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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山水话蓝天     攻约梁山txt下载     攻约梁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542到底是谁的天下,上

    赵佶一听谭稹居然事先就知道了......哦——,怪不得这些狗东西弑朕未成呢,怪不得朕的大将军纪安邦竟然能轻松入宫及时护驾.....

    有备,事情就不会那么糟糕了,或许还有活命希望。

    赵佶的心这才稍安定了点,有了精神不一个劲苟且指望幻想了,自然也顾不上问罪谭稹竟敢事先不报,只忙着问:“你是说你早有准备?有何准备?不用怕那些忘恩负义的狗东西造反了?”

    谭稹被问得有些无语:我只是个太监啊,没有圣意,军中特么谁会听我的?我事先能准备好什么强有力的措施可保障皇家真正安全....正狠狠吐槽那,却又被老太监隐蔽地踹了一脚。

    他索性也不催促召见周游了,反正到时候照着周游掌握的情报抄家杀人就得.....又赶紧建议赵佶立即召见可靠的能臣秘密进宫定计.....

    宫中大火这么久了,却无一个官员来皇宫这哪怕仅仅只是偷偷看看情况。这太奇怪了.....

    这也正是赵佶格外惊恐不安的原因。

    他担心是不是朝廷官员已经集体背叛了他,甚至整个京城的官吏衙役军队等官方人都默契地自动抛弃了皇家,只是在一旁冷眼看着皇家被大火烧掉,任皇家人在烈火中挣扎嚎叫悲惨烧死....在这种情况下,这个时候能找哪些大臣来商议呢?

    天知道哪个大臣还能保持忠诚!

    万一,他自觉谁是忠诚的,[实际却是不可靠的,或本就是叛乱策划者,甚至正是该千刀万剐的阴险首恶,却招来商议好了对策,并且代表了皇命去召军队.....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不,不对,这是怕死得不够把握不够快,主动让阴谋者抓到破绽攻破或是自投罗网找死.....

    绝望!

    赵佶这次是真正彻彻底底地品尝到了什么叫绝望的滋味。

    他面无人色,浑身又开始哆嗦起来,哪怕确信纪安邦是绝对忠诚可靠的,也知道御马营将士能守住艮岳宫,他在宫中还安全,至少目前是安全的,还没到绝路,他也控制不住惊恐瘫软....

    平常挥霍享乐瞎搞,特有胆量,特有主见,特任性,一陷入危急却只剩下瘫软哆嗦.....其它的什么也没了,只会瘫那等死或等人来救,这样的皇帝,这样的国家领袖,你能指望他什么?

    你的胆量呢?

    你的主见呢?

    你接着任性就是敢瞎鸡干呐!你怎么不任性了不敢干了呢?

    老太监心中鄙视之极地吐着槽,却时间万分紧迫,耽误不得,他怕稍一耽误就事情有变,也不用最合适为代表的谭稹接着演下去了,谭稹在这时候比废物也强不哪去,他直接自己上。

    “官家,老奴建议只召见参知政事何栗一试。”

    赵佶正绝望仓皇,感觉喘气都越来越艰难,正害怕自己怕是要死了,仙修不成了,作为凡人死去,仙福自然也没得享了,死得下地狱,到了地狱怕是得恳求阎王爷看在他是赤脚大仙转世的份上允许修个也能长生逍遥的鬼仙....猛听到这话,已陷入临终的死灰色的眼睛猛得一亮......他的脑袋确实聪明过人,脑水绝对够足,脑子转得就是快,瞬间就想通了老太监的建议的合理性。

    是啊,最可靠最能指望着能用权威召来大军护驾的童贯,却是远在山东那正忙着剿梁山呢,不在京。或许正是童贯不在,所以,那些狗东西才敢放手做弑君造反的事....或许把童贯弄去剿梁山正是阴谋的一部分......

    高俅?

    怕就算高爱卿仍然对朕忠心耿耿,却也无力解决问题。

    他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的带兵勋贵。

    蔡京?

    老朽一个,治国抓经济还行,其它的就不要指望了,何况是他既没有根基也不精通的兵事。

    张邦昌?

    不用想了。

    明哲保身,永远的万年老二老滑头,遇事,有利的,他也总是跟在第二位才上,不抢先,不出风头,无利,总缩后头,并不是那么忠君肯担当,再说了也没个大能耐,岂敢指望他。

    石肤?

    那是勋贵在朝的总代表。今晚叛乱的主力正是勋贵.....就算石肤没参与也必定是旁观的知情者......

    唐恪?

    也许忠心,也许也是暗藏不忠的伪君子,那家伙那么会做人,也没来看朕,也不可靠.....

    ...............

    思来想去,唯一可比较放心的就是正直孤臣何栗了,也确实是有大才,关键时顶大用的。

    “速去传何栗觐见。”

    这句话,赵佶说得极快速有力,根本没想过叛乱中何栗怎么才能安全来到皇宫......他不关心这个。他是皇帝,习惯了只管任性下命令。怎么干,能不能干成,那是下面人的事。何栗会不会因为他的召见不得不冒险出门,结果遭到叛军截杀,惨死在来皇宫的路上,这个,他更不关心。

    朕要你来,你就是死也得来,你就是死全家全族也得照办.....

    这会儿,赵佶的皇帝独夫似主见和任性又来了.....

    不过,老太监这时候也顾不上鄙视嘲笑赵佶这个,再说了,这么多年了,他也早鄙视嘲笑够了,所以立即叫纪安邦安排最亲信得力的大将带人速速接何栗来这。

    纪安邦能完全信任并且最得力的部下,在这个时候也只有铁兄弟风会了。

    风会入殿参拜了赵佶,得让赵佶先相一相同意了。

    赵佶见此将长得这么魁梧凶恶,不禁吓了一大跳,但此时也不嫌弃风会长得丑了,相反,还觉得正是风会长得能镇住恶鬼的这模样才是勇武能打更可靠的。

    风会领旨立即去了。

    心中忧虑又犹犹豫豫的赵佶这时候才露出不放心,问纪安邦,此将真可靠?真堪用?

    能有这个心气还有心思能问到这个,其实是赵佶的心思又活了。

    他猛然想到了:或许,叛军需要朕举行禅让仪式,让新帝上位的合理合法性完美,能让天下人自然接受和信服,朕老实配合好,新帝又是皇族人,会顾怜朕,就不会真杀害朕吧?

    或许,那样的话,朕不但不用死了,还能得个国公什么的安慰奖励,仍有体面安享富贵......

    说白了,他就是怕死想投降,是懦弱苟且习惯了的侥幸心态在作祟。

    江山危急时刻,他必然会这样,历史上是对金国,以前是对海盗,现在又是对叛军幻想......

    老实孩子纪安邦哪会想到神圣的皇帝会是这么个东西。

    他还以为赵佶是真顾虑风会不可靠呢,连忙拍胸脯用性命担保绝对可靠.....退在一边的黑暗处的老太监不禁暗中翻白眼:赵佶是个闹历史大笑话的活宝帝王。偏偏就有纪安邦这样的活宝忠臣配合,让这段历史增添了更多笑料和感叹.....几乎每个王朝,无论皇帝/主子多浑蛋不是东西,却总有正直忠臣死保,结果都死得太冤枉悲惨,成为又一个时代悲剧小主角,忠诚奉献得太不值。

    老太监实在想不明白纪安邦到底为的什么这么忠诚赵佶。

    以前,赵佶不过是点了纪安邦武举状元收为打手而已,然后皇位稳了他就忘了抛弃了纪,现在,纪安邦也不过只是个高级点的保镖头子而已,还是赵佶在危急太缺人,万般无奈下才试用的,也并不真信任纪安邦,否则纪安邦就不会是进不得皇宫当宿卫的宫外御马营头头了。

    赵佶并不喜欢死板不讨人欢心的纪安邦,从来没喜欢过,哪怕是在完全需要依赖纪安邦保命的此刻。但凡有一点选择,赵佶也会宁可用不那么可靠却会拍马屁凑趣的勋贵子弟,不会用纪.....

    ........

    叛乱之夜,此时的大街上却并不乱,而且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的。

    皇宫的大火烈焰冲天,烧得那个热闹,可满城官员和百姓却无一人涌出家门看热闹,更无人来皇宫参加灭火。这当然是左右金吾卫官兵警告任何人也不准出门的结果。

    金吾卫掌宫中、京城日夜巡查警戒,这是理论设置上的,赵佶时慢慢变为主要负责京城治安,宫中禁卫属于枢密院安排由殿前司高俅直接管辖......金吾二卫正是勋贵将门的传统地盘。

    大街上安静,却并不是没人。

    有金吾卫将士在“照常”执行夜间巡逻。

    这些将士主要是所谓忠诚度最高战斗力也最高的老禁军,而且有不少是高俅的人.....童贯利用抗辽,借机把纯粹是恶心人的老禁军以缺乏历经太不堪用为由鼓动赵佶下旨裁撤到地方上打仗去了,但,这不意味着勋贵将门和本朝军事新贵高俅手下就彻底没亲信老班底可用了。

    童贯是把高俅和勋贵依赖的禁军老爪牙主体给玩掉了,并且以事关王朝生死的抗辽大事最需要真能打的将领参战为理由,合理且不可推卸的把高俅和勋贵们早喂出来了的那些心腹爪牙骨干将领专门点将抽走了,几乎抽空了,并且回不来了,以此大大减少了二者依仗形成的军事权威。

    金吾卫,原本是三万人,只是抽走了一万五用于北上山西抗辽和裁撤到了地方。京中还有一万五,其中五千负责京中内城的治安,一万负责外城.....内城如今人很少,主要是衙门及官吏公差和家属,普通百姓不多,所以即便是被海盗与京城成贼窝事件吓怕了,高度重视并加大了巡察警戒力度,有五千金吾卫维持治安也足够用了。外城却主要是三教九流的百姓在住着,需要重兵.....

    另外,高俅如今仍然是掌管殿前司与侍卫亲军步军司的太尉。

    宋代,殿前司与侍卫亲军司,号为两司,殿前司为主,侍卫亲军司为辅。侍卫亲军司行政级别比殿前司低不少,有点是殿前司相关配套机构的意思,由此分设的殿前司、步军、马军三司,为三衙。两司三衙是宋代禁军最高指挥机构,曾经由高俅统一管理。

    骑兵优势是大宋威胁辽国和天下军将官员及民众的最有力武装。马军司太重要,因而叛逃狂潮后单独设立管理,并归拢了京军所有的马军,由精通军事又有大才的欧阳珣为马军文帅太尉兼枢密院副使,与高俅并列。高俅才由中央军总司令降为了两司令之一,同时也意味着高俅的能力和忠心让赵佶有了疑虑,他在赵佶心目中有些失宠了,权力和权威不禁大降。

    但,金吾卫也还是归高俅管的,尽管那是勋贵的传统地盘,却也有高俅的人在里面。

    赵佶登基后逐步重用高俅为京军大帅,目的正是要高俅瓦解监控勋贵的军中势力。现在也正是这种不统一,金吾卫才没直接参与叛乱,只是以正常执法方式阻止官员百姓出门......

    但,此时,内城巡察得很严,这却难不倒风会能钻空子。

    风会只带了几个部下,而且没有骑马,暗夜步行偷偷钻向何栗家。好在何栗家离皇宫并不远,参知政事么,副相爷,自然有离上班近的豪宅可住。

    风会一行很快就到了,自然不会傻乎乎走正门,也不会钻后门,是伺机翻墙而入。

    何栗这样的,在叛乱分子眼中自然是重点监控对象。只是,因为何栗只是个文人,除了嘴巴厉害,没别的本事,没威胁力,不会影响到叛乱大业,留着有用才没派兵杀掉,只盯住了门.....

    何栗呢,什么也不知道。

    皇宫大火惊动了他。

    他急忙想去皇宫看看,想发挥高大权威的参知政事职责组织力量灭火护驾皇帝,却被金吾卫凶狠警告不准出门。

    何栗一时不明情况,习惯的还想摆相爷官威喝骂威胁,金吾卫将士却直接亮了刀子,凶恶喝斥道:“陛下有旨,都不要动。上锋有令,凡敢不遵旨强行外出的,一律安逆贼格杀勿论。”

    何栗不缺这点政治头脑,当即就意识到不对头。

    大火怕是有阴谋,今夜怕是有大事发生.....但只能困在家中干着急,也明白自己能在这场大事变中有命活着就是万幸了,不禁感慨万千.....这都什么时候了,大宋风雨飘摇就要亡了,却还在内斗,还在搞大分裂甚至大清洗.....这到底是谁的天下呀?怎么会这么乱,皇家根本管不住.....

    就在他只能拉磨的驴子一样干转圈圈,转得头痛头晕时,风会突然进来了.....

    何栗听完了风会简短扼要对今晚事变的解释,他惊得张口结舌,心中却如天雷滚滚般轰响:竟然又被欧阳珣预言中了。勋贵和某些士大夫真的联手搞政变了......

    原来,勋贵真的认为天下只是勋贵的,士大夫则同样以为天下只是士大夫的,皇帝皇家只不过是个供着的代表,现在,这两者明智的通力合作,要把皇帝彻底变成个牌位......

543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何栗想起了欧阳珣的预言,心反而能很快就安定下来。

    因为他同样也因此有了应对这危机的欧阳大招。他有强力人物可找去依赖,有机会化解.....

    要进宫面君,何栗急忙换下之前想出门救火太匆匆随便穿的常服,正经换上参知政事的行头,并且特意穿上新做的那套最体面最显精神的。

    风会瞅着何栗在那忙乎,诧异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这老儿要在赵佶面前显摆力挽狂澜的惊天能力,劲劲地想在赵佶面前表现个最出彩最完美的忠臣大贤能臣形象。只有最干净庄重挺括最体面的官服,配上胸有成竹镇定从容忠心耿耿斗志昂扬.....的面貌,才能达到想要的完美......

    仪式感确实很重要,但,这时候不合适注重仪式吧?

    赵佶吓得要死,狼狈不堪,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泪的,还黑眼圈,痛苦死前的大熊猫一样,帝王威仪体面全无,让人耻笑,你个臣子却如此英雄亮丽如此风骚,你是在特意反衬和嘲笑君王吗?

    你这时候表现得越是风骚亮眼,救驾成功后,赵佶回想起来越不是感激和欣赏,而是越想越自觉羞耻而格外痛恨的是你,不是那些背叛者.....你救了驾,潇洒得瑟了一场,惊世大功在身,你却越发没好下场啊,无非是利用完了就宰掉的货......你不可能活过今年的,此时装逼才是失策.....

    他嘲讽道:“何相公这是准备去唱大戏?去代皇帝检阅众臣或三军,还是去娶亲洞房啊?”

    心情急切却正好着呐的何栗闻言一愣,瞅着风会:你,什么意思?我可是堂堂相爷,能解救皇帝解救大宋江山的那种唯一的相爷。你这粗鄙小将,说话怎可如此粗鲁无礼.....

    这些精神有病脑子坏掉了的儒教士大夫,真特么......嘿!都让人懒得吐槽骂了。风会指指外面,“你家被叛军把守着。你这样出去是打算最体面地死在乱刀下么?”

    何栗又一愣:“你不是有圣旨么?圣旨一亮,奉圣命控制内城的金吾卫将士岂敢再拦本相.....”

    风会不等他说完就一摆手,又嘲讽道:“我是避开巡街卫军才得以翻墙进来的。”

    圣旨?

    圣旨特么有用。皇帝还用得着专门安排我这样的保命大将在这个时候来找你个弱鸡......

    何栗骇然道:“翻墙?你不是凭圣旨得金吾卫准许进来的?”

    又喃喃道:“难道京城的整个勋贵都参与了政变?难道内城已经成了反贼的天下?”

    风会听到这些,都无力吐槽了,合着我前面跟你解释清了的情况,你并没听明白,还在天真地以为只是一小撮不知国恩的勋贵和士大夫野心勃勃赌一把密谋了政变呐?!这儒教难得出个有良知能守住气节的官,却都是傻了吧唧的,难怪漫长的历史上总也斗不过那些奸贼王八蛋官.....

    他一脸的我真是被你何栗打败了的神情。

    何栗脸皮也挺厚的,也不是不腹黑,不厚不黑,他也混不上封建高官,却也难免老脸一红,此时却是顾不上尴尬,赶紧扒下那套崭新体面的官服,想换回常服,却被风会又拦住了。

    “换上这个。”

    风会指着何栗的心腹小厮穿戴的。

    小厮读书少,脑子没坏掉,机灵地立即脱.....何栗嫌弃地看了一眼,但还是利索接了换上了。他也明白了,这身卑贱却利索的仆从服才是可能保住他有命活到见到赵佶的穿着。

    事实也正是如此。

    只翻墙这节,他要是还是那套体面的老爷常服,只大袖宽袍就能碍事弄出动静要他的命。

    在钻空子溜向皇宫的过程中,也正是这套短打扮的利索不显眼的仆从服才利于快闪快钻.....总之,短短一路却是惊险不断,在力大如牛的风会连提带架下却还是顺利潜入了艮岳宫......

    此时,老禁宫那边还在欢天喜地热热闹闹地表演救火。

    火势越发大了,与人制造的喧闹声汇合在一起,动静太大,也吸引了太多注意力,完全遮蔽了艮岳宫这边短短的厮杀动静。老禁宫那边的人显然还不知道这边的弑君行动早已彻底失败了.....

    宫外内城中那些造反者紧盯着御马营的动向,却不知御马营将士提前悄悄离营,在那个禁卫将内奸配合下,从不对大街的隐蔽另一个宫门潜入了艮岳宫,已经利用这里以花石纲搜刮来的丰富美石假山等为最佳掩护潜藏着,静待宫中禁卫闹造反......盯御马营者只看到营门守卫正常,营中有马嘶鸣有人声动荡却始终无人外出,还以为是纪安邦这个傻帽老实到没有圣旨宣召就不敢私自率军去皇宫查看和救火呢.....造反的金吾卫勋贵放心了不少,以为救火表演成功骗过了纪安邦,就暗中以兵力继续监控着御马营而没有围困住艮岳宫,妄图继续制造迷惑人的假象,最好是能骗得纪安邦到大事已定,然后轻松解除其兵权,能劝降收用最好,不能,就绑了轻松砍啦。

    这就给了风会轻松找来何栗的机会。

    这无疑是造反者的一个致命失误.....策划者正是太精明,策划得太周到,太想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轻松得手,并能够完全控制住局势,结果反而事情越是不完美不按设想的进行.....

    当何栗见到赵佶时,他不敢相信这个满脸怪相的人正是极有风雅威仪仙姿的太上皇。赵佶也是瞅着何栗好一会儿,才认出来这个满身下贱相的仆役竟然真是副相何栗。

    君臣见面好生唏嘘感慨,好在并没有抱头痛哭瞎耽误工夫。

    极可能是赵佶嫌弃何栗这贱相以及缺乏共同语言......若是换作是赵佶的好爱卿高俅在,恐怕君臣二人就会亲密相拥着好好哭泣一场了.....

    赵佶最关心最急切问的是:“如此意外危机,朕措手不及,爱卿有何良策保朕?”

    何栗也不墨迹,上来就上安心大菜:“圣上勿惊。臣保证有可靠大将能挽救此难。臣举荐,马军司,都虞侯曹文诏可用。”

    ”曹文诏?“

    赵佶想了想,嗯了一声。

    他知道马军司有这么号老黄牛人物,而且显然对这头老黄牛印象很不错。但此时也不敢信任呐.....主管马军司的唐恪都反了呢,而且正是此次事变的主要谋划者之一.....这谁能想到......

    在风会去找何栗时,赵佶等得心惊肉跳不耐烦,想排遣惊恐,还是听了听秘谍大头子周游的汇报,总算了解了****,大体知道了哪些文武是主谋,又有哪些人参与了或可能参与了。

    竟然这么多勋贵参与了?!涉及到了整个京中禁军.....这一了解,他更害怕更绝望了。

    何栗看到的正是赵佶这种惊恐狼狈难看相。

    他鼓励和安慰赵佶道:“大宋恩养百官上百年,终究还是有懂得念恩而坚持忠义陛下的。就比如曹文诏,此人虽然是个不擅言辞少言寡语的人,却是个忠诚大宋敬爱君王并且勇武过人还极擅长治军和打仗的人才,是个猛将兼帅才上将。”

    “这个人,臣因为不敢信任私心太重的花架子唐恪能带好骑兵,曾特意仔细了解过。”

    “曹文诏在边关打过仗,因抗击西夏有大功也有很强的统军能力调入了京城专门负责训练骑兵。这些年来马军司不知换过多少帅,他都是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声不响任劳任怨地一向勤勉治军,虽然历来不得马帅喜爱,但每位马帅上任也缺不得他这样干实事的大才老实人,他因肯干又有功也逐步得以升迁,我朝禁军骑兵能有如今的可战成就,正是曹文诏的功劳。这已经是大功了,也证明了他的忠心可靠。他在军中也有威望,这个时候能左右马军司将士的矛头指向。”

    赵佶听懂了。

    曹文诏就是那种官场中被利用来干活顶吃苦职责的倒霉娃,吃苦遭罪在前,得功享受总在后,却因为性格信仰出身等原因始终保持了勤勉实干和忠君爱国精神。

    因为能干,上官缺不得这样的傻子好手,也会适当升升他的官,给点甜点,安抚鼓励着更犯傻努力干.....别说是上司官员或朝中大佬们早习惯这样了并且经验异常丰富擅能耍着傻子干才用,就是他这个皇帝不也是这样用人的。

    正象欧阳珣嘲讽的那样:会说会演会拍的,不用吃苦,也不用建立多大功劳,甚至没什么真本事,官却升得贼快,好事总能被上司或皇帝及时想到关怀到,反之,肯干只会干的,活一大堆,总也干不完,能累死,升官发财被上司关怀照顾,这些好事却必然总被无视.....

    曹文诏这样的傻子官最好用了,尤其是在眼下的需要人救命的关头,这样的最可爱了.....

    若是能拉得或诏令到驻扎在外城恐怕还不知实情的曹文诏护驾,以曹文诏在军中沉淀的威望和出众能力应该可以收拾了唐恪以及也背叛了皇家的马军司都指挥使那个该死的勋贵,再以马军司强大的战斗力和速度优势自可轻松克制和威慑住由勋贵为主统领的满京城广大步军.....

    懂军事而且军中有威望的童贯不在京。高俅?应该没参与叛变,却至今没能露面,不知是已经遭遇老对头勋贵集团的毒手被整死了,还是堵在了家里根本出不来,无论如何显然是指望不上了。何栗回朝时间短,显然不了解其它将领,也不敢指望其它将领在这个时候能保持忠诚。既然何栗这么说了,那,久经考验的踏实人曹文诏就是唯一能指望指望的救驾大将人选了。

    曹文诏就是最后一根可能救命的稻草。

    别无选择。

    行不行都得试一试了。

    否则就真成了缩在宫中依靠这些不知什么时候也会随大流变心的御马营将士暂时保护着,等死亡来临.....纪安邦武力和能力确实都是出类拔萃的,可惜他统领御马营的时间太短了.....

    这时候了,局势说变就变,也没时间慢慢商量。

    赵佶也没心思细细思量和商量,立即按何栗的建议下了几道圣旨,由何栗亲自去传达......

    但,此时出宫容易,艮岳宫并没陷入封锁中,还能偷偷摸摸溜出去。可是,想出内城,到马军司大营见到曹文诏,把圣旨成功传达到,这就难了,甚至难如上天,可能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把守内城四门的是殿前司麾下的上虎翼军,以及通常说的京军上四军:捧日、天武/龙/神卫四厢禁军中的后三者。

    捧日军是骑兵团,自然不方便把守城墙,不会担任城防任务。

    它原本隶属于殿前司,是皇帝最依重的镇国骑兵力量,如今象拱圣军、骁骑军、龙猛军、神骑军、骁雄军、骁胜军,以及驻守京畿四壁的飞猛军一样全归于马军司,仍然是马军司麾下最上等的待遇最高的骑兵,却也是最悲催的一部......当初那七千去收拾唐斌之乱的骑兵正是该部。

    捧日军都指挥使照常也是个勋贵。

    这厮自知是个绣花枕头,带兵得靠部下有真本事的大将撑着,是既无能又怕死怕遭罪,还贼狡猾,一听要吃苦出征冒险打仗,顿时就不肯了,生怕在大战的混乱中倒霉的被威名太盛太骁勇难敌的唐斌突进阵来玩斩首行动给一刀咔嚓了,于是”恰巧“就病了,玩了出病遁,避开了出征,由也是个草包勋贵却自以为可去手到擒来的马军司副都指挥使抢了带兵活,结果呢,果然是有去无回.....事后,这厮得知全军覆没的兵败消息,好不庆幸自己当时的精明果断......幸亏没自大轻狂地积极去抢功啊.......

    一万捧日军骑兵精锐却就此只剩下三千,在赵佶默默关注下,由欧阳珣自觉主动给迅速补了五千精锐人马,结果这五千转眼又由邓宗弼等接着来的两伐梁山,又全白送给了赵岳用。

    更悲催的是,

    剩下的三千老底也没能留住,

    配给呼延灼的重甲骑当助手和轻骑护卫力量,再接再厉前赴后继也拱手全送给了赵岳。

    而这一回,这位捧日军勋贵帅也成了梁山俘虏.....

    他总不能次次都玩病遁吧,总得担起职责,否则惹恼了赵佶,他的官也不用干了,回家啃老玉米去吧.....和石宝明、王智慧一样成了光荣的梁山外滩挑粪工,却是吃不得苦,不肯老实干活,又太奸滑危险,自然就当了杀鸡儆猴的最好娃样子,被活埋在金沙滩肥地了,吓得教育得当时已在梁山并且专门列为观赏人的石宝明当场瘫倒在地,屁滚尿流,连续恶梦了数月才转好点,也吓得教育得后来的听了石宝明说了这故事的王智慧老实溜溜的......

544诡谲莫测

    如今,捧日军在赵佶催促下,由取代欧阳珣的唐恪恢复了一万兵力,都指挥使仍是勋贵。

    把守内城的四军都是殿前司步军上军。

    上虎翼军,分左右两厢,共六千多人,负责把守内城西城。

    虎翼军这个兵种号下还有水军,是京城三部水军中的一部,为水军精锐,正是呼延庆那一部。因为呼延庆也是勋贵子弟,是皇家比较放心的人,不是邓宗弼这样的”外将“能比的......

    天武/龙/神卫也分左右两厢。

    龙/神卫,各也是六千人,分别负责北城南城防。

    但天武卫却有四军,是步军主力精锐之一或者之首,兵力最多,原本是六十八指挥三万四千多人,由邓宗弼讨伐梁山时送出了三千,赵州大战折损了一些,回京后,因京军步兵少了太多,该部兵力做了调整,分出去一些,这次又由童贯伐梁山送出了几千,再调整后,兵力只剩下一万,现在负责东城城防。东城是官员贵族聚居地,很多要害衙门也在这一片,是内城要害所在。

    守内城的这四部将士,都是分成两班轮流值守内城防,把不太大的内城把守森严。

    他们表面上都是殿帅高俅的部下,却除了上虎翼军都指挥使是高俅的人以外,其它三部全是勋贵统领的。其中天武卫都指挥使叫李道。此人家世和杨家将一样在京的根基已没落几乎不存,和其它那些在京势力盘根错节的勋贵不一样,本是西军为将,有功升迁,后调到内地为隆德府主将,参与围剿田虎,叛逃潮后,京中太缺有实战之能的可靠大将,又调到京城当了天武军老大。

    赵佶再糊涂荒唐,到了这个时候也明白,只怕内四城守将全都选择了背叛,已不可靠了,包括本是高俅的心腹大将的那位虎翼军帅,否则宫中禁卫叛军绝不敢直接对他玩弑君的手段,而是应该搞挟持,以他这个太上皇帝至尊克制没参与叛乱的诸军,安定了局势后,再玩禅让.......

    如此,何栗能怎么出内城呢?

    何栗又不是神仙,不会飞越城池,也不能打,不能硬杀闯出去。

    他只是个文人,一个在河北服刑数年劳动改造得比寻常文官有些力气和胆气的文人而已。

    赵佶对何栗此去不抱什么希望,判断何栗一去九成九是死在城门下,他却还是毫不顾惜毫不留情地催促何栗赶紧去......这节骨眼上,只要能活命,他牺牲谁也不会舍不得。如果能以老婆皇子所有亲人换来他自己的命,他也会那么做,无非是流几滴眼泪而已.....何况是何栗这样。反正留在宫中也没什么用,干巴巴陪着一同等死而已,何不让何栗以死冒险去试试...死在外边就死吧....

    何栗半点不傻,察觉了赵佶的自私冷酷,心凉却照样忠君,照样觉得为皇帝尽忠赴死是应该的。他义不容辞的坚定去了,只是在走前向赵佶郑重行礼说一声:“陛下保重。”

    赵佶心烦意乱地胡乱点头随便应了声:“爱卿也保重。”然后就没词了,连祝愿鼓励的话都没有半句,再不是平常那样出口成章滔滔不绝的漂亮口才。

    何栗暗暗叹口气,一边急急忙忙向外走一边想:“赵佶之能之德半点担当也没有,确实是不适合当皇帝的人,尤其是在江山危急时刻。当初那帮老大臣激烈反对赵佶接位没反对错,可惜,向太后坚持......只是,现如今也唯有坚持保赵佶当皇帝为唯一正统,大宋才有可能挺下去,换个人坐上宝座更糟糕.....这真是难啊,左右为难。别无选择,保着这样的帝王也就看不到出路.....苦也”

    仍然是风会带那几个兵保着何栗偷偷摸摸溜出宫去。

    何栗一边尽量隐在黑暗中跟着风会钻空子一边观察着沿途。

    他是个对危险迟钝的文人也能很快感觉到在往出城方向去的路被金吾卫巡察得严多了,只怕半路就得被截住杀掉,却神奇地顺利来到了南城门这......马军司核心大营就在南城。

    因为南城曾是贫民窟,海盗之灾后被几乎拆干净了,空出广阔的地方正好可供骑兵驻扎和日常训练。要找曹文诏必须去南城。反正此时从任何一个城门想出内城都一样凶险难测,那就干脆直接奔南内城,图最近最省时间的路得了。

    到底能不能出城,何栗心里也是一点数没有,心也是紧张得崩崩跳,也怕死。

    他只是按欧阳珣教过他的硬头皮试着碰运气。再说了,此时往哪走也由不得他自主。风会根本不听他的,只管带着他往风会自己想去的方向奔。

    顺利来到南城下或许也证明了风会是对的....这个风会的感官之敏锐、对沿途危险判断与躲避之正确也确实太厉害,不愧是西北硬杀练出来的强将......

    南城墙上,禁军密立,火把通明,把城防看得死死的。城门?哪可能有机会开了钻出去.....

    何栗心惊胆战,紧张得感觉心要跳出嗓子眼,双腿发软,身子发虚。他反复鼓励勇气,正要按着欧阳珣预演的那样干脆拿出圣旨上前喊话亮明意图,看看能不能让将士们遵从圣意,风会却一伸手把那道圣旨抢去了,小声道:“你先藏这暗中,免得一露面就叫箭射死。我来喊话。”

    何栗正紧张着呐,被风会如此突然一搞,嘴巴想说点什么却咕咚先咽下口唾沫,再想吱声,风会却已经出去了。

    风会一手持刀一手拿圣旨大步向前。

    城上的守军立即有发现他的,立马凶恶大喝:“什么人敢夜闯城门?”

    顿时,城上唰地转过来众多将士,无数双眼睛盯在风会身上,其中一将盔甲在火把中格外闪亮,被众兵簇拥着,虽然看不大清模样却可以断定必然正是神卫军主将,一位勋贵。

    风会不理睬喝问,径直高举起圣旨大喝:“城上将士听着,圣谕,你们神卫军主将意图造反,和其它人伙同弑君篡位。闹宫变的反贼已被诛尽,现在轮到你们主将和你部一同参与叛变的所有勋贵将领服法了。圣上仁慈,只究主犯,不问罪不明真相的协从者。众将士护君立大功的机会就在眼前,大家立即为国奋勇杀贼呀。”

    神卫军主将显然还不知道韩重宝弑君失败了。

    他对赵佶竟然还活着还能传出圣旨毫无防备,听了风会的话,大吃一惊,却随即大怒喝道:“一派胡言。你诬本将是反贼。本将看你才是弑君的逆贼。来呀,给我射死这厮.....”

    他的怒喝还没吼完,突然就感觉后心有什么东西猛地狠钻进来,然后才感觉到痛。

    他骇然转头瞅向身后,惊讶看到他已收用了快两年并考验论证为可靠的心腹——本军副将魏定国正满眼冰冷对着他,那眼神中似乎还有说不清的某种讥笑意味,偷袭捅了他后心的尖刀正是在魏定国手中。

    魏定国对他什么也没说,紧跟着尖刀扭了扭,顿时把他的心绞碎,他眼前一黑立即倒下了。

    神卫军主将的亲兵这才发现不对头,骇然惊叫,乱了,有的忙着拔刀攻击魏定国,有的忙着查看主人怎样了,却被魏定国和早有准备的亲随又是先下手为强凶猛几转眼杀了个干净。

    利索解决了主将,魏定国对茫然的神卫军将士大喝:”军中勋贵对圣上不满,想弑君谋朝篡位,却不知阴谋早已被圣上获知。他们这是想强拉着我等兄弟造反送死啊。

    我等兄弟奋勇守卫大宋抗击辽寇建立大功,是世人感激的功臣,这才刚回来,怎可没体面死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却背罪名骂名屈辱死在逆贼挟持咱们造反中?大家随我杀干净勋贵逆贼,表明对圣上的忠心,再立功勋得美名。杀呀.....”

    何栗目瞪口呆看到神卫军轰然响应,那些勋贵子弟和某些勋贵爪牙将兵很快被诛杀了个干净......死的这些勋贵及子弟在军中的威望显然远远无法和魏定国相比。

    这些精通腹黑权谋的草包勋贵永远不会知道权势比不上真本事对坏蛋新禁军们好使。坏蛋们只服拳头硬的。军中尊重的唯有强者,爱兵的和将士们同甘共苦并肩浴血过疆场的强者。

    勋贵及子弟都是自觉天生高人一等,把兵当草芥,不会真爱兵,更不肯同甘共苦并肩奋勇杀敌,废物,没去西北参战,平时的训练也不会勤勉带领着将士们练习,他们高高飘在上头,只会耍嘴哄骗或威胁要求和指使别人吃苦遭罪,只会缩在后面霸占将士们的钱粮及用命拼来的功劳。

    而魏定国却正好相反,并且刚刚和神卫营兄弟们在西北打过仗返回来,威信正是高的时候。

    风会把那道圣旨给了魏定国,说:‘恭喜将军,你已经是神卫营新的卫帅了。”

    神卫营将士们从圣旨中得到确认,顿时热烈欢呼起来,跟着魏老大,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何栗就这么轻松地出了内城,还得到了魏定国借的几匹将马方便最快能去找到曹文诏......

    .................南城马军司大营内此时火把在一处处通明。

    帅帐的屋内,马军司文帅唐恪骇然在坐。

    马军和步军一样分布在京城外城内东南西北四城驻扎和镇守,但马军司的一半以上兵力却是集中在广阔的南城这,当然不是集中在一处,是分各军分布在南城一带。此时,南城各部的主副官和主要将领却全在帅营大帐这。包括由副职升为正都虞侯的曹文诏。

    唯独本最应该坐镇这里的马军司都指挥使勋贵却不在,不是没参与叛乱,也不是住在了内城的家里此时不在营中,更不是唐恪忠君爱国反对造反抓了他,而是已经被唐恪暗算杀掉了。

    唐恪想把马军司完全囊括为自己的心腹部队,怎么可能留着勋贵都指挥使这个最大最能夺去他军权的绊脚石能活着到政变大成再翻脸把他这个文弱的文官轻易干掉。

    也是先下手为强。

    勋贵都指挥使也是老奸巨滑之辈,却到底没玩得过唐恪。

    唐恪能轻易除掉马军司主将,这主要是得利于前任欧阳珣打下的底子好。

    欧阳珣当初来上任,和马军司诸将见面,接受初次参拜认同时就大开杀戒,强硬凶残把敢对他玩对抗的几个将领典型当场斩杀,顿时威慑住了众将,随后又大力检阅整训军队,说:“马军司是战斗部队,是镇国抵抗外敌的主力,这不是幼儿园,不是纨绔衙内地痞流氓团伙合法的官方聚集地,更不是养老所,这不要混子,不要军中祸害,更不要废物,不要存在的意义和目的就是专门恶心人的东西.......”,拿着圣旨,把混在马军司过好日子的勋贵子弟及其新老禁军爪牙全部踢出去了,到你们勋贵废物祸害当家的部队去继续轻松快活吧你,这不适合你,更不需要你了。最后只剩下正副都指挥使这样的赵佶不同意换掉的几个勋贵将领。

    欧阳珣的凌厉举措极大改变了马军司的恶劣风气,赢得了军心,提升了士气,没了那些大大小小的贵族祸害在军中各级中做坏榜样阻挠,军事训练也正常了,有了效果,形成了战斗素质,却极大削弱了以主将为首的勋贵在马军司中的势力,尤其是副都指挥使带着几个司中勋贵将得瑟着去剿灭唐斌抢功却全死在山东了,马军司没有再安排副都指挥使,一直到今天也还是那么空着,除了换了个捧日军勋贵都指挥使以外,司中没有新勋贵再加入,这又进一步极大削弱了勋贵在司中的势力......唐恪又勾结了捧日军都指挥使,保其在新朝争到封王领军,双方设计合力就能轻而易举收拾了马军司主将,是把这位司都指挥使连同党羽将兵那点人手全弄死了,下的毒.....

    清理了这个最大障碍,唐恪又拿着圣旨和枢密院的命令,今晚把马军司在南城的部队全部集中到了主营这随时听他调遣。

    收买勾结内监从赵桓那偷着伪造的圣旨。枢密院老大童贯不在,常务副石肤闭眼装不知。唐恪是枢密院常委大佬,伪造枢密院命令轻而易举。有圣命,有枢密院勘合旨意并执行旨意下军令,唐恪这样的领军者就能依旨调动军队了。

    一切都是那么合乎用兵程序。

    玩得就是这么轻松自如......

545对赌

    赵桓确实不适合当皇帝。

    皇宫中已经没多少宦官了,宫女更少。这么点人手还主要在赵佶这边伺候着。赵桓这边老皇宫大内更没多少宦官宫女。可,就是这么寥寥无几的奴婢人手,赵桓也没能力驾驭得住。空白圣旨都能让宦官偷了去偷盖了玉玺送给唐恪伪造好圣旨。赵桓那几个心腹宦官能力显然也不行......

    唐恪当然不会告诉众将,我是伪造圣命,伙同勋贵集团造反换个皇帝,而是说今夜京中恐有事变,本官奉旨而行,准备随时应对有事发生......说白了就是蒙骗强绑着马军司将士随他作乱。

    等政变成功了,众将知道了真相,想反悔也晚了不行了。没傻子,没人会主动找死。肯定都会顺势应合新朝并紧随政变大功臣——新朝太师宰相兼马军司老大唐恪,谋求更大富贵......

    至于马军司数万将士.....

    小兵有什么乐意不乐意的权力?有什么决定大事的能力和机会?卖命的草芥,人形自走武力工具而已,只有跟着将领走的份,只能跟着归顺新朝,忠心成了顶级新贵的老大唐恪混好日子。

    唐恪什么都算计好了,也认定今晚稳操胜券。

    他威严坐在帅案后拘着众将老实待着,自己默默听着欣赏着从内城那隐隐约约传来的动静,看到皇宫大火把远在这边的夜空都映得有些红了,心中不禁充满了无限快慰。

    赵桓烧死了。赵佶?这时应该也已经下地狱了.....信道?修仙?呵呵,你去九幽做逍遥长生却永不得超生的恶鬼吧你......懦弱废物却自负聪明而自大任性自私的蠢货,你赵佶父子就这么点福气,到了今晚已经耗尽了。如画江山轮到我这样的真正有大智慧的强者享用了......

    就在他稳如泰山坐那暗自快活畅想时,突然,有军丁来报,圣旨到。

    在这的马军司将士九成九都不知道今晚到底咋回事。来报告的小兵也不知真相。他还真以为唐恪一直按兵不动是在静候圣旨命令再行动呢。

    唐恪一听圣旨到却骇然一惊。

    什么圣旨?

    哪来的圣旨?

    .......不对。问题应该是怎么可能有人能把圣旨送出内城,还骑马那么大动静地顺利传到这?

    内城到底进行得怎样了?

    勋贵猪们不会在如此周密的计划和绝对的兵力优势下却蠢得连干掉赵佶这点事都办不到吧?

    难道赵佶还活着?

    亦或是蠢猪们这回终于能干了一把,麻利终结了赵佶朝,已开始挟持傀儡新帝发号施令了?

    ................

    肚里急转着念头,唐恪一摆手制止了众将的嗡嗡声,吩咐传令兵:“把天使放进来见本官。”

    他要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来传旨、传的什么旨.....

    看到旨意和传旨者,他才能具体判断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栗进来了,只一个人,风会等被挡在外面不准进,保不了何栗了。

    何栗孤身在军队虎狼窝,胆战心惊。

    好在,他曾经在河北边关经历过残酷的劳动改造锻炼,那时见多了辽寇犯境打草谷的凶残乱杀,甚至义愤填膺火冒三丈下还发了狂性勇敢亲手打过辽寇,这段凶险经历极大提升了他的胆量或者说是民族骨气,此时又是力挽既倒之江山,显英雄,传历史美名的最关键时刻,是读书人、士大夫梦寐以求的机遇,激情满怀,热血冲顶,他就是死也决不肯被吓倒了废了干不成事。

    鼓起全身勇气,何栗努力稳步走到帅帐这,一进帅帐屋子看到黑压压数十员全副武装的将领在坐,他心中不禁一惊:唐恪这老小子果然逆心坚定,早有准备......

    这下险了,怕是性命得交待在这了......何栗尊崇欧阳珣神一样的预言能力和教他的解决危机的办法,却也没有自信照着做就真能成功。他不过是怀着一颗忠君爱国心在赌。

    可,看到眼前的马军司情景,他感觉自己赌输了.....自己没能力,不能打,手下也没有兵,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终究是镜中花、水中月,纯粹是空中楼阁,太不靠谱......

    他进门转瞬扫视过众将,看到他专门认识过的曹文诏正在这里,而且是坐在帅案下面第一将的左首位置上,他一想没有退路了,死则死矣.....一咬牙,立即高举圣旨大呼:“本官参知政事何栗。众将接旨。太上皇圣谕。逆贼唐恪密谋勾结一些勋贵谋朝篡位,火烧皇宫,闹宫变妄图弑君,却不知阴谋早已被太上皇获知,就等着诸贼举事这一天。此际,内城叛军已被诛灭。望外城马军司众将能明辨是非守住大义,为君王共击以唐恪为首的外城逆贼.....”

    不知内情的绝大多数众将都不禁一愣:这特么怎么回事?唐太尉是奉旨依枢密院命令行事。这却又出现个太上皇圣谕......这貌似也不是假的。传旨的是参知政事啊!何栗,老子认识他....“

    唐恪呢是听了传旨者自我介绍后,仔细端量着才认出来,眼前这个青衣小帽卑贱仆役装扮的家伙竟然真是何栗,听了何栗的话更是一惊:政变失败了,赵佶没死?

    他聪明得很,转瞬就醒悟过来了,何栗在撒谎。

    若真是内城的政变行动已经失败了,那么,何栗也不是这卑贱打扮来传旨,更不可能只三五个随从保护着来。

    应该是参知政事的高贵亮眼打扮,由大队兵马护送着威风凛凛威慑来......御马营又不是没骑兵。天武/龙/神卫以及上虎翼军虽然是步兵,如今却也有不少战马....这还是本太尉建议收地方战马,京步兵才能分配到的.....此时,就算宫变出了什么差错,赵佶侥幸一时还没死,也必定陷入绝境....这是打算玩蒙骗,想以正统大义之名召唤到马军司服从调遣帮助平叛呐。哼哼,呸....

    心慌的唐恪转瞬稳了。

    他冷笑一声,大喝:“何栗,你这卑贱模样来的,想蒙谁呢?你当众将都是傻子嘛?会被你蒙骗住?你有伪造的太上皇圣谕。本太尉却是有陛下与枢密院沟通好了才下的圣令。我也有圣旨。我的用兵旨意才是符合朝廷用兵程序的,本太尉才是奉旨行事。你才是弑君逆贼.....”

    唐恪呵斥着,看到不少将领点头,说着说着不禁亢奋愉悦起来:何栗,你这儒腐蠢才做我对头终究不是我对手。以前在朝堂上,本官能随意踩你欺负你。现在更是能直接拿捏住你的小命.....

    愉悦亢奋迅速到达极点时,他刚要威风凛凛喝一声:来呀,与本帅拿下这胆大的弑君逆贼。不料,曹文诏突然站了起来,中断了他的发话,对着何栗抱拳行礼大喝一声:“末将遵旨。”

    唐恪愣了。

    能干的老黄牛曹文诏是他最重视的马军司大将,也是他上任以来花费心思最多收为心腹最早的大将,是他这样的文官这次胆敢搞政变完全掌控住马军司势力的根本人物,并且以圣令为由联合捧日军主将搞死司都指挥使时特意把曹文诏拉进来参与了,断了曹的回头路,彻底成为一丘之貉,曹文诏有勇无谋匹夫尔,大势下只能选择忠心追随他这个士大夫智者老大造反。曹文诏在弄死本司主将时,表现得也干脆利落,没有任何质疑,没任何迟疑地就干了犯上干死老大的重罪,充分表现了对他这个文帅的信任与忠诚,事后得知真相也毫无惊骇后悔之意....这时候他却......

    就坐在曹文诏下首的捧日军主将却似乎对曹文诏不可靠早有准备,手中突然悄然现出把锋利尖刀,在曹文诏行礼表示遵从何栗这面时,在唐恪还在惊骇之极发愣不解时,他还坐在椅子上却猛地把尖刀恶狠狠全力捅向眼前的曹文诏的侧肋,妄图一刀刺穿曹文诏的心脏.....

    又一个不料。

    曹文诏似乎肋下长着眼睛,能看到卑鄙偷袭行刺,却不躲不闪,无视这一刀,抱拳行礼的右手化为铁拳如电向右一记狂扫,正中捧日军都指挥使的侧脑。

    这一拳之威是如此的刚猛凌厉,竟然把捧日军主将的精良铁头盔都砸瘜了深深凹下去。打得捧日军主将脖子发出咔一声响猛向另一侧肩膀歪去,看着很是雄壮有力的身子也猛栽倒向曹文诏坐的那把椅子,随即就瘫软滑下了座,躺到了地上。曹文诏毫不留手,就象赵岳在山西杀赵世隆一样,抬脚重重跺向捧日军都指挥使的脖子,踩的却是咽喉,一脚下去把咽喉彻底踩扁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太快了。

    满大厅的众将绝大多数骇然不及反应,却有近末座一将已站了起来,拔刀凶猛斩向眼前不远的正情绪激烈激动不已的何栗的脖子。何栗孤身进来的,身边可没有保卫。这一刀下去死定了。

    但,另有一将却及时挡住了这一刀,正是绰号赛存孝的姚刚。

    姚刚架住刀,旋即雷暴般大喝一声又一刀劈向想杀何栗的那将。那将哪及得上姚刚力大,手臂正发麻,刀快握不住了,被姚刚凶威威慑得肝胆俱裂,反应不及,被姚刚斜肩一刀两段,保住了还没反应过来的何栗的命,然后横刀护在何栗身侧,虎视眈眈戒备着众将......

    与此同时,另一边,搏杀仍在发生。

    唐恪身边却是有五个随身侍卫,是他用花公款办私事的特长养的保镖打手,这种打手如今是有三百多人的一队,不止五个,但有二百人并不在这,也不在城里,是在京城外的唐家秘密庄园负责秘密保护唐恪家眷。唐恪早有谋算,尽管感觉自己此次的策划万无一失,但还是事发前秘密把家人先藏匿到了外边以防万一......带到军中这一百来号打手为中军亲军就足够用了。如果不够用,那么再多几百也照样是不够用.....若是控制不住军队,个人区区私兵岂能顶得住大军.....

    身边这五人是他的心腹高手。

    为首者在案侧按刀而立,其它四个两两一对侍立在唐恪身后左右。

    曹文诏突然背叛,唐恪一时反应不过来。他的保镖却反应迅速。

    为首者离曹文诏最近,在曹文诏一脚彻底跺死捧日军主将时就猛然拔刀扑来,好身手,刀也是好刀,亮如秋虹,火光下闪烁骇人光芒,却被曹文诏闪电拔刀旋身一招反劈给劈得刀断人飞。

    等这人软倒下去时,着铁甲的胸口突然大开裂,鲜血喷涌而出,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厅中众将早知曹都虞侯骁勇过人,但直到今日才知道竟然是骁勇难敌至厮,无不骇然心惊。唐恪那剩下的四个保镖也害怕了,却一声呐喊一齐舞刀扑上来,妄图以众欺孤取巧得手,不料,被曹文诏一刀如电又斩了一个,长腿飞踢,踢得另一个飞起重重砸在后面墙上,从墙上滑下来时胸口塌陷,鼻口流血不止,眼见是活不成了,惊得稍后扑过来的另两人不禁稍一犹豫,却被曹文诏反追上去一刀猛挑,由下而上开膛破肚子一个,刀在半空如银芒诡龙一转横扫。剩下那个的咽喉出现条红线随即爆裂,脑袋在喷涌的血压顶得猛地向后张撕过去,瘆人之极.....

    唐恪几时见过这等凶残恐怖,直接吓傻吓瘫了,瘫坐在帅座上只顾呆愣愣盯着猛虎般曹文诏发威。曹文诏一甩腰刀。刀上血迹顿时不见了,仍是没用过一样的闪亮干净。这时,捧日军都虞侯却悄悄摸了上来,背后偷袭,一剑狠扎向曹文诏的后心,却被曹文诏又仿佛身上有眼一样及时发现了,并且照样不闪不避,只是猛然旋身一脚飞踢过去,正是捧日军都虞侯的持剑侧肋,踢得他即使身着精良重甲,那边侧肋也猛地凹陷下去,人也跌出去轰隆一声摔倒在地,口鼻血出,瞪得贼大的一双牛眼露出惊骇中极度痛苦的光芒,随后迅速变得黯淡静寂......

    这下是最没有人敢向曹文诏动手了。

    厅中有几将猛然起身窜向屋外,显然是唐恪及捧日军主将的同伙,此时只顾逃走,没心思杀何栗。姚刚护在何栗身边,也不理睬这几人,任其逃窜出去招呼包围着帅帐屋子的将士.....

546曹文诏上位

    偶尔查看了下昨日订阅,猛看到一千四.....尽管这点单订是小神都不屑在意的.,哦却激动得泪流满面.....拜谢各位读者老爷娘娘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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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文诏也似乎半点不在乎屋外的唐恪那上百凶悍打手及捧日军将士一千人对这的围困威胁。他掐着瘫坐那的唐恪的后脖子轻松提拎起来,粗暴一把按趴在帅案上,轻蔑道:“你一个杀只鸡打只蚊子都做不好的文弱文官,哪来的自信能操控住我马军司的数万好儿郎死心塌地跟你叛乱?”

    赵匡胤能陈桥兵变皇袍加身,那是他本身是顶级武官,军权在握而且武力高强,又在军中带兵太久,无论是武力才智能力人品战功都赢得了广大将士们的崇敬和信任,深得军心,又有众多结义大将兄弟们鼎力相助,欺负的又是柴周家孤儿寡母,这才顺水推舟成功上位,成了宋太祖。

    而你叫唐恪,不叫赵匡胤。

    这也不是孤儿寡母前周的时候。

    赵佶父子是够愚蠢荒唐,却是掌权很久的王朝正统,因为曾经“治理”得天下空前富裕,如今对天下官员将士百姓还有不弱的影响力。你唐恪竟然敢串通一群勋贵猪领头策划叛乱?

    你当如今的勋贵将门是拥护赵匡胤当宋太祖的那些当今勋贵子弟他们的开国祖宗一样的强将啊?你当你自己是比武夫出身的赵匡胤更聪明更有能力把控天下的唐匡胤呐?

    当今的京城勋贵将门,那全是猪啊,全是只会耍权享福专喝本国血的蠢物祸害废物啊。

    你?

    你只是个最会用公款结党谋私利的无耻文官而已。

    .........................

    曹文诏对儒佛国度特产的唐恪之流官员鄙视之极,以极尽羞辱方式把唐恪按在桌子虐.......

    何栗也快吓傻了,却有河北边关经历这碗老酒奠底,还是迅速反应过来,深知此刻是事关能不能一举扭转赵佶王朝危机的决定性时刻,万万不能恐慌发呆耽误时机,赶紧再高举圣旨嘶声大喊:“太上皇圣谕,马军司曹都虞侯能擒杀逆贼得功,着即升为马军司都指挥使。旨到即行。”

    正各种情绪的众将听了这个任命不禁再次一愣:外人竟然也能当马军司的老大?不都是皇家的传统看门狗——勋贵,再猪也能代皇帝看着马军司这个至关重要的京军力量?这不传统吗.....

    何栗就指望曹文诏翻盘了,此刻要竭尽全力配套演好全套的传旨大员角色,赶紧大喝:“逆贼首恶已伏法,大事已定,众将此时不赶紧参拜新任马帅还待何时?”

    考验曹文诏在马军司众将中的号召力到底有多大的时刻到了。考验众将对皇家的忠诚度的时刻也到了.....此时危机并没结束。

    就在屋外院子里和院子周围,正有上千叛军精兵和打手围困着屋子里的众将呢,逃出屋子的那几个叛将也正在疯狂鼓噪催促想带领着这些精兵凶猛杀进帅帐屋里......众将虽勇也难架住.....

    何栗这时已经顾不得害怕死亡了,满身心只剩下紧张,紧张到心全提到了嗓子眼。

    曹文诏一手按着唐恪的后脖子继续极尽羞辱,一手拄着雪亮腰刀,神色倒是平静下来,看不出紧张,也没有此时最应该有的政治肃穆,只一双虎目刀一样默默扫刮着下面的数十员众将。

    众将神色各异,却统一不拜。

    帅帐内气氛僵了。

    何栗浑身发寒,感觉自己的心跳到嘴巴里了,下意识咕咚咽了一下,却只是咽下了口唾沫。心紧张跳到嘴里当然是错觉.....就在他从紧张迅速陷入绝望时,突然,捧日军副都指挥使看着何栗猛然笑了笑,随即变得庄重严肃,一撩战甲,单膝跪地行了个军中最正经最标准的参拜大礼,高声大喝:“末将捧日军副都指使使,谨遵太上皇圣谕,参见新任马军司马帅曹都帅。”

    他这带头一拜,捧日军副都虞侯紧跟着站出来一模一样高声唱名郑重参拜曹文诏。

    捧日军是马军司最精锐势力最大的的一卫骑兵。

    现在,该部勋贵都指挥使被曹文诏一拳就了账了,颇有些勇力和恶胆的都虞侯也被曹文诏一脚就踢死了。剩下的两核心将领一认了曹文诏是马军司新主将,这代表着捧日军愿服曹文诏。

    马军司中地位和势力排第二的是拱圣军,该部都指挥使,却是和捧日军这位副都虞侯几乎一同出来行大礼参拜的。

    随即,捧日卫部将和拱圣军的副都指挥使、正副都虞侯及部将,呼啦一声全跪拜高声大吼:“末将参见曹马帅。”将士们首先就不会答应。

    曹文诏治军太严厉,经常把将士们整训得有皮没毛哭爹喊娘,但从不喝兵血不耍权虐兵。

    他是一心想练出强军镇国并尽一切力量提升将士们的战场生存能力.....现在的军队可不是以前的那些混日子的所谓良民子弟兵。

    坏蛋们是从混社会各个险恶处的角色中选拔出来入了禁军的,最是知道自身有本事的重要性,自己有本事才不会受欺负,自己有本事才能有命活下去并且有机会钻上去当头目甚至老大,过好日子,象个人,重视自身武力的提升......所以曹文诏练兵练得狠,整体上讲,将士们却并不仇恨他,甚至感激他。

    而勋贵猪当长官,只会开会放空炮,只会偶尔来教场高贵体面高高在上的对将士训话,要求这样,要求必须那样,讲得头头是道,忠君爱国奋勇牺牲.....精神好不感人,实际却是根本不把将士当人,各种方式虐兵,所谓以此整训将士提高战斗力并畏惧军纪懂得尊重和服从上官....勋贵们自己是从不参加训练的,尊贵舒舒服服当军中大爷,背后一门心思谋权和千方百计喝兵血......

    坏蛋将士们最瞧不上勋贵猪的本事,心中痛恨勋贵猪们花式虐兵喝血....他们会热烈拥戴和他们一起吃苦遭罪训练、他们已很熟悉了解甚至感到亲切的、就在他们身边的曹文诏为老大,想跟着曹老大过有保障的人日子...坏蛋们比普通人更重视自身权益,而且也无形中受到海盗国影响,心中有追求公正、平等、人权的意识,而这个,在将士心中无疑只有曹文诏掌军能给。

    众将皆服。

    何栗不禁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好生庆幸。

    曹文诏却对他淡淡一笑,然后肃声道:“众将兄弟们起来吧。咱们该拜谢和遵从的是圣上。”

    众将都心领神会立即起身,按规矩跟着曹文诏对圣旨参拜了一番,庄重领旨.....弄得捧圣旨的何栗终于感到了天使应有的体面与贵为参知政事的权威感。

    至于众将忧虑的包围这的上千叛军......哪还有什么叛军哪。

    那几个之前成功逃窜出去的叛将在外面疯狂鼓噪,却到底没能带兵杀进帅帐,反而被那些兵全杀死了。

    当屋子里传出参拜新马帅曹文诏的大呼声时,包围这的捧日军将士就乱了....他们绝大多数根本不知道此次是要造赵佶父子的反,得知了真相,又得知卫帅和都虞侯都特么死了....就算没死,这些兵也不会为高贵飘在天上和他们离得太远的勋贵猪卫帅当逆贼夺权而造反卖命.....而副卫帅和副都虞侯却认了曹老大,他们就变了,由包围威胁屋子里众将的兵成了反过头收拾卫帅等早知内情的亲兵等人.....唐恪等人的心腹打手和部下全被杀死了,这类人少,哪抵得过绝大多数.....

    何栗这才心神大定:成了.....

    曹文诏带着众将出面,由同时升为卫帅的捧日军副都指挥使和升为卫都虞侯的副都虞侯一同先安抚了参加包围这的反正将士,曹文诏亲自肯定了这些将士对国家和皇家的忠义心,保证只有功,不会事后追究罪责。这些将士们忐忑的心这才完全放下了,禁不住激动高呼曹马帅万胜....

    沧赵系统出身的人在狡诈凶狠....满满的强盗侵犯精神的同时,历来严守信誉,尤其注重对百姓、将士....这些社会底层的普罗大众讲信誉,不肯轻易承诺,但说到就要坚决做到。

    曹文诏很少对谁承诺什么,但比起说了不算,算的不说,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那嘴不嘴腚不腚,向来只是应景随口娴熟信誓旦旦应承,对底层人向来毫无信义的勋贵相比就可靠太多。

    不止最熟悉曹文诏的马军司将士,就是步军们也知道这个曹讲义气讲信用,靠谱....

    曹文诏的上位堪称是众望所归,随即就得到了在南城的全军将士的热烈拥戴和参拜.....曹文诏胸有成竹,立即布置应对外城的叛乱。

    他令捧日军新任卫帅统领本部加抽调的别部共一万骑兵扑向在外城的左右金吾卫叛军,自己亲自带剩下的一万多南城骑兵扑向也在南城驻扎的步军左卫。

    捧日/天武/龙/神卫四部是上四军。

    左右金吾卫和左右卫也是皇帝最重视的护京镇国军,号称上四卫,专门设有从二品的上将军,品级等同爵:开国县公或勋:柱国。平常多为虚设,实际带兵的是卫将军。

    但,如今国事凶险,国家陷入危难,江山说倒随时可能倒下,正是最需要重视强军保国的时候,四卫上将军就不是单纯的摆设了,也有监管和具体参与治军练兵等权力。

    十节度使从西北凯旋回京后,得封赏,徐京、杨温二人就成了水军都指挥使。张开、王焕、韩存保、王文德,这四个战功太大或十节度使中最能打的,就成了这四卫的上将军。

    武力高的项元镇相对的就吃亏了,他心眼太多,太精细,反而让朝廷忌惮不敢用他....和战斗力差些的梅展,荆忠,李从吉在别的步军卫挂个上将军衔体面晃荡着。

    此时,十节度使随童贯征剿梁山一去不回了。上四卫的上将军也就没有了。卫将军说了算。

    右卫将军是个勋贵,正是枢密院常务副石肤家族的。

    左卫将军自然是殿帅高俅的人.....宋皇一向是如此玩所谓的平衡牵制。赵佶却没料到,这次闹出叛乱,勋贵统领的右卫目前还没参与搞事,暂且在安静地旁观局势,观风向伺机而动。高俅的人——所谓可靠的左卫将军却叛变了并且率先行动起来。

547任何时代都需要英雄精神领袖

    开篇前先哀悼......向英雄们致敬

    .....................

    左右卫作为上四卫,兵力上就能体现出来,各有一万五千兵力。

    这些兵可轻忽不得,全都是西北抗辽大战或围剿田虎王庆实战杀出来的兵。

    这样的军事势力参与叛乱,马军司将士也绝不敢轻敌.....严厉训练出来的,却到底没打过仗,严重缺乏大军团实战经验,没经历过血腥考验磨砺.....还并不是真正能打的可靠部队。

    因此,曹文诏把左卫当成最大威胁,亲自带兵来对付。

    此时,外城的形势同样无法乐观。

    左右金吾卫的卫将军和左右卫一样分别是高俅和勋贵的人担任着。内城五千外城一万金吾卫老禁军将士,也是一家一半,高俅的人有两千五兵和五千.....朝廷就是这样玩平衡牵制。

    左金吾卫卫将军叫党世英,是高俅的心腹大将,和同在金吾卫的兄弟党世雄,弟兄二人有万夫不当之勇。

    党世英自然在内城。党世雄在外城。

    兄弟二人在内外城分别带着本卫将士负责京城的城管治安,从中大捞油水。

    但,此时,外城党世雄的五千人却有大半投去了勋贵带的右卫跟着热情参与叛乱了。在外城这负责金吾卫叛乱的正是国朝正三品的顶层将——冠军大将军——老牌勋贵子弟。

    宋王朝勋贵的势力半点不比明王朝末期的勋贵势力小。当然愚蠢烂也绝不次于明代。

    勋贵势力在京城太大。在外城带头的又是冠军大将军这样的大官。出身一般的党世英党世雄兄弟哪比得了.....就是卫将军党世英亲自在外城和冠军大将军PK,也绝不是一个等量级的,更别说只是个将领的党世雄了。

    幸存在京城的金吾卫老禁军,那都是熟知京中事,眼睛长在脑门顶上专门盯着跟风取利做墙头草混好日子的东西,和被童贯贬到地方的那些老禁军一样无耻烂透了,而且当着城管兼治安警日常能执法合理欺凌敲诈百姓、商家等随意作恶,比其它老禁军更坏更烂更贪更视力眼。本应该忠心高俅派的人一看跟着势大勋贵将门造赵佶的反才是最有利的,哪可能不赶紧投了。

    党世雄还能剩下近两千金吾卫部下因怕死或想再观观风向等原因而暂时没跑去冠军大将军那或轰一声散了躲起来了,这已经是烧着高香得念佛了......党世雄吓得面无人色,赶紧藏起来了。

    冠军大将军却是集合了外城的所有能召到的金吾卫将士,有八千多兵力,悄悄来到了南城,暗中和左卫呼应,唯一的目标就是看着南城的马军司部队....唐恪算计利用勋贵。勋贵何尝不是在算计利用唐恪。勋贵将门最特么恨的就是士大夫了,最忌惮的就是士大夫的狡诈阴险无耻之能,对唐恪这样的格外无耻虚伪阴险可怕的士大夫岂敢不严肃防备着....就算叛乱成功,勋贵们也决不可能按事先商量好的那样让唐恪真成为新朝宰相还执掌着最有力量的马军司,不弄死已是上限.....

    结果,唐恪没等政变完成就栽了,左卫和金吾卫就变成了是在南城专门共同针对曹文诏。

    马军突然来到左卫大营。本就火把通明戒备森严的左卫大营立马更加进入紧张状态。

    一队队左卫将士奔到栅栏前架盾持弓紧张盯着奔腾而来震得大地颤抖的浩浩荡荡马军。有军官厉声大喝:“军营重地,来者勿近,若敢靠近或冲营,皆视为敌人,立杀勿论。”

    曹文诏一招手示意停,在离大营二百步内率先停下。

    这时候就能看出马军司将士在曹文诏坚持不懈严抓训练下的军事素质。上万匹马在各部将领的指挥下几乎一齐停下了,伴着战马的嘶鸣,整齐而井然有序,如此更显这只骑兵的雄风.....

    参加过赵州抗辽大战或围剿田虎王庆出身的左卫将士借着月光模糊看到这一幕,无不心惊。他们经历过大规模的战场血战,见识过大队骑兵冲杀的威力,都懂行,知道能象步兵一样进退有序的骑兵集团才是最可怕的......疑问也不禁从心头升起:马军司的来这干什么?莫非真造反了?

    剑拔弩张的这时候,何栗在风会的保护下从马队中突出来,稍向前靠近了些,高高举起金黄的在暗夜不明亮的月光下仍然显眼的圣旨,竭尽全力大喊:“左卫将士听旨。本官参知政事何栗奉旨来此。今夜有人阴谋政变叛乱。圣谕:都不要动。都回营房休息,任何人不得外出。谁动,谁敢坚持外出,就是参与政变的逆贼。众军共击之。当场杀无赦。杀者有功非罪,自有重赏。”

    他此刻已经不是青衣小帽的卑贱打扮了,变成了高贵大员紫袍及长翅官帽,正经的副相大佬应该有的气派。官袍和帽子当然是扒了唐恪的那一身光鲜体面,临时充用.....

    何栗今夜危急时刻能娴熟骑战马飞奔,能有胆量闯城闯军做事,能和精锐骑兵一同飞奔进军,能反复劳碌折腾,能有这么大力量喊旨,这皆是河北边关服刑时残酷逼出来的,否则他就是有忠君不惜死的心也文弱得除了嘴巴说话能对赵佶出出主意之外什么具体操劳的事也干不成,只吓也吓软了,哪还骑得了马....他原本和其他大宋文雅风流狂放自大氛围中太常见的士大夫一样只嘴巴和心有劲,只擅长骑女色.....会骑马,但骑的是温顺富贵游春马,哪骑得了性子野暴战马.....

    在他嘶声竭力喊话时,左卫帅和手下党羽已匆匆来到营前。左卫帅瞅着暗月下模糊金黄的圣旨,一听喊话,不禁大吃一惊:何栗?他怎么能持圣旨出内城到这来,还是在马军护持下来的.....

    心中惊骇之极,此际却没工夫多想,他已经背叛了恩主高俅勾结了勋贵集团参与了叛乱,并且是主力一部,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进则可能生且大富贵,退则必死无疑,而且是千刀万剐诛九族的谋逆大罪,所以情急下立即扯嗓子大骂:“放屁。什么圣旨圣谕?全是放屁。”

    “内城发生叛乱,本卫帅早有圣命与殿帅共同签发的军令,今夜按旨令负责弹压南城诸部军马并随时准备杀奔内城护驾。何栗,你三更半夜的从内城出来哪来的圣谕?你这个逆贼,本帅看你是挟持了圣上甚至已经杀害了圣上,伪造了圣令,想来骗我左卫大军听你的也沦为反贼吧?”

    他这么说,不敢嚣张痛快暴露自己是叛乱者也是出于无奈。

    如今的左卫已经不是从前了。

    将士主体是坏蛋新禁军,而不是早使惯了早收服了的老禁军老部下。

    这些从山西淮西战场杀出来的成分复杂的新军将兵杀才心野得很,无论表面对他这个并未参战的卫帅多恭敬孝从多老实积极巴结,心里却只怕对他根本不服,没有畏惧,更没有敬意。若是让这样的部下知道真相,跟他搞的是叛乱谋逆,一切顺利还好,稍有不对只怕杀的就是他一伙。

    副都指挥使嘲笑何栗,紧跟着捧哏助威主将老大,进一步哄骗本部将士,大喊:“还圣谕都不要动,动就是逆贼。何栗,你才是逆贼。我左卫不动,如何能遵圣令剿灭你这等真正的叛贼?马军兄弟们,你们可不要上当啊!何栗的圣旨必是假的。你们万不要让何栗骗啦......”

    何栗一听左卫也称早有圣令和殿帅令,心不禁一激灵:这又是一处叛臣!高俅的心腹大将竟然也是谋逆骨干。难道高俅这狗东西也参与了反叛?这狗东西是抱着太上皇大腿才有富贵享的啊.....无论怎样,现在看,太上皇用高俅制衡甚至对付勋贵集团,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高俅,区区地痞流氓尔,就算真对太上皇死忠又怎样?就他那能力用于治军....呸,都懒得说他.....

    .何栗心惊,着急,忧虑陷在内城的皇帝,心乱如麻,一时竟没词能有力怼左卫主副将的狡辩。

    关键是,他没法证明自己手中的圣旨才是真的。

    风会一看要糟,MMP,看来士大夫最厉害的嘴巴关键时也不厉害了.....他急忙大喝:“左卫军兄弟们,本将,御马营副将风会是也。我问你们,你们皆是强者,在山西神勇反击辽寇镇压田虎或在淮西英勇无敌围剿反贼王庆,皆热血忠义报效的是我大宋王朝和君王。现在,你们是听君王的圣旨,还是听所谓殿帅的命令?你们效忠的到底是君王还是区区臣子高俅?你们的军饷及你满门的威风体面荣耀高待遇都是谁给的?是你们区区臣子卫帅能给的吗?你们到底是谁的兵?”

    左卫绝大多数将士坏蛋们一听风会这么夸他们,心不禁一热乎:老子当然是强者。老子当然听的是皇帝。是听皇帝的,还是听皇帝随口就能免了的殿帅或卫帅的,这还用选?

    风会的强者评价话尤其在参加过赵州大战的这些将士心中产生强烈共鸣。

    这些将士都不禁回想起赵州战场当时那道身影,那个强大到能凭一己之力定鼎抗辽大战胜局的不可思议的强悍身影,那个说到就能带他们真做到的无双侠士。跟这样的强者才痛快....可惜不能一直跟着.....而且消失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到底在哪里生活.....无法寻去追随.....

    可是,一想起蒙面人,至今他们仍不免会热血沸腾眼睛发亮......

    御马营,盖世无双纪安邦,那是对君王绝对的死忠强将。护何栗来传旨的却是御马营副将。何栗又是参知政事,相爷啊,比殿帅高俅有分量多了。这说明何栗是真奉旨行事。那,卫帅说的奉旨奉令又是怎么回事?莫非是高俅那泼皮起了歹心想哄骗强拽着左卫将士沦落为叛军?

    左卫军乱了。

    左卫正副都指挥使急了慌了,急忙呵斥哄骗,想控制住部下。

    就在这时,一只冷箭突然从马军这边激射出。火把下的左卫帅正忙乎弹压部下,猛听到弓弦响,极警惕,急回头闪身,却已晚了。箭飞的比声音传播速度快。冷箭狠狠扎入左卫帅胸口,贯透精良铁甲,箭杆深入他胸膛小半,射得他一头载下马去......随即又一箭射副将,无疑是连珠箭。左卫副将警惕早多点准备,却仍然难逃中箭,前胸插着箭惨叫一声也掉下马去.....

    暗算者正是曹文诏,三石强弓,超远连珠射击。

    左卫主副将武艺不弱,都是行家,阻止马军不得靠太近就是防止暗夜冷箭偷袭。马军停在约二百步外。他们以为这距离足够安全,谁知马军竟有人有北方射雕手之能这么远照样射杀他们....

    马军将士们,包括诸部大将,也不禁相顾骇然。

    他们中绝大多数人早知道曹将军,不,是曹马帅擅长骑射,却不知竟擅长到如此地步.....这下,包括赵州大战后才编入马军司的那些原本不太了解曹文诏之能的将士也彻底心服了...

    不服不行啊。

    参加赵州大战幸存的那些原本是地方厢军的骑兵不禁想起那强悍蒙面人的神射之能和英姿。真定府幸存的比地方幸存骑兵更骁勇善战的边军骑兵,是跟着赵岳出战亲眼目睹过赵岳是如何从战马上飞腾神射的,必更有联想共鸣,却都不在这,去征剿梁山了.....真是莫大讽刺.....

    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些骑兵是中计被俘的,刚大胜辽国的卫国强者那份骄傲使他们无法轻易对谁屈服,原本对梁山还极不服气,暗想上梁山后趁机搞事,却当赵岳戴着那张面具静静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先是一齐呆了,随后就突然猛烈暴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呐喊,混乱的现场没有人发出号召,更没有人统一指挥,这数千内心充满强烈骄傲英雄强者情结的骑兵就呼啦一下子几乎整齐划一的齐齐跪拜在地,高声呐喊:“拜见大哥.....”

    这声拜见,声音之大,行为之恭敬,热情之激烈澎湃,震得惊得其它不知情的俘虏京军,包括飞龙大将酆美御前飞虎大将毕胜这些京军大将在内都不禁骇然一哆嗦.....然后就是俘虏无论大小人物无论是哪个兵种的皆敬畏崇拜跪拜了一地,一万多雄壮汉子,黑压压跪了一片好远好远,赵岳甚至都不需要说一句话,这上万恶汉就几乎都成了欢快自愿忠心追随他的死党部下.....宋王朝好不容易从战场上积累出来的这些军中真正精锐就这样白送给了赵岳用.....每一个腐朽当灭的王朝,统治者们耍尽傲慢骄横精明市侩的结果都总是这么荒唐可笑,成为历史上又一桩讽刺典范事例。

548忠诚的人才高俅

    此刻,曹文诏没成为赵岳那样的英雄,却也成了两箭定赵佶王朝得存的英雄。

    马军司众将士和左卫军将士惊骇感慨,联想很多,曹文诏却不会在这个关头想任何多余的。

    他是被赵岳当靶子硬打出成才来的人,对赵岳有深深的畏惧情结,同时又有深深感激。

    当年没有赵岳重视他而盯着蛮横殴打强训,他长大了只会是个天生神力与强悍的泼皮,身为赵庄人不至于堕落成专门恶心人的地痞恶棍之流,却也必然是个好逸恶劳凭身膀拳头捞偏门过活的社会混混——曹家之耻,哪会有为将为帅的今天,更哪会有在帝国那边无限远大的前程.....

    他这种太特殊的成长经历,让他和赵岳之间有种特殊的深厚感情。

    曹文诏太了解赵岳看人的眼光是何等高何等挑剔,更知道能被赵岳亲手“打”是何等荣幸。

    只说沧赵绝对的嫡系心腹势力——老赵庄人,不知有多少家长想把自家听话懂事的好孩子能交由小少爷亲手教导培养做亲传弟子,却不可得。

    现在回想起来,就连起名字这事也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赵岳起的名字寄予了他对定名者的重视与深深期望,同时也是一种变相的承诺和保障。

    曹文诏和儿子,父子两代的大名皆是赵岳亲口定下的,虽是越俎代庖,有强行剥夺了曹文诏爷父长辈对后代命名权和那种快乐的嫌疑,曹家却只有满心欢喜,巴不得呢,并无异议。

    在赵岳的强力引导影响下,赵庄人视野大开,心思灵透,超越了时代局限,早没傻子了。

    曹文诏十分清楚,自己才是赵岳心底的心腹大将帅将。

    其它的,比如赵岳认为姐夫名义来支持的林冲,比如和赵岳有同门渊源的杜壆,实际都是外人,或者说都是国家的大将,不是赵岳心中的嫡系。

    他的这辈子富贵前程已是板上钉钉了,而且他的在帝国那边上学的宝贝儿子的前程也已经定下了,就等着长大成才了.....整个帝国大将中能有他这待遇的只怕也只有个视忠义为生命的踏实唐斌了.....当然,小刘通不算。刘通是赵岳天然的管家。这个位置和信任是任何人也取代不了的。

    曹文诏箭袭得手,理智冷静,抓紧机会立即跳上马大喝:“左卫将士听真。某家马军司新帅曹文诏奉旨诛贼。逆贼太尉唐恪已被拿下招供了篡位阴谋和同谋。你们左卫帅正是逆贼之一,和唐恪一样妄图借伪造的圣命得调兵权今夜蒙骗强拽你们沦落为叛军,想造成既定事实,强逼你们回不了头只能一条道跟他们走到黑走到死。圣上仁慈大度。圣谕:此次叛乱罪责重大却只究首恶,不论肋从。不知内情真相的所有将官士兵皆无罪。若能奋勇反击逆贼党羽是大功。”

    多的就不用说了。

    忠心赵佶,杀贼得大功会怎样?

    自然是大大的升官发财了,上面这不空出位子了吗?他曹文诏上位就是最好的榜样。

    官场混的也果然没傻子。

    左卫普通将士皆是坏蛋,混出来的,同样没傻子。

    然后?

    然后就没马军司什么事了。

    左卫帅死了。副将重伤不能任事,垂死之际自顾不暇。其他无辜的众将领自己就会积极和亢奋奋勇起来的将士们把左卫帅党羽们杀干净了,而且是迅速就干完了。

    事先知道造反内情的只是极少数。

    心腹这物种也只能是极少数。

    若变成了多数,那也不叫心腹了。利益是有限的。多数人都有份分享,那就成了大家应该有的公平待遇,就不具有收买人心的力量了,又哪来的感恩或为利而死心效忠为心腹?

    特权是建立在践踏侵夺大众尊严利益上的,终究只属于极少数人。

    所以,它最不得人心,最容易引得公愤。

    毎朝每个时代实际都是在上演坚决打倒特权的戏码,形式不同而已,直到现代社会。

    左卫隐患清除了。

    将士们在将领们带领下回营房睡觉去了,等着明天天亮后的封赏处理就得。

    剩下个金吾卫,那就是菜。

    冠军大将军带兵出征山西去打仗时显露完全是个没用的废物,然而搞叛乱造反却精神百倍信心百倍并且做事显得极有章法才能,上手就轻松完败了高俅的心腹大将,剥夺了左吾卫军权。

    可惜,老禁军是帮完全靠不住的废物人渣,做帮凶顺风时是绝对好手,一遇险遇硬茬子就露出渣子本质,即便有八千之众,而且这八千兵皆是能在将士中当恶霸的老痞强者,有本事,不是武艺差不能打,但马军司一万骑兵汹涌而来,一阵凶猛箭雨和冲杀,片刻间没死伤多少人呢,这帮家伙就立马崩溃了,只顾溃逃溜走却肯定逃不过战马追杀,就一片片乖巧地弃械高举双手跪地投降了,无疑太了解京城混的规矩和行事法则,打的无非是法不责众的主意,到时候再众口一词辩称是不知真相被蒙骗了,更能有性命保障,甚至还能继续混金吾卫美差...我可是京军老人...

    冠军大将军指望这么一帮所谓本事大的心腹老手老部下就能联合左卫压制住马军司在南城的势力,自然是天真.....证明果然是小事精明大事愚蠢的大草包,白自信自大狂想狂喜了一场,武力又低微,太怕死吓坏了,在有战斗力的亲信保护下也没能耐杀出战局,当场惨死在乱军中....

    这两股最大的势力镇压住了,剩下的各部步军就容易解决了....各部勋贵全被杀或拿下了。

    这期间,驻扎西城的马军司副都虞侯秦光弼、东城的乔宽等大将也各展神勇智慧顺利弹压住本区的各部步兵,表现出色,并且当即得到有临机决断权的何栗以圣旨名义封赏。

    秦光弼升为马军司都虞侯。乔宽等升统制.....

    京城外城随定。

    内城却正杀得热闹。

    咱们先说说殿帅高俅。

    这厮不愧是京城最出类拔萃的泼皮人才。

    他对唐恪等士大夫密谋勾结勋贵将门谋朝篡位的事,事先一点没知道....他是依靠赵佶才有富贵享的心腹狗腿子,造反的事自然没人会和他搞联合。

    高俅在京畿的势力也大为削弱,老部下被童贯算计贬到地方了嘛,耳目爪牙少了太多,如今纵然还有金吾卫老部下,他的耳目也不灵通了,在京畿情况微妙或隐秘变化上严重缺乏信息来源,但,即便是这样,他仅仅只凭着一点点感觉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不对头。

    京中似乎在秘密酝酿着什么大事要发生......似乎要刮起一场风暴....

    他心神不定,立马安排人留意,但什么也没发现......地痞城管除了精通并专注于执法合理耍横敲诈勒索和吃喝嫖赌当兵大爷,还会干什么?

    让这种人渣突然具备专业情报人员能力,必须刺探的还是勋贵大佬和士大夫这样的他们根本接触不上的高级人物才能得到需要的真相情报,那不是纯粹难为他们...

    高俅没什么收获却并未放下心来,反而越发警惕......今夜事发,皇宫暴大火,高俅身为殿帅,是皇宫大火必然的第一责任人。他应该第一时间赶赴现场指挥调度救灾工作并负责好皇家的安全,但他冲出屋子,在自家院子里惊骇看到皇宫大火转瞬就烧得那么大了,顿时就心一寒,敏锐意识到危险,根本不管赵佶父子的安危死活,不去皇宫,而是缩在府中由心腹侍卫贴身保护着,且第一时间秘令心腹赶紧去召唤他控制下的左金吾卫禁军以最快的速度尽可能悄悄地来保护高府。相比恩主靠山赵佶可能遇害,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老命熬不过今晚,想的只有他自己的安全保障,果断无情地抛弃了此时最需要他尽忠效劳的赵佶....就象在北宋临亡前历史上,他一看金军不可敌,大宋药丸,赵佶逃往江南天真的想逃避灭亡,他果断离去,没跟着护驾一样。

    地痞混混就是混混,眼里只有及时行乐的势与利,哪有什么真忠义。

    赵佶就是这么眼瞎荒唐还特别任性自大。

    他不成历史第一大笑话倒霉帝王,谁能是?

    不论怎么说高俅都足够精明了,可惜,这种精明无耻在危难时就会成为反噬。

    他是榜样,他的手下又岂会真有什么忠义,身份卑微只会比他更肆无忌惮下贱无耻。

    原本应该忠心效劳他的内城三千左金吾卫老部下只汇聚来了不到一千,其它的全投了右吾卫欢天喜地跟着当叛军去了。

    这点人手能剩下还是一时瞧不清形势,选择了先跟着殿帅高俅看看情况再相机行事的。

    带这些部下来高府的左金吾卫帅党世英惊恐仓皇,满脸的不知所措。

    他是长官,当然不用辛苦带班值夜,象往常一样喝了小酒在家舒舒服服睡大觉呢,皇宫大火惊醒了他,随后得知左右金吾卫将士竟然在执行封锁内城的任务,他大吃一惊:我这个左卫帅怎么不知道今夜还有这任务?谁下得令.....嗯,和太尉、参知政事、开国郡公、上柱国同级的正二品,朝中第二贵的大将军——辅国大将军下得令。

    大将军只是荣誉号,无实权,而且不管金吾卫,今夜却能越过殿帅高俅擅自调动金吾卫,而且命令还好使,真能调动....党世英惊得当时是浑身的寒毛倒竖,头发都炸起来了.....

    由此,高俅更吓坏了。

    这是有人预谋成心搞直指赵佶父子的政变大事。显然,勋贵将门集团积极参与了.....勋贵草包们有点本事能做到京军主将的没几个,能直接统领本部军造反的并不多,但架不住家族子弟多,广布京中各军,一闹腾蛊惑,必能引发各军全部参与叛乱。传统将门狗集体闹叛乱,这还了得?这不是要完了吗?高俅可是将门的军中对头,这更糟糕了.....

    赵佶当年登基,试图用他喜爱,不,是极欣赏的精明干练的高俅为殿帅为他压制勋贵集团的军中势力。可高俅,一泼皮京混子尔,哪有这本事。

    不过,他也有招,自然是泼皮混子的招。

    把在京或由外地来京换防休整的禁军全部搞烂掉,除了专为糊弄赵佶的那部威武鲜亮样子军以外,其它将士全部变相成了他和勋贵将门免费随便用的由国家花大钱养着的杂役苦力汉。

    齐心协力肆意克扣军饷喝兵血,拼命鼓起腰包,乱提拔有眼力得力的马屁精,忠义能干唧唧歪歪的全踩下去或赶到边关等苦地险地去遭罪送死吃沙子去,还用京中将士为自家干活或免费帮蔡京啊什么的文官大佬或御使喷子们扩建园子、当义务打手护护店铺或收收保护费等等,尽尽我帮你你帮我的同僚之谊政治传统美德。

    于是,高俅和勋贵们没利益上的互不相容有我没你有你没我的激烈矛盾了,和文官系统的关系也空前融洽了。

    大家一起默契用权势恣意坑国坑民族发大财,一起潇洒高贵快活人生。没了激烈的军权之争、文武之争,没了层出不穷死盯着不放的天天弹劾,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好个一片友爱和谐的兴盛繁荣赵佶朝局。用腐败这漂亮一手也算高俅牵制住了勋贵......赵佶大赞高俅忠诚人才....

    可惜,这么快活的日子并不能一直悠哉美妙地过下去。

    王朝快活腐败烂掉了,必有强敌外患.....

    北方野人魔鬼有庞大的游牧大国辽国挡着,一时半会儿还打不来,纵观整个历史也从无能闹成大事,从无可以强大到能直接威胁到中国政权的海上流贼——海盗却骤然猛烈兴起先侵略来了,并且滚雪球似的迅速势大,先轻松一拳彻底打断了宋国的制盐权,剥夺了一年几千万贯的盐大利,宋王朝却一点法没有,对海盗无法可治,不对,是越治,海盗的势力反而越迅速强大了.....

    高俅,泼皮出身,对危险比较敏感,或者说是,混社会的歹徒对危机的警惕性不得不高于守法常人。他预感到海盗不寻常极可能直接威胁到京城.....东京这河道纵横交错,南北东西皆通,更通海。京城离海盗太近了,海盗太容易凭借强大的水战之能突袭京城得手。

    高俅就奋发有为了一把,总算干点人事了,请旨强行搞了禁军大改革,大裁撤无用废物,留下强壮能打的,大量招入强壮老实的良民子弟新兵....并且开始正经搞搞军事训练....但,尽管事先和勋贵将门协商了一下,却仍然触犯了勋贵将门最关切的根本利益。

    九天神皇

549到底是谁的天下,下

    就象明末的成国公等废物勋贵和皇亲国戚贵族们坑不死明王朝就不算完一样,勋贵和贵族猪们哪管国家不国家民族不民族的。国家民族,那是皇家的、天下人的事,与他们这种既不是皇家也不属于天下人范畴的贵族无关,不用他们操心。他们绑着皇权只想着捞钱,只想着如何挖尽国家利益吃尽好处纵情挥霍享乐,早习惯了活着只为自己,只为世代挥霍享受贵族特权.....

    高俅的军事改革让京畿勋贵将门少了几十万近百万免费的苦力用不说,还不能再肆意喝兵血了.....高俅跟他们说了,这些年咱们也捞不少了,现在有危险,得拉拉军心,不能再过分克扣禁军的钱粮,得注意少捞点了,否则一旦海盗杀来,丘八们心有大怨,关键时刻怎肯舍命保护咱们....理是这么个理,可真面对有钱山在眼前却不能尽情拿......勋贵们立马就受不了。

    老子是贵族,天生高贵,怎么能委屈自己搞自甘下贱反过来对卑贱丘八草芥工具还得体贴点好点?这不是颠倒天道伦常吗?钱不能纵情装老子兜里,这不是成心折磨人吗?

    对愚蠢老实的工具们,难道老子不善待他们,老子高贵有权,到时候命令强迫他们必须舍命打仗保老子的安全,难道他们还敢不奋勇上前?敢不听招呼就砍啦....高俅,哼,终究只是个低贱下三滥出身的小人物,谨小慎微怕这怕那的小民习性,并没有真正权贵的胆量自信和尊贵会玩.....

    高俅与勋贵十几年的和谐相处就此打破,恢复了本该有的对头角色。

    叛逃狂潮,高俅和勋贵猪们全都差点儿当场吓死,腰包空了,一切享乐全没了,急着有权赶紧坑国捞钱,也最需要掌军权有兵保命,双方的根本利益矛盾彻底暴发,再也不能和谐相处了。

    高俅害怕的正是这个。

    平常,他是殿帅,是中央军司令,是权势压在勋贵将领们头上的老大,勋贵们再怎么和他不对付也不能把他怎么样,相反还得忌惮被他怎么样,而现在叛乱了,勋贵能肆无忌惮了,高俅所依仗的皇宠和权势全成了屁,屁用不顶的屁,心腹老部队又不可靠,这可要命了.....

    高俅吓得紧缩在屋里,不敢露头对汇聚来的金吾卫老部下说点什么,生怕有人是混充忠义儿郎混进来是想趁机杀他立大功,所以,只敢严令心腹干将党世英和府上护卫头子步军司校尉牛邦喜布置人手死守高府,防御不得有丝毫漏洞,更不得有任何人未经允许就闯到他这屋子处。

    ..................

    负责领导内城叛乱的辅国大将军原本是成竹在胸。

    金吾卫掌握在自己手中,高俅已是废人。

    石肤和骠骑大将军、怀化大将军等勋贵头牌都只想得利而不想冒险赌一把大的狠的,装聋作哑一直装不知叛乱之谋存在,一边旁观,不肯明确参与叛乱,手下势力却也绝不会保赵佶。

    禁宫中今夜当值的御林军,包括内外殿直、散员散指挥散都头散袛侯散直,除了金枪班,全是共誓叛乱的勋贵集团的人,而金枪班人太少,就那么几个好手,不足为虑。宫中剩下的人就是那些没用的宦官老宫女了。

    御马营纪安邦虽勇却进不了宫,只要金吾卫不直接参与叛乱,纪安邦在宫外就有力有恨无处使,只能干瞪眼看着皇家在宫中全死掉。

    纪安邦自己也休想能完成尽忠保国之志。

    内城城防四军,有三军已经明确的是叛乱力量,龙/神二卫更是直接掌控在勋贵手里。只剩下个不知情的天武军,还无令就不得擅自入城去干点什么,不能及时勤王。只能等着皇帝一家在皇宫中悄悄全死光了,等到新朝立定。

    再说了,天武主将也是勋贵将门子弟,大势已定下会自觉识时务的。

    到时候傀儡皇帝一立,圣令一下,纪安邦若敢坚持忠义赵佶,就由忠臣变成了逆贼。城防四军加金吾卫兵力轻易就能碾压住御马营那点人。根本不用怎么打,御马营那些将士都特么是坏蛋,不是忠义傻子,肯定会顺应大势一哄背叛....纪安邦就成了光杆司令,再神勇能打又如何......

    一切精算到位。

    绝对的把握。

    可是突然就发生了神卫副将魏定国杀了勋贵主将,轻松引军变成卫皇派的事。

    这意外消息传到辅国大将军耳中,把他震得着实不轻。

    大将军终于感觉不妙。

    宫中按说早该完事来报喜了却至今没个动静。由此就感觉到御马营也不对头了。

    皇宫大火烧得那么热烈那么大动静,按纪安邦的忠君个性和行事模式不应该到现在这程度了还能坚持死守规矩不动啊。御马营将士怎么就没有出动呢....这里面有什么道道.....

    他哪里还能在金吾卫衙门安坐得住,立即带着八千多人奔向皇宫,亲自挥军配合宫中禁卫收拾掉赵佶满门。可赶到艮岳宫一开干才惊骇知道守宫的竟然是本应该窝在营中的御马营兵力。

    出了大意外了。

    赵桓是妥妥烧死了。赵佶竟然还没死?

    辅国大将军大急,连忙使出吃奶的劲头统一指挥着金吾卫和还在玩救火游戏忙着瞎乐呵的老皇宫那边的禁卫军一齐猛攻艮岳宫,终于公开露出反叛面目。

    北宋皇宫,即老禁宫不大,但赵佶修的艮岳宫人间仙境就很大了,里面的山水花园仙禽灵兽等仙境妙景地皆有,这是曾经容纳了近万宫女和众多宦官却能安置得下的原因。御马营将士能提前潜藏在里面而不被叛乱禁卫发现,也是这原因。

    御马营五千人手想严密守信这么大的禁宫,这已经不容易了。

    更糟糕的是,老宫与艮岳宫之间只隔着一道宫墙。

    这道宫墙把赵佶和赵桓明确分开了。宫门钥匙自然把持在艮岳宫之边。赵佶这边的人能随时进入赵桓那边,赵桓想去拜见他亲爹却必须先得到同意。此时这对赵佶是有利的。

    不利的是,

    这道墙,为防止两边的人能顺着连通的宫墙随意过去,就在相接处堵建了砖头砌的高高实心尖顶障碍,面积很大,人即使是有绳索等高超翻越技能也是无法借力转到另一边的。此时,艮岳宫的人是无法上到这道极高的宫墙上展开防御反击的,老禁宫这边的叛乱者却能。他们能从宫外临时找来梯子爬上墙占据有利攻击位置,御马营的人困在宫中忙于防守,出不去,也分不出人手出去,自然无法从外面弄到梯子。叛军还能从宫外弄到撞木撞开宫门。

    叛军在军事才能暴涨的辅国大将军的指挥使下,还把守宫床弩弄上了这道宫墙,顿时,叛军不但能居高临下以绝对的优势箭射艮岳宫这边的守军,能借助宫墙掩体有效躲避艮岳宫这边的弓箭还击,还能以可怕的床弩暴杀和威慑纪安邦部,同时,宫门那还被拼命撞击。

    墙上的密集弓箭和可怕床弩及砖石等能轻松打砸得御马营将士根本无法过去顶住宫门,这么下去,即便宫门已经被纪安邦特意加固过了,却也显然支撑不了多少时间。

    宫门若破,上万叛军杀入,纪安邦区区五千人手不可能守得住这么大的艮岳,战马也悄悄转移过来了,但这没用。

    这里是空间曲折婉转美妙的人造人间仙境,到处是假山美石回廊.....无尽妙境,却是骑兵的最大障碍,在这根本无法施展,骑马只有方便偷袭被杀死的份....诸如此类,更增添了守卫的难度。

    到了这时候,想守住艮岳宫,只怕难比登天,急得纪安邦火烧眉头却无法可想,只能拼命安抚未必可靠的军心,咬牙硬顶......

    御马营骑兵被打得震慑得根本不敢靠近宫墙以还击和防守。

    宫门在叛军亢奋喊着号子疯狂努力下眼看着撞得摇摇欲坠要破了。

    辅国大将军看到了定鼎大局的无限美好前景,得意的不禁哈哈狂笑:尊贵的赵佶,你死期到了...“纪安邦,你是个大将之才。本大将军怜惜你的能力,爱你是人才。此时大局已定,你还不弃暗投明归顺新大宋得重用实现你忠心报国的壮志还待何时......”

    纪安邦破口大骂,怒发欲狂,却再神勇也无力改变什么....他没有赵岳那种战斗力。

    就在这最危急关头,突然,负责从大街上攻打和牵制御马营将士的那边暴发出一阵惨叫和惊恐乱喊乱跑声。熊熊燃烧的宫殿照亮了月夜战场。混乱乱的嘈杂中猛响起一声暴戾的大吼:“天武军护驾在此。逆贼还不束手就擒?”

    伴随着暴喝声响起的是无数将士霹雳般齐声大吼:“杀——”

    随即明显是金吾卫叛军一方的更惊慌混乱惨叫和溃逃声。

    显然,这些专会城市执法搞凶横敲诈勒索民众的金吾卫家伙们打仗就完全是渣了,即便个人武力不低,却被步军精锐天武军轻松碾杀得一击即溃——灭。实际是只吓也吓倒了。天武军还有战马队,所部将士虽然还仅仅只是马上步兵,但追杀金吾卫逃兵却照样好使。

    天武军断然入城参加了护驾肃反行动,勋贵李道竟然选择保卫赵佶这个荒唐王八蛋而背叛立身的勋贵集团,这件事已经把辅国大将军吓蒙了。

    大将军的心境由前一秒天堂转瞬坠入永恒九幽深渊....统领的叛军更是由狂悦转为极度惊恐.....艮岳宫的御马营将士则发出一阵阵狂喜的呐喊呼应。若没这个变故,他们已经起了投降心了......

    纪安邦瞅着摇摇欲坠却已经停止了被撞击的宫门,也轻轻舒了口气,但他并未因此就丧失警惕真放松下来。

    在这个混乱之夜,哪一路军队也靠不住,任何将领都不可尽信。今晚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他连忙喝令已欣喜准备和天武军汇合联手肃清叛乱的部下继续严守宫城,没有他的命令,至少今晚不得放入任何外人。

    “这个时候,只有我们御马营本部弟兄才是自己人,其它来这的各部军,谁也不知他们到底是真护驾还是假忠义在演戏,即便天武军杀了金吾卫叛军,也不能证明什么,说不定是另有异志,是不同帮派之间的狗咬狗。都不可靠。不想稀里糊涂被所谓的护驾友军杀死,就不要轻信。”

    纪安邦的这个提醒,御马营将士很容易接受,立即领会了。

    坏蛋嘛,最是知道这里面的凶险门道。

    以前他们就经历过帮派之争和敌我难分的可怕阴谋算计,甚至有的本身就是策划者参与者......为了自身的小命着想,这时候真得谁也不能信.....

    这时候,更有意思的事发生了。

    缩在家中发抖,害怕随时会被叛军破府杀掉的高俅竟然敢出来了,并且带着手下那千把金吾卫老部下及家丁打手,加入了天武军剿逆护驾行列,从大街另一边奋勇追杀截杀叛军。

    自皇宫大火起却根本不存在一样始终没丝毫动静的枢密院常务副石肤、以及镇国大将军、怀化大将军等没直接参与叛乱的勋贵们在另一地及时出现了,带着属于他们系列的今夜不当班的两千大内禁卫军以及部分家将打手精锐也参与了追剿叛军行列,而且更奋勇......

    仓皇从老禁宫中逃出来的辅国大将军以及其它几个骨干勋贵子弟正拼命从事先准备好的万一时可由此撤退的逃生路逃窜时,被石肤这帮人堵了个正着并无情下手,一通奋勇砍杀,辅国大将军等勋贵全被重点诛杀干净,随行亲信也死了个干净.....这无疑是在借护驾剿逆之名把所有知情者合情合理及时灭口。

    而原本,石肤他们过来是想及时参与攻破宫门杀入艮岳宫弄死赵佶的,却在快赶到时骤然得知,西城天武军参与了护驾正在大杀叛军。

    更可怕的是,

    南北二城的龙/神二卫突然一齐杀向把守东城的上虎翼军那边......龙卫军这边也发生了副将突袭暗算掉了龙卫勋贵主将并轻松控制了部队的戏码,该部副将正是绰号圣水将军的单廷圭。

    神卫火将军魏定国和龙卫水将军单廷圭齐心对付加入了叛军的虎翼军,并且再次轻易威胁喊降了同样是刚从山西战场返回的上虎翼军普通将士,轻易杀死了叛乱的上虎翼军主将等逆贼。

    这些消息如滚滚惊雷轰击在石肤等勋贵的心头上。

    他们心中泛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个阴谋.....

    只说龙神二卫的单廷圭、魏定国就必定是早有预谋,早私下秘密串通好了当窝里反的。

    现在就不是军中根基深厚的勋贵将门和一些聪明绝顶士大夫野心家联手就能得意洋洋保证能轻松阴谋算计掉赵佶一家另立傀儡新朝的时候了,而完全成了相反......

    危机来了,此次叛乱可能早泄露了消息.....极可能正身在赵佶设计的陷阱中,同为勋贵将门而且还是勋贵代表,满身是说不清的逆贼嫌疑,一个弄不好就是全族死光光的灭顶之灾,还谈什么王图霸业诸侯王大富贵。石肤反应迅速而果断,立马由去当叛军翻身化为忠勇护驾忠臣部队......

    这场惊天动地的大叛乱戏剧化的随灭。

    这个世界看来还是赵佶的天下.....

550犯贱欠揍

    一夜的混乱血腥过去了。

    叛乱已平定。勤王各部军和势力也已经全部撤离了皇宫周围。守城四军回归各自原本该待着的地方安静下来。石肤、高俅的人也已经散回家或回归金吾卫继续维持内城秩序.....宫外只有石肤等几个勋贵将领、殿帅高俅,还有憋在家里提心吊胆并拼命盘算了一晚上的此时终于敢出门赶来护驾关怀皇帝的蔡京、张邦昌、白时中.....等要员,假在宫外,等待召见.....

    赵佶已经安全了。

    但艮岳宫却越发防范森严。

    越来越多汇集过来的大小官员人头涌动在宫前。相好的三三两两议论着....整个宫前一片嗡嗡声。也有官员理直气壮甚至权威赫赫派头十足威风凛凛大骂纪安邦:你这莽夫竟敢把我等大臣挡在宫外不得觐见到陛下一探圣上安危?你是何居心?你这小小武官有什么权力这么做?你没看到蔡相张相计相在这?没看到枢密院石大人在这?你们殿帅也在这呐?你有几个胆子敢胡来.....

    纪安邦听得这个恼火呀。

    尼麻麻个腚的,昨晚最需要护驾的时候,你们在哪呢?你们这种骂我的胆气力量哪?你们......

    他是守规矩的人,再窝火再愤怒也不会回嘴大骂回去,只能忍气吞声装作没听见,只严令部下,没他的命令,谁也不许放进来。

    谁若敢不听命令为讨好大臣擅自行事,军法不饶,当场正法。

    御马营将士跟着纪安邦时间虽短,却已经极了解这位老大的强大和言出必行,都老实听话。主要是,他们都是桀骜不驯的坏蛋,最见不得弱鸡文人文官仗着身份肆意轻贱自己,也不肯放。

    这种不敢还嘴的沉默冷对,让宫外那些挑衅闹事耍威风的大臣大感痛快,同时也更加恼怒:还反了你个丘八,竟敢不拿本官当回事.....

    越发骂得凶骂得冠冕堂皇威风了,以显示自己对赵佶的忠心....这时候,这么官员聚集在此,竟然没有一个人想起来关心一下着火更危险的赵桓怎样了。

    唯一关心赵桓死活的耿南仲这时候还照样吓得紧缩在家里等消息,外面安全,他也决不敢出去,生怕他这样的会被哪突然蹦出来个残存逆贼把他当街杀死,安全了安全了却到了还是死了.....

    但,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宫外大臣骂声和焦躁急着拜见赵佶声一片,嘈杂怒火越来越盛。御马营将士却就是冷眼瞅着宫外丝毫不撘理他们。

    大臣们满身的劲满嘴的本事,此刻却就是拿站在高高宫墙上无礼俯视他们的小兵蛋子没辙。

    这期间,老贼蔡京却是沉得住气,始终不多发一言,也不搭理其它讨好来的官员,在家仆体贴照顾下有个座静静坐那阖目似乎睡着了。

    张邦昌、白时中等大佬有样学样,不够老,也没蔡京这身份,不能傲岸坐等,却也能坚持沉稳沉默静候.....

    最焦虑的人却是石肤等勋贵和高俅。

    个个不止是忐忑不安,完全是心惊胆战,烦躁却不得不拼命装沉稳耐心的等待命运裁决......这次的表现实在太糟糕了,甚至满身有洗不脱的嫌疑。富贵前程和性命都难说,如何不急....

    尤其是高俅,在那一身身冷汗猛出....赼佶竟然连他这个最心腹的保镖头子都一样不肯接见,这其中的意味.....太特么让人害怕了。

    他的富贵命运可全赖赵佶的心思,他的天堂地狱全在赵佶的一念间。

    太阳越升越高。日头毒辣起来。

    大臣们站在外面的时间太长了,腿都僵了,又承受着暴晒,更难受了,更暴躁起来.....但宫中仍然毫无动静。赵佶显然知道大臣们汇聚在外急着拜见表忠心和安慰他,却就是不敢开宫....

    直到快中午了,突然大街上一阵急促奔腾的马蹄声,满脸憔悴的何栗突然出现了,在一队精悍骑兵的护卫下快马而来。

    死了一样的蔡京老眼猛然睁开看去,目光扫过何栗,随即盯在何栗身边的那员大将身上。

    那人正是曹文诏。

    何栗下马顾不得和蔡京等见礼打招呼,在众多大臣轻蔑转诧异的目光中整整已经由挺括变得皱皱巴巴甚至肮脏的原是唐恪那身崭新体面的紫袍,又正正长帽官帽,对宫城上卫兵高喝一声:“本官参知政事何栗,请转告圣上,何栗带马军司新帅曹文诏求见。”

    宫外众臣惊愕看到,他们威胁呵护咋唬了半天却就是换不来半点回应的御马营将士有动静了。一个小校现身城头仔细看了看何栗及曹文诏,这才高声道:“圣上有旨,令何相和曹将军二人单独觐见。其它一切人皆先在宫外候着,不得入内。谁若敢闹事甚至敢试图强闯,一律皆按逆贼叛军处理,当场格杀勿论。”

    紧闭的宫门开了。

    何栗和曹文诏要步入,却被告知骑马觐见。圣上已经等候多时,正等得不耐烦呐.....赵佶何止是等得不耐烦。他是等得心焦急万分,仍在害怕外城的事。

    外城若是叛军收拾不住,要命的危险照样......内城这点兵力哪是武器更齐全的外城数倍重兵的对手.....何栗和曹文诏不来,赵佶是死活不敢相信叛乱真平了没事了安全了,决不会接见大臣。

    当一身尘土臭汗形象狼狈不体面的何栗出现在眼前恭敬报告了全城乱贼已平的好消息,赵佶这才松口气,心终于安稳了,狂喜,眼瞅着何栗怎么看怎么顺眼:朕特么的就是这么有福。每有解决不了的大灾则必有能臣及时相助化险为夷,先有赵廉,后是权邦彦,后是欧阳珣,此三人皆是狡猾不老实的,死的死,逃的逃,还好朕还有个老实能干的何栗在,又一次轻松化险为夷.....

    这一回,赵佶学聪明了些,嗯,吸取了教训,肯用心糊弄着利用何栗。

    决不能让何栗感觉到皇家的自私薄情,灰心失望也跑了。

    这可是最后一个堪用的有胆有才有忠心的大才了.....还是个儒腐孤臣,不是令人忌惮的赵、权、欧阳那三个心术太深影响力太大的可恶贼臣,也完全可以放心地重用着。

    然后,自然就是朕的好爱卿,令朕感动的爱卿,亲亲忠义能干的何爱卿.....的一通忽悠大夸,奖赏定格为:何栗仍为政事堂宰相之一的参知政事,兼,执掌马军司的太尉。

    这个任命可比给破格破朝廷职务规矩的欧阳珣的以及唐恪的职务破格破例太多了。

    这是军政一把抓呀。综合权势还在蔡京,童贯之上。

    殿帅高俅?那更不算什么了。

    何栗好不感动,坚辞称这不符合朝廷的用人规矩。

    但,赵佶却坚决要他这么干着,却旋即又说,唐恪这逆贼太辜负了朕对他的信任和期望,如今做了阶下囚。枢密院就少了个重要的副职。叫孙傅接了唐恪在枢密院的缺吧。孙傅坚贞忠诚,能力也不差,文武兼备,同时兼任尚书左丞好了,如此也是文武权兼备,就不显得何爱卿你那么各色刺目了。何爱卿这下可放心接受了。

    何栗,要是搁没遭遇那么多苦难没得到过欧阳珣点拨以前,定会被赵佶如此关怀体贴给忽悠得感动得热血沸腾热泪盈眶,当场把脑袋割给赵佶也丝毫不惜,可现在,他一听赵佶这么说,心里顿时激灵一下了差点儿骂出声来:赵佶啊赵佶,你这刚安排我管马军司就已经算计准备好了随时顶掉我的人。这已经不是信任不信任寒不寒人心的问题了,你这根本是无耻缺德啊你......

    何栗也不是以前那个板正对君王说话注重分寸礼节的人了。

    赵佶敢这么耍无耻小聪明,他就立即毫不客气地当场还击,说,他只是个文弱文官,哪管得了马军司。马帅这差使,皇帝你还是安排给那些忠君有能的最可靠干才干吧。臣万万不敢接任啊。还有哇,臣当了几天参知政事已经知道自己才智太有限,根本玩不了副相这活....皇帝啊,你若是体谅臣此次舍命换来的这点护驾功劳,您就把臣安排到地方上当官吧。臣想用微薄的能力和忠心在地方上做点力所能及的富国事,比如就安排在江南的江西等不富裕发达的地方加强税收.....

    何栗说得诚恳坚定,但,眼睛直瞪着赵佶,态度很冲。

    他现在是彻底明白了:这赵宋皇帝特么就是犯贱欠收拾。

    你若死心眼守君臣之礼太老实,他就随意玩你,不把你当回事。你若顶他难受得当场下不来台,他反而会老实把你当个人待,并格外体贴善待你宽容你理解你重用你,离不得你......赵宋皇帝自太祖后都是这么自私懦弱却敢任性无耻自大......贱格满满。身为臣子想干点正经大事,你就必须象包拯、文彦博那样把皇帝顶到墙上直喷个死,必须敢拽着皇帝的袖子不放硬追着逼问喷他一脸唾沫喷个痛快,就得敢当众不给皇帝面子,就得敢对皇帝明确表明你若敢对我不好,老子就不伺候你了,老子不怕丢官回家种田,有难你急眼了可千万别找我伸手....赵皇就是这么贱。

    赵佶似乎和历代宋皇很不一样,特虚荣特重视面子尊严,似乎决不轻饶敢触犯他的,不象以前的宋皇,但何栗现在知道了,这货也是个贱格满满的东西,把他喷得顶到墙上,他照样就怕了老实了。何况他是真不怕丢官,不,不对,他是真不在乎丢官。这官当得没意思,除了操心上火,啥也没有,连肉就没得吃,连口小鱼都难得能吃上。这有啥干头,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权邦彦宁可回归山林也决不伺候宋皇的原因了。

    回归山野当卑贱草民却起码有自由,不用为大事上火,不用看着朝廷这帮狗东西在那装模做样能臣干将忧国忧民忠臣实际是专门作恶恶心人而干窝火无奈,当草民反而能吃到肉.....那么,为什么不呢?当官,当屁呀。当皇帝,老子也不愿意干.....

    赵佶多聪明,知道何栗是把他的无耻无情直接看透了,顿时脸红了,尴尬之极,心中愤怒,很想高喝一声:”来呀,把这敢顶撞朕的狗东西拉出去示众砍啦....却万万缺不得何栗,耍不得任性,就憋那了,不过身为当世最顶级的嫖客,脸皮自然也是奇厚的,不得不真诚安抚,费了好大的劲才收住何栗那颗也要跑的心。

    何栗明确表示当不当官无所谓,当官就得当有权能干实事能把国家整顿富强的官,能体现读书人的治世价值,否则何必在官场东磕头西受气地承受窝囊没劲.....皇帝什么时候不需要了他了,他就立马自觉走人,决不让皇帝为难.....至于孙傅,这老倌是个忠义也有能力的,是得重用。

    赵佶大喜,他如愿了,又赶紧转向一直低头沉默安静的曹文诏。

    对这员大将老黄牛,赵佶的心思实际是恨不能立马踢到边关去,根本不想让曹文诏为马军司主将。从此次事件来看,这个曹文诏对马军司的影响力太大了,这太危险了.....说到底还是宋皇那祖传的传统那一套:越是忠心能干的,反而越是忌惮防范着,总急着早早搞臭掉甚至弄死....

    可惜,曹文诏对稳定赵佶王朝江山的作用比何栗大多了。赵佶缺不得何栗,更离不了曹文诏的拥护,否则,别说以后不以后了,就眼下已经恢复正常的局势说翻就照样翻了.....寒了曹文诏的心,曹文诏即便愚忠死心眼不反,马军司的将士的心也寒了,只怕不会老实。京军其它部将士的心也照样会寒了,怕是会跟着闹背叛.....

    赵佶只好强压下心中的种种忌惮和不喜,没敢耍任性,承认昨晚圣旨的认命有效,曹文诏就是以后的马军司主将了,并且封上柱国、镇国郡公,表扬鼓励曹文诏再接再厉好好忠君尽职当好那头练兵强军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551见识一下顶级荒唐

    曹文诏娴熟地扮演老实憨厚,回应着赵佶又恢复了的艺术家强大舌头功能的花言巧语忽悠。

    赵佶看着他那笨嘴笨舌的木讷样,心中越发轻蔑不喜。这人不是他喜爱的菜。还是高俅那样的会玩的马屁精合他的胃口.....可惜的是,高俅的能力不行。若是把马军司强行再由高俅执掌,肯定压不住军心。没人服高俅,那等于高俅没执掌马军司,而且会起了反作用.....哎呀,太遗憾了。若是高爱卿能力再强点.....转念间,赵佶又突然想到了赵廉,心中大恨:你这个有能力的狗奴才竟敢在朕还没修仙了道回归极乐仙境之前就死了,你竟敢以死无视朕对你的需要,真是该死该满门死绝却还没绝.....会死绝的,朕决不会放过赵岳小儿和那伙梁山逆贼.....

    心中发恨,转而又想起来,赵廉是九世大善人,这一世是功德圆满的第十世,却如此中断了,应该是成不了神佛道尊都得忌惮得退让三舍的十世大善人那种天道大神能者了吧?应该是九世白善了,此世死后沉沦地狱受苦,只能继续转世轮回为凡物永远陷在尘世遭受平凡折磨了吧?而朕却能继续享受人间君王尊贵修仙了道功德圆满回归仙境永享仙福......真是解恨。

    他承受了这次差点死掉的直接打击教训,却事稍过,自私无耻轻浮本性就抑制不住了。

    有了强大马军司军队的支持,有纪安邦这样的盖世强将保护,又有何栗这样的才智胆识卓绝的忠诚孤臣为护驾高参,赵佶终于恢复了帝王独夫的那种自信权威。

    下面该接见众大臣了,赵佶迫不及待想看看那些大臣此时是什么形象什么神色,却不是在艮岳宫这接见。赵桓烧死了,他自然又成了皇帝,要在金鉴殿宝座上接受众臣朝拜和认罪......有点当初第一天登基的小兴奋呢,不过那时候可没现在这么有底气这么牛逼自在.....心情越发愉快.....

    赵佶出了宫,大步流星走向老禁宫去朝堂,左边是孤智忠犬何栗,右边是贴心忠犬太监谭稹,身后左右是纪安邦和曹文诏两员盖世忠犬大将护佑,后面还跟着御马营部分将士、金枪班以及数个大小宦官小犬随行护驾听旨令,浩浩荡荡好不威风霸气......

    让赵佶极不高兴的是,他的仙境被御马营放在这的五千多战马污秽得不轻,假山仙亭灵石妙地....不少地方是脏臭恶心的马粪马尿,春天返青的各种名贵花草也让战马啃食糟践了不少.....

    只是此刻,他再不高兴也不好斥责纪安邦什么,只阴着脸吩咐御马营赶紧把马找宫中方便的地方看好了,令宦官赶紧把污秽清理好.....皇宫圣地却这么脏乱,象什么样子....

    纪安邦没觉得赵佶这态度有什么不对。

    他也没觉得赵佶没象对何栗与曹文诏那样立即重重封赏他是种变相藐视他轻忽亏欠了他。

    他所做一切不是为了升官富贵,不是为了讨赵佶欢心。

    他为的是忠君爱国的气节抱负,做到了就行了。

    而何栗和曹文诏则又是另一副感受了。

    艮岳宫景致再好再珍贵,它有什么重要的?国家昨晚只差一点点就亡了啊。宋王朝这座破砖烂柱漏洞百出的破大厦还能挨过几天,还能挺多久还是个未知数呢,极可能说崩转眼就轰隆一声毫无征兆地塌啦,就这凶险凄惨境地了,赵佶,你还有关心宫景远比关心人热切的这心思?

    赵佶啊赵佶,你这刀下游魂才刚从刑台上得脱了啊!就敢立马恢复了这脾性,又有心思任性享乐了?你这可真是到了黄河也不回头,见了棺材也不落泪啊你.....

    有你这样的人当领袖,国家民族岂能走出困境有光明未来......

    何栗心中愤愤抱怨,却无力改变赵佶长在骨子里的轻浮傲慢荒唐任性,忧愁得不禁脑袋要炸了.....曹文诏自然是不会为这个着急发愁。赵佶、宋王朝死不死的,他不关心,神色平静淡然。

    穿行在冷冷清清的老皇宫走向朝堂,赵佶正边走边琢磨一会儿怎么震慑教训满朝大臣从此老实点,想到众臣仓皇敬畏一齐跪拜在他下面拼命求饶求体谅宽容的情景,他不禁有些小开心。

    就在这时,“父皇——”,一声惊恐虚弱缥缈的召唤声响起。

    赵佶猛一听到了,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心神也不在外,没留意到,继续怀着小兴奋与众多心思大步流星奔向圣殿准备好好耍耍帝王威风,但紧跟着第二声勾魂一样的父皇召唤又传来了.....

    身边的何栗一拉赵佶的袖子,“陛下且止步。”

    另一边的谭稹则是大白天见了鬼的那副神情,吓得老脸煞白,身子都控制不住地猛哆嗦起来。其它随行的大小宦官也强不到哪去,更是吓得不成人样子......

    他们熟悉,听出来了那是赵桓的声音,而赵桓昨晚已妥妥地活活烧死了呀....

    烧毁的寝宫中找到了赵桓和伺夜的宦官三具尸体呢,那,这赵桓的召唤声又是怎么来的.....鬼呀.....这太特么瘆人了,莫非是赵桓心怀对他老子赵佶的无限怨念,冤魂不肯离去,盘留在老皇宫要找赵佶好好说道说道算算总账?

    妈呀.....饶命啊,不干我事啊....陛下,您可千万千万没找我头上,我只是卑贱奴才呀.....

    赵佶被何栗打断了充满快感的畅想,这才回神,正要不快地作色喝问何栗何事至于如此无礼:你还胆肥了你,越发敢挑衅帝王威仪了,莫非想找死.....却立马听到了第三声“父皇”的勾魂召唤。赵佶听到这声音,不是高兴,也不是意外神色,而是吓得出溜一下子直接就倒地上了......

    “皇儿?鬼.....鬼?不要...朕.....朕.....不是的....朕不想的.....朕.....”

    赵佶躺地上只顾瞎哆嗦瞎念叨,面无人色,体如筛穅,虚汗狂流,仿佛魂已经被勾走了一样,哪还顾得上帝王独/夫的威仪霸气,哪还想得起艮岳宫仙境脏不脏这种小事......

    曹文诏暗暗鄙夷之极地站在一边,表面是在警惕观瞧戒备周围,实际是在尽情最近距离欣赏赵佶懦弱无耻废物之极还迷信的丑态。他早发现了附近假山中的异常,察觉赵桓藏在里面.....

    还是纪安邦忠心耿耿,赶紧上前把软得象面条一样的赵佶硬扶架了起来,说:“圣上勿惊。不是鬼。哪有大白天的鬼。是.....咳,是太子皇帝陛下在假山那。他没没了,还活着呐。你看,他从假山洞中出来了,还有两宦官伴当扶着他呢.....”曹文诏在心里默默接话:“是啊都活着呢,都特么一样的荒唐废物.....”

    赵佶一听,感觉有理。大白天鬼是不能出来的.....定睛一瞅,嗯,果然是大活人,儿子和两宦官伴当面色真如小鬼一样....形象不堪之极却还喘气呐,鬼是不喘气的。赵桓和宦官伴当也不是脚离地飘着走,是脚踩实地,肉体实物那种有力的走路声.....更不是鬼了,再听到赵桓变得有力了的第四声父皇的响亮哭腔,赵佶的心才定了不少,腿总算有点劲了,能自个站着了,但赵桓哭嚎着扑向他,显然想寻求父亲的温暖有力怀抱与安慰时,赵佶仍然象遇到鬼扑身一样吓得连连倒退...弄得赵桓清醒了点,没敢再扑他皇帝爹怀里,扑通一声哭趴在地上抱着赵佶的袍角大哭.....

    赵桓主仆三人无意间侥幸避开了火烧闷猪的下场,怕叛军随后会搜查皇宫抢劫什么的,昨晚趁着众人在忙着乱哄哄表演救火大戏的时机逃出悄悄睡觉的那座宫殿,凭着对皇宫的熟悉钻到了这座有暗洞的假山中躲避,宫中平乱后也照样不敢动,一直静静藏匿到现在,看到了赵佶帝王派头十足地经过这里,感觉王权还在皇家手里,这回是真安全了,他们才敢出来......

    赵佶对这个倒霉儿子居然能逃脱叛军精心算计的死劫既十分意外也有点小高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怜惜赵桓,但也仅此而已。

    这个蠢笨的儿子自昨晚政变起就意味着没用了。

    唐恪等士大夫敢谋反,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赵桓愚蠢却敢越来越有了帝王独/夫的那种凶残霸道劲,由此就有了对皇威的轻蔑,臣子对皇家没了敬畏心,抗拒这种暴虐,要篡位反击,想自己说了算.....这都是秘谍司周游费尽心血一点点侦察摸索总结出来的.....赵佶昨晚全知道了。

    没用了的赵桓,对赵佶来说就象他玩腻了的玉器什么的物件或女色一样随手就抛开了。

    他为赵桓哭嚎弄脏了他的皇袍下摆大为不满,但当着臣下和将士也不好发作展露他的自私无情寡义,只得强耐着性子安慰了几句,随即就呵斥赵桓要注意皇家体统....趁机甩开了赵桓越发哭嚎得悲切大声更会抓着他皇袍弄脏的纠缠,又冷声说他还要忙着上朝处理叛乱引发的诸多后续麻烦事吩咐赵桓:你且到艮岳宫中安全待着缓缓神.....

    甩开蠢笨还没听懂他意思的赵桓,径直走了。

    ............

    大殿上,劫后众臣已经全部到位了。往日拥挤的朝堂空了许多。

    殿内嗡嗡一片,赵佶一出现,顿时殿中又化为死寂。

    赵佶在宝座落座,冰冷地目光扫向下面,却不看文官列,首先专看的是武官这边。

    童贯不在。石肤就是武臣第一人,此刻也正站在武班第一位。

    赵佶就看到,石肤虽然站得一如既往地挺直肃穆,神色也比较镇定从容,此刻却满脸擦不干净的油汗在一个劲地流,一察觉到他看过来,石肤显然更紧张了,满脸的愧疚仓皇可怜神色。

    赵佶心里冷哼了一声:“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前怎么不尽忠王事努力为国.....若不是周游秘查的叛军贼首中没有你石家,昨晚的叛乱,你石家执掌的右卫也没乱动,你石肤还带领人手奋勇诛杀了以辅国大将军为首的那伙反贼,毅然决然冲着石家立身的勋贵集团本身开了刀,表明坚定站在皇家这边的忠诚态度,现在,你石家早被秘谍司和皇城司抄家抓捕全部下狱甚至当场砍啦,还能有机会体面地站在朝堂武班第一位......这次暂且饶你一次,留着你还有用。看你以后表现了...”

    站在武班第二位的就是殿帅高俅。

    赵佶此刻对高俅也极不满意:朕让你掌管禁军,要你牵制监视控制住勋贵集团,要你护卫住皇宫大内的安全,可你办到了什么?你什么也干不到。在朕最危急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始终没出现,什么用也没有.....你心腹干将亲自掌管的左金吾卫将士竟然大半听叛乱勋贵右卫的指挥!你亲信大将直掌的虎翼卫竟然带领本部军马背叛了你也成了积极参与叛乱的逆贼,还有外城的左卫大军也反叛了,就更别说其它殿前司和步军司的部队了,你就这本事?废物!

    若不是朕有秘谍皇城两司周游和谭稹干得漂亮早有防备,若不是有忠勇无双且不乏才智的纪安邦即时入宫护驾诛尽禁卫逆贼,朕昨晚早完了......

    赵佶越想越怒,瞅着高俅不顺眼了,但却看到高俅满脸汗水满脸的羞愧之色满眼的对他的愧疚自责却格外关切他的安危冷暖的神色,赵佶冷漠起来的心又暖和了,这狗奴才的能力是差了点,但对朕的赤诚忠心却是十足的.....他的富贵荣华全在朕身上,也不会不赤诚忠心。再说了,以唐恪为首的逆贼策划此次叛乱也着实太周密太难防了。那些逆贼确实有才智。高俅又事先没得到过谭稹的提醒,手下老禁军部下又拆到地方上了,缺乏人手和兵力势力,消息不灵通,事发毫无防备,自然是算计不过早有预谋的那些逆贼狗东西.....情有可原,赤诚忠君就好,还可用.....

    赵佶就是这样,又一次大度体贴地原谅了不可能事先一点不知情的石肤和废物高俅。

552宋皇传统把戏

    赵佶盘算好了教训武臣的方针,又把目光扫向文臣这边。

    老蔡京这时候也不老迈迟缓了,很利索地出班跪拜道:“亲眼看到圣躬安。老臣紧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下了。老臣治国无方,护驾不力,有罪,请圣上责罚。老臣老了,已无力为圣上分忧解难,坐在这相位上心中日夜不安,请圣上准老臣带唯一剩存的孩儿从此归养山林吧。”

    老家伙无疑是在耍以退为进。

    但,赵佶在用蔡京上还算明智了点,还知道自国难上台后,这老东西是真拼了命在治国了。如今的朝廷也无人能取代老东西的治国理财之能,朝廷还缺不得老东西顶在宰相位置上。

    赵佶自然温言挽留,不罪,还夸奖了几句理财有方及对国家的忠诚用心,加了奖赏.....

    文臣第二张邦昌挺挺体面的形象,赶紧随后要出来表演,却被赵佶挥手直接阻止了。

    赵佶可不想看到这个奸诈谨慎的万年老二在这时候再站出来BB屁用没有的马后炮智慧话。

    历史上,北宋灭亡前还一片繁荣太平兴盛景象,张邦昌这样的在赵佶眼里自然是忠谨懂事也有能的好臣子。可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宋王朝内忧外患,困难比天上的星星还多,局势比枯朽要倒在风雨中的大树还糟糕,张邦昌这样的正经大事干不了,还凡事总让别人顶在前,他只管事后聪明诸葛亮头头是道点评以闪耀智慧的家伙就露出不堪了。国难需要的是奋勇顶上去的人才,而不是记者评论员。赵佶对张邦昌的印象就坏了,经历了生死劫后更是大坏,心生厌恶.....

    可惜,张邦昌混官场的能力半点不比好人缘的唐恪差,甚至能力更胜一筹,悄无声息地就在朝廷形成了着实不弱的政治势力。如今的朝臣,张派人数可是不少,赵佶不能轻易弃用张邦昌。

    张邦昌尽管当场被赵佶阻止发言大扫了面子,却照样稳稳当当坐在第一副相的交椅上。

    参知政事何栗是文官第三,此时也回到了朝班中。

    他照例挺直身躯站在那却低着头,又象以前上朝惯常的那样一言不发,似乎不理外物,只顾冷漠旁听和沉默着独立思考。赵佶的目光注视过来,他也没有抬头,更没有想说点什么的意思。

    对何栗的这个表现,此时的赵佶反而格外满意:嗯,大功而不骄不躁,有涵养有大臣气度....

    随后,赵佶也没心思听其它官员认罪道歉说空话套话假话唱喜歌的BB不绝废物式表演了,也是已经无形中牢牢威慑住了众臣,就径直宣布了他私下里对首功几臣已经定下的封赏。

    当大太监谭稹首先宣布了何栗为马军司新文帅却仍是参知政事时,满朝顿时一片惊骇哗然。

    无数双眼睛瞅向站出来领赏的何栗,那目光无不是:就这么个品德败坏臭名满朝的家伙,平日里就是在朝专供大家取笑随意踩的东西,他也配......竟坐到压住我们文武两班大臣的宝座上?

    何栗却似乎听不见的聋子一样,理都不理,对众臣群体的激烈反应无动于衷,仍是低头听宣冷漠如石头的样子。

    赵佶听着满殿乱哄哄菜市场一样嘈杂,看到众臣的放肆,怒火瞬间暴棚:你们当朕是我皇儿哪?我儿坐朝时,你们欺我儿,一个个放浪无忌惯了,动不动就肆意喧哗朝堂,无视帝王威严。现在,朕恢复坐朝了,你们竟然还敢照样如此,莫非是想试试皇家的刀还能不能杀人乎?

    他冷冷瞅着下面,看看都是哪些人敢跳得最欢最适合当场拎出来当展示皇刀威力的实验品。

    可惜,能混上朝臣的不但没半个傻子,而且个个沾上毛比猴都精,竟然神奇地瞬间几乎同时收声迅速老实回归了各自的班位,抱着笏板,微低头撅着屁股,个个又成了都是对圣君绝对恭谨的好臣子,弄得极想就此狠杀几个大臣娃样子好好泄泄积了一夜的惊恐窝囊孤独绝望....无数激烈糟糕负面情绪的赵佶发狠发到了空处,憋得赵佶好不难受,憋得赵佶咬牙切齿闷哼一声.....

    满朝官员中,除了之前照样安稳站那不动不言的蔡京、张邦昌、白时中等寥寥几个文臣大佬,以及正满怀惊恐等待赵佶宣布自己的命运而根本没心思参与搞三搞四的石肤和高俅等武臣外,其他大臣听到赵佶这声宣泄着无尽杀气的闷哼,无不惊得浑身猛起了层层鸡皮疙瘩:皇帝果然起了杀心,刚才是在找下手目标.....还好,本官机警反应快,没让皇帝逮着......

    喧闹的朝堂瞬间恢复成死寂,静到针可落闻。

    没人议论,更没人反对如此封赏何栗了。当然也没人赞同......

    一直站在朝堂中央安静笔直不动的何栗看到朝堂安静了,见赵佶轻易掌控住了朝堂秩序,这才缓缓抬头对赵佶露出一个表示赞赏支持的忠敬笑脸,又严肃却当仁不让地抱拳低头洪亮应了声:“臣何栗遵旨。臣拜谢圣上的信任。臣定不会辜负圣上的这份信任,必鞠躬尽瘁。”

    何栗如此表现,让赵佶郁闷窝火却无处发的糟糕心情顿时缓解了不少,声音明显流露欣慰的温声道:“朕信你,信你的才智胆识,也信你的忠君爱国品行。朕很期待你以后更有所作为。”

    一顿,赵佶忍不住又脱口而出道:“不要象某些官员那样平日里说得头头是道,真干却只会往后缩,干说不练,不肯为国为朕真尽一点力,甚至根本是只会说假话唱事后高调的空谈废物。”

    骂声中,赵佶还刻意狠狠盯了张邦昌等几个典型朝臣一眼,目光中是满满的狰狞恶意。弄得张邦昌等不禁浑身又是一寒,尽管知道赵佶未必敢奈何自己,却还是提高了警惕,老实不少。

    ....................

    随后,再宣布曹文诏的封赏,满朝就始终鸦雀无声,再无一丝议论嗡嗡,更无一丝异议。

    当然,也仍然是也无一人表示赞同。

    曹文诏和纪安邦并未列在朝班中,而是侍立在玉阶下左右两边,侧对左右的文武。

    赵佶见曹文诏领赏和何栗一样不骄不躁,仍是任劳任怨忠诚踏实可靠的标准老黄牛样子,尽管他心中很不喜曹文诏的木讷笨嘴笨舌,但此时也感觉很欣慰而格外多了份安全踏实感,就亲口历数了曹文诏从军以来从西北战场到京城的以一贯之的忠义勤勉为国表现,破例多夸了几句。

    进一步拉拢了曹文诏,接着就是封赏赵佶始终没露出要重重封赏意思的纪安邦。

    纪安邦,勋:上柱国,爵:开国辅国公。听着是和曹文诏一个级别的封赏,但曹文诏听得明白,这个辅国公正是针对他这个镇国公的。

    皇家专门打击功臣能臣的那种专门恶心人的权术平衡又上演了......可,这有什么用呢?

    赵佶是亲口封赏的纪安邦,又宣布:纪安邦为左卫上将军,执掌左卫近一万五千精锐马步军,并且不设立卫将军,由上将军直接管理。原差使御马营仍归纪安邦统领。

    这还不算什么。

    虎翼卫近六千兵马划入左卫军,由纪安邦整训挑选后,精简到五千步军,取消番号,由镇守内城东城的城防军改为大内御林军,分为殿前诸班和诸御龙直,专门负责护卫禁宫和值守朝堂。

    还有,

    右卫,也就是石肤家的人执掌的那一卫,战马骑兵以及挑中的所有精锐步军全部划归左卫,加番号为新的虎翼卫。

    这么一搞,纪安邦管辖的军队总数就达到了三万多兵马,而且全是战场杀出来的精锐。

    赵佶想用纪安邦牵制平衡威慑压制甚至想排斥取代掉曹文诏的意图,曹文诏心中越发了然。

    如果说这只是曹文诏敏感多疑了,那么赵佶又一个针对曹文诏的任命就再清晰不过了。

    御马营副将,此次舍命救驾护国的大功臣风会,纪安邦的铁兄弟,被赵佶亲口任命为捧日军主将,再明显无比地直接向马军司掺沙子,而且是最大最能陷掉人或绊倒人的那种大沙子。

    捧日军是马军司中兵力最多,战马最好,将士最精锐的一部。

    风会若是和曹文诏不对付,曹文诏的马军司主将的位子就休想坐舒坦自在了。

    好在,赵佶还知道做事的分寸,清楚在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寒透了曹文诏的心,他还极需要曹文诏愿意忠心积极保他的命保他的政局能恢复到平稳,他并没有任命马军司副指挥使和空出来的副都虞侯进一步牵制和削弱曹文诏的兵权。

    如此,马军司只有都指挥使和同样是此次大功臣能臣的都虞侯秦良弼两位主官。

    实际上,赵佶现在手头上也没有他敢信赖的人可以安排到那两位置上代他监视控制曹文诏。

    毕竟,以往惯用的看门狗——勋贵将门,没法信任利用了。

    他只能如此先空着,也是种诱饵和对曹文诏的无形威慑:你若对朕不满意,朕就立马安排两副职进一步瓦解掉你的权。你若敢不老实,哼哼,就立马由风会取代你。没你的事了。你没用了。你就去死吧......老黄牛又怎样?再多功劳勤勉也照样白干....

    老黄牛,你就一直老黄牛下去,不要丝毫改变......敢变一点苗头,就万万容不得你......

    赵宋皇帝,包括宋太祖在内,就是这德行.....

    皇帝最关切最热衷的就是收拾忠能武官大臣,最怕的就是这样的大臣名声太好了,威望太高了,威胁到皇权,对马屁精坏蛋或废物大臣却是向来优容大度得很,不但允许其纵情腐//败和错误罪责一犯再犯,而且还总是关怀不尽体谅不尽,不干正事却官能当得大而稳当.....倍得宠信.....

    美名传史的宋太祖,所谓杯酒释兵权,不杀开国功臣,那不过是一种先解决掉诸功臣兵权的巧妙政治手段。等有威胁力的众将都主动放弃兵权了,下一步就好拿捏了,想怎么利用谁,就能怎样利用,想玩死谁,就能随心所欲弄死谁。

    历史上,宋国开国初期的十几位大将功臣,被宋太祖听到什么不好的风声或弹劾就会趁机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杀死或恐吓威逼吓得早早死掉的冤大头可不是一个两个。其另一种凶残霸道冷酷并不比明祖老朱同志弱多少,只不过表现形式是隐蔽比较委婉的,不象老朱那么直接展示凶暴.....

    释兵权后的石守信等大将,表面上是过得极其富贵体面,可谓纵情恣意之极,快活到对社会是满满的特权罪恶,那么遭人恨,实际却是生不如死,日夜提心吊胆的,生怕被宋太祖盯上了给整个满门死光光。不当坏蛋,不欺男霸女强取强夺民财.....自觉败坏掉名声,不遭人切齿唾骂痛恨,不自觉早死掉,他们家就不可能有长久活下去的机会......

    宋太祖的虚伪狠毒是好榜样,兄弟赵光义自然得学学,所以烛光斧影疑案上演了也是必然。

    至于南宋赵构朝,宋皇的这种政治传统那更是发挥到淋漓尽致彻底不要脸了。

    所以,岳飞一家的冤惨之极而死。牛皋被阴谋毒死。刘锜冤死.....这是宋皇传统风格早注定的忠义能臣大将的下场.....韩世忠能得善终,那是他已经老朽了,又自觉交出了兵权,没威胁.....

    所谓宽容富裕大度的宋王朝温情脉脉浮华浪荡自由诱人的外表下掩藏的是无尽虚伪暴虐。

    这也是宋皇室沦落为史上最耻辱最可笑皇族下场的内在原因。

    忠义能干的肯干的全弄下去弄死或不得重用,马屁精废物甚至祸害宠着提上来坐在一个个重权宝座上得意洋洋肆意挥洒.....这样的王朝它岂能不上演最让人耻笑的下场.....

    此时的赵佶就在下意识干这种恶心人的事——欧阳珣的嘲讽并不能有效改变宋皇传统嗜好。

    赵佶在曹文诏上头安排了个何栗压着,下面安排个风会顶着.....又是如此远超曹文诏规格的对纪安邦重赏重用。赵佶一边宣布着决定,一边悄眼观察曹文诏这个在决定意义上挽救了他的王朝的第一功臣会是什么反应。

    曹文诏毫无反应,站在那憨憨的表情,无一丝神色变幻,没任何不满。

    他应该是没察觉出朕对他的打压威胁排斥用意吧?

    这样的铁憨憨才是朕需要的敢用的最可爱的工具.....

    赵佶心中欣慰又得意:朕就是这么好命,总有傻子强人可用.....

    实际上是,曹文诏根本不在乎宋皇对他怎样。

    马军司在手,这就行了。

553事后

    赵佶耍了曹文诏,观察判断这个能干的铁憨憨可用,就放心了。

    接着就是对左右金吾卫的处理。

    叛乱的近一万三千金吾卫将士死的死,但绝大多数投降被擒,这种兵自然不能用了,全部问罪裁撤,与抓捕查抄的所有勋贵或士大夫家以及按罪诛连的九族一样,全部交给了海盗国。

    原本,赵佶确认,竟然高达八成以上的京畿勋贵公开参与了叛乱,他一听就吓坏了。

    别看这些人家现在死的死抓的抓了,这却并不能解决问题,巨大隐患仍在。

    上百年勋贵将门积累起的势力可不是眼下抓捕到的力量这么简单。

    其势力在朝野都是盘根错节呀。京畿有私养藏匿在城外的兵马打手私军,别处,地方上也必有。只说以勋贵为靠山的地方将领只怕就不在少数,若是对勋贵太狠了,那些人只怕也会反.....赵佶琢磨着是不是对抓捕的勋贵大度宽容些以求和平.....也就是懦弱又起了苟且心思,嘿,习惯了。

    他还考虑着若是没了勋贵或是勋贵的力量太弱了,那,以后用什么平衡士大夫力量的问题。

    就在赵佶已决心展示皇家的仁慈大度胸怀,大大苟合宽容一把叛乱的废物祸害勋贵们的时候,谭稹匆匆忙忙跑进来给他看了封信。

    很意外,信是太久没动静了的海盗国来的。

    信上说,海盗国的奴隶无数,尽够用的,可是限于语言不通和蛮子们没文化,开矿什么的有些方面用着着实不得劲,要求宋王朝把那些有文化的宋国又用不上的人,比如叛国犯罪的勋贵或士大夫什么的人家的男丁,全交给海盗国用用.......

    海盗国对宋国的要求就是不得违抗的,而且是必须立即执行的死命令。

    赵佶却狂喜.....对他根本不敢有丝毫敌视意的强大海盗国,赵佶被命令,这种身为皇帝至尊的极大羞辱,赵佶却没有丝毫脸红羞愧和羞恼之情。

    狂喜是因为,他从信中敏锐感觉到了海盗国对他委婉表达的那种支持他坐皇帝的意味。这封信实际就是帮他下决心果断就此彻底打压解决掉勋贵祸害这个大问题的......

    压在皇权身上的三座大山:西军、勋贵、士大夫。海盗帮宋皇解决了两。

    没了深深附体在宋王朝宋皇权上吸血,用不得,却又得罪不得,更甩不开的勋贵毒瘤老大难问题困扰皇权,只剩下个和皇权争权的士大夫集团,对皇权来说解决就容易多了。

    毕竟,士大夫再厉害,也终究只是群嘴本事的,下无根,上无靠,不象在朝野几十上百年代代积累形成的根深蒂固盘根错节的勋贵那样拥有系统的枪杆子势力,文臣就靠自己有本事富贵一代,想存活和拥有权势富贵享乐,就只能一边抱团和皇权争夺权利一边却得紧密依靠皇权。

    海盗国索要叛乱者,不止是帮赵佶不得不下决心清理勋贵这个蛀虫集团,也是另有目的。

    赵岳由陆陆续续从非洲大陆传来的情报得知了一个让他更鄙视儒僧的事件。

    这些年来,随着不断征伐开拓疆土和吞纳人口,海盗国也同时在不断把俘虏的北方的南亚的阿三国的....那些只想寄生社会当神当各种傲慢潇洒舒服自在自大任性高高在上做大老爷的,当然也包括道的败类或脑子坏掉了一心成仙的,全送到非洲大地任其自由修炼成圣成神,希望这些精神方面的能人强者能够把野蛮落后非洲大地教化开智得文明勤劳先进些,同时也避免了这些人留在国内活干不了,白吃饭,还唧唧歪歪专门毒化大众思想蛊惑大众对抗政府的种种危害,保障国家一力追求的勇敢开拓型先进健康民族素质能最快最少阻力的有效形成。也是想看看,无数种宗教和文化文明集中在非洲大地上到底能碰撞出什么样的灿烂文明火花。此,是一举多得之策。

    事实却是,这些以儒僧为主的教棍信徒们屁用不顶.....

    都是只会高高在上嘴炮说教,只会装神弄鬼耍权谋等阴谋,只会哄骗愚弄坑害本国本族人,只敢对本国本族人喝血耍狡诈无耻无赖凶残强硬,只会窝里横,一到了狂野非洲大地,离开了扎根的本族,就全成了战五渣。即便是以人皮为鼓以人骨为锤这种凶残强大程度的教派也一样。

    这几类人在非洲大地新居民中人口最多,相对其它派别有绝对优势,结果不但没起到教化促进作用,扎不下教派绝对自由立足的新根据地的根,传播不了教派思想和先进生产等文明,反而纷纷沦落成了土著们以及饿急眼了也同样吃人求活的其它被送到这的少数派信徒的现成肉食,是非洲大地上最容易猎取的那种肉食。是兽也吃,虫也吃,草也吃,人也吃的共同最易目标。

    海盗国从创立到开拓占有了广大疆土建立了大政权,这才几天。

    就这么短的时间内,费劲送到大非洲的总共应该有上百万了的那几类人,如今被吃得只怕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零散在全非洲的全加起来总共也没有十万人的其它教派信徒也死不少,但却活了至少七成。死的主要是气候环境不适应或野兽干掉造成的。

    而且,他们的教众还扩大了些....

    如果说是因为语言不通的问题严重妨碍了儒僧们对土著的沟通教化,发挥不出应有的强大毒脑威力....那,其它教派沦落在非洲的也是外来的新人也不通复杂之极的非洲土著语呀,他们却为什么能够教化些土著们愿意放弃原本祖祖辈辈坚定迷信的各种奇奇怪怪神灵加入新信仰?

    难道是,儒教大圣们和神佛们只保佑在亚的信徒,离了亚,神威就顾及不上了?而其它教派的主啊什么的神威却是能遍及整个世界,能够照样保佑,照样能让陷在非洲的信徒幸运?

    这个问题似乎很深奥玄妙。

    但,体现出来的是,无限慈悲高尚美好儒僧系,对外战斗力就是渣,既比不上人人为自己,GOD为大家的那一派,更比不上一手拿圣经一手拿宝剑讲信我的就是我兄弟,不信我的就是我的敌人的那教。儒佛只能对内发威,只能让“内”变得懦弱忍让善良天真保守可笑最好欺最好杀抢。

    赵岳不惜代价的清理发配那些人是希望这些人能够扎根非洲用知识智慧顽固坚韧虔诚狡诈....改变非洲的野蛮愚昧懒惰放荡落后胡来。他希望,至少至少有这些人的参与,美丽的大非洲能少些对植被的肆意破坏,少些沙漠荒漠扩大,能多剩下绿意,能为后世留下更多的狂野、美丽、富饶、畅想与希望。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这令他越发厌恶扭曲的教系。海盗国清理得更狠......

    向赵佶要叛乱的勋贵等,也是赵岳的意志。

    赵岳想多弄些有一定武力自保战斗力的儒教徒去改变一下非洲那正陷入灭绝的儒教。叛乱的士大夫也要,是顺便。希望能说会演有知识有能力的士大夫能为非洲进步起到些作用。

    赵佶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内情。

    对于海盗国为何能如此迅速对东京这的叛乱做出反应,赵佶无心追究,也不敢追究。

    他重视的是海盗国对他的态度。

    有了海盗国的支持,哪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当然,对犯罪的勋贵集团人家,他想苟且宽恕着再利用利用,也不可能了,赵佶索性发狠追究到底,扫荡全国,连根拨净。牵连再多人也不必顾虑。

    有海盗背书呢。天下谁敢反对......

    赵佶狂喜还有个原因。

    海盗信中说了,鉴于宋国上贡的粗炼铁矿石产品,一些地方的矿,铁杂质太多,品质太差,以后就不要了,宋国可自行处理。只限少数几个优品铁矿还继续上贡,而且要量并没加大。当然,金银铜.....这些宋国欠债海盗国的矿产品仍然照样得上交,不得少交,更不得隐瞒不交。

    海盗的这一削减,不止是大大降低了宋国上贡的压力,还让宋国有巨大好处。

    比如,宋军装备铁甲太稀少,京军和边军这样的一级部队也只能主要依靠棉甲皮甲作战,防御力是远远不够的,极需要铁甲。尽管宋国如今几无能制造好铁甲的工匠,但,有了不用上贡的大量铁,至少可以在棉甲皮甲上相关人、马体要害部位简单省事加装上坚厚铁片,如此也能大大增强对将士和战马的保护力度。这无疑能大大减少阵亡率,降低将士们的畏战心理,提升军队的敢战心,也就是提升了宋国自卫能力,宋国自然更安全了......

    赵佶有海盗撑腰的底气,自然空前的强硬敢干,也是不得不照办,为讨好海盗国,凶残大搞全国诛连,把与叛乱勋贵士大夫有点关联的人搜抓了个遍,一案弄进去四五万人,整得规模不比朱元璋同志弄的小,还把左右金吾卫交给了一个叫张捴一个叫史抗的大将担任了左右卫将军。

    张捴,是原真定府主将。

    史抗,是原代州军副将兼雁门关主将。

    此时,童贯兵败梁山的消息已经传到朝廷,是童贯自己上报的老实认罪书,他打好算盘正从济州狼狈却勇敢地回京。

    如此丧师辱国的再次惨败,赵佶这时候自然没心思追究罪责,只盼着童贯赶紧回来帮他。

    赵佶也知道了十节度使的阴谋背叛,震惊,但也并不是太感觉怎样,背叛的多了,就麻木了。何况现在正是刚经历了惊心动魄大叛乱的时刻。童贯的惨败和十节度使背叛就不算什么了。

    史抗将军原是节度使张开在代州的副手,却并没被叛贼张开牵连受猜忌,因为,他和张捴都是童贯的门生,对赵佶来说是爪牙的爪牙,自己人,这时候自然得大用在要紧的金吾卫上。

    金吾卫现在只剩下高俅那两千多点人,分为两部,在左右金吾卫继续当差。

    赵佶还任命了党世英雄兄弟二人分别为左右二卫的副都指挥使,自是玩平衡,牵制主将。

    党世英由堂堂自己说了算的卫将军降为了副将。党世雄却由卫中区区部将为副将,升了。这是赵佶对高俅一系治军无能此次护驾不利的惩罚,却也是对高俅的继续信任依重的信号。

    正提心吊胆的高俅一听这个任命,紧悬在嗓子眼的心顿时大大放下了。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成功哄骗赢得了赵佶的信任。

    石肤等勋贵则快哭了,更吓得要死:勋贵在军中历来的传统势力地盘金吾卫竟然不留一个勋贵,从此这至关重要的京中上两卫彻底和勋贵无关了。这事意味着什么?太吓人了。

    更让侥幸残存的勋贵们害怕的事是,

    新金吾卫兵力大大缩减,由原本的三万编制,实为的一万五,现缩减为一万。所缺兵力从外城京军步军各部中抽调步兵充任。外城各部因此少的兵力却是全从石肤家掌控的右卫军中抽取。这一抽,本就失去马军而兵力大减的右卫更惨了,实际上,最后只剩下勋贵们在右卫的那些心腹老禁军,总共也就千把人,而右卫所缺兵力却是从河南等民间挑壮丁民夫充任,而且兵力编制仅有四千,虽然不是兵力最少的卫,却是战斗力最差的卫,自动降级,不再是上四卫之一。

    至于昨晚不当值,没参与叛乱,还奋勇参与平叛的那两千属于石肤等勋贵系的御林军,全部调去围剿二龙山,历练实战能力和忠君报国心....并不能理所当然地归入右卫军继续跟老主子......

    石肤等勋贵听着旨意一阵阵心惊心凉,等听完后,心却反而安稳了不少,不那么惊恐了。

    皇帝还想用我们勋贵牵制士大夫和平衡朝局.....这就是这些勋贵的感受。

    随后,赵佶又毫不留情面地当朝厉声斥责石肤等人私心太重,不肯尽心尽力尽忠王事,而且太无能,治军练兵不行,打仗更不行。皇家一向把勋贵将门依为护京护皇家的柱石,向来恩养厚待着,可是,在此次皇家危急时,领头叛乱的正是勋贵,而石肤等人在护卫皇家上的作用也微乎其微,微到有没有参与平叛都一样,完全可以忽略不要.....深负圣恩,太令人失望伤心.....

554触目惊心

    赵佶骂着骂着火了,想起昨晚的绝望狼狈,变态的心越发凶狠,想和勋贵苟且的心也变了,又厉声下旨:着令所有勋贵家的十五岁及以上子弟,包括相关亲属家的,也包括从三品及以下的勋贵将领,除了各家要留着传宗接代的嫡长子那几个人以外,全部从军去河北边关与辽蛮子玩对抗,历练成长出国家需要的将门真本事。尤其是那些只会白享受国孥专门在京城横行当豪门恶霸祸害的,更是一个不得缺。休要找各种借口不去。腿断了也照样得去。只要不是马上就断气的,一个不能少。敢耍花招,即为欺君死罪,着即发卖海盗国为苦力,此由皇城司严格监管执行。

    赵佶够狠够决绝的,吓得石肤等哆嗦起来。

    但,果然,如此大发雷霆后,赵佶却并没罢免石肤的枢密院常务副,没罢免石家在右卫的兵权,也没罚俸或肉刑教育等处罚其它没直接参与叛乱昨晚见机行事转风快的那些幸存勋贵。只是把镇国大将军罚降为冠军大将军。怀化大将军,以及再次一等的云麾将军、归德将军却都不变。

    又空出来了的正二品辅国/镇国大将军,这两武散官,赏赐给了费尽心力忙着剿除王庆田虎的杨惟中和王禀二人。

    这也无可厚诽。

    这二人确实辛苦而忠心有大功....若无此二人多年的努力,田虎王庆早闹得不可收拾了....

    教训震慑住了残存的这点勋贵,赵佶重申了昨晚由何栗临机专权对各卫有功将领的任命有效,宋皇难得的对武夫讲信用了一把。

    那些有实干之才却不得不窝屈在草包祸害勋贵子弟之下的骨干将领大批得到升迁。赵佶也进一步收买稳定了军心。赵佶确实是聪明,不是不会玩政治......

    随后是怼士大夫。

    策划叛乱的核心人物,唐恪,此时还好好活着呐,却是和藏匿到城外却照样难逃法网的全家在一起成了待处决的囚徒,要绝后了,没希望了,因而,一向帅气潇洒自信的唐大官面如死灰....他家人是被皇城司抓的.....包括其它所有叛乱或未叛乱者在城外秘密蓄养的私军,全被皇城司或秘谍司所引领的马军司将士准确扑去抓捕了。一处不漏。

    这自然是杨林和周游暗中联手布控早侦察清楚了的结果。

    这股由京中文武官员热衷用权力之便以国财悄悄蓄养起来的私军保镖爪牙势力可着实不小,人数总共上万,而且还搜到了近两千匹战马——马军司的好马,自然是最擅长以公款公物公费结交官场温馨友谊的唐恪送人情送的,而且送出的好马不止这些,实际送出的竟然高达七千匹.....

    朝廷蓄养拥有的好马总共才不到六万匹,归了梁山两万四,御马营占去五千,就剩下三万稍多点了,唐恪当马军司太尉短短时间内就敢送人情了七千,现在还不见了五千多匹

    这还不算。

    这些马成了事实上的私人武装,却还挂在账上照样由国家花费巨资供养着,众官不用多花一分钱养这些战马。马送走了的人家更得便宜,每月白收大把的养马钱,最轻松地发大财。唐恪这个人情送得那叫个温馨周到贴心,谁能不满意?

    与此同时,马军司的两万后备精锐骑兵将士中有七千人却没马可用,由此,正规精锐骑兵中也必然有七千只能用差马.....唐恪以各种借口和手段捂住了盖子,胆子之大,骇人听闻。

    只是,这种事想瞒是不可能长期瞒住的。

    身为京城精锐后备骑兵,老是没马可练可用,这也行不通。带队将领们就不会答应。

    唐恪积极建议把地方军拥有的差马也收归中央,有个目的其实就是想解决军中缺马的事,结果却失算了。马没分给马军司。皇权独裁,为了平衡步军与马军实力,全划给步军了......

    这事也是赵佶格外痛恨唐恪以及勋贵不忠而发狠强逼勋贵家男丁去边关的原因。

    你们竟敢如此嚣张地把朝廷最珍贵的战马当人情送掉?

    你们竟敢违制在城外大规模蓄养私军?

    怪不得内城那些叛乱狗贼在攻打皇宫时,金吾卫和御林军全是步兵,事实却有大量骑兵。

    竟然京中文武官员中有分量有实权的绝大多数都参与了蓄养私军。你们想干吗?

    赵佶既惊又怕又怒极,却不能处罚所有涉案官员,只能把那些马全搜抄回来,把那些私兵全抓了了事,连马没了不用养了却能贪占的国家养马钱也没讨要。

    这事,唐恪交待清了也不算数,或许是胡乱攀咬企图把事弄大呢?秘谍司或皇城司事先掌握些情况,也照样不算数。马不在。那些人就是装冤枉的忠臣死咬着不承认,你能把他怎么着。

    这私兵案子也不能深究,否则必引起众臣皆恐,朝局必大乱,本就动荡危急的局势会越发凶险糟糕,后果不堪设想。这或许正是唐恪及众官有恃无恐的原因,如此就更可气可恨了。

    赵佶一肚子邪火憋着没处发,就发到已抓到的唐恪等几个谋逆的士大夫身上。

    这些士大夫全被当朝剁去两大拇指,并割了舌头....你们不是长着双巧手和一条巧舌特能说能写吗?这下看你们还怎么卖弄蛊惑.....以此震慑教育了众朝臣以后老实点,然后和其它叛乱案罪犯一样,女人照例全部罚为终生织奴或官伎,男丁全部送给海盗当奴隶。

    唐恪等很快到了非,与蓄养的私兵打手上万人分散到各地,彻底狂野自由了,也惊骇蒙了.....

    叛乱的一万多金吾卫将士没能去享受狂野非洲的美丽动人。

    他们被海盗国特意海运去给了辽国用,这也算是辽国曾要求宋国出兵共击金国的变相满足。

    这些老禁军人渣惊骇自己沦落到辽国成了最卑贱的奴隶军,却没立即变得骁勇积极能战,老习惯难改,仍是刁钻油滑想混,但很快的就变得符合一当了叛徒就神奇能干能打了的规律。

    不能打,不奋勇,不行的。

    辽国不把他们当人看,敢不奋勇卖命,那更没人待遇,动不动脑袋就没了,当真命不如草芥。而金军,太野蛮凶残了,即便金军主要是用杂胡军打消耗战,淘汰练出精锐堪用的杂胡军,不到关键时刻女真不上场,可是,杂胡奴隶军却也野兽一样...投降也是死。不勇猛反击就是死。

    这期间,辽将郭药师得了大便宜。

    辽人到现在仍然深深看不起宋人。上百年的优越感,早习惯了,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况且宋军并没能把辽国人真打服了。辽国只是困于太难太被动的局势才不得不对宋国退让。

    现在,辽国一看海盗给的这些所谓宋国护京精锐老军上军,个个只会点头哈腰争相积极出卖知道的宋国内情当叛徒,只会油滑刁钻无耻谄媚,懒懒散散,游手好闲,贪生怕死之极,毫无骨气,更别说男人的血性了,个个的劲头只在争着自甘下贱,只专注在窝里斗窝里横,拼命比赛当辽人最满意的奴才的那些荒唐行为创造力大大超出了辽国人的想像,惊讶得连也不要脸也拼命讨好辽主子求生的杂胡奴隶都嘴巴张得总也闭不上,眼珠子一再地差点惊讶得掉出眼眶,不得不感叹儒奴文明果然太博大精深,自甘下贱的本事远不是他们这些凶野鄙陋大字不识一个的杂胡野人能比的,也情不自禁自觉优越起来,同样瞧不起宋人,不,是,也不把宋人当人看,对这些曾经牛逼横行东京街头的金吾卫将士肆意非打既骂,尽情嘲笑不已,.狗都不如的东西,也配是人。南朝果然懦弱虚伪废物,也配占据那么好的地方生活,这不公平,必须找机会去抢了占了.....

    这些金吾卫老禁军对同为卑贱奴隶的肮脏野蛮杂胡同样敬畏谄媚着,忍着天天时时的肆意羞辱殴打,老实乖巧得不行,心里还怪委屈的,我这样认了卑贱竭尽本事尊敬你孝敬你,你怎么还不满意.....

    他们也是儒佛系社会的受害者,脑子也被毒害傻了,认识事物看待人间事的思维观念和满世界的强盗国的观念和思维角度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是最适合当冤大头的。

    每当世界有难,对外大讲大爱无疆大行一厢情愿温柔仁慈圣母心的儒佛系国家必然是承担灾难的冤大头。强盗与圣母,二者,圣母不当冤大头,谁当?所以在近代,北熊也来杀抢占,东洋也来杀抢占,西洋也来纵情杀抢奴役....中国当年没亡国灭族实在是个天大的奇迹侥幸......

    辽国一瞅,这哪是特么军人,盲流乞丐混混流浪汉也不至于这样差。

    宋国京城上军竟然是这么些勇当异族最下贱奴隶的东西,这事透露出的问题得好好想想啊。宋国果然烂透了,没什么可怕的,最精锐的禁军都如此不堪.....是不是应该再竭力打宋国一次.....但这些宋军哪能打仗啊,存在意义就是专门丢人现眼的,谁用谁丢脸.....可是海盗国还专门要求只能用于对抗金国,一个也不得挪作它用,比如开矿.....辽国不敢不听海盗的意思,就把这上万金吾卫随意丢给了郭药师用,希望身为汉人的郭药师能把这些汉人废物玩出点利用价值。

    结果却是让郭药师日后凭白得到了一部可靠的汉嫡系强军,有了乱世当军阀墙头草的资本。

    这些金吾卫老禁军可不是真没本事,不是不能打,在意识到自甘下贱特老实特能忍....统统没用,反而让处境更悲惨下贱,不自尊奋勇打仗只会活得更惨死得更快更没保障后,终于发狠勇猛了,这个转变期间已经死了不少,但剩下的就成了硬骨头饿狼,甚至比女直都凶悍.....儒教国度的人就是这样,非得惨得死得再老实不勇敢不反抗就活不下去了才会逼得焕发出点狼精神,而后,灾难一过,又会很快恢复到那种和平天真,公知、精英也对满世界的强盗又抱起好感与幻想....

    赵佶对文武百官奖了该奖的,罚了该罚的,以海盗背书的凶残强硬更深入地震慑了臣子,随后就下旨,把侥幸没死在叛逃狂潮中的,如今全都集中在京城混悠哉日子的皇族全部集中到外城的北城一条巷子居住,类似于唐时的十六王宅,但此时的宋国可没有以王爵待遇周全善待皇族的财力能力,也没那个心,就是集中到那一片或好或烂的宅院强行安置拘着,派兵卡住街道进出口,日夜严密控制监视着,等于是住在家里的囚徒,想外出自由溜达都不行,能有口闲饭白吃饱就不错了,奢侈享受?就别想了。如今皇帝也没什么可奢侈享受的呢.....赵佶这次是真吓怕了,恨叛乱的勋贵和士大夫,更恨皇族,吸取教训,再不让皇族还有人能钻空子勾结大臣阴谋篡位.....

    至于唐恪和辅国大将军策划想扶起来当傀儡帝的那家皇族,昨晚就已经悄悄被毒毙灭门了,尸体都处理得干干净净,就象从来没有过这家皇族一样,这是皇城司干的。此家正是赵佶信任设为宗正的寿王,也就是赵岳进京搞事那次笑说樊楼没用了,那就烧了得了的樊楼主人那个王。

    赵佶丝毫没提篡位的这家皇族,但大臣们已经大体知道了真相,惊讶,好笑....却更惧赵佶。赵佶此时也分外清醒,或者是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有何栗商议对策时刻意提醒,吓得暂时绝不敢任性胡来的赵佶不这么清醒纳谏也不行。

    赵佶知道光是凶残惩罚惊醒众臣,这不行。

    此难,有些事的根子是出在皇家自己身上。

    他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荒唐,知道赵桓没烧死也不能用了,把罪责全推到儿子身上。赵桓能力不行而且有了霸道嗜杀皇帝脾气,失去了唯一优点仁义德缘,成了众臣鄙夷轻贱皇家同时也憎恨戒备皇家的根源.....谁也不知道这个蠢货皇帝什么时候会偏听偏信耿南仲的谗言发疯耍皇权任性残害谁头上.....宋国的危急也不能让这样的蠢货继续当帝王,众臣都盼着赵桓赶紧下台滚蛋。

    在这方面,赵佶必须给众臣一个交待。

555能弄死梁山的高招

    赵佶的处置决定是废赵桓皇位,贬为庶民,但享受郡王爵的钱粮待遇,赐府在皇宫外居住。

    没大臣对此有异议。尽管众臣心里想的是:蠢货却敢凶残霸道,你快去死吧你。

    赵佶是不会杀儿子留下历史骂名的,更不能让天下人感觉他竟然连自己的嫡长子——太子、皇帝,都弄死了,原来是如此凶残自私无情,那对其它人,尤其是对天下草民只会更无情。

    赵佶让赵桓退位为民却仍有富贵无忧日子过,也是在测探众臣内里对他的看法.....对赵桓的怜悯愧疚心也还是有点的。因此又宣布引发众怨的罪魁祸首贬耿南仲为庶民,永不叙用,宅院没收,全家贬去赵桓那为仆。

    耿南仲此时并不在朝,“忠义”忧愤国事忧急君王而“病”了,还在家以病由躲避叛乱后必然存在的混乱凶险一心求安全呢,倒不至于当场瘫倒在地再露丑,不在场也就不碍众臣的眼。

    谁知,如此,众臣也不肯放过他,几乎满朝强烈呼吁耿南仲必须得到严惩,列了一条条罪状,这个搅屎棍误了太多国家大事,坑惨了大宋,不重罚不足以平众愤,岂能去官就了账了....

    赵佶无奈,只得令把耿也削了舌头,说不得话了,再不可能当官了,留着大拇指是耿需要干活,不能完全象处罚唐恪那样。众臣这才罢休.....

    就在这时,禁军都教头,左义卫亲军指挥使,护驾将军丘岳,以及,禁军副都教头,右义卫亲军指挥使,取代叛逃的周昂为车骑将军的原禁军总教头王文斌,带着部下返回了京城。

    这两部赵佶的亲信部队这些日子并不在京城。

    他们带着部下去离京城远的野物多的地方专门打猎了,是奉赵佶旨意专门为皇家去猎取肉食的。这两部高俅与赵佶的嫡系部队不在京城,也是唐恪等敢大有把握地悍然发动叛乱的原因。此次倒是弄的猎物不少,也算满载而归,进了京城,感觉到气氛异常,这才知道昨晚竟然发生了那种骇人听闻的大事。二将惊得面目失色,赶紧到朝廷这报到,以示对赵佶的坚定拥护。

    两义卫实际功能是皇帝出行的仪仗卫队,却不再是叛逃狂潮前的那种威武好看的摆设,是精心挑选组建的精锐卫队,但他们回到赵佶身边了,赵佶和高俅也不会怎么多放心地松口气,因为两卫总共只有两千人,而且是步兵卫,这点力量怼上叛乱显然至多起点保护赵佶能稍晚点死....现在也无非是让赵佶高俅多那么点比较可靠的打手用而已,于大局没什么要紧影响。

    当然,无论怎样,这都让赵佶高俅多了点安心和高兴。

    御前飞龙大将酆美和飞虎大将毕胜竟然也忘恩负义叛归了梁山,赵佶着实被这个背叛吓着了:若是这二将当时侍驾御前却对朕起了歹心,朕就是有观音那千手千脑的本事也不够二贼砍的。这太瘆人了.....介于这个能活活吓死人的恐怖教训,.赵佶空前深刻意识到自己往日对身边的护驾大将的关怀拉拢做得远不够好,也意识到自己是错在哪了,是自己习惯地下意识地总自觉是天命至尊,别人都是蝼蚁草芥,下贱卑微之徒自然不值得劳烦天命至尊费神留心特意善待拉拢,这心态和必然流露出来的作派结果导致了视为心腹的大将内心却并不真誓死忠义感恩皇恩,所以,现在对丘岳和王文斌这两个他仅有的御前心腹大将老人就格外注意多关怀拉拢着。

    他温声嘉勉二将的忠心,也奖赏大提了二将的官街兵权,让二将兴奋感激中越发愿意忠君。

    赵佶听说这次弄到了不少肉食且熏制好了耐久存,这下终于有充足的肉吃了,很少能享受肉食的他也不禁口舌生津.....心情更好,此特殊时期,为拉拢人心,他当即以肉食奖赏了纪安邦曹文诏和何栗三位首功之臣,对护驾和平乱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部队和相关人员也能分到点肉汤喝。

    另外,努力工作的首相老蔡京,还算勤勉认真有为的计相白时中、副相张邦昌、上位新得意者孙傅等极少数要员也得到了赏赐。当然,这自然少不了赵佶心爱的高俅高爱卿的份。

    但,武官大佬石肤及品级足够高的勋贵却是连肉腥也得不到。

    这显然是赵佶对残存的勋贵集团进一步表达不满不信任不敢依重的信号,进一步狠狠敲打勋贵深刻吸取教训以后学乖点......

    不止如此,赵佶还刻意对要员文臣的赏赐量做了明显区别设置。

    张邦昌是文官二把手,却得到的赏赐最少最差。

    就连比他级别和在朝资格差老大一截子的新贵孙傅得的都比他多一倍。

    这对张邦昌来说不是赏赐,而是被无声的当朝公开谴责和羞辱。

    张邦昌知道这是赵佶在对他表达强烈的不满和警告:这次好处还有你的份,你若还敢继续耍万年老二糊弄朕糊弄国事不负责任只顾私心私利,下次别说是有肉可吃了,就是米糠你也未必有的吃。朕若不高兴了,就罢了你的一切官身待遇,抄了你和你九族的家产,贬你为永不得叙用的贫民,专门安置在最贫苦最凶险的乡野拘着,让你全家在那辛劳悲惨呜呼哀哉喝西北风去......

    对这样的严厉警告,老鬼张邦昌表面诚惶诚恐,实际心里不以为然甚至敢轻蔑.....以他如今在朝中的势力,绝不是赵佶想怎么收拾他就能任性怎么着他的,除非赵佶敢不顾本就身陷绝境的大宋危局雪上加霜再发生激烈的朝变朝政瘫痪的后果......若是众多大臣恼了,一齐以辞职不伺候了或以养病为由占着官位却不干事来威胁对抗皇权,就赵佶这样的帝王,岂敢不立马吓老实了。

    对这种变相羞辱,有万年老乌龟本事的张邦昌来说也根本不算事。

    他皮足够厚,对羞辱,脸都不会稍羞红点,反而是变黑了,敢变相表达对赵佶的愤闷不满.....

    满朝还有比张邦昌对赵佶更不满的呢.....竟然敢没本官的份?皇帝,你竟敢如此轻贱我.....

    一向沉稳少言肯干却也同样没得到赏赐的吏部尚书突然站出来了。

    “圣上,自初春我朝抗击辽国入侵以来,田虎王庆二贼虽恶,却也没敢趁机祸乱外侵搞事加重我朝压力,倒是二龙山这伙强人,打着替天行道大旗,势力不强,却敢不顾国家民族大义,下山到处大肆抢掠,积草存粮,拼命扩张势力,严重威胁山东,无疑是在配合辽国入侵,加重我朝危机,充分暴露了其野心着实不小,只怕所谋甚大,有取代我朝统治之企图,甚是嚣张狂妄可笑。青州田师中奉朝廷严令统领四州兵马讨伐,初战大胜二龙山贼寇,后种种原因陷入失利,令贼寇越发气焰嚣张.....二龙山地势险恶,易守难攻,剿除不易,急切难图,若是梁山泊赵岳逆贼势力坐大也闹起来,与二龙山一北一南闹腾,则山东不保矣,直接威胁到我京城安全。依臣之见,赵岳之患远比其它三大寇为重为急,朝廷万不能因屡次讨伐失利就气馁住手不剿了。赵岳小儿此时不反,不出来到处烧杀抢掠,这不是他不想造反,也不是念大义顾民族大局,只怕是怀着什么更大更可怕的阴谋。万不能让他悠然坐梁山一步步实现图谋的时间。还得设法积极清剿。”

    吏部尚书的提议在这个忙着处理叛乱的节骨眼上显得太突兀。

    这厮也是个奸贼,超级沉稳奸诈的那种,此时说这个不是忠君报国专于国务大事。

    他是在巧妙转移话题视线,搅乱赵佶形成的皇威高压气氛,化解掉自己与同样没得到赏赐的肉吃的众臣被赵佶变相严厉谴责教训所陷入的被动尴尬及被肆意审判的地位,实际是在挑动正愤闷却无奈的众臣在不知不觉间越发齐心协力和赵佶对立,甚至产生仇视心理。他是在变相笑话赵佶:这王朝可不是你赵佶一人一家的王朝。它是我们大家的天下。你皇家只是个代表而已。你能利用朝廷的军队打猎吃肉,却不和我们分享。我们众大臣也能利用国家的力量自己弄肉吃,更大更多的肉.....本官不稀罕你皇家赏赐的那点不新鲜可口的熏肉。我们会吃到梁山最鲜美的肉。

    他所奏一个字也没提到肉,表现的完全是为了国家朝廷所急所忧,好个忠肝义胆满心为国的贤达能臣气派,但,在朝的众官都是能从科举的千军万马中闯出头来的聪明人兼久混官场老手,却是能在愕然不解后或快或慢地猜到他偏偏在这个时候专门提出讨伐梁山的用意。

    很多官员脸上露出了然之色,暗赞吏部尚书果然是政治高手高高手,这一手怼帝王的招式太特么高了....无形中对赵佶的敬畏、被动屈服不得不先装老实了,又化为了暗暗的轻蔑,甚至起了敌视的斗志敢挑衅皇权:皇宫是你的,但天下终究是我们的.....皇帝,你只能在这朝堂发威。天下却在我们大臣之威下颤抖。皇帝你的意志只能局限在这皇宫中,最多影响一下京城,你的命令能不能传出京城,这得看我们大臣的心愿。我们大臣的意志才是控制全天下的最高意志.....

    梁山,确实要接着狠狠收拾。水泊梁山山上的水里的,所有财富美味全都是我们大臣的....我们要吃尽最鲜美的.....这时也必须借这个话题闹腾起来,无形把皇帝的高压淫//威全部化解掉,由此,众臣默契地配合吏部尚书。顿时,几个急先锋跳了出来,大力赞同赶紧再伐梁山,随即是一片官员站出来符合......

    赵佶极聪明,可惜他聪明得常常不是地方,这回就没听出来吏部尚书的老辣险恶用意,所提也正符合他痛恨赵廉竟然敢以死不保他而连带极想把赵岳杀死把赵岳家连根彻底拔除的狠毒迫切心理,竟然对此提议很高兴,瞅着站那不退很明显还有话说的吏部尚书非常顺眼,温朗地问:‘想必爱卿已有剿除梁山逆贼良策。爱卿速速道来。“

    吏部尚书果然早有准备,在鄙夷赵佶政治智慧的同时立即满足了赵佶的迫切。

    他说,填泊填路已经证明不可取。

    另有类似效果的:堵死大野泊相关河道,截断入泊河流,让梁山泊陷入干涸,自动恢复成为方便进攻的陆地,这也不可取。因为,首先,干掉大野泊太慢了。

    大野泊有流往东海的大河,却不可能把泊水迅速流干净了,地势决定了,泊水不足时就不会往外流了。

    还有,大野泊自身也有水源,其中的东平湖本就是自有水量不小的大湖。连通和注入大野泊的大大小小河流湖泊也着实不少。

    就算朝廷能把这些所有河流全堵死了,只怕也只是短时间内对梁山泊有些效果。

    梁山泊的形成正是因为它是片山东西南最低洼地。

    把河道堵死了,河,尤其是黄河这样的大河却仍然存在,它在山东总要寻找出口,总会流向地势低处,拐过堵口拐来拐去终会注入大野泊,无非是在途中损耗些水量。梁山泊无非是面积缩小些、水浅了些,不会干涸,仍然是赵岳可依仗的水域天堑。

    若是强行让黄河这样的大河在山东改道,这,且不说要耗费的太大时间太长、波及的州府和百姓太多,以如今朝廷的实力根本承受不起这么大的代价,赵岳和部下贼寇皆是精明凶悍之徒,也不是坐着干等死的活死人,不会坐视不理,任民夫施工,必会出击,只用杀搅恐吓就能吓得民夫无心干活,这却不是朝廷能看得住的,堵河道,干涸死梁山,猴年马月也完成不了.....

556天要灭绝赵岳家?

    吏部尚书这老家伙据实道来,分析得有条有理头头是道,扎实可信。

    众臣都被吸引住了,无不静心听着。

    不少的听得频频点头赞同。

    在众臣心里,嗯,包括赵佶,让人眼馋的梁山财富是包括山上与水中这一体的。要是整干了梁山泊,等于是把满水泊的异常丰富美味并且能源源不断的水产财富也全毁了,这怎么可以.....

    赵岳死不死的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独占的那些财富....以干涸梁山泊的代价消灭赵岳之策绝不可取。就算能做到也绝不能答应这么干。否则,这么费心巴力地收拾赵岳有什么意义?

    赵佶也听得投入,欣慰中笑问:“填、堵,果然不可行。老爱卿,快说说你破解梁山的妙策。”

    老尚书摸摸打理得漂亮的胡须,缓缓却铿锵有力道:“大禹治水,堵不如疏。这也可套用到大野泊上。”

    众臣一听,太多的人不禁皱起眉,显然没听明白:疏?这哪跟哪啊?怎么疏?把那条流出大野泊的大河再加深加宽加大流出?还是加开更多的流出河道,以此加速流失泊水?堵、填、改道河流,皆不行,梁山强贼不会坐视不管,这疏通,梁山贼就会放任朝廷施为了?这不又回到了同一问题上....再说了,梁山泊就是个超大号的蓄水池,流入流出是种平衡,流出破坏了多少平衡,就会有多少水及时补充进来,始终会维持那水平。疏通加大了流出,相应的,注入的水也会跟着加大,水泊还是那样。这,完全没用嘛。

    但,也有几个隐隐约约猜到了老尚书的盘算,一个个的眼睛不禁越来越亮......高哇!

    老尚书果然高,扫一眼迷茫的众多官员和沉稳不露声色的蔡京等,又瞅瞅同样脸有不解正琢磨的赵佶,一笑接着说,所谓疏,不是疏通加大流出,而是加大注入。

    话至此,不明白的仍是满脸糊涂,而且瞅着老尚书越发疑惑:加大注入?那不是让本就浩瀚的梁山泊区域更大水更深,水泊天堑更难渡了?

    却也有官员已经领悟过来了,情不自禁赞叹出声:“老大人之策妙啊!”

    赵佶一瞅是大司成,拜门下侍郎、翰林学士赵野。

    赵野连忙出班认罪道:“圣上恕罪,臣只是一时情起,非藐视皇威喧闹朝堂。“

    赵佶没怪罪他,急于知道真相,径直催促:“赵爱卿既失声赞叹,那你来说说妙在哪。”

    老尚书瞅瞅赵野,脸露慈和鼓励的微笑,意思是你代老夫解释让皇帝明白吧。好一副提携爱惜后辈栋梁的名臣气度。

    赵野自然配合,向老尚书回报个谦逊又知恩感激的笑意,只这娴熟自然的一手,证明也是个官场戏精级的高手,火候就算一时还及不上吏部尚书老贼那影帝级的表演功力,也差不哪去。

    如此露脸的机会,赵野当仁不让,接话按自己猜测地解释。

    所谓疏,是与堵配套的。

    疏的是注入。堵的是流出。

    注入梁山泊的较大河道就有十几条,广泛分布在梁山泊周围。想在梁山人盯着专门干扰破坏的情况下全堵上,那太难了。

    但是,流出梁山泊的河道只有这唯一的一条。其它的小河小溪流都没有。

    这条通海大河向东南经过的区域却是地势比梁山这高的山区。大河只是占了流经处的洼处才能形成。若是择周围都是高处的河道洼地堵上了,河水也就堵在了那,别无低处可流了,并且能封死梁山人事急时逃往海上的通道。只堵一点,这样也很容易做到。梁山泊没了这条宣泄渠道,注入再加大,水泊必然水势上涨。也不必涨多少,只要淹没梁山外滩就可以了。

    梁山就那么大点山区,三个外滩,尤其是最大的金海滩对梁山的意义无比重要。从薛弼那次侦察梁山得到的情报可知,梁山养马、屯军练兵,甚至种菜,显然全靠外滩。若是水涨淹了外滩,梁山人马就只能龟缩到山上去。山上却有那么多动物,数万兵力和战马再挤上去,可想而知后果会怎样,别说菜了,就是草也不够吃的,梁山人还想缩在安全的水泊天堑中悠然生活发展,那根本不可能,只能时时冒险出来弄草弄菜.....求生,朝廷就有机会歼灭......最有利的是,梁山三个外滩全都是比水面高不了几许的地势低处,梁山泊水多些时就能大片淹没在水中,疏通加大注入量,水面一涨,三个外滩很容易就没了。梁山人辛劳种植在那的牧草蔬菜全得完蛋......

    吏部尚书此策最妙的是,此时正是冰化的春汛高锋期。黄河上游冰雪全部消融,滔滔黄河水势大涨,浩浩荡荡流经山东,经疏通好的河道极便利地向梁山泊汹涌一灌......嘿嘿哈哈.....

    赵佶和满朝众臣不禁露出畅快笑容,仿佛看到了梁山人、尤其是那些当了叛贼的官兵在猝不及防下是如何狼狈悲惨卷没在突然吞噬来的大水中的。玩好了,绝对能一举淹死很多逆贼。

    这招得在夜晚施行。

    得把作为决口的河段在夜晚彻底疏通,如此,梁山人缩在泊中看不到水位上涨,只顾自大而悠然地在那生活,不出去侦察也就很可能不知疏通事,大晚上睡梦中稀里糊涂就做了鱼虾之食.....那凶残小儿赵岳以及部下不是最喜欢用人肥水泊吗?这下也让他们自己尝尝那滋味......

    这样对付梁山还有个好处是,梁山泊水域必然扩大了,能更有利生活在那的水货生息繁衍.....掌权的大家就能享受更多的美味和利益....

    满朝人亢奋了,激动活跃地开始积极建议献策,七嘴八舌完善此策的各项细节,比如如何封锁水泊防止梁山人外出办事或侦察而获知了消息有了准备。又比如如何调集人力最快疏通......

    张邦昌这次不当万年老二了,似乎接受赵佶警告,吸取了教训,不再甘当事后诸葛亮做没意义的马后炮那种智慧之臣,愿意积极主动挑头做事了。

    他欣喜地说:“如今我朝的辽国之患已息。外无忧患。内,田虎王庆二贼也怕了朝廷强硬真推行三光之策,不敢再肆意嚣张,这段时间都没敢再乱动,都老实缩在既占地盘一心耕种过日子。我大军正积极整训准备征剿中,没出动再剿也能威慑得二贼不敢再扩张外侵。此二贼之患虽没有铲除,却也再无力扩大祸乱,终会被我大军歼灭干净。山东二龙山贼寇野心虽大,却势力沿弱,终不成事,占不了州府,只能缩在山上凭地势险要对抗朝廷大军耍耍嘴上猖狂,对朝廷的危害能力也有限。只要用兵困住就能饿死满山强盗。如此,朝廷只剩下一个隐患——梁山。此水淹之策一出。梁山养不住那些兵马,人心离散背叛可预见,也只有死路一条。重点步步逼住,很快就能消除这股隐患。国家就能好好松口气了。国朝存在的不少问题也能就此得到解决......”

    他的话赢得了众多大臣的赞同。

    就连何栗在暗暗感叹沧赵不幸与欣喜国家多了份安稳利中也感觉这次梁山是完蛋完定了。

    区区一隅之地终究是无法和一国之力相抗衡的。

    强如已占据了数州府的田虎王庆尚且抗不住钱粮人马势力强无数倍的朝廷,何况是区区弹丸大的梁山那点实力。

    沧赵,终归得尽灭在国家之手。

    这怪赵岳敌视朝廷而且太强硬不肯让出半点好处让朝廷能分享到,触犯了众怒,让满朝官员都恨他都想消灭他......沧赵家族这结局是早已注定的。如今就算赵岳肯让步也一切无法挽回了.....

    当然,何栗忠的是君王和国家,对赵岳必死、沧赵家族灭绝并不在意,只是良知感叹一下而已,所以对这个歹毒计策完全赞同,不会反对,更不会有心悄悄通知或提醒梁山。

    而众臣受张邦昌唱的喜歌刺激,看到皇帝赵佶很愿意听,也纷纷跳出来大唱世界和平了、天下太平了。宋国如今存在的那点隐患灾难都不算什么,等朝廷稍一积蓄实力就能一发解决了.....

    就这样。宋王朝刚刚经历了大叛乱差点儿灭亡,却转眼就是欢欣鼓舞天下太平的朝局盛景。

    赵佶灰暗的心境变得明媚喜悦,令枢密院等相关部门立即按议定好的计策布置下去,民夫要最快征调到位开工,相关官兵要最快配齐,与官府对梁山人的封锁要尽可能做到周密隐蔽。

    此时,济州府因为官兵大量被梁山杀掉,主将王智慧也没了,枢密院紧急调了广济军主将贺刚顶上了济州都监,所缺兵员,朝廷是不可能再从京城禁军抽调的。现在,京军总共才二十万出头,离三十万这个赵佶与朝廷心中的镇京最低兵力底线差老大一截,京军,朝廷感觉自己都远不够用呢,哪还敢再抽出它用,所以,赵佶下旨从宿太尉那抽调几千边军紧急南下充入梁山周边。

    插句话,宿太尉现在手头有近五万兵力。

    河间府原有近三万兵,抽走一万去了山西.....战辽后,本就各抽调了一万归了西部的河北东路三边又各减了一万兵归了宿太尉直接控制,宋辽和平协议签订后,这三万人彻底划入宿太尉手下,宗泽等边关三文帅手中都只剩下三万兵马。

    此所谓平衡,加大高阳关路总指挥宿太尉对三边的威慑牵制力度。

    宋朝廷对宗泽等三个忠诚的文官也绝不敢放心大用,有勋贵狗与太监监军团在共同看着也照样无法放下心,生怕这三个忠诚国家却有能有威有脾气的文臣也有了野心.....

    此前的白沟河一战,宗泽他们轻易炸死淹死了近十万辽军,不止吓坏了辽国辽军,更惊坏了宋朝廷。这也太能打能杀了,宗泽等三部太可怕了,这还了得?必须大力削兵压制.....

    自然,朝廷对河北西路三边同样极不放心,无奈,辽国被东路三边炸怕了,对杀过白沟河毫无胆气和信心,改为重点对付西路三边及西部无人区,即便签订了和平条约也不顶用,辽国照样时不时试探西边,由此西路三边的十几万军力朝廷再不放心也不敢削减调离,只能等等看以后....

    对儒雅温顺会当官做人的宿太尉,朝廷倒是放心,很信任......即便是隐隐约约听说了宿太尉去辽国商量和平谈判时表现极不堪等于是投降了辽国.....

    张叔夜、宗泽、刘韐,心中非常愤闷,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趁机把看不上的那些兵将进一步挑拣调走。他们认为那些兵不缺本事,但豺狼心性,最适合的是当强盗军,守边卫国不合适....

    ............

    赵佶感觉大事已毕、诸事顺心,自己重新登基亲理朝政,气运也就好了,上天就是这么垂青他这个上仙转世享福的帝王,这时候一个消息紧急报到了朝堂:山东大地震。震中沂州,却波及到周边的所有州府。北边的青州、潍州、淄博府;东边的密州;西边的东昌府、兖州、济州;南边的徐州、淮阳军、海州;都有不同程度的破坏。

    这种事本是个大大的坏消息,但,宋朝廷官员却开心地一齐乐了。

    赵佶也乐了,而且是大乐,当场差点儿没笑掉下巴的那种乐。

    怎么的呢?

    梁山泊通往大海的那条大河被地震毁得面目全非,在沂州境内毁灭得最严重最彻底,河道堵塞甚至高起成山丘,根本无人能认出这里竟然曾经存在过一条能通行较大海船的大河。济州府境内出泊河段也牢牢堵塞住,不存在大河了。大河东流沿途沟通的数条大河全部改道甚至也跟着消失了,在别处形成新的山东水系,而且全部与梁山泊不相通.....也就是说,梁山泊唯一的出水口和能去海上的通道,在短短几秒钟的地震中就这么神奇地转瞬化为虚无.....就此彻底没了。

    这意味着什么?

    这预示着是上天在亲自出手帮宋朝廷收拾赵岳的梁山贼众。正要用民夫悄悄填死那条大河呢,这下好了,既不用大费民力财力心力施工了,也不用愁怎么才能在施工中封锁消息不让梁山人察觉到阴谋。这,这真是太好了,太玄妙了,是绝对的心想天就应承。

    这是天要灭绝沧赵家族,是天要沧赵最后一个余孽赵岳死啊。

    赵佶的感觉就是:这是朕的气运大福气。这是上天在以此祝贺朕重新正位执政.....朕果然是上仙转世的大能大幸运者。上天果然特别垂青照顾朕......如此天命在身,还有何所惧?何所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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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约梁山介绍:
人生从争生命权开始就是遭遇战。
狂人赵岳逆入北宋末,有爱大宋幸福上进的家,面对的却是急剧转变的历史轨迹,腐烂统治、废物军队、麻木浮华民众、湮灭的血性勇气、凶猛逼近的天倾血洗。
玩科技的精妙双手不得不举刀。充满科技创想的头脑,不得不布控世界。
俯视苍生的冷酷眼神,冷笑的嘴角,钢铁的意志,如刀的毒舌,神奇的头脑,无情的手段,无敌的坚硬背影。他是救世的普济神圣,还是败坏人间秩序规则的沧梁恶魔?
他神奇消失了,留下的是神奇莫测的身世,众说纷纭流传千古的传说,意志笼罩下的飞越世界,各国各种族褒贬不一的圣名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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