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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水话蓝天     攻约梁山txt下载     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57天下太平?

    受地震这种本是大大坏消息却被宋朝廷视为上上吉兆的刺激,满朝欢呼庆贺,疯狂......

    至于地震受灾百姓,赵佶和朝廷众臣并不当个事。

    震中心沂州,自知府高封被杀,府县镇全被二龙山贼寇所破,后,原本就人口极稀少的贫瘠沂蒙山区这个府人口就更稀少了,少到仅能东一个西一个的零散勉强拼凑几个镇级管理。沂州实际上已经不存在官府正经统治,残存那点人口就近划归到邻州府负责管理。这么点人口受灾,死就死了吧,命大没死,也不用官府操心搜救照应,有命能活下来自会寻吃的寻地生存......

    地震波及的其它州府,朝廷也不操心上火。

    州府城都没塌。官府统治都没事,统治都没乱。这是最重要的,是第一喜。

    得利于靠近震中心沂州的地区都是不利于耕种的山地贫硬地等而地广人稀,同样得利于叛逃潮后大宋人口在山东等北方地区大减,受灾地的村镇和人口分布并不密集,此次灾害波及范围大,倒塌了众多房屋村舍,但造成的人员伤亡财产损失并不严重。

    此时,山东百姓家的存粮还并没有被朝廷、官府以及攀着权力勾结地方地痞恶势力又发达快活起来的士绅读书人乡老村老等或以政策性或耍心机阴谋以经济蛊惑等手段坑蒙拐骗巧取豪夺干净。地震也并不能消失这些存粮,无非是压在废墟中,难民总能够挖出来找到吃的用的,而且也有不少闲置荒废无主的村镇房舍可迁去寻了居住,重新开始生活,如此就不用国家救济。

    当然,事实是这些地方的百姓受困受伤极需要国家帮助,宋朝廷也不会管的。

    叛逃遗留下的大量粮食钱财如今已没剩下多少了,尤其是铜钱紧缺。全国余粮还有些,绝大多数已搜刮并专门屯积集中到了京城.....京城人口暴减,空出了太多空地和房屋,有的是地方改为粮库存放余粮。朝廷如此也是以控制粮食来控制天下,避免百姓食无忧吃饱了有了闲心思闹事造反或地方官府军队有粮食私自扩张兵力玩养兵自重甚至造反。但,听着数量不小的粮食却并不多顶用。朝廷要养近百万兵,要养那么多战马,要打仗消耗,还要养那么多官吏及相关数倍跟着白吃国家财富的人口,要防范涝旱蝗虫地震等必须及时救济否则就会引发大规模叛乱的灾年.....所以,象这次这样的灾民能自己挣扎求活的自然灾害,朝廷和地方官府都不会伸手。这时候就不是对辽国那么慷慨大方一送千万石了。总之,一千一万个理由,本质只是无视草芥百姓的生死。

    理所当然。心安理得。

    统治者和被统治者的思维观念不同,就象中国人和外国人的思维观念相差太大一样....

    赵佶只感觉到了上天对他的特别垂青偏爱,精神焕发得厉害,亢奋愉悦之下又宣布明年改元宣和,立九皇子构为太子,立其母韦妃为皇后。要天下大庆他又当皇帝了,要庆贺新皇后新太子成立了.....要一扫往日晦气,大庆天下太平了......

    天下太平了?

    赵岳在梁山正义堂听着朱贵的汇报,脸上露出冷笑而不是愕然。

    世界充满无限贪婪与戾气,残暴野人和野心家永远存在,战乱不断上演,灭世危机随时会发生,只宋王朝内部的致命隐患就诸多,居然就敢说天下太平了?又敢作威作福肆意作孽享乐了。

    天灾人祸,人类什么时候真太平过了?

    朝廷居然如此迫不及待再次冲着梁山来了,又敢逞暴虐歹毒。

    原来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安分的梁山的......屠刀不直接砍到你们脖子上,你们还真以为缩在京城当官掌权就是安全无性命之忧的,真以为就可以满世界耍任性大嘴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乱说就能怎么嚣张胆横肆意乱说乱挑衅......

    跳得这么欢,这帮玩艺不过是后世的湾绿那样以激烈内斗和猖狂嘴炮挑衅转移大众注意力,掩饰抓紧权势时间捞钱腐//败而已。没人真在乎民众利益和未来,只是疯狂蛊惑耍弄利用民众盲目追随保护他们眼前的权势富贵而已,无论哪一派都一样货色。还真以为海盗国会保护你们呀.....真开战了,大军扫过去,那些表现得最嚣张胆硬所谓为民的东西只会争相逃跑,嗯,贪污的海量财富早悄悄转移国外了,战火一临头了就能立马乘专机轻松逃脱而去,依附X国过着富豪生活继续做政治叫嚣,继续当对X国有用的政治工具,得到X国继续庇护关照.....这种坑民歹毒政治流氓手段古今没什么不同的。宋朝这帮东西是寄希望于海盗国,要逃去的是大理或投降辽国而已.....

    不过,赵岳也着实惊骇宋王朝这帮士大夫的聪明歹毒有招,居然能想到水淹梁山......

    幸亏早前就计划着用外滩养马养兵,顾虑到一发大水总会有大面积外滩白白淹在水中不可用,所以在沿滩边围建营房和铺淤泥改造荒滩时顺便也构建起了完整的防洪水堤坝。

    否则朝廷突然来这一手,真就直接掐死了梁山咽喉......也就赵岳这样的科学家会这么做,而且能靠发明的水泥制造混凝土,以少量的人手就能方便迅速地构建成.....真是幸运。

    还有更幸运的事。

    赵岳看到赵佶新朝官员新构成以及对付梁山的新决议的此时,地震事件已经是前晚发生的大事,和朝廷这帮懦夫精神病疯狂大呼天灭赵岳、天佑宋皇不同的是,梁山泊唯一的出泊河是在地震中完全堵塞,彻底不存在了,泊面水位是已经不知不觉上涨了些,但梁山并没承受什么损失。

    三个外滩的营房以及防洪堤坝没遭到地震损坏,都稳稳挺在那里.....这些建筑虽然建造得粗糙简陋,但用的水泥足够多足够厚,混凝土板块足够坚实,不是地震余波就能摧毁或破坏的。

    话说前天,赵岳在家照常忙着一些科研工作,却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要做或要发生却忘了,却又总想不起来,于是有点心神不宁。

    疑惑间,电报立即询问了家人,尤其是正率军西征冒险的兄长以及年老的祖母老太太们的情况后,得知家人都好着呐,就是最老的九十多了的郭老太太也还能吃一大碗饭,并且还能被人扶着在院子里快活的溜弯,巴巴有信心至少要活到百岁以后,他也就放心了,没把今天突然有的浮躁情绪当回事,只当是自己在外野惯了一时收不住心结果在家窝了几天就有些烦了,没多想,到了晚上,吃饭、洗澡,睡觉,一切照常,他作息极有规律,这是前世就养成的好习惯,而且睡眠质量很好,这一世身体更棒,睡眠更好,可是,当晚他却破天荒怎么也睡不着了,烙饼一样翻腾到半夜,不但毫无睡意,反而心中的烦躁更强烈了,他就躺不住了,立即亮灯起来,又熄了灯,自己悄悄来到外面,在春光月夜下的宛子城里慢慢走着.....

    深夜的宛子城,除了城出口卫兵值班室那有灯光外,其它建筑全在熄灯的漆黑中。白天人来人往的热闹不存在了,到处一片寂静空荡荡的,只有小甜妞的宠物——晚上放开锁链负责守夜的那几只可怕的獒很快发现了赵岳,立即颠颠跑过来讨好地围着他转来转去的,这些凶兽不是多喜欢赵岳,主要是在长大的过程中着实被他打怕了以饿教训怕了.....它们只认把它们养大的小甜妞,只听小甜妞的话,但凶野蠢笨的脑子如今总算开窍了些,还知道这里还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

    不过,獒只认主,其它人再熟悉也是敌人的特点,却也是最大优点。

    谁若是起了不轨之心,想趁夜袭击赵岳,或,摸黑在或来宛子城想干点其它坏事,就会成为这些守夜獒翻脸不认人毫不留情疯狂攻击的对象,当真是下口无情啊,这种狮子一样凶猛可怕的动物,咬合力、攻击力,也着实可怕,几只一起配合围攻比发狂的最雄壮猛虎更可怕。即便是史文恭这样的高手也会头皮发麻,不能用武器杀伤这些獒,就得老实避让,闹得史教头晚上睡不着也根本不敢出门瞎溜达。宛子城外面的人晚上就更不敢靠近了,万一有事,都是先电话联系.....

    守卫宛子城进出口的这些老兵还好。

    他们是小甜妞反复教獒们熟悉信任为首的三个班长,三班轮值,晚上必有班长带队,獒才不会攻击值班卫兵,否则卫兵也只能缩在值班室不敢出来....敢,被咬还是其次,那种猛兽特有的低沉有力的疯狂獒叫声和攻击,必闹得整个宛子城都不用睡了......这让人哭笑不得,但没办法,獒的记忆识别能力太有限,记不过来几十个卫兵或不愿记......

    獒,无疑更喜欢的是无差别的攻击,兽性十足。

    赵岳挥手让值班的卫兵不必管他。

    他被这些可怕的犬兽围着跟着,继续在宛子城里慢慢溜达,琢磨着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或隐患.....今夜肯定有事要发生,可是,能是什么事呢?难道是今年俘虏的那些禁军只是假装臣服追随,实际另有预谋串联,今晚要闹兵变?

    左思右想,也没别的危险可能。

    就在他瞎转悠瞎琢磨时,他当晚的守夜卫士出来了。

    这个卫士长叫真一郎,没错,既不是老赵庄人,也不是宋人,而是倭人,却是一米八的个子,长得着实挺拔帅气强壮,象是正经汉人,和矮小猥琐的倭人传统形象完全不相符,很另类。

    这个倭人有点故事。

    他不姓真,原本也不叫一郎。

    一郎,次郎什么的是这时代卑贱没地位的倭人家的孩子才这么起名的。这时代的普通倭人也没姓氏。有姓的是贵族。真一郎就是贵族出身,很正经的贵族,其家本是倭国大名。

    此时代,倭国诸侯林立,天皇是没人理睬的摆设。军阀——大大小小的大名不少。

    真一郎家是个不大不小的大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周围有个比他家稍强大些的大名,其它的全是小军阀,甚至是依附他家才能存在的,当地也没有此时代强大的绝不可招惹的寺庙那些势力存在,如此,他家只要本分踏实,不主动挑衅妄图侵占唯一的那个有威胁的对手的地盘,小日子就能过得安稳高贵快活。

    可是,就在真一朗十二岁那年,他的大名父亲突然暴毙,中毒死的,才三十多岁。

    真一郎无其他兄弟姐妹,是唯一的继承人,自然继承了大名,那时他虽幼小却已有志,极想查明到底是谁毒害了父亲,要报仇雪耻。

    这时,那个比他家稍强大的大名来提亲了,不是要把闺女嫁真一郎来个强强联姻,而是要求娶了一郎他妈,而这个大名早已有正室,而且女人成群,却要一郎他妈嫁过去做其女色中的一员,这个大名要当一郎的爹,要管着一郎,这不是友好或真爱什么的,这是赤果果的羞辱挑衅。

    可恨可耻的是,他妈竟然愿意....当然借口是一郎还弱小,对部下太缺乏统御力,无力抗衡对手.....妥协嫁过去才是保全的最正确选择。

    原来他妈和那个大名有奸情,有预谋,就象被西门庆搞昏了头的潘金莲一样,自然上演了出轨和在奸夫授意下毒杀亲夫的戏码。

    关键是那大名比一郎他爹既老又丑,他妈却就是爱到痴迷....

    真一郎察觉到真相,大怒,怎奈部下绝大多数头头都不支持他复仇,那些附依他家才能生存下去的小军阀更是一齐背叛了他家。想兴兵讨伐是指定不行了。他的大名势力已经趋向瓦解,不闹还能糊弄撑几天,一闹立马就散架了。他妈已经跑去那个大名那双栖双飞了,不,是多栖.....

    在这种情况下,十二岁的孩子能做什么。

    真一郎打小习武,不是文弱书生,长得也比同龄少年大不少,并且有谋真敢干,假装祭父不见人,自己带几个可靠的心腹武士化装成流浪汉潜入了那个大名的城市,黑夜成功潜入了大名家,愤怒亲眼看到了他妈和其它女色是怎样无耻一起伺候那大名上演日常的荒淫的,愤恨下用同样的手段——在侍女上的酒中下毒,把大名和他妈在内的当晚一起荒淫者全毒杀了,但警卫也察觉了....大名的继承人也不是真一郎这样的小孩,是个已二十多的成年人.....下令追杀到底。

558地震中的梁山

    真一郎侥幸逃出了城,但忠心的几个侍卫武士在掩护他的过程中全逐步死光了。

    他的大名地盘也回不去了,正内乱呢,背叛者占绝对上风,回去等于自投罗网,他只能继续以小乞丐的装扮在野外东躲西藏逃窜,慌不择路胡乱逃窜中跑到了海边,被追杀的武士及浪人围住了,本已是绝路,却遇到了赵岳家来此贸易正上岸在发货收钱的商队。

    船长见这仓皇扑上来求救的小孩竟然会说些中国话,形象贫贱肮脏令人鄙视,却长得高大会武艺又勇敢而且眉目俊郎是个好看又聪明的孩子,和常见的倭小孩大不同,小少爷又有招收培养异族小孩的计划,追杀的这帮武士浪人又太嚣张,竟敢威胁上来,还想强抢了货物,不重手教训,以后还怎么保持在此地的顺利贸易,就一阵弩箭轻松放倒了追杀者,随后又打得增援来的倭兵惨败,那大名的继承人惊恐不已,顿时老实了,缴纳了家底的钱财才换得活命......

    真一郎得救了,却在船长表示会扶持他坐稳大名的前景下毅然选择了上船当个卑贱小船员,发誓以一生报答救命之恩,并请船长赐新姓名收留他,表示从此和大名出身及倭国再无牵扯。他要抛弃让他倍感耻辱的一切......

    倭国这也没他牵挂放不下的什么了。爹死了,母亲,他亲手毒死的,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还愿意忠心或照顾他的亲戚部下在他逃跑的这几天里,不是在内乱中死了就是背叛了.....

    这里只有充斥他细小心灵的满满伤心事.....

    留在这只有愚昧落后野蛮的生活和无尽的他这么大点肯定无法能应对了的凶险......

    船长不禁感叹这小家伙是个真有脑子的,值得收养......就这么的,那时还是个小孩的赵岳特意亲自命名的孤儿真一郎出现了,成长为如今的赵岳侍卫长。

    在赵岳家的孤儿抚养教育机构成长并经受住战争等残酷考验十几年,真一郎如今更象是个会说倭语的地地道道宋国义士,在此时的梁山能接替小海二彪职责派来当赵岳的侍卫长,自然是品行能力皆出众并且在赵岳家人眼里是奋勇忠心肯关键时毫不犹豫为赵岳顶死的堪用者。

    与他同来的还有五个同样本是倭人孤儿的年轻人,两男三女。

    两男的也是来当侍卫,一个叫上野次郎,一个叫盛隆司,出身也是倭国贵族——武士家的后代,武艺出众,骁勇不怕死,忠心耿耿,勤勉听话。赵岳父母发现,收养收用的异族往往比正经宋国人出身的部下更英勇忠义.....这没什么奇怪的。想融入强大的异族被认可和接受,想在异族异国获取到较高的待遇较好的社会地位,想有前途,异族成员只能展示更忠心有价值。

    三个倭女是赵岳老娘特意安排来伺候赵岳的日常生活的。

    赵岳老娘现在瞧不上西女那大大咧咧根本不会细心周到照顾人的习性和素质劲。一次,她外出游玩并顺道视察各地慈善基金会运行情况时,愕然看到一西女妈妈竟然就那么单手把至多一岁大的幼儿挟在腋下悠哉悠哉地逛街,根本不是中国妈妈那样两手托抱照顾着孩子的太柔弱脖子和小腰。这特妹的也不怕把孩子夹死夹悬抻坏了。这个发现可把赵妈妈当场瘆得不轻。

    更让她惊讶的是,这样的西女妈妈不是一个两个,似乎全都这德行。

    赵妈妈不禁感慨这西方白蛮子真皮实真抗折腾,这么带孩子竟然也什么事没有,还成传统了,毫不在意孩子的危险。西方白蛮子们没因此绝后绝种也算个奇迹了。

    不过,赵妈妈可以容忍西女这么带孩子,却绝不容许她宝贝小儿子在梁山被两西女负责照顾下也是这等心大的可怕待遇,尤其是在拐弯抹角知道了小儿子的准王妃对挟着孩子逛街的这种可怕不以为然也是这种心态后,赵妈妈就更无法容忍了,立即把这三个在王府工作的倭女派了过来。因为赵妈妈发现,在细心体贴周到照顾男人及孩子方面,倭国女是最有耐心最出色的。

    赵岳女友可不知道在婆婆瞧她什么都越来越顺眼越来越欣赏并因此格外疼爱她中竟然有了被婆婆嫌弃甚至高度警惕防范着了的糟糕缺点,无知无觉得继续勤劳小蜜蜂一样干着推进赵岳关心却顾不上的种种工作。

    而赵岳自山西打仗归来时突然看到这三倭女,却转眼就猜到了母亲的心思,不禁感叹:这就是东西方的差异啊。不过,论照顾人,满世界的女人也比不上倭国女,不论是宋代还是后世.....

    真一郎在赵岳前脚悄悄出来了,他后脚就跟出来了,证明他值夜是何等勤勉严谨....敬业。

    赵岳历来赞叹倭国人的严谨敬业精神,就象他高度欣赏德国人的严谨刻板一样......一个什么资源都没有的多灾多难孤岛小国能成长为最先进的世界有数到寥寥无几的强国强悍民族之一,总是有决定性民族素质因素的根本原因在的。中国先是倭国的老师,但,后来,倭国有很多中国需要深刻反省并认真学习的地方,远不止是科技方面。

    不说别的,小小倭国能在到处用兵的情况下还能差点儿把米国佬干趴下,尽管失败了却并不耻辱不是无胆无能,这种全亚洲独一份的战绩及相关的胆略和能力,难道还不能说明很多问题.....

    儒大国缺的就是一股子对外的狠劲和胆略,总当冤大头,打胜了,仁慈地拍拍屁股带着无数惨死的将士尸体就那么回国了,对敌国屁好处也不抢不要求,爱和平爱惜外国人,创伤代价只叫本国人悲惨承担......用血泪养活着全世界的强盗国和层出不穷的叛徒过得牛比快活,还束手束脚的总陷入外界敌视想怎么污蔑嘲笑挑衅就敢怎么放话玩羞辱坑骗威胁敲诈,总处在种种被动徒劳抗议中,自我欣赏高尚,一厢情愿,对外连粗野都退化到不会了。大国就得有大国的样,有利就上,没好处就可以不干,担当个屁,得换个活法,不怕“友邦”惊诧,我就有时发疯不文明不理智不守规矩粗暴凶狠了,怎么的?还是那句话,惊诧惊诧着,习惯了就好。世界是怀畏而不怀德的世界。世界只认你强大可怕即是尊者。总是被欺的冤大头,谁会真拥护你....大家活得太辛苦太窝囊了.....这包括儒教传统倭棒。倭棒也喜欢到处撒国民的血汗钱去买别国的爱.....更是冤大头。

    赵岳心有忧虑却还是和关切跟上来方便随时听他吩咐的真一郎聊了几句,赞赏真一郎的严谨忠诚机警尽职,这正是他对中华民族最期待的民族基本素质要求之一。

    随即,军师何玄通也匆匆出来了。

    他是被狗声惊醒的。

    他当年十几年漂泊天下的坎坷道士经历早已把他磨逼出了过人的警惕素质,不会丧失.....

    他和赵岳主仆匆匆打个招呼,随即就说:“大王,这狗情形不对呀。贫道怎么瞅着它们围追讨好你更象是很烦躁不安,想从主人这获得安慰或保护......平常它们对你可没这么乖巧主动和两个士兵值守,负责接电话和应急处理......

    何玄通奋力推开正义堂沉重的大门,伸手拉亮门边大堂的电灯开关,飞奔而入。值班参谋已经注意到外面的动静,但不能擅离职守,只能等在办公室留神电话和外面,此时听到何玄通进来了,急忙迎道:“职部已经大致听到大王命令,已开始紧急向各处电话查询和下达总部命令。”

    何玄通稍松口气,赞赏地看看这位镇定的年轻参谋小将,不愧是跟在殿下身边得到成长的汉子,应变处事就是这么机灵会做。

    他赞了声好,径直奔向自己的办公室电话联系梁山的各处几个外敌相对容易钻入山中的哨卡,查询有无异常,命令各哨卡按战时最紧急状态鸣锣召集守军去把聋哑人快召出屋子避难。

    今夜没有官兵俘虏造反,没坏蛋想搞事,但电话后,山中和三外滩转眼轰动热闹起来。

    比如在乱石滩居住的御前飞龙大将酆美飞虎大将毕胜,沉睡中猛听到紧急锣响,顿时一激灵,可不敢耍禁军大将大爷的那种老脾性,赶紧招呼老婆孩子草草穿衣,急出来汇聚向空地.....

    宛子城这也动了。

    史文恭是第一个冲出屋子的。

    他这级别的高手,对危险的感知比其它人更敏锐。

    和他一个屋子的苏定紧跟着冲出来,并且和史文恭一样是全副武装,虽然草草而为,甲未扣,盔示系,得在屋外再仔细整理好,形象有些狼狈......

    寂静漆黑的宛子城很快灯火通明,人多起来,略有嘈杂却井然有序,紧张却并不慌张.....

    今夜不值班而在这的家休息的诸将纷纷携甲持武器准备立即投入打仗的态势迅速奔出来。在这住的军医、厨子、卫兵、聋哑人,也军人一样反应迅速。赵庄老人也照样不慢,而且一个个老汉精神得厉害,眼睛发亮,披甲拎着武器,个个镇定从容得很,显然巴不得有敌人敢来送死......

    这时候,赵岳已经百分之百确定是地震。

    因为厨房的碗盘已经在嗄愣嗄愣的不断怪响,似乎黑夜闹鬼一样瘆人,这是大地震的前兆或是已经在别处发生了级数不轻的地震远远波及到了梁山这。当然是后者最好了,梁山有惊无险,但就怕是前者.....

559地震效应

    灾难时最怕的是慌乱、营啸。

    宛子城的众将都知道这时候自己最该干什么,这关头根本不需要赵岳专门叮嘱或下令,他们自觉纷纷辞行上马,带着亲兵急赶向自己平日里负责的三个外滩去约束整顿那的军队。那的军队有值夜将领已经在管理了,但这时候到场的将领自然是来得越快在的越多越有力.....

    快马而去的包括已经封为梁山军总教头的史文恭和助手副教头苏定。

    他们二人的责任更重。

    因为主要管理整训的是强行改造的那些俘虏禁军将领和都一级以上的军官,称为军官团。

    这些将领军官可不是普通士兵那么好控制和训服的,以前,要么是一身臭毛病的老痞禁军,要么是民间野惯了牛惯了养成桀骜不驯性子的武林甚至绿林豪强等强徒。

    赵岳要史文恭负责,就是要他把这些家伙彻底打服打老实了,而且这样确实最见效。

    军官坏蛋们很快就都被打服了。咬牙死拼,也没人能和史文恭拼过二十回合。若是生死争锋,十回也无人...梁山有这么厉害的大将,也让这些最懂得势力的军官对追随梁山更有了信心......

    赵岳的侍女们睡梦中仓皇起来避难,此时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也是狼狈。女管家柔姿在欧洲时就经历多了战乱和各种阴谋凶险,这时候也形象狼狈,却还保持了镇定从容。三个倭女却是主要在赵庄长大的,出身在地震国倭国,却没继承倭国人的那种应对地震的胆识素质,幼年的倭国地震经历和教育早遗忘干净了,她们不怕打仗,但此时和不习惯地震的宋人一样一个个紧张小鸟一样缩在赵岳身边,若赵岳不是主人而是亲人,只怕一个个会把脑袋钻赵岳怀里寻求保护。那个勤快能干的柔姿的同乡助手西女姑娘此时也强不到哪去,缩头紧拉着柔姿的胳膊,似乎一松手,柔姿就会飞走了不管她了,让赵岳看得好笑,却没笑出来,

    他扫眼间发现小甜妞不在,这一惊.....

    他飞奔抢进屋子,一瞅,小甜妞竟然还在呼呼大睡,睡得那个香,隔壁屋子就是厨房。厨房的盘碗嗄愣嗄愣响得那么厉害那么瘆人,外面那么多人马响动,她竟然全都一点没听见,这丫头得多心大.....赵岳顾不得什么,赶紧上去把被子一卷抱起这丫头就抢出屋子,站在了空地处才松口气,再一瞅,小甜妞竟然还在睡,而且似乎做了什么好梦,嘴啧巴着,脸上还露出幸福笑容.....

    柔姿惊讶于赵岳竟然为了个区区仆女不惜冒地震砸死的凶险也得进去救。她闪了闪眼睛,再瞅了瞅赵岳不得不继续抱着的小甜妞,不禁笑着轻声道:“这丫头定是又梦到了什么好吃的......”

    她这么一说,其他四个紧张得发抖的侍女也不禁笑起来,惊恐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

    住梁山上的聋哑人都站在了远离屋子或地震会塌的危险处以外,倒没什么让人多操心的惊恐骚乱。这些人往往比军队更有服从性。因为他们是最热爱梁山最忠心赵岳的人,心无怨言。

    外滩的军队倒是有些乱。

    童贯贡献的这批最新俘虏闹哄和怨愤情绪不小。

    他们已经经历过深夜突然紧急集合的几次训练,极不习惯这个,而且还在天天捞淤泥铺滩干活呢,一天天的劳累,这已经让人太辛苦烦躁了,晚上能好好歇息了,却还得来这个训练......尤其是那些有家属的人更是出离愤怒抱怨出声了,这不是成心折磨人么?看把俺婆娘娃折腾的......

    但,弹压的梁山军和将领很快到位了,对这个主体是自愿积极追随赵岳的特殊俘虏群第一次由相对的友爱变为梁山悍匪军骨子里的那种独特的强大凶悍冷酷本质,表露出杀气腾腾。

    无疑,在这个时候谁若是敢不听命令耍个性乱来,就得立马遭到最凶暴的杀戮清除......

    这些俘虏都认为自己是强者,尤其是抗辽大战和围剿田虎王庆的那些杀出来的将士,虽是俘虏心中也充满骄傲甚至自大,可是,现在看到真正的梁山军的表现,他们这才惊骇发现原来自己离真正的强者还差得远.....只梁山军列阵在那自然形成的山压顶一样的威势就已经足够骇倒人的。

    最有身份的酆美感觉到异常,觉察到今晚与往日的突训不同。梁山军今晚显然并非是在恐吓威胁,一个闹不好只怕真会暴发无情屠杀,自然发展到无差别攻击,血流成河,甚至全部杀死。

    他连忙站出来大声安抚劝说大家立即恢复安静服从命令,这个时候一定要体现出素质高的禁军精锐的样子,万不要乱来引暴误会,万不要让老梁山人把咱们视为素质不堪的垃圾货色....

    毕胜一看不好,也连忙帮忙酆美,喝止大家半夜惊起导致的怨愤乱糟糟,提醒大家,这是仁慈大度与冷酷残暴完美一体的沧赵系梁山,你们不要愚蠢地试着挑战赵岳到底有多凶狠敢杀....

    这的上万俘虏也不是真心闹事想造梁山的反,因为反了毫无意义。上哪还能再有梁山这的好日子?毁了赵岳的梁山等于毁了自己的好日子。这种傻逼事哪能干.....那些参战赵州的禁军对赵岳更是有对神一样的崇拜敬畏盲从心理,是真心,不,是铁了心追随神一样强悍的赵岳这样的老大。再说了,弄淤泥也是为了他们自己日后有鲜嫩充足的蔬菜吃,有好日子过,不是为了别人辛劳,这种突训也是为了大家在这孤独而危机四伏的梁山更好的生存下去,那么,有什么可怨的....

    由此,骚乱迅速消失。

    俘虏汉子和没多少的家属都静静抻着脖子看梁山军今晚到底什么意思,忐忑不安涌上心头。

    随即,他们就听说是有地震,今晚要大家紧急集合是以战时应急的最快方式让大家能及时逃出屋子,防范在地震中稀里糊涂死在屋里,大喇叭说了,反复强调了今晚不是演习,更不是故意折腾大家,是真有危急险情.....你们当我梁山人是吃饱了撑的专喜欢折磨人的那种人渣王八蛋吗

    众俘虏和家属这才松口气,不是挑剔收拾我们就好,但不少的又疑惑:地震?梁山人能预测到地震?这不扯吗?难道你梁山有神仙......

    可就在这时,他们也注意到梁山中的狗啊什么的在不安的甚至是疯狂的鸣叫,也听到了屋子里的碗什么的在嗄嗄响,这些俘虏禁军这才一惊,心中怨气顿时少了点,转为在空地都紧张地熬着.......直到天亮。大自然发威下,人类就是这么的弱小,只能这么干等着大自然的裁决。

    没有俘虏真趁机闹事作乱。

    王智慧、石宝明这样的家伙在昨晚吓得只顾哆嗦,以为这回是要处死自己这样的隐患了,被单独孤立在一处,没几个人手做什么,哪还有心思耍精明权谋趁机搞事....

    这个现象不错,说明梁山平日的管理模式是有效的,也说明俘虏们是真愿意当梁山人的。

    在天灾这样的可怕凶险中更能体现出一只军队团体到底具备怎样的真正素质。

    已经被训练出来的梁山老军,在军官的安排下,还能镇定骑马举火把围着堤坝转,盯着查看各处会不会地震把堤坝弄开裂倒塌等情况。天亮后,看得清了,查房舍与堤坝查得更仔细.....

    有侦察哨迅速出动,外出,很快就把情况侦察得大体清楚了:地震已过了。

    整个梁山人这才松口气能回家了....

    随后,地震情况迅速详细地侦察汇报上来。

    赵岳看了汇总,尽管梁山并没成为地震肆虐的对象,却仍然不禁倒吸口凉气。

    通海大河没了,这损失暂且放一边。

    这次地震级数和沧州那次恐怕差不多,但破坏程度波及范围就大得多了可怕多了。

    沧州大地震是地质深层的,深到把两千米下的油气都震出来了。这次地震却是地表浅层的。这种地震的破坏力才是最令人害怕的......震中心沂州那些地带面目全非,几乎完全认出来原来的模样了。被波及的州府,房屋倒塌极其严重,有些波及严重的地方,一眼看去仿佛大地被翻了个个.....大量的河流改道甚至没了。撕裂形成的新的沟壑如一条条巨大巨长的蜈蚣,触目惊心。

    好在死伤的人并不多,但即便这样,一些受灾受伤者的悲泣痛苦绝望哭嚎声也让人揪心.....

    最糟糕的事没发生在梁山泊。

    赵岳长长出口气,安抚了众军,然后冷眼看朝廷会怎样对待,结果等到的不是朝廷对受灾地的关心和营救,而是狂喜,认为有天助,更起劲地首要对付梁山。

    情报头子朱贵即便是见多了宋王朝掩盖在仁慈温柔风雅儒风佛系下的凶残荒唐无耻,也不禁惊叹:这帮家伙是疯了。

    何玄通摇头道:“他们可不是疯了,他们只是把美好君子贤能圣人门徒那套虚伪嘴脸下的鄙陋没人性的吃人本质赤裸裸暴露了出来而已。我梁山再不教训直接威胁到他们的性命,他们只会更有胆量耍性子对我梁山乱来。”

    杨沂中昨晚在金沙滩负责马军值班,没睡觉,现在回宛子城休息。他却没去睡觉,也愤闷在正义堂这坐着听听赵岳下面有什么打算,接话说:“只守不攻不是生存之道。昔日,西军服从朝廷,但也时不时就闹些事,反击朝廷和那些骄傲自大甚至敢耍强权蛮横的士大夫,让朝廷和高傲士大夫们明白西军丘八卑贱也是有脾气的,不好轻辱,倒逼朝廷不敢越发肆意歧视虐待西军。”

    负责梁山军纪,昨晚在乱石滩值班的黄龙道人吴角是个暴脾气,更是直接说:“朝廷那些王八犊子就是欠杀。不如由贫道带几个人去东京狠狠杀几个敢对梁山跳叫得最欢的。看他们谁还敢....”

    此时,梁山众将绝大多数都在外仔细检查山中和外滩在灾后的情况,以及进一步教育整顿军队。正义堂这没几个人,但仅仅这么七八个头领的愤闷声就已经闹得很响了。

    这种以往不常见的猛烈暴发的凶狠杀机情绪也是受到地震刺激直接导致的。

    这次地震,如果震中心在梁山,那后果不堪设想,简直瞬间毁了这些年的所有辛苦努力。

    赵岳默默听完大家的发泄,点了点电报,对朱贵说:“这个吏部尚书老头肯定有问题。叫东京那边重点查查。我有种感觉,这老家伙是个隐藏得极深的卖国贼,投靠的还是金国,应该是多年前就和女直有勾连,曾经大力帮助过女直造反辽国,后来,宋国这不行了,就干脆.....”

    赵岳说的这种可能不是没有,正是大有。

    女直在当年造反前以及造反中的头几年,曾多次派使者到过京城向宋王朝上贡,主要是过来贩卖东北特有的商品,比如人参皮子什么的,获取重利,并观察宋王朝利用某些官员得到壮大。

    如果这个尚书老头是暗藏的汉奸,应该就是在那时候和女直建立的关系。

    朱贵应声是。

    赵岳扫视大家那一张张愤闷窝火的脸,又笑说:“沂中和道长说得对。京城这帮烂东西,不直接感受到死亡滋味,他就不知道自己是多么无能易死,不懂得他们的生死其实就捏在我梁山之手。我梁山众兄弟也感受不到我梁山人就是比朝廷那帮所谓达官贵人更优越的那种优越自豪感。这不利于我梁山的凝聚力。”

    朱贵和诸将都眼睛一亮:大王,您是决定要好好宰一批了?

    赵岳一笑,“那些卖国贼以及正事不干专门加速宋王朝崩溃的家伙,该狠狠清理了,留着没用,只是妨碍我们计划的祸害,这次全清理掉,早点完成对这些人的历史清算,正好以其死教训朝廷那些人懂事点。也能警醒天下同样蠢蠢欲动专干祸国殃民的地方官野心家老实点。”

    “这次就以京畿地区官员开杀。但,不用京城力量。由这边专门派人去。朝廷这帮东西早前不是曾经叫嚷极害怕我梁山聋哑刺客吗?显然他们现在已经忘了,得给他们提个醒。这次就叫聋哑杀手做。京城那边负责配合。让杨林准备得周全些,保障刺杀目标明确、行动顺利、撤离安全。”

560大水淹梁山

    赵岳命令刺杀,但不是立即报复。

    他等着朝廷大力疏通水道搞完水淹梁山的计划。

    这事后再动手。

    如此也是给杨林更充分的准备时间。赵岳不希望忠诚的聋哑杀手们执行任务一去不得回。

    做了这个决定后,赵岳看着管后勤的薛弼以及特意召过来开会的那个程小姐的原东平府知府爹程万里,告诉他们,以后就和军师在情报部门配合下一起负责把宋朝廷的政事代为管理好。

    自欧阳珣后,朝廷那已经没有能为梁山左右朝局的人物了。帮助何栗上位。何栗却是忠君爱国的那种正常情况下很难妥当收用的顽固者,只是种保障宋王朝不立即倒的棋子。此人在朝廷与梁山二者之间选择,决不会选择帮梁山。何栗的能力与势力又不足用。梁山只能加强幕后推手。

    赵岳扫视着薛程二人,笑言:“你们得以宋宰相的角色代进去,就当你自己正是当朝宰相,牵制局势按我们想要的方向发展。就当蔡京、童贯等宋官是间接为你们的意志效劳的免费工。”

    啊?

    薛程二人先是愕然,随后哈哈大笑,再后却是苦笑,躬腰抱拳表示定竭尽全力,不负所望。

    赵岳嗯了一声,“拿出你们圣徒读书人最擅长的权谋手段来,好好和朝廷那些娇矜轻狂惯了的家伙较量较量。他们在明。你们在暗。你们有他们没有的诸多优势。间接玩朝局未必玩不过。“

    薛弼是能在绝世巨奸秦桧那玩好墙头草的。

    程万里是宋代主流典型的士大夫。

    这两个人虽然最高只能混到州府级主官的层次,但玩官场权谋阴谋都是大拿级的,反过来斗朝廷正是所长。

    赵岳对这二人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但,也正是这原因,薛弼和程万里才是苦笑表情收尾。

    薛弼自然不知自己在南宋历史上的高超墙头草能力,但在梁山这些日子已经隐隐约约感觉到少言寡语的赵岳对他的品性似乎有什么瞧不起的地方,甚至有时,赵岳会直接流露不屑,对他说:“不要习惯地试图八面逢圆处处周全。世上能让所有人喜欢的,那是钱。你是人才.....”

    薛弼现在早已很清醒,赵岳当初肯救他满门性命,仅仅是他是个有最起码的良知底线的官场新人官,愿意给他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与当官时间短还没做或还没有合适的权力岗位机会做出什么人憎狗厌缺德事的官场新丁薛弼相比,程万里就更忐忑不安心中无底了,在梁山活得异常清醒。

    程万里知道,就算自己不是蔡京府阺出身的带着原罪的,也是赵岳眼里或者说是沧赵系人眼中的那种该被恐怖血腥乱世自然淘汰的,该死的,被极凶残整死弄死了也不冤的王八蛋官。

    给蔡京当幕僚以及当官这么多年,就算不至于罪孽深重,却也是必然的干了太多祸国殃民坏事。这是宋末官场人士大夫必然的普遍性常态。自己不是个例,却是心计深能力强的比较典型的官棍,尽管耍阴谋和以权势做恶很多时候是为了仕途前程,为了活命,是身不由己。

    自己是个这样的坏蛋却能上梁山过安稳好日子,有机会重新来过,仅仅是因为有个不知什么原因让堪称石头心的赵岳动了同情心的好闺女。

    不过,自己当时的表现,现在回想起来也堪称精彩。

    当时,他被史所未有的、激烈动荡急速凶险变幻的、以他的聪明才智根本无法看清无法把握世事发展方向的可怕局势逼得惊得,或是运气来了,老天饶命还不想收他而福至心灵猛地开窍了,或是早已习惯了选最强者抱大腿的习性使然,总之,任职东平府起观风没和梁山直接结仇,后,猜到闺女掳到了梁山,他又以重金老实友善敬畏了梁山,再后,杀劫果然降临东平府,又果断地利用知府权势卷着东平府财富悄悄投了梁山寻求托闺女的福落脚生存。当然,当时也是以为赵岳看上了他闺女,他的投机心习惯地起了幻想,上了梁山结果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最重要的是,

    大失所望下却识相地老实甘当个梁山卑贱一员,硬是咬着牙铺下身子肯干活吃苦养活自己,也是赎罪,一直用自己有知识会管理的所长竭尽全力当个合格又杰出的好梁民,无意中承受住了考验,尤其是表现出了一股子对自己也够狠的狠劲,这是赵岳欣赏的。

    宋代士大夫早惯坏了,个个能心安理得享受不匹配的威福,却几乎没有人能承受失去权势财富等一切官身待遇沦为卑贱自食其力的。几乎凡是沦落为苦难贱民的,即便还年轻力壮也吃不得干活养家没有出头之日的苦,没了面子,会很快抑郁崩溃死掉,绝望自杀以终结的不稀奇......

    赵岳可不想拖陷入厌恶的政治权谋中忙得没时间做他最想干的工作,当时肯收程万里上山,也是想利用程万里最擅长的官场那套老辣本事对付朝廷.....内行才能对付内行.....如此,程万里慢慢一点点的终于在梁山熬出了头,以普通员工身份做梁山后勤管理工作,最终有了今日的重用.....

    薛弼和程万里如今都明白赵岳肯收救自己的用意,最难的考验来了,但实现自己读书人的价值,成名历史,和必然随着来的光辉富贵前程......真正千古未有的良机也来了。

    赵岳交待的任务比泰山还重,能压死人,但必须挺身毅然担住了,做好了,最好干漂亮了.....

    二人也确实有些信心底气......最有利的是,梁山有强大不可测的间谍网这个利器......

    ......................

    禁军俘虏们惊愕发现神秘的赵岳似乎真有神一样的能力,竟然能预测或提前感应到地震要发生?在这个迷信的时代,这个惊愕效果可非同小可......

    这次绝对是超恐怖级的大地震,震到梁山泊通海大河在出泊口不远的河段都彻底天翻地覆了,可梁山泊内却几无损失,无非是防洪坝有数处混凝土板连接处震出了些裂纹,洪水时,泊位上涨会向外滩里渗进水形成隐患,但这个,现在却很容易用水泥及时修补好,就算重新布置那几处混凝土板重构堤坝也不是什么难事....再有就是人和动物虚惊一场。

    这事让新老梁山人都不禁觉得这是预示某种天意。

    就连眼界高的早已不世俗俗子那样轻易言什么天道天意的这些在梁山的赵庄老汉都禁不住欢呼,对自家少庄主小少爷说:这是上苍垂青大王垂青我梁山啊!

    很有科学意识却照样虔诚信上帝的女管家Rose虔诚地感谢了上帝保佑自己不用承受地震之威,欣喜又虔诚地对赵岳说:“我清晰感觉到了主钟爱你。主爱你,在保佑你,我的陛下.....”

    呼呼睡了一宿,第二天睡足了自然醒来才知道地震了的小甜妞,惊骇后,吐了吐小舌头,这丫头渐大了,已进入少女的快速发育期,正是能吃能睡易困倦....拔条的时候,女大十八变,身条和脸渐渐长开了,模样好看了不少,也知道害羞了.....她是不会象其他人那样拜谢主人竟然冒生命危险把她抢出屋子的,却是习惯地抱偎着赵岳的胳膊,满脸快乐自豪,嗯,理所当然说:“哥哥这么好。天当然爱哥哥了......”

    无神论的赵岳好笑的看着Rose小甜妞这几个女子激动....却也感叹这次确实真是太侥幸......

    天在保佑赵岳。上苍垂青梁山。梁山之主是大气运者......诸如此类的,梁山人就是这心理。

    上述种种理由,整个梁山人经历了这次地震事件,暴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拥戴赵岳的热诚。以前难免会怀着点对梁山不利的小心思的那些人这下也深怀起敬畏.....

    这是个意外收获。

    ........................

    朝廷不知道梁山经受地震的后果是怎样的,同样认为天是垂青自己的,运行缓慢的宋王朝机制再次暴发出罕见的高效。数十万民夫迅速征调到位,在连通梁山泊的黄河及济水两处河段排开了阵势,分段包干把不够宽不够深的河道拓宽深挖,人手多到几乎能一步到位全程疏通好......至于负责监视、观察、封锁梁山人不得外出的那些军队等势力到位的速度就快得更不用说了....工的军队和衙役如狼似虎暴虐凶残.....民夫不得不拼命干,梁山人又佯装不知,始终没有派人去捣乱,似乎在忙着处理地震灾害,如此,竟然仅仅一个星期就把到梁山泊并不短的两条河道基本疏通好了。并且在夜里悄悄把阻止了黄河、济水凶猛灌入梁山泊的最后障碍清理掉了,顿时,正是春汛期的洪水奔腾狂灌向梁山泊。

    仅仅半夜时间,等梁山人天亮起来就看到庞大的泊面水位竟然已上涨了三十几公分,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但几天后,等到水位涨到淹没了一米五高的堤坝的一半时就不涨了,内外水系平衡了,汹涌的黄河水也灌不进来了。朝廷突发奇想淹没梁山外滩的阴谋失败了。

    但,人工强行制造形成的水患后果远不止如此。

    梁山泊的东北南三面周围出现了不少的新外溢河。只是这些新河即便河面很宽却都极浅,浅到只能算是汛期泄洪自然形成的溪流而已,不能算是河,微不足道,却也是水位难再涨的因素。

    水患后果可怕的是西面。

    黄河自地势高的西北灌入梁山泊。济水是从西南的济州境灌入。梁山泊西面的地势却相对更低。这一猛灌,梁山泊主要向西大扩展去,竟然把郓城县给淹进去了。郓城县的人倒霉了,晚上在家睡得好好的,水悄悄没过来了,乡间的百姓还好些,或察觉早或能跑到高处,建在开阔平地处的县城的人才是最倒霉的,睁眼惊恐发现家里成了水位不断上涨的水池,淌水惊恐跑到外面一看,整个县城都泡在水中,上城一看,外面一片辽阔的一眼望不到边的水波荡漾,水深感觉还不浅,乱走进去怕是能要命,郓城成了水中城,县城的人全成了困在城池牢笼中的人形鱼虾。县官吓得一屁股坐城墙上,好一会儿才回神,不禁破口大骂那些王八蛋整天只会瞎鸡儿搞。

    你们搞毛啊!

    你们这不是想淹死梁山人。你们特妈的这是想要包括我这个县官在内的郓城县所有人的命啊!

    你们这些大人物做事能不能有点脑子?你们制定策略时能不能走点心做得周详点啊?你们怎么不搞搞实地调查啊,特妈的纯粹是心思一动,脑子一热就又想当然的,又一厢情愿地,嘴皮子又上下轻快潇洒随便一翻就那么草率决定了......你们考虑过梁山泊边地方的感受吗......

    朝廷没征用靠梁山太近的郓城县这样的地方的民夫,为不惊动梁山人,尽量保密。

    结果,郓城县令只从别处听说了点疏通河道水淹梁山的朝廷新高招,这不关他的事,他也不知道朝廷到底想怎么玩、要玩多大,也就没在意,只顾继续他的快乐愚弄盘剥和享受生活的百里侯富贵好日子,谁知朝廷会玩得这么大这么过火,毫无防备,被淹了个猝不及防,梁山?不知怎样了,但确定的是郓城县这指定倒霉透了,成了牺牲品.....这怎么出去?出不出去,怎么生活啊?

    这座老旧的夯土墙城池很快地泡塌在水中。城中简陋的房屋也片片倒塌....这座城池很快一片水中狼籍,成了梁山泊一部分,作了水生物的新乐园......

    就这么的,宋江宋押司最留恋最怀念的美好官身岁月地郓城县,废了,并且从此再没有了。

    郓城县的大小老爷们在愤闷绝望中怼天怼地叫苦怒骂......别处还有比他们更怒,骂得更狠的。

    梁山泊西扩最远的却是西南面,把五仗河给直接淹进去了。梁山泊由原本的南北向的大体西凹腰子形,迅速变成鼓起西凹腰的大椭圆,本就面积庞大,这下更庞大了。复杂大运河水系的一支——济水段,这支南北运输的极重要一段现在贯穿梁山泊,成了梁山泊的组成部分。朝廷走运河的南北运输就此被梁山水军直接威胁,而且是朝廷主动新开挖加宽加深的河道,梁山极方便大船直接运兵杀来的那种最严重威胁。原本,这条连通梁山泊和济水的河道是行不得载重大船的。朝廷几次派兵来剿,在这河段都是兵下船跟着空船才能到达梁山泊.....朝廷本就对梁山最厉害的水军无法可治,这下更没辙了。从此,朝廷想走最有利的济水段往河北边关运粮.....得看梁山是什么态度.....

    这些国家大事,在五丈河周围的百姓不关心。他们大骂朝廷毁了他们的家园和靠运河谋生获利的生活......朝廷可不会在乎他们多倒霉,不会赔偿他们半个大子,所以他们才是最愤怒最怨恨......

561京畿血腥

    疏通妙策造成的危及运河的后果,朝廷是万万没料到的。

    这些读圣贤书没读出正经本事却读出了高傲自大的官老爷们都是自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习惯自个灵机一动,凭空那么一想,一拍脑袋就这么决定了。尽管赵公廉当官后很早就喊出了没有实地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口号,这改变不了官场习气,丝毫动摇不了早习惯了的官场传统。

    朝廷还不知疏通引发的情况,还在美滋滋畅想着梁山人悲愤绝望的种种嘴脸,幻想着梁山养不成兵马,被朝廷不断堵杀敢出泊的,很快灭亡后,梁山泊山中水中无限财富尽入手....

    梁山这边。

    三个外滩没事。

    泊面大涨甚至是好事,既方便鱼虾生存,也方便开闸放水灌溉外滩,但赵岳仍然很愤怒。

    没了通海渠道,不能自由出入东海了,不能方便得到海外物资,梁山要面临大问题......不说别的,只说赵岳自己的饭食就是首当其冲遭到破坏的,至少是海鲜没得吃了......

    赵岳这次真被激怒了,倒不是觉得我保了你赵佶的命和富贵,保住了宋王朝得以苟延残喘下去,等于保住了整个宋王朝统治者的威权享乐,朝廷这帮家伙却恩将仇报这么对他才愤怒。

    赵佶等根本不知道到底是谁照顾保护了自己,不会感激赵岳。退一步说,就算知道真相,也只会更忌惮更仇视更想早早弄死赵岳。特权时代的局限性与统治角色本身决定了,统治者只要发现了这样的统治者暴力势力以外的强大势力,无论是好是坏,都一样会立即狠狠拍死.....

    赵岳还清楚,封建王朝统治者早习惯了这么做人做事。

    这帮人都是文化精英,活得通透明白,最是懂得内斗,对仇家心软,只会是死路一条。放下屠刀,不是立地成佛,而是立地被斩。

    与此相对应的是,对外族外国却总大讲君子仁义恕道,甚至自觉伟大高尚实则蠢透了的讲以德报怨.....这是中国人干过的最蠢的让世界鄙夷不惧中国而且总爱拿中国当大傻子玩的事。

    宋王朝这帮独//夫奸贼统治者也都明白:既当了奸臣坏蛋,那就得一直当下去。当着坏蛋,却突然想当个好官,或,当着好官,却改变主意想当坏蛋,这都是官场最蠢的行为。官场最忌讳墙头草。不论好坏,当官若是没个坚定立场坚持,没个稳固风格,就混不成大权大人物.....

    赵岳对宋朝廷宋官等从来没抱什么希望幻想,原则从来都是:我吃亏一分,你朝廷就要吃亏十分。我难一倍,你就要付出难十倍的代价。我若是不好过。你们就得过不下去......

    按计划,报复刺杀随后开始施行。

    京城。

    吏部尚书在忽悠忽悠的轿子里阖目美滋滋养着神下班回家。

    他向朝廷提出以疏通淹梁山之策时,这个方案已经在他腹里琢磨有日子了,大力疏通会造成的后果,他也有所预料,却也没料到会淹了郓城县并让梁山泊吞并了运河.....事先,对可能引发的后果,他根本没费脑子想,事发后到底会有什么恶劣后患,他也丝毫不关心,后果再严重也不在乎,甚至正是巴不得的好事。

    宋国陷入越惨越无力越好。

    因为他早不是中国人了。他早就是金国的高官。他的家人和重要的亲戚什么的早移民金国了,其中几个成年儿孙和有能力的亲朋都做着金国的官,正倾尽才华和热情帮着缺乏文化和管理技能的野人部落金国治理内政,加强后勤保障,提高经济方面的国力,干得不错,很得女真的赏识信用....在野人群体中干出治理成绩也很容易。

    他留在宋国只是一边做着有利于金国长远的事一边从最容易发财的宋国这尽情捞钱而已。

    可以说金国能有如今的虎吞天下之势,其中有他家的不少功劳。

    他家在金国混得比较得意,以后更会随着金国吞并整个天下而越发显贵荣耀快活。最重要的是家族有长远保障,不会在这个一眼明了的乱世中沦丧甚至历尽悲惨终族灭。

    老尚书在宋国这的情况不用说了,混得也同样春风得意.....如今的吏部尚书可不是以前了,如今是真正的和相爷差不多少的政治核心顶级大佬,执掌吏部不在相爷那样在政事堂上班而已。

    他身边只有个比较能干的当助手的儿子和一个伺候他的老妾,其他家人都在金国。

    宋朝廷以为他的家人在老家,结果承受了叛逃狂潮,家财没了,人也悲催全蒙难了,很同情他,同时带来的是更信任他.....满门惨死在海盗手,有这种血海深仇在,自然不可能是私通海盗的。而他老家的官员则以为他的家人在京城享受富贵荣华,也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就这么的,宋官场上下对老尚书家的真实情况都一样不知情,全被蒙蔽了。

    这种结果再正常不过了。

    后世那么发达严密的社会管理尚且管不住,闹出那家伙满门早不是中国人了却被大众普遍一直当是中国XX家而瞎追捧瞎自豪,甚至那家伙还在正儿八经威风体面代表中国.....直到跑了或事发捉了,才哦.....在混乱落后特权公开盛行的宋代玩这一手自然再容易不过了。

    赵岳家其实钻的也是这个空子.....

    宋朝廷如今也发现了这个严重问题,想重整户籍制度严密排查人口,但这已是不可能真完成的事,制度和调查根本进行不下去,或者说只能对屁民有用。

    因为,官场本身就在抗拒。

    天下官员普遍性在干着当宋国的官捞宋国的钱享宋国的福,却心在外国,几乎都在积极寻找国外的退路安排家人移走或准备好随时满门外逃,岂会让制度限制危害到官员自己头上。

    老尚书这级别自然有国家专门配备的精壮骡马供拉车乘坐,但他叛灾后从不坐马车,就象如今的几乎全部的宋官员一样喜欢坐轿,以本族人为牛马,骑本族人,如此方能最体现出优越来。以愚昧落后的异族为牛马骑,那不算本事,而且不安全,比不得本族人为牛马老实使着顺手.....

    他隐隐朝堂极沉稳周密,既没有象其它文武官员那样吸取海盗之灾的教训热衷于巧以国财暗中在城外蓄养私兵武装以备国乱国灭灾难再次降临时能自保和火中取栗,也没有上窜下跳地急切争表现,争权争上位获利,或大力破坏宋国急于讨好背后的异族主子。

    他是在帮侥幸挺过叛逃潮灾的宋国灾后能尽量立稳久些,自然是免得辽国趁机占了自动崩溃瓦解的宋国得了大便宜和抗金优势,却在朝廷眼中尽显的是忠臣本色,照样轻松迅速上了高位。

    他还把先后收的唐恪暗中交好送他的数百匹战马全部暗中送给“大理国”了,想送给金国主子是不可能送到的,索性结交大理再多条家族退路,同时削弱宋国战马优势,能削一点是一点.....以保障不暴露自己为前提,迅速清理干净了,没留一匹自用,如此事发了也没证据能牵咬死他。

    事实是,唐恪精心盘算的夺权竟然失败了,让老尚书着实很吃惊,他早洞晰到唐恪这么玩下去必然的极可能会不得不搞叛乱夺权以保权势而且极可能成功.....却果然丝毫没牵扯到他头上。

    至于,唐恪吃刑不过招供了也以战马重重贿赂过他,那自然是攀咬诬陷。

    赵佶势力没从他那搜查到不应该有的半匹马,也没搜捕查证到他家参与蓄养私兵的事,就象在蔡京、张邦昌、白时中那没搜查到一样。

    蔡京等也不是不想蓄养私兵,当然不是高尚为国为民严于律己守法。

    他们是很清醒:蓄养私兵,尤其是自身没有武力威慑力控制力的文官搞蓄养,既要花费大量钱财精力,还要承担巨大的政治风险,搞来搞去结果还根本不顶用,且不说这种私人武装构成的成员尽是些凶恶无良歹徒小人靠不住,就算蓄养的私人武装在关键时刻真忠义肯卖命,真到再次发生叛逃狂潮等等的国家大灾难,也照样一浪就碎了.....养的再多也没用,以国家的军事力量尚且根本不管用,私人养的那点军事力量又能顶个屁用,重点拍碎的靶子而已,只会引火上身......

    这位老鬼尚书和蔡京等一样只合法地养了十几二十个打手看家护院。

    兵贵精不贵多。

    蓄养出少量可靠堪用的人手就够了,人少,关键时反而容易护着一起潜逃.....

    京城叛乱的结果是,老尚书和蔡京等几个有自制力不跟蓄养风的老鬼得到了赵佶大为信任。

    巧妙以水淹梁山再把宋国放了把火,让宋王朝和梁山闹得更不死不休对立,逼得沧赵家族赵岳系即便再顾全大局也决不可能和宋王朝合力拯救民族危亡,老奸巨滑的老家伙心情更是大爽。

    老尚书家不在权贵云集的东城。

    东城正是权贵云集才地皮格外紧张,而且这样那样的限制或忌讳多,除了蔡京家就几无豪华超大宅院,禁军巡察得也最紧。而北城则不同。这里是富豪聚集地。能建七进的超级大宅院在这也能找到,而富豪们被海盗敲诈京城时全玩破产了......老尚书享受灾后朝廷重点恩赐,把家安在了北城,享受了座超级大宅,而且最方便做一些私事,不象在东城那么容易显眼让人注意。

    老家伙在轿子中悄悄享受着点火朝廷与梁山的快乐,默默盘算着朝中一些事,在忽悠忽悠如同云中飘的快感中到了北城家的附近。

    傍晚正是京城居民返家的时候,北城和南城西城一样主要是民居,此时,街道上人不少,匆匆忙忙的,慢悠悠的边说笑边放松一身疲惫的,挑担子的,推着车的......形形色色,寻常无奇。

    八抬的大轿子在人流中傲然前进。按规矩,普通人自然是不得靠近的,也不敢。

    轿子跟着八个佩刀护卫呢。这八个汉子一看就知不是好惹的。八人也习惯了凶横自大安全。

    不料,匆匆经过轿子的人中,两边有几人突然发难,一声不吭却整齐都手腕一翻,五道寒光射出,分取五个保镖。

    猝不及防,身手不错而且同样会玩暗器的八保镖顿时有五人咽喉中镖惊骇倒下。

    出手者发难如电,紧跟着就是暴如雷霆。

    共是五个人。

    三人长袍怀中现出并不闪亮的钢刀,仍是一声不吭猛扑向剩下的三个保镖。这三保镖惊骇大叫:‘有刺客。”反应也极快,拔刀凶狠迎向刺客.....

    另两刺客,一个亮刀一扫,砍死身边最近的主杠轿夫,反手一刀又杀了轿子中间的一个副抬,随即飞步奔过去增援那三个同伙,以四打三。

    后轿轿夫死了两,轿子顿时失去平衡,猛然翻倒砸向地上,带倒了其它几个惊恐又猝不及防的轿夫。尚书老鬼在轿子中瞪眼惊骇间猛随着轿子翻倒,重重砸在一侧,肥硕沉重的身子砸得轿壁板轰隆一声巨响,但木板很厚有防箭功能,特意如此设置的,所以并没撞破。却把老鬼撞得惨叫一声,身子巨痛,半边身膀麻了,脑袋也砸在壁板上撞得云山雾罩晕晕乎乎的。

    剩下的杀手同样刀出如电,却是先把轿夫全砍了,毫不留情。

    这些甘当官老爷牛马的卑贱者也全不是好东西,在主子面前是不算人的东西,但对上民众则就是平民万万得罪不得的那种凶横霸道的爷了。

    几转眼杀尽了轿夫,那汉子一声不响凌厉一刀劈开轿顶,揪着正成仙般晕乎的尚书老鬼的发髻粗暴一把拉出轿子,手中刀一刀已斩下老鬼一臂,又一刀卸了条腿。老鬼凄厉无比惨叫倒下,随即剩下的胳膊腿也被无情凶残卸了。

    这时候,那三个保镖也倒下了。

    他们抗不住对手四人几乎只攻不守的疯狂围攻,刀就算伤到对方身体也只是划破外衣而已,对手浑若无事,能趁机重创他们。显然对手有隐秘却优良的护甲什么的,保镖们却没有这种精良护具,武林搏斗技能高这没用,何况对手的身手个个强悍不弱于他们,稍对抗片刻就只能饮恨....

    随即,五杀手全来泡制尚书老鬼,围着一阵疯狂乱刀劈砍,却刀刀不是一刀即死的要害,劈得老鬼肚破腹烂胸开,吓得看到的路人无不亡魂皆冒惊恐而逃,再大胆也不敢瞧这种热闹.....

    最后,在尚书老鬼凄厉却微弱的声音中,抓着发髻一刀削首,挂在轿杆上,另一刺客以布沾血在轿顶上书:卖国贼私投女直,该死。

562终于老实了

    京城街头当众刺杀吏部尚书的事突兀而极度残暴,惊坏了看到此事的京城人,但刺杀行动却极短时间就结束了。五个刺客从容却迅速擦了钢刀,飞奔而去,当巡逻禁军赶到时只剩一地瘆人死尸。

    几乎与此同时,这种残暴刺杀在京畿多处上演,倒霉的官员或衙内有二十几人.....朝廷惊骇发现:倒霉的这些人家全是在收拾梁山这事上跳得最欢的或献策最阴毒有力的。

    这些官员或家中子弟也不是都死了,却是生不如死,全残废作不得官也作不得正常人了。

    让官员们更惊恐心寒的是,遭难衙内全是家中最聪慧有潜力或最有能力的,总之是家族最寄托指望的那个子弟。刺客显然是有明确打击目的:震慑敬告这次侥幸没遭报复的官员甚至皇帝。

    张邦昌剩下的这个儿子就吓得死死缩在家里的床缝中猛哆嗦个不停。

    他今天和好友——某高官的衙内,又象往常那样迈着王八步,带着一群帮闲爪牙特意横行街头显优越特权身份的威风,享受欺男霸女敲诈勒索侮辱人的那些刺激,尽管他已经不具备XX功能了,到处吃喝玩乐找刺激快活了一天,傍晚结伴回东城的家,又是在众星捧月中迈着王八步,瞅着周围的瘟鸡屁民个个敬畏羡慕躲避着,心情格外好,正大咧咧走得欢,却突然有不长眼睛的汉子从岔道出来愣头愣脑地冲撞了他的好友衙内怀中,惹得众爪牙帮闲大怒大骂尼特妈的眼瞎了....找死不成.....吓得那愣汉连连点头赔罪,却没等众爪牙扑上来行凶报复就飞快逃窜了,引得众爪牙帮闲大骂也大感欢快,也懒得费劲去追赶.....张衙内却骇然看到好友没往常那样得意大骂大笑着指挥爪牙....而是颤抖着低头看向腹部随即眼一翻白软倒下去,好友腹部霍然出现个血窟窿,血从窟窿中猛烈涌了出来,显然是刚才那愣头汉子撞怀时捅的,高妙好手,行凶竟然无人发现。好友衙内显然没救了,必定是刀捅又被刀绞了,肠子什么的都烂了,只剩下喘几口气等死。

    这是个凶残阴谋。刺客有明确报复目标.....

    这可把张衙内彻底吓坏了。当时若是撞的人是自己.....

    这事得怪皇帝,全怪。

    本来嘛,有大方的唐恪唐太尉体谅大家被朝廷管得太严,执掌马军司后勇敢破了朝廷森严的用马规矩。张衙内这样的高级衙内终于又有了好马当玩具,又能和其它衙内好友或对手纵马街头比赛或纵马城外玩打猎游春等游戏,彰显权贵子弟的优越,耍得痛快,结果赵佶收拾了唐恪,又把战马收回去了,并且对战马的使用规定得更严格了。张衙内等没了最能彰显优越的战马玩具,就只能再次退化成混混那样的横行街头寻找点特权刺激,这才给了刺客下手报复的机会......

    这种逻辑只能是张衙内这样的只知抓紧时间享乐不关心也不懂大事的纨绔才会有的。

    不断接到血案消息的张邦昌等官员却是明白:这必定是梁山在报复。

    行凶者,据目击者感觉全是不会说话的。这必是梁山的聋哑杀手....果然有这种聋哑杀手...太可怕了,本官竟然忘了.....

    一日间,不,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内就发生了这么多成功专门报复官员的血案,而且所有凶手都成功及时逃匿不见了,怎么追查搜查都毫无效果,这极大震惊了朝廷,深深刺激了所有官员

    赵佶刚刚经历了差点儿死了的叛乱更是惊得厉害,缩在深宫中被紧密保护也发抖......紧急召重臣商量捉拿凶手并制定如何赶快收拾掉梁山,却被重臣一齐推拖说当务之急是先封锁逃遁途径捉拿到凶手审查清楚内幕,同时安抚和严密搜查审问遭难者家,看看到底是不是象刺客写的那样是该死的卖国贼。这事更重要.....梁山?水正淹着呐,下一步怎么收拾得朝议,聚众志众才.....

    赵佶第二天上朝迫不及待抛出梁山问题,要众臣群策群力再献智慧光芒,可这一次,收拾赵岳是政治正确而一向热衷消灭梁山人的满朝官员竟然无一个开口的。

    全都垂头沉思状,实际是无人肯回应皇帝....吏部那位精明老鬼刚死呐,出了个收拾梁山的高招,却也死得哪叫个惨,还真被查出早投靠了金国数年奸贼,家灭了,报应来得是如此快如此猛烈残暴。这次倒霉的全是最积极收拾梁山的,没死的却是生不如死,被报复得太惨了.....刺客指不定就藏匿在京城根本没走呐。这时候,谁特么傻乎乎敢再针对梁山跳得欢.....

    尽管赵佶一再强调会有禁军专门保护官员及居住区和宅院,灾后随着又“和平”了以及时间流逝而自然而然变得越来越松懈了甚至已经实际废驰了的军队严密巡逻和保护官员家的政策昨晚已经恢复了。大家不用怕再遭到刺杀,但,这没用。

    朝臣们仍然是很有朝规的沉默着不敢活跃,没有回应。

    有军队保护,这听着很强大很靠谱,能安全了,实际是屁呀。

    军队是国家的,不是个人的,军队不是依赖和专门保护个人的,就象警力是保护人民的。人民的你明知道自己随时会遭到坏人行凶,警力却不必专门保护你.....暴力机器职能实际是事前威慑事后惩罚犯罪的,很难对付正在发生的和潜在随时会发生的。这是必然,因为顾不过来。所以,民众还是得自己有警惕性,得注意自保,最好是有能力自保.....

    就算带队将领想攀附大官得路子升官,值班的将士又怎么可能真那么用心尽职尽责保护好那个官和家?更不可能为保护救那个官在关键时刻奋勇牺牲自我。官又不是将士爹,也不可能把天天换岗的一群群小兵蛋子全提拔起来当富贵军官。普通将士对官没幻想没啥指望.....某官被刺杀了,满门倒霉被杀或毒死了,将士们失职也不过是受些斥责,还能把他们怎么的?

    朝廷还能一怒一狠把将士裁撤了?

    那是说笑话。

    真敢裁撤了,说不定正是京军们巴不得的呢。在京城当兵连肉腥都沾不到啊。地方却能.....

    朝议只能不了了之。

    目前专门集中力量捉拿凶手,巡察和肃靖京师.....却是自然抓不到人。

    根本就毫无线索,能抓什么.....

    只是瞎翻腾折腾京畿居民,让京畿所有居民都惊恐跟着倒霉更有怨言而已。

    就在满京畿官员不知梁山的报复是不是就此罢手而寝食难安日夜胆战心惊时,济州府都监贺刚奏报:从郓城县到五丈河全被淹成了梁山泊一部分。梁山泊内又多了几十处山峰高地可屯兵扎哨,但观察还没有屯兵。梁山泊边四壁酒店因为当初建立时就考虑过洪水,特意建在高处,这下成了水上酒店,周围全是深浅不明的水,反而没了原本的陆地威胁,梁山哨兵反而能更安全更方便地驻扎酒店过夜放哨。还有,梁山正派遣力量迅速成片砍伐淹没地的树木顺水拖去了梁山,意图不明.......但始终没有观察到梁山没了外滩之便不得不仓皇把战马运到外边放养。毫无迹象.....

    赵佶和众朝臣全都再次重重倒吸口凉气。

    运河被威胁,这下麻烦大了.....

    就连对剿灭梁山不积极却也根本不在乎梁山人死活的何栗这下也淡定不了了,急眼了。

    若是赵岳疯狂报复截断往河北边军运送钱粮盐等等物资的运河航线......边军断了吃的,一溃甚至愤怒叛乱.......哎呀,这后果根本不敢想像。宋王朝直接就完蛋了。还用想像什么.....

    当然,可以改陆运为主或绕河道运输。

    只是那样的消耗就大得吓死人,陆运,路上就得吃掉一多半。这还只是一方面,还有连带引发的很多其它麻烦,甚至会造成朝廷与北方分裂。大运河建成的重大意义在于贯通控制的不止是南北经济,还有南北政治人心。这种后果不是如今财政和国家凝聚力薄弱的宋王朝能承受的。

    赵佶荒唐任性却也很清楚厉害,又仓皇赶紧召集群臣紧急商量最快收拾梁山的对策,但朝堂却再次呈现安静无人言.....就算豁出去了不顾忌刺杀,勇敢献策,可是,用兵也是个问题呀。

    梁山现在只怕至少有几万兵马,而且全是朝廷送去的最彪悍最精锐马步水三部禁军强徒。

    对付这样的军事势力,怎么也得用个五六万甚至得十万大军一齐杀上梁山去才能占据优势。就是有绝对的兵力优势能成功跨越水域杀到梁山,大战的结果也不堪预料。

    赵岳若死拼不跑,朝廷大军的损失只怕和赵州抗辽一战有的比,甚至会比赵州大战损失得翻倍更惨,因为要跨越最难的漫长水域屏障,沧赵家的水军,或者说是梁山的水上力量是最厉害的....如今仅仅二十万出头的京军承受不起这种惨重损失。

    若剿灭了梁山却禁军损失惨重,以后还怎么镇国啊.....

    何况,肯定剿不尽....朝廷倾心了全力,赵岳重创官军却轻松跑了,带着精锐核心力量跑了,从此宋王朝必定多出一股强悍的流寇。这股流寇是骁勇善战的沧赵嫡系力量控制指挥的死硬分子,有大量最好的战马配备最精锐骑兵,有大量大型战船配备着最厉害的水军,机动性强悍惊人,到处流窜,朝廷很难堵截围剿掉不说,所到处,地方官府无一能挡....烧杀抢掠,走哪毁哪.....

    已经又站在了朝堂武臣第一人位置上的童贯不禁一捂额头:赵岳若被逼成了流寇,其祸之烈只会比割据一方的田虎王庆对大宋能造成的危害大一百倍一千倍。

    大宋会被赵岳到处流窜祸害得地方官府一处处死亡崩溃,到处是火烧废墟,庄稼毁灭,赤地千里.....民不聊生,饥民遍地....宋王朝经济崩溃.....甚至赵岳再玩大点狠点,煽动逼迫百姓跟着造反,遍地狼烟,几百万上千万流贼跟着赵岳出现,无数张凶恶疯狂面孔在咆哮在挥舞刀枪......

    童贯秒想到这些,腿不禁发软.....

    赵岳小儿是个武夫,武力比他已经足够强大可怕的哥还强大无数倍。沧赵家族对天下人的影响力又大得不可想像。赵岳缩在梁山泊被朝廷肆意欺负岌岌可危也就罢了,满天下都是的无良百姓自然只会嘲笑赵岳,幸灾乐祸,展示不念恩的无耻无义无良小民嘴脸。但赵岳杀出来了,所到处战无不胜,横行天下,那,天下人又会是另一种态度,沧赵赵岳风云景从不稀奇.....大宋王朝转眼瓦解,一边凉快去了。剩下的事是赵岳小儿和田虎王庆这些逆贼接下来怎么争锋怎么玩的事。

    太师宰相蔡京则是衰老的身躯猛一哆嗦,大虾一样的腰弯得更挺不直了。

    他想到的是,船呐,战船问题。

    几次征剿梁山,朝廷最好的大船全落梁山手了,等于是朝廷在帮梁山的水上实力轻松空前壮大,如今有充足的大战船可用,而原本占尽所有优势的朝廷却是难以凑齐一次性运几万兵力需要的那么多大船.....不一次性运足够多的兵力跨越梁山泊,那等于是一部部送军队让梁山水军轻松消灭或吞并......不知不觉间,弱小的梁山势力竟然已经成长到朝廷啃不动了的庞然大物,可笑可悲的是,这却是朝廷亲手帮着人家最快最结实有力地壮大的。

    梁山实力竟然已经成长为能直接左右大宋局势的程度。若是赵岳举旗一反,出来祸乱.....

    老蔡京不禁又是一个大哆嗦。

    他更加感觉到身在京城贵为当朝宰相却也是不安全的,甚至是根本没有性命保障.....幸好啊幸好,我年老有限的精力都不得不集中用在了治国抓经济财政上,收拾赵岳一事上没那么积极得瑟.....

    不能再打梁山了。绝不可再强逼着赵岳公然造反了,至少是在大宋动荡虚弱的此时不能再....

563让人操心的二龙山

    文武二首不约而同都想到了放弃和梁山争斗转为妥协苟和的必要。

    但,他们绝不会在这个关口挑头提这个意思,否则是和赵佶作对。

    得让赵佶自己明白过来......闭嘴等着就是。反正这时候绝不会有谁还敢跳钻钻逞能主张剿灭梁山。赵佶得不到支持只能干瞪眼。

    不过,童贯在心里大骂满朝文武竟然蠢到用疏河水淹对付梁山。

    这得蠢到什么程度才会出现这个结果.....可惜,当时我还在战败戴罪返回京城的路上,不在朝中,无法阻止这种蠢透了昏招。

    童贯在心里怒骂着,一个念头突然划过他脑海:赵岳老实缩在梁山不动弹,只怕不是没能力反朝廷,而是顾忌毁了宋政权便宜了外敌,是在顾全大局,不,不,是顾全民族大义——沧赵家族在这方面一贯的国士风范,就象赵廉。赵岳和其兄长几乎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是个凶强自私的纨绔暴徒,但终归是沧赵子孙,在涉及到民族大义这种事上,终归会坚守沧赵家的传统,此也是孝义。赵岳再不是个东西,也不会不孝。这正是他家老太太们宠爱他的根本。可怕的是,赵廉不在了,却只怕无形中仍然给家族或者说是给弟弟赵岳留下了笔宝贵的无形资产,那叫威望,叫感召力。此前数次征剿梁山,诸将破坏征剿并领着部下反叛朝廷,投靠了梁山,正是这原因。

    一想到就连张开这样的守边镇国级的大将都心甘情愿放弃荣华富贵跟了赵岳,情愿听还只是个小小少年的人驱使,童贯的心就不禁一寒....谁知道天下的军将还有多少是这样的....这个意识让童贯再也不敢小瞧孤儿赵岳,从此在收拾梁山的事上再也没出过一策,再没积极跳窜过半点.....

    他久历边关凶险,有过人的危机敏锐,其它朝臣没他这能耐却也都是脑袋极灵光的,想不到童贯能灵光一闪意识到的,却也会本能般自觉地收起尾巴挟起屁股,闭紧嘴巴以减少是非灾祸。

    无人肯献策征剿梁山,赵佶只能作罢,等着看看水淹梁山的效果后再商议对策。

    朝廷终于消停了,赵岳却不肯消停了,虽然不再直接凶暴残害官员,却立即展开了下一招,通知梁山泊周围的所有官府:赔偿。

    必须,立即马上对梁山此次遭受洪水的重大损失赔偿。

    赵岳很清楚:起兴于怂送宋的大国官场懦弱苟且爱和平风气下,官员们怕了梁山就必然收敛对内一贯的阴狡无信用凶暴强硬一面,展露对外那样的乖巧孝顺的另一面,会很愿意以赔偿来换取自家的性命安全。反正赔偿花的是国孥民财,不用官员自己家心痛掏钱做牺牲.....

    鉴于唐斌之乱时,相关州府已经遭到搜刮,梁山泊周围这几个官府确实没钱粮可凑了赔偿梁山损失,赵岳就改为要求诸州府负责从此给梁山供应蔬菜和草料.....这是诸州府肯定能负担的。

    哪个州府或官员若是敢有异议,甚至敢嘲弄,拒绝。那就不必存在了....东京城顶级大佬那样的敢挑衅梁山找死,梁山就能玩似的轻易砍死他,你们就在我梁山边上,还想敢嚣张却能活命?

    东平、东昌、郓州,包括从未经受打击军事势力最强的兖州,都悄没声的赶紧和梁山沟通后迅速认了敲诈,而且以专门一只心腹军队负责悄悄给梁山送菜送梁山标准的草料。

    只有济州没动静。

    知府慕容苦了。

    这位曾经的牛笔无比的国舅爷这两年担惊受怕太多,着实学乖巧了,早懂得顺着梁山的必要性,得到通知时想都不想的就认了赔偿一说。

    他可不想象前都监王欢那样死,别说是送些百姓种的蔬菜和山野到处可收割的草料了,就算梁山成心刁难要更好的赔偿,他也绝不敢拒绝。

    他手下文职官吏更怕死更没问题。幸存的武官们也没异议,这帮将领早被梁山折腾乖了....

    可是,新任都监贺刚他牛得很,胆大硬气得很,坚决不同意苟且资敌,我们是朝廷官员,怎么可以向区区梁山草寇蟊贼低下高贵的头颅?我们是官军,岂会怕了梁山草寇.....

    气得惊得慕容知府一干官吏恨不能一拥而上活撕吃了贺刚,至少得活活掐死.....你特么算什么东西?你有什么依仗可如此耍强横的?你那点本事算个屁.....国朝守边镇国大将都成了赵岳手下的小弟,你这样的从没边关打过仗,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真正战争的内地小小军官不够张开王焕这等守边上将一指头捏的,也敢胡吹大气....就你忠君爱国有骨气?你特么想死别拉着我们一起.....

    但,贺刚卡在那,军队就用不了,慕容知府这帮官吏那都是贼聪明贼会做事的,就自己弄捕快衙役家仆背着军方偷偷摸摸完成赔偿....这种事瞒不过贺刚,但,贺刚也只有暗怒的份...

    由此,梁山这次经受了天灾人祸一齐发作,生存状况却不但没坏了,反而更好了。

    然而,赵岳的烦恼和麻烦却不会就此断绝,有更棘手的问题要解决。一个是能不能再有个通往大海的通道。这对梁山极重要。一个则是二龙山的问题。

    赵岳是要二龙山能成长担负起征剿田虎王庆的作用,可是,二龙山这些年展现出来的却是屡屡让人失望。

    当官方悍然征伐梁山,暴露出沧北事变后,晁盖的反应第一时间是极度惊骇,难以置信:守边柱国的沧北军竟然叛逃了?文成侯竟然死了?沧赵家族竟然就此湮没了?

    极度惊骇后,激烈起伏的情绪中也有些小兴奋快慰:这家人终于倒霉倒到倒下了.....

    为救宋江而当初在赵岳家的狼狈尴尬跪拜认罪企求那番遭遇,终究在晁盖心底留下了深深刻痕,尽管跪拜赵岳祖母,他是真心甘情愿的。那老太太的品行气度智慧功绩.....无一不让人心折敬爱,但那次经历对晁盖来说仍然是耻辱,莫大的耻辱.....

    自打当了山贼自立为王起,晁盖就已暗暗发誓此生再不跪拜任何人,大不了能力不行被剿灭一死,他不怕死,然而世事不由人,他还是得跪。因为沧赵势力不是二龙山能威胁了惹得起的.....

    经历了那次遭遇,本已经有了“可以了,有此基业很满足了”的下意识小心思的晁盖变得又如当初仓皇逃上二龙山时一样有了急切变强的那种压力感和激情动力,振奋精神狠整山寨.....

    他暴出来的这份迫切与凶狠劲压得宋江也不得不立马老实起来甘当任劳任怨的红花老二。

    但,晁盖到底是个自负英雄磊落好男儿的人,对赵岳家幸灾乐祸的龌龊心思仅仅是一闪而过,被他自觉地立马全部掐灭了,并且对自己竟然有这种小人行径的情绪感到很羞愧。

    不说别的,二龙山能有今日的兴盛逍遥状况,这全托了赵岳当年的慷慨义气关照帮助,是赵岳帮晁盖这帮人突破官兵围堵顺利逃到青州有了二龙山这样的好立足之地,也是赵岳出策出力帮二龙山迅速壮大强大立稳了.....只这个救命的大恩情,晁盖欠着赵岳的至今没法偿还。

    晁盖对向他秘密汇报沧北事变消息的公孙胜说:“我们欠着赵岳贤弟的大人情啊。以前是人家不稀罕咱们还,不用咱们还这个人情,咱们不但不用还,反而还在来往中一次次得到了更多回馈帮助,现在,天无眼,贤弟家落难了,大不幸。到咱们义气回报帮助贤弟的时候了.....”

    公孙胜汇报消息时就一直隐秘地暗暗观察着晁盖的反应,至此不禁点头,晁天王这个人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确实是个有情有义有担当的好汉子,有正气底线,守义,不忘本。

    当然,他也明白晁盖难免有的一点炫耀小心思:赵岳,你看,现在是我晁盖强大牛逼了,是你倒霉了,弱小无力极需要我的同情帮助......我晁盖是义气男儿,却不会趁人之危挽回在你家丢的面子,不用你来二龙山跪拜求我,我就肯大力帮助你,嗯,无条件的.....

    这不算什么。人之常情.....

    二人先秘密商讨了一番,又找来“知情”的元老吴用说了赵岳家出现的遭遇。

    吴用大吃一惊,呆了一会儿清醒过来,立即表态:“我二龙山竖的是替天行道大旗。我等兄弟都欠着赵岳一条命。现在,该我们帮赵岳兄弟了。小弟不才,愿竭尽所能协助天王哥哥悄悄还了这人情......”

    末了又说了句:“这人情久久压在我心头,压得小弟我着实不舒服.....”

    晁盖不禁点头很赞同吴用这感受。

    三个人秘密商量好了对策,做了两手布置。

    一手是仍由平常没什么事的公孙胜负责派人去梁山沟通。

    一手是立即点兵马下山大肆劫掠威胁周围州府,如此既可抢到二龙山需要的钱粮物资,同时也能吸引朝廷注意力,间接分担梁山被朝廷针对的巨大压力。就算赵岳不需要帮助或拒绝了晁盖的建议,二龙山也抢到了收获,不是白忙活一场,若是赵岳同意,那正好就势杀到梁山周围.....

    自二龙山立寨起,晁盖这边就和赵岳的梁山之间有个虽然双方从没提过却默契遵守的约定:双方在山东一南一北各谋发展,互不干涉。二龙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但梁山泊周围的几个州府是梁山的利益地盘,二龙山不得擅自过来抢掠,否则就是翻脸捞过界了。

    所以,即使是晁盖一片拳拳义气情义想派兵去攻击威胁梁山泊周围的官府,或直接打击征伐梁山的禁军,主动给赵岳分担军事压力,这也得先和赵岳说好了才可以把兵马调过去行事。

    赵岳到底会是什么态度,这在特派员去梁山沟通未回前不得而知。

    晁盖很清楚赵岳的强大不是正常思维能想像的。

    数年前的小小少年已经那么强大几不可敌了,现在少年已经长大,那本事更不可想像。赵岳这样的人,美名凶名掺杂一起,而且都是那么响亮,行事令人难以琢磨,似乎是被家中惯坏了的超级纨绔衙内那种牛逼任性随心所欲,而且胆子太大就是敢乱闯祸,又似是早有预谋一切自有章法,他的心思谁也猜不准.....即便是仗义伸手相助的纯粹好意,也难说赵岳会不会接受。

    晁盖是绿林经验丰富的大哥,可不会做那种满满的仗义好意却遭人猜忌甚至敌视的蠢事。

    他等着梁山的回复,这边立即召集众头领动员下山抢劫。

    在宣布了赵公廉不幸已死了至少两月了,沧赵家族已不存在了的惊雷般消息后,晁盖冷眼扫视着宋江和众人的反应,也不等众人说点什么就直接道:“沧北军叛逃。宋王朝没了这只镇国强军保着,只怕辽军打来很快亡国。有外敌入侵的乱世果然终于来了。

    乱世来临,最重要的是钱粮,尤其是粮食金贵。

    战乱一起,天下各自为政自找活路,官、兵为匪,乱杀乱抢,祸害天下,民,愿意不愿意也得变成匪,进一步加大灾害,人命不如狗,民不聊生,到处残垣断壁田地荒芜,没了粮食,树皮草地都能被饥饿疯的人吃光了。

    我二龙山虽有积蓄却远远不够我们现有的这些人在乱世生存用的,何况在乱世想生存不灭,我们必须全力扩张势力,有十几二十万堪用的正经大军,那时才有资格说有活下去的把握了。所以,当务之急是拼命积草存粮。不能再年永远过不完一样的蹲山寨心安理得悠哉悠哉歇着了。必须立即兴兵马下山抢劫。这是个关键时刻,事关所有兄弟的生死长远,出战不能怕冷怕苦.....”

    众山贼都轰然响应晁天王的号召。宋江更是神情凝重同时又激情奋发最积极支持协助....二龙山强盗在宋江和任森二人统领下迅速下山,兵分两路去各自的目标地展开了疯狂抢劫.....

    此时正是邓宗弼等三将领军执行朝廷第二次征剿梁山的时候......

    坐镇山寨留心各处事的晁盖很快得到了梁山回复。

    回复不是往日那样的口讯,是书信,还是赵岳亲手写的......

564重兵围剿二龙山

    赵岳在信中首先感谢了晁盖的拳拳情义,但明确拒绝了晁盖热情极高的建议双方一南一北联手造宋王朝的反,共同霸占山东及相关河北地的倡议,也拒绝了二龙山出兵梁山泊周围帮助解困的美意,表示,沧赵家族没落了,但梁山还是有自保之力的,请晁天王不用担心。

    又说乱世转眼就到,辽国入侵,但宋王朝却没那么容易立即倒下,二龙山地处山东要害之地,卡的是朝廷在青州地界南北交通要道,必遭朝廷急眼疯狂下的重点打击清除。二龙山的实力只怕还远不够强。宋朝廷和官兵抗击外敌是个渣,对内却着实有一手。请二龙山高度警惕应对。

    赵岳的信很短,但意思和情感表达得很充分。

    晁盖几下子就看完了信,半晌无语。

    显然,赵岳很认可他是个义气英雄豪杰,但瞧不起二龙山人很自满的眼前拥有的这份实力,就差指着晁盖的鼻子说你发展得太慢了,你这有点废物啊......讲情义信义的赵岳仍然是这么有情有义。强悍的赵岳就是这么强悍,是一如既往的誓死不低头的沧赵传统强硬作风。

    晁盖啧着嘴,不知自己应该是个什么感受什么反应。这和他预想的差距太大了点。

    公孙胜接过信扫了一下,先是笑了,说这个名横天下的小霸王果然就是如此有个性啊,引得晁盖想了想这话其中的意味也不禁笑起来,赵岳,英雄也,但终归还是个孩子,少年总气盛.....

    有台阶下了。面子有了。晁盖的感受就舒服多了,从情绪中拔出来,能冷静看待这封信。

    公孙胜摇摇短短的信,又说:“少年气盛却也是个非凡人,和文成侯一样的奇才啊。这信中提醒的,贫道看也不是没道理。我们的势力,尤其是头领的实力并不够强,是得警惕。”

    但,他的话,晁盖不以为然,没听进去。

    在晁盖心里,官军皆贪生怕死,不足为惧。二龙山如今拥有的头领已经不少了,够强了......官兵若是敢出城来围堵二龙山打野战,正是二龙山求之不得的好事,怕就怕官兵不敢来野战。

    然而,官兵很快就来了。

    朝廷大怒:在这个辽寇入侵的时刻,田虎伪晋国不敢趁机闹事。王庆伪楚国也同样不敢趁机加重大宋的内忧外患。这两个势力已成的强大逆贼不敢得瑟,反而你小小二龙山一窝草寇倒是敢。宋江,哦,还有个晁盖,你们想干什么?是盼着大宋立即灭亡?还是暗中沟结了辽贼.....

    圣旨立即严令拥重兵混日子正过着好日子的青州知府田师中,立即联合兖州、滨州、淄博的兵马进剿二龙山,若敢敷衍怠慢,甚至只答应却拖着不肯进兵,或进兵了却不肯用命打,哼.....

    田师中的军阀悠然好日子就此中断了。

    这厮正想着潇洒轻松旁观宋辽争锋的结果,然后决定是继续维持目前这种当宋国的半军阀的原状,还是恃兵投靠辽国获取为异族统治下的地方军阀的更宽松自在荣华富贵好日子,没料到在宋辽生死大战暴发的这个关口,朝廷竟然还有心专门兴兵收拾二龙山草寇,分心这种小事。

    田师中有心不听朝廷的命令,但左思右想后,还是不得不从。

    身边有宦官监军团在紧盯着。这些执法宦官是有先斩后奏特权的,而且忠诚皇帝主子,若是发现他敢起了贼心不听皇帝的,就会立即砍了他,接掌军权.....这个,田师中倒是不怕,不怎么在乎。毕竟,军队在他手里。宦官团只那么点武力势力,想为朝廷除奸杀他是不可能的。

    问题是,青州军构成很复杂,大的分类就有互不相融的两方。

    一个是裁撤的原河北边军,简称边系,另一个是以青州最高军事将领——兵马统制黄安为首的山东人,或者说是梁山泊周围的土著构成的军队团伙,简称黄系,军事素质没边军出身的高,人手也只有边系的一半,两系若是争斗起来,黄系肯定不是边系的对手,但黄系心齐,为对抗边系欺压抱团抱得紧,有近万人的力量呐,将领众多,又有青州军老大黄安能名正言顺领导维护着,青州官场谁也不敢小瞧了这股势力。

    更让田师中脑袋痛的是,边系心太不齐了,是由原蓟州、清州、信安军,三部边军构成,明为以知府田师中为首的一系,实则是明确的三个团体,各自只顾自己利益,说是青州军名义下独立的三个团体也不为过,非田师中老部下的那两系只听本系原本的老大:曾世雄、赵忠信的。

    最让田师中不敢露出不听朝廷招呼的是,眼下局势不明,他还得等待局势的发展明朗了才能决定干什么,也只有宋辽生死之争的结果明朗了,他才能蛊惑所有青州军能够热情积极跟着他混,在此之前,他决不能清除宦官监军团对抗朝廷引发内讧,否则必相互残杀,只一个兵力大损,军事势力大大削弱了,那就完了,以后,无论宋统还是辽统都没他田师中拥兵得瑟的份了。

    田师中内心一万个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为朝廷出力,更不愿意在这个春寒料峭的难受时节去打仗遭罪吃苦还得冒生命险,却只能掩着心情,装作为朝廷积极任事分忧的忠臣样子点兵出征。

    他是朝廷钦命的围剿二龙山的统帅,必须亲自带兵出战,不能留在城里舒服着玩宋国通常的文官那种隔着战场几百里的所谓尽士大夫智慧英明决策决定战争胜负的遥控指挥。

    黄安留下,带山东兵负责守青州城。

    田师中亲自去打仗冒险,自然得把出战的青州本部军队的控制权牢牢抓紧了,才能有比较可靠的小命保障。他自然得用老部下心腹——现在的青州兵马都监王庆隆统军。

    黄安这个人,田师中已经领教够了。

    这厮,田师中原本以为不过是个内地太常见的吃军旅富贵饭的武混子废物,压根儿没瞧得起黄安,没把黄安当回事,谁知,这粗鄙武夫不止官场游戏玩得好,极擅长拍马溜须,而且居然是个真有武力本事的,倒也不愧是对普通人而言极难的武举硬打考出来的人物,更让田师中诧异不解的是,这厮居然异常勤奋习武,不但天天和将士们一起操练,而且天天早上晚间都得练武打熬力气,和内地懒懒散散早贪图享受惯了的武将习气完全不符,知道的,这是黄安想当个合格统制官,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厮背负了什么大罪,是不得不依仗自己的武力拼命寻求生存的歹徒呐。

    自到了青州,黄安就对首长田师中讨好得紧,无耻脸皮厚,但,田师中在鄙夷不屑中很快发现,这厮可不简单,为人极警惕,对军权极重视,抓得极紧,而且很擅长抓权,至少能把和边军系不对付却和他天然亲近的山东军先悄悄紧紧抓到了手里,以主将的便利坚定强硬维护山东兵的利益,原则事对上司田师中寸步不让,赢得了全体山东军将热烈拥护,而且官场权术阴谋玩得很溜,积极练军,让仓促拼凑成的青州军这个复杂新团体的所有将士都能迅速熟悉他这个主将,同时也热情积极和边系诸将交往,不怕冷遇,不怕挫折,团结谁打击谁,玩得好不灵光有招,有主将身份权势的便利,硬是把原本弱势必然会有名无实边缘化的局面转化为没人真敢无视他权威。

    这么一个狡诈又有武力真本事又有独立军队势力的军事主官,不是老部下,也不可能真收服为心腹,只能同流合污,田师中哪敢让黄安为主将领军随他出征....要紧时,黄安不听招呼就能轻易要了他的老命,更不用说危急时弃他不顾只管引军而去。

    此次,青州出了两万兵力。其它三州府各出三千人马参战,留两千守城,如此共近三万大军气势汹汹杀奔二龙山,在离二龙山十里左右的一处荒废的村镇扎营,先布置构建起严密的防御体系,这个,边军出身的青州军很拿手,站稳了脚跟,然后才不慌不忙出兵堵到二龙山前挑战。

    这期间,二龙山根本不知道朝廷下了严令围剿,主力兵力还在外边快活抢劫,只留守的兵力无法趁官兵扎营落脚未稳的良机夜里袭营什么的破了此次围剿。等两路人马急忙返回山寨时,官兵已经把落脚的村镇布置得无机可乘了。纵然是夜袭也只能凭硬打......

    宋江任森两路人马幸运的没被官兵以优势兵力堵截在外面消灭,这还是田师中征剿态度太消极的结果。当然也是田师中不肯逼着二龙山贼寇拼死浪战突围必然造成他本部人马损失惨重。

    兖州军马进和淄博军真茂倒是很想把二龙山草寇消灭在外。他们都清楚,打有天然险要的二龙山,那太难了,最好是能在外面打,可惜他们想灭贼想抢功,奈何手下兵力太少,玩不起.....

    这天,官兵堵在山前挑战。

    晁盖自然不甘示弱。

    这几年二龙山始终没遭到官兵敢主动来围剿,山寨众头领安全横行惯了,称霸山东北部久了,极瞧不起不敢打仗的官兵,一个个的自视甚高,自然也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在乎,哪会怕了官兵,岂会容忍官兵如此挑衅上门,全都牛哄哄积极下山应战....看我怎么杀光你们这些官军烂鸟....

    两军对垒。

    田师中穿着一身在边关任职时拥有的漂亮威风亮眼高官盔甲,马鞭傲慢指着对面主帅旗下横刀立马的晁盖,习惯地打着官腔大声招呼到:“晁盖,朝廷天兵已到,尔等蟊贼不赶紧弃械投降求条活路等待何时?论起来,尔等也是有本事的,也算是一方英雄豪杰,本官仁义体谅你们的苦衷,怜惜尔等本事,想给尔等个改恶从善弃暗投明重新做人的机会,尔等为何不选择受招安呢?”

    “受了招安,尔等心怀热血,想为国为民出力,可带着部下去边关为将抗辽打仗嘛,保国安民,打出威风,立功扬名天下,得满天下人感激称颂,光宗耀祖,再不是强盗贼寇骂名了,美名传史册,恩泽后代,也不是不可能的。不想边关吃苦的,也可以当官呐,总少不了荣华富贵。”

    “本官点的可是正路。你们今日雄强顽固快活一时,但你们总不能一辈子当强盗吧?你们总会老的。当强盗,这么下去,到老了打不动了,你们怎么办?“

    ”当强盗是没出路的,既不得人心,遭百姓厌恶痛恨,还得遭到朝廷大军围剿。区区啥也没有的一山之众之利,怎么可能抗得住钱粮无限兵力无限的国家重点打击?你们只是在以强盗的方式等死。受招安吧。本官全是良言相劝。以前一直没统军打来,不是官军怕了你们,更不是打不过你们,只是本官怜惜你们。你们不要搞错了.....”

    田师中早习惯了而不自知的官式作派,让二龙山贼众看得很刺眼很不舒服,有立马打杀了这狗官的冲动,但田师中的话却也说得到位,正中了混强盗行的人的心。

    强盗这行当就是个吃青春饭的,拼的是年轻力壮,而且是极危险又没大的长远前途的职业。

    当官兵,轻轻松松由国家养着,这是美事。能当上正经官,威风八面,好处大大的.....那就更美了......跟朝廷混还是有诱惑力的,尤其是对卑贱出身的强盗喽啰来说如此。

    由田师中如此一勾引蛊惑,真就引得不少贼众甚至是头领怦然心动,但也仅仅是心动而已。

    没傻子。

    都知道朝廷官府当官的没什么信誉。狗官们最擅长的就是哄骗耍弄贱民和武夫,美其名曰统治天下的高明手段,对天下人凶残无耻无信义不是卑鄙下流,反而是政治智慧,必须大歌大颂的那种。对天下正经百姓和军队武夫尚且如此,何况是对强盗犯罪....哄骗残害弄死了强盗集团,那更是彰显统治者智慧明君贤臣的光辉事迹,是能一代代传唱历史的无上政绩和荣耀....狗官们对招安上当了的强盗只会更凶残无耻无信义,更不择手段,下作无下限无顾忌,只要玩弄死的结果。

    田师中说得很好,这一手玩得不可谓不聪明之极,可惜,官府官员在天下人心中的形象早臭了。田师中自己的名声也极臭,狗官一个,甚至能评上代表,此时口才再好也无法哄倒防范心极重的强盗们。

565这仅是二龙山第一个挫折,上

    田师中也没指望只凭自己一张嘴见面就能蛊惑住了二龙山贼众。

    这帮贼寇若是那么好哄骗的,也不会当最危险的强盗了。他就是先动摇一下贼心,想收拾二龙山,还得恩威并济两手抓,先得好好打一场,让狂妄得不知姓什么了的贼寇晓得官兵的厉害.....

    田师中满满的官身优越感自然流露出来的对二龙山之众的傲慢与鄙视,官军体现出来的对二龙山之众的轻蔑与狂妄,这让最受不得这个调调的刺激的晁盖等二龙山头领狂怒。

    腐朽透了的王朝,内忧外患,眼下说灭就灭了,那时官不如野狗,都这地步了,狗官竟然还敢视民为卑微草芥?你当我二龙山好汉是好骗的想怎么欺就能怎么欺压摆布残害的无能小民吗?

    就连宋江这样的见了朝廷重臣就好生羡慕,只恨不能自己立马成为那样的威风体面一员,对田师中不自觉就矮了半截,甚至心生敬畏想下跪的,却也不禁被田师中的目中无人刺激怒了。

    该死的东西,你有什么本领敢如此小视我?

    不杀你,你们这些废物狗东西就不知道我的厉害.....我宋江才是真有治国安邦之学的....却被窝在小县里只能充卑微永无出头之日的区区小吏,有志不得伸,有才不得展......

    这些积压心底太久太久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宋江越发愤恨,瞅着田师中,浑身杀气冲腾.....

    晁盖连受他好生敬重的赵岳家的一点委屈都吃不的,至今为在赵庄不得不跪拜而耿耿于怀,哪把田师中这种贪生怕死守边无能的烂官烂军放在眼里,更是怒气勃发杀机凛然......

    他瞋目紧握宝刀,很想率先上去挑战,斩瓜切菜痛快杀几个官军大将,展示一下强勇难敌,但身为一山之主,此时得稳重,得观察敌军实力与军情变化,掌握好局势,做好指挥,不可逞匹夫之勇....只得耐住性子,大喝:“狗官如此小视我二龙山,哪位兄弟愿打头阵,好好教训官军?”

    马军首将霹雳火秦明当仁不让,大喝一声:“秦明愿往。”

    吼声中,他策马冲上阵来,狼牙棒一指田师中:“守边的废物,你有种上来一战受死吗?”

    田师中当了这么多年只管捞钱享乐对国家职责不负责任的无耻官,脸皮早练得奇厚,心足够黑,根本不在乎动摇不了他官位权势的所有人怎么看他,此刻被这么当众喝骂,脸也挂不住了。

    “哼!”

    他打鼻孔里喷出股白气怒音,环视左右众将,马鞭指着秦明:“这厮本是青州主将,朝廷给了他高官厚禄,不曾薄待过他,这厮却背叛朝廷当了强盗,甘愿为晁盖宋江这等村夫草贼当打手,可耻之极,竟然不知羞耻还敢如此猖狂。众将官,你们哪位愿意替本官去教教他怎么做人?”

    秦明威名如今已被来此的官军所熟知,尽管此前二龙山和官军从未野战交过手,秦明的本事没机会展示,官军不知秦明到底是不是传说的那么勇猛厉害,但,王庆隆、曾世雄、赵忠信这些久历边关的大将守边不负责任,却不代表他们没真本事,更不缺眼力劲。他们只瞧着那根粗大沉重的狼牙棒以及秦明自然流露出来的上将威势,也能判断这必是个高手,都没冲动。

    倒不是他们担心自己本事不济而怕了秦明。

    他们是习惯的自重身份,习惯了先观察观察情况再说,尤其是,这是首战打头阵,开局意义重大,直关军心士气,上去就万不能输了,要是倒霉战死了就更可耻不划算了,奋勇为国争先一场,战死却不是光荣有功,反而是有罪被骂被天下嘲笑。这种傻事怎能抢着干.....

    淄博军真茂、兖州军马进,及本就是青州军的大将崔猛等也不会傻的不懂这点道理,何况他们是真知道秦明厉害,此时也不会逞能冒冒失失轻上。他们又不是田师中的人,也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去为田师中撑这个脸。尤其是崔猛,对田师中等压着他仕途的外来户是一肚子气憋屈着.....

    尽管如此,却也没冷了田师中的场。

    就听一侧军中马铃响,有人应声出战了。

    此人身躯雄阔,卧蚕眉,细眯单凤眼,三络长须飘洒胸前,骑雄壮红马,倒拖一柄大关刀飞奔阵前,冷喝一声:“滨州都监云天彪在此。”虽然不是枣红脸,但形象气势真若关武圣现世.....

    官军阵中顿时暴发出一阵喝彩叫好声。

    二龙山贼众也不禁一愣,瞅着冲上来的这员官将,惊叹:真个威风好彩......有的甚至只看到云天彪的威势风采就心惧了。

    云天彪早听说过秦明之勇。

    当年,秦明已贵为青州主将——路级首将,内地地方最高级一类军官,掌管数千后来上万兵马,云天彪却还仅仅是个州府捕快总头子,手下只那么几个混好日子的杂乱衙丁,是论起来不算正经官身的杂鱼武夫。云天彪当时很是羡慕秦明,同时也极不服气。论武艺和治军本领,你秦明未必如我。你只是钻营巧了,入了贵人的眼,走运了而已。我却屈在这,没得到飞黄腾达机缘.....

    后来,他的机缘来了,剿灭祝家庄,虽然没猛到能干败祝家,却也证明了强悍武力,托赵岳灭了祝家庄的福,他的本事落入了蔡京眼,就此发达了,一下子升到都监宝座,安在滨州,与其它二龙山周边的几个州府共同围剿劫了生辰纲上山为盗的晁盖一伙。

    蔡京一定要杀了晁盖,出这口气,并威慑天下其它也起了心敢打他生辰纲主意的.....

    云天彪爱学关公,也如传说的关公一样自负本领,心性高傲,但祝家庄一战,他遇到了栾廷玉这个对手,大战一场,尽管他仍然自信久战下去,胜利的必是自己,但一直以来自负无敌的心也受到了打击。

    他意识到自己的武力没自己想像的那么强,由此越发勤奋习武,打熬力气,力求有突破.....

    如今,苦练数年,他的武力和战斗经验更上一层楼,挑战秦明,自然信心满满。

    他要打头阵,要出首战大胜这个大彩,要凭实打实的战功当上更大的官,直至有关公威名。

    秦明对云天彪之勇也早有耳闻,却丝毫不惧。

    霹雳火上阵向来勇猛争先,心中哪有惧怕二字。

    二将相视,目光象火星撞地球,都暴发了无穷战意,不约而同暴喝一声猛冲上去......

    战马狂奔对冲。沉重狼牙棒和同样分量不轻的大关刀半空里猛烈交击,火星飞溅,又猛地荡开,错马而过,第一击,双方谁也没沾到便宜,谁也不服谁。

    双方眼中都爆出更烈的火星.....再来.....这次是力量技巧全上.....

    狼牙棒风声呼啸。大关刀寒光连绵。仿佛是雷霆斗闪电.....

    晁盖看了十几合,不禁大声叫好,看到二十几合时却不禁神色微变:秦明果然神勇,不愧是二龙山第一将。但这个云天彪也着实了得,竟似真有武圣关公之能的风采。这是二虎相争,这么打下去....啧,就怕伤的是秦明兄弟....这个云天彪很有后劲呐,竟然越战越勇,气力连绵不绝.....

    秦明生凭头一次遇到这样的生死争锋强悍对手,岂肯示弱,激情奋发,打得越发骁勇过瘾。

    二龙山这方被如此精彩可怕扣人心弦的斗将恶战深深震撼住了。

    日益自大武艺的殷泰看得目张神驰,惊骇不已,原来这才是顶级高手的真实能力.....他原本渐渐不把秦明当回事了,甚至屡屡有心想找个机会和秦明公开狠斗一场,夺了秦明二龙山第一将的地位,现在看到这场生死争斗,那自大雄心顿时灭火了。自己力量不缺,但本事还差着火候.....

    官军这方也看得目不转睛。

    太多军将看得嘴巴张得老大合不上而不自知.....

    赵忠信,绿林大盗出身,马步战皆强悍过人,这些年没遇到过对手,此时看得眼睛眯起来,手下意识摸着横在身前马上的链子双铁槌,原本轻松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

    自负骁勇难有对手的崔猛,则是双眼死盯着场上的厮杀,下意识握紧了双鞭,后来又不禁瞅了瞅马侧挂的弓,以眼神瞄向场上,显然,他已经看清了,单论这近战厮杀的本事,自己真比不得场上二人,若是战场遭遇到这样的对手,想取胜或活命唯有用上自己的另一绝活——箭术。

    兖州军马进,年轻轻就能混上管五千兵马的都监高官,除了拍马溜须钻营有术,天生是个当官的人才,却也是得有过人真本事才能在这个乱世军中混出头的,也是凭手中枪打出来的,人送绰号神勇铁枪将,又有人叫他下山虎以形容其猛恶可怕。

    这位也是个对自己的武力极其自大的主。

    别看他对上唐斌之乱时吓得要死,后来对上梁山的敲诈也立马怂了老实认了,那是他有脑子能清醒的知道,唐斌不是自己可敌的。自己可没有能打得整个西军的强将皆心服的本事,更没有能威震得压得西夏军的上将都不敢与之争锋的那层次威势。而梁山,他留心很久了,只是感觉那地方太神秘可怕,就象其主赵岳一样看不透,不可琢磨。你若硬得琢磨,只会越琢磨越吓人....

    马进曾经也是混社会的。

    他知道,象赵岳这样的纨绔衙内,嚣张跋扈,横行霸道,是家门强大能庇护,这不稀奇,所有势力大的衙内都能如此,但能横行天下,始终没人能治得了伤害得了,那就得自身有真本事了,得有不可想像的强悍那种绝对过硬的智慧与武力综合本事,那,玩不得侥幸与依赖借力。

    天下能人异士众多,阴毒狡诈者众,凶横胆大一冲动或为了好处什么都敢干的亡命之徒更多,这些人即便不敢和强横的沧赵家族正面冲突,防止被直接盯上了,却可以背后玩阴的暗的毒的。.就算是惧怕文成侯权势的官方人物也绝对敢用杀手或借恶势力对赵岳玩玩暗算.....天下害人的手段千奇百怪多了去了,防不胜防,赵岳在外横行却被处心积虑暗算死了,凶手哪查去?甚至死得尸体都不知在哪,死得无声无息,死了很久了却没人知道已死,哑巴亏,查,能查到什么...

    事实却是,赵岳就是不死,受伤都没听说过,就是越活越欢,直至独霸梁山泊公然对抗朝廷,朝廷自信却怎么耍暴力凶强也奈何不得梁山分毫,周围地方官府已畏惧根本不敢惹.....

    赵岳的这个能折腾劲,马进是真心服的,怼上赵岳不敢有脾气,以后更是会一点脾气没有。

    马进牛笔,眼下却还没混到可以认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的那种高层级别,没自大到明知道梁山神秘莫测最好躲着别招惹,甚至根本是自己惹不起的,却就是要怼怼。

    他半点不傻,而且对潜在危险的警惕性很高.....能历史留名的都有两把刷子.....

    此刻,他瞅着争斗,表面没什么,心中则大为震动:尼麻麻的,原来还有这么厉害的.....

    田师中是以文充武,武力是渣渣,但见得多了,有一定眼力。他惊诧云天彪竟然有如此好本事。原本他是极不喜欢这个爱装酷摆谱的家伙的,此时却手捋胡须琢磨着是不是得好好拉拢....

    场上恶斗过了五十多合,仍然难分伯仲,而且都是越斗越狠,杀得火气沸腾,不死不休。

    晁盖越发忧心秦明有闪失,不知该不该立即鸣金招回秦明。

    这时,秦明的铁杆小弟黄信担心秦明,终于耐不住了,催马就上去了,想抢个先手,与秦明合力迅速杀了这个装关公的强敌....这是战争,胜利才是一切,为胜必须不择手段。与胜负及生死相比,面子屁都不是.....能活着,能胜利长久快活地活着,才有面子不面子.....

    黄信很务实。

    但,他一动,滨州军帅旗下一员小将立马就冲上来了。

    小将年少,长得英武漂亮,显得有些秀气,却也使柄大关刀,截住了黄信,也不搭话不报名号,大刀抡圆了,刷,猛劈向黄信......

566第一个挫折,中

    截住黄信的小将正是云天彪的儿子云龙,随其父早早入了军,年少却练出了一身好本事。

    黄信如今不是水浒中吹得响的水好汉了,战斗力怎么也属于一流,在山寨整天切磋苦练,枪法越发成熟。

    晁盖等都了解黄信的本事大小,惊讶看到这位貌似才二十左右的细嫩小将竟然能和黄信杀得难分难解,不禁被吸引住了目光,再回神时已经过了二十几合,小将竟然隐隐占了点上风......

    晁盖一惊,急回头看秦明这一对,看到秦明已经在春寒料峭中杀得满脸大汗,棒法明显慢了。云天彪也满脸是汗,呼吸明显急促,但大关刀仍然使得圆润自如。大关刀比狼牙棒轻,在这场争斗中反倒占了轻便些的便宜。

    秦明还有力量能打下去,而且显然不想罢手认输。

    头阵首战,也输不起,对军心士气影响太大了。

    晁盖却再不敢犹豫迟疑了。这场大战,人能坚持住,马却坚持不下去了。赶紧鸣金......

    一鸣金,秦明和黄信都得回来。

    云天彪胜了,却也不逞强继续卖弄,带着儿子体面也回去了,歇息着,仔细体味这一战的不少收获,挖掘自己还可以发挥的地方,弥补不足甚至不自知的要命缺陷处,争取实力再上层楼。

    官军亢奋大叫起来,欢呼开局胜利。

    秦明换了战马,见官兵这样顿时羞恼大怒又要上场向云天彪邀战,但被晁盖安抚住了。

    这是战争,打的又不是一个人。

    这时,官军方主动上场挑战了。

    这将使对乌油铁锤,正是原本河北三边一部的主将曾世雄。

    二龙山这边一瞅此人这对个头不小的锤就知道这是个力量型的猛将。任森一瞅无人有应战的意思,连忙对横刀想亲自上的晁盖道:“哥哥勿轻动。小弟去会会这位边关猛将到底有何斤两。”

    晁盖点头叮嘱道:“贤弟小心。此人名声不堪,守边废物,却能坐上边关主将必有过人处。”

    “小弟晓的。哥哥放心。”

    任森来到场上,报了名号。双方都瞪起了眼,都想干掉有分量的对方。任森抢先下手,锯齿大刀搂头就剁。曾世雄怒哼一声,右手大锤呼地拍过去,崩开大刀,另一锤随即凶猛砸去.....

    战场不同于拳脚比试,都是要命的武器,上手就得来狠的,最好是一下子就要了对方的命,争取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不可测的战斗尽可能保持体力....因此,任森和曾世雄上手就尽了全力。

    曾世雄四十左右正当年,久镇边关,那对锤就能证明其刚猛可怕,而且有足够的心机狡诈。

    任森绰号劈山雷,可知其骁猛,而且是极灵醒有心机的聪明人。

    这样一对对手拼起来,兵器刁钻迅猛往来,火星四溅,声势骇人,惊险无比,惊心动魄。

    战马也愤怒嘶鸣,奋力对冲。

    双方猛拼了几合,却没拼出个结果,就此都知道对手不是好料理的,随起了谨慎,收了狂猛拼命却也难免会大意疏漏,转为盘马缠斗,虚虚实实打试探,积极寻找对手弱点,争巧胜。

    双方将士加油喝彩不断,都在给自己人鼓劲。

    晁盖只看了二十几合,一口气就提到嗓子眼了,握紧了宝刀。任森的两结拜兄弟,步将,哑巴骁将黄魁和莽夫骁将强大力站在军阵前都不禁绷紧了身子,瞪圆了眼睛,紧握武器,提着气,目不转睛死盯着战场,都是一副准备随时飞奔上去帮结拜大哥的下意识姿势。

    对武艺门道是二五仔的宋江,脸色也变了,黑脸越发黑亮,神情肃穆中透着紧张.....至此,二龙山有点脑子的已经都能意识到官军着实有能人,果然并非自己之前想像和嘲笑的那样不堪。

    也许狗官田师中说的是真的,以前,官军一直不和二龙山拼野战,不是没本事的不敢打....

    这时,官军阵中又冲出一骑来,跃马耀枪叫阵,威风无比,正是兖州军马进。

    二龙山这边,独角蛟秦会瞅着马进目中无人的张狂样,大怒,在春寒料峭中如封神中的哼哈二将一样鼻喷粗重白气,咬牙切齿催马就冲上去了......虎头断金枪怼锯齿狼牙枪,场上又一对厮杀得惊险连连,难分难解。

    秦会自上二龙山以来,一直是急先锋的角色,每战必争先打头阵,在打仗上向来是义气骁勇敢当这一点,甚得晁盖和宋江喜爱和重视。

    若不是秦会鬼迷心窍一样总在女色——既老又姿色凡凡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婆娘隋明英这种品质卑劣无耻女人摆布下,总猥猥琐琐做出这样那样的好汉不耻的事,被山寨众兄弟视为不是好汉子,他在二龙山的威望和成就绝不止眼下这样。至少晁盖和宋江都会把他依为臂膀心腹大将....

    秦会这次一反常态没争头阵,甚至曾世雄二战上场骂战,他却不但不争还缩了,对官军主动挑衅没什么反应,弄得任森主动担当了奋勇代晁盖上了,那是他当时稍慢了点头阵让秦明争去了,打二阵对秦会缺乏刺激,加上看到官军将领众多而且有超强者,以秦明之勇也没旗开得胜,秦会知道换作自己打了头阵更不行,自信心难免受到了挫折,第二阵也就没有积极上。

    此时,他又有了奋勇当先精神,主动上场狠怼马进,却是受刺激怒到有些情绪失控了:官军也太嚣张小瞧我二龙山好汉了!苟富贵糜烂贪生怕死之徒,竟然有胆子敢次次主动上场挑衅,还真当我二龙山无人了?真当所谓二龙山好汉其实是混充英雄的泥捏货呀....

    秦会绰号独角蛟,打仗凶残狂暴。

    马进,人也称他下山虎,更是个嗜杀的凶狠之辈。

    他们这对争斗正是狠对狠,恶对恶,针尖对麦芒,铜锅碰上了铁刷子,又年岁相当,身膀块头相当,出身相当,武器相当,武力也相当,又互不服气,各怀怒火杀意,真打出彩来了.....

    宋江看得目眩神摇,终于倒吸一口凉气,对身边并骑的晁盖说:“哥哥,想不到朝廷到了快倒的地步了,这地方官军中竟然还有这么多能人。这一战,看来没那么容易。我等真得小心了,可不要稍大意了就吃了大亏.....”

    二龙山攒这些家底可不容易,就是喽罗小卒子也承受不起大损失。

    而官军却是不怕损失,死多少将士,朝廷就能补充来多少。翻倍的补充也只是小事一桩。这就是国家优势,非反贼可比......此战若是损失大了,势力难以迅速得到补充,那山寨就危险了....

    晁盖同样很明白这个道理。

    他由原本的轻松怼官军心态转为现在的紧张,不止是担心头领兄弟可能战死。看官军整体这气势怕并不是以为的那样糜烂不堪一击,不止有强将兵之胆,普通将士怕也不是好惹的。

    他转眼仔细扫视官军列在两侧的马军,感觉兵力只有两千多点,比不上二龙山有的三千多骑,他原本是轻视的,现在心态变了,再一细观,心又一紧,那也有看着就不简单的官军大将在负责带队,骑兵也不象是不堪用的样子货废物,一个个的很凶恶张狂,形成一股凌人强军威势....

    嘶——

    直到这时,晁盖才又想起当时看了赵岳的回信时公孙胜曾经提醒过他的话来。

    原来,官军真不可小视啊。

    看来确实是自己心态不正,一厢情愿,露出任性,太自大轻狂了,就象赵岳说的那样飘了...

    晁盖不禁有点脸红。

    若不是公孙胜此时在山上负责镇守,他只怕会轻声表个歉意.....向生死兄弟道歉这不丢人。

    就在晁盖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误时,官军中又有大将主动上阵先对二龙山发起挑衅。

    这人,晁盖却是认识,正是原青州军的管军提辖官崔猛。

    此人使得一对好铁鞭,更可怕的是擅射。晁盖下意识瞅向自己的亲卫队长万大年,二龙山也只有万大年才能克制崔猛之能,其它擅射的头领皆压不住崔猛的射术,上去极容易箭下吃亏。

    但,局势不按晁盖的心思发展。

    没等他安排万大年出战,被列为二龙山先锋勇将却一直没动静的几人中,小张飞张勇这次动了,抢先冲上阵去笑道:“崔猛崔兄弟,你的对手是我张勇。来来来,咱们兄弟好生玩玩....”

    “张勇?!”

    崔猛瞪眼瞅着颇有点嬉皮笑脸的张勇,如受伤的野兽般沉闷咆哮一声,填目鞭指着,大骂:“张勇,你这厮,一介卑微出身又无守边战功的匹夫,却得朝廷青眼恩宠,做到了一州都监宝座,你竟然不知恩重,不念朝廷的好,居然领全军反啦,甘当蟊贼草寇的爪牙,无耻下贱之极。”

    骂声中,崔猛没骂痛快解了心中沉淀已久的那口气,反而骂得自己越发火大,越发感觉委屈:我是边将出身,少年就英勇从军,边关时就立功无数,多少次出生入死才换得个小小提辖官职位。我这么大本事,这么多功劳苦劳,对朝廷对上官又这么忠勇戮力,却至今仍是个小小提辖,你张勇屁也没干,本事也未必有我大,年纪也比我小,却就上了都监了.....

    我打死你这个幸运却不自知幸运福更不懂珍惜的贱东西!

    我叫你比我走运....我叫你混得比我轻松比我强...我叫你敢在我面前得意.....竟还敢对我卖弄嬉皮笑脸,显摆你是如何比我走运却不稀罕那官位前途风光,让我意识到自己太没出息太没福气混得太窝囊,感受更尴尬羞耻吗....今日,我非杀了你这个遭人嫉恨该死却还敢显摆的幸运儿不可。

    崔猛,疯了。

    他眼睛血红,满脸狰狞扭曲,状似疯疯癫,如妖魔附体中了邪一样,双鞭狂舞,没命的扑击.....他这情况弄得官贼两方的人看得惊诧无比,还以为崔猛和张勇早就认识并且有莫大的遇到了就是不死不休的那种仇怨,其实是双方以前根本不认识,毫无关系,只是听说过对方而已。

    开战以来,前面三战皆是打得惊心动魄精彩绝伦。这一对的较量却是别有意味,打出了别样的.....花头,情趣。

    因为,张勇使的是丈八蛇矛,超长的长武器。崔猛的却是一对短兵中的霸王短家伙,鞭。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主要是指可灵活的步战,马战上不大能体现充分。

    张勇上阵,显然是有备而来,不,是刻意而为,仗着武器的绝对长度优势和过人的勇力,挥动蛇矛以守为攻,把崔猛远远挡在外面近不得身,再伺机反攻。

    崔猛疯了一样挥舞双鞭狂攻猛打,一次次试图冲破蛇矛阻挡杀到张勇面前痛快一鞭打个张勇脑袋开花,却一次次总被挡住,张勇脸上还时不时流露着可恶笑容,这让本就疯狂了的崔猛越发发了疯地猛打,恨不能化身闪电突破阻碍,一鞭把那可恶的笑脸打个稀巴烂,却就是近不得身。

    这一幕落在观者眼里就成了古怪一景。

    就象一个喜欢欺负弱者的大坏蛋大人欺负提着一个愤怒的小孩的脖子,恶趣味地戏弄示威显摆,刻意如此刺激那小孩,从中寻找刺激和乐趣.....屈辱狂怒愤恨到疯狂程度的小孩,悬在那拼命踢腿挥舞拳头想打到坏人,恨不能一下杀了这个可恶的大人,可惜小胳膊小腿太短就是打不着.....

    这情景让恐怖的战场陡然增添了某种古怪味道。

    不止是官贼双方的普通将士,就是晁盖宋江等紧提着一口气的头面人物,看着此景,也不禁脸现古怪神色.....要命的战场气氛悄悄多出了些滑稽趣意,除了正忙着拼命的,都下意识想笑....

    张勇,绰号小张飞,武力确实过人,妥妥的一流大将身手,但怼崔猛这样的边关杀出来的肯定有一流身手的老辣强将,原本是不应该能打出这么个情况来的。

    张勇的武艺绝对没这么高,这一点,经常相互切磋寻求提升的二龙山主要头领们是心中有数的,可是,现在张勇就是能玩出这个境界,似乎天生是崔猛的克星。

    难道是张勇平时藏着压箱底的一手从没表露?

    还是他恰巧会一套专门克制鞭锏等马上短武器的武艺?

    在场的官贼双方将领都心生疑问。

    二龙山这面的某些将领甚至因此对张勇有了警惕防范意。但,接下来的发展就恢复正常了。

    崔猛,如同他的名一样,到底是不可轻忽的猛将,武艺好,厮杀经验太丰富,疯狂失了心智猛攻无果后,不久就恢复了理智,战斗也打得有模有样起来,能够突破长矛优势了。

    这时候二将才是展开了真正的较量.....

567第一个挫折,下

    张勇和崔猛这一对名字也相配的,进入常态,你来我往,杀得难分难解旗鼓相当。

    战场三对厮杀,二龙山这面没败一个,但也没显露出任何优势,加上头阵最强者那一战的开局不利,二龙山此时实际是处在劣势。

    官兵士气越发高昂。而二龙山这边军心士气有些不振。

    晁盖宋江吴用至此越发明了,官军非弱。这一战,谁胜,谁败,谁生,谁死,难说得紧。

    晁盖更是在心中嘀咕着:难道真如赵岳说的,二龙山如今的实力还远不够强?

    结果,接着打脸的戏码又上演了。转眼,又是官军方有人上阵主动挑衅。

    这回是淄博军真茂,也是使枪。

    二龙山这边,锐健三将:薛亨、张宣赞、刘复,性子相对冲动的张宣赞大怒出阵迎上去。

    这一对的厮杀没什么稀奇处。

    都是使枪好手,都是三十来岁风华正茂正是年轻力壮能打的时候。但二十合后,晁盖再次吸口凉气,在二龙山高手行列的张宣赞怕不是真茂的对手。这个真茂人沉稳,枪法异常刁钻老辣。

    二龙山这边越发感觉不好了,好在还有晁盖及马军孙立、殷泰、雷横等好手还没上场。

    赤发鬼刘唐看得直憋气,忍不住提刀跑上阵争回脸,主动向官军方发起挑战。

    兖州军中应声奔出一将,手持长柄战斧,暴喝冷笑道:“慢来慢来,你这红毛丑鬼的命我收了。”正是马进最信任最依赖的兄弟——步军猛将王嵩,有盘道虎绰号,甚是凶猛。

    这是第一对步战大将间的较量,反倒格外引起关注。

    刘唐骁勇,本就是朴刀高手,这几年在晁盖带动下越发苦练,又得赵岳暗中提供的便利,从万大年等人这学到刀法、拳脚、饮食锻炼提高身体全面素质等东西,如今实力更高了不少,是二龙山名符其实的步战第一将,又正怒发如狂,更显神勇,上场一斗,顿时引发高手的惊讶警惕。

    但,王嵩也格外猛恶,高大强壮,使的是铸造一体的全钢长柄战斧,力量惊人,武艺不凡,丝毫不惧刘唐之猛,反而发挥斧重优势,步步为营,步步紧逼,就是敢硬刚。刘唐的朴刀是沧赵系将领用的宝刀,金属一米长柄的,也方便做马战长刀用,更添犀利方便,可惜却砍不断战斧,得不了武器锋利上的便宜。如此就成了彻底的硬碰硬真本事决生死,杀得观战者也胆战心惊....

    这一对的争斗越发让晁盖宋江嗓子眼这口气提得紧了:官军确实有能人啊,况且将领也丝毫不比二龙山头领少。混战打群架,二龙山也未必有优势,这一战当真是险恶大战,后果难料......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若是没点把握,太不安全,田师中这样的狗官也决不敢统军来堵山门和二龙山打野战。

    这时,场上数对争斗中总算露出点让二龙山这面心喜的迹象。

    打得最久的任森曾世雄这对,任森渐渐占了上风,露出优势,锯齿大刀一刀紧似一刀,刀刀狠辣有力。这是任森坚持不懈打造耐力提升本领的结果。

    反观曾世雄,虽然向来重视自己凭着吃饭的能耐,当不负责任的边关腐烂官时也从未放松自己的战斗力的锻炼,这也是让本部将士心服拥护保障他权势的必要,后,丢尽人的被赵廉丢垃圾一样首先一波裁撤了,贬官内地后,愤恨极了赵岳家,极想灭了梁山杀死沧赵宝贝子孙赵岳,发泄胸中这口恶气,越发勤勉习武,后来更是看到了天下已乱,宋国有将亡的征兆,大有乱世再临的可怕趋势,武艺就更重要了,他更重视自身本领的保持和提升,练得越发肯吃苦了,可是,他终究是官,陷在如今因太多人不守规矩甚至无视朝廷纲纪而越发复杂险恶的官场中,必须拿出太多精力应对这方面相关的吃吃喝喝,身不由己常常醉生梦死,还有侵占时间精力的其它太多打扰,他不可能象二龙山头领这样有个相对省心和轻松自如的宽松环境,加上四十多了,精力体能难免下降,一陷入久战不下,怼任森这样的才三十出头的锋芒正盛的高手,终究露了怯.....

    曾世雄就感觉一向耍得轻松顺手的这对大锤越来越沉重不堪承受,一锤锤越来越慢,他气喘如牛,汗出如浆,心跳如擂鼓,眼睛似乎都有些发蒙不太好使了,不禁怕死胆怯,越发不济....

    任森的莽兄弟强大力一看高兴了,拎着对板斧就跑上了阵,也为二龙山争面子,主动向官军挑衅。他要以此给结拜老大助威喝彩,也是想自己显显威风杀个痛快出口气。

    二龙山周围这几个州这么长时间了,对二龙山已有了足够了解。官军这次完全是有充分准备而来的,立马就有步将不服而应战,挺刀大步奔上,正是王嵩的堂弟名叫王忠,绰号钻山豹。

    强大力勇则勇矣,本领比不得刘唐。但,王忠也没堂兄的高壮和神力。

    这一对较量,反过来了,是斧对朴刀,个个怒发如雷,瞪眼死拼,转眼杀得火热难定胜负。

    曾世雄却是支撑不住了,怕死只想退阵逃走。任森如何肯让,越发抖擞精神死缠着狠杀。青州统军王庆隆一看不好,曾世雄是青州军内部一派的军头子不假,但却是紧跟田师中的次嫡系大将,万不能折在这,他立即按计划好的,令旗摆动,战鼓轰鸣起来。官军的盾墙猛然开裂,飞奔出弓弩手来。二龙山这面看到的就是,黑压压一条长线无数弓弩手汹涌扑向阵中.....

    百米开外场上正忙着厮杀的二龙山诸头领纷纷惊觉不好。

    官兵这明显是想趁大将缠着自己的机会扑上来以乱箭轻易要了自己的命啊!

    卑鄙!

    无耻!

    但,战争,胜就是有理。骂卑鄙无耻,纵然谴责得再有理有力也没用。

    逃,二龙山这些头领立马甩开对手,纷纷策马飞奔本阵,稍慢就来不及了。仅仅百十米距离,官兵飞奔下转眼就追上来了。抵近乱箭一发,想活命就难了,本事再高也白给.....

    感觉要死了的曾世雄倒是猛松口气,保命的劲头一松懈,手中这对锤就更沉重得拿不动了,赶紧挂到马上,这才不至于当众丢了锤丢人现眼惹敌我双方所有人耻笑....亲兵也赶紧来帮忙。

    这些官兵弓弩手是蓄意准备的,绝大多数是原边军,这时候就再次证明了一个道理:他们全是守边的混子,保国没用的废物,但却并非真没本事,至少这些弓弩手不是。箭射得既快又准,此刻,即便是在追赶中奔跑射击也有不错的准头,稍站定射击更加精准,如此老手远不是二龙山短时间内训练的仓促成军的弓弩手能相比的,数量又那么多,一齐射击,不但形成声势吓人的箭雨,杀伤力也强。

    拼命往回逃的二龙山头领纵然本事高,武器耍得上护其身下护其马,却仍然纷纷中箭......

    官军会失望的是,这么多这么突然大袭击,想达到的效果却令人诧异而大失所望。二龙山这些将领竟然一个也没死,甚至一个重伤不治或丧失战斗力的都没有。有的头领背上甚至中了几十只箭,插得刺猬一样,却就是不死,逃回本阵后还能活蹦乱跳的显得真没啥大事。落到头盔上的箭更是全弹开了,根本扎不进去。

    这是赵岳特意安排在二龙山的铁匠史谷公的作用。

    这些重要头领的盔甲都是锰合金的,并且还加了热处理等这时代根本不懂也没有的一些特殊工艺。越是重要的头领,比如晁盖、任森、秦明....包括宋江,越是精心打造的含锰量高的土造的却是真的高猛钢盔甲。这些盔甲看着不亮眼威风,保护功能却是比这时代专门制造的重甲强多了,不是遇上神臂弩之类的大杀器,想被射死都不大容易,这种变态防御力不是这些土著能理解的,二龙山将领就只知道谷匠头的炼器本事好,官兵此时只知道惊诧。

    田师中偷鸡不成,惊讶了一下,却也没怎么沮丧。

    他对此战早有预谋,就是要以官兵制式弓弩多、好弓弩手也多的绝对优势欺负二龙山弓弩少而且多是土造的劣质货、弓弩手也不成熟。索性当即挥军压上,暴射二龙山贼众。

    你二龙山大将有好盔甲保护,你等草寇贼众总不能也有如此强悍的防护。我就以绝对的弓弩优势硬是射崩你......田师中的盘算也果然得手了。

    二龙山尽管反应迅速,以弓弩手展开猛烈反击,却哪里对射得过官军。

    二龙山如今拥有的制式弓弩只是当初从秦明剿三山时收缴了些,后是张勇率当时的潍州军投降才得到不少补充,后来又打登州....陆续又得了点,总共也没多少,比起特意装配了上万弓弩的官军差得太远了,自己土造的弓弩射程太短,杀伤力太差,更不顶用,射手的整体能力也不行.....几转眼就顶不住了,箭雨下贼众军心崩溃,军阵陷入混乱急速滑向瓦解,喽罗们只顾仓皇退逃,有土造的粗劣木盾能保护自己的还好点,象长枪兵、弓弩兵这些没有保护的死伤众多,凄厉惊叫一片,混乱失控根本不是平常严格的训练就能顶用的,更不是头领们喝斥指挥就能挽回的,何况将领们处在下冰包一样的要命危势下自己也自顾不暇,被越逼越近的箭雨逼得也只顾逃窜。

    惨败。

    步军大阵惨败。更让晁盖等操心上火的是,两边压阵的马军也同样不行。

    二龙山仓促训练出来的骑兵哪是老边军骑兵的对手,无论是骑术、骑射和近战的骑砍,素质都差着不小差距。

    这些原边军骑手,有的当骑兵守边十几二十年,尽管是保国的混混废物,却真论起骑战能力比打小在马背长大的游牧民族骑兵也不差什么,甚至能更强,因为,你若想战场当逃兵逃脱辽骑的追杀射杀,就得有比对手更厉害的骑射本事才能成功逃脱.....这很可笑,但这些老边军骑兵的骑战能力确实真有水平,平日里是不肯拼命打仗冒险而已,此时对上民夫草寇,他们可不怕.....

    二龙山骑兵首先被官军骑兵的骑射就彻底压制住了,被射得很快溃不成军,三千多骑怼二千多骑,多出了上千兵力,也没证明任何优势,没象步军那样转眼哗然轰散溃逃,这已经是这些骑兵讲忠义骁勇,加平日里严格苦练和思想教育综合下已有了强军心理素质坚守战场纪律的结果。

    随即就是骑兵近战。官军瞧不起二龙山骑兵,欺贼众已陷入混乱,一向惜命的胆子这回大了,趁机组队如一把把尖刀一样猛插进去,妄图轻松自如却能更迅速地击溃杀灭贼骑。

    近战肉搏,二龙山骑兵照样不敌,

    骑术还不行,不能象对手那样骑马如踏地步兵一样娴熟地厮杀。最主要是乱了阵式,头一次遭遇这种实战重创考验,慌乱根本组不起往日训练的团队战,陷入个人糊乱单打独斗的凶险境地

    晁盖带着忠勇的亲卫军一边奋勇厮杀,垫后掩护、指挥全军紧急撤回山寨,一边看到自己最重视最珍惜的力量就这么着遭到官军骑兵的肆意攻杀,死伤惨重,他的心在滴血,在愤怒发狂.....

    好在,马军有秦明、孙立、殷泰等猛将在支撑着,有效震慑了官军的嚣张气焰。但也仅此而已,根本无力回天。

    因为官军也有大将和不少好手能克制秦明等。

    其中有两员官将最是显眼,一个使一对罕见的大铁槌,并且是链子相连的,双槌在手舞动已经在混战中无人能敌了,甩开了链子,把一槌飞舞,一扫一大片,遥击突袭,防不胜防,更是杀伤力瘆人,此人正是事实上的青州第一强将却一直没上场的赵忠信。

    另一个使大斧,纵马乱阵中左劈右砍,同样无人能挡,正是贬官调到青州前的郓州军都监姓牛,叫牛禄,也是河北贬官来的边将,田师中的心腹猛将之一,肆意冲杀,被想斗斧子提升战斗力的殷泰特意截上了,这才阻住了杀路,在亲兵的厮杀保护下,双斧疯狂对交大战......

568章就这么破了

    二龙山大军惨败,如烈火遇难中散乱的蚂蚁群一样仓皇逃亡山寨。

    最先遭到打击,崩溃已完全不顶用了的两万多步军先撤。

    有晁盖、万大年,李忠、刘唐、秦明、孙立,张勇、雷横,秦会、刘复、薛亨、张宣赞,王登榜,秦明徒弟张大能和黄信,马栋,吞天虎孟冲、铁棘兽吴穷奇、浑沌兽木昆、花斑鳄马双江,燕顺、韩伯龙、劈山雷任森、开山雷黄魁.....等率领自己的亲兵卫队、马军、天王卫队,还有部分义气骁勇敢战将士,一起奋勇垫后拼死阻击,步军才得以快速比较顺利地撤回山关内。

    宋江?

    早在刘无忌杨适、矮脚虎王英这等贴身心腹马屁精掩护下飞马最先逃回山寨了。

    生铁佛、老鬼道士徐槐和小鬼巨人熊胜,飞天蜈蚣王道人,甑山神魏辅梁、山阴幽枉神陈念义、太行神鲁绍和,洪教头、蒋门神、高世英及头目桑仲和吴军等也不慢,早自顾弃军逃跑了.....

    他们被头一次经历的疯狂箭雨大军猛攻狂潮吓得要死,最先撤到山上得到了安全也仍然感觉毫无安全感,一个个惊恐看着二龙山败军如狼群撵得兔子群一样在山脚下漫山遍野乱糟糟一齐疯狂挤向山关,在不大的关口挤得乱骂乱喊哭爹叫娘.....又在狭小的关内和狭窄山道上疯狂乱挤乱踩着发疯神勇窜钻涌挤上第二关和最后一道内关,这期间不知有多少倒霉蛋被推倒、挤倒、踩倒、绊倒了,在惊惶疯癫绝望无奈声嘶力竭乱喊乱叫中被奔涌的人潮转瞬淹没,被无情的密集大脚踩踏而过.....败军上了山也没停,继续向寨深处没命的乱跑,乱哄哄无头苍蝇一样,无论怎么喊也喊不住,显然是吓蒙了,丧失了人有的理智,成了一群吓坏了只剩下跑跑跑本能的两脚兽,也不想想上了山了还跑又能逃到哪里去,山上就这么大,唯一的山道被官军堵了,山上周围全是悬崖绝壁,官兵若是一举攻上了山寨展开屠杀搜杀,山上就是绝境,不奋勇反抗就是死,哪逃去?

    军师吴用也早早跑了,却是迅急上山守在第一关上迅速组织起接应和防御。

    这个狗头军师最大最可爱的一个优点就是:文人却特有胆,关键时也特冷静。

    如此骤然降临的惨败大乱之局.....

    等马军也撤回山寨,晁盖最重视最花费无数心血训练出来的骑兵已经折了上千之众,心痛得晁盖心如刀绞。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战马因为往二龙山跑惯了,失了主人后在混乱中也本能逃回山上,混战折了几百匹,但能跑的都跑回山寨了,没有折了骑兵就连战马也落入官军之手了。

    这,却不是二龙山战败之灾就此就完了。

    官军紧撵着追杀,尾随着二龙山几军顺势就突进了山关,冲到了第二关内,又闯入第三关,险些直接杀上二龙山......被二龙山向来自负为固若金汤的三关就这么容易地破了.....幸好守内关的度世行者双刀王彬、铁面追魂铲李彦临乱不慌,守关反击得力,才刹住了官军疯狂攻势。

    这期间,奋勇垫后最后上山的天王卫队马军也全部退入山顶后,败退的二龙山大军在山顶口这的拥挤混乱情况顿时一清,第三关即内关的关口和山道终于空了出来,从内关口附近往山下看终于能看到第二关内的混战险恶情形了。

    宋江看到了在乱糟糟密集人头涌动中不断暴吼着疯狂挥刀厮杀早已杀得一身是血的神勇晁盖,看到了和他天然一党的雷横及他最重视的骨干大将之才心腹刘复、薛亨、张宣赞三人也在跟着晁盖舍命厮杀,看到了他一直努力拉拢的自私鬼殷泰、王登榜,以及孙立,张勇、秦会.....都在玩命....一直在马上坐着的宋江心一动,眉头一皱,转眼又看到了在山顶边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背松纹宝剑,手搭雪白拂尘,一身黑灰色道袍在山顶凛冽的初春寒风中吹得烈烈直响,吹得那人仿佛随时会飞天而去,那人却始终站得笔直坚挺,居高临下静静俯视着整个战场。

    此人自然是负责留守山寨的公孙胜了。

    职责在身,公孙胜却没有在忙着指挥留守的兵力全力守山关,更没有焦急忙乱地设法把吓蒙了吓得失去理智了的疯癫乱跑兵力唤醒组织起来进行反击。

    公孙胜如此悠然冷漠站那只管旁观,这是在干什么?

    局势陷入如此被动险恶境地,他难道就不怕二龙山失守被官军一鼓作气攻破了?

    王英、杨适、魏辅梁、洪教头等随着宋江转动的视线也看到了公孙胜,不禁诧异不解。而老鬼徐槐却是瞬间意识到了什么,身子一震,差点儿从马上摔下来。

    宋江在这方面的嗅觉和反应能力也半点不差,和徐槐是同时身子一震,心中大呼一声不好。

    他来不及和跟着他只顾抢先逃山上保命的这些头领解释什么,立即翻身下马,狠狠拔剑,挺象模象样地举剑嘶吼:“官军欺我二龙山太甚。众位义气兄弟,随我杀下去把官军赶出去。”

    扭曲着黑脸声嘶力竭大吼着,宋江迈开小短腿,举着宝剑就猛奔向内关口,向第二关内冲去,冲得英勇坚定无比。

    小鬼巨人熊胜在他师傅老鬼徐槐的示意下反应最快,第一个跟着杀下关去。

    随即,机灵脑子快的杨适刘无忌跟上了,其他头领有多少明白过点味的,有还是啥也没意识到的,却都赶紧下马或挺起武器,叫嚣着,乌泱泱地从内关口杀下关去。

    马占魁、桑仲和、吴军、隋大丘等因此前表现不好,被晁盖从头领贬降为步军头目的这几个,此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现奸笑,有的甚至笑出声来,不紧不慢,像模像样也跟上去了.....

    宋江本是奋勇奔在最前头,但就他那黑矮胖子的小短腿和体能,尤其还是穿着不轻的盔甲受拖累,完全是一转眼就被其它人轻松赶上并超越了。

    就连同样小短腿的王英也轻松窜宋江前头了,经过宋江身边时还不忘叫道:“公明哥哥,你是智者指挥,万不要厮杀呀。安全第一。哥哥安全,小弟才放心。厮杀这点小事交给小弟就成......”

    王英的关切体贴,宋江自然领情。他就知道自己是第一个冲的,却必然成了拉在最后的,根本不会陷入打头阵的尴尬凶险中。这不,弟兄们都冲到前边去了。他这根本没危险了.....

    可是,宋江万没料到,王英就够无耻的了,却还有比王英更无耻的,

    不,应该说是更无耻无数倍的。

    桑仲和、吴军、隋大丘等几个头目跟上来了,却不超过宋江赶到前边去厮杀,而是就此跟在宋江左右再不动了,严肃说什么,乱战凶险,刀枪无眼,公明哥哥金贵之躯万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晁天王还不心疼死。放心,有小弟我等护卫哥哥左右舍命相护,定保哥哥万无一失......

    保护?

    保护个屁呀!

    官军,在晁盖等的凶猛反击下,已经被赶出了第二关,眼下正在第一关内厮杀,而且官军照样顶不住,死伤惨重,仍然在不断败退,关上反击也厉害得很,滚木擂石砸得关外官军无法及时有力杀入关内增援.....总之,再凶险,还远在第二关内的宋江这也绝无半点凶险,哪用保护。

    宋江暗骂这几个头目自私怕死阴险无耻之极,却还不能说什么不领情的话。

    他第一次深刻领会到自己腹黑无耻的程度还远远不够,和这些民间地痞”好汉“的娴熟不要脸还有不小的差距。

    二龙山一关二关内狭小,官军兵众却就算能进去也展不开,添油战术一样能杀进去的有限官兵哪里可能是二龙山头领级群盗的对手。

    加上关墙太高,十几米高呢,墙宽三至五米甚至能达十几米,上关墙只一条台阶,关墙最长是第一关却也仅仅百十米长,关上能容纳的守军却不少,防箭防投石机和床弩防雨雪寒暑兼屯兵的堡垒、观察哨塔等防御设施众多,很容易守住,官兵在关内也杀不上关去,站不了关墙优势。

    关墙上还有床弩和投石机这等大杀器,对外很容易就能封锁狭窄的山道,直接威胁到大将的安全,根本没有官军大将敢冒险领军杀向二龙山,同时第一关上有坚守不退的吴用的组织指挥反击,关中又有晁盖等强横者领头步战反击,官军在陌生又不宽敞的山关内有趁胜破关的兵力优势也施展不得,又无悍将支应场面,疯狂嚣张一场,终归渐渐被赶出关去。官兵丢下一地尸体狼狈逃出山关,一直退到远离关上威胁的山脚下才敢停下做喘息.....

    惋惜没能一举拿下二龙山,田师中却不肯罢休,已提前调了三千援军继续猛扑,打得山关第一关怎么也关不上门,并且随时可能再突破进来。

    这三千军不是兖州、淄博或滨州军,更不是田师中最依仗的原边军,全都是黄系青州军将士,也就是拥护青州军老大黄安的山东兵,是田师中此次出征特意带的三千人,正是用于此时的填命硬攻关。

    田师中不用在乎这些黄系人的生死,本就是要弄这些人死在这,好削弱黄系势力的。

    儒教政治势力军阀势力,总是这样,在国家民族任何危亡最紧急时刻也照样不会放弃优先内斗先削弱内部对手这个传统。田师中是最典型的这类封建官僚代表,这时候自然会这么做。

    他玩得也很巧妙,抽调的山东兵不多不少,三千。

    抽多了,急于削弱黄安的目的太明显,黄安不是傻子,而且是名正言顺的军权在握老大,若是激起黄安强烈反击,田师中不说吃不了兜着走,也好不到哪去,除非田师中不听朝廷的了悍然公开造反,而且就是反了也承受不起青州军内讧必然造成的兵力惨重损失,说不定还叫二龙山趁机夺了青州。反之,抽的黄系兵力少于三千,人手又太少了,用于硬攻二龙山根本不顶用......

    从黄系近万兵力不多不少抽三千,这既是田师中名正言顺的权力,也在黄安可妥协接受之内。黄安再明白田师中想干什么而不愿意也无法抗拒,更无法拒绝。

    因为这是朝廷要用兵,是为的国家利益调兵参战。黄安当着大宋的官就得支持答应。

    这三千黄系山东兵有的有点脑子,此时明白了田师中的险恶用心,但绝大多数只是心各种坏各种无耻却没文化更没什么见识的底层小兵,此时只是有小心眼的懵懵懂懂糊涂蛋,令下就只能遵守命令硬头皮攻上去,后面有大军在山脚处以弓箭在盯着不得退却,敢不用命攻打的就地格杀勿论,既然退是必死,进攻反而有可能活命并攻下山关立大功,那么只能舍命拼了。

    一时间,这三千军也算打得凶猛有样,竟堵得二龙山怎么也无法关上第一关山门。

    负责镇守第一关的白面郎君郑天寿及白额虎邓龙此时表现还不错,虽然被官军的狂猛攻势震得极惊慌怕死,却还没丧失理智地抹头就跑,也不敢跑,军师吴用就在这呢,他们若是敢擅自弃关逃跑,吴用就会喝令亲信卫队和关兵把他们当即就地正法了。

    再者,守山的公孙胜早有命令,说是他已占卜了一下,预测到此战对二龙山大不利,怕是会出现二龙山军惨败溃败山寨的大祸事,严厉要求三关守将严守岗位担起职责应对好可能的一切恶劣情况。公孙胜就在山顶上俯视,清清楚楚地看着呐,谁在此战中的表现怎样,一目了然,又是执掌军法的,也备有后手......郑天寿邓龙就更不敢乱来了,关上也安全,能咬牙硬头皮坚持。

    晁盖等眼见杀了一批又是一批官军顶了上来,关门内堵住着众多尸体无法清理,关不上门,这战斗就没个完,由此陷入了被动无奈,众人不禁焦急起来。

    这时,山顶上咣咣锣响了.....

569章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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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山顶上咣咣锣响了.....

    忙红眼了的吴用没明白这啥意思。

    快杀昏了头的晁盖却一惊,脑子一清猛想起点什么,赶紧大叫招呼带领着英勇的众兄弟急退向二关那边......

    关上正忙得手忙脚乱的郑天寿急抬头望向山顶,看到那飘飘欲乘风而飞的人影果然在挥动雪白的拂尘,他立即大叫着奔到一处关上小黑屋内,和留守那的几个兵一齐动手.....

    晁盖等关下的就听到一阵山都在摇晃的可怕滚动声,随即惊诧看到一个大东西猛地钻出了关上小屋砸到关内地上,把那的无知无畏官军砸得....呕......

    然后,那血淋淋的东西骨碌碌顺着陡峭的山道轨道准确滚向关门处,万钧雷霆,势不可挡,说的就是这个东西此刻的表现。

    正叫嚣呐喊趁机从关门疯狂涌入关内的官军转眼化为一条惨不忍睹的血腥......那东西碾过官军,速度没减少多少,转瞬就趟过了官军密集的山门,轰鸣血腥顺山道继续向山下肆虐,一直碾到山脚下把那躲避不及的官军压碾得死伤一胡同,在平坦处才丧失了势能动能,停了露出了真容,一个巨大的石碾子而已,如此简单却就能把二龙山人拼命也无力解决的关门问题解决了......

    晁盖等及时扑上去把没碾死的官兵轻松收拾了,一部分人则迅速把关门硬生生推关上了。

    但,田师中仍不舍弃,继续强迫山东兵攻打....三千人,还没死掉一多半呢,不能停。直到这些山东兵再傻也明白了田师中的险恶用心,大怒,破口大骂,纷纷准备干脆投降二龙山得了.....不能再一味地强迫山东兵攻打了,否则只便宜了二龙山,田师中这才不得不放手停止了今日之战。

    田师中一下子坑死了近两千山东兵,却还振振有词不肯放过教训.....或者说是,大人物的阴险狡诈狠毒不是小人物能看懂的。

    田师中返回扎营的那处荒废的村镇后,兵围了残存的山东兵,怒气冲冲,义正辞严喝骂:你们怕死不肯为国用命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公然叫嚣要投降山贼?你们还是不是朝廷的兵?嗯?

    别的兵骁勇又擅射,负责打头阵先冲上去了,攻打山关,浴血奋战,势如破竹,也打得惨烈死伤惨重,他们不叫苦不叫累不叫屈也不怕死,直到打累了,才不得不退了回来休整一下,对奉献牺牲无怨无悔,你们这些地痞构成的山东兵不会射箭,本官体恤你们为后备军,战况需要,调你们上去破关了,要你们接着前军打开的局面和表现的英勇也奋勇表现一下,你们不能打,拿不下区区第一道山关,竟然有了死伤惊惧就公然嚣张辱骂污蔑本官是想逼死你们,本官不让你们退下来,你们就起了反心投山贼,怎么个意思?别人死的牺牲的,就你们金贵死不得委屈不得.....

    一通大骂,骂得守着个孔圣家而脑子更儒腐坏掉了的这些山东大汉竟自觉是自己错了.....

    田师中能轻易哄骗玩弄这些山东傻大兵,但骗不了真茂、云天彪,还有马进,这些人。

    真茂、云天彪都是地地道道的山东人。青州军山东兵与他们没任何关系,但田师中如此肆意戏耍坑害这些山东兵,他们仍然心里极不舒服。凭良心讲,这些山东兵第一次打这种恶仗,表现得已经相当不错了,比田师中自夸和依仗的原边军打得都英勇顽强。边军为首能一鼓作气直杀到三关,那是打顺风仗借势而为才显得英勇,根本不难,而且不用那么拼命和能打,等二龙山人反应过来了,立马就不行了,略一坚持就露出在边关时一样的不堪来,很快顶不住了败下来。

    田师中玩弄权术阴谋,在这个时候搞内斗,把这些山东兵全往死里坑,这真特么恶心人.....

    马进不是山东人,但,他同样对田师中很反感,主要是认识到其卑鄙无耻无下限坑人太不择手段而且肆无忌惮到作恶却还有脸装大义正臣继续理直气壮地坑下去,这人太可怕了,他警惕起来,怕身为被指挥的一部,不是田师中的人,在以后的战斗中也会被田师中娴熟地葬送掉.....

    .............

    二龙山,一片愁云惨雾,再无往日的那种”行了,我二龙山够强大了,日子可以了“的景象。

    山寨有的近三万兵马,仅仅打了一战就损失惨重不说,只满山伤兵痛苦或将士对山寨前景陷入沮丧绝望的呻吟和各种叫唤声埋怨声就忒打击人心情。

    二龙山自晁盖立寨以来,从未遭受过重兵围剿的检验和打击,想怎么干就能怎么干的强盗小日子过得自在,娇矜自大心态已久,骤然遇到这种沉重挫折顿时就抗不住了,露出外强中干的虚嬾不堪本质,与凶悍强徒军差得远,更别说是能百战而不屈不挠越挫越勇的那种铁骨强军了。

    这一败,二龙山所有头领全被打醒了....今日只差那么一点点儿,山寨就破了啊.....如何不震动

    随后的几日里,官军天天来堵着山口辱骂挑衅,其猖狂得意劲让二龙山众一次次火冒三丈,但却始终没敢下山应战。只要一想想官兵的恐怖箭雨就能让二龙山众头领心泛寒气.....

    实力不如人,被堵得无计可施,就只能紧守山关,缩在山上舔伤口努力恢复士气。

    期间,吴用,还有宋江徐槐等曾提议:想破官军,唯有夜袭破官军营。

    但真想实施,却是三九寒天中一头凉水兜头浇下。

    官军扎营的那处荒废的村镇虽然没有城墙围着,但却被特别设计了,周围的房屋不分朝向全是后墙对外,无论是夯土墙还是砖石水泥墙,对外这一面全是一体的,没有窗户,等同是城墙,整个村镇,里面街道岔巷四通八达,但只有四方四个进出口,你想进镇必须走这四处,否则就只能爬房子或拆房子。四个进出口有护城壕一样的大坑,既深又宽,非人马能跃过,原本荒废了,官军来后又挖好修复了,在里面放下长长的过桥才能进出,同时,镇子其它方面布置了鹿角丫叉暗钉等阻挡进攻的防御,而且还有陷阱暗坑等该村镇原本就挖好的,也被官军修复利用了。这么一搞,二龙山想夜袭得手,那根本不可能,一靠近,不说栽到陷阱中丧命,也必然闹大动静,夜袭也就不是夜袭了,那是强攻。二龙山正面刚若是能打得过官军,也不用夜袭了.....

    所以,宋江吴用等的小计根本行不通。

    这样的村镇在青州不是个例,自然是青州曾经兴盛诸寇,祸害当地甚烈造成的。当地百姓就靠这种方式来防范和抵御强盗肆意来烧杀抢掠,完全是被山贼们逼的这么搞。

    二龙山现在是享受到了强盗作孽留下的后遗症。

    束手无策。

    宝珠寺中。

    宋江等在此又和晁盖议了一上午,想不出任何破敌之法,只得散会回家吃饭歇息去了。

    殿中只剩下住在宝珠寺的晁、公孙、吴,三个当家人。

    自负英雄无敌的晁盖此时只剩下愁云满面。

    山寨不缺粮食,能种田也不缺菜,还能在山边大湖中由水军打鱼,山上还有点猪羊鸡,吃的上面固守半年没问题,伤员方面,有道士戴修明带队治疗,问题也不大,但,事不是这么个事。

    若是破不了官军封锁,人心就散了,怕是会发生内乱,若有人成心阴谋投敌....山寨难保....

    这是妥妥的性命危机,直关自己的生死,却没办法解决,这如何能不愁?

    吴用捋着胡须,看到晁盖这样,终于开口提出他早就想到的办法。

    此时,这只有他们三个人,周围把守的全是晁盖的心腹,有些只有他们三人可下私下悄悄说说的话也可以提一提。

    “哥哥,眼下局势明了,单靠我二龙山的力量难以对付官军,办法只有借助外力。”

    晁盖一愣,“外力?青州这,人都没几个。只我一家山寨,哪有外力可借?”

    他说着突然一顿,霍然转头看着吴用,“军师是说那......梁山?不成。绝对不成。”

    梁山如今陷入绝境,堪称举世皆敌,是朝廷最重点最优先清剿的对象,满朝满天下的官吏都想杀了赵岳,一口吞了梁山众多的牛羊水鲜财富,继续过着美味佳肴纵情享乐的权势富贵好日子。梁山的处境比二龙山难多了,压力大得不可想像。只说眼下就正承受着朝廷近万禁军精锐的围剿。且不说二龙山欠着赵岳的大人情一直没还,这时候最应该做的是帮梁山,哪有脸要求梁山再伸手相助的道理。就算豁出去不要脸了,梁山想帮也有心无力呀。自顾不暇呢,哪顾得上这...

    最主要是,晁盖绝豁不出脸去。

    他宁肯寨灭战死也决不会恬着脸去求赵岳。

    他可是一方老大,决不能让赵岳瞧不起他。

    人呐,活着,有些东西得失不必在乎,但有些东西却必须在乎,宁死也要守卫住....就象疫情汹汹下却还在上演着坚持自由第一一样。

    公平、自由,一直是人类奋斗的目标。中国二战就死了几千万人,如此牺牲为的不就是换来独立、公平、自由?笑看西方在疫情下要自由不要命的表现也得笑话在点子上啊!

    自由,难道不是绝对值得用鲜血和生命去捍卫的?

    公平自由不是自己从天上掉下来的。西方人为公平自由也是浴血奋斗了几千年的。他们非常重视这个信仰的组成部分。中国人不理解看不懂他们为何闹腾。西方人却是怕今日因疫情官府就能以权力剥夺自由,开了这个头,那么明日官府就能以别的原因别的借口肆意剥夺人们的自由权,自由也就成了虚的,白奋斗争取几千年了。统治者都会本能想把民众掐得死死的好随意摆布驱使,这是管理者的必然属性,企业等团体也一样。西方民众对权力侵害向来反应激烈并高度警惕,对自己选出来的官府照样缺乏信任,只是没更好的选择,无力改变....何况这里面还有西方人超前消费没积蓄,不工作立马就没饭吃,生意就得倒闭并负债累累的最现实可怕生存问题。

    对小民来说,死,从来不是最可怕的。

    这世上比死掉更可怕的事可不少。

    所以,要笑话,不能质疑西方人为了自由而不顾命,该笑话的是,在特殊时期特殊情况下却连人类在大自然中生存的最基本规则都不顾了,活回去了,闹腾得连动物都不如。

    动物在灾难下也本能知道规避危险,本能知道遵守最基本的大自然生存法则。

    拿自己的命和病毒硬拼,那不是头铁,更不是勇气可嘉,是违反生存法则,无论以任何理由。官府要民众硬抗,已经不是不负国家责任了,是阴险恶毒让无助小民去死减轻高福利负担....为了自由,你去死吧。反正有权有钱有势的有法远离病毒,能得到最好的治疗保护。

    对此刻的晁盖而言,正如是要命还是要自由的问题一样。

    求赵岳相助,他丢不起这个面子。

    他可是刚向赵岳隐晦地表现过:现在轮到我比你强了,轮到你需要我帮忙甚至需要求我了.....结果,转眼又成了向赵岳企求相助,这,这你让他张口,还不如让他晁盖去死.....

    吴用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才一直忍着没提,

    但,陷入如今这地步,没别的招了,就得提出来试试说服晁盖同意。

    面子?

    面子算什么。

    与生存,与无比诱人的权势富贵逍遥美日子相比,面子屁都不是。

    只要能生存下去一步步走向雄霸一方,甚至建国开朝成为中国新统治者,别说是面子了,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汉高祖刘邦为了生存为了当皇帝,爹娘老婆孩子都会毫不犹豫地推下逃跑的车任其去死,哪还面子不面子。

    吴用考不中科举当不了官,但一样是最重视现实实利的儒教读书人,面子、形象,一切所为都是为实际利益服务的,为此不择手段,没什么罪孽没人性的事是不能干的。

    与宋江相对比,吴用最看不起晁盖的就是:你还真以为你是个人物了?我们只是强盗啊....

    就在这尴尬时候,一个情报员来了,向情报头子公孙胜附耳说了些什么,然后把一封信交给了公孙胜,随即就向晁盖吴用抱拳敬礼转眼退下了。

    公孙胜脸现笑意,引得晁盖吴用都关注地看过来:有好消息?

570转机

    晁盖和吴用都关切有什么好消息,公孙胜也不故作深沉,笑着立即说了。

    刚才的情报员来报,梁山已经破解了朝廷这次以马步水三军联合展开的精锐重兵围剿,而且是胜得极轻松,没怎么打就把全部来犯者都俘虏了。带队征剿的大将还主动率军投降了.....驻扎泊外负责威胁梁山和助攻的那上万当地官兵,梁山不稀得打和收,全挥挥手就赶走了。

    晁盖和吴用,目瞪口呆。

    这尼麻麻的,差距也太大了吧?

    二龙山如此奋勇血拼尚且不敌官军,梁山却.....梁山对付的还是朝廷最精锐的禁军.....是梁山隐藏的势力太强大?还是沧赵余威不减,对天下人的感召力不减,至今仍能轻易招揽到人心积极顺从.....这,不可能啊!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这就是二龙山与梁山的差距?赵岳就是这么强?

    吴用惊讶地微张着嘴在那沉思。

    晁盖则黑脸涨红了,神色复杂之极,不知该为这个消息高兴还是难过.....

    公孙胜不关心这二人的感受,想说的也不是梁山胜利的事。

    他扬了扬那应该是信的东西,“小霸王并不在梁山,主持梁山的是那位道士何先生。他要我们监视梁山泊之战的探子通知我们,求协助办一件事。”

    “一件事?求?”

    晁盖、吴用双双瞪起眼,心中嘀咕:梁山有什么事还需要求我们二龙山的?

    公孙胜道:“是关于淄博军真茂的。”

    真茂本是东昌府主将,当年给从边关贬来的田师中一伙腾位子,他和时任知府一同被调离别处。当年宋江带着些从柴进那拐来的人手以及收服的蛇角岭所部来二龙山共聚大义,途中击杀了淄州都监,都监位子从此就一直空着。朝廷知真茂是有能又肯干的,就调真茂顶上了在朝廷裁撤州府整合下所成的新淄博府的兵马都监,有防范和围剿二龙山重责,真茂的官级和用兵自主权都大了,但上任并未把家眷带去。妻小一直在平安的东昌府的家中生活。但太平的东昌府也不太平,海盗之灾发生了.....当时,梁山周围官府借桃花山强盗打梁山之机阴谋合力想弄死赵岳巧占梁山财富,朝廷当时迫于赵廉愤恨的压力,田师中等所有官府人员和军队被责罚调离。叛逃狂潮之威下,动荡仍在,梁山周围的城池发生动乱,大户自然是遭殃的重点。梁山人在东昌城意外救了真茂妻小,从此养在梁山.....现在,梁山希望二龙山能通知真茂......

    晁盖吴用听到这里顿时就明白了:这哪里是梁山不得不求二龙山。这分明是婉转地在帮......

    显然,梁山对真茂印象不错,想用其家眷为逼迫,收用了。

    应该是蓄谋已久,否则,就算那么巧救了真家妻小,也不会一直养在梁山却不通知真茂。真茂就在淄博啊,又不是离梁山多么遥远不可知.....当然,也可能是事情本身就是那么巧地好心,沧赵家族自那时起陷入极度凶险中,梁山形势急转直下更险恶,根本顾不上这些杂事,大宋社会当时又动荡极险恶,各种想都想不到的危险都存在,路途危机四伏,防不胜防,就算有军队护送都不安全,事就耽误下来.....不能以小人之腹判断仁义沧赵系所为,不要动不动就阴谋论说事.....

    不过,这里面却暗藏着大利二龙山的玄机......这岂能不同意?哪可能不全力协助......

    晁盖心中大叫三声:惭愧,惭愧,惭愧。

    吴用则沉吟道:“真茂......骁勇忠义有节,为官未闻其有什么恶名,这样的好汉官在如今的宋官场得称为稀罕了。我二龙山缺的就是这种精通治军的优良将领好汉,若是......能不能把其妻小接到我二龙山来?这事,公孙先生是不是可以设法和梁山那边商量商量?”

    晁盖心中也有这个念头,但听了吴用说出来,他的脸色却不禁有些尴尬。

    公孙胜对吴用的高度实用利己主义式无耻不以为意,神色毫无变幻,但肃然想了想说:“如此良将确实难得,若是能做一山兄弟.....嘿,这事的问题只怕不在梁山那边肯不肯,而是在真茂本人身上。真茂这人”

    他指指脑袋,“怕是有些儒腐,信守忠君爱国,否则当初他为何不随风潮就势叛逃去海盗那谋更好的前程?以他的本事和品行应该是有资格投海盗得重用的吧?”

    公孙胜说得迟疑含糊,用的是疑问句,却是在辛辣嘲讽吴用:真茂这样的朝廷大将,连强横而且前景光明无比的海盗国他都不肯投靠,他岂会甘心屈身二龙山当没名堂的草寇?

    若真把他逼上了二龙山,只怕二龙山不是得到一位义气可靠的兄弟大将,而是盛情亲手埋下了一颗随时会把二龙山毁灭的炸弹.....真茂这样的军官,指定是世俗功名利禄心重的,早习惯了而且只适合在能看到正经前途的正经军队中正经做事和发展,否则他没有干劲,不适应,也不会安心,不可能和反贼强盗一条心,强收了,至少会是个最积极的受招安的家伙,你们用得了吗.....

    实际是,真茂哪是不肯背叛大宋投靠更有好日子过的海盗。

    他是老婆孩子没了,查来打听去却不是妻小不幸全死在叛逃潮中,而是在动乱中由留守的家将保护着弃家逃走了,逃哪去了不知道,却肯定不是跑海盗那了,他得留在大宋找家人。

    吴用岂会听不出嘲讽味。

    他仍然既不脸红也不尴尬,只是心情沉重地叹惜一声。

    他在为二龙山的前途深深忧虑.....二龙山以后能吸纳的尽是些洪教头、徐槐、魏辅梁、阮其祥、万夫雄,蒋门神,三瘟,江州马雄.....或者矮脚虎王英这样的头领,哪可能真做成大事.....

    他如今已经看明白了宋江暗藏的杀人放火受招安热心思。

    这次大战,二龙山大败,显示了朝廷仍然是那么强大,吴用察觉宋江受招安的心思更热了。

    若是二龙山以后能招的只是那么些东西为头领,也就只能走受招安的路才能保持人心不散势力不散。可,受招安是好路子吗?能走得通吗?走通了真能保障富贵前程?只怕命都保不住吧?

    最重要的是,这世道,谁也不知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貌似宋王朝尾巴长不了了,甚至说倒就倒了,宋王朝没了,受招安还受个屁!

    就算没倒,招安了也不过是和宋王朝绑在一起沉入深渊,白拼命给朝廷打仗战死战垮了军事势力而已。可,若是不受招安,领着帮匪类,出路又在哪里?靠这么帮东西是绝不可能独立成大事的,早晚得被这些无耻又凶残根本不讲义气的家伙害死,又岂有好下场....

    吴用就算不忠诚晁盖了,不用为晁盖的未来忧虑,他也得为自己打算好.....

    无论怎样,晁盖吴用对收用真茂没热切劲了。

    公孙胜也不会一棒子把二人的求才若渴心打死,说他打算亲自走一遭去说服试试看。

    随后,三人秘密商量好了对策,吃过午饭,公孙胜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悄悄下山去了。

    官军打二龙山只打上午,中午就回营去了,第二天再来.....此时还是春寒料峭的,注重保养极会享福的田师中自然不会自寻吃苦坚持天天从早到晚地堵二龙山攻打。

    他内心也不想干死二龙山,否则得硬拼,死的是他依仗撑起乱世野心的边军及老部下。这种对朝廷有利却损害他势力的蠢事他绝不会干,哪怕有监军宦官在。

    他还想养寇自重呢。

    只有借着二龙山这个由头,他才能不断优先得到朝廷从兵力到武器装备钱粮补给,才能一步步合情合理壮大自己的军事势力,等到朝廷发觉不好了,他早已在朝廷不知不觉中强大了。那时,天下的形势也已经大变了吧,怕是已经正式进入乱世争霸时代,宋朝廷自身难保,岂有能力降罪青州军收拾他.....

    官军扎营的这处村镇,里面的布局自然是统帅的青州军在最安全的中间住。兖州、滨州、淄博,三军在外围,分别负责把守一条进出口。方便北逃回青州城的出口由青州军亲自把守。

    真茂所部把守的正是对着二龙山方向的南出口。

    此时是下午三点来钟,不用值守的官军都在房舍里挤着休息。真茂不用挨挤,独占一个小院落,也不是什么好房子。这唯一的一处象样的地主好院落自然是田师中带人住着。不过,真茂这住得也不遭罪,房子荒废了却不透风不漏雨,火炕还能用,他和亲兵等心腹住得也算宽敞舒服。

    主屋内,真茂和两个部将正烤着猎的野兔吃着闲聊,有哨兵来报:镇子外来了个风尘仆仆的老汉,说是都监的家人,千辛万苦打老远来的,请求进见都监。

    真茂一听,雄壮的身子就激灵一下子。

    他左手边的那员年轻些的部将叫楼凡的更是呼一下子跳起来了,一把揪住报信兵:“你说的是真的?没听错?”

    报信兵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绝对没听错。老汉就这么说的。我可不聋.....

    楼凡欣喜放了报信兵,对真茂道:“哥哥,莫非是嫂子终于找到咱们了?”

    右手边那年轻部将也一样满脸惊喜,紧跟着说:“看来,咱们没苦苦寻觅等待这么久,哈哈...”

    这两部将是真茂的老部下老兄弟,当年从东昌府调任一直随真茂走的,和真茂是家人一样。

    真茂显然也激动不已,有些沉不住气了,却若有所思,转瞬不知想到了什么,狂喜间,眉宇间却有些凝重意味,道:“二位贤弟且不要浮躁。”

    说着一指报信兵:“你速速把那老汉悄悄带来。军营重地,不要闹得惊动别人注意。”

    报信兵显然很机灵,连忙保证,随即在真茂的两个亲兵一起下去了。

    不多时,一个身板有些佝偻的老汉被押着来到了院里。

    主屋敞着门。真茂三人从屋子里就能看到老汉的模样,一看清了,真茂的眉头就是一皱。楼凡二人也拧起了眉头。真家的下人,他们都熟悉得很。这个老汉,他们却从未见过.....

    不过,不认识也未必代表什么。

    毕竟真家大嫂逃难在外,不知经历了什么,或许这老汉是后收的家仆,甚至可能是真家母子的救命恩人。

    所以,老汉进屋时,楼凡二人就站起来了。

    但真茂没动,一直盯着老汉,只是挥手打发了亲兵和那报信兵退下。亲兵赏了报信兵些钱,让报信兵回去接着值哨去。

    老汉进了屋子,并不象寻常村民那样惊荒不安地忙着对官老爷行礼下跪,而是先扫视一眼屋内的情况,这才对在火塘边安坐不动甚至还在继续转着烧烤的真茂躬身抱拳一礼。

    真茂的神色终于变了,一股杀气瞬间布满脸上,声音不高却阴冷厉喝:“你是谁?”

    旁边的楼凡一愣,但呛啷一声,剑就出来了,架到老汉脖子上,凶狠喝问:“你是什么人?为何冒充我家将军的家仆?我嫂子他们在哪里?你把她们怎么了?快说。敢慢半个字,我就让你脖子多个窟窿。”

    另一个部将喝令亲兵守好院子,不得让任何人私自靠近,并光当关上了门,挡在门这。

    老汉遭遇了这个却仍然不慌张,反而笑了,佝偻的身板也慢慢直了,赞叹一声:“真将军果然是有勇有谋的将才,也算难得。不过,你们不必这样对我吧?将军宝眷好着呐,不必担忧。”

    他嘴上应付着,眼睛却在寻问一直紧丁着他的真茂,意思是这两人可靠不?

    真茂读懂了,哼一声还是说:“这两位是我在军中的生死老兄弟。说吧,你是谁?本将猜测,你应该是二龙山来的吧?我婆娘孩儿难道是被二龙山掳到山上一直控制着?”

    楼凡和把门的那位一听这个,都勃然大怒,咬牙切齿的:二龙山打着替天行道大旗,自诩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却干绑架人老婆娃这种肮脏吹卑鄙事,匪类终究是匪类。该死的....

571破镇

    求见真茂的老汉自然是乔装的公孙胜。

    他被楼凡的剑死逼着脖子极可能被暴怒冲动下杀掉,却仍然沉稳不惧分毫,却也不说话了,就那么平静地盯着真茂。

    真茂强行压了压浮躁冲动的心绪,让楼凡放开剑,瞅着公孙胜,“这下该说了吧?”

    公孙胜笑了笑,仍然没说话,却从怀里慢慢拿出那封信,这才开口:“将军想知道的应该都在信里。”

    真茂心思一动,虽然这信皮没有字,没任何标记什么的,但他还是迫不及待一把拿过来看了看是封口的,又捏了捏摇了摇,这才扭脸把信举得远远地撕开,自然没什么毒烟毒什么冒出来.....

    真茂没看信也大大松口气,知道老婆孩子应该确实是还活得好好的,又迫不及待展开信扫去,只一眼看到开头的“猫哥夫君”四个字,他不看那熟悉的娟秀笔迹也知道此信必是老婆亲笔。猫哥儿是他小名,爹娘已故,也只有他老婆才知道这个,也只有他老婆才闺中乐趣如此叫他。

    信写得并不长,真家娘子显然文化素质不错,言简意赅表达得清楚,而且字迹上看显然写信时悠然从容幸福期待,不是危难中被迫的,信中含的明朗欢喜心境流露无遗,显然在梁山生活得很好。是的,是在梁山,而不是在二龙山。

    这让真茂着实意外,不禁想:难道二龙山和梁山是一伙的?甚至二龙山是梁山的下属,是沧赵家族早有预谋而特意布置的以强盗形式立的山东分部力量?若是这样,那沧赵太可怕了....

    他不知“老汉”是二龙山贼首之一公孙胜,但直觉告诉他此人必是二龙山的而不是梁山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从信中不得而知。

    真茂从信中只看到他老婆盼着他早投梁山来一家团聚,并且保证能过上最好的日子,有事业心的猫哥夫君决不会后悔来投的那种好日子。这让真茂读不懂,却难免浮想联翩.....

    几眼就扫完了短短的信,真茂沉沉气,定定神,再次重新细细审视信的内容和字迹,看了好一会儿,他的脸色终于如释重负地露出晴朗,然后小心翼翼把信折好收了,放进贴胸的怀里,瞅着老汉,语气淡淡地问:“你肯定不是梁山人,说说吧,你到底是谁?”

    老汉赞许地瞅着真茂一笑,“贫道二龙山公孙胜。”

    这一声,不止真茂,连楼凡二人也惊讶地瞪大了眼,不约而同脱口而出:“你可真不怕死!”

    真茂惊讶后却点头道:“久闻二龙山有个道士如活神仙一样,今日方知好个神秘入云龙!”

    “先生冒死前来必有大图。无非是想逼迫我率军投降二龙山,帮你们破了此次围剿。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呢?我夫人孩子又不在你二龙山手中掐着。难道,我不答应你二龙山的要求。梁山那小霸王就会放弃沧赵慈悲仁义的家族传统根本,会杀死我家眷?或是会转交给你们?”

    楼凡二将一听这个顿时怒色翻涌,剑又对准了公孙胜:你敢拿俺们嫂子侄儿威胁俺哥哥?你敢如此卑鄙?爷爷就算此时不能杀你,也得把你斩成残废,至少得割了你舌头.......

    公孙胜却神色一肃,摇头道:“将军不必想方设法诈我。我二龙山和梁山是两个完全独立的势力,各过各的日子,互不相干。若说有什么关系,那是我家天王哥哥昔日当保正时和那小霸王有几面之缘,英雄相惜,加上生意上有来往,算是结下点情谊,至今也从无任何冲突,彼此之间面子人情总是有的。这封信,以贫道看来应该是三方得利的大好事。小霸王把它让我二龙山转交,既能帮到我二龙山,我二龙山自然愿意跑这个腿,他的人又不用任何冒险,那么为什么不呢?”

    “至于,贵宝眷的事。事前,贫道一无所知。我二龙山的秘密,决不会让梁山人获知。同样的,神秘的梁山泊,我二龙山人也绝无可能去窥探真相。井水不犯河水才彼此合适。梁山上到底怎么个情况,贫道和三位及其它外人一样无知。真将军若是想问贫道贵宝眷什么时候上了梁山,到底怎么上的梁山,为什么梁山直到今日才想起通知将军。呵呵,这你得问梁山人或你夫人。以贫道看来,或许是梁山珍惜将军是个好官人才,愿意救你家眷,灾难中特意冒险去东昌府救了,并且想收用了将军,可将军却是忠君爱国的或功名利禄心太重太势力眼的,事只能拖着。或许沧赵家族自叛逃狂潮起就彻底陷入大难中,梁山孤立在山东,环境更险恶更难,顾不上杂事。”

    楼凡二将显然是脑水不大足的骁将,事得真茂核计透,都扭头看着真茂怎么个意思。

    真茂盯着公孙胜这精巧的伪装,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道:“早闻沧赵二爷有江湖气,不象个显贵家的衙内。晁天王豪侠仗义,神勇过人,为兄弟悍不畏死,确实称得上当世英雄。英雄无敌小霸王能和晁盖有些交情也属正常。小霸王能把我家眷白养在平安的梁山这么久,这是份天大人情。真茂虽一价武夫却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岂能有怨言或什么乱七八糟的对梁山的质疑愤怒?”

    他说着摆手示意两老部下兄弟收了剑,又伸手延客,请公孙胜坐下吃肉喝些热水暖暖身子,缓和了一下气氛,又问:“贵山寨是想从我守的这条道口杀进来吧?想夜袭巧胜?”

    公孙胜没说什么,只一挑大拇指。

    真茂摇头皱眉道:“怕是贵寨想错了。我虽为一军之主,但说实话,我能真正控制领导了的也只有我这二位肝胆相照的兄弟和我三兄弟的几十个老亲兵。

    公孙先生也不是不知道。如今的各州府地方军从将到兵全是七拼八凑的,人员来自全国各地,太复杂。只说我淄博军麾下,北至河北,南至江西福建,西至西北,东至大海边的兵都有,而且这些将士都不是什么好人呐,极难整治顺当,何况是归心。

    我若忠诚朝廷,他们还可服从我指挥打仗。我若背叛朝廷,朝廷赋予的军权就等于不在了。或许将士们心中对朝廷不满,会有不少人愿意跟着我投降二龙山,但肯定有人更愿意出卖我,会伺机拿了我杀了我立大功换富贵。唉!现在的兵......这世道不是从前了,就是这么艰难!”

    真茂是有意诉苦道难,但说的是大实话。

    如今的官兵,从中央禁军到地方军,都不是主官大将一说反了,部下就会哄然跟着了的。

    这与主官大将的威望,甚至与带领这只军队的时间长短关系都不大。

    实在是人太杂了。这些兵将又全特么无一个好人.....

    这是朝廷布军故意的,防的就是海盗之灾后朝廷威信大失下会产生地方恃军不服中央...客观上对官兵也是有利的。部下难以统一,将领就不敢耍权任性虐军喝兵血乱搞,否则就无法服众,也压不住部下闹腾甚至一怒杀官造反......将士好过些,心无怨气,也有利于军心稳定拥护朝廷....

    真茂现在面临的无法一声令下或一鼓动就能引全军背叛朝廷的这个难题,也说明了朝廷这个布军方针的有效性。

    朝廷那帮人玩这个还是很有手段很有政治智慧的,并非酒囊饭袋蠢才.....

    他们只是对外不行。

    儒教大兴下的政权都是这个鸟样。内战绝对内行,外战外行,全特么废物,只会按自己的思维认识对外一厢情愿。中国退化成了专门自立更生含辛茹苦勤奋积累财富,等着外国异族杀来纵情抢了哈哈享用了,然后在尸横遍野满目苍夷的废墟上发奋努力恢复建立繁荣,然后再被抢。

    这是文明传统限定的民族秉性。

    文明传统是最难改变的。否定了文明传统,否定了自我,路都不会走了,如何能快跑强大.....如今的我们中国人能有今日生活,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活得太窝囊了,付出得太多了.....

    我们得学会冷漠,不能一厢情愿展示仁义大度慷慨所谓以心换心。国无心,只有利可讲。外国就算这个领导有心讲情义,转眼换个领导,指不定会是什么样呢。满世界也只有中国讲传承,能传承。必须得学会区分情况,对会危及自身的必须抢先快反应,就象东洋国那样迅速帮,显示仁义,占了大义好形象,等到自己国必然也灾了,就能理直气壮数倍地得到回报,我们不数倍回报就是不义,中国把自己限定死了形象设定决不会这么干。东洋这叫真的聪明。另一面该对外反应迟钝时就得迟钝,等老外急眼了主动反应来灾难情况主动恳求我们相助。得站在主动地位。

    千辛万苦求来的才会让人珍惜才会领情,才不方便反咬一口理直气壮质疑我们反驳我们抹黑我们。是你死皮赖脸求着我的,又不是我主动想干的,对不对?那你还哔哔什么?你哔哔是想否定自己?打自己的脸很爽?

    要不怎么总会说求人最难呢。

    不一次次让求人者失望,你太痛快答应了。求人者会觉得这对你太容易,会觉得为求付出得多了,不但不感激你,反而会怨恨你太那什么,或者认为你是傻瓜或太仁义好骗好欺负,得寸进尺,甚至想玩玩你利用你,害你也不是不可能.....那你给他面子帮他达成心愿图得什么呢.....

    这多简单的人情世故规则啊,国与国也没什么不同,为什么对外就不了。强盗们得了便宜卖乖,翻脸反咬一口,这很自然啊。你那么主动积极帮人家,反应那么快,人家岂会不怀疑你有什么不良企图而且是早有预谋早有准备。你为什么能反应这么快这么有力?或者,我又不是你爹,我们之间甚至是敌人,你为什么巴巴对我这么关注这么好?对不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自己觉得仁义伟大,问心无愧,这没用。得被受恩惠者老实认可才算数.....有些事,欲速则不达,宁可慢了,晚了点,不能快了招致一堆被合理的质疑反咬对抗麻烦。

    真茂很懂这个道理。

    公孙胜,透视人间的世外高人,更懂。

    他很干脆地摇头说:“不是要求将军引众投降。将军只管带着你可靠的人悄悄走掉就行了。只要这边出口没哨兵,过桥又铺在那,我二龙山兵马能悄悄进入村镇,将军就帮了大忙了。”

    真茂一听公孙胜不强人所难,这才终于露出点真诚笑容.....

    楼凡对真茂道:“哥哥,今夜过半夜正好轮到我值哨。”

    急于去梁山搞明白情况的真茂一听顿时一喜。这更好了,顺其自然就得。

    公孙胜更喜,和真茂略一聊,很快悄悄走了。

    是夜,楼凡带着亲兵换了岗。

    约一个时辰后,真茂等牵着包好马蹄的战马,一行四十来个人径直悄悄离开了镇子,牵着马快速向梁山方向走,走远了才上马飞奔而去,而这时,村镇那已经火起厮杀声一片.....二龙山的步军大将,比如刘唐、黄魁、强大力、王彬、李彦,叶茂、王善.、生铁佛、蒋门神等为前驱,在真茂一行前脚离开,他们后脚就潜入镇子,也不杀戮突袭惊扰这边在睡梦中对变故尚且一无所知的淄博军,直奔镇中的青州军。后面大队兵力悄悄跟进.......

    今夜的突袭只能算半突。

    青州军主力毕竟是老边军,最起码警惕性极高并且极擅长防范,不高不擅长也不行,在险恶复杂的边境早被辽军甚至辽国人经常越境犯夜搞事示威挑衅练兵或单纯只为打赌逞能寻乐子或谋利而摸杀了。所以,在镇中设有严密的巡逻预警。刘唐他们一靠近镇中就被发现了.....

    田师中也极警觉,反应贼快,杀声刚起,他就惊醒了,头还迷糊着已经翻身下地,在亲卫服侍下很快披甲停当,奔出屋子飞身上马,直接命令同住一院的都监王庆隆:“按预定方案立即突围撤军。咱们回家去。”

    防御破了,被夜袭,这是灾难,但对田师中来说也未尝不是合理退兵回城悠哉拖着的机会。

    有太监监军在。不败,还真没借口退兵。

    青州军反应迅速。将士迅速奔出屋子集结,战时睡觉根本不脱衣服,并且抱着武器睡,一有情况随时能投入战斗。这就是边关老兵的素质。

    逃跑,他们最擅长了,简直是有条不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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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介绍:
人生从争生命权开始就是遭遇战。
狂人赵岳逆入北宋末,有爱大宋幸福上进的家,面对的却是急剧转变的历史轨迹,腐烂统治、废物军队、麻木浮华民众、湮灭的血性勇气、凶猛逼近的天倾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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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背景,非热兵器屠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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