了。

    老太太在家才是一言九鼎的。

    她支持,儿子就得追随。赵大有真该是赵岳的爹,不稀罕当皇帝,只喜欢自由自在,还真不在乎帝王特权。他的努力都是为了家。

    庄主支持,其他人谁能反对?

    什么叫权?

    有人听你的才叫权。没人听招呼,皇帝不如狗。

    且不提要员对赵岳的敬畏和义,单是民众和士兵们开窍了,极力拥护这种平等和习惯了内部实行了很久的制衡制度,上官想反对也没用。

    况且上官几乎都是不得志的草根,深知特权其弊,深受其害,奋起追随沧赵反抗为的不就是平等?

    自己将来的特权被削,是不满,可也不会出现兔死狗烹,被特权随随便便就灭门了,子孙没出息,门庭没落了,后面的子孙仍有平等争上位的机会,长长久久才是福.......

    弟弟也对他说:没有军政大才就不能打天下了?

    带普通人多杀人而已。

    这是威胁。而且有绝对把握。

    对赵岳而言,这时代的人才只是强壮点的蝼蚁。若军政精英都自私,只关心自己的功名利禄,反对消除特权。那甩到一边不用好了。

    亲自全力研制机枪大炮,有想有尊严地活着的普通草根追随,世界照样征服在脚下。打完天下,人才也培养出来了。

    赵公廉只能低头,最后也想通了。

    闻萧金三人哪知赵公廉受过什么挫折教训,虽受训却都放下忧虑,充满希望和斗志,露出轻松笑容,抱拳俯身:“谨记大人教侮。”

    赵公廉笑着摆摆手:“不是教侮,只是要你们把眼光放大放宽,看到崭新的美好未来。”

    “我只希望咱们的意志能融入公岳的意志改变并笼罩世界。当我们老去,咱们的丰功伟绩就会在这种不灭的意志下被世人一代代传唱。咱们屹立在香山的雕像会被人一代代瞻仰,音容笑貌永远被怀念。”

    “大丈夫挺立天地间,如此方不负此生。”

    ————小说明,上帝是咱们的祖先首创的,可能早在夏商时期就称天帝为上帝,反正比西方教早太多。另,基督教的上帝是咱们根据自己的语言文化翻译过来的。相信GOD这个词的本意,大家都知道。

    一章字数相当于两章了。请君支持

第33节高参的担忧

    闻焕章也在忧虑。

    赵公廉笑问:“先生担心此战不胜?”

    闻焕章摇头,犹豫了一下才说:“大人难道就不担心未来?”

    “嗯?”

    赵公廉稍一诧异就懂了。

    既然开口了就说透。

    赵公廉是气魄极大的明主。萧让、金大坚不是外人。

    没可顾虑的。

    闻焕章道:“二公子,天人也。大人家中,九位老夫人,除了大人的亲祖母,都偏爱二公子。庄主宽厚大气,对子女一视同仁。令堂最爱的却无疑是二公子。庄主又深受令堂影响。”

    “马家柴家是这边的。但大小姐却是和二公子更亲厚。地位极重的大管家一家只忠心庄主。小刘通却是二公子的人。大管家夫人和令堂亲如姐妹,二公子待如母。她偏爱谁就不用说了。”

    “最要紧的军中重将,包括厢军长召忻夫妇,嘿,不用说。大人的左右侍卫长,童刚是二公子调教好转来的。焦挺也是二公子找来的。”

    “简单说,二公子莫说普通人,就是军中大将也无不暗暗敬畏。”

    “看看扫荡四州时,将士们见二公子也上马参战,顿时士气冲天,胆怯化为铁血,懦弱化身勇士,人人踊跃参战,个个如狼似虎舍生忘死杀敌。他们任何险恶疲惫艰苦都不怕,死都是荣耀荣幸。

    不参战的人呢,无不对此战信心十足,精神百倍,工作更起劲周到。结果是秋风扫落叶般一鼓扫清三州,洗劫了莫州强敌的财富。”

    说到这,闻焕章激动起来。

    “再看今日的重大决策。二公子自己做的决定就是决定。庄主也丝毫不能改变。属下在想,天无二日。如果有一天大人和二公子反目成仇。即使大人已经为帝,要对付二公子,只怕满朝文武必会跪倒一片反对,只属下等寥寥几人追随。这还是最轻的。”

    重的不用说了。

    文武群起追随老二,推翻老大,甚至有疯狂者直接行刺.......

    闻焕章担心赵岳只是在利用大哥。赵公廉奋斗一场空。

    赵公廉看看萧让,瞅瞅金大坚,二人也脸色难看。

    他点着三人道:“你们呐不知自己是俺弟弟介绍,俺才找到的,一直在俺身边,和俺更有感情,又和公岳接触太有限,在俺家也住过的时间太短,看到的只是表相才有此忧虑。”

    三人都不禁愕然:俺们实际也是二公子找来的?

    赵公廉笑道:“你们不应该奇怪啊。公岳的神奇你们很清楚的。”

    “你们看到俺的不利地位,看到公岳的坚硬冷酷,看到他是偏执狂人,把他想的太复杂。”

    三人心说:如此奇人,他怎么就不复杂了?能不复杂吗?

    赵公廉看得清楚,不得不多解释几句,否则对他们对自己都不利。

    “公岳骨子里充满了疯狂野性,父亲也不大能管住他。但有一个人能轻易降住他,都不用瞪眼,他就老实了。”

    看到三人在交换眼神,赵公廉笑道:“你们都知道。”

    “对,就是俺娘。”

    “母亲和科研,一人一事是撑起公岳心灵天空的两根支柱。”

    “是母亲让他对这个世界产生悲悯。想改变世界,最初却仅仅是公岳想让母亲荣耀开心幸福。至今,这仍是他最强大的动力之一。”

    “这世上最了解公岳心思的是母亲。你们无法想像母亲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娘的话,娘的心愿,对公岳就是不可违背的指示。”

    “俺娘聪慧能干,但本质就是个寻常人。她一生的愿望就是家人和睦相处,平安快乐。决不允许骨肉相残。弟弟岂能违背?”

    “当然,你们会说人是会变的。权力的诱惑无人能抗拒。”

    “公岳和这世上的任何人都不同。他只对神秘莫测的宇宙奥秘感兴趣。不要用世俗眼光看待他。”

    “更重要的是,你们不了解俺们兄弟的关系。”

    说到这,赵公廉忍不住笑起来,笑声中有无比自豪。

    “俺们兄弟有约定。各事所好,各展所能,政治科技配合默契,共同努力,这个世界才会飞速发展,人间成天堂。”

    公岳说:团队的力量决定成败。一个人能干什么?

    对沧赵子孙,以后也是的这规矩。长大先从军磨练,了解民间疾苦,以后适合干什么就安排干什么。帝位争是没用的。”

    说到这,赵公廉收起笑容,郑重道:“让咱们的族人从此雄居世界,过得幸福自豪。这是俺家的梦想。是公岳一心要为母亲实现的梦想。希望也是你们的最高原则梦想。”

    “不要再按老世界习惯那样猜忌。公岳最恨虚伪内斗。要提醒的是,弟弟的心胸并不开阔,性子急而暴。谁敢内斗,妨碍这片土地上的人团结雄起,谁就是他的敌人。”

    赵公廉想起弟弟当年关于儒教的辛辣嘲讽。

    君子言义,小人言利?

    如此划分纯属自欺欺人。

    科举本身就是专为读书人提供的利。没利,谁考科举?皇帝称圣人,标榜自己是君子之最,怎么事事以他自己的权力和享受为第一?

    自己唯利是图,却要天下万民耻于言利。

    什么东西。

    追求利益,让自己的生活更美好,这是人的天性。

    读书人尊宠儒,难道不是因为有利才如此?

    社会发展和财富总是低于人的总体需求。

    封建统治阶级自己不创造财富,还要为了占有更多财富,强要万民不言利不谋利,别和他们争利,更别为了利推翻他们。

    但强扭人性,不让百姓言利,只是阻碍科技进步社会进步。最终会有报应的。遭殃的是整个民族。

    赵公廉至今记得自己当时是多么脸红而无言以对。

    如今制定的新朝体制是弟弟一手规定了框架,上到皇帝下到小吏,谁也不能任性胡为。

    为帝者谁不想唯我独尊?

    赵公廉即使有新思想大志,仍本能地不喜这套。

    但一向支持他的奶奶却一返常态,支持小孙子,反敲打他。

    因为赵岳说了,奶奶,你会亲眼看到辽宋皇室断子绝孙。自作孽不可活。皇权不受约束,特权不废除,短则几十年,多则一二百年,咱们家出个败类帝,就会遭遇同样下场。

    老太太是读过史书的,不用等皇室倒霉那一天也知道历代帝王家的灭门祸。

    秦皇汉武子孙今安在?

    她最重视子孙传承,当时就惊着了。

    一个人,一顿一碗饭,睡觉占地不过三尺宽,皇帝已经享有太多,还贪占那么多,有什么用?

    福还是分给后世子孙都有得享才好。不能让一个坏蛋疯狂奢侈尽,却让子孙承受罪孽。更加可怕的是没子孙承受。绝后了。

    老太太在家才是一言九鼎的。

    沧赵民众和士兵们开窍了,极力拥护这种平等和习惯了内部实行了很久的制衡制度,要员还想当为所欲为的大老爷,不可能了。

    况且大家几乎都是不得志的草根,深知特权其弊,深受其害。

    自己将来的特权被削,是不满,可也不会出现兔死狗烹,被特权随随便便就灭门了,子孙没出息,门庭没落了,后面的子孙仍有平等争上位的机会,长长久久才是福,况且另有补偿.......

    闻萧金三人哪知赵公廉受过什么挫折教训,虽受训却都放下忧虑,露出轻松笑容,抱拳俯身:“谨记大人教侮。”

    赵公廉笑着摆摆手:“不是教侮,只是要你们把眼光放大放宽,看到崭新的美好未来。”

    “我只希望咱们的共同意志改变世界。当我们老去,咱们的丰功伟绩就会在这种不灭的意志下被一代代传唱。”

    这话三人最爱听。

    文人么,追求的最高梦想不就是名垂青史?

    ——————俺晕了,章节锁死,说有违禁,可怎么改也不行

晕死了

    章节锁死,怎么改也是有非法词

第34节路救英豪

    赵岳一行快马加鞭,出河北,过山东,很快到了徐州地界。

    进入一片曲曲折折的山道间,远看山阴积雪仍存,阳面有些地方已微露青意,配合松柏焕发盈盈生机,赵岳感慨:“又是一年春来到。”

    不论世道怎样,春天总能给人带来活力和希望。

    众人都笑,赶路的疲惫不觉减轻许多。

    赵岳看看一张张忠诚笑脸,突然心有触动,恶战之后不知还能看到几人存在,不禁产生点多愁善感,想起一首诗,高声吼道: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愿世人都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随行都是武夫,对文学都缺乏敏感,可听后愣了愣,不知怎么心里就突然涌起一股难抑的激情和冲动,想大喊大叫,想纵酒豪歌,想.....

    “好个喂马、劈柴,周游世界!”马灵一叹:“说得俺热血沸腾,好生期待。等打完天下,完成二公子慈悲心愿,贫道一定那么做。”

    大家狂奔一阵发泄了激荡的情绪,放缓马速,当作休息,也游目欣赏一下山岳景色。

    正说笑间,前方杂乱的马蹄声响,呼喝伴着打斗声传来。

    马灵的两弟子负责有事哨探,正要催马过去察看,已有几骑转过山弯出现在眼前。

    原来是豪门护卫奴仆之类的人在追杀或是追捕一平民打扮的汉子。

    汉子一人对敌并不惊慌,从容策马而逃,手中一杆哨棒随心舞动,随手一击如电打中一人的手腕,那人吃痛劈砍的钢刀落地。汉子又轻松向后一捅,戳中正逼近的另一骑胸口。那人闷哼一声,倒跌下马.......

    马灵眼睛一亮:“高手。”

    山道又拐出十几骑豪奴护卫,拍马赶上汉子,个个骄横嚣张乱骂:“贱夫,敢冲撞俺们公子大驾,还想没事人一样离开?”

    舞枪抡刀狠杀,招招奔要害。这是想要汉子的命。

    汉子却似乎心有忌惮,不敢真杀人,本领高强却无法放手施展,坐骑不良跑不快,无法突围逃脱。

    豪奴们抓住他这个弱点,越发张狂凶猛。

    马灵最恨仗势欺人草菅人命,嗔目怒道:“哼!龙困浅滩遭虾戏。贫道去助他一二。”

    赵岳连忙道:“道兄不急。不那么简单。看看再说。”

    那汉子闪眼间看到赵岳一行,突然紧攻几棒,把挡在前面的三骑转眼打落马下,随手单臂一扫,哨棒荡开刀枪,冲出包围奔向赵岳,高呼:“俺北上投文成侯的沧州军,普济公请救俺一救。”

    “认识我?”

    赵岳挥手:“截住刁奴。”

    二铁卫策马带十位部下冲上前去。

    陆铁犀大喝:“沧赵二爷在此,尔等休得放肆。”

    豪奴们听到沧赵二字,大多数一愣,马速顿缓。但前面几骑却丝毫不顾,仍紧催马追杀汉子。

    当先一骑还大喊:“汪伯彦汪大人家抓捕贼人,让开。”

    迟疑的豪奴见此也纷纷再张狂起来,乱喊:东京汪府办事,闲杂人让开。

    闾蛮子大怒,催马拔刀,让过那汉子,迎上当先那骑。

    那人瞪眼拧枪就扎,下的是死手。

    闾铁牛吐气开声一刀扫开,二马错蹬,狠狠一刀面拍去,正中那人侧背。那人长枪脱手,惨叫间一头栽下马去,险些被后面冲上的马踩死,惊得顾不得脸跄得不成人样肋骨断了数根,仓皇向一边爬去。

    其他豪奴这才惊得纷纷勒马。被赵岳侍卫转眼围住。

    另一骑横枪瞪眼,还想放话。

    赵岳哪会听他废话,冷喝:“拿下。”

    陆铁犀应声,催马冲上,对横枪想示威挑衅那人一刀劈下。

    那人急忙举枪一架。手腕粗的枪杆却咔嚓一声两断。

    雪亮钢刀尖紧贴他鼻尖划过,差点儿一刀开膛破肚,惊得他啊一声,转瞬被陆铁犀照样一刀拍下马。

    其他侍卫也不慢。

    有敢反抗的,轻的打下马,重得带伤见血。

    剩下的豪奴顿时如丧家之犬,心里叫苦哀嚎:俺就说不能招惹沧州小恶霸吗。他敢鞭打禁军断掉宰相公子的子孙根,收拾咱们算个鸟。

    钢刀闪耀,逃不得,只得纷纷老实下马,排在路边双手抱头跪着。

    赵岳盯着驻马一旁的那汉子笑问:“壮士是?”

    汉子一抱拳:“在下荆南萧嘉穗,闻听文成侯招民间勇士练强军抗辽,心中振奋,等得路上雪化,特去投军。”

    “荆南?萧嘉穗?”

    怎么有熟悉的感觉?

    赵岳再次仔细打量。

    汉子双目晶亮,英武中透着一丝儒雅精明,确定以前从未见过。

    难道是水浒上的人物?

    ......啊,是了。

    此人好象是在宋江征王庆时,以民身发挥不俗号召力聚众斩杀王庆的守城大将,帮助夺了城,好象杀了异常骁勇的縻胜还是谁......

    “啊,原来是帝王之后萧大官人,失敬,失敬。”

    “?”

    萧嘉穗诧异:“敢问二公子如何知晓俺根脚?”

    赵岳笑而不答,反问:“大官人收拾这些平庸恶奴不费吹灰之力,为何甘愿和他们纠缠不休啊?”

    萧嘉穗嘿了一声,笑了笑也不回答。

    这时前去哨探的武能、徐谨回来了。

    “二公子,四五里处有近千山贼正围攻二百人左右的官员卫队。”

    赵岳点头。

    他耳朵尖,早听到了。

    再看萧嘉穗,笑了个意味深长。

    萧嘉穗不避不让,和赵岳对视淡淡而笑,默默观察。

    赵岳左手小指伸出。

    手下看押豪奴的护卫骤然一齐起刀,转眼把众刁奴斩杀个干净。

    萧嘉穗震惊地看着赵岳。

    赵岳道:“岳此为岂不正如大官人所愿?”

    萧嘉穗苦笑一声道:“明眼人前不说假话。穗投奔沧州,路过此地遇到山贼拦截。贼众,穗不想纠缠,冲开道路急奔,不想拐弯时收势不及,一头撞进官队中,惊了车轿中的汪伯彦之子汪似。他不依不饶,穗虽有几分勇力,却怎敢下杀手?只得逃避,这才侥幸遇到公子。”

    赵岳点头。

    “不瞒公子,穗确实料得汪似必被山贼围攻抢掠,只怕难以幸免。穗对此等凶残衙内深恨之,和这些追兵周旋就是等等看汪贼是否灭亡。再着机决定是离开还是杀了这些追兵泄恨。”

    赵岳笑道:“大官人勇武精明过人,更难得坦诚。”

    萧嘉穗客气道:“普济公子谬赞了。”

    “大官人以前可去过沧州?”

    “去过。”

    “沧州变化惊人,成大宋富地。穗听闻过,好奇,多次逛过。久知沧赵良正之风,二公子侠义之为。所以有了机会就想投奔效力一二。”

    赵岳笑了。

    “大官人是世之英雄,不知如何看待当今天下?”

    萧嘉穗稍一犹豫,盯着赵岳直言不讳道:“西夏军尚精武。宋辽二帝昏庸,国势没落。金军崛起。强盛一时的辽灭亡不远。大宋只怕也有倾国之危。穗忧心如焚,只恨位卑无力做什么。”

    “大官人有担当,眼明啊!”

    赵岳赞了一声,笑道:“依岳之意,大官人就不必去俺大哥那了,随俺做些大事如何?”

    “何谓大事?”

    “扫平四国。”

    萧嘉穗愣了好一会儿,下意识指指马下:“二公子是说包括”

    赵岳点头肯定道:“包括大宋。”

    “二公子莫和穗说笑。”

    “大官人觉得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笑的?”

    萧嘉穗闻声下马,单膝跪地:“沧赵若坚定前行,穗虽不才,尚有热心义胆,愿把此生交付。事无劳烦艰险,都誓死相随。”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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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837/ 第一时间欣赏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作者:山水话蓝天所写的《攻约梁山》为转载作品,攻约梁山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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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介绍:
人生从争生命权开始就是遭遇战。
狂人赵岳逆入北宋末,有爱大宋幸福上进的家,面对的却是急剧转变的历史轨迹,腐烂统治、废物军队、麻木浮华民众、湮灭的血性勇气、凶猛逼近的天倾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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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背景,非热兵器屠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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