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弟弟哥哥来看你了
今天对于若女来说依旧平静,只是却有一个搞破坏的不速之客在赶来的途中。
“主人,公主在您的照顾下气色好多了。”
“是吗?”雪鸢笑了笑,继续说道,“可我却希望他看着病怏怏的,那样很多人才会放心。”
“主人的意思是?”
“我要去给贵妃娘娘请安,你们将我珍藏在雪花娃娃里的鲛人泣珠拿出来替换原来洗脸盆中的普通珍珠。鲛人泣珠寒气逼人,对他大有“好处”。”雪鸢说完,带着其中几人离开了。
“是。”雪鸢走后,侍从照着他的吩咐做了。
“公主,您醒了,我们伺候您梳洗。”雪鸢所带的那群雪族的侍从恭敬地说道。
“好。”若女略带谢意地笑笑,四处寻找着雪鸢的踪迹,“雪鸢呢?”
“主人去给贵妃娘娘请安去了。”那少年说着,端来一个精致的水晶小盆,盆中盛着泡有珍珠、雪花的冰水。另一个侍从则取来一个灵篮的毛巾,沾些冰水后,温柔地擦在若女的脸上,之后则用雪莲取的花汁为若女擦脸。
“还梳和昨天一样的发型就好了,老子不挑剔。哎,今天盆子里的珠子比平常大一些,也软润了很多,真漂亮,雪鸢有心了。”若女说着,从盆中取出一粒珍珠玩弄起来。结果等了半天他却并未听到侍从的回应,转头一看,只见所有的侍从都固定在原地,连眼皮都不眨,如同静止一般。
若女一惊,却见盆中的水波也静止了。他调整了一下心态,迅速战胜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咬着牙,若无其事地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珍珠。
下一秒,衣着绸缎,大气雍容的帝尊赤足而入,伴随着铃铛的响声走到了若女面前,温柔地笑笑,“我说过,我还会回来找你的,我的好弟弟。”
若女愣愣地抬起头,故作惊恐地尖叫起来,将手中的珍珠、床上的枕头全部扔向帝尊,“你是鬼,有鬼啊!不要过来,快滚开!”
然而所有被扔出的东西都悬在了半空,帝尊的微笑愈加灿烂,他优雅地俯下身,凑近了在床上瑟瑟发抖的若女,“不叫哥哥了,你知道我脚上带的铃铛是什么吗,它叫引魂铃,是戴在死去的人脚上的东西。据说人死之后,灵魂会在黑暗之中迷失方向,这时候黑白无常就会将他们身上的引魂铃别在腰间,指引他们去幽冥界的路。你忘了吗,前世可是顽皮的你帮我戴在脚上的。”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爸,爸,救我!”若女装作害怕的模样,哀嚎着哭出声。
“怎么哭了?”帝尊说着,轻轻擦着若女眼角的泪珠,神色极为心疼,“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啊,也多亏你让我双手沾满鲜血的我从没有去过地狱。听说你受刺激得了失心疯,不知是真是假,就让哥哥给你好好看看吧。”
帝尊说着,保持着给人带来阳光的笑容伸出手靠近了若女的额头。若女尽力闪躲,不住哀嚎,他知道弄不好这次自己真的就要歇菜了,性命就此交代到这里了。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若女的指尖处再次飘飞出几片黑色的花瓣,这些花瓣并没有停滞在半空,反倒围绕着帝尊打转。萦绕在帝尊身边的彩蝶在触碰到这黑色花瓣后,迅速被腐蚀殆尽。
帝尊见状,惊愕地看向若女,向后退了几步后原地消失不见。在他离开后,悬在半空的珍珠与枕头纷纷掉落在地,所有的侍从都恢复正常。其中一个侍从急忙弯腰捡起这两件掉落在地的东西,一脸疑惑地看向坐在床上的若女。
“我不小心弄下去的。”若女擦着眼角的泪花,略带歉意地笑笑。他看向自己的纤指,只见那些黑色花瓣正有节奏地退回自己的指尖。
他怕这个,这到底是什么?若女想着,搔着头不好意思地看向身边的侍从,“怪无聊的,可以麻烦各位帮老子从藏书阁再取几本书来看看吗?”……
……
深夜,女狼族族长营帐,
“古书上说,女狼族女子深夜睡觉有三不,不灭烛,不要侍从看守,不着衣,果真如此。”
听到若女声音的蜻伊急忙起身,几下穿着好衣衫,将坐在自己兽皮榻上的若女一把揽入怀中,语气亲昵,“怎么来的,说一声蜻伊还能去接你。”
“上次我已经演示过了,用我的武器双磷灵月传送的。闲话不多说,我只能在这里待一柱香的时间。”
“一柱香?你不是要永久留在我身边吗?”蜻伊说着,抱得更紧了,“蜻伊一直都在等公主,在听说你的事后,更是痛心疾首。无法保护心爱的男人,是一个女人的无能。”
听到这些话,若女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保持着一副似笑非笑,略显神秘的模样,像是一块波澜不惊的冰疙瘩。
“听闻你自小精通各种蛊毒,那么这个你可曾见过?”若女说着,伸出指尖,几片黑色花瓣随之飘出,“这个你可有所耳闻?”
蜻伊见后,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沉默半天才开口,“您真的想听吗?这对公主您来说既有利也有弊,且害处大于好处。这样和您说吧,如果公主您使用不当,将会被它所牵制,甚至走火入魔。”
第一百三十七章 鲛人泣珠
“曲溪,今晚不必关门,有一贵客要来。”青竹说着,继续用龟甲占卜着卦象。
曲溪点点头,照做了。
深夜十分,正值月圆之夜,青竹的住处突然刮起一阵带着鱼腥气息的邪风,伴随着风声,一个人影闯入,那人并不讲话,自己进入屋内后,礼貌地鞠了一躬后,轻轻合上了房门。
抚摸小狐狸的青竹定睛一看,只见那人赤裸着男人一样壮实的上半身,背上晶蓝色纹身十分有趣,最底部是一个蜥蜴,左边有条蛇咬住了蜥蜴的脖子,上边是个毒蛙,毒蛙的舌头缠住了蛇身,最右部竟是一天小鱼,小鱼吞下了毒蛙的一跳腿,而蜥蜴则咬着鱼的尾巴。整个纹身成圆环形状,且看起来极为立体,栩栩如生。
那人转过身,盘腿而坐,平静地看向对面的青竹。青竹只见那人留在短发,长长的刘海儿近乎完全遮住了那人眼睛,让人对这家伙的容貌看不太清。那人的鼻子高挺,美感十足,最下方的嘴唇透漏着几分英气。
“阁下,要卜卦吗?”抚摸小狐狸的青竹淡淡开了口。
“我听闻灵族国师卜卦灵验,”那人的声音很好听,像知心大哥哥的声音,“你是否能看出我的身份。”
“灵族十二王中,有一王极为特殊。他无固定领地,且各族都有它们的存在。这个种族很特别,雌性反倒是男身男音拥有女子的生殖器,雄性则是女身女音。它们允许与异族通婚,以达到改变种族,优化种族的目的。到陆地会成人形,在水中则是脊背手腕处有鱼鳍,耳朵是鱼鳃,通体略显晶蓝色的鱼尾人。他们流泪成珠,体内的油脂可做长明灯,生性凶猛,食量巨大,堪为水中霸主,歌声可以迷惑人心,使其进入自己的幻境中。如果我所料不错,阁下就是生活在各族护城河中鲛人一族的公主,胜男。”
青竹话音刚落,就见那人将一个贝壳制的小盒子放在桌上,挥手示意青竹打开。
青竹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颗巴掌大小的晶莹剔透,毫无瑕疵的珍珠,在黑暗的夜里散发着它独有的光泽。“这夜明珠价值连城,不知胜男公主究竟要卜什么卦?”
“情缘。”那人说着,掀起了自己的头帘,一双炫彩夺目的双眸露了出来,“我出世便带有前世的记忆,随着年龄增长,这记忆越发清晰。前世的我很壮实,典型的肌肉男,身份却是一个书生,还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娇妻。后来连考不中,就和妻子买起了豆腐。日子虽然清贫,但夫妻恩爱,日子过得倒也安乐。可有一天一群逃兵路径我们村庄,见我妻子貌美,便起了歹心。夜里,他们以讨水喝为由,敲开我家的门。我妻子心地善良,看他们身上有伤,就接入家中,好吃好喝地待着。可他们趁我熟睡时,想要玷污我的妻子,我妻子拼死反抗,却被恼羞成怒地的逃兵活活掐死了。前世的我闻声赶来,却发现自己心爱妻子冰冷的尸体。那一夜,我提着家中砍柴用的柴刀,撕扯掉上衣踏着泥泞不堪的土道追赶着那些畜牲,追上后,杀了他们所有人,他们也杀死了前世的我。”
“所以,你想寻找你前世的妻子。嗯,今世你投胎成为女子,那么你妻子应该此生是位男子。”青竹思考着说,将小狐狸放到一旁,继续说道,“你既然拥有前世的记忆,那你是否绘有他的画像。”
“当然。”胜男说着,将画像递给青竹。“今日是我二十岁的生日,也是我前世记忆拼凑完整的一日,我想找到他,算是了结自己前世的情缘。”
在画像全部打开的一刻,青竹一愣,之后迅速恢复平静,“这个人鄙人见过,而且太熟了。说起来你俩还挺有缘,他叫若女,是我们灵族的男公主。”
“他在哪儿?”那人极为期待。
吾尊寄生的这个若女,前世居然是这位鲛人公主的爱人,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青竹想着,不禁笑笑,继续说道,“你说的是哪个,恕鄙人直言,现在的他有两个。”
第一百三十八章 冬虫夏草
“哥们儿,你在开玩笑吧,你说现任妖皇帝尊小时候竟是个弟控?”若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没事儿开这玩笑干嘛,妖皇小时候的确就是个十足的护弟狂魔。给一般人谁会让一个小屁孩儿往自己光滑似雪的背上刻丑陋难看又老土的纹身啊,又有谁为哄孩子玩,逗他开心,允许他往自己脚上戴死人的东西。我和你说,吾尊刚来到帝尊身边时还不太会走路,帝尊怕他受伤就成天抱着他,还因为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惹吾尊哭泣,跟他们红了脸,打了不少架,最后成功得罪了他所有的哥哥。更让瞠目结舌的是,帝尊的母亲容不下虞洪氏,多次谋害吾尊。帝尊为保护自己的弟弟吾尊,每次都要亲尝饭菜,以防里面有毒,可以说吾尊能长大都是他哥哥帝尊的功劳。吾尊要骑大马,身为妖界尊贵皇子的帝尊就直接俯下身来给吾尊当马骑。吾尊要出去玩,帝尊就为他开辟去外界的路,结果自己反被前任妖皇罚跪一天一夜。那时,妖界人人都羡慕吾尊有一个疼爱他的哥哥,而帝尊正是他人口中别人家的哥哥。只是人都会变的,待他们两人长大后,则成为彼此针锋相对的仇人,从此势不两立。”
“昨天你出去后,我六妹来找过我,她乖巧地伏在我膝盖上问我我爱不爱她,我说爱,她很开心,还说三天后会送我一份大礼,也许她也希望有一个好哥哥吧。唉,如果遇到小时候的帝尊就好了,可以问问他的弱点是什么。”若女说着,突然想起昨晚自己从女狼族传送过来装睡时,帝尊为自己盖被子,抚摸自己脸庞的场景。
不对啊,双磷灵月送我去女狼族按说就要在等五天才可以再使用,可是我用双磷灵月将自己传送过来也没出什么差错啊。难道诺诺当时骗了我,可为什么西瓜当时也说双磷灵月不能用了?若女想着,越发疑惑不解。
“前任妖皇说,帝尊的弱点就是吾尊。你就被乱想了。太医们来看你了,我出去走走。”
“嗯。对了,雪鸢,呵,其实也没什么。很多女人喜欢我,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一个花瓶,空有一张好看的脸蛋却没有脑子,她们觉得和我在一起生活不费脑筋。男子无才便是德,但我觉得我想要让她们失望了,你说紫菀爸爸会对我失望吗?”
雪鸢思考片刻,微微一笑,走开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雪鸢相信在公主的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公主,你多少再吃点吧,如果您瘦了一两半两的,王会拿我们问罪的。”太医们的语气接近祈求。
“老子今天不开心,”若女极为傲气地说道,“你们今天有谁能逗本公主开心,我手中这颗雪鸢娘娘送给我的圆润无比的大珍珠就送给他了。”
众人看着,眼冒金光,气嘴八舌地讲着笑话。这时突然一个姓魏的太医行礼后说道,“老朽有一套针灸疗法可让公主开心,只是需要公主脱去衣衫,不便旁人在。”
“哦,我认识你,你是我分娩当日打算为我刨腹产,被我踢了一脚的老太医。”若女恍然大悟般说道,“听起来蛮有趣的,你们都出去,顺便关上门,老子就让这位男太医魏大人给我扎针。”
“是。”
待众人走后,魏太医终于开了口,“公主,您手中的这枚乃是鲛人泣珠,鲛人泣珠相比普通珍珠更大也更圆润,但寒性极强,对身体并无好处。”
若女听后,极为满意地点点头,“这我知道,我只想知道有哪个太医能看出来,又有那个敢站出来直言不讳。”
魏太医愣在原地,一脸疑惑地看向若女。
“魏太医,我为我以前的无礼莽撞向你道歉。现在人人都说我是给人带来灾难的煞星,可我只想安稳度日。”若女说着,咬破自己的指尖,黑色的血液流出一滴后伤口便迅速愈合了。
“身为太医,您一定知道冬虫夏草,这种名贵的药材看着像虫子,其实却是植物。真菌在寄生幼虫的一刻,蝙蝠蛾的幼虫早已必死无疑,真菌渐渐吞噬幼虫的五脏六腑,任凭其挣扎痛苦地哀嚎也无用,最后只留下一副幼虫的外壳,内里却早已被吞噬殆尽。说它可怜,可是冬虫夏草远比蝙蝠蛾或是菌落都要珍贵百倍,因为它太过难得。幼虫普遍,菌落也是普遍,可是它们结合在一起的偶然却实属不易。”,叹了口气,若女继续讲道“蛊毒已经寄生于我体内,它会保护身为宿主的我,愈合我的伤口,我好它也好。可是如果我使用它的力量过度,它将密布我的全身,甚至完完全全将我替代。就如同冬虫夏草一般,空有幼蛾的外壳,内里的五脏六腑早已不复存在。我难得,因为很少有人能在成为蛊毒原体后存活,说我可怜,则是因为我现在拥有的黑色血液他们没有,只有我一个人拥有,所以我就是他人口中的异种。现在只是我指尖的血是黑色,我可以保证不再使用它,让它不再扩散。可是我的指尖流出的血已经是黑色的了,如果有人抓住它不放,我必死无疑。我不想诺诺没有爸爸,更不想让爱我的人为此伤心。”
“老朽也是一位孩子的父亲,自然理解公主的心情,况且公主的一言一行老朽心知肚明。”那太医平静地说,“只是老朽无能,医术浅薄,并不能完全医治公主,只能暂缓公主的病情,且治疗过程极为痛苦,根本治标不治本,您的病情还会反复发作。”
“能掩饰过关就好,”若女说着,轻闭一下双目,“我没什么可以报答您的,老子欠你一个人情。以后魏太医有希望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老子定当尽力为之。”
第一百三十九章 被逼出来的霸气
“贵妃带朕来雪鸢这里做什么?”来到雪鸢住处的辞花宫很是疑惑。
“王,我听侍从说公主指尖流出的血是黑色的,而且愈合伤口的能力极强,如此有趣的事,我们不去看看多可惜啊!”春柳娇滴滴地说。
这侍从一定是妖皇的手下,不过指尖流出黑血这是怎么回事儿?辞花宫正想着,却被贵妃娘娘不由分说强拽进雪鸢的院落。
两人一进到院落,就见莫浮生站在一旁,在若女的注视下撕毁着一张弄脏的丝绢手帕。
“这是怎么回事儿,莫浮生你怎么在这儿?”
莫浮生像做错事一般低着头,只恭敬地行礼。
“其实也没什么,今日我起床后觉得阳光很好,就让侍从推我到院落中喂鸟,谁知雪鸢送我的手帕飘了出去。我说不要了,就没让侍从去捡,结果路经此的莫浮生帮我捡了回来。我怕惹人说闲话,就当众怒斥她擅闯妃嫔寝宫,让莫将军当众烧掉了丝绢再走。”坐在轮椅上的若女平静地回答。
辞花宫听后,无奈地笑笑,“你这小子过分了啊,莫将军也是好心。莫浮生,你下去吧。”
“慢着,自古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谣言的力量可不容忽视。”若女平静地说着,突然笑出声,“恕我耳拙,刚才老子好像听到贵妃娘娘说我指尖流出的血是黑色,这对一直被人当做灾星的我来说不是诽谤是什么。莫将军请你留在这儿,做个见证人,看我指尖流出的血究竟是黑色还是红色的。”
“臭小子,贵妃是和你说笑呢,你别当真啊!”
辞花宫还没说完,就见若女直接咬破了自己左手所有的指肚,鲜红的血珠不住流下,顺着纤细的手指滑落,“看到了嘛,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血究竟是黑色还是红色!”
若女的情绪极为激动,声音也因愤怒而颤抖。
“公主!”莫浮生见状急忙拿出自己的手帕为若女包扎,她看到刚才义正言辞的若女此刻眼角红润了,看着若女在眼中打转的泪花,莫浮生的心咯噔了一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割下一块肉,瞬间血流不止。
“简直胡闹!”辞花宫说着,拂袖而去,春柳则不住道歉,说着软话追随在她身后。她走后,若女指尖流出的血在瞬间全部变为黑色,伤口也急速愈合。若女用袖口遮掩着,以防他人看破。
“公主,你哭了。”莫浮生看着眼角红润的若女,极为心疼。
“我爸爸紫菀在刚进宫后不久有次给贵妃抄完《男则》后回来,生了一场大病,自那以后便成了他人口中不下蛋的公鸡,再不能生育。”若女说着,平静的眼神儿透漏着怨恨,“莫将军回去吧,今天的事难为你了,对不起。来人,推我回去吧。”
春柳啊,春柳,这次你可真做错了。莫浮生虽然不是心胸狭窄的小人,可是至今尚未娶妻的她一直爱慕着若女,如今若女当着她的面因为你咬破指尖,她和你的梁子恐怕已经杠上了。我真不敢刚才的一幕是若女做的,他真的不再是受我保护的小孩子了。都说叶落归根,可我怎么觉得若女这片稚嫩的小树叶离我越来越远了。走出雪鸢住处的辞花宫想着无奈地摇了摇头,踏着满地的枯叶离开了。
第一百四十章 帝尊不是恶人
“呜呜,呜呜。”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屁不住摇晃,白白的,圆圆的,好似两个小白馒头。
此时的吾尊将自己的脑袋全部钻进帝尊的衣衫里,怀抱着帝尊哭泣的他,像个小老鼠一样又往里钻了钻,到最后,帝尊只能看到吾尊的两个小屁股蛋蛋,还有两条不断尥蹶子的短粗的“烧鹅腿”。
“别哭了,吾尊,这不是你的错。”帝尊看着觉得既好笑,又心疼,“快出来吧。”
“葛葛,被打了,呜呜。”
帝尊感觉到两个糯米团般肉肉的小手在颤抖,吾尊的小肉手很热乎,也很柔软。
“可是哥哥也打回去了啊,谁让他们敢欺负吾尊啊。出来吧,再不出来,哥哥不给你吃果子了。红红的,大大的,可甜了。”
“不粗来,哭完了,样子不好看了。”吾尊说着,又往里面拱了拱,近乎紧贴着帝尊的肚皮,帝尊感觉到吾尊的小眼泪还在流淌。
“那好吧,哥哥就坐在这里等,等着吾尊模样恢复后出来带吾尊去吃果子。”
“葛葛,好温柔。”衣衫里的小肉团说着,擦了擦眼泪,抽泣着说道,“喔怕,好怕葛葛也不要无针了。”
“无针是谁?”帝尊搔着头很是无奈,“吾尊你怎么还说不好自己的名字啊,你叫吾尊,不是无针。”
“喔说的就是误诊!”两个小胳膊扑棱起来,又努力重复了几遍,“乌镇!五针!”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一下弄出四个名字,太有才了。”帝尊说着,抚摸几下吾尊的小脊背,“你放心,哥哥不会不要你的,你永远都是哥哥的小珍宝啊。”……
“我是哥哥的小珍宝吗?”从回忆中走出的吾尊泪水模糊了遮挡自己双眼的白纱,嗅着周围浓重的血腥气息,紧攥双拳的他不住发抖。
“当然了。”帝尊说着,微笑着牵过他瑟瑟发抖,略显冰冷的手,“礼物在屋内,和哥哥走就对了。”
不知走了多久,帝尊停住了,慢慢揭开遮挡吾尊双眸的白纱,手执红烛的他在微笑,笑得很诡异,如同鬼魅一般,“你十二岁那年,回来过一次,我送给你欺负过你的乳娘的一小块下颚骨做礼物。你问我她是怎么死的,我说是自杀。你二十岁生日时,我也送给你一件礼物是我们几个哥哥的小指,你问过我他们是怎么死的,我说是天灾。现在背叛过妖界一族、背负弑父罪名的你又回来了,你想杀兄吗?也许是,但在这之前我还要送你一个礼物,打开看看吧,是一份厚礼啊。”
桌案上躺着鲜血的锦盒被帝尊安静地放在桌案最中央,桌案上还残留着几片带血的彩色羽毛。
“哥,我还是你的小珍宝吗?”吾尊并没有急于打开锦盒,他明亮的双眸在泪水的滋养下更加清澈,让人动容。吾尊心里很清楚锦盒里装的那是自己最爱女人朝凤的眼珠。
帝尊愣住了,许久低着头的他才慢慢开了口,“是,你一直都是。即使你利用我威胁幻灵,即使你背叛整个妖界,即使你杀了我的父亲。你也一直都是我最珍爱的人,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伤害我对你的疼爱,你是我的弟弟啊!我唯一的弟弟!告诉我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朝凤!是不是!你说啊!你哑巴了吗,说话!”
“噗!呲呲!”
帝尊的一条手臂被砍下,喷涌而出的鲜血撒满了整个屋子。感受到疼痛的帝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捂着伤口的他跪在地上,始终没有任何惨叫,只疑惑不解地看向自己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弟弟。
吾尊的嘴唇颤抖几下,始终没有开口。只默默收起带血的弯刀,拿起桌案上的锦盒准备离开。
“吾尊,你敢走出这门口,就再不是我的弟弟!”帝尊的语气接近怒吼。
吾尊停住了,淡淡说了这样一句话,“哥,好自为之。”……
……
“你做了两个梦,都是关于你的小珍宝的,对吗?”说话的男孩一身黑,黑发,黑眼,黑衣,黑尾巴,肤色却是胜雪一般的雪白。
“是你啊,鬼手。”帝尊说着,展露笑颜,走下了自己冰冷的皇座。“你和幻灵不同,他总会打断我的梦境,而你则喜欢等我做完再发表看法。”
男孩听后,无奈地笑笑,枕着自己狼尾巴席地而坐,“因为幻灵是你最忠实的手下,而我则是和你们兄弟俩一起长大的玩伴。吾帝双尊,说起来你们兄弟俩之间根本没什么矛盾,兄友弟恭,倒是妖兽一族一直从中作梗,才会使你们兄弟离心。前世的吾尊一生明理,却在朝凤一笑间自甘堕落,一世英名尽毁。而你则阴阳分割,自己和自己打了一千年的架,争斗了千年。现在两个嫌疑人一个傻了,一个被蛊毒寄生,你自己也痛心不是吗?”
“按说蛊毒吞噬宿主,对妖界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又为妖界多了一个致敌的武器。可是我心里却总是像失去一件重要的东西一样,就像是……”
“就像是当年吾尊死去时的那样。”鬼手说着,双手交叉于胸前平静地看向帝尊青色的双眸,“当年你为战胜他,强迫自己的阴阳两面分离。虽然斩断情丝的你最后的确取得了胜利,可是在那之后你做的事常常是自相矛盾,甚至是毫无逻辑,就像一个得精神分裂症的患者做的事一般。帝尊,水柔和我目前在努力研制一种可使人心智返回孩童的药,我想相比蛊毒果你更想让你的弟弟吾尊再次变为孩童。这种药我们研制出来后可以给你,但有一个条件,你必须让自己的阴阳合一,在没有做出让自己后悔半生的事前,变回过去真正的自己,否则再这样下去你终会走火入魔,自掘坟墓的!这是为了吾尊,更是为了你自己着想。”
帝尊陷入沉思,沉默片刻,他开了口,“我答应你。”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小生走个过场
灵族街道,
“诺诺,来吃口年糕吧,很好吃的。”烨冕说着,紧跟上了满大街乱跑的思花诺,“诺诺,你别跑啊!如嫣姐让我帮忙照顾你,你走丢了,我回去可怎么交代啊。”
“我要爸爸。”思花诺的脸上挂着泪珠,嘀咕着这句话的他四处寻找着若女的踪迹,“爸爸去哪儿了?”
“我,我请你吃糖葫芦。”
“爸爸也给我买过糖葫芦,”思花诺说完,大哭起来,“我要爸爸!”
“这是不是那煞星所生的怪胎呀!”其中一个卖包子的小贩认出了思花诺,“听说出生十五天就长成了少年的模样。”
周围的顾客听后议论纷纷,一个牵牛的大姐也听到了,她欠欠儿地笑笑,牵着牛走过两人身边,大声喊道,“你爸爸不会再回来了,死心吧,小子!”
“胡说八道什么!快滚开!”烨冕怒斥那妇人道。
“哼。”那大姐哼着小曲,极为得意。结果刚走没几步,她牵的奶牛突然发疯似的撞向她。那大姐见状急忙闪躲,结果这头发怒的奶牛紧追不放,大姐鞋都跑丢了,“救命啊,奶牛发疯了!”
“活该。”烨冕说着,急忙用手帕为思花诺擦着泪花,“诺诺别哭了,姐姐带你去找爸爸好吗?”
“说话算数。”思花诺抽泣着说。
“嗯,我答应你。”烨冕说完,牵过思花诺的手,却嗅到了一些血腥气息。烨冕转头一看,只见一个披着暗红色斗篷,身着衣裙的浓妆女人,极为醒目的是,那女人胸前别着一朵白色的玉兰花。
“你,”烨冕的神情严肃起来,护在思花诺身前的他,极为警惕地拔出腰刀,“莫非是玉兰溅血,咏诗怪人子衿?”
“哦,居然多了一棵碍眼的杂草。”子衿用戴手套的左手捂着自己的半边脸,不屑地笑笑,“真是让人伤心,我美丽的夫人离开了,不知俊美的少年还记得小生吗?”
“啊?”诺诺张着嘴,愣愣地摇了摇头,“你是谁呀?完全没有印象。”
“忘记了,也罢了,小生会用行动再让您记起来的。”子衿说完,突然出现在思花诺面前,吓得思花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烨冕根本没反应过来,子衿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越过自己,出现在思花诺面前的。但是,此刻的她也顾不上这些,只赶在子衿之前,拽起思花诺,将他拉至一边,“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做什么!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只是碍于没有证据无法抓你,你可不要得寸进尺,以为本捕快怕你!”
“我的天啊,这杂草居然还会说话,真让小生吃惊。我不过是来见一位志同道合的老友,一棵杂草激动个什么,太不识趣了。我的玉兰花,你说对吗?”
“这位不知道该叫姐姐还是该叫哥哥的,我不认识你啊,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在找我走丢的爸爸,妈妈说爸爸迷路走丢了,你见过他吗?”
子衿听后,大笑出声,“石榴果不要石榴籽了,看你这小可怜的模样,既让小生心疼又让小生想笑,哈哈,这真是太有趣了。不过,小生本来要有事和你讲的,这关系到你的小石榴,现在看你这个样子,小生不想讲了,就让小生自己定夺吧。”子衿说完,转身就欲离开。
烨冕见状,急忙拦住了她,“请站住,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居然会说“请”了,太让小生感动,小生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子衿正做着赞美的姿势,一眨眼的功夫又变成了一副极为严肃的模样,“意思就是,我,又来活儿了,哈哈。”
在子衿瘆人的笑声中,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街道上只留下了几片血红色的玉兰花瓣……
……
夜晚正在院落中看星星的若女突然发现天空中飘起了玉兰花雨,花雨过后,除若女外,所有的侍从全部陷入昏迷。
正在若女疑惑之时,一个穿着侍从衣服的人飘然而下,来到若女面前后,优雅地单膝跪地。
若女见状,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最后眼泪都笑了出来。
“我美丽的公主,小生求你别再笑了,瘆得慌。”
“不好意思,太久没生人过来,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激动了。我尽力控制一下,咳,你是干什么的?”
“玉兰溅血,咏诗怪人,小生是个杀手。”
若女听后,拍着手笑得更开心了,“杀手,真是太,太,太刺激了!你来干什么啊?杀我吗?那更刺激了。”
看着若女拍手叫好的模样,被人叫做怪人的子衿咽了几口唾沫,眼神如同在看精神病和傻狍子一般,“都言变态要让变态磨,小生今日算是领教了。好好一个美人,可惜了,脑子缺根弦。这是金碧辉煌的殿宇,小生没有熊心豹子胆,也不虚胖自然不敢杀人。小生只是想向美丽的公主询问一下您和花将军的情况。”
若女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黑红色的美丽眸子透漏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复杂目光。
第一百四十二章 老子想为你生个娃
夜晚忧心若女的醉花荫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结果一转身,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她刚想叫出声,就被呲着牙冲她一笑的若女捂住了嘴。
“小点声,嘘。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嘿嘿,双磷灵月送我来的,而且我六妹还送我了一个机关人偶做为礼物,它完全可以代替床上睡觉的我,所以老子现在出宫也不会被发现了。诺诺以前和我说双磷灵月传送一次要四天五夜才能再次使用,可老子却发现它可以一直传送,使用。以后我们每天晚上都能再见面了,开心不。”若女说着,笑嘻嘻地松开手,“开不开心,高不高兴。不用说,你心里一定乐开了花。我知道的,来,我们拥抱一下吧!”
“行了,别闹。”醉花荫故作高冷,并不看若女。
“别装了,你一定高兴坏了。”若女指着醉花荫,顽皮地吐吐舌头,“也不知道是谁在那天哭得稀里哗啦,那叫伤心。现在小女生又装高冷了,抱抱,我传送过来很冷的。”
“别闹。”醉花荫说着,低着头红了脸庞。
见醉花荫很害羞,若女直接张开双臂,一把搂住了醉花荫,“啊,你果然还是爱我的,抱得好紧啊,我好温暖哦!好幸福的感觉!”
“咳咳,快把本小姐松开,我快喘不过气来了!”醉花荫被若女抱得青筋直冒,若女见她真得快要窒息了,急忙松开了手。
“没事吧,小花荫,我,不好意思啊,我激动了。”若女的语气充满了歉意。
“没事,本小姐没那么娇气。咳咳,你手劲儿还真够大的。”
若女听后,不好意思地笑笑,轻闭双目,撅着嘴,仰着头拱着身子凑近了醉花荫,表情极为期待。
“你嘴怎么了?没出泡起皮啊,你让我看什么?”醉花荫打量着若女的玫红色的嘴唇,极为不解。
“你,你真不懂假不懂啊。老子暗示得还不够明显吗。”若女有些生气,但嘴型仍保持着接吻的动作,“我嘴巴涂了蜜糖哦,你不想尝尝吗?”
“涂蜂蜜了啊,”醉花荫恍然大悟,伸手掏出自己的手帕,仔仔细细擦着若女的嘴唇,“好了,帮你擦干净了,回去吧。”
恼羞成怒的若女此刻已经在心里怒骂了醉花荫半天大笨蛋,最后沉不住气的他,直接搂住醉花荫,深情地吻下。结果没控制好力度,直接让醉花荫砸在了自己身上,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若女一看这姿势,心里美滋滋的,待醉花荫反应过来时,若女轻闭双目,在床上躺成了一个“大”字。
“来吧,小花荫,老子准备好了,我要为你生个孩子。”
醉花荫见状,平静地坐起,一本正经地说道,“公主请自重,您还是世子妃。”
若女听后,睁开双目,淡淡一笑,“你觉得我还能再回煜王府吗,夫人因我而死,煜王恨透了我,她不会再要我这个儿媳的。即使如嫣不肯写下休书,她也有的是法子逼迫如嫣,况且如嫣还是朝野上下有名的大孝子,我和世子的婚姻也该到头了。不知为何我反倒有些开心,如嫣是个好姑娘,不应该因我这个残花败柳的男人耽误一生,说起来倒是可怜了我这个善良的好表妹,长痛不如短痛,我相信在离婚后,她会明白的。小花荫,我一直都在等你,老子想为你生个孩子。”
“我们,”醉花荫欲言又止,不住搓着里衣衣角,“我们已经有孩子了,思花诺就是,那个叫南天的告诉我,你在和如嫣结婚之前就已怀有身孕。”
“是吗,太好了。快进被窝,我们再生一个!最好是个姑娘,一样一个,完美!”若女说着,一手将醉花荫拽进温暖的被窝,像个小奶猫一样在人家姑娘身上蹭个不停,“好香啊,好暖啊,嘿嘿,蹭蹭。”
“你怎么一遇到我就像个爱撒娇的小孩子一样,真是的,多大的人了,还装嫩。”醉花荫的语气略显无奈,进入被窝的她还是抱住了若女,“你受苦了,如果你离婚了,本小姐发誓一定想法设防把你从宫里接回来。我辞去工作,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再受任何苦。本,本小姐也学着做饭,为你调养身体。”
若女听后狂点头,“嗯嗯,一言为定哦,老子等着你。”
“那个,你确定不需要做些防护措施吗?本小姐身体好,外一一不小心真的再有了,你,你怎么和王交代啊。”醉花荫很是顾虑。
“好像,对哦。”若女点着自己的下巴,认真想了想,“那,那还是做一些措施吧,你好我也好。你怎么了,怎么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我觉得这样做对不起世子,虽然那姑娘眼睛近视又嘴毒,但她对你却很好,你们还没真正离婚,我不能这样做。”醉花荫说着,翻身躺在了若女身边,支着头,温柔地笑笑,“你睡吧,我守在你身边,就这样看着你本小姐已经很满足了。到鸡鸣时分我叫你起来,你再传送回去。”
若女听后,没有回答,只无奈地笑笑,伸出手抚摸着醉花荫的脸庞,“花荫,你知道到底是谁诬陷你入狱的吗?”
“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说这话?”享受若女抚摸的醉花荫有些疑惑。
“没什么,我和如嫣真的没可能了。”若女说着,翻过身,没有让醉花荫看到自己眼角滚落的泪花。就在昨晚,那个叫子衿的人已经将一切告诉了自己,只是这痛苦只能自己一人承受,毕竟自己才是坑害她们的元凶,应该受人谴责的罪魁祸手。
“别想了,睡吧,你还有我呢。”醉花荫说着,从背后紧紧抱住了若女。
若女一愣,之后舒心一笑,紧握住了醉花荫拥抱自己的纤手,“对,还有你,至少还有你。明天叫老子起床,要用早安吻哦,记住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母子谈心
被双磷灵月传送回宫到一半的若女,被人施法拦下,掉落在地的他定睛一看,竟是辞花宫盛怒的面孔,“你去哪儿了?”
“花府。”坐在地上的若女极为平静地回答,烛光下喷喷不平的他目光中甚至透漏着几分不屑。
“你这样做对得起如嫣吗!”
面对辞花宫的斥责,若女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妈,你明知道陷害醉花荫母女的人就是煜王,你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她是你的皇妹。如嫣明知道煜王收买狱卒,对醉花荫母女严刑拷打的事,却选择纵然,因为花曼舞是她的母亲。煜王夫人也心知肚明,甚至想过派杀手杀死醉花荫,以此斩草除根,断了我的念想,因为他深爱煜王,更是为了自己唯一的女儿着想。你们每个人都对此了如指掌,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你能知道当我知道真相时,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吗,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可是你们却都合伙蒙骗了我。”
“住口!你忘了你小时候得麻疹,是谁守在你身边,冒着被传染的风险细心照顾你,整夜不眠,最后你痊愈了,她却生了病,是如嫣。又是谁在你每每遇难被诬陷时,不惜让自己背黑锅,助你脱身的,也是如嫣。就因为她做错这一件事,你就选择揪着不放嘛!”
若女沉默了,许久才回答,“我没忘,更没有怪她,这是我自己的错。但如嫣只是我的妹妹,爱是不能强迫的。况且我,你的儿子已经被蛊毒寄生,贵妃说得没错,我指尖流出的血已变为黑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是自私的,我只想在自己彻底被蛊毒彻底夺去理智前和自己真正爱的人多待一会儿,尽量在这世上少一些遗憾。”
辞花宫听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目光甚至多了几分哀伤。她恨自己当初为让若女脱身,让他再嫁,更恨自己无能,不能保护自己唯一的儿子。她快速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尽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子衿,一个杀手。”
“她是妖皇的手下。”辞花宫说完急忙转过身,生怕若女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她长叹了口气,语气多了几分慈爱,“现在的你应该有自己的打算,你自己看着处理吧,别辜负了如嫣,她真的爱你,视你为她的一切。你回去吧,今天的事只有你我知道,就当从没发生过,你老妈我不会声张的。”
“老妖婆,”若女急忙叫住了欲走出门口的她,“在你眼里,现任妖皇帝尊是个怎样的人呢?你觉得他是个大坏蛋吗?”
“妖皇吗,在我眼里他是一个明君,至少多数情况下是这样,但有些时候他也会做蠢事,人无完人,可以谅解,他还是一个被自己不省心的弟弟伤透心的人。”
辞花宫刚说完,没控制好怒火的她一不小心显露出原形。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人形花怪,若女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再见妖皇殿下
“呜呜,呜呜,哇啊啊!”
听到哭声的幼年帝尊揉着眼睛坐起,却不见有谁在哭泣。他习惯性地掀开被子,只见一个小奶娃急速挪了挪位置,继续将自己的小身体全部蒙进被窝。帝尊明白这哭声之所以越来越激烈,就是因为这个小奶娃要故意让自己知道他在哭,而且哭得很伤心,以此寻求自己的安慰。
他可真有小心眼。帝尊想着,无奈地笑笑,隔着被子抚摸几下在里面哭泣的小娃娃,“吾尊,怎么了?”
“小鸡,小鸡不听话。”
帝尊思考了一会儿,笑出声,“你又尿床了。”
“嗯。”被子小幅度动了动,帝尊明白那是吾尊在点头。
帝尊一笑,用法绳捆住了自己,之后像一只毛毛虫一般缩进了被窝,“我睡觉不老实,现在可以了,你就睡在我身边吧。”
“好。”
夜晚帝尊再次惊醒,只听“啧嘎啧嘎”的声音,他睁眼一看,只见睡梦小吾尊把他的鼻子当成了“粮仓”,正奋力吮吸着……
……
从梦境中苏醒的若女,只见帝尊正温柔地用热毛巾擦拭着他的额头,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这一切并不是幻觉。
“怎么了?”帝尊说着,慈爱地笑笑。
“那个,我才是真正的吾尊,哥。”若女说着便要坐起,帝尊却示意他继续躺着休息。
“我前世的记忆是破碎凌乱的,我只能想起几件事,比如自己尿床后钻进你的被窝,啃你鼻子。还有你当大马被我骑,你每天抱着我玩耍。”其实只有尿床的事是若女真正做梦记起的,其它都是听雪鸢描述的。
帝尊支着头,认真聆听着,突然笑出声,“你小时候很可爱的,肉嘟嘟的,软软的,很白很小巧。大概这么大,像个精致的小西瓜,每次哭泣还喜欢往我衣服里钻,生怕我看到你哭泣时的小模样。”
若女顽皮地吐了吐小舌头,“雪鸢和我说你是一个护弟狂魔,老妖婆则说你是一个被弟弟伤透心的人。而我却觉得你很怪,有时候像一个体贴入微的好哥哥,有时候又像一个无恶不作的恶魔。”
“那是因为我阴阳两面分离,当善良战胜邪恶面时,我做的就是内心深处想做的善事,如果邪恶战胜善良面,我就变成了做尽坏事的魔头,到现在为止,我阴阳两面已经争斗了千年。”
思考片刻,若女开了口,“其实妖兽一族曾找过我,但我并没有完全听信他的一面之词。现在看来我这样做是对的,他们想利用我与你为敌,为他们所用。我觉得,哥,我说完你别生气啊,更别怪我,不然老子就不说了。”
帝尊听后,无奈地摇摇头,点了点若女的小鼻子。“又耍小脾气了,你说吧,我不怪你。”
“我怀疑你身边有妖兽一族的奸细,此人离你最近,与你交往密切,深受你的信任,却时不时在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暗地里怂恿你做坏事。”若女说得头头是道,但帝尊却始终都是一脸平静。
“我知道了,”帝尊微笑着说,“我尽力使自己阴阳合一,如果我失败了,邪恶将彻底将我仅存的善良吞噬,到那时你就真的危险了。被囚禁在自己体内的我根本无力保住你,另一个我将置你于死地,所以你自己要小心。”
“老子,老子知道了。”若女说着,目光很是复杂,他自己的选择,自己也在怀疑这条路的正确性。可无论是怎样的一条路,他都要走下去,因为这是他自己的抉择。
帝尊微笑着,捏着若女的脸庞陷入沉思,半晌方才开口,“对不起。”
帝尊说完原地消失不见,静止的时空再次恢复了正常,只留下还在发愣的若女,独自沉思着。
第一百四十五章 巴结月小姐
“我喜欢旗袍,是因为它特别能够彰显东方女人特有的美丽。优美的曲线,传统的样式,独特的格律,好似一曲婉转的古乐,又似富有神韵的水乡中撑着油纸伞穿梭于其中的妙龄姑娘。千年回眸,一笑百媚生,倾国倾城,待一人赏悦,万金不换,沉醉红颜羞容。”影子说着,看着售货员手中的玫红色旗袍微微一笑,“况且您身段婀娜,无可挑剔,这旗袍就像是给您量身定制的一般。”
“看来这位小姐对旗袍很有研究,嘴巴也甜。那好这两件旗袍我都要了,刷卡,没有密码。”祀月说着,将银行卡傲气凛然地交给售货员,凑近小璃扭着腰身大摇大摆地说道,“我呀,就喜欢这些古色古香的玩意儿,你看我手上的这玉镯子,像冰屑堆积的似的,晶莹剔透的,这也就几百万吧,我眼睛都没眨就直接付钱了,而且还是全款。我家还有几十副镯子,有雕花金镯子,铂金镂空镯子,还有千年沉木镯子。光我的那些手饰就填满了一整个屋子,我另一个屋子是用来装香包包的,还有一个是放鞋,最大的一个自然是用来放旗袍的,还用各式各样的花苗做装饰,走在里面就是一种享受,除了视觉效果还有嗅觉体验,我最喜欢的就是漫步在其中了,那段时光可美妙,就像欣赏一首古典的乐曲一般。为此啊,我还专门高薪聘请了两个保镖看护我的那些宝贝呢。和你说,我的小金柜里还锁着各种古玩呢,有些价值连城,唉,我就是舍不得它们损坏才锁进了里面,很少拿出来的。那锁是密码加指纹加瞳孔解锁的,没我在,谁也别想看。这位小姐,我是看在和你投缘的份上才告诉你这些的,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更别随处乱说,我为人可是很低调的。”
影子微笑着点点头,就听身后几个售货员小声议论起来。
“这话都听月小姐说过百遍了,我都快背下来了,还显呗呢,就不怕招贼嘛。”
“我们小点声,不然被这位精贵的大小姐听到又要骂得我们狗血喷头了。你还记得吗,就是她上次投诉我们多嘴,让我们被克扣工资的。她姑父可是北门宗主,我们身份低微,哪儿能和北门大小姐抗衡啊。”
两人说着,互相使着眼色随便找个借口走开了。
“这位小姐,您觉得这两件旗袍我今天换上哪件更合适呢?”祀月说着,又向小璃身边走近了一些。“祖蓝色小碎花的?还是玫红色印花的?”
“我觉得玫红色的更适合您,今天阳光正好,小姐肤色胜雪,白皙嫩滑。玫红色显得您格外柔美,玫红色也更靓,您走在街上就是阳光下最艳丽的美人。”
“你看看,瞧你说的,我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好,那么完美无瑕啊。”祀月说着,笑得更合不拢嘴了,“等会儿我就去换上,搭配我新买的粉红高跟鞋,肯定很不错。这位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璃,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买了果酱面包,肉松面包,你喜欢哪个啊?”两人正说着,气喘吁吁的叶茗抱着一兜子吃的笑眯眯地跑了过来。
他一过来,祀月就极为嫌弃地捏起自己的鼻子,“臭死了,一股子汗味儿。小璃小姐,这位矮顿挫先生他是谁啊,胖得跟头猪一样,果然世上的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我,我是她男朋友。”叶茗说着,极为难堪地低下头。小璃见状,大大方方地牵起他的手,冲他一笑。
“看他穿着很普通啊,都是些地摊货,加起来不过两百多块,这也不像是有钱人啊,小璃小姐,你看上这位肥先生哪儿点了?”
“心。”影子仰起头,义正言辞地说,“别看他外表不占优势,心却是极好的。”
“好吧,好吧,那您自个别后悔就行了,以后柴米油盐的,美女熬成黄脸婆呦,还是做个高贵的白富美最好了。”祀月说着,将包中的一瓶散发着淡雅香气的秘制香水塞进了小璃手中,“这是我自己研制的,纯草本植物研磨而成,温和不刺激的,你看我身上多好闻啊。还有啊,你眼睛很美,又大,画这么浓的眼影不适合您的。”
“嗯,谢谢。”香到能熏死苍蝇,的确好闻。影子想着,不禁冷冷一笑。
“小璃,你也想买旗袍吗?”叶茗说着,凑近了影子的耳朵,小声说道,“这里的旗袍太贵了,把我卖了也买不起啊,我们还是去别家看看吧,我给你买个样式差不多便宜一些的。”
“谁说我要买,我这里这么平,买了穿上也撑不起来啊!”
小璃说完,祀月及她身后的保镖不禁笑出声。
“小璃小姐,其实你身材还行,就是这里……您多吃些木瓜,喝些鸡汤会好的。”祀月说着,极为自豪地挺了挺自己的身子,“你们买这么多吃的,难道要储备着冬眠吗。哈哈。”
“我要去北门一族当学徒。”叶茗说着,乐呵呵地看了看高出自己一头的小璃,“她是过来陪我的。”
“北门一族,原来你们要去北门一族啊。呦,你们可算遇到贵人喽。”祀月说着,故作高冷地瞟了一眼叶茗,让身后的保镖将自己的精致名片各递给了小璃和叶茗一张,“到那里就提我祀月小姐的名讳,一切都好说,我的名片在北门一族可就相当于通行证呢。”
“真的吗,那可真是谢谢姐姐了。”影子说着,嘴角上扬,“以后还有要多麻烦您的地方,我虽然算不上一个称职的参谋,但关于挑选衣品等,我还是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的。”
“那好,以后我就多找你参谋参谋参谋喽。”祀月说着,带着那群保镖拿起那件包好的玫红色旗袍走进了试衣间。“名片上有我电话,有事联系我。”
“真漂亮。”
“就她?”叶茗连连撇嘴,“她还没你一半漂亮呢!”
“我说这事儿干得够漂亮。”小璃说着,重重拍了几下叶茗的肩膀,“我都不爱吃,你多给我买些桃木制品吧,比如桃木剑,桃木镯,桃木梳子,桃木簪子之类的。”
“桃,桃木?”叶茗一脸疑惑地仰望着这位小璃“姑娘”。
“祀月,这个名字倒是有趣。祀,顾名思义祭祀的意思。可这月字,除了有月亮、美丽之意外,也有肉、器官的意思。给月大小姐取这个名字的人恐怕别有用心。”影子自语着,走出了旗袍店,抱着一堆东西的叶茗则急忙跟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登门拜访
“妈,妈妈?”
门虚掩着,那孩子蹑手蹑脚推开。眼前的一幕,让他万念俱灰,手中想要送给妈妈的小水晶球掉落在地,碎裂开来。
梳妆台上他的妈妈侧着头,满头的白发遮掩着脸庞,鸡皮般苍老的皮肤毫无血色,她手腕处滴着鲜血,早已停止了呼吸。那一年那个可怜的孩子只有八岁,自那以后,他彻底成为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
听闻敲门声的叶母打开门后,看着眼前还在沉思的娃娃脸一愣,疑惑地询问,“小伙子,你找谁?”
“哦,”回过神来的西卦急忙笑笑,将手中的礼物递给了叶母,“伯母,我是西卦,您当年和伯父资助的那个学生。”
“原来是你,越长越年轻,我都没认出来,快进来吧。”叶母说着热情地将西卦接进门。“我这就做饭,吃完饭再走吧。”
“您别忙活了,我还有事只待一会儿。”坐到沙发上的西卦很是礼貌,不住微笑,道谢,“当年我母亲自杀趋势后,亲戚们都不肯接纳我这个累赘。年幼的我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而割腕,被身为邻居的您发现后将我送到医院,及时抢救过来,后来也是您和伯父资助我上的大学。我毕业之后,一直寻着您和伯父的踪迹,听说你们搬走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其实也没什么,”叶母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年我小产了,因为受了感染,不得不摘除子宫。你伯父怕我触景生情,就搬了家。后来我们捡到了一个神兽的卵,借自己饲养的魂兽将它孵化成型后,竟是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娃。我们也就把他当儿子养,也在这里安了家。再后来,你伯父他,他走了,家里景象大不如前,也就我们母子依存度日,可叶茗,也就是我的养子,偏偏要去北门一族完成自己作为守护神兽的使命,我拦也拦不住。”
“您小产,伯父的死都与妖有关系吧。”见叶母没有回答,西卦继续说道,“有件事,我需要告诉您。身为神兽完成自己的使命是他的义务与责任,如果不这样做,他们活不过30岁。但进入宗门,为让它们安心护院,摒除杂念,会选择性删去它们的记忆,只保留对宗门有利的记忆。不光北门这样做,我们西门一族也是如此,这已经是道门四派默许的传统。”
“什,什么!”叶母大惊失色,“那我的儿子,此行岂不是羊入虎口。”
“伯母,您别着急,您是我的恩人,请将贵公子的照片给我一张,我西卦会尽力帮助您的。”
“那就太谢谢你了,小西。”叶母说着,急忙将一沓照片放到西卦手中,“对了,小西,叶茗他新交了一个女朋友,叫做小璃。她是个半妖,但心肠很好,他也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叶茗的,你不要为难他,叶茗很喜欢他。”
“半妖?”西卦转了转自己大拇指上的白玉戒指,陷入沉思。
第一百四十七章 真正的吾尊这反差有点大
一袭白衣,似雪飞舞,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看惯了世间百态,平静得令人畏惧。口若朱丹,指如葱白,微微含笑,妙不可言,说得便是他吧。
若女直觉眼前这个少年给人高贵冷艳之感,只可远观不可近交,好似一朵不染凡尘的雪莲,独自盛开,受人仰望。然而下一秒,此人突然大笑出声。那笑声魔性,单曲循环,有好几次若女都感觉此人要抽过去,背过气去一般。此人第一眼给若女的高冷荡然无存,若女只觉此人极为接地气。
看着在梦境中席地而坐的男子,若女多了几分疑惑,“哥们儿,贵姓啊。”
“免贵性吾,单名一个尊字。”那少年说完,又开始了极为魔性的大笑,“别这么拘谨,哥们儿,坐吧。”
“坐哪儿?”若女看着岩石下遍地的岩浆很是无奈,“与自己见面不能换个场所嘛!难道你想吃不要钱的人肉蒸包啊!”
“抱歉,开个玩笑,其实是我太大意了,宰相肚里能撑船,若女肚里能盛我,不要介意噻。”那白衣少年说着,不好意思地搔着头,周围的环境在他眨眼之间变为了草地白云,“坐吧。”
“你就是吾尊?”若女有些难以置信,“感觉长得和帝尊一点也不像,和古书中记载得也不符,人家帝尊像个高冷美男,你像个千年老逗比。哥们儿,你不会是冒名顶替,假冒伪劣产品吧。”
“额,不是。”吾尊眨着他那双清澈迷人的眼睛略显无奈,“没办法,真相总是不受人待见的。很多人都觉得我不像一个妖界皇子,但我的确是。这也不能怪老子啊,谁规定妖界皇子必须像我老哥一样高冷、沉稳、有型,风度翩翩、不苟言笑啊,太难为人了。”
“帝尊说你小时候很可爱,肉嘟嘟的。”若女上下打量着眼前人,这少年虽说有几分帅气,算得上一表人才,但是并不是很可爱。
“那是因为我小时候爱生气,尤其是母亲死后,心结解不开,有些暴饮暴食,所以胖乎乎的。”吾尊说着,揉了揉自己标准的瓜子脸,“长大后婴儿肥就没了,因为我学会用运动泄愤了。”
“那古书上说你英勇无畏,所向披靡呢?”
少年扣着耳洞,满不在乎,“十二岁之前,因为长得可爱,所以最爱使用的招数就是撒娇,而且百试百灵,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取得胜利,人送外号“傲娇小皇子”。后来长大了,不可爱了,感觉撒娇不管用,遇到敌手就卖萌加摆弄风骚,对手大多觉得我脑子有病,懒得打我,自己跑了,不费一兵一卒轻松得胜。所以我“所向披靡”人送外号,妖界第一骚人。再后来咱有了朝凤,不能再骚下去了,就开始狐假虎威,玩起空城计,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慌得一批,或是借哥哥的名讳吓唬他们,人送外号,演技小达人。”
“额,好吧。这和想像中的不太一样。”完全颠覆想像,三观尽毁好嘛。若女想着,对自己的前世多了几分厌恶与嫌弃。“古书上说,朝凤是妖兽一族派到妖界的奸细,她并不喜欢你,在她心里真正喜欢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赤陵,但赤陵只把她当做供自己玩弄的精致人偶。赤陵曾对朝凤说过,你是一个完美的人偶,最适合让我施展美人计的人偶,你只要保持微笑就好了,并不需要心,更不应该懂得爱。这些是真的吗?”
“是真也非真,朝凤对赤陵是有意思,但我觉得她应该还是更喜欢我多一点,毕竟老子长得比赤陵那小子更帅。至于赤陵,在他眼中,被我奉为珍宝的朝凤只是一枚棋子,她的生她的死都与赤陵有关。赤陵没有情感,因为他根本没有七窍玲珑心,他的心脏自出生起就被他的父亲夺走祭天了,说起来弑过父,死过无数次的他也是一个可怜人。没办法,真相总是不受人待见的。”
“你怎么老说这句话!”若女有些不耐烦。
“没办法,这是我的口头禅。”
若女听后,哑口无言。脑海中只反复重复着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位小哥,你这样说就不对啦噻。古书上记载的不一定正确,真相需要你自己去探寻的。”吾尊说着,微笑着指了指自己琥珀色醉人的双眸,“不过我背叛妖界,砍去我哥左臂却是事实,至于原因,我以后会告诉你的。即使我不说,你慢慢也会知道。我哥有行动了,你一直没有去地下洞穴,妖兽一族坐不住的,他们也会有动作。还有一件事,哥们儿,我有梦游的习惯,希望你没有。”
吾尊说着,平静地站起身,伸出手抚摸起若女的脑袋,只把若女精致有型的发型揉成了鸡窝头才肯罢休,“哥们儿,你不需要束缚于吾尊的身份之下,今生今世,你就只是若女,做最真实的自己就好了,这也是我抹去自己记忆的原因。从新开始,该放下的就放下吧,心就巴掌大,装不下太多事的。”
沉默片刻,若女看着吾尊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你,算是一个好人吗?”
“该怎样定义呢,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因为我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负了我哥哥,用伪善欺骗了一群小伙伴让他们为我所用,为我卖命。如果说善良,至少我曾爱过,真的用心爱过一个人。”吾尊说完,微笑着离开了。在若女的目光中,消失在了梦境边缘,最遥远的地方。他并没有消失,只是在那里静静看着自己今世,以及自己曾深爱过,用生命守护过的姑娘。
第一百四十八章 真假帝尊
“我不是吩咐过,不让任何人进来的吗?”帝尊的梦境中,是一片盛开的桃园,一条极为清澈的小河穿梭于其中,携着散发香气的桃花瓣向前奔跑着,桃源后面则有座不大不小的山,而踏着花瓣走进帝尊梦境的人正是少女样的幻灵。
“俺担心尊尊小朋友,就过来瞅瞅喽。”幻灵说着,扭着腰身坐在了帝尊对面,抚摸着自己光滑细长的美腿,柔声细语地说道,“水柔他们是拦俺来着,只是尊尊小朋友别忘了,俺可是会分身术的家伙。”
“对,你还会变身。还记得第一次遇见你时是在一条清澈的小河边,你变成一条金色尾巴的小鱼儿偷看正在沐浴的我,结果不小心被正在摸鱼儿的小吾尊捉住了。你又变成人面兽吓唬他,结果反被他拿着桃花枝打跑了。”帝尊说着,掩面笑出声,“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你没忘吧。”
幻影看向了帝尊,目光多了几分疑惑,“尊尊小朋友,这语气可不像你呀。”
“的确不像,很不像,咦,怎么不像吗?我尽力了啊,别挑剔了,已经很像啦,好嘛!”帝尊说着,嘴角极不自然地微微上扬,“当初是你劝我使用的阴阳分割术,也是你一直劝我放弃自己的善良面的,哦,对了,上次好像某个人有意无意向我提到过蛊毒果,启发我……”
帝尊的话还没说完,幻灵已闪现到他面前,只是这一次,幻灵欲刺穿那人身体的利爪反被人抓住。如果不是幻灵挣脱得即时,她的手险些被生生拧断了。
“你不是尊尊小朋友,你到底是谁?”
“小狼崽的语气终于变了,我好开心啊!”略显熟悉的声音过后,那人的外壳炸裂开来,一个黑发少年稚嫩的面孔露了出来,“你当时并没有过问我的去向,现在后悔吗,小狼崽?”
“你,居然没死?”幻灵有些疑惑,她出现在思花诺身后的分身直接被黑暗生生撕裂了。
“知道我为什么会叫你小狼崽吗,因为当时你幻化成狼的幼崽欺骗的我,而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不会死的,因为我是他人梦魇的凝聚体,当年道门四派联手才勉强将我封印,你觉得就凭你这个小狼崽就能杀掉我吗。看来我遗传了爸爸出色的演技,不然如何骗得了身为妖皇左膀右臂的你。”思花诺说着,大摇大摆地凑近了幻灵,“不过你当时的确重伤了尚未出生的我,如果那个叫帝尊没有决定将我剩余的魂魄留在他的梦境,我可是很难恢复的。还有一件事儿,你应该放鞭炮庆祝一下,感谢你自己上次没毁了我的脸蛋儿,不然即使那老家伙让我活捉你,但我也会将你碎尸万段。没有这张俊俏的脸蛋儿,我如何去见我老爸,又如何教唆世间万物。”
“帝尊,他在哪儿?”幻灵黑麦色的脸上多了几分平静,仿佛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一样。
“看见那座山了吗,那老家伙就在那座山的山洞里,他正在与自己战斗呢!他吩咐过了,让我好好照顾你这个妖兽一族的奸细。”思花诺说完,淡蓝色的瞳孔变为了深蓝色,“本来我不想接这个麻烦活儿,但我父亲已经答应帮助他了,父子连心,我必须这样做。小狼崽,你是妖兽一族与妖所生的孩子吧,故意打入妖界潜伏这么久,一定很累了吧。来,做一个只属于你的梦境歇息一会儿吧,噩梦开始喽。”
第一百四十九章 妖皇殿下的独特安排
坐在山洞中冥思的帝尊听到声响睁开双目,却见走进山洞中的竟是少年样的幻灵,他浑身鲜血,遍体鳞伤。见到帝尊以后,支撑着身体,勉强说道,“尊尊小朋友,你怎么能受人挑拨,怀疑对你忠心耿耿的俺呢。”
帝尊见状,无奈地笑笑,“别装了,幻灵不是你这个模样,变身术更不是梦境之中的伪装。”
“也许你早就开始怀疑幻灵了,只是自己的另一面却始终不敢相信,毕竟他的苦肉计常常能成功骗到你。”被识破的思花诺觉得无趣,自己撕破了伪装,“已经解决了,只是她骂我是个疯子,让我有些不开心。你答应过我,会放我回去的。身为妖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哦。”
“你怎么做到的?”帝尊竟有几分好奇,“虽然我留你在我梦境,有一些原因就是想把你当制敌的武器使用,但这次你的对手幻灵可并不简单。”
“我只是让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他小时候父母双亡的梦。不,更准确来说应该算是往事吧。还有一件事,虽然他是个奸细,但他的的确确喜欢你。”思花诺说完,蹦蹦跳跳地极为期待,“我看起来如何,可爱吗,招人喜欢吗。快让我回去吧,我想爸爸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喜欢我。”帝尊说着,轻闭一下双目,“我也知道你是上古冥神创制的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魔,不死不灭,想法怪异,毫无逻辑可言。却拥有魅惑众生的美丽,可以说是蜷缩于好皮囊下的梦魇。你对我而言,对整个妖界,对妖兽一族乃至对若女,都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
长长的睫毛微微煽动,倾城一笑,韵味无穷,“随便吧,现在的我只想做爸爸的好儿子。”
“梦境的出口我已经打开了,囚禁您这么久,实在抱歉,我只想多睡几宿安稳觉,毕竟你能吸收我所有的梦魇。另一方面,你的外表的确很像小时候的吾尊,和他一样可爱。吾尊如果没有遇到朝凤,也许他会一世逍遥。但也许就是因为上天看他太过清闲自在了,才会派出朝凤惩罚他。那时人人都说他行事荒唐,虚度光阴,我却视他为珍宝。可是他砍断我的左臂时,我没有任何叫喊,因为比伤口更痛的,是我疼爱他的内心。那时鲜血淋漓的我蜷缩在墙角,像一个无助可怜的小猫,正在我觉得无家可归之时,幻灵出现,帮我止血,救了我,抱着我回到了另一家,一个温暖陌生的地方。”
思花诺听后,丝毫没有在意,只撇撇嘴急忙跑出山洞,走到洞口时他转过头,看了帝尊几眼。异色的瞳孔,一个是淡蓝色,一个却是深蓝。“不后悔吗?你真的不怕自己这是在放虎归山?”
“我有要挟你的筹码,自然不怕,你走吧,趁我还是善良面的时候,快离开这里。告诉若女,当初告诉我朝凤弱点的人就是朝凤心爱的赤陵,让他小心赤陵,他没有归顺妖兽一族,没有情感的赤陵会千方百计报复他的。还有,顺便,”帝尊的眼睛尽力望向了不远处盛开的桃园,以及被桃园所包围的那条清澈的小河,“顺便把幻灵交给鬼手吧,他知道该怎么做。”
“好吧,好吧,知道了。”思花诺挥着手,极不耐烦地说,“我顺便也提醒你这个老家伙一句,如果筹码不听后,我也会惩罚他的,而且比我对普通敌人的惩罚更为严重,我说过的,他是我存活于这世间唯一的阳光。如果连他也放弃我,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包括让他痛不欲生。”……
……
“主人,”侍从贴着雪鸢的耳朵说道,“照您的吩咐,那几个造谣莫将军与公主有染的侍卫已经被莫将军还有五皇子解决了。”
“很好。告诉莫浮生,大皇子喜欢骑马,她精通驯马之术,应该知道该怎么做。”雪鸢说着,转身走进门,“儿子,下棋呢。王偷着让我给你送来了一盘红烧肉,都是精选的五花肉制作的,你快来尝尝,顺便给你小爸几块。”
雪鸢说着,将碗口放在了桌上。自己偷偷咽了几口口水,结果一转身却见若女热泪盈眶地看着自己眼前那盘香喷喷的五花肉,“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快擦擦,是不是被香气熏到了?”
若女一笑,看着为自己擦眼泪的雪鸢淡淡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老妖婆对我太好了。”
雪鸢并没有细数若女的那盘棋,其实那棋子中少了一枚重要的黑子。
第一百五十章 爱情归属权
“母亲,我已经听你的话一直在让烨冕照顾诺诺了,你为何还要每天都在诋毁表哥。”
“一口一个表哥的,你忘了他可是你的杀父仇人啊!你父亲才下葬不久,尸骨未寒,你若不想我被气死,让你成为孑然一身的孤儿的话,就赶快写下休书,与他做个了断。”
“我说过了,他是我永远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你给我闭嘴,我是你的母亲,你居然为了一个男子敢和你母亲顶嘴了,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给我滚出去,不写下休书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如嫣,我告诉你,有你母亲在一天,他就别想再进煜王府的大门半步!”
听着屋内的争吵声与摔东西的声音,仆人们知道世子与煜王又因为公主的事争吵起来了。
“你说世子这是怎么了,以前对煜王说的话百依百顺,最近气得煜王上气不接下气的,还摔了不少东西,听说昨天还因和煜王顶嘴,被盛怒下的煜王扇了一耳光。”
“还不是因为公主这个扫把星啊,自从他嫁过来,咱这个煜王府就没安生过,还有小郡主那个怪物,听说把尚书大人的唯一小姐迷得神魂颠倒的,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父子俩一个狐媚样,才出生几个月就学会勾引人了,准是父胎里就学会了,沾染上的这个不良的习气。”
“你,哥哥,你快别说了。”另一个小侍从急忙冲化着妆上了年纪的侍从使眼色,小声提醒着他。
“我说得没错啊,勾引了花将军又勾引咱世子,朝堂上有名的一文一武都被他迷惑,这狗屁公主多不检点,也不知咱世子看上他哪儿了。哥哥我有才有貌的,又跟随世子多年,我精心打扮,服侍入微,世子怎么就看不上我呢,连看都不多看我一眼。”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刚才还振振有词的年长侍从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世,世子。”
“出言不逊还喧哗至此,声音之大,是怕我听不到吗。”衣着墨色衣衫的如嫣说着,目光极为冰冷,“真是扰人清静,煜王府所有人的耳朵都被你吵到了。”
“奴才,奴才知罪了,世子宽宏大度,您就饶了奴才这一回吧。”
“一回,恐怕早已不止一回了。来人,把他的舌头割了,将他扔出煜王府。以后有谁敢再说世子妃的坏话,就是这样的下场。”
“世子,世子饶了奴才吧,奴才知罪了。”
不顾那奴才的求饶,世子亲眼看着侍从割掉那人的舌头后,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却见新来王府收拾房间的女侍从正看着自己过去给若女画的画像发呆,一脸的沉醉。
“他长得美吗?”
“世子,奴才参见世子。”那人说着,急忙将画像放回原处,恭敬地行礼。
“我在问你,这画中的男子美不美,你为何不答。”如嫣说着,平静地品了口桌上的清茶,拿起笔为画像上添了几个字。
“美,很美。”那位女侍从的声音因为害怕而颤抖。
“的确,他很美,他可是灵族第一美人。”如嫣说着,突然笑出声,眼角留下几滴泪花,“可是他的美只属于我一个人,我才是他唯一的丈夫。他是我的幸福,我不允许任何人夺走他,绝不允许。你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再将他光明正大地接回府中的,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我们还会像以前一样好好生活的,我们会很幸福。”
“奴才知道了。”
“这就对了,你出去吧。”待那侍从走后,如嫣欣赏着画中的若女痴痴地发笑,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滚落在那刚写的几个字上,渐渐模糊了那张宣纸,那纸上新题的字是“如嫣之妻”。