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们帮忙选下简介
如题,两个简介朵朵都很喜欢,一个比较含蓄一点,一个比较恶搞一点,乃们帮忙看看,哪个比较好?呼呼,看完留言俺会第一时间回复的。麽麽。
简介(1)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难道是老天觉得我太缺德,
才飞块豆腐把我砸到这神马景国?
万千才艺都是浮云啊浮云,最后还得靠卖豆腐糊口!
介个,虽然我做的是豆腐,吃得最多的也是豆腐…
可是这美男滴豆腐,难道也要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咩…
简介(2)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难道是老天觉得我太缺德,
才飞块豆腐把我砸到这神马景国?
万千才艺都TMD是浮云,最后还得靠卖豆腐糊口!
那谁谁谁家少爷!一边玩泥鳅去,别跟姐谈感情,真伤钱…
啥米?姐看上你了?姐可是风靡一条街的豆腐西施,你当姐的眼睛是长PG上的么?
不信?你光着身子追我两公里,我回头一次是流氓!
演员表
《福满多》的友情客串演员表,持续更新中……
黎夏茉:我们的女主,由朵朵的亲亲书迷‘『⒏冄旳兲』’璃茉MM亲自上阵。
华少翌:华家独子,由‘放肆的夏季’我们的夏天童鞋扮演,在第十三章已出场。
二蛋(陈世):宇文少爷的家仆,由朵朵的可爱副斑竹‘闷骚、淡定’友情客串,在第十三章已出场。
二傻(陈宜):语文少爷的家仆,由咱们可爱风骚的‘傻瓜、你真美’童鞋扮演,在第十七章出场。
阿木:咳咳,因没有人选客串,由本朵亲自上阵,同十七章出场(俺是杯具,连龙套都找不到人来套)
黄日洪:由咱们同样可爱风骚的‘日出有雨’童鞋披甲上阵,也是第十七章出场……
黎冬寒(小四):由可爱的‘飞天小佑’扮演,谢谢乃一直的支持。已经在第四章出场,不过那时候戏份不重,于是现在才放出来……
苏果儿:由朵朵的亲亲书友,‘妞妞果儿’扮演,亲爱的,我爱你,mua……,第二十章闪亮登场。
小左:有朵朵最可爱的副斑竹,‘さ--祚Sz’扮演,粉可爱的小姑娘喲,~\(≧▽≦)/~啦啦啦,在第三十章,粉嫩登场……
新书《鸿孕当头》试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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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黄花大闺女成寡妇,邻里之间尴尬是非多,
好在婆婆友好,小叔乖巧,自己又有接生异能。
为了小康生活,努力当一个称职的接生婆!
可这男人阴魂不散地出现在生活中,不仅给她带来各种麻烦,
还……让她心跳加快了。
喂,我可是个寡妇接生婆!沈含提醒某男。
某男笑得一脸欠揍:哦,这与咱们之间的感情有关系吗?
谢谢了,以下是新书试阅……可以的话直接点击穿越到那边去吧,也给新书增加一点点击,╮(罒w罒)╭
ののののの
第一章有人求助
沈含缓缓地睁开双眼,听着窗外传来的鸡鸣声,她眨巴了几下眼睛盯着房梁的方向,似乎自己都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都没有再听见过鸡鸣的声音,大概是在考上大学以后,就已经不再这么早起。沈含几乎都快要忘记,那催人早起的声音,每每都是天未亮的时候就已经开始。
一如往常地等到鸡叫三遍之后,坐起身来看到西厢房亮起了昏黄的光,在糊窗纸上映出个微微扭曲的身影。随即就听见正房里有窸窸窣窣的响动,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便起身穿衣。
套上了粗布衣裳,沈含趿拉着鞋来到桌前,用依旧不太熟练的手法摸黑挽起头发,弄成了简单的发髻之后,用簪子固定,之后忍不住看了看自己并不细嫩的双手,再次叹了口气。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她明白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让她开始习惯此地的生活,只是要做到心平气和的接受,还需要时间来磨合。
沈含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惯性地走到水井旁边,俯身去提水桶,却发现桶里面已经装满了清澈的井水,她忍不住微微抿起唇角,扭头朝西厢瞥了一眼,心想应该是那书呆子又提早起床看书,顺便给自己帮忙打水了。
她手脚麻利地抄起水瓢,自己在院子里洗漱完毕,才重新兑上小半盆温水端进正房,对着还在炕上的婆婆李氏柔声道:“娘,洗脸吧!”
“嘘……小声点儿,樵哥读书呢?”
李氏早已经穿好了衣服准备起身,见媳妇端着脸盆进屋,这便掀开被子下地。
“娘就放心吧,小叔看书那认真劲儿,就算是在他窗子底下放鞭炮他估计都听不见。”
沈含把脸盆放到盆架上,接着浸湿了粗布帕子,拧干了递给李氏。
“那倒也是!”
一想到小儿子的好学上进,李氏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接过沈含手中的帕子抹了两把脸,又转头看看她,这才露出稍微满意的神情:“你最近几天气色还不错,整天拉长了苦着脸又如何?日子不也是要过?还不如像现在这样,高高兴兴的大家也都舒坦。”
“嗯。”
“虽说磊儿已经不在,你爹非得让你如期嫁过来确实是委屈了你,可是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好好在家里过日子,我也不会少了你那一碗饭一双筷子。”
“娘教训的是,媳妇知道了。”
听着是这么回事,不过沈含也根本就没往心里去,这个身子以前是怎么样,她不清楚也不想去问太多,只顺口答应着,反正现在也暂时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左手接过李氏擦过脸的湿巾,右手拿起桌上的面脂递了过去。
李氏伸指揩下小米粒大小的一点儿,在掌心抹匀了之后擦在脸上,嘴里还不忘记继续叨念着:“昨儿个听隔壁的王二婶子说粮价似乎又要涨了,你今天就随着我去街上转转,多买两个月的米面回来,顺便也把老王老李家的佃租收了。”
“嗯。”
沈含嘴里一边应着,手下也没有停下,快速地收拾好屋子,将水泼到院中的树下,去院角柴房抱了捆柴禾准备生火做饭。虽然前世也算是个小白领,但原本就是农村出生的她,对这些活儿也不陌生。
早饭并不复杂,饽饽是之前就蒸好的,只舀了两勺米煮粥,待到米都烂软之后,将昨个儿的剩菜朝里头一倒,再打个鸡蛋下去一搅,菜粥便做好出锅了。
待碗筷摆好,沈含才去唤婆婆和小叔子过来吃饭,赵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所以三个人埋头吃饭,屋子里安静得只有碗筷偶尔碰撞的声音。
突然院门被‘砰’地一声撞开,沈含立即放下碗筷起身出去看个究竟,心想谁会这么一大早就冒冒失失的,门也不敲就直接闯进来。
心里正琢磨着,刚走到房门口就与镇上大户袁家的小女儿左杏撞了个正着,只听见她‘哎哟’一声抬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却同时抓住了沈含的袖子就往院门口扯,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赵家嫂子,快跟我走一趟吧,我嫂子刚刚见红,看样子是要生了,我娘让我来找你过去帮忙呢……”
身后传来了筷子拍在桌上的声音,一个清亮又略显不满的声音紧随着传来:“大清早的就这般没头没脑,真是没规矩。”
左杏的手急忙便放了下来,一扭头就看见赵夕樵白皙俊朗的面庞,虽然带着薄怒,却还是比她见过的其他男人都好看。她被自己的想法羞红了脸,低头捻着衣角,声音也不自觉地放柔和了:“赵二哥,我娘让我来请嫂子去帮忙呢?”
感受到左杏抓着自己的手抖了抖,随即松开,沈含也看出了这左杏的扭捏来自什么心思,不过她也根本就不在意这左杏抱着什么心思,听完左杏的话,沈含脸上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并不是她不愿意去帮忙,只不过这生孩子……
不管是在今生还是前世,她是半点儿都不懂,要如何帮忙?
沈含尴尬的表情被赵夕樵收进眼底,他面上的神色更加不悦,不过也没有再说其他什么,却是转过身去与李氏说道:“娘,您过去看看罢!”
谁知没等李氏回话,这半掩的院门又一次被‘砰’地撞开,左杏见赵夕樵那越发皱紧的眉头,也没顾得上看来人是谁就扬声骂道:“不会敲门吗?懂不懂规矩?!”
沈含想要伸手扯一扯左杏的袖子以便提醒,却还是忍住了,谁都没想到一掀帘子进门的竟然是左杏她大娘刘氏,原本就气哼哼的刘氏听到这话,更是怒火中烧,走上前一把拧住她的耳朵吼道:“你个小蹄子,竟然骂到老娘的头上,叫你来招呼人帮忙就没了影子,让老娘在家里等得心急……”
那扯高气昂的叫骂声喊到这里,刘氏眼角一转看到了赵夕樵正坐在桌前,手下暗暗使劲儿,脸上也不忘记浮起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道:“呦,我说呢?原来是被人迷住了魂儿,难怪来了就不知道回家。”
说罢,更是狠狠地将手上的劲儿一下子用上了,左杏疼得眼角都快淌出泪了,只能求饶:“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正叫赵家嫂子去咱家帮忙呢……”
看着左杏那红得有些不大正常的脸,沈含也不知道她是疼的还是羞得,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不敢反抗,斜歪着身子任由刘氏掐着耳朵,那小模样也怪可怜的,再加上对方在自家这么闹着,也不大好看,她立即上前打圆场。
“袁家婶子,左杏妹妹方才确实叫了我,是我一时间愣住神儿,这才耽误了功夫,您若是不嫌我笨手笨脚碍事,我这就跟您去帮忙,能打个下手也是好的。”
不料刘氏却朝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啐道:“呸呸呸,赵家媳妇可不要乱说话,谁叫你去帮忙了?虽然你过门就没了男人,可总归是个黄花闺女,你见过谁家黄花大闺女的能进产房的?就算你敢去,我们家还要避讳呢!”
说完,根本就不给沈含说话的机会,她随后就朝李氏说道:“赵家嫂子,我家媳妇离着日子都还差大半个月就见了红,我这儿产婆什么的都没找好,听人说您当年也做过接生婆,快快随我去救个急,赶明儿个我给您补上接生礼。”
沈含被她顶得一时无语,原来她让左杏请的赵家嫂子指的是李氏,而左杏依着自己的叫法以为是沈含,这才闹出了现在的乌龙。不过这刘氏明明是求人帮忙,说话却还跟针扎似得,真真儿的让人心里不舒坦,沈含心下自然也不高兴,却也丝毫都没有表现出来,李氏的眼中也只是闪过一丝不悦。
赵夕樵在桌前正襟危坐,板着脸朝刘氏不满道:“刘家婶子好歹是个长辈,也该自重身份,当着晚辈的面说话便应避讳些,不然传扬出去,平白给人说嘴,对婶子家的名声却也是有碍的!我家虽然中落,可到底也都是正经读书人,如今孤儿寡母更是要避人口舌,婶子若总是这般不知轻重,也就别怪我家要关门闭户不敢再招待了!”
他摆明就是顶着刘氏刚才骂沈含的话,给一板一眼地驳了回去,面上也没有掩饰那明显的不快,倒是刘氏此刻脸上又是尴尬又是恼火,别看她敢拿话刺沈含,却是不敢顶撞赵夕樵的,一来是敬畏他秀才的身份,二来也知道李氏就剩下了这么个儿子,爱护至极,若是惹恼了他,那又如何请得到李氏去接生。
赵夕樵话里话外的挤兑,以及刘氏那慌乱外加吃瘪却还要强忍着赔笑的表情,害得沈含嘴角差点儿噙出笑意,连忙借着咳嗽低头遮掩起来。
除了刘氏尴尬之外,这李氏也不知道是因为抹不开面子,还是想要那接生礼,本来已经起身准备跟着刘氏去帮忙的,却又被自个儿子的几句话给堵住,此时站在原地又不好意思抬脚。
沈含见状连忙说道:“娘,家里有我收拾,您快随袁家婶子去帮忙吧,生孩子可是大事,耽误不得。”
而李氏也确实是看中了那接生礼,她盘算着以袁家的家底,拿出来的礼钱最少也够自家一个月的口粮了,既然送上门来的肥羊哪有不宰就赶出去的道理?听见儿媳给自己找了台阶下,心下大喜却还是摆出不大乐意的模样,明着是嗔了儿子一眼,却还是想给自己刚才那点不快发泄,这才冲刘氏说道:“袁家嫂子,那咱们赶紧过去吧,别再耽搁了。”
第二章婆婆出事
目送李氏走出院门,沈含回头见赵夕樵也放下了碗筷,便上前收拾桌子,见他似乎也想上前帮忙,就笑着说:“小叔去看书吧,没几个碗盘,我一会儿就刷完了。”
手脚麻利地收拾好灶间,想起院里那小块菜地已经好几天没有拔草,就摘下墙上的草帽扣在头上,一出门却见赵夕樵正举着书坐在门口,在她每每直起腰来舒展一下的时候,都正好瞧见他那不知是落在书上还是远处的目光,忍不住腹诽,顶着大太阳看书难道很舒服不成?
虽然两人都无话,沈含也没有那么多的扭捏,不过这抬头低头的就能看到他,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的怪异,头顶的太阳也开始生威,沈含只觉得口干舌燥,站起身来锤了两下腰杆,就回屋喝水。
放下杯子的同时,她一边拿出一个干净的杯子倒好水,就对着赵夕樵的背影喊了声:“小叔,进来喝口水吧,太阳已经晒过来了。”
见赵夕樵冲自己点点头就走进屋里,她擦擦额前的汗珠,摘下头顶的草帽随手扇扇,顿时觉得凉爽不少,想着要趁正午之前将活儿干完,忙又快步走出屋子。
沈含手下麻利地铲除着杂草,眼看就要清理干净,突然‘砰’地一声响,这院子的大门第三次被撞开,只是不同于前两次的推门,这次却是真真的被人踹开,破门而入。
两个彪形大汉一进来就瞪着眼睛,凶神恶煞地吼道:“谁是赵李氏的家人?”
沈含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来找事,转过身来看向屋内,只见赵夕樵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慢步踱出负手而立,虽然是粗布的蓝色长衫,却依旧掩盖不了他身上的那几分清雅的气质。
“何事?”
方才被人闯入家门两次,他心里已经不快,现在又被人踢得那扇门摇摇欲坠发着‘嘎吱’的声响,此刻他眉头轻蹙,微微眯起的双眼直盯面前凶悍的大汉,所站地势处于高处,竟然有了些许居高临下的感觉。
既然赵夕樵已经站出来,沈含就默默地朝一旁挪了几步,站到赵夕樵左身侧的几步阶梯下面,微微低着头打量着两个不速之客,心里也没由来的升起一股不安。
“他……他是赵婶子的儿子……”
大汉正想开口,身后就传来一个带着喘息又有些惊恐的声音,循声望去沈含这才瞧见起初已经来过一趟的左杏,只不过娇小的她在两个大汉的遮蔽下,几乎已经被淹没,而口中的话未曾说完也被打断。
“你就是那婆子的儿子?赶紧跟我们走一趟,你娘接生害得袁家儿媳一尸两命,现在人被扣了,等你们过去呢!”
闻言,沈含那沾着土泥的手忍不住颤了一下,随即抬眸去看赵夕樵,不可置否地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惊讶,她本想问是真是假,可是这左杏都已经跟来了,气喘吁吁得连话都说不清楚,还能有假吗?
“你说什么?”
“还不清楚吗?你娘惹上了人命官司,刘婶子让我们帮忙来请你这个大秀才过去!”
不再废话,两个大汉对视一眼之后上前,虽然有些犹豫却还是伸出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赵夕樵沉凝一下,踏步下了阶梯。
这婆婆出了事,小叔被人‘请’了去,说是请还不如说是押,沈含心里便开始计较:就算跟他们在没什么感情,目前的生活却是需要这个家保障的,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婆婆’两母子被人带走?
这里的女人除非是五十岁以上,没孩子没老公才能单独立户,没户口随时都能被人抓去做奴婢甚至卖掉,岂不惨过现在?
而娘家……那更是万万不能回,从李氏的口中沈含已经知道,自己那挂名老爹,是个古板得不能再古板的人,当初还是他亲自押着她,跟抱着公鸡的赵夕樵拜堂,不然她能跳到这个嫁了等于没嫁就只能开始守寡的坑吗?
答案自是不能!心中念想不过转瞬,而此刻她已经朝屋子里跑去,情急之下干脆倒出壶里已经风凉的开水冲手,眼看赵夕樵就要被人押着出了院子,她立即开口喊了声:“小叔,我跟你一起去!”
赵夕樵停下脚步转身,沈含立即看到了他眼中的疑惑,那皱起的眉头都快要挤到一堆去了,她也丝毫不在意,一把扯过桌子底下的抹布擦了擦手,便朝赵夕樵快步跑去。
沈含小步跑到他跟前,看到他皱眉不悦的样子,以为他是不乐意自己跟去,便重复着说:“我跟小叔你一起去看看,娘有什么事我也不能在家干等。”
没等赵夕樵作出什么反应,沈含已经朝左杏笑着点点头:“还劳烦妹子带路,我们先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凡事总有个解决的办法不是?”
“能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人都已经断了气,一尸两命呢!”
沈含没有去看接话的大汉,只是沉默的站在一边,等他们带路,那大汉也是个粗人,自然没有瞧见沈含眼底里闪过的一丝锐利,而一边的赵夕樵却是将这细微末节看得清清楚楚,当下也不啰嗦,自家老娘还在别人手上呢。
“带路!”
一行五人就这么快步的朝刘氏家里走去,沈含一边走一边努力的跟上他们的步伐,心里也在盘算着等下很可能会出现的几种状况,这出了人命对方没有立即报官拉人,却是让面目可憎的家伙来家里请人,想必也是有什么顾忌,亦或者……别有所图!
心里转动着念头脚下自然不知不觉地放慢,视线扫到脚下的长靴,随即就被锦衣遮住,她突地想起这不是赵夕樵那粗布蓝衫,当下想要收住脚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额头直接撞进那结实的人墙,沈含自己似乎都能听见那‘咚’地一声闷响。
这一撞击力道并不小,沈含立即感到一阵晕眩,好在没有那么严重,她刚稳定身子,还没有看清楚跟铁块一样坚硬的胸膛的主人是谁,耳边就响起来一道惊雷般的吼声:“走路不长眼睛吗?”
她循声看去首先看到的是截止对方头颅的一身华服,她先关注的是这个吼她的人,是这锦衣华服男子身边的一个小厮,对方正叉腰怒视自己,沈含揉揉额头只能先道声:“对不起!”
好汉不吃眼前亏,明明知道对方是财大气粗的主儿,没必要拧在这里。
说完,她就低着头准备挪开步子,想要从男子身边擦身而过,却没想到刚抬脚就听见对方略带磁性,却又不显老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是在下失神没有看到姑娘,实在抱歉。”
抬眼间便看到了锦衣男子的面貌,沈含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好看的男人,不开口便罢,一开口整个人身上的气质浑然天成,温文儒雅中带着些许的傲气。
不过她从来都不是个花痴的主儿,只是略微抬眼之后,点点头便继续迈着她的步子,发现已经快要瞧不见小叔子赵夕樵的身影,她当下提裙开始小跑。
“少爷,您没事吧?”
“以后不要随便呵斥人,先弄清楚!”
小厮当下明白自家少爷说的是方才的事情,立即低下头承认错误:“是,千凡记下了。”
锦衣男子看了他一眼,这才缓缓转身,看着沈含提裙飞奔的背影,眼底里闪过一丝诧异,只是一瞬他就收回视线,与此同时千凡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过这次却是提醒:“少爷,千水所发现的人就在前面不远。”
男子闻言便额首应声,转过身来继续起初的方向大步而去。
第三章感知能力
“你们这分明就是勒索!”
当沈含和赵夕樵被左杏带到产房外的时候,就听见来自李氏那高昂的声音,沈含微微低着头拿眼瞅着半开的房帘,隐约能看到李氏跪在地上,试图挣扎起身,肩膀上一左一右的两只手,正使劲的按着。
她刚要推开门进去,却被春杏拉住:“赵家嫂子,你进去恐怕不太好……娘之前说你……说……”
“说什么说?不让我嫂子进去难道要我进去?”
左杏吞吞吐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夕樵一口打断,听着自己母亲在里边的怒吼,他就算再怎么沉得住气,也还是无法淡定了,而且此刻除了沈含适合进产房,难不成真要他这个男人进去?
“樵儿,是你吗?你怎么来了?”
屋内李氏听见儿子的声音之后,显得有些紧张,生怕对方是把赵夕樵带来做人质了,不过她却不知,这人质可不止她儿子一个。
于是,沈含也不再多说什么,跟赵夕樵对视一眼之后就掀开帘子走了进去,这才真正瞧见屋内的情景,李氏的左右是两个丫鬟,正摁着她不让她起身,身前站着的正是刘氏。
沈含一入屋内,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她,而李氏似乎对那句话情有独钟一样,再次开口依旧是:“你怎么来了?”
“娘,刘婶子差人来报信,说这里出了点状况,我跟小叔便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帮什么帮?赶紧跟樵儿回家去!”
说到底李氏还是护着沈含的,这出了事也不想连累儿子跟媳妇,可是也不愿意就这么摊上这人命是非,当下黑了脸,抬起头来冲刘氏吼道:“明明你家媳妇就是难产,还故意找上我来接生,我来的时候她连力气都剩的不多,不过一刻钟她就没了气儿,你们这分明就是知道大人小孩保不住,想找我来做冤大头的!”
听了李氏的话,沈含也不做声,心里却在盘算,如果真如李氏所说,这件事又要怎么办才好,她利用眼角的余光扫向躺着产妇的床,入眼的是一盆腥红的血水,以及凌乱的地面,即使有些距离却还是能感受到那股紧张。
“谁叫你毛手毛脚进来就打碎了她床头开了光的多子多福?你还想赖账?”
“你儿媳妇的身体一直不好,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实,她怀这个孩子就已经很冒险,现在难产又没有力气使,孩子生不出来就赖我身上,一尸两命我老婆子可赔不起!”
婆婆李氏再次开口,沈含不得不将视线收回,原来地上那混着血水的碎片,是多子佛。她见刘氏脸上越来越难看,立即上前两步蹲下身子想要扶起她,哪知两个小丫鬟没有得到主子的首肯,手下摁住李氏的劲儿一点都没放松。
对此沈含心里也不悦了,这古代的封建制度动不动就是下跪,这跟官老爷下跪就算了,你刘氏凭什么让人下跪?
不过她的不快却也没有写在脸上,只是依旧保持扶着李氏的姿势,抬眼笑看刘氏:“刘婶子,出了事谁都不愿意,可是事情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之前,大家是不是不要闹得这么难看呢?好歹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还见呢?”
沈含笑得一脸真诚,甚至还有些许的讨好,眼睛却没有看着刘氏,反而是看着门帘外面的方向,很明显的暗示。
门口站着的是左杏,从偶尔飘动的帘子就可以看到她那淡绿色的衣衫,沈含收回视线,这次却是直直地对上了刘氏的眼睛,慢慢地站起身来:“虽说我们家不像婶子家这般有气势,但也不是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沈含淡淡地把话说完,再次低下身去扶婆婆李氏,不过她的视线却一直都盯在刘氏的身上,之前是暗示,这次她就算是明晃晃的威胁,俗话说这生不入官门,赵夕樵虽然还只是个秀才,却也是这镇上近几十年年来唯一一个,也算是颇有威严,以后指不定是个什么官儿呢?
眼角余光扫到刘氏脸上的变化,沈含又接着说道:“袁嫂子究竟是身体不好导致产儿意外,还是因为我婆婆接生不当,这都不是现在该研究的问题,您说是不?”
此话一出,刘氏便朝那俩丫头使了使颜色,连沈含扶着李氏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连忙加上手中力道,将李氏扶了起来。
“娘,检查清楚了吗,袁嫂子真的已经断气,还是暂时承受不住而昏迷?”
“这还能有假的吗?难不成我会拿他们两母子的性命跟你们开玩笑?”
李氏站稳之后,沈含便问出了心头最大的疑问,只不过回答的却不是李氏,而是跟前的刘氏,她清楚的看到了刘氏眼中的愤怒,当下更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好了好了,你赶紧跟樵儿回家去,不要在这里掺和了,根本就不关我的事就算要去官府,我也不怕!”
“人是在你手底下断气的,你还敢这么嚣张!?想要保全儿子跟这守寡的媳妇儿?行!我没了孙子,你也别想着他们能全身而退,我就不信我袁家还留不住你们这孤儿寡母!我已经派人去衙门报官请仵作来验尸了,你以为你们还能全身而退?”
刘氏气急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当下朝门口待命的丫头使了眼色,李氏见她似乎要对门外的小儿子不利,当下也着急了,冲上去试图跟她理论,谁知道刘氏也不是个简单的主儿,当下将李氏一推,撞到了沈含的身上。
沈含有些踉跄地朝旁边退了几步,已经看到压抑不住激动的刘氏,正用她那颤抖的手指着李氏,眼底里冒出的火花,恨不得立马将对方烧成灰烬。
“我还是那句话,真金不怕火炼,这镇上的人都知道你媳妇儿身子骨不行,你们为了抱孙子非得让她生孩子,现在出事了就想找我做陪葬?没门儿!”
沈含无奈的看着两个高龄妇人的对骂,她的心思却是在床上的产妇身上,趁着没人理会,她慢慢地朝床边挪去,看着那血迹斑斑也有些渗人,沈含压制住心底的忐忑,将手指伸到脸色早已经苍白的女子鼻尖,经过试探确实已经没了气息。
只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暂时窒息的情况也并不是不可能发生,心念之间她扭头看着自家婆婆跟刘氏依旧吵得不可开交,甚至有种即将大打出手的征兆,沈含干脆伸手死命的掐着袁家儿媳的人中,结果没有惊喜,却迎来了惊吓……
“你干什么?”
简短的四个字怒吼,让沈含立即缩回了手,也意识到自己此刻的举动无疑不是在激怒她,当下起身后退几步:“我是想……”
“人死了你都还不放过,你……”
沈含刚抬起头,肩膀上就传来一阵痛楚,人也随着这突来的力道,踉跄之后趴在了床上产妇的身上。
她抬眼看到紧闭双眼脸色已经苍白的产妇,心头抖了抖之后立马想要站起身,却不想脚下却突然发软,不但没有站起身,再次倒下去的时候双手却扶上了对方那高隆的肚子……
“啊!”
双手传来的感觉让沈含叫了出来,却只是惊吓的低吟而已,而李氏跟刘氏又再次吵得不可开交,根本就没人理会到她的这一点动静,半跪在床边,沈含一连深呼吸好几次,连那双起初不小心摸到那高高的凸起的手,此刻也握的死紧,等到惊吓的心稍微平复,她才有勇气将视线转向妇人那高高隆起的肚子。
紧握的双拳慢慢的松开,沈含最终确定肚子上没有任何的起伏,她才担心刚才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于是回头看看刘氏,见她的注意力依旧被李氏吊着,她才忐忑地将手伸过去,大人已经断气是没有任何疑问了,可是方才那直击心脏的触动,她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说那是错觉……
当沈含的手再次轻轻放于袁家家媳的肚子上,尽管心里已经做好各种准备,迎接之前撞击她心口的那种触觉,可是这次她仔细的去感受,却发现那种感觉很细微,一凸一跳的,就好像……心跳!
可是却又比心跳强烈,她压下心头的恐惧,开始闭上眼睛去感受,奇迹的发现当自己静心去抚摸产妇肚子,用心去感受的时候,耳边吵杂的一切似乎自动消音,手也好像有了魔力,有了渗透力一般,不但能感受到肚子里那小小的强悍的生命力,甚至连小家伙的手,脚和头都摸得很清楚,这个意识在沈含的脑子里一产生,她还是受惊地缩回了手。
睁开眼的瞬间,沈含看到了自己放在大肚子上的手,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般恐怖,也没有真正穿入肚子伸到里边,可是那种与自己心连心感觉到的生命力,就好像在她脑海里定了形,她忍不住再将手放上去试一次。
这一次不但能感受到肚子里那依旧存活的小生命,甚至还能深刻的感受到小家伙想要冲破束缚,获得自由的冲击,她浑身一个颤栗立刻站了起来,低头看着自己因为干活而略显粗造的双手,讶异这奇怪的感知能力。
耳边渐渐传来李刘依旧没有停歇的吵骂声,沈含觉得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却也抓住了刘氏话里的重点,媳妇的死似乎对她来说并没有特别伤心,她在意的是媳妇肚子里怀了九个月早产的孙子,沈含看了看那已经没有任何感知的女子,心中有些惆怅,同时也想到了什么,当下忍不住大吼一声:“不要吵了!”
第四章死马当活马医
似是被沈含突然间的爆发震慑住,李刘二人从之前的吵架状态,变成了疑惑的对视,最后才将视线放在了沈含身上。
感受到刘氏李氏两人惊讶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沈含也觉得自己似乎有些激动了,可是那种感知能力让她一时间有些惶恐,却也有些隐隐的期待,那种能感受到小生命实实在在的心跳,不是自己的幻觉,她无视掉呈现静止状态的李刘二人,再次转身蹲下身子,将手伸出轻轻的抚摸刘家家媳的肚子,闭上眼睛全面的去感受那种撞击心灵的感应。
沈含缓缓地睁开眼睛,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孩子一定还活着,需要解脱。虽然无法肯定,也没有医学可以证实,可是她也不能否认这种大人死去,婴儿还活着的可能性,最重要的是此刻她不知道要怎么向刘氏解释这个消息,空口无凭告诉她孙子可能还活着,她会信吗?
“婶子,现在这样吵着也不是办法,嫂子已经去了,这样只会让她走得不安心。”
“就是因为她已经去了,我才更不能放过你们!”
刚才被沈含压下气焰的刘氏,此刻看到沈含在儿媳妇肚子上摸摸不说,甚至还将耳朵贴在上面听,那神情看起来也有些奇怪,此刻听见这样的话,那因为疑惑压下去的怒火,顿时又窜了上来,而沈含也懒得跟她废话,当下也黑了脸:“你凭什么不能放过我们?我相信这镇上的人都知道,袁嫂子的身子不好,当初大夫都说过不宜生子吧?”
“你什么意思?”
见对方恼羞成怒,沈含也不着急,反而有些若有似无的笑意挂在脸上,心里却在忐忑,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狗急了都还要跳墙呢,谁都知道这刘氏一心想要抱孙子,现在大人孩子都这么去了,而那短命的独生子又偏偏只娶了这个身体不好的女人,面临着绝后的刘氏,疯起来也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儿。
事到如今横竖都是这么一个坎儿,干脆赌一把死马当成活马医!
心里闪过这些想法,也不过转瞬间,沈含指指床上的产妇,赌就赌在刘氏想要抱孙子的急切念头:“如果我告诉你,肚子里的孩子有救,是不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开什么玩笑,如花都已经断气这么久了!”
沈含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使得自己没有‘噗哧’一声笑出来,她不过代替这个身子才一个月,对外面的事情也没有过多的了解,做出这个打算纯粹是因为起初李氏激动的时候,说出来的话里找到的切入点,因此袁家家媳的名字叫如花,着实让她有点风中凌乱的感觉,毕竟如花这两个字确实有些深入人心了。
“难道婶子忘记了我家里是做什么的?”
刘氏闻言唇角抽了抽,却没有应上一句话,沈含的父亲沈世逸在这清风镇里,多多少少都有些名气,而她转醒后第一时间就是各种旁敲侧击的打听到了自己的身份,和目前生活的环境,所以此刻才会将娘家人拖带出来。
见刘氏有些动摇,沈含更加有把握了,她之所以这么气愤不肯放过李氏,还将小叔子也牵扯进来,也就是为了那肚子里的孙子而已,想到这里沈含立即放软了声调,却并不示弱地说道:“婶子,我话说到这儿了,你要不要给孙子一个机会出世,就看你了。”
“你真的有把握?”
“不过你得保证一会儿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能阻止!”
迈开脚步走向床边,沈含不再去看刘氏,她害怕会没有勇气继续装下去,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破腹产,可那是在现代的高科技辅助下,才可以实施的产子方法,在自己这个什么都不会,对医学方面根本一窍不通的人手上,要怎么去施展。
偏偏也就是沈含这句提醒外带警告的话,让刘氏对她有了几分相信,犹豫片刻终于咬咬牙点头:“行!”
得到了允许沈含低下身子准备去脱产妇的衣服,同时也感觉到屋子里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她回头冲刘氏说道:“能不能麻烦婶子和众位姐姐们先回避一下?”
刘氏脸上的原本紧张的神色一僵,似乎有些不情愿,看了看屋子里的人这才冲着两个丫头挥挥手,等丫头走了之后她才看向李氏开口问道:“你不出去?”
“娘您能留下来帮我吗?”
说话的同时,沈含也没有忘记将手搭在产妇如花的肚子上,一边感受婴儿在她体内的蠕动,一边着急的想把随时会影响到自己的人赶离这个屋子,可是自己一个人肯定是做不过来这么大工程的冒险行动,此时此刻唯一能信得过的,只有婆婆李氏。
“婶子,事有轻重缓急,委屈您了。”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沈含也感受到小家伙的气息似乎也没有起初那么强烈了,心下着急口气也不免有些急躁了,顾不得刘氏会不会不高兴,现在的状况这么危险,时间就是生命,不止是还未出世的孩子,也有他们一家三口的安危。
终于等到刘氏不敢的走出屋子,沈含立刻冲到门口将门上的木栓给扣上,又快步回到床边,对李氏说道:“娘,我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你得帮我!”
“什么意思?”
此刻看到沈含着急又紧张的样子,李氏原本放下了一半的心又被她给抬了起来,看着沈含的目光里已经掩饰不住的担忧,起初在刘氏面前的扯高气昂一方面是认为她自己没什么错,二来也是不想在刘氏面前输了气势。可是现在看到媳妇这么紧张,她又怎么可能还沉得住气。
“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娘您帮忙找找有没有剪刀什么的利器!”
沈含不敢将手移开产妇的肚子,只能扭头四处打量,李氏见状也将满肚子的疑问先吞下肚,开始在屋子里东西,好在没有花太多的时间,最后在一个装着绣布和针线的篮子里,找到了一把剪刀。
沈含接过剪刀二话不说,一手拽着产妇的衣服,直接用剪刀剪开来,只听见‘嘶’地一声,衣服便被她拔得一干二净。
果断的做完这一切,沈含忍不住紧张害怕起来,拿着剪刀的手也停留在了半空,李氏不明白她要干什么,却也从来没有见过儿媳妇这样,不免开始对她产生好奇,沉默的看着一切并打量着沈含,此刻见她停下了动作,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耳边响起了李氏的声音,沈含才从一瞬间的空白里抽出来,摇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在想从哪里下刀比较好。”
“下刀?”
点点头,沈含几个深呼吸之后,再次闭上眼睛细细的感受婴孩给自己带来触动的同时,脑子里的浑浊也渐渐变得清晰,她想着破腹的方法,脑海里却出现了以前杀鱼的画面……
猛地睁开眼睛,沈含一下子就明白了,产妇现在已经死了,破开她的肚子其实比破一条活鱼更简单容易,区别只是在于一个是人,一个是鱼,而人肚子里的孩子就好比是鱼肚子里的苦胆,是唯一不能碰到弄伤弄破的,况且她现在有可以感知肚内婴儿的能力,对伤害到孩子的可能性也大大的减低。
“娘,刚才刘婶子是不是说他们已经请了仵作?”
“是的,关仵作什么事儿?你弄得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赶紧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做?”
见李氏脸上绷不住的紧张和担忧,沈含知道这破腹的事情根本瞒不住,也就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李氏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她好歹也是接生的老手了,何曾听过有划开人家肚子直接取出孩子的做法,这简直是晴天霹雳,她当下就反对:“不行不行,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这么接生的,出了事怎么办?”
沈含脸上也沉了沉,看着李氏说道:“娘,事到如今您还能想到别的办法吗?这袁家嫂子已经死了,刘婶子在意的虽然不是她,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我们现在的救命稻草,唯一的希望,现在只能搏一搏了,赌赢了我们有一线生机,输了也不过是跟他们硬拼了,最坏的结果也就这样了,何不试一试?说不定还能救下孩子!”
“可是这也太……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办法?”
“娘,我知道您的担忧,您害怕我们会将事情弄的更糟,小叔还有大好的前程,可是我们现在根本没办法跟袁家斗,横竖都是一死,是拼还是不拼,您觉得呢?”
“你真的有把握?”
“一半一半吧,您姑且信我一次,我们现在是三个人一条命,我不会做一点把握都没有的事!”
“唉……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
“娘,时间不多了,您能不能去问问,仵作来了没?”
李氏是聪明人,此刻再听沈含提到仵作,自然明白她的打算,说起这开膛破腹,没有人比仵作更适合了,当下点点头,就朝门口跑去,不一会儿房门再次被打开,首先进来的是李氏,在她身后跟着一个年约二十岁的蓝衫女子,打扮得很中性,头发也只是简单的束起,不过沈含还是一眼就看出她是女的。
李氏眼尖看到沈含脸上有些惊讶的神色,立刻简单的介绍:“这是衙门的影姑娘,衙门里的女尸都是她验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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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重生前,身在豪门的她冷傲自持,为家族和面子死撑着那破裂的婚姻。
重生后,她成了珠宝界龙头大亨的女儿,她依旧冷傲高贵,自主自我,不再让自己活的不痛快不自由。
却发誓要复仇,利用自己的专长毁掉前夫和小三,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为自己讨回公道!
第一章觉悟
“据说卓太太自杀是因为之前您与影视红星楚音走的比较近,前段时间甚至闹出绯闻,而导致你们夫妻失和,对于这个说法,卓先生您怎么看?”
电视机里一位年轻女记者举着相机一面拍摄卓彦,一面逮到机会问出问题,阎芷欣坐在病床上紧紧地盯着电视机屏幕,看着里面那个穿着一身名牌西装打着领带,微笑得毫无破绽的男人,忍不住浑身僵硬。
“你一定是刚做记者不久吧?这个问题你的其他同行都没有问出来,原因是什么呢?谁都知道我跟我妻子可双是出了名的恩爱,上次那个绯闻,不过是因为我会经常去‘影视集团’看望我岳父,与楚音小姐偶然相遇却被狗仔拍到而已,最重要的是,上次我是陪可双去看爸爸的,碰巧可双去洗手间了,才会出现那个误会。”
“可是……”
“如果你还要在这个问题上面周旋的话,我建议你去看看我与我妻子一起去参加慈善晚会的时候,她亲口表示这个误会的杂志,上面可是清清楚楚的报道了她的回应。”
微笑依旧在男人的脸上挂着,不同于起初的是,那完美的弧度里,已经渐渐有一丝的不耐,女记者的问题很快就被后面的媒体发问盖了过去,剩下的就是询问卓彦要如何处理妻子影可双的后事,而此刻屏幕上刚才还保持着笑容的男人,在接触到这个问题的同时,脸色已经变得很苍白,眼泪也在眼眶里满溢,在所有媒体记者面前表达出对妻子的深情,以及不解妻子为何会自杀的疑惑。
阎芷欣冷笑着看着男人的表演,突然觉得自己以前很傻,怎么就没发现,他从骨子里就是个虚伪又无耻的男人呢?再将视线放到电视屏幕上,此刻映入眼睑的却是卓彦似有似无的眼神示意,换在以前看到他这样的神色,她一定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此刻也不知道是摄影师的捕捉到位,还是因为她心中已经敏感,在镜头无意间扫向人群之中的楚音时,阎芷欣终究还是没能克制住,将手中的遥控器狠狠砸向电视机……
“贱人!奸夫**!”
随着遥控器掉落地上的声音响起,阎芷欣愤愤的咒骂声也传了出来,此刻病房里安静得只有她气极的喘气声,闭上眼阎芷欣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稍微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刚准备下床才想起此刻根本就没办法挪动双腿,刚才坐起身还是拉着床边的手环费了好大劲才成功,不由得皱起眉头,刚准备拉着手环看看能不能够着地面,就听见敲门声,她抬眼看去是一张笑得极其灿烂的脸。
“怎么起来了?”
“想看电视却笨手笨脚把遥控器弄地上了。”
阎乐辰走到床边将遥控器捡起来递给她,笑意未减半分,让人不自觉地就感受到安心,阎芷欣此刻也暗自庆幸刚才她气急之下,连看都没注意看就将遥控器丢了出去,没砸到电视机不说,直接从手心滑出去,掉在床边不远,否则要是遥控器被摔散架或者电视机有什么破坏,她还真不好解释。
“就你一个人?”
“爸妈怕你没胃口吃东西,让王叔开车去福东路的陈记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百合红枣粥去了。”
“唔,也不用亲自跑去嘛!”
“你又不是不知道爸妈最疼你,当然要亲自去买,而且你又嘴叼,除了陈记别的都不吃。”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尽管醒来好些天,她还是不太习惯这个叫阎芷欣的身份,心中也清楚,影可双这个真正的自己已经不在,确确实实已经死了,可是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这个被警方和法医证明出来是自杀的事实,别人不清楚,她自己难道还不清楚么?从头到尾她除了最后决定要单方面跟卓彦解除婚姻关系之外,不但没有抑郁症更不可能因为他自杀!
“欣?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
阎乐辰也就是阎芷欣的胞弟,他是唯一一个在阎芷欣醒过来之后,没有对她的失忆表现出过多惊讶的人,却也是阎芷欣最为不敢放心接触的人,若是自己的亲人出了事昏迷许久未醒,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换做谁都会惊讶会不解会疑惑,可是他除了多看了阎芷欣一眼之外,什么都没问没说。
而现在,还是他第一次正面问她,是否真的失忆。得到阎芷欣的回答,阎乐辰依旧忍不住将心中的感觉表达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
“是吗?”
听见阎乐辰这么说,阎芷欣的心里徒地感到一阵紧张,却瞬间又冷静下来,不管他察觉到什么不一样,又能代表什么呢,虽然的确是她霸占了阎芷欣的身体,神不知鬼不觉地代替她在这个世界上继续生活,这种事若不是她自己经历她也不会相信,更别提其他人,难道他还能看出来不成。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重生,可是……重生重生,又是否真的能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呢?
淡淡回应完阎乐辰后,阎芷欣的视线并未落在他的身上,她可以很自然的与阎松白夫妇相处,是因为她能将他们当成自己那年迈的父亲影仲来看待,可是影可双是独生女,她没有面对兄妹的经验,更不清楚阎芷欣与阎乐辰之间的关系是如何,而女人的直觉告诉他,阎乐辰并不可能像表面看到的这么单纯无害。
况且,对阎芷欣这个千金小姐作为影可双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了解的,珠宝商龙头阎松白的女儿,不免会经常出现在杂志报纸上,那是一个一看就知道被家里宠着护着的幸福女孩子,所以在醒来的时候,在看到阎松白夫妇那欢喜得几乎落泪的脸庞时,心中虽然惊讶却也没有表现得过于失常。
阎芷欣的回应让阎乐辰无奈耸肩,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将放在休闲裤口袋的双手伸出,转身走进洗手间清洗一番之后,出来坐在了阎芷欣的床边,拿起小刀开始认真的削苹果。
此刻,这间专属病房里再一次出现方才那种安静,不过两个人的空间里出现这样的静溢就会有些诡异的尴尬,阎芷欣这才发现刚才虽然没砸到电视,却也因为遥控器撞击地面的关系,将电视关掉了,难怪打从阎乐辰出现之后,就没有听见病房里有其他声音,她将茶机上的遥控器拿起按下开关。
“那卓先生准备如何给卓太太办丧事呢?”
没想到电视里还在放着记者采访卓彦的重播,阎芷欣的视线瞬间变得冷清起来,坐直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僵硬紧绷着。
削好果皮的阎乐辰一边将将苹果递给阎芷欣,一边将水果刀放在面纸上擦干净,却迟迟没有等到她伸手来接,忍不住抬眼看去,接触到的是她眼底里的愤怒,终于他将视线缓缓转向了电视屏幕……
“对可双的去世我感到深深的难过,她生前比较爱面子,更爱漂亮,所以我一定要替她办一个隆重的丧礼,让她能风风光光的来,风风光光的去,一路走好。”
说完,卓彦抬起手背擦去眼角那忍不住溢出来的泪水,这一幕感动了不少在场人士,却让电视机前的阎芷欣再次冷笑出声,而她鼻尖发出那明显的不屑,也清清楚楚地传进阎乐辰的耳朵。
“欣也觉得他虚伪?”
“呃?”
“反正我是这么觉得。”
“呵呵,如果他真的爱影可双,就应该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而不是在她死后才大做文章,甚至利用她的丧礼来搞噱头。”
阎芷欣一边说话,一边接过阎乐辰手中的苹果,递到嘴边狠狠地咬下一口,那模样就好像她咬的吃的就是电视机里的卓彦一般,阎乐辰看着她此刻的样子有些发懵,却还是什么都没问没说,干脆低头沉默的继续削阎个苹果。
看着电视机上依旧闪动的画面,阎芷欣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随即收回视线扭过头半转过身子将枕头调整一下位置,然后靠在上面,看着阎乐辰手上的动作,研究着他什么时候会削断果皮,可是心里也闷得发慌,她忍不住开口:“你说既然不爱她,又为什么要娶她呢,既然娶了她,又为什么不对她好,要出去鬼混呢?既然要出去鬼混,又为什么要在人前装成个模范丈夫好男人呢?”
阎乐辰手上削苹果的手顿了顿后又继续着,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这个昏迷了一个多月的姐姐,虽然医生也说她这种长期昏迷导致失忆的病症,以前也有过,可是他始终觉得,打从她醒来之后,就有些怪怪的,说不出来的怪,那种不一样最明显的表现就在于,以前那个开开心心大大咧咧的阎芷欣,在昏迷醒来之后,就变得像现在这样,说话跟不说话的时候都显得那么的心事重重。
不过,这好像还是她醒来后说话最多的时候,阎乐辰自然会舍命陪姐姐,跟她聊聊天,且不管的她还是改变后的她,都是在这个家里,他最担心的人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其实这种事旁人也不好说,应该是相互对应的吧!就拿欣你刚才的话说,既然这个男人不爱她,她又为何要嫁呢。既然嫁了他,又为什么要强求他一定会对她好呢,既然知道他对她不好,他又怎么可能不去鬼混呢?既然出去鬼混了,他能在人前伪装成模范好丈夫,她又为何不去拆穿,反而在人前跟他一起伪装呢?这个叫卓彦的男人虚伪是没错,可是影可双的逞强和不甘,也是为这段不幸造成了很大一部分的影响。”
阎芷欣听着阎乐辰说出这段话,整个人都怔住了,可是转念间她又轻松释怀,确实是以前的影可双对卓彦太过纵容,对这段婚姻看得太过重要,却一直没明白,她跟他根本就不是相爱的两个人,又如何能为对方做到满意呢?他喜欢玩,她却好面子;他知道她好面子,所以两人在人前配合,人人都以为他们是恩爱的夫妻,却不知道……他们早已经分床睡了半年!
想到这里,阎芷欣忍不住勾起唇角,她笑自己在失去了最宝贵的性命之后才觉悟,原来……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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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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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也不用亲自跑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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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
阎乐辰也就是阎芷欣的胞弟,他是唯一一个在阎芷欣醒过来之后,没有对她的失忆表现出过多惊讶的人,却也是阎芷欣最为不敢放心接触的人,若是自己的亲人出了事昏迷许久未醒,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换做谁都会惊讶会不解会疑惑,可是他除了多看了阎芷欣一眼之外,什么都没问没说。
而现在,还是他第一次正面问她,是否真的失忆。得到阎芷欣的回答,阎乐辰依旧忍不住将心中的感觉表达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
“是吗?”
听见阎乐辰这么说,阎芷欣的心里徒地感到一阵紧张,却瞬间又冷静下来,不管他察觉到什么不一样,又能代表什么呢,虽然的确是她霸占了阎芷欣的身体,神不知鬼不觉地代替她在这个世界上继续生活,这种事若不是她自己经历她也不会相信,更别提其他人,难道他还能看出来不成。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重生,可是……重生重生,又是否真的能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呢?
淡淡回应完阎乐辰后,阎芷欣的视线并未落在他的身上,她可以很自然的与阎松白夫妇相处,是因为她能将他们当成自己那年迈的父亲影仲来看待,可是影可双是独生女,她没有面对兄妹的经验,更不清楚阎芷欣与阎乐辰之间的关系是如何,而女人的直觉告诉他,阎乐辰并不可能像表面看到的这么单纯无害。
况且,对阎芷欣这个千金小姐作为影可双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了解的,珠宝商龙头阎松白的女儿,不免会经常出现在杂志报纸上,那是一个一看就知道被家里宠着护着的幸福女孩子,所以在醒来的时候,在看到阎松白夫妇那欢喜得几乎落泪的脸庞时,心中虽然惊讶却也没有表现得过于失常。
阎芷欣的回应让阎乐辰无奈耸肩,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将放在休闲裤口袋的双手伸出,转身走进洗手间清洗一番之后,出来坐在了阎芷欣的床边,拿起小刀开始认真的削苹果。
此刻,这间专属病房里再一次出现方才那种安静,不过两个人的空间里出现这样的静溢就会有些诡异的尴尬,阎芷欣这才发现刚才虽然没砸到电视,却也因为遥控器撞击地面的关系,将电视关掉了,难怪打从阎乐辰出现之后,就没有听见病房里有其他声音,她将茶机上的遥控器拿起按下开关。
“那卓先生准备如何给卓太太办丧事呢?”
没想到电视里还在放着记者采访卓彦的重播,阎芷欣的视线瞬间变得冷清起来,坐直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僵硬紧绷着。
削好果皮的阎乐辰一边将将苹果递给阎芷欣,一边将水果刀放在面纸上擦干净,却迟迟没有等到她伸手来接,忍不住抬眼看去,接触到的是她眼底里的愤怒,终于他将视线缓缓转向了电视屏幕……
“对可双的去世我感到深深的难过,她生前比较爱面子,更爱漂亮,所以我一定要替她办一个隆重的丧礼,让她能风风光光的来,风风光光的去,一路走好。”
说完,卓彦抬起手背擦去眼角那忍不住溢出来的泪水,这一幕感动了不少在场人士,却让电视机前的阎芷欣再次冷笑出声,而她鼻尖发出那明显的不屑,也清清楚楚地传进阎乐辰的耳朵。
“欣也觉得他虚伪?”
“呃?”
“反正我是这么觉得。”
“呵呵,如果他真的爱影可双,就应该知道她需要的是什么,而不是在她死后才大做文章,甚至利用她的丧礼来搞噱头。”
阎芷欣一边说话,一边接过阎乐辰手中的苹果,递到嘴边狠狠地咬下一口,那模样就好像她咬的吃的就是电视机里的卓彦一般,阎乐辰看着她此刻的样子有些发懵,却还是什么都没问没说,干脆低头沉默的继续削阎个苹果。
看着电视机上依旧闪动的画面,阎芷欣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随即收回视线扭过头半转过身子将枕头调整一下位置,然后靠在上面,看着阎乐辰手上的动作,研究着他什么时候会削断果皮,可是心里也闷得发慌,她忍不住开口:“你说既然不爱她,又为什么要娶她呢,既然娶了她,又为什么不对她好,要出去鬼混呢?既然要出去鬼混,又为什么要在人前装成个模范丈夫好男人呢?”
阎乐辰手上削苹果的手顿了顿后又继续着,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这个昏迷了一个多月的姐姐,虽然医生也说她这种长期昏迷导致失忆的病症,以前也有过,可是他始终觉得,打从她醒来之后,就有些怪怪的,说不出来的怪,那种不一样最明显的表现就在于,以前那个开开心心大大咧咧的阎芷欣,在昏迷醒来之后,就变得像现在这样,说话跟不说话的时候都显得那么的心事重重。
不过,这好像还是她醒来后说话最多的时候,阎乐辰自然会舍命陪姐姐,跟她聊聊天,且不管的她还是改变后的她,都是在这个家里,他最担心的人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其实这种事旁人也不好说,应该是相互对应的吧!就拿欣你刚才的话说,既然这个男人不爱她,她又为何要嫁呢。既然嫁了他,又为什么要强求他一定会对她好呢,既然知道他对她不好,他又怎么可能不去鬼混呢?既然出去鬼混了,他能在人前伪装成模范好丈夫,她又为何不去拆穿,反而在人前跟他一起伪装呢?这个叫卓彦的男人虚伪是没错,可是影可双的逞强和不甘,也是为这段不幸造成了很大一部分的影响。”
阎芷欣听着阎乐辰说出这段话,整个人都怔住了,可是转念间她又轻松释怀,确实是以前的影可双对卓彦太过纵容,对这段婚姻看得太过重要,却一直没明白,她跟他根本就不是相爱的两个人,又如何能为对方做到满意呢?他喜欢玩,她却好面子;他知道她好面子,所以两人在人前配合,人人都以为他们是恩爱的夫妻,却不知道……他们早已经分床睡了半年!
想到这里,阎芷欣忍不住勾起唇角,她笑自己在失去了最宝贵的性命之后才觉悟,原来……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第二章 跟他订婚?
“听爸妈说我是因为溺水导致昏迷的?”
既然接替了阎芷欣的身份,就应该重新适应这个身份的家人,反正已经装了失忆,从阎乐辰口中打听一下关于这个身子之前的事情也好,多知道一些关于这个家的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方便以后的生活,总比真的当一个失忆者强。
看着阎乐辰重复着方才的动作,阎芷欣打从心里觉得,他应该有些许的洁癖,非得将水果刀擦干净了,才开始吃削好的苹果。
“嗯,你刚学游泳没多久,好几次想去深一点的海域,都被教练喝止了。”
“那为什么……”
“噗,欣你又何曾乖乖听过除爸妈以外任何人的话了?”
“……”
原来,阎芷欣以前是个任性的千金小姐啊?不过既然会听爸妈的话,还算好了,应该只是比较娇纵而已吧?
“听跟你一起出海的Angela说,你不满教练的说法,认为自己已经会游泳,到了较深的水域就这么跳下去,哪知脚突然抽筋,所以现在就躺在床上了。”
见阎芷欣脸上一副茫然的模样,阎乐辰便笑了,一边吃苹果一边给她解释她出事的经过,虽然看起来还是以前的她,可是阎乐辰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来。
“在聊什么呢?”
阎乐辰刚说完,房门就被轻轻推开,两人循声抬眼看去,齐齐开口喊了声:“爸……妈。”
“欣欣,你看我跟你妈去给你买的粥,还热乎着呢,赶紧来吃。”
闻言,阎芷欣便冲阎松白的方向点点头笑了笑,并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粥,低下头有些为难地一口一口的吃着,其实她刚吃完一个苹果,肚子里就已经没多少空位装另外的吃食,更何况她其实是不爱吃甜食的,哪怕这红枣粥其实也不是很甜,可是这也是阎松白关心女儿的一份心,她虽然不是真正的阎芷欣,却不得不为这个身份付出一些,例如接受这对父母的关心。
见女儿吃的香甜,阎松白夫妇也看得开心,昏迷了一个多月的女儿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又变得比以前更加安静听话,他们怎么能不开心?阎松白立刻与妻子虞雪然坐到床边,一边看着她吃东西一边将几本最新的杂志放到她的腿上:“欣欣,你妈怕你无聊,特地给你选了几本你以前爱看的杂志,不过记得不要躺着看书,想看杂志看电视的时候记得叫看护扶你。”
一听阎松白主动提及到这方面,阎芷欣就顺势问道:“医生有没有说我腿什么时候能恢复知觉?”
“医生不是说过了吗?因为之前的长期昏迷导致血液阻塞,你现在人刚醒过来,过些时候就好了,欣欣不要急。”
见阎松白夫妇一听见自己询问双腿麻木的事就变得特别紧张,她终于清楚之前是自己多想,双腿没什么大问题,自己也没有真的倒霉到要重生到一个半身不遂的人身上。她立即笑着说:“我不急,每天吃了睡睡了又吃,我都快成猪了!”
“不然,我推你出去走走?”
打从阎松白夫妇进病房就没有再开口说话的阎乐辰,终于找到机会,只不过阎芷欣此刻并没有什么心思出去晒太阳,只是冲他笑笑:“下次吧,我想陪爸妈说说话。”
说完,回头的时候正好瞥见腿上杂志的一本封面,正是卓彦微笑示人的照片,旁边是赫然醒目的几个大标题,‘商业骄子卓彦因妻子离世,在人前强颜欢笑’。
她伸手拿起杂志,勾了勾唇角冷哼一声:“这么会作戏,怎么不去他老丈人的公司做演员?”
阎松白的脸上有些谄谄的笑,显得有几分尴尬,不过此刻注意力正被那杂志勾走的阎芷欣则没有看到,他只能接着她的话继续说着:“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在作戏?影可双在世的时候他们倒是蛮恩爱的。”
“爸,你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只是在人前伪装的而已?若真的那么恩爱,除了公众场合两人同时出席之外,那犀利的狗仔们怎么就没一次拍到他们夫妻外出?相反最近倒是频频拍到他跟楚音的照片,不是还上了杂志封面了?”
阎芷欣明白老头子只是在装傻,对于杵在他们这种商界互相又多多少少会有些利益牵扯的位置上,应该都会选择像阎松白这样不评论人是非的做法吧?你现在没有合作,指不定明天就有合作的项目了呢?不过现在都是在自己家里人面前,阎芷欣也就少了那么多的顾忌,况且反正自己失忆了,这样更能试一试老头子对卓彦这个人的看法跟印象。
“我说欣欣啊,以前你根本就不会留意别人的八卦新闻的,现在怎么对这个卓彦关注了?”
阎松白言语间还有些担忧的模样,那紧张兮兮的样子惹得她立即‘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爸,你瞎担心什么呢!只是最近电视上到处都在放这个男人为了妻子如何如何难过,如何如何伤心的报道,呶……刚才还在直播记者会呢,不信你们问乐辰,他刚才还跟我讨论来着呢!”
“卓彦这个人到底怎么样,我跟他没什么生意上的接触,也没什么好置评的,倒是你有空的话叫看护带你出去转转呼吸下新鲜空气,别闷在家里看这些有的没的。”
见阎松白好似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阎芷欣也不多说,心中也明白了几分他在担忧什么,故此干脆岔开话题:“既然不喜欢我看这些八卦杂志,干什么还同意妈给我买这些杂志呢?不过……我相信妈的眼光,我看看都有些什么……”
阎芷欣没有为腿脚不便而任性让他们二老担忧,现在又十分懂事的先岔开话题,又让二老脸上有面子,阎松白尽管对女儿的失忆还十分介怀,却也不得不承认,比起以前的女儿,现在的她确实让他们省心了不少,这失忆究竟是福是祸,现在还真说不清楚。
“怎么封面都是这个叫单翌寒的男人?妈,没有买一些关于娱乐方面的么?”
这个单翌寒她不是不知道是谁,单氏药业现任总经理,基本上已经算是半个董事长,已经开始接手公司里各种大小决策,只是现在既然已经装了失忆,定然还是要好奇一番的,况且……一本书上面是他的封面就算了,结果除了印有卓彦那本杂志上的照片她没有注意到之外,每本上面都是单翌寒,到这个份上她都还不知道这对父母是有企图有计划的话,那她就是真傻了。
于是装傻,干脆直接弄清楚两老在打什么主意的好,阎芷欣将计就计也丝毫不掩饰,接着失忆的便利,径直将话给问了出来。
“娱乐杂志有什么好看的?欣欣你觉得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阎松白忍不住拿起杂志,指了指上面那举着酒杯的男人道:“单翌寒啊?”
“长的倒是挺好看的。”
“……什么叫长的挺好看,你知不知道……”
父女二人的对话到这里,阎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看着老公被女儿弄得都快要跳脚了,都已经四五十岁的人了,还跟个毛躁猴子似得,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给他眼神示意。
见老婆大人要亲自上阵,阎松白嘿嘿一笑,挪了挪他的尊臀,让虞雪然可以跟女儿近距离接触,而他则好似个小伙子一般张着眼睛看着她们母女,弄得阎芷欣也忍不住严肃了起来,抬眼对上母亲的视线,小心翼翼地发问:“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别紧张,你爸那人就这样,动不动就毛毛躁躁的,你现在失忆了定然是不记得他了,你们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单叔叔跟你爸爸是很好的朋友,却英年早逝,你沈阿姨好不容易把小单拉扯大,现在他出息了我们都挺高兴的,你看这几本杂志都是商业杂志,这几本书的头版,可不是想上就上的,你爸都没上过几次呢?”
“去去去!那是你老公我低调,说小单呢干什么扯我头上?”
见阎芷欣脸上还是有些茫然,虞雪然也不着急,这事儿早晚都得让女儿知道,况且这不是什么坏事,慢慢跟她说定是没问题的。
“之前你不是一直说很喜欢小单吗?你可能不记得了,在你出事之前,我们跟你沈阿姨说好,过段时间就让你们订婚的,小单也同意了,你那时候可是开心得好几天都睡不着呢?”
听到这里,阎芷欣惊觉事情不太对劲了,她立即提高警惕,看到虞雪然的脸上依旧是那慈爱的目光,她纵然再不忍心打断,也没办法再继续听下去:“等下……让我理一理,你们故意买这么多关于他的杂志,又说了这么多,该不会是要告诉我,会按照原计划,让我跟这个单翌寒订婚吧?”
第三章 试探
其实,阎芷欣的问题已经是白问了,她根本就毋须等待虞雪然的回答,问话声刚落,就听见阎松白欢呼的声音响起:“我的欣欣还是这么聪明,不愧是我阎松白的女儿!”
他一直不知道要选择什么样的方式告诉女儿,她已经是有婚约的人,此刻却因为老婆大人的几句话搞定,当即轻松下来,却有些得意忘形,惹得阎乐辰受不了的转过身子,瞥见阎芷欣那发怔的神情,淡淡掠过后脸上也没有过多的变化,只是皱着眉头看向父亲道:“老头子,你够了!”
“干什么?你这臭小子,就是见不得你老爸我笑起来比你好看是吧?”
“妈……你管管他吧!实在是受不了了,都几十岁的人了,是从哪里来的这种自信?”
“臭小子!你还是我生的呢!这就是自信!”
“……”
阎乐辰对老头子无语,这种事情在阎家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忍不住再看看阎芷欣,见她眉头轻蹙不知道在想什么,正琢磨着要不要开口,虞雪然就冲着阎松白笑道:“你好歹是两个孩子的爸了,在外面就收敛一点儿。”
虞雪然一开口,阎松白就老实了,立刻乖乖坐下安静地看着他们三母子,眼睛还不停的在他们三人之间徘徊,视线落在阎芷欣身上的时候,他终于察觉到些许不对劲,伸手碰了碰虞雪然,一边努着下巴暗示着,一边又性急地开口。
“欣欣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吗?告诉白爸。”
“爸……妈……”
“怎么了?”
阎芷欣有些难以启齿,她自然是看得出来阎松白对单翌寒的喜欢,而从虞雪然的话里,也能感受到他们二老对这个女婿的接受度,就好像他们订婚结婚,这个已经是事实,在两家人的心中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一种信念一般,可是……她却知道,她还有事情没弄清楚,她还有她放不下的事情,她不能订婚!
“我不能跟他订婚。”
“什么?!!”
闻言阎松白当即就跳了起来,女儿的回答让他没办法接受,她那么喜欢单翌寒,口口声声说要嫁给他,哪怕现在失忆了,起码那份心动应该还有保留吧,起码看到照片也会有好感吧?怎么就直接拒绝了呢?
虞雪然的神情与阎松白差不多,只是没他那么大反应而已,最为冷静淡定的则是阎乐辰了,他依旧是方才的表情,除了在听见阎芷欣拒绝的话语,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之外,他就好似没有听见她的回答一般。
三人不同的反应,阎芷欣没有时间也不敢一一去观察,她只能抱歉地看着二老,希望能得到他们的谅解,病房里此刻显得有些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我完全不记得他了,他对我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爸妈,你们想我嫁给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吗?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小单他可是……”
“老白!!”阎松白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虞雪然打断,而且口气还有些重,阎芷欣虽然打从醒来一共也跟他们相处不到五次,却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这样的神情,心中不免有些忐忑,而起初还暴跳如雷的老头子此刻也安静了下来,就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她这才深刻的明白,阎家外面是男人的天下,到了家里关上门,实权却是掌握在阎夫人手上的。
那么……想要摆脱订婚这件事,摆脱这个叫单翌寒的男人,是不是要从她着手?
“欣欣才刚醒过来,给她一些时间,反正现在离约定的婚期还早,不要把孩子逼得这么紧。”
虞雪然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起初那般,刚才那个小插曲就好似没有发生过一样,她依旧笑得慈祥温和,看着阎芷欣的眼里也尽是疼爱:“你先什么都不用理会,好好休息把身子调理好才是最重要的。”
“妈……”
“乖,听话!之前不是说病房里闷吗?让乐辰陪你出去走走。”
事到如此,阎芷欣知道此刻无论自己再说什么,父母都不会给自己机会再说出拒绝的话语,乍看之下呈现反对之意的是老头子,其实最不愿意看到自己悔婚的,很可能是母亲。阎芷欣无声叹气,只能依照她说的,先把这件事搁置,还不如去套阎乐辰的话,于是她扭头看向阎乐辰,勾起唇角冲他淡淡一笑:“也好,我都快忘记阳光是什么味道了!”
阎乐辰分别看了父母一眼,最后才把视线转到阎芷欣身上,一句话也不说,站起身来走到阎芷欣身边,虞雪然也起身让位,他伸出双手将阎芷欣打横抱起,转身朝墙角走去,将她轻轻地放进轮椅里,动作一气呵成却又十分温柔。
“谢谢。”
阎芷欣以前就生活在上流社会,父亲又是‘影视娱乐集团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更加注意个人礼仪的修养,她便习惯性地冲阎乐辰道谢,却引来了阎乐辰诧异的一眼,她瞳孔一缩便转移视线,心底却是打了个小鼓:这阎乐辰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可是却始终让自己有种被压迫的感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着一对儿女拐出门口的背影,阎松白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不让我把话说完,心里一定有打算了,说说看吧!”
虞雪然扭头看向自己的男人,他脸上的严肃表情已经明确告诉她,他要是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定是会找机会继续劝说女儿的,她无奈的摇头说道:“欣欣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愿意的事情你就算是把她绑了嫁到单家,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是她明明就很喜欢小单,当初她那茶不思饭不想的样子,你不也心疼吗?否则我们哪里需要厚着脸皮去跟沈炼说那么好话?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女人,成天冷着脸好像谁上辈子欠了她一样。”
“老白!你要明白,女儿的幸福最重要,她现在是失忆,又不是失心,你逼得她紧了,只会让她对小单产生反感,女儿的性子像你你还不明白吗?假如有人非要你做一件你不喜欢的事情,你会怎样?所以给她时间吧,最近找机会多约约小单来家里,让他们多见上几面,欣欣当初那么喜欢小单,再次见面说不定又会心动呢?”
阎松白闻言,当即大悟,忍不住抱住老婆大人亲了一下:“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听老婆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简直是醍醐灌顶……”
“够了!难怪儿子受不了你,你看看你哪里有半点当父亲的样子?”
实在是忍不住白了阎松白一眼,虞雪然脸上却是挂着笑的,想到自己那一对儿女,又看看身边的男人,若是没有他的这种无厘头性格,这个家一定会少了很多欢乐。
病房里老两口静静的感受着他们之间的温存,病房外的林荫小道上,阎乐辰推着轮椅上的阎芷欣,平稳而缓慢,两人都无话,安静却又十分的和谐,最后还是阎芷欣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她若是再憋住不说话,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去了解这个叫单翌寒的男人了。
“乐辰,你对单翌寒熟悉吗?”
“欣,你以前从不叫我名字,也从不跟我道谢的。”
“啊?”
阎芷欣没有想到自己的问话,得到的是如此的回答,显然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她一时之间有些懵,瞬间之后才明白过来,轻轻一笑掩饰自己的尴尬:“那以前我是怎么叫你的?”
“跟老头子一样,叫我臭小子,你叫老头子也是叫白爸的,当然是被他逼的,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依旧只有二十五岁那么帅,说白爸听起来很年轻,每次你喊他白爸的时候,他非常受用,脸上都要笑开花了。”
“……”
“失忆是不是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呢?以前的你要么不笑,如果笑的话一定是开怀大笑,很没形象那种,却又很好看。”
这还是第一次,阎乐辰与她交谈曾经的自己,阎芷欣静静地听着,不想打断也不忍打断,以前不知道阎乐辰与阎芷欣之间究竟是如何相处,现在她却明白,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定很好,好到毫无芥蒂的那种。虽然她心里依旧觉得有些怪,不过此时此刻他讲诉的是他与他姐姐之间的那些美好,她宁愿选择相信。
“怎么不说话?”
发现她的沉默,阎乐辰有些不习惯,或许以前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会陷入沉默的那个人总是他自己,还时常被她嘲笑说装深沉。而现在她时不时都会陷入自己的世界里,那他还要怎么去试探她究竟是不是失忆?反正他是不相信的,只是一直不明白,她装失忆的目的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刚才说的那句话。”
“唔?”
“你说我以前笑得很没形象但是却很好看,意思就是说我现在笑得很有形象,却不好看咯?”
说完,阎芷欣便扭头看向阎乐辰,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惹得阎乐辰怔了怔才说道:“那是不一样的,一个是静态一个是动态,不能相比。”
其实阎乐辰的话,让阎芷欣也有些动容,她不得不承认,阎家母子三人让她感受到的家庭温暖,并不比以前少,甚至多出了很多,她从小没有母亲,不知道有妈妈的小孩是怎样生活的,更不清楚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是怎样的感受。现在借用了阎芷欣的身体,她感受到的家庭温暖是跟以前不一样的,而这一家人的相处模式,让她很多时候都可以暂时忘却以前的种种,打从心里开怀。
笑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影可双有多久没有真心的笑过一回了?变成阎芷欣后,却成了一件很容易的事,她忍不住在心里想着:我是不是真的该抛弃过去,重新开始?珍惜眼前?
“真是不能在背后议论人,说曹操曹操到。”
心中的疑问还没有找到答案,耳边就响起阎乐辰有些讽刺的话语,她立即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第四章 前夫卓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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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睑的是一个很熟悉很熟悉的身影,那个影子已经熟悉到她的骨子里,因此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浑身僵硬的同时心也不停的滴着血,双手早已经在衣袖下握成拳……
阎乐辰立刻察觉到她的神情有些异样,当即停下步子弯身俯到她耳边,低声问:“欣,怎么了?”
“呃……我有些口渴,你能去帮我买点喝的吗?”
阎乐辰站直身子,将她推到一旁的树荫下,旁边有一条供人休息的长椅,将轮椅固定好以后,这才对阎芷欣说道:“那我去那边给你买水,你坐这里等我一会儿。”
“嗯。”
目送阎乐辰的背影穿过长廊的拐角处,阎芷欣就收回视线,而起初离她还有一定距离的男人,也慢慢地朝她靠近,随着对方的接近,阎芷欣的双拳握的越来越紧,而卓彦也即将从她面前离去,来不及多想她将轮椅的手刹车松开,并快速地推动滑轮,连人带椅直接朝卓彦冲去……
‘哐当’一声巨响,引来了许多人的注视,而阎芷欣打从心里是不想与这个男人还有什么接触,可是在她还没有做好重新过新生活的时候,他却意外出现在这里,她又如何能平静?
虽说这样的方式有些激烈,可是只要能撞到卓彦,哪怕自己也会摔伤,她也是在所不惜的。
“你怎么回事!没看见这里有人吗?”
阎芷欣的双腿一点力都使不上,只能趴在地上抬起头来看着早已经站起身来的卓彦,他依旧是她熟悉的他,帅气潇洒一点都没有刚被自己撞倒地的狼狈模样,而自己却只能这样看着,连站起身的能力都没有。
想到这里,阎芷欣心底的骄傲和固执立刻开始反抗,说什么都不能被这个臭男人看扁,她淡淡地把视线从卓彦身上转到自己的腿上,奋力将压在腿上的轮椅推离并拉到自己跟前,一边费力地想要借助轮椅站起来,另一边则因为已经达到目的,想要快些打发掉他而冷冷回应:“真是不好意思,腿有些不方便撞到你了。”
低头瞥见卓彦手掌上被擦破皮的伤痕以及膝盖上的印子,阎芷欣心中升起一丝痛快,我摔倒了又怎样,腿动不了又怎样?我胜在腿没有知觉,我不痛!而你呢?
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病人而已,卓彦在没有看清楚撞倒他的人是谁的时候就开口怒斥,此刻见着阎芷欣,对上她那冷漠的视线时,心中一惊暗道不妙:早就听闻阎松白的女儿溺水住院,险些性命不保,原来这是真的!
虽说被阎芷欣撞倒在地颇为狼狈,手掌又传来阵阵刺痛,对卓彦来说已经很不满,可是既然阎松白的宝贝女儿在这里,想必他也不可能放任她一个行动不便的人自己出来,说不定他们就在附近呢?
想到这里卓彦眼珠一转,立即换了一副关切的表情,并伸出双手意图将她扶起:“我没事,倒是你……需要帮忙吗?”
闻言,阎芷欣忍不住抬眼看了看他,只觉得除了十分的虚伪就是百分虚伪,只是她拒绝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卓彦却以为她抬头那一眼是希望得到他的帮助,因为从他的角度看过去,阎芷欣那微微的抬头,使得那明亮的眸子里闪现出来的神色是那么的娇弱,那么的楚楚可怜。
“欣?怎么了这是?”
身后传来阎乐辰的声音,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立即扭头看向及时赶回来的救星,对他轻声说道:“我一时不小心滑动轮椅,撞到了他。”
见阎乐辰那怒气匆匆的模样,卓彦收回伸在半空中的一双手,忍不住后退一步将空间留给他们兄妹,只见阎乐辰将手中的纯净水递给阎芷欣,便立刻蹲下身将她抱起,重复了一次在病房里的动作,安安稳稳地将她塞进轮椅里,他才算松了半口气,直到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她没有受伤,这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阎芷欣慢吞吞好像没事人一样将纯净水拧开,静静看着阎乐辰怒视卓彦,想亲眼看看他们之间会擦出怎样的矛盾,她脑海里突然生出一个十分值得尝试的想法,如果她利用阎松白女儿的身份,利用阎家在这个上流社会的影响力来对付卓彦,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画面呢?
一个是新身份的弟弟,让她觉得有些不知道怎么相处,觉得隐约有些奇怪却又在许多小事上体现出对她关心的人;一个是前任老公,人前总是会扮成一个二十四孝好老公,人后虚伪的让她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头狼的男人。
而此时阎乐辰与卓彦之间的气氛也越来越僵,好像下一刻就要大打出手似得,阎芷欣也不开口解释什么,一直到阎乐辰开口,她才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似乎有些幼稚了。
“欣,到底怎么回事?我不过转身去买个水,你怎么就摔倒了?”
话是问的阎芷欣,而视线却依旧停在卓彦的身上,语气也显得有些硬,那模样就好像确定了阎芷欣的摔倒,是卓彦所为一样。
见状,阎芷欣心中立刻盘算了起来,卓家虽然没有阎家财大势大,却也不是个好惹的,就算自己现在咬他一口,阎松白父子对此动怒,也顶多是对卓彦不客气一下而已,他极有可能跟那贱人合伙害死自己,若是就这么算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你别紧张,打从醒过来这还是第一次出来透气,你离开后我好奇想要看看自己能不能推动这椅子,谁知道刚把刹车掰开,它就不受控制地冲了过去,可能是那边位置比这高出许多的关系吧!当时没有注意,其实是我撞到卓先生了,我应该说声抱歉的。”
很多时候,退一步或许没有海阔天空,可是进一步那就是悬崖,她要把握住这次与卓彦相撞的机会,以后有没有交集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放下以前过新生活,得等她查清楚她真正的死因之后,才知道。可是现在,还不是把关系闹僵的时候。
“真的?”
“嗯。”
看着阎芷欣笑得轻松的样子,又不像是撒谎,阎乐辰再次瞄了一眼站在一旁从未开口的卓彦,心中的诸多疑问也只能暂时压在心里,起初阎芷欣让他去买喝的,他就知道她是想要支开他,而阎乐辰也想知道她究竟在搞什么,便顺了她的意思,匆匆跑去小商店里买了水又匆匆跑回来,谁知道见到的竟是她倒地的一幕。
于是,他选择什么都不问,有些事情问是问不出来答案的,答案还得自己去找!他推着轮椅轻轻的朝右边转去,卓彦见状立即上前笑问:“原来小姐认得我。”
一听见卓彦开口,阎乐辰就立即开口:“我想不止欣认得卓先生你,你也定是认出了我们的。”
阎乐辰语气里的怒意依旧未褪,而他的行为虽然有些过于直接,虽然给了她母鸡护着小鸡的滑稽感觉,却也让阎芷欣感受到他的那份关心,她忍不住低低一笑,将场面的僵持和尴尬掩盖过去:“最近电视里到处都在播卓先生,报纸杂志上你也是头条的封面人物,你可是占尽了风头,我想不认得都难。”
她的话一出,在场的三人都心知肚明所谓的风头是什么意思,阎乐辰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后,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的神色,隐隐中似乎有些明白方才的‘意外’,再低头看看阎芷欣,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卓彦的脸上倒是没什么变化,想必是这些时日以来,各种需要伪装的场合他都已经应付得得心应手,更别提她不过是提及一下而已,他眉宇间立刻透出几分疲惫,也不知是真的感到疲倦还是为了在阎芷欣面前作戏,他无奈摇头苦涩道来:“这样的风头,不出也罢!”
“提及卓先生的伤心事,真是不好意思。”
“无妨,前段时间听闻阎小姐出事,我还以为是媒体乱写,后来才知道是真的,不过好在小姐现在没事了。”
“你也看到了,我的腿可是好不了了,哪里算得上好?”
听见阎芷欣如此夸大其辞,阎乐辰你扭过头去,他心知她是想要玩一玩面前这个男人,未免自己露出什么破绽,干脆就回避好了。阎乐辰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电视上看到卓彦那惺惺作态的样子,心里就对这个男人产生了鄙夷,刚才看见他向家姐伸出手去,还以为他有什么不轨,否则他的反应也不会那么大。
“你的腿……”
“骗你的啦,我哪有那么歹命!不过是昏迷太久血液循环受到阻碍,暂时没知觉而已。”
看着阎芷欣瞬间绽开笑颜,而那白皙的脸颊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异常美丽,露出两个又深又可爱的小酒窝,说不出来的让人心动,卓彦当即就有些愣神,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立刻笑着回应道:“哪有人拿自己的腿开玩笑的。”
“唔,卓先生来医院检查身体吗?最近你压力也挺大的,要多注意才是。”
强忍着想要冲上去甩给卓彦几巴掌的冲动,阎芷欣还违背着自己的内心说着这番话,完全是因为身后还有阎乐辰在,他若是不在场,她大可以冷淡对待卓彦,可是偏偏他在,她起初又在病房里表现出对卓彦的厌恶,若是现在再表现得过火了,那岂不是惹他怀疑?
阎芷欣本来就觉得阎乐辰对她没有完全信任,此刻更是要小心翼翼的处理。
“多谢关心,最近确实因为可双的身后事弄得吃不好睡不着,过来开一些帮助睡眠的处方药,现在嘛……倒是多了一项任务了。”
见卓彦将手掌摊开晃了晃,阎芷欣心里在冷笑,脸上却保持着温暖可人的表情:“实在是抱歉,得赶紧去包扎一下,要是感染就不好了。”
“这点小伤没什么大碍,阎小姐不用担心。”
鬼才担心你,我巴不得你被我撞残废!心中虽然在怒吼,阎芷欣依旧面色不改地客气道:“不耽误卓先生了。”
“有机会再见。”
“拜拜。”
看着卓彦迈着潇洒的步子一步步远去,阎芷欣心中更是不平静了,她暗自琢磨:他怎么可能会来医院开处方药?家里明明就有家庭医生,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001、 最杯具的豆腐穿
天热得像是在下火,夏茉从办公楼一钻出来,就觉得自己快要被热浪给融化了。但为了兑现当初对好友妞妞的承诺,在她生日的今天,亲手为她做顿饭,只能穿着套装拎着皮包钻进了最近的菜市场。虽然周围一切都看似平常,但她心里总有一种什么都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摇摇头想甩开稀奇古怪地想法,却正巧看到路边的豆腐摊,案上只有一块雪白的、方方正正的豆腐,在对路人做着无声的邀请。
买?还是不买?夏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犹豫不决,正在她踟蹰不前的时候,她的左右也不知什么时候,各蹿过来个五十多岁的大妈,两双手几乎同时指向案上的豆腐,异口同声地说:“我要了!”
站在原地,夏茉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觉得难以置信,为了一块豆腐,两个大妈从拌嘴变成了动手,四周凭空就冒出了几十号人,将豆腐摊团团围住。
就在她犹豫是继续看热闹还是转身走人的时候,忽然就看到一抹雪白的靓影,划过优美的弧线,像是有卫星定位系统一般,无比准确地砸向她的面部。
夏茉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呆了,脚却像生了根一样,怎么努力都动弹不得,正在她心里大叫坏了坏了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人抓住她的肩膀猛摇:“夏茉,醒醒,醒醒!”
她猛地坐起身来,一抹额头的汗,原来自己又梦到了穿越前的事情,还没等定下神来,就看到眼前之人的手上,正托着一盘雪白的豆腐,吓得她赶紧往后挪动身子,大叫道:“你把豆腐拿远点儿!”
夏茉听到豆腐就觉得满头黑线,更别提现在刚从豆腐梦里回神,睁眼就见那嫩的出水的白豆腐,难道自己上辈子糟蹋过它,为什么到哪里都跟豆腐脱不了关系!
这俗话不是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么?说得好说的妙,说得那个呱呱叫,夏茉此刻算是真正感受到何为一物降一物,不过她才是被降的那个,而且是被豆腐降了!
千穿万穿那么多种穿,自己却是被豆腐给砸穿,到现在夏茉都还觉得囧囧有神,这也罢了,偏偏还被砸到了这黎家,成了他们的二女儿,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这黎家是开豆腐坊的!
“干嘛一副嫌弃的样子,你还是它养大的呢?”
“错!我是爹娘养大的!”
看着黎秋荀又是嬉皮笑脸、又是得瑟地挑眉那副欠揍的模样,夏茉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小打从他得知自己对这白花花的玩意儿敏感之后,三天两头变着法子整自己,现在这样已经算是小意思了,不过……
“我说你没事儿端盘豆腐把我弄醒干嘛?”
“啊!”
黎秋荀闻言猛地惊叫,震得夏茉的脑子‘嗡嗡’作响,正想开口之时又听见了那一惊一乍的家伙说道:“我差点儿忘了,爹出事了!!”
“爹出事了?!”
一只手立即捂住了夏茉的嘴,黎秋荀将豆腐硬塞到她的手中,呲牙咧嘴地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声点,娘在外面呢?”
“你倒是告诉我爹出什么事了?”
“唉!说来话长,总之你马上跟我去趟铺子!”
说是铺子,其实不过是赶着早市,去摆了一个卖豆腐的摊位而已。
被拉扯着出了房间,夏茉一肚子的疑问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就看到黎秋荀将起初塞到自己手中的豆腐顺手放在了桌上,跑出了门口才听到他大声地嚷着:“娘,爹让我把豆腐拿回来给你,我和夏茉去帮爹拿东西。”
“顺便带点儿……这俩孩子,跟猴子似得……”
隐约听见母亲在身后的声音,夏茉回头看了一眼,也没看到娘的身影,便跟着黎秋荀开跑。
风风火火地跑在街上,夏茉这才得空开口:“黎秋荀,你最好现在立刻马上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唉!说来话长,总之你跟我……”
“说来话长你就给我长话短说!”
夏茉恨不得冲上去狠狠踩他几脚,不管在什么时候,他总是惊惊慌慌把所有人都吓得出了一身汗,自个儿却总是挑不着重点,无奈此时双腿的作用是赶紧跑到爹的铺头去,否则一定要报曾经那一踢之仇!
被大妈抢豆腐间接性危害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自己才一个多月大,那时候就是与黎家三兄弟一起放在床上,而自己的鼻子,还生生地抵着这黎秋荀的脚丫板子,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完完全全来自那一脚,实在太深刻!
如果某一天你醒来,发现你全身缩水成了婴儿,还有一个粉可爱粉白嫩的脚丫子抵在你的鼻子面前,与它温柔地亲吻,你会不会深刻?
“刚才我们生意做的好好的,爹见时间差不多了,豆腐也将就着还剩了几块人家挑剩的,所以就准备着让我拿回来给娘。”
额前爆出几滴冷汗,夏茉捏了捏拳,心里默念N遍:黎秋荀,捡重点!
“那我自然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回来啊,反正都要收摊了,我肯定想跟爹一起回来嘛,结果……”
额前的冷汗瞬间凝结成了黑线,吧嗒吧嗒地朝脸上滑,夏茉咬牙切齿地直接挥向黎秋荀:“讲、重、点!”
“我这不是正说到这儿了吗,你打断我作何?”
夏茉似乎都能听见自己咬牙的咯吱声,却又不好再发作,只得将眼睛瞪得比二筒还大,恨不得在黎秋荀身上扎两个黑洞……
“突然就来了个大妈找茬。”
突地听见大妈二字,夏茉心头禁不住抖了一抖,自己就是被大妈祸害的,这算是个敏感词,以后得注意。
“然后咧?”
“她拿着一块豆腐说,我们卖的豆腐是坏的。”
“怎么可能!”
夏茉当即应道,腿上却还是能跟上黎秋荀的脚步,并未落下半分,脸上出现的则是不容被玷污的坚决:“我们黎家豆腐在街坊邻里都是有口碑的,怎么可能会卖坏的豆腐给街坊?”
“所以啊,爹就将豆腐接过来,看起来倒是跟我们家豆腐差不多,也是白白嫩嫩的,不过当爹低头一闻,看他神色就知道不妙。”
“难道是臭了?”
闪过几个对面而来笑得花枝乱颤的大妈,夏茉一抹前额的汗水,继续了解情况。
“那倒没有那么夸张,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究竟是怎样?!”
忍不住将粉拳再握,黎秋荀侧眼正好瞧见比自己还要暴力的二姐,那副母夜叉的凶相,当下虎躯一震即刻说道:“酸的!我见爹的表情不好看,也拿过来一闻,差点儿没把我隔夜饭吐出来,可是这怎么可能是我家的豆腐,于是我将豆腐放在案上,不承认。”
“对方要求怎么赔偿?”
“咦,你咋知道?”
“这明显是来找茬子的,她不要你赔偿难道要你重新给块豆腐?”
“真要那么简单,爹就不会把我支开了。”
闻言,夏茉也点点头,不得不轻声叹息:“爹就是太滥好人了。”
说是滥好人不过是好听了点儿,说白了就是怕事,夏茉也甚为苦恼,家里四兄妹包括娘在内,都是受不得半点儿委屈冤枉的,偏偏爹他这个一家之主,总是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被人占了便宜不知道多少回,却还是秉着大家都是街坊,无所谓的原则,才会落到现在这样被栽赃落口实的地步!
眼见前方堵了大片人,夏茉便知道那就是今日爹摆摊的地方,因为大家都是早上自己去占位,所以每天这小小的豆腐摊,总是会在不同的地方盘踞,就算前一天收摊的时候,做个什么标记的也是没用的,谁不想抢个好位置?
“你们黎家好歹也是老豆坊了,怎好做出这般糊弄邻里的事情?”
刚跑到人群外,还没来得及开挤,这尖锐高昂的指责声便传了出来,夏茉不禁更加着急,却无奈人太多,根本不给自己钻进去的机会。
突然,一双手将她轻轻揽住,往一旁带了带,夏茉抬眼看去,黎秋荀此时面色严肃,已经不似平日里那般的吊儿郎当,将她护在身侧,另一手便用力拨开人群,把自己当作人肉盾牌,带着她挤了进去。
安全攻占领地,夏茉拍了拍黎秋荀的肩膀,朝他笑了笑:“谢了!”
“自家姐弟,谢啥?”
两人相视一笑,见自己老爹正赔笑地点着头,因为是面向摊子的,所以视线仅仅只能看到这么一点,就被大妈那肥硕的背影给遮挡了。
“你们两个怎么来了?我这里没事,你们赶紧回去。”
迈步绕进了摊子里边,两人同时唤了声爹,这才成功地将黎成飞的注意力,从那张着血盆大口不停喷着哈喇子的大妈身上抽回。
“什么没事?你们是他的儿女是吧?呵、以为叫了家里人来,我就怕了么?今儿个老娘在理,任你们一家来齐了我也不怕!”
夏茉不禁眉头深蹙,她最不喜有人在她说话的时候,出言打断。
此时她正好侧身站在摊子里面,眼角余光扫到案上的那块豆腐,再看看没有卖完的那些,隐约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太一样,却又说不出来,仔细瞧去又都差不多,正如老三秋荀说的那样,白白嫩嫩的没啥不同。
她顺势将手放在案上,旁边正好摆着切豆腐的铲子,夏茉的力道不大不小,却刚好将铲子震得抖了几抖,那大妈见她斜眼怒瞪的样子,又看看她手边的铲刀,刚到喉咙的话就这么生生地吞了回去,险些把自己给呛到。
瞧你那怂样儿,还老娘?
“这位大妈,您刚说什么?老娘?你给谁当娘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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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豆腐引发的冤案
此话一出,周围便响起了窃窃的偷笑声,有人看着夏茉‘啧啧’出声,有人看着大妈露出些许鄙夷的表情,夏茉眼扫全场,有个别指着大妈脊梁骨的妇人们,有些眼熟,大约是平日里光顾生意的老主顾吧。
自知自己失言的大妈,此刻则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夏茉还想接着说话,却被黎父一把拉到了身后,像护小鸡似得,又赔笑着说道:“小女不懂事,大姐先消消气,不过这豆腐确实不是我卖给您的,您再好好想想,会不会是您记错了地儿?”
“这条街街尾就你这一个豆腐摊,还有一个在街头,难不成你是想说是我记错?”
“说不定就是你记错了!”
夏茉被老爹拦在身后,她动一下黎父就拦一下,根本没有机会钻出去与大妈理论,她不禁朝出声抗议的黎秋荀甩了个眼神:老三,好样的!
“老三、闭嘴!”
唇边的咧笑顿时僵住,夏茉悻悻然地垂下了肩膀,爹总是这样,对自家人严厉对外人柔软,虽说这是正确教导孩子的方法,可是我们都已经长大,再说对方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不捏起拳头一致对外,还压制内部力量,这都神马子事儿哪……
“看看、看看这都什么态度?自己卖了坏的东西给我,现在比我还凶!”
那大妈见黎秋荀被训了,立即涨势了,果然是态度决定一切!
不但没有起初那般憋气,反而大大方方地向众人招手,扭着她那加大版的藕节子腰杆,挥舞着那嫩馒头似得手,嚷嚷了起来,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嚷嚷完毕之后,那已经看不出骨关节的手指,直直地对着黎秋荀。
这一系列动作看得夏茉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因为即将会有惨剧发生,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无所谓的黎家老三,其实有一个最最最不能碰触的禁忌,那便是拿着你美艳如烤肠般的手指,指向他的鼻子……
“老三!过来扶我,我脚突然抽筋了,好麻……”
总不能见着这杯具发生,夏茉顿时半蹲着身子,摇摇欲坠地朝黎秋荀招招手,将他即将暴怒的吼声压制住了以后,便直接扑向他,免得他不听自己的话,将祸从口出四个字,演变成现实。
黎父也趁机接话道:“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大姐您别跟孩子计较,还麻烦您好好想想,是何时在我这里买的豆腐?”
夏茉只觉得头皮隐隐有些发麻,那抓着自己臂膀的手好像有电似得,不过不是那种一男一女见了面,互相刺激了肾上腺素,激发出某种吸引的电,而是你在雨中被雷劈了,还好死不死地在颠魔挥舞中,刺激到了高压电的感觉。
“嘿嘿……”
抬头对上黎秋荀那想把自己生吞活剥的眸子,夏茉娇躯抖了好几抖,这才佯装地靠着他,心中却是想着,要怎么处理现在的危机。
说是危机一点都不假,家里就靠这么几敦儿豆腐,要养活六个成人,现在被人讹了这么一出,要是真赔偿,得!大妈,您直接住到我家,我们黎家六人给您做牛做马吧!
顾不得父亲的反对和不快,夏茉趁着现在离老爹远,中间夹着个黎秋荀的时候,赶紧出头。免得一会儿老爹要敲人的时候,敲到自己,至于老三嘛,反正天天被敲,也不在乎多这几下,这个替死鬼还真是非他莫属。
脑海里忽地一闪,夏茉突然想到,这豆腐既然是酸的,她怎么能拿来讹人呢?思绪到此她便俯身低头闻了闻,原来如此,这豆腐只是隐隐有些发酸,不仔细闻根本感觉不出来,哪有黎秋荀说的那么夸张,什么隔夜饭的!
“呵呵,这位大妈,我爹说的对,您倒是好好想想,这豆腐是在何时买的?”
初初听见夏茉的声音,黎父不快的眼刀又甩了一个过来,却是听她没有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又才收回视线,笑着面对找事的胖大妈。
哼!瞪就瞪,反正瞪不着我,老三,你脸皮厚,你帮姐顶了吧!
“莫不是你前几天买来,放家里忘记了吃,这时候又突然想起,记错了买豆腐的时间了吧?”
有了人肉盾牌的夏茉,现在倒是不缓不急了,趁对方走神的时候,再接下来说这么一句,矛头自然又把自家铺子,丢到了胖大妈的身上。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我还没老到那份上!”
黎父见状,正想抬头训斥夏茉,却被挡在中间的黎秋荀踮了踮脚,他视线往左,黎秋荀就朝后退一些,朝右他则上前一步,总之不挡住老爹的视线,誓不罢休;气的黎父愤愤地哼了一声,闷气地收回视线,低着头与案板上的豆腐互相安慰。
奸计得逞的某人,还不忘记扭头,朝夏茉得瑟一笑,那视线就好像在说:姐,你不是一个人……
快速地还给黎秋荀一个可以让他中午吃不下豆腐的媚眼,夏茉便谄笑地面向胖大妈,柔柔地眼睛里好似浸着水雾,就差没有对手指了。
“那大妈您是何时买的呢?”
“不就刚刚?”
“刚刚是什么时辰呢?给我们说话前也叫刚刚,我跟我弟来之前也是刚刚,您买豆腐之前是刚刚,大家过来围观的时候也是刚刚,这刚刚的定义太笼统,您要是能说个准确的时间,说不定这周围街坊买菜卖菜的,还有见到您呢?”
“这我怎么记得清楚,我来来回回买了这么多东西。”
低头的一瞬,夏茉再次见到案板上的豆腐,又一次觉得真的有些地方不对劲,可就是看不出来,越是看不出来她就越是着急,越是着急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给拍成豆腐渣!
夏茉内心一顿抽搐,接着说道:“您也说您来来回回买了这么多东西了,那您又怎么这么肯定,您的豆腐是在我这儿买的呢?兴许你记错了也不一定?”
“那小姑娘你的意思就是,这豆腐是街头卖给我的咯?”
“……”
有你的,把我推到风口浪尖了是吧?想借我口来抹黑街头陈伯他们?看来今天这胖大妈意不止在要求赔偿了,而是想借机败坏我黎家豆腐的名声,夏茉顿了顿话锋,思量了一下与陈伯家的关系,皱着眉头接着说道:“如果它不是在街头,也不是在我们家买的呢?”
胖大妈闻言,面上怔了怔,却也恢复得很快,当即拍着胸脯说道:“今儿个我就在这条街买东西,帮华府准备寿席,看到没有那边那几担子菜,都是今儿个早上在这里买的,难道这里还有第三家卖豆腐的?”
从胖大妈的手指方向看去,隐约的确可以瞧见几个小厮守着菜筐,等在那里,脸上神情也是颇有不耐,夏茉没办法,只得问问周围的人:“各位早上有见到这位大妈带人买东西的么?”
依稀有几人回应,说的确看到了她带着人采购,还有个菜贩特别地作证,说是在他那买了多少多少钱的东西,说的夏茉眼前顿时出现了金乌鸦,排队飞过,嘎嘎……
怎么办呢?难道这黑锅真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背了?那以后我们黎家豆腐还有谁敢来买?
“要不大姐您说说看,需要我们怎么赔偿吧?”
“爹!”
“你们都给我闭嘴!”
夏茉与黎秋荀同时出声,立即被黎父两眼一横,什么话都给憋进了肚子里,平日里怎么跟爹开玩笑都没关系,可是现在却是第一次见到爹出现这样的神色,想来他是真的怒了,连向来爱跟他反着干的老三,都耷拉着脑袋,跟个斗败的公鸡似得努着嘴,看样子是在无声吐槽。
“这个怎么好意思呢?呵呵……其实吧我也不是个爱计较的人……”
“麻烦您给个数吧!”
黎父揉了揉太阳穴,皱着的眉头表示着他也烦了,既然这桩祸事躲不过,就只能认栽了,女儿已经出头跟人在大街上这般,他只觉得十分的愧疚,不能给孩子们一个好的环境,好的生活,现在出了岔子还要孩子们来这里,被人像看猴戏一般看着,笑着。
反正今儿个已经让人看了笑话,忍忍就好,大不了下次去远点的东街摆摊,黎父的心里是这样打着算盘,却不想对方摆出了一根,两根,想想又摇摇头,摆出了三根手指。
“三两纹银?”
三两纹银都抵过一个月的纯利了,孩子们又有段时间不能开荤了,唉……
黎父默默地将手伸进衣袖中,岂知对方先是怔了怔,随即一笑,那矫情的,那做作的,差点儿没让夏茉把隔夜饭吐出来,她虽然忍着了,不过这黎秋荀倒是忍不住打了两个响嗝,在这样严肃的情况下,显得有些突厥。
“黎老板是在跟我开玩笑么?”
黑线、满头的黑线!夏茉忍不住伸手抹去挡住视线的黑色线条儿,真的要狮子大开口了,她气的愤愤地在心里咒骂:老板你妹!你大爷才跟你开玩笑!
“那是……”
此时,黎父也禁不住有些冒冷汗了,三两纹银的话,勉强还能凑合,家里倒腾着还能撑过来,要是再多,就不行了,他这时候开始有些怀疑,退一步真的是天空么?
“三十两!”
“两你妹啊两,你干嘛不去抢银……抢钱庄?!”
闻言,夏茉再也忍不住,直接爆了粗口,那小拳头捏得紧紧地,狠狠地砸在了案板上,那切豆腐的铲刀又一次蹦跶了几下,看得胖大妈有些胆战心惊,朝后退了几步,手上圈着的OK手势,依旧挺立。
显然,胖大妈并没有听懂夏茉前面那话的意思,只是被她的暴力震慑了,可是人为财死是千古流传下来的美德,她秉着这样的执着,也没跟她计较后半句讽刺的话,坚持着没让那三根手指弯下去。
“话不能这么说,这你们都承认了豆腐是你们卖给我的,那我索求赔偿自然是在理的。”
“不过是为了破财免灾罢了!”
“那还不一样?”
“……”
被对方不要脸的姿态堵得没办法,夏茉更加笃定自己上上辈子肯定虐待过豆腐,不然这辈子也不会处处都栽在豆腐上,现在又一次吃瘪,还是为了豆腐,现代有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这里又出现了一块豆腐引发的冤案!
夏茉扭头看看黎父又看看老三,黎父则是死板着脸,也不顾自己此刻的举动了,显然也被对方是狮子大开口给气得不轻,老三则双目圆睁,双手捏得‘咯吱咯吱’响,架势挺足,唯一可惜的便是……他从不打女人!
“若是有办法证实这豆腐不是黎家的,这位夫人是不是会反过来赔偿黎家的损失呢?”
颇为混乱的场面,夏茉正纠结要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便有略显慵懒却又有些犀利的声音响起,所有人闻言便纷纷将视线转向音源之处……
003、 半路杀出吕洞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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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茉抬眸看去,入眼的是身灰白的粗布衣衫,松松垮垮地搭在他的身上,前襟一高一低,夏茉不禁在心里很不厚道地笑了:这吖系错带子了吧!
顺着视线往下,见他腰间的带子也是松松地系着,却很扎眼地打了个死结,头戴同色帽子,低着头将双手互插于袖中,裤子也是比他的身材大了不止一号,脚上就趿拉着双同样大号的布鞋,说实话这样的打扮让她再次不厚道地感觉有些……猥琐!
夏茉不禁好奇,这是哪家请的这么个看起来有些怪气怪气,邋里邋遢的人。
不过不知道是帽子太大的关系还是怎地,帽沿拉得有些低,再加上他并未上前几步,只是稍微比人群站得前面了一些,以致夏茉仔细瞧了,也无法看到他的样子。
“你……你凭什么说豆腐不是在他这里买的?凭什么要我赔偿损失?他又没损失什么!”
初听对方笃定的声音,胖大妈还结巴了下,转过身去看到对方不过是个不长眼的家伙,她便再次再次涨了气势,双眼露出鄙夷的神色,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还透着光,显得有些滑稽。
夏茉当然知道胖大妈不过是胖的过分了点点,以至于脸上的横肉堆积,已经看不到眼睛了……
不过她此刻也略微的松了口气,虽然并没有把握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男人,能帮忙解决问题,可是至少给了自己一个喘气的机会,表面上她十分的淡定与胖大妈周旋,其实心里挺没底的,毕竟被这么多人围着,浑身上下都不是那么个味儿,尤其是……老爹那火烧般的视线,几乎都把自己给烤焦了。
“黎家的声誉就不是损失?这黎家豆腐虽然不是什么大作坊,可是好歹也是街头的老字号了,今儿个万一要是一个不小心,被败了声誉,将来还如何做生意?这可不是几十两纹银能弥补的。”
就在夏茉以为对方被胖大妈的声势震慑住,不敢再开口的时候,那男人不缓不急,有些慢吞吞却莫名好听,还隐隐透着些许压迫威吓的声音,就这么响了起来,这跟初听他声音时带给夏茉的感觉是一样的。
不看其人,只闻其声,真的以为他是个什么风流才子,翩翩衣着的那种,说不上为什么,她就是那样的感觉,以至于在她抬眸望去的那瞬,心中还冒出了个很奇怪的念头:嘿?敢情半路杀出个吕洞宾了么?
于是现在的落差,又让她觉得,是个不小心堕落凡间的吕洞宾,呃、看起来稍微那么落魄了点儿,邋遢了点儿,囧个,还莫名的猥琐了点儿!
“这位大哥说的对,声誉这东西,看似虚无,实则关系了咱们黎家豆腐将来的生意,可不是随便就能诋毁的。”
夏茉闻言立即附和,一是觉得对方说的在理,刚好说到了点儿上;二来人家不畏大妈的淫威,挺身站了出来,这爹不说话,老三也反了常态呆在那里,总不能把人家晾着吧!
哪知此话一出,对方面上十分明显地怔了怔,随即好似有些不安地瞥了一眼自己,待她低头把自己打量了一番,没有什么不得体啊,他又恢复正常了。
“夫人可否愿意承担后果?”
对方诡异的变化之后,给予胖大妈的便是一声颇为冷漠,带着压倒性气场的问话,夏茉心里忍不住抖了抖,这男人……怎么说呢?有些不大一样!
“承……承担什么?”
别说胖大妈,就连夏茉也险些被他突然散发出来的冷冽之气给震住,好歹自己平日里不做啥亏心事,于是不过是心头再抖了几抖,也就没事了。(⊙o⊙)…
“当众向黎老伯道歉,既然你选择了三十两纹银,那么也就照赔不误吧!”
仿佛刚才那强大的气场,只是自己一时的错觉,夏茉忍不住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救星,心头有些怪异,却无法说出那是什么感觉。
“这……你又是何人,凭什么代替黎家做这个决定?”
胖大妈明显被他的威慑给定住了,言语间不但有了明显的闪烁,现在竟然不敢直接回应对方的挑衅,却是左顾而言他,想要岔开话题的伎俩,在此刻是显得那么的拙劣,夏茉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妈,我爹既然没有说话,自然是希望这位大哥能帮忙还我们黎家一个公道的,您就不必为我们担忧了。”
斜眼看向胖大妈,夏茉默默地在心里腹诽道:有时间关心这个,不如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话说回来,这男人虽然穿的不咋样,长的……呃、看不清楚,可是话里语气间却是信心满满,特别是那笃定的神色,让夏茉没由来地相信他,真的已经找到办法澄清这次的豆腐事件。
“若……若是你……你最后还是不能证明,我豆腐不是在他这里买的呢?”
虽然还在死撑,可是任谁也看得出来,胖大妈已经乱了,没起初那般狂妄和镇定了,起码在夏茉的眼里看来,她吖的害怕了。
“那除开黎家给你的三十两,我个人再给你三十两如何?”
闻言,胖大妈忍不住喷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过她却还是很注意场合,掩嘴那个笑得哟,真的是花枝乱颤的,不过确实让夏茉有些汗颜,汗颜的不是胖大妈那副样子,而是这个男人说的这番话。
无论怎么看,把他看穿了都看不出来,他能丢出三十两银子,这不明摆着打肿脸充胖子嘛?
不过夏茉此刻没有那么不厚道,心里腹诽一下倒是可以,真正要像胖大妈那样笑出声,她还真是做不到。
‘啪嗒’一声,有个什么东西重重落地了,夏茉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地上有着躺着一个钱袋,料子还不错,看得出来是有钱人别的钱袋,瞄了一眼她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别急!这里是五十两,今儿个我家少爷让我跑路买东西的,若是我不能证明黎家的清白,这钱,你拿去便是。”
见那么重重的一袋子钱华丽丽的躺在地上,胖大妈眼睛都亮了,就差没有扑上去‘捡’了,若不是人家出口制止,她还真不定捡了就是自己的了。
胖大妈站直了身子,此时那眯眯眼倒瞪大了,看得夏茉佩服不已,约莫着估算了一会儿,大约是在看这个险值不值得冒。
“这位……大哥,这钱……您……万一……你家公子会不会……”
夏茉突然很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平日里说话从未这样结巴过,此时却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人家的好意,虽然豆腐的确不是在自家买的,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五十两银子他真要是损了,他家少爷还不把他剥了皮?
“若是姑娘不信任小人可以帮你,可以直说。”
一句话把夏茉哽的,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此刻睁大了眼睛,显得十分无辜,倒是黎父在此刻开了口:“茉儿,别说了。”
“好!我还不信我这个受害者,今儿个会被你们给坑了!”
胖大妈的一句话,不禁让夏茉呆若木鸡,贱者无敌果真没说错,今儿个算是见识了,她抬眼顺便看了看那个男人,只见他依旧微微低着头,那唯独露出的唇角,却是轻蔑地缓缓上扬,勾勒出了一抹讽刺的弧度。
“那好戏就正式登场了……”
从看到他唇角轻扬的那瞬间,夏茉的视线就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此刻听闻他这番讲话,更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尤其是……他正慢慢地抬头、抬头、抬头……
004、 犀利哥果然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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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真失望,只见到了鼻子和嘴巴以及小半张脸而已,始终没能见到他心灵的窗口。
只见他略显懒散,又好像是十分佝偻地拖拉着大鞋,慢慢地走到了胖大妈面前,丢下了一记轻蔑的冷笑之后,继续朝前走,直到走到了案板面前一步之遥,距离夏茉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可是她却没由来地感到有些紧张,莫名的紧张,以致于有些‘忘我’地看着对方。
“呵呵、这的确不是黎家豆腐。”
“你就这么看一眼?”
胖大妈在他冷笑之后,依旧昂然挺立地挪到了他的身旁,也忍不住抬起头来瞄了他几眼,夏茉此时都有些嫉妒胖大妈的位置,比自己更容易见得对方庐山真面目。
“不然还要看几眼?”
似是轻松调笑的语气,可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感觉,却又有种不容忽视的正经,使得周围的人都只是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没人为他这句话感到有任何的不妥。
“请问,黎老伯今日是拿什么切豆腐的?”
黎父当即一愣,紧接着不好意思地搔着后脑说道:“呵呵……说到这个倒还很不好意思,今儿个来买豆腐的街坊,我都稍微切的比较大块,因为我忘记带切刀了。”
夏茉闻言,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般,即刻望向案板上的豆腐,果然……我说是哪里不一样呢,原来是这里!
而且她此刻也回想起了跟着老三奔出房门的那一幕,在老三将豆腐放在桌上的时候,桌子上似乎真的躺着老爹那把切刀,当时还晃了晃她的眼,只是情急之下根本没有在意,若不是这时候被提醒,夏茉自己都觉得,这时候若是想不起,以后也不可能有机会想起……
“那就对了!”
男人并未做过多的动作,那互插于衣袖中的手,依旧抱于胸前,懒懒散散却又十分笃定的样子,看得夏茉忍不住也跟着勾起了唇角,不过他的话却是让围观者,以及自己身旁的亲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什么对?什么刀切的不都一样?还不是他黎家的豆腐?”
也不知胖大妈是真的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因为心虚,说的话也显然没了底气,而黎父则是愣了一愣,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点点头也不说破。
“难道你没有看出这豆腐有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啊!”
依旧是胖大妈继续逞强的声音,夏茉则掩嘴一笑,也懒得再浪费时间,只是瞥了一眼帮忙解围的男人一眼,轻言道:“当然不一样了。”
“哪里?”
“切口……”
“切口……”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此话,男人不禁抬眼看了看夏茉,正巧对上她饶有余味的视线,两人视线交接的瞬间,男人面上又是一怔,随即低下头去,他的举动有些怪异,每每对上自己视线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老鼠见了猫?!-_-|||
可是不对呐,自己跟他现在不过是初次见面,他根本没理由惧怕自己啊?再说、我有什么好怕的?
脑海里滑过他对上自己视线的瞬间,那眼中的清澈和胆怯,依旧让她再次百思不得其解,哎呀!好不容易有机会看到他的眼睛,为啥不抓紧机会看清楚他的样貌?o(︶︿︶)o唉,那该死的帽子!
“黎老伯今日没有带切刀,则是用这铲刀代替,相信平日里买豆腐的街坊们都知道,这切刀切出来的豆腐,切口是又滑又平的,这铲刀则没有切刀这么利,而黎老伯也说今日在他这里买豆腐的人都知道这件事,请问在场的人,有刚刚买了豆腐的吗?”
他回头扫视了一下围观的群众,笑着将此话问了出来,当即就有人应和:“我,我刚刚才在老黎家买了两块!”
那人走上前来,将菜篮子打开,上面正齐齐地摆放着两块白嫩嫩的豆腐,夏茉不禁觉得有些扎眼,略微将头偏了偏,视线落到男人的身上,而此刻他面上带着些许的严肃神情,看起来又似幻似真,让夏茉囧囧有神地想到了,现代风靡全国的甚至世界的光辉人物:犀利哥!
“其实已经很明显,你看这位大哥从黎老伯这里买的豆腐,切都都是比较粗造的,可是案板上的这块呢,小了些不说,切口却是光滑至极的,这位夫人……您……还有何话说?”
夏茉的注意力此刻都被犀利哥给引了去,他只要稍微抬头,她就非常的在意,很想看到这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可是他偏偏好像知道自己的举动一般,就算是抬起头来的时候,也是对着围观群众,总是不看向自己,夏茉愤愤地在心里画圈圈。
“这……你们说不定是串通的呢?他故意说没带切刀,那我有什么办法!”
胖大妈话中倒是振振有辞,可惜这演戏的功夫,终究还是差了点儿,那目光闪烁的同时,身子也渐渐地朝后退着。
“关于这点,我可以作证,今儿老黎卖豆腐的时候,确实是给每个客人解释了,这豆腐切的不好看的事情。”
顿时,这豆腐摊旁边,就有个跟黎父年纪约莫差不多的老伯开了口,胖大妈见状,顿时有些沉不住气了,当即虎躯回转,朝他的摊子靠近,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信口胡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老伯显然是被胖大妈的气势给怔了怔,不过下一刻便回神,坚持不屈服在她的淫威下,挺直了胸膛吼了出来,夏茉见状忍不住在心里叹道:好样的大叔!
说是吼一点都不为过,因为那气势,比胖大妈还要燃烧得旺盛:“他今天的豆腐卖的特好,原因就是比平日里大块了许多,我就在他旁边卖豆子,来个人他就解释一次,我都听得快背下来了,怎会不清楚?说我信口胡扯?你才是胡说八道!”
“你……”
见对方根本不吃自己这一套,胖大妈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看看周围的人,基本上都已经将斥责的视线转在了她的身上,她已经知道自己是完了,这勒索不成,反倒丢了人,更重要的是……刚才夸下了要赔偿损失的海口!
四周也开始出现了议论声,‘犀利哥’见事情已经搞定,便拖着他那双大鞋走到起初自己扔下的钱袋边,慢慢地弯腰,再伸出手来捡起……
欸?他这双手可不像是个做家丁的人的手!说不定人家是少爷面前的跟班,根本就不需要做粗重活儿呢?夏茉在心里又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有大户人家的少爷,喜欢邋遢跟班的么?
“夫人?”
夏茉愣神的同时,‘犀利哥’又趿拉着鞋子回到了案板前,扭头看向已经呆若木鸡的胖大妈,那轻轻勾起的唇角,那有着深邃轮廓的侧脸,在夏茉的眼里,是那么的突出,那么的鲜明,那么的印象深刻,可是他这身犀利的打扮,着实不太应景,(/□\)!
“什……什么?”
明显已经慌乱的胖大妈,此时脸上明显地刻着两个字:惊恐!
夏茉自然明白她在惊什么,恐什么,肯定是那三十两真金白银撒……
“嗯?”
见对方想要装蒜,‘犀利哥’伸出了两根手指头,互搓了几下:“赔偿吧!难道夫人要在这么多街坊面前,食言?”
“谁……谁说的……可是,这……豆腐我明明……”
“算了吧!我想这位大姐也是一时记错了地方,大家都是街坊邻里的,既然误会弄清楚了,就没事了,赔偿什么的,就算了吧!”
那胖大妈吞吞吐吐意图狡辩的话还未挤出来,黎父打圆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夏茉张大了嘴巴看着自己的老爹,他的脸上还扬着那凡事都向往和平的笑意,气的夏茉抓起身旁的膀子,狠狠地掐了下去……
“啊!痛!痛……”
黎秋荀呼痛的喊声越来越小,最后直接屈服在了夏茉威慑的眼眸里,直到发泄完毕,夏茉才无辜地看了看被她掐得面色通红的老三,眨眨眼睛无辜地耸耸肩,那样子好像在说:为了姐,你就牺牲吧!
“呵呵……还是黎老伯您通情达理,呵呵……我想我可能……真的是记错了!”
见有回旋的余地,胖大妈立即扯起了笑脸,那满脸的肥肉推挤起来,把她的眼睛都给挤没了,看得夏茉无趣地撇撇嘴,老爹真是个大笨蛋,有钱不赚,人家又不会给你说声谢谢!
“既然黎老伯如此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希望这位夫人,下次买了东西,最好记清楚些,免得再出现这样的状况,对方若不是黎老伯,下次损失的可就不止三十两了……”
“是是是,这人老了上了年纪,记性就是差!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说着说着,胖大妈就拽着她那肥硕的身躯,硬是撞开了人墙,走向等待她的小厮,不一会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夏茉看得下巴都快要脱臼了,这速度……可以与刘翔哥哥媲美了!
收回视线,即刻对上了‘犀利哥’的视线,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夏茉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在看自己,不禁心里还有些小鹿乱撞的感觉,她低下头有些窘迫,隐隐还有些许的羞涩。
(#‵′)凸!我在这儿别扭个什么劲儿?夏茉顿时清醒,那些小女儿的娇态,羞涩神马的,都统统地给拍飞到了天涯海角!
做好了心理建树,夏茉便再次抬头,正想开口的时候,她才发现对方已经朝老爹点点头,拉了拉帽子的前沿,转身欲离去……
“喂、犀利……这位大哥等等!”
ののののの
内个,顺便确定下每天更新的时间,估计看了朵朵书的大大们,都知道我更新的时间都是在晚上八点到九点,一般会把握在八点半,可是新书期间实在不太好把握时间,亲们要是等到晚上10点,就别等了,第二天再看,那种情况就是属于朵朵实在有事,人不在或者正在赶文中……
005、 兄妹之间的争执
已修改……因为直接修改很久系统都不能更新出来最新的,朵朵删除了旧的,直接上传了。
ののののの
酷酷的拽拽的‘犀利哥’慢悠悠的回头,被他故意拉低的帽子遮住了他大半个脸,只能看到那微微抽动的唇角,发出的那慵懒磁性的声音:“姑娘还有何事?”
“多谢这位大哥帮忙,我……”
“举手之劳无需挂齿!”
夏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对方打断,见他转身欲再次迈开步子,她心里莫名的一紧,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抽了,顺手捞起了案板上的豆腐,开口就发扬出了中国女性的传统美德,一声震动四方的河东狮吼……
“等一下!我请你吃豆腐!”
“哈哈哈……”
话音一落,周围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夏茉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了‘犀利哥’面前,见他脸上诡异地出现了不正常的红晕,她顿时火速藐视了在场笑得十分之不正常的人,将豆腐塞到他的手里,双手叉腰吼道:“笑什么笑,谁没吃过豆腐?!”
哪知她这话音刚落下,‘犀利哥’虎躯一震,低头便将豆腐塞回给她,脸红的跟那煮熟的螃蟹似得,夏茉还没来得及问出口,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电般逃走……
望着那飞扬起来的粗布衣服,夏茉也万分惊讶,他那双跟船一样大的鞋子,竟然也能跑得如此神速!
她忽略掉心头那莫名的失落感,o(︶︿︶)o唉……终究还是没看到他长啥样,这以后要是见了面,怎么谢谢人家呢?
给他豆腐他又不要,呃……豆腐!
低头一看,这顺手操起,要请他吃的豆腐,不正好是那胖大妈的酸豆腐么?囧,难怪他会跑的那么快!
没了好戏看,周围的人笑笑之后,便散了开来,夏茉抬眼看了看‘犀利哥’跑飞的街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对方不见了,这才回到老爹身旁,预备接受教训,因为刚才自己那当庭广众之下的一吼,着实不太文雅,虽然自己从来就没淑女过……
“爹……这块豆腐……”
“扔了吧!”
“哦。”
垂着头站在老爹面前,却意外地没有听见他的训斥,而是听见了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话:“那孩子……真不错……”
心里十分好奇黎父此刻说的那孩子,究竟是哪个孩子,难道是刚才拔刀相助的男人么?难道爹认识他?心头一堆的问号钻出来,夏茉却不敢真的出声询问,免得老爹此刻又想起来要教训自己强出头的事情,只能先将此事压下,有机会再问。
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到了家,夏茉见等待在门口的母亲,立即飞奔了上去,甜甜叫道:“娘,我们回来了。”
肖柳馨温婉地笑着,将女儿挽着自己手臂的手拍了拍,视线却没有离开渐渐走近的黎成飞,夏茉不禁悄悄地吐了吐舌头,在心里暗自想道:娘曾经是个千金小姐,虽说后来落魄了,可是她为何会爱上如此死板的爹呢?
中午的饭桌上,黎母又跟往常一样,将早上卖不完的豆腐,自家做来了吃。整整弄了五个花样,还有一个白菜豆腐汤,夏茉看着满桌子都是豆腐,心头不禁有些抽搐:人家吃的是满汉全席,我家吃的是豆腐大餐!⊙﹏⊙‖∣
大家齐齐坐着,也齐齐望着门口的方向,都没有人拿着筷子开动,这样的状况已经算得上是家常便饭,原因无他,等待着为了帮着爹养家糊口的大哥,辛苦归来的身影……
“来了来了,大哥回来了。”
不过眨几下眼的功夫,黎家老大黎春熙的那清瘦修长的身子,便踏进了门口,朝家人略微点头,径自走到里屋洗了洗手,才坐到桌子前,有些埋怨的语气说道:“娘,定是你又让爹跟弟妹们等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你们先吃无需等我回来。”
夏茉见黎春熙每次回家,都是这么一番话,说的不腻她听都听腻了,不禁摇头唏嘘:“有的人哪,明明心里很欢喜,却还非得板着脸说教。”
黎春熙面上怔了怔,却并不在意,只是温和地如同起初那般,缓缓说道:“茉儿这就不知了,知道你们如此着紧我,大哥又岂会不开心?只是大哥一个人的开心,却要换得你们饿着肚子等门,这让我……”
夏茉在心里长啸,完了完了,又来了,苍天那个大地啊,我后悔,我悔啊!肠子都悔青了!
“茉儿……”
“得!我懂!以后爹娘再要求等门,我一定双手双脚都用上,押着他们先用饭,成了吧?”
见夏茉自告奋勇地一番说话,黎春熙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笑着朝自家爹娘点点头,柔声说道:“爹,娘,茉儿,秋荀,冬寒,请用饭。”
夏茉额前顿时飙出无数条黑线,原本以为黎春熙将碎碎念说完之后,就可以安心地吃饭,却不想他还是跟以前一样,非要所有人都呼唤完毕,才动筷。
饭后,如同往常一般,黎春熙坐在椅子上,手拿刻刀在雕木上戳戳戳,夏茉洗好碗筷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老三正坐在黎春熙的对面,看着他手上的动作,眼里尽是平日里看不到的认真,夏茉不禁一笑:“爹娘呢?”
“去买豆子去了。”
“哦……”
应声后夏茉便准备朝自己屋走去,却不想黎春熙却是放下手中活儿,抬眼看向她:“今天爹的豆腐卖的不好吗?”
“还不错啊,大哥为何这么问?”
“我见中午桌上的菜比平时多了两个。”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
闻言黎春熙微微蹙了蹙眉,侧了侧身子继续说道:“怎么回事?”
“早上有人找茬闹事。”
说话的是黎秋荀,他随手拿了一个木雕,无奈却没有刻刀,只得继续看着大哥手中的动作,暗暗记在心里。
“谁能告诉我详情?”
于是夏茉跟黎秋荀便一起将早上的事情经过,一一讲给了黎春熙,他听后便陷入一阵沉默,许久才缓缓将身子靠近椅子里,挑眉看向夏茉:“茉儿,你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那个跟肇事人辩论的不是老三,而是你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你么?夏茉无语凝结,只得装哑巴试图躲过大哥的炮轰。
“你要知道你一个女孩家怎么能抛头露面与人争吵?”
“我没有跟她争吵,是她想讹钱!三十两,爹要卖大半年的豆腐才能赚到三十两!你呢?要刻多少木头,流多少血才能挣到?”
“总之你如此就是不对!”
“我哪里不对了?你为家里挣钱奔波,我也想为家里出把力,可是你什么都不让我们做!我已经十九岁了,别把我当小孩子!”
“你也知道你已经十九了,还这么咋咋呼呼,到时候怎么做人家的好儿媳,做个好妻子……”
夏茉在心里再次长啸,完了完了,又来了,上有观世音菩萨下有圣母玛利亚,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多嘴!我后悔,我悔啊!肠子都悔断了!
“你跟我一般大,你都没成亲,我急什么?”
“我说过,你们三人没有成家立业的一天,我根本不会去想自己的终身大事,所以如果你们想快些离开我的身边,不再听我唠叨,就得听爹娘的安排,让媒人来搭线。”
“不要!”
“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大哥你不能这么专制!你都不顾我们的感受,你明明不喜木工却非得硬撑,老三明明喜欢木工,你却坚持不给他碰!”
“我就是这么专制,谁叫我是你大哥!”
忍住想要伸手捂住耳朵的冲动,夏茉心里愤愤的不舒服,却又找不到话反驳,谁叫爹娘将他编排成了老大呢?如果自己是老大,绝对绝对主张晚婚晚育,自由恋爱的婚姻,这是多么美好的新社会的优良传统?
可惜……一切都只是如果!
“好,趁现在爹娘不在,有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清楚了。”
与其日日被他逼着嫁人,倒不如把心里话全部说出来,其实老早以前就想跟他说清楚,无奈爹娘总是阻挠,爹娘为大自然不能反抗,可是她知道爹娘心里虽然着急自己的婚嫁,却从来不会逼迫,一切皆因面前这个罪魁祸首,黎春熙!
“第一、我黎夏茉想要的夫君必须有诸葛先生的机智,孙子的谋略,曹植的诗才,项羽的气概。你随便让人做媒拉线的那些凡夫俗子,又岂能入我眼?”
“第二、对方穷了日子不好过,你们舍得我嫁去受苦吗?嫁的不好我宁愿在家里侍奉爹娘到老!”
“第三、就算嫁给了大户人家,有钱人个个妻妾成群,夏茉是爹娘的掌上明珠,黎家的金枝玉叶,岂能和别人共侍一夫?”
一口气将此话说完,夏茉不禁佩服自己的记忆力,那么多个伟大的历史人物,竟然都被自己搬出来了,好在这个历史上没有的景国,却是类似唐朝期间的国风,而历史上的那些伟大人物,在这里也是家喻户晓的。
“你觉得你心目中的夫君,在世上存在么?光是第一条恐怕都没人能胜任!”
“难道找不到就要退而求其次吗?大哥又怎知夏茉没有那个福分,总之我的夫君,我自己来选!”
黎春熙不禁在心里叹气,这个妹妹从小到大鬼点子颇多不说,想法也是极为古怪,与世人不同,却又满口的道理,让人无法反驳,就拿现在一样,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偏偏她能想到如此刁钻的法子。
“还有,我会为家里想一个挣钱的门路,到时候大哥不准阻止我!”
见黎春熙沉默不言,夏茉一股脑地将心里想要为家里减轻负担的想法说了出来,双眼直直地看向黎春熙,纵使他反对,她也一样不退缩,尽管会惹他生气,可是为了长久而想,这一关必须得过!
其实她心里一直都有个想法,却无奈被大哥阻拦,再加上无法取得素材,便一直被卡在了心里。
“不行!我才说了女孩子不准抛头露面……”
“我不抛头露面我如何为自己觅得良人?难道要在家里坐等天上掉下个如意郎君?”
有句歌词怎么唱来的?人家是等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我难不成还要等天上掉下个帅哥哥?o(一^一+)o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我决定的事情也绝对不会更改,我就是要出去为家里张罗一切,你不能专制得不让我实现我的愿望!”
“什么愿望?等会爹娘回来我会立刻跟他们说,让李妈妈出给你张罗人家,只要对方人品好,家里过得去就把这门亲给定了!”
“要我盲婚哑嫁,不如让我直接死了算了!”
“你……”
黎春熙面上一阵青一阵白,显然被气的不轻,夏茉也激动得脑子里胸口里浑身上下都是火苗子,两人怒目相对,谁也不肯退一步,黎秋荀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插不上话,现在也只能急的走到夏茉面前,抓耳挠腮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劝慰的话出来,最后只得长叹一声走到黎春熙面前,结果同上。
“其实……这件事很好办。”
就在事情闹得几乎炸开锅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冷清的声音,三人同时望去,只见黎家老四黎冬寒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接着说了句:“大哥,你索性就让她试,失败了,她就会回头了。”
“可是……”
o_O!对啊,为什么一直以来都没想到做做小四的工作呢?他平日里话少,大哥却是最听他的意见的,现在他主动帮忙说话,事情便有转机。
“还有,木雕不适合你,振兴钱庄在招帐房先生,大哥不妨一试,木雕的活儿,就交给三哥吧!”
“可是……”
“别可是了,你看小四都这么说了,大哥……”
眼见黎春熙面上有所缓和,夏茉立即软硬兼施,凑到黎春熙的面前,开始扮乖巧,轻声说道:“要不这样,抛头露面的事情,我让老三去,我只要出点子就好了,大哥你看行不行?”
“对啊对啊,振兴钱庄给的工钱可不低呢?”
见自己可能有机会接手木雕的活儿,黎秋荀也清醒了过来,脑子也转了起来,当即配合夏茉向黎春熙灌迷魂汤。
“茉儿……唉!算了,那就姑且让你一试吧,不过你要记着,你负责出谋划策,老三出面。”
“收到!那……大哥不会生我气吧!”
“我要真跟你生气,小时候就被你给气死了!”
“嘿嘿……就知道大哥最好了……”
夏茉抱着黎春熙的手臂,开始进行她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撒娇仪式,眼里却是看着老四黎冬寒勾了勾唇角,转身走到前院,负手站立的背影,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很奇怪很奇怪……
“那茉儿你的计划是什么呢?”
闻言,夏茉狡黠一笑,伸出食指左右摇摆挑挑眉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也……”
ののののの
这是修改后的版本,昨夜朵朵熬夜赶出来的,虽然还是不太完善,总归是比起初好些了,情节也加快了,这章也有四千多字,与原先的第五章差不多,因为今天有事一天没睡觉,现在打开文档就跟小鸡啄米似得,实在是困得不行,朵朵记下欠下的章节,唔,以后一定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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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意外的生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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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了黎春熙这边,而他也顺利地进入了振兴钱庄做了帐房,夏茉还在取笑他,唤他黎老先生,因为在她的印象里,一般来说像这种地方的帐房先生,都是上了些年岁的。(被电视剧迫害后遗症)
如此轻松惬意地渡过了约莫半个月,这几天外出神马的,夏茉都比以前更加的有气势了,老三也顺利接手了黎春熙木雕那档子活儿,而他也的确比黎春熙擅长。不但无师自通,雕刻出来的东西还栩栩如生,却也同时让夏茉想到了一条生财之计,只是不知能够行得通。
现代有芭比娃娃hellokitty,老三的手艺这么好,为何不在这里来个木制的娃娃?虽然没有满肚子棉花的抱着舒服,可是软绵绵有软绵绵的好,小木头娃娃也有它的可爱之处,倒是可以试一试。
于是今日东街的大道上,并排走了两个笑意满面的黎家成员,夏茉对黎秋荀说道:“我们先买一点颜料回去试一试,再买点纸张,我把娃娃的画像给你画出来,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因昨晚与家人商量的时候,虽然他们都不懂,可是基于已经说好要放手让她一博,大家都是给予支持,夏茉的动力也更足了,难得地没有赖床,直接把老三从家里扯了出来。
“嗯,只要你画的出来,我定能完成任务!”
“瞧你那小样!”
黎秋荀去把手上接过来的活儿交了,因为是临工,每日有多少活儿接就拿多少钱,没有活儿接的时候,便只能空闲一天了,所以黎秋荀相比曾经黎春熙的效率来讲,实在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拿到了钱之后,两人风风火火地将东西买好,再火速奔回家里。
夏茉将图画好之后,并将几个重点告诉了黎秋荀,就心急难耐地等着他不停的戳戳戳,她其实也想不通,黎秋荀明明那么一个老不正经的家伙,竟然会喜欢这玩意儿,而且每次只要从开始雕刻的瞬间起,他便陷入从未有过的认真模样。
“好了。”
第一个让黎秋荀雕刻的是一个流氓兔,相比芭比娃娃和hellokitty,流氓兔貌似比较简单一点,既然是练手,她便选了它。
接过老三递过来的半成品,夏茉一眼便瞧见了那眼熟的轮廓,不由得惊讶叹道:“老三,你真是天才!还没上色就已经这么像了。”
黎秋荀得瑟地扬起下巴,从桌上抓过夏茉画的几张图纸瞄了瞄,心中虽然有些诧异,夏茉为什么有这么一个点子,却因为从小就习惯了她‘独特’的思维,也不再那么惊讶了,伸手在纸面上一边比划一边还不忘记给自己加分:“那是,我只是不想学,我要是认真做起事来,不比别人差。”
“别给你点阳光你就腐烂!”
因为图纸上要让老三清楚地看到线条,上色的事情就只能夏茉来,她凭着记忆里的流氓兔,给它全身涂白之后,待颜料干得七八分,再用黑色将那耷拉的弯弯眼睛给画上去,那里老三还细心地刻了两条浅痕,避免颜色容易掉落,鼻子也一样,有个圆圆的凸起,一并给涂了黑色,耳朵上色弄了十分可爱的粉红色。
“老三,你看可爱吗?”
“咦?别说还真不错!”
黎秋荀将埋着雕刻的脑袋抬起,便看见了夏茉手中的流氓兔,还真有点小摸小样的可爱劲,于是‘啧啧’两声又加了句:“不过,却只适合一些无知少女。”
“你是猪吗?”
闻言夏茉立即敲了黎秋荀一记暴栗,杏眼圆睁地吼道:“做的出可爱的,难道就做不出可爱中带着威武的?”
不知为何,夏茉顿时想到了动漫里的人物,例如《秦时明月》啊,《死神》啊,《火影》啊等等,貌似都可以仿,弄成Q版的显得可爱,弄成正常的又别有一番感觉。哈哈,这里又不会有人来跟自己追究啥米版权!
对呀,要是能配上每个版本的动漫故事,那岂不是更有噱头?光是想着夏茉就兴奋,她吩咐了黎秋荀几句,便钻进了房间,埋头才发现自己经过十几年的摧残,记忆里那曾经迷得不行的漫画,也只依稀记得个大概,脑海里也就剩下几个主要人物的形象了。
算了先不管了,记不住原版,俺自己编还不成嘛?到时候先让老三刻流氓兔小芭比等,有时间再刻点动漫人物库存,到时候将按照原剧瞎编乱造的故事,卖给说书先生,等有个知名度的时候,再将娃娃推出,不过这估计是个磨时间的活儿。
于是她又继续开吼,有些得瑟地叉腰抖脚:“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老三你别说我自夸,我有感觉这玩意儿,肯定会受欢迎。”
的确不是夏茉吹嘘了,她抓住了只要是女人,就喜欢可爱漂亮的东西,男人也一样,不过他们喜欢的则是那种有打斗动作的小木人儿,其实仔细想想,她还是觉得自己就是仿真的,当然不止仿人家的素材,还有方式,这古代可是有小泥人的,不过经不起把玩而已,再加上自己的花样多,慢慢地也打出了些名气,甚至还会有大户人家的小姐,派丫鬟到老三接木活的地方,提前下订。
对夏茉一直坚持让他继续接下木活儿的事情,黎秋荀长期以来也都表示十分的不理解。
于是趁这天两人将娃娃倒腾着又买了点小钱,黎秋荀见夏茉哼着曲儿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便趁机套话:“为什么不让我在家里专门雕刻娃娃?”
“做人要厚道,当初爹病了,家里豆腐不能卖,豆子都放坏了,若不是黄头儿不介意大哥刻出来的次品,还照样给钱,然后自己偷偷返工,那段时间我们能渡过吗?”
不是她爱在背后损人,这黎春熙的雕刻功夫,的的确确,确确实实不咋样!
“的确,那时候大哥刻出来的东西,真的不入眼!”
“嘿嘿……所以你懂的,做人要知道感恩,黄头儿那边现在需要人,你就继续帮着吧,反正家里现在没那么紧张,只要我的发财大计,可以实行,我们黎家就有好日子过了!”
夏茉靠在门口,握拳说道,只要想到她心目中隐藏了十几年的计划,她就会兴奋,那还是她孩提时就打好的如意算盘,无奈到现在都还不能得以实施。
“你的发财大计就是卖娃娃么?”
“当然不是!这只是临时想到的,再说这跟我的发财大计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欸,到底是什么计划,你就说来听听嘛!”
“一边儿去,跟大哥一样,老想套我话!”
说完夏茉便转身走了出去,走到屋后的石磨边,想看看昨晚泡的豆子怎样了,晚点要开始磨豆子了。
蹲下身子抓起一把黄豆,夏茉捏了捏又闻了闻,没酸,泡的也差不多了,正准备起身的时候,便瞥见了角落里,有块白白的东西,她蹲着身子挪啊挪,挪到角落看清楚的时候,忍不住捏住了鼻子。
这里怎么会有一块发了霉的豆腐?
思绪飞快运转,夏茉终于想起这就是自己的杰作,记得那日被‘犀利哥’拔嘴相助之后,她还问了一句老爹那块酸豆腐要怎么办,老爹说扔了,只是当时身处大街,的确找不着地方扔,等一并带回来之后她帮忙将爹的帕布拿到这里来,就这么顺便将这块豆腐给扔在了这里。
“得赶紧扔掉才行!”
找了个铲子,将毛绒绒的白豆腐给铲了起来,夏茉皱着眉头转到前院,准备将其埋进娘亲开发的小菜地里,做自然肥料。
“茉儿?你在做什么?”
“喔,这块豆腐是上次被人来讹钱的时候,我顺手带回来的,一时忘记了收捡,成了霉豆腐了。”
话说到这里,夏茉脑海里猛地闪现出来了某些画面,心头愣了愣,随即出现在她面上的,便是一抹诡异的笑意闪现。
“我想到怎么处理爹卖不完的豆腐了!”
“什么办法?”
“什么办法?”
老三和老大异口同声地问,虽然大家都算是吃豆腐长大的,可是这一天吃,两天吃,天天吃总归是会腻的,偶尔爹生意好将豆腐全部卖出,换菜的时候,谁不觉得**,生活如此美好?
被豆腐摧残了这么多年,现在得知夏茉又有鬼点子,连一直呆在屋里的小四,也慢悠悠地踱步出来,靠在了门口,抬头望天,不过那眼珠子却是直溜溜看向夏茉的。
“嘿嘿……天机不可泄漏也!”
“切……”
“咳……”
“幼稚!”
老三,老大,小四三人则出现不同的反应,唯一相同的便是,夏茉浑身上下都受到了无敌的卫生眼,她不禁娇躯一抖,将他们的敌意褪去,接着说道:“不过这是立马要实行的,告诉你们也无妨,来来来都凑过来。”
三人立即默契地将夏茉团团围住,四人将脑袋凑在了一起,只见夏茉压低着声音,激动地边说边比划着,最后嫣然一笑拍拍手说道:“大概就是这样的。”
“这能行得通?”
“当然行得通!”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经过二十一世纪高科技检验合格的,呃……虽说这里没有检验设备,但是农家也有农家的做法嘛!
“到底行不行啊?”
“我说行就一定行!”
哪知夏茉说完,这兄弟三人十分给力地同时后退一步,再分作三方撤离。
竟然不信我,哼!好吧,豆腐看在我与你这么有缘的份上,你帮我发财,我以后也不诅咒你了,再说,有了本钱,我才能做我真正想做的生意……
007、 莫名飞下爬墙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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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茉,我出去了。”
“去哪儿?”
正在屋内折腾霉豆腐,捣鼓豆皷的夏茉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活儿,走到门口探出头,朝正蹲在地上收拾刻刀模架的黎秋荀问道。
“呶,昨儿个黄头儿那没有接到多少活儿,刚好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声称是宇文家的丫鬟,前来订娃娃,还说只要在今天能准时送到府上,价钱绝对不是问题。”
扬了扬手中的两个流氓兔,一个芭比娃娃,并将它们小心地放进了木盒子里,夏茉见状也没有问什么,这给大户人家做的东西,自然是要先包装一下的,尤其像宇文家这种不一般的富家。
用筷子将挨着的豆腐块分开,夏茉的脑海里便闪现出,那日帮忙的犀利哥,遗憾的是没能好好地表示自己的谢意,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算以后在路上碰见,也未必能认出来。
“难怪早上你要我上色的时候小心些,敢情今天可以好好赚一笔了。”
“那是,现在连你都动脑子为家里减轻负担了,我怎么可以不努力?”
夏茉朝黎秋荀丢了个白眼,鄙夷地说道:“少得瑟,如果不是因为你自己喜欢这玩意儿,你会做的这么费心费力?”
语毕她便转身回到屋里,将摊好在竹匾里的豆腐块小心地端了出来,放在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并用一块干净的布搭在上面,筛子底也垫了一层白布,白布上面是她整理过的干净稻草,一是为了防止豆腐做出来不好看,二是能吸收豆腐里的水分,却不会太干,先这么阴着,待二十天左右估计就霉好了。
将其稳妥之后夏茉便在围裙上面擦了擦手,左右打量着自己的作品,觉得十分满意。
她那样子就好像说着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看得黎秋荀也有些不满起来:“我说你这人这么就这么不讨喜?知道放在心里就成了,干么一定要说出来,让人噎气儿?”
“少废话,我跟你一起出去吧,反正我这边也弄好了。”
自从那天夏茉神神秘秘地说出她的发财计划之后,原本他们几兄弟都以为她是开玩笑的,那种发了霉的东西,怎么可以吃呢?却不想她是认真的,已经连续好多天,不再等太阳高升就起了床,早早地在家里捣鼓研究。
不过却是今天才看到她将豆腐切成小块儿,平平整整地摆在竹匾里。黎秋荀不禁有些诧异,这不是刚开始吗?她竟然说弄好了?
“大户人家哪里是这么容易进去的?”
“谁说要进去了?我才不稀罕走后门呢?!”
说完,她见黎秋荀面上有一瞬的僵硬,随即又说:“再说你是去送货的,送完就出来了,我在外面等你,然后我们一起去菜市转转,看看能不能买点东西回来加菜。”
自从胖大妈事件之后,黎家豆腐卖的比以前更好了,对方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倒是便宜了夏茉这边,偶有卖剩下的豆腐,也是因为有些碎了,有时候连碎掉的次品,都有人买。
再加上夏茉现在在捣鼓霉豆腐,那剩下的不好的豆腐,也有了用武之地,家里最近好几天都是换菜吃,没有再吃那豆腐餐了。
“那好吧!”
黎秋荀一听夏茉的意思是收了钱,便去买菜,见她将腰间的围裙解下,顺便抓了抓耳边的碎发,整理得差不多了,便将手中叠起来的盒子用布包好,将头扭向屋子右后方大喊:“爹娘,我跟夏茉去宇文府交货了,一会儿带今天的菜回来。”
“你们哪里会买菜啊?”
待黎母迈着小步子走出来的时候,一对儿女已经走到了门口,夏茉回头一笑:“娘您就放心吧,我不会做肥羊的!”
想宰我?估计还得练几年,要知道她可是方圆十里出了名的‘毒舌’,砍价高手,再说平日里没事就跟老三去陪着黎父守摊,市场里的行情她早就摸熟了,她不宰人就不错了,别人想宰她?
没门!连窗户都没有!
两人直奔宇文府,夏茉不禁感叹,老早就听说这光明城里,宇文家是最有钱的,可是这宅子的气派,却不过如此而已。
因为……后门除了比前门要窄一些,要低一些,没有‘宇文府’三个镶着金边的大牌匾之外,同样是暗红色的上好油漆刷的,不过是缩水版而已,还没有偶尔路过别的大户家门,那般的气派。
不过……这光明城倒不是只有宇文一家是大富,比他稍微次了那么一点的,便是华家,也就是上次胖大妈要赶着去准备寿宴的那家子,宇文家与华家同是做大米生意的,相比之下宇文家揽了光明城六成的买卖,剩下的除了一些个体经营户,其余将近四成的生意,都在华家手上,两家从几十年前就开始斗,一直到现在,华家依旧没能超越宇文家。
“啧啧啧,这世间传闻果然不可尽信,这宇文家虽说是京城首富,我倒是看不出来与一般的大户人家有什么区别。”
从前门绕到这后门,夏茉根本就没想到,不过一会儿功夫就走到了,与她想象中的那种大宅院,差距不是一点点,而且最为重要的,这宇文家不是被人谣传,几乎都已经富可敌国了吗,为何目前看来,实在不像。
“嘘……夏茉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将东西送去收到钱就出来。”
“好,你去吧。”
夏茉就站在原地,离宇文家的后门大概十几米左右,对他挥挥手示意他速去速回。
只见黎秋荀走了过去,停在门前,却没有靠的那么近,伸手轻轻拍了拍门上的铁环,不一会儿门便打开了,黎秋荀好似对那开门的中年人说了几句,那人侧身让他进门的时候,刚好抬眼看到了夏茉,似乎又开口说了什么,隔得太远她无法听见。
而黎秋荀也回过头来,见他笑了笑又回过头去,对那人解释了两句,对方点点头之后,两人便先后进去,大门……呃、后门便再次合上。
呿!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比我们多了几个臭钱吗?(貌似多的可不止几个……○,○)
由对方的举动再联系黎秋荀的反应,夏茉自然而然想到了那时的状况,心里自然是不满对方的那种狗仗人势,老娘都离你家后门这么远了,这条路又不是你家的,我碍着你什么了?!(貌似这条巷子就是宇文家开出来的……(/□\))
等了一会儿,黎秋荀还没有出来,夏茉便有些呆不住了,站在墙角目测这墙的高度,唔,大概有三米左右,有钱人果然是吃饱了没事儿干,这围墙而已,干啥建的这么高?
目测完毕之后她将手指点在墙壁,一个挨一个慢慢地移动,将十几米外的距离,逐步拉到了十米以内。
又是一刻钟过去,夏茉叹了叹气,这黎秋荀的办事效率,果然不低,不是一般的低!这次将手换成脚,两脚并排,一只一只地挨着再次开始移动,继续将十米左右的距离,浓缩为五米之内。
抬头望天,羞射的太阳姐姐已经开始展露她绯红的脸蛋儿,黎秋荀的影子还是没有出现,他该不会是在人家院子里迷路了吧!呃……按道理说不是应该有个小丫鬟带路神马的?
咳咳……这吖的该不会双眼放着狼光,看上人家小姑娘,与对方花前月下倾诉心声,再顺便雕刻个hellokitty当场作为信物……
夏茉干脆蹲在墙角,脑内剧场渐渐放送,为自己无聊的等待增添一些乐趣,正嘿嘿地捂嘴奸笑,眼眸低垂的瞬间,便瞥见了地面上隐隐浮动的影子。
咦?方才好像没有见到墙头有树枝等障碍物,那这影子是哪里来的?想到这里夏茉便将身子微微侧了侧,缓缓抬头……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对当年豆腐砸昏自己的恶俗事件,夏茉心里还有很深的阴影,而现在这个不明物体却是比那豆腐要大上不止十倍,而且……一阵晃动之后正以直线标准的降落姿势,快速地拉近自己与它的距离……
“哇……!”
犹如当年那般,对这种突发状况,夏茉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心里想着要闪,可是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一般,怎么都动弹不得!她急的都想哭了,哪怕是坐下地,往后爬一步也好呀!
“咚……!”
夏茉瞪大了双眼看着不明物体降落,却在即将压倒自己的时候,奇迹般地在空中转了半圈儿,再以横姿直直地摔在地上,非常标准地摆出了一个大字型,那黑黝黝的脑袋将将落在自己的脚边,隐约中似乎还反弹了两下,她仿佛都听见了那轻微的‘砰砰’声……
“好险好险,差点儿就砸到我了!”
这时,夏茉才反应过来,这不过瞬间功夫就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又化险为夷的不明物体,此刻正仰叉八叉地趴在脚边的,是个人类。
见对方依旧一动不动,保持着那杯具的姿势,夏茉这才觉着有些后怕,想到当时影子晃动的画面,她看得出来对方本是在上面挣扎了几下,却还是没有稳住脚,可是他却是可以成功地跳下来,而在最后关头转换姿势,与大地亲密接触,应该是不想伤害到自己,想到这里她隐隐有些愧疚感,若不是自己无聊一直挪,一直挪,不挪到这里,便不会挡了他想要玩一次高空弹跳的快感。
“喂、这……这位大哥,你还好吗?”
“……”
难得有了一次同情心,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及时回应,夏茉突地坐在了地上,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在何时,腿软了!
她将手慢慢地伸向对方,想要探一探鼻息,却碍于他实在是对大地太有爱了,贴得十分的密合,根本无法摸到他面部的任何一个地方。无奈将手缩回,夏茉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唔……该不会摔昏了吧?”
“……”
对方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好似回应她话一般,对此她得出了个结论:他、果然是摔昏了!
夏茉抬起头来,再看了看这墙头,呃……三米多呢?刚才被惊住都没有看到他是不是头先着地,要是那样……
“天啦,他该不会是死了吧!”
“你……你才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